第十章
翌日。
宋丹容照例的被丁縉楷給叫起床，梳洗換衣吃早餐，專車接送到公司上班。
「丹容，我等一下要去市場，你有特別想吃的嗎？」在她下車之前，他問。
她偏頭想了一下。「我想吃煮玉米，糯米的。」
「好，我會買回來。」他點頭，等著她下車一不是他沒紳士風度，不替女士開車門，而是她不愛來這套。
宋丹容看了他一眼，低頭從包包裡掏出一個禮物塞進他懷裡，趁他怔楞的同時開門下車，頭也不回的快步走進公司。
丁縉楷確實有些呆楞，低頭望著手上的禮物，待意識到這是她補送給他的情人節禮物時，嘴角不自禁的開始上揚，最後形成了一個傻乎乎的笑，完全破壞了他俊逸的容貌、腹黑的性情，以及溫文儒雅的表面形象……
據說，今天公司大門有一輛汽車停在那裡很久，直到守衛前去趕人才離開。
不過這些宋丹容並不知道，她在結束一陣忙碌的公事後清閒下來，便無力地趴在桌上，不由自主的想起兩人目前的狀況。
她知道自己是喜歡阿楷的，但是她不確定自己的喜歡是不是習慣使然，因為太習慣他對她的付出，所以產生了錯覺？
這是她無法容忍的，因為他值得全心全意的感情，就算對象是她自己，她也不想委屈了他。
所以她才會這麼煩惱啊！
深深地歎了口氣，她拿起馬克杯來到茶水間，碰到也來倒咖啡的林姊。
「怎麼了？」林姊剛倒了一杯咖啡準備回座位，就看見她無精打采地走進來，忍不住關心的探問。
宋丹容背靠著牆，可憐兮兮地看著林姊。
「林姊，我很煩惱。」她一臉憂鬱的樣子。
「噗！」林姊克制不住地噴笑。「拜託，你一點也不適合裝這種臉好不好」
「林姊」她抗議。「我是真的很煩惱。」
「好吧。」林姊走到她身邊，學她靠著牆，端著咖啡喝了一口，表現出一個知心姊姊的樣子準備傾聽小妹妹的煩惱。「開始吧，我洗耳恭聽。」
宋丹容不禁翻了一個白眼，但最後還是只能坦白，她真的需要第三者給點意見。
「林姊，要怎麼才能確定你是真正的愛上某個人，而不是一種習慣呢？」
林姊挑了下眉，見她問得認真，也就認真思考她的問題。
「你到現在還不確定你對男友的感情嗎？」林姊疑惑地問。
「我喜歡他，這點是肯定的，只是……」她又歎了口氣。
「我想我大概瞭解你的問題所在。」林姊搖頭，這女人是身在一禍中久了、麻痺了，才會不知福。
「真的？決告訴我。」宋丹容欣喜的催促。
「你的問題在於男友對你太好了。」林姊狠狠的瞪她一眼。「你這就是所謂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因為你們的距離太近了，所以才從沒有深刻的悸動，你也不想想，你男友對你好到已經讓你變成習.質，可見他的付出有多少。」
「林姊，這些我都知道，可是不搞清楚自己真正的感情，我心裡就是過不了這個坎。阿楷很好，可就是因為知道他很好，我才覺得他值得一份全心全意的感情，我不想讓他得到一份『將就』的情感，我沒辦法接受這點，就算這個人是我自己。」
林姊有些錯愕的張著嘴，好一會兒才無力的撫額歎息。
這個白癡！分明已經對人家情根深種了，竟然還不知道？！
遲鈍！真是太遲鈍了，只怕連恐龍都比她敏銳。
不過，自己又說什麼呢？就算這樣告訴她，她的腦筋還是轉不了彎啊！
「好吧，如果你真的對自己的心意沒把握，那麼有個很簡單的辦法，你可以試試。」最後林姊只能這麼說。
「什麼辦法？」
「你就好好的想像一下，從今以後在未來的日子裡，嬌的生活中不再有男友的存在，你會有什麼感覺。」林姊拍了拍她的肩，說完端著咖啡慢悠悠地回到座位。
宋丹容一臉呆滯地站在原地，真的開始想像從今以後不再有丁縉楷的生活。
一開始她心情都還很平靜，可是想得越深入，就越覺得喘不過氣來，沒有阿楷的話……
「小容，你在這裡啊？咦？你怎麼了？怎麼哭了？發生了什麼事？」辦公室裡被稱為姚大媽的同事驚訝的問。
她哭了？
宋丹容錯愕的抬手往臉上一抹，摸到了一手濕冷。
「小容，出了什麼事？誰欺負你了？」姚大媽是真的嚇到了，這丫頭可是最爽朗的，她不曾見過她有心情不好的時候，乍然見到這丫頭竟然躲在茶水間裡哭，這事可是非同小可啊！
「沒事，姚大媽。」宋丹容搖頭，趕緊擦掉眼淚。
「小容，真的沒事？」姚大媽可不相信。
