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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米琪]獅心戀妳心(動物情人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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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4 00:33:16
第九章

    可雲變得開朗了,有黑傑相伴的日子,她唇邊常帶著喜悅的微笑,心頭的陰霾不翼而飛,沉浸在戀愛中的她,整個人散發著活潑靈動的俏麗姿采。

    拍戲更順利了,寫真集的記者會就在後天,各項宣傳活動也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中,一切都顯得那麼順心如意。

    夜裡收工後黑傑總是親自駕車來接她。「累不累?要不要吃點什麼?」他很自然地吻她、關懷她。

    「不累,我只想回去泡在浴缸裡。」可雲甜笑,示意他專心開車,但他仍騰出一隻手握著她的小手。

    回到愛巢正好是午夜十二點,一進門電話就響個不停,可雲急忙地跑過去接聽,但電話聲卻停了。

    「是誰?」黑傑隨後進來,問道。

    「我不知道。」可雲聳肩放下電話,有些疑慮,因為這個電話號碼她只留給安養中心,就連於鈴和范美心都不知道。

    她心中忐忑不安,祈禱不是外婆出了什麼事。

    「快上樓去泡澡,別累壞了。」黑傑見她眉頭輕鎖憐愛地道。

    她點頭,心頭的掛慮卻揮之不去,才要離開,電話又響了起來,黑傑就近地幫她接聽,還慎重地問對方:「你是誰?找她有何貴事?」

    「哦,稍待。」他把話筒拿給可雲,低聲說:「安養院的修女有要事找你。」

    她顫抖地接過話筒。「喂。」

    「可雲,你外婆今天中午心臟衰竭去世了,昨天下午她病危之前突然迴光返照,意識相當清楚地交給我一隻小錦囊,要我一定要交給你,你無論如何得撥空回來一趟。」修女告知。

    可雲臉色蒼白,哽咽了。「謝謝你……我……立刻回去。」談話很快地結束,可雲握著話筒,沮喪地跌坐在沙發上。

    「發生了什麼事?」黑傑坐到她身邊,將話筒從她的手心取下,放回原處。

    「我……外婆去世了。」可雲趴在膝上慟哭了起來。

    「別難過。」他圈住她的肩安慰。

    「我必須回去,可是戲還沒拍完,還有寫真集的發行記者會……」

    「你別擔心,我會全權替你處理劇務,只要在後天中午前趕回來,記者會照常舉行。」黑傑當機立斷,並沒有順延日期的決定,以生意人的立場而言,他在她身上砸下三千萬港幣,沒有不盡快回收的理由;若以仇恨的角度而言,能讓她回去奔喪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不過近來他感到自己的矛盾,明明是有仇,卻總是縱容自己去關心她的感受。

    可雲抬起淚眼,撲到他懷裡難過地哭泣。「外婆走了,我的世界就只剩下你了……」

    他的視線落在她顫動的肩,她的話忽然令他感到沉重。「等你在明星的舞台上發亮發光,你的世界會更多彩多姿。」

    這是句推卸責任的話,卻換得她更堅定不移的依戀。「我永遠只是你一個人的,你也永遠會存在我心中最重要的地方。」

    他神情一凜,剛硬的心竟被她的愛語滲透。但他立刻封閉起自己,將「愛」的感覺隔閡在心門之外。

    「走吧,我陪你去準備行李,天一亮我立刻送你去機場。」他輕拍她纖柔的背,瘖啞地說。

    「好。」她柔順地點頭。

    ***

    天剛亮,可雲背著簡單的行李,在黑傑的護送下到達機場,黑傑親自為她買了來回機票,陪她走向出關口。

    可雲過度悲傷,以至於沒發現有兩個神秘的黑衣人從她出家門起就跟隨著她。

    「他們好像要去海島。」

    「不,你沒注意到嗎?黑傑沒有提行李,白小姐只背著小行李袋,想必是去去就回。」

    「那我們該怎麼把信交給她呢,黑傑一直在她身邊!」

    「簡單,讓我來。」阿良壓低帽簷,拉緊黑色外套,從阿樂手中接過一封巴掌大的信函,買了一份早報,裝作邊走邊看報,一不小心撞掉白可雲的行李袋。

    「Sorry!」阿良壓低嗓音道歉,在拾起行李袋之時,已暗中將信放人行李袋的外層裡,達成任務後他們立刻離開機場。

    老爺車裡阿樂忍不住誇獎阿良。「你還真有兩把刷子,你想她會看到我們的信嗎?」

    「如果她夠幸運的話一定會的。」

    「不知她看了以後會怎樣。」

    「那就不干咱們的事了,我們已經盡力了,從