「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
「算了，沒事就好。」既然她不說，姚大媽也不好強迫她說。「有什麼姚大媽幫得上忙的儘管說，知道嗎？」
「嗯，謝謝姚大媽。」
姚大媽又看了她一會兒，才倒了杯水，出去了。
宋丹容低頭望著自己沾了一手濕的手……她竟然不知不覺地哭了，真是太丟臉了，不過……
她嘴角微微一勾，看來阿楷不用再等下去了。
聽見「叩叩」兩聲輕敲，她抬起頭來望向門口，看見林姊站在那裡。
「怎樣？」林姊關心地問，剛剛姚大媽偷偷告訴她小容躲在茶水間哭的事，她只好再過來一趟。
「沒事了，林姊。」宋丹容漾出一抹燦爛的笑。
瞧她一臉輕鬆快意，笑得比陽光還刺眼，林姊就知道她是想通了。
「沒事就好，快，中午了，你家阿楷應該快到了吧？」
宋丹容連忙看了眼手錶，差五分鐘就午休了。
「嗯，林姊，我先去洗手間。」她匆勿地說，轉身跑了。
到了洗手間，她往鏡子裡一看，果然又變成紅眼睛紅鼻頭了，這下怎麼辦？
打開水龍頭，她捧看冷水往臉上潑，是有些改善，但其它人或許看不出來，她卻知道阿楷一定一眼就會看出來。
算了，看出來就看出來，反正她也沒打算瞞他，況且他知道後應該會很樂吧。
和林姊打聲招呼後，宋丹容，匆勿趕下樓，還沒走出大門，便透過整面的玻璃窗看見了縉楷，他的車子停在大樓右側的路邊停車格上，此時正背靠著車門，雙手搭在褲子的口袋，一派悠閒的樣子，像是一道風景，吸引了一些外出用餐。們的視線。
她看了一會兒，見到他抬手看表又抬頭往大門口張望的動作，才回過神來，趕緊跑出大門向他走去。
以往她從不曾多加留心，今天因為心境的改變，卻讓她發現了一些過去所忽略的事。
看見她，他原本閒適的姿態一變，站直了身子，臉上疏離的淡漠神色也一改，露出愉悅的笑容，他的眼裡似乎只有她的身影，其它的人事物彷彿全都消失了般。
以前看見她之後，他就會從車裡提出給她送來的餐盒，待她走近便會交給她，不過今天不一樣，見到她之後，他眉頭微微一皺，等到她靠得更近，他反而將餐盒重新放回車子裡，然後上前一步拉著她，打開副駕駛座的門將她推上車，自己也從車頭繞到駕駛座，沒有說什麼，直接發動車子駛離辦公大樓。
車上有著煮玉米的香昧，引得宋丹容有些嘴讒，不過她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丁縉楷將車子開到附近公園旁的路邊停車格上，任車內冷氣運轉看，沒有熄火。
「發生什麼事了？」他低聲問，伸手輕輕的撫上她的眼。「你在公司哭了，出了什麼事？」
她就知道，他一定一眼就看出來。
宋丹容心裡充斤滿滿幸福的昧道，以前她不懂這種感覺是什麼，不過現在已經懂了。
「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她對他漾出一抹燦笑，知道只要這麼說，他就會理解。
丁縉楷一楞，旋即挑了挑眉，眼神瞬間變得炙熱。
隨後他既好笑又覺得心疼的一歎，伸手勾住她的後頸，將她攬進懷裡。
「想明白這件事有需要哭嗎？」他歎息。
「你又不知道我是怎麼想明白的。」她埋頭在他懷裡，發現他的心跳好快好快，如果不是如此接近，光是從他平靜的面容，她根本無法發覺他竟這般在意她的回應。
「願聞其詳。」
「我啊，想像著未來的日子裡不再有你會是什麼感覺，然後，不知不覺就哭了，要不是姚大媽看見喊了出來，我都還沒發現自己哭了呢。」
他苦笑，真是敗給她了。「你竟然會想像這種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我不是說了不急，我會等你想清楚的嗎，你又何必這麼自虐？不知道這樣我會心疼啊？」
「這樣才好。」她笑道，抬起頭來，晶亮的眼中滿是情意。「我喜歡你，阿楷，未來的日子裡，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這就是宋丹容，坦誠直率。
丁縉楷笑望著她，這便是他愛若生命的女人，他從十歲就訂下的女人，從來不會矯揉造作、欲擒故縱，想清楚了就會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不會讓你患得患失的吊你胃口。
「我愛你，丹容，所以——」他勾起一抹笑。「我答應你的求婚。」
咦？她楞了楞，她有向他求婚嗎？
「丁縉楷，我什麼時候求婚了？」
「剛剛。你說來來的日子要和我一直一直在一起，這不是求婚是什麼？」他傾身吻住她，熱烈的、激情的，好久好久才終於抬起頭來。「我答應你的求婚，所以我們結婚吧，丹容。」
婚禮日期決定在宋丹容生日那天，也就是聖誕節。
原本她並不想這麼快就訂下結婚的日子，想要多體驗一下戀愛的感覺，不過丁縉楷卻說距離結婚足足還有將近四個月的時間，他們可以一邊籌備婚禮一邊談戀愛，所以事情就這麼決定了。
雙方長輩其實都樂見其成，除了宋丹青這個妹控得知消息後，來到台北拉著丁縉楷到武館裡，聯合十幾個師兄弟以車輪戰的方式和丁縉楷「切磋」
了六個多小時，事後讓丁縉楷躺在床上三買動彈不得外，並沒有什麼問題。
而宋丹容的日子照舊過，每天上班、下班，和過去也沒有太大的差異，除了放假的時候被丁縉楷拉著去試禮服、拍結婚照之外，其它婚禮的細節全都由新郎一手包辦了。
而越到她生日那天，她才想起一件被她遺忘已久的事——當初阿楷交給她的金融卡，密碼就是她的出生年月日。
原來他那時就已經在暗示她，她在他心裡的重要性了，他心中一直都為她保留著一個位置，未來的藍圖裡也有她的存在，「生活費」已說明了一切，她到現在才懂得……她果然如他所說的，非常遲鈍。
就這樣，宋丹容的日子過得很快樂、很幸福，丁縉楷說，只要時間到，她這個新娘子出現在婚禮上就好了，其餘她都不用操心。
時間一靈眼，來到了十二月二十四日。
早上，他們正準備回中部，等待明日婚禮的到來，想不到一通簡訊傳到了宋丹容的手機裡。
她原本漫不經心的點開，待看清楚了簡訊內容，眉頭霎時狠狠的一皺。
「怎麼了？」提著行李從房裡走出來的丁縉楷，看見她坐在沙發上一臉凝重，關心的上前詢問。
「你自己看。」她將手機遞給他。
他狐疑地在她身邊坐下，接過手機一看，眉頭也是一皺，眼底閃過一抹冷硬。
簡訊是莎莉傳來的，至於她如何得知宋丹容的手機號碼，宋丹容問都懶得問，畢竟以他們那種層次的人，要知道一個手機號碼太簡單了。她毫不懷疑，她的生平資料，應該早就在阿楷他前老闆的桌上出現過了。
簡訊的內容也不複雜，同樣是英文，內容寫到一我是莎莉，我深愛看克雷爾，如果你敢和克雷爾結婚，那麼你們結婚日就是我的忌日，我會留下遺書，告訴大家我為何而死。
大概的內容就是這樣。
「你怎麼看？」丁縉楷問，將手機還給她，見她沉默下來，他也不催她。
一會兒，宋丹容抬眼望向他，眼底的神情非常堅定，讓他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呢？」她沒有回答他之前的問題，反而問道。
「我啊，只有一句話「一」他冷笑。「她是死是活，關我屁事」
她璞啼笑出聲，心情變得很好。「好吧，我知道了。」
「所以？準備回家了？」他期待地問。
「你先問問吉恩和狄克，看他們知不知道莎莉現在人在哪裡。」
他撇嘴，就知道她又要多管閒事了。
「真是的，管她去死……」他抱怨的咕吒，不過還是聽命行事，打電話給狄克。
結果狄克正好也急著找他，說莎莉昨天抵達台北，可是今天卻在飯店房間失蹤了，不知道躲到哪裡去。
丁縉楷掛斷電話，望向一臉瞭然的宋丹容。
「看來還是要我們自己打電話給她了。」查看簡訊得到對方的電話號碼之後，她便直接打了過去。「莎莉小姐，我是宋丹容，我想你應該希望和我談一談，對吧？」電話一接通，她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
「哼！你是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莎莉不客氣的說。
「是嗎？那好吧，明天歡迎你來參加我和阿楷的婚禮，再見。」宋丹容也不廢話，主動找莎莉談已經是她的底線了，莎莉既然不知好歹，那死活就真的與他們無關了。
「等一下」聽她就要掛斷電話，莎莉生氣地喊。
「莎莉小姐還有何指教？要送我們結婚禮物嗎？」宋丹容故意說，瞥了一眼笑得很歡快的丁縉楷，忍不住對他吐了吐舌頭。
「你！」莎莉氣死了。「我們談一談，我在西悅飯店頂樓A座的總統套房。」說完便掛了電話。
「她還是在西悅飯店，不過是在頂樓A座的總統套房。」宋丹容聳聳肩，收起電話。
「走吧，我順便打個電話告訴狄克他們。」丁縉楷說。
接著兩人驅車來到飯店，搭乘電梯直達頂樓，電梯門一開，就看見吉恩和狄克等在那裡。
「克雷爾，你總算來了。」他們一上前，看到一旁的宋丹容，腳步不由得一頓。「宋小姐？」
「不是我想來，而是你們大小姐約我來的。」宋丹容苦笑地說，不理會他們的訝異，直接越過他們走到房門口，按下門鈴。
房門一開，莎莉站在裡面。
這是宋丹容第一次見到莎莉，真的是個很美的女人，波浪般的金色長髮、湛藍的美眸、立體深邊的五官、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很典型的西方美女
看見門外的四個人，莎莉視線在丁縉楷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然後側身讓開，讓他們進房，五人在客廳沙發上坐下。
「要喝什麼？」她撇嘴問。
「不用了，我們的行程有些趕，所以你有什麼話要說，就直說吧。」宋丹容拒絕。
「呵呵……」莎莉在他們對面坐下。「我不是說了，你們如果結婚，我就死給你們看。」
「是嗎？」丁縉楷冷漠地看著她。「莎莉小姐，容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莎莉點頭。
「請問，你的死活和我有什麼關係？」他的語速刻意放得很慢，這是為了讓宋丹容也聽得懂。
莎莉臉色瞬間蒼白，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克雷爾！」狄克和吉恩不忍地喊，雖然莎莉的行為他們也很看不.潰，可是見到這樣為情所苦到逼自己要走絕路的她，他們還是不忍心。
這就是同情弱者的人之常情。
莎莉瞪向宋丹容。「你也這麼認為嗎？哼！如果我得不到克雷爾，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你們就等著背負害死我的罪過，等著叔叔的報復吧。」
「莎莉小姐，選擇以死相逼的人是你自己，和我們真的沒有關係，阿楷從來沒有給過始一絲一毫的機會，而我甚至不認識你，始這樣的作為，不覺得可笑嗎？」宋丹容嘲諷地說。
「啊——」莎莉搞著耳朵尖叫。「我不聽！我就是喜歡克雷爾，我不許你們結婚。」
「宋小姐，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為什麼就不能同情一下莎莉？她是真的愛克雷爾。」狄克指責地看著宋丹容。
「狄克！你——」丁縉楷憤怒的瞪向狄克，卻被宋丹容拉住於臂。
他望向她，見她搖了搖頭，用中文道。「我來說就好。」
看見她的模樣，他歎氣的點頭。「好吧。」
「狄克先生，我可以問你，你想要我怎麼做嗎？」宋丹容微笑地問，然後在狄克要開口之前制止他。「等等，我來猜猜，你希望我同情可憐又一片癡情的莎莉小姐，也許延後婚禮是一個好辦法，至少先穩住莎莉小姐激動的情緒，免得她真的自殺，對吧？」
狄克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不過他的表情顯示他是默認了。
宋丹容點點頭，續道。「看來我猜對了，那麼暫時延後婚禮之後呢？也許這段時間，阿楷可以來陪陪可憐的莎莉小姐，畢竟她是這麼愛阿楷，有了阿楷的陪伴，對她的情緒會有很大的幫助，對吧？」
她嘲諷的語氣太明顯，讓狄克臉上有些羞惱。
「陪伴之後呢？她還是愛著阿楷，如果進一步要求和阿楷結婚呢？若不和她結婚，她又要尋死，那你說，阿楷這婚結不結？
「或者，你們又要說，大不了可以先假結婚，反正是假的，是嗎？一次又一次的妥協，最後呢？你們不覺得這樣自欺欺人很好笑嗎？」她義正辭嚴的表示。「裝作為愛瘋狂，裝柔弱、扮可憐，想藉此來綁住一個厭惡你的男人，你的人生要不要這麼可悲啊，莎莉小姐？」
「宋小姐！」狄克皺眉，她這話說得太狠了。
「莎莉小姐，明天，我和阿楷的婚禮將照常舉行，你若想用自殺來威脅我們，抱歉，那是你的事，就像阿楷說的，你的死活關我們屁事啊！」說完宋丹容站起身來。
丁縉楷也跟著起身，他的眼裡閃著炙熱的光芒，一眨也不眨的凝望著她，此時的她真的讓他愛死了。
「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的選擇是你的事，就算你真的死了，就算你叔叔真的為了你的死而遷怒我們、報復我們，我們還是能過得心安理得，你的作為並不會對我們產生任何影響……打個比方好了，就像放屁一樣，剛開始會有點臭，但是也一下子就消散了，一點痕跡也不會留下。」
好了，這下子原本還有些憤憤不平的狄克和吉恩，也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竟然敢把我形容成……那個？」莎莉是受過良好教養的千金小姐，實在說不出那麼粗俗的話來。
「屁，如果你連這個都說不出口，看你今天這麼撒潑，還真是豁出去了呢。」
宋丹容搖了搖頭。
「哼」莎莉甩頭，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算了，憑本小姐的條件，比克雷爾好的男人正排隊等著追求我呢，錯過本小姐，是克雷爾的損失，克雷爾，你和這個粗俗的女人結婚，一定會後悔的，到時候就不要哭著來求本小姐，本小姐是不會吃回頭草的。滾吧，看到你們就礙眼。」
宋丹容和丁縉楷相視一眼，笑了笑，相偕離去。
門一關上，莎莉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掩臉低聲啜泣著，打從一開始她就錯了，她放下身段，幾乎是低聲下氣地乞求克雷爾的目光，可是沒用，他的眼裡從來就沒有她。
「莎莉……」狄克和吉恩輕歎。
「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為他掉眼淚。」莎莉硬姻地說。
是的，最後於次祭莫她的單戀，最後一次為那男人的冷血無情哭泣，之後，她依然是那個高貴的、優雅的莎莉小姐，不會再卑微乞求愛情的莎莉小姐。
「作孽。」車上，宋丹容哼了一聲。
「別冤枉我，我什麼都沒做。」丁縉楷立即申明。
「男人，就是女人和平共處的障礙。」她嘀咕。
「怎麼？聽你的意思，如果不是我，始和莎莉有機會和平共處？」他挑眉，訝異地問。
「到最後，我發現我其實不討厭她。」宋丹容輕笑，她看得出來那位莎莉小姐本來的個性應該不是那種柔弱的可憐樣，或是眼裡只有愛情，並以愛為名不惜傷害他人的人，今天這一齣戲，大概真的是她A出去的最後手段了吧。
莎莉最後那個瞥扭的傲嬌模樣，其實她覺得還挺可愛的，只不過看見了莎莉在落地窗上反射出來、那強忍著不在他們面前哭泣的表情，讓她決定什麼都不再多說，默默的離開。
丁縉楷沉默了，對於她的話不予置評。
「別再說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了，我看差不多，中午了，我們乾脆吃完午餐再出發吧。」
「好啊，打了一場勝仗，肚子也餓了。」她贊成，伸手打開收音機，剛好聽到電台正在撥放「明天我要嫁給你」這首歌。
她偏頭望向他，他也正好看著她。
「丹容，明天你要嫁給我啦。」他微微一笑，視線回到前方，伸出右手握住了她的左手。
「是啊，明天我要嫁給你啦。」她也微笑了，一樣看著前方的車流，回握住他的手。
「我會對你好的。」他承諾。
「嗯，我也會讓你幸福的。」她輕笑。「就像你給我那麼多那麼多的幸福一樣。」 |
匿名
發表於 2013-3-12 16:54: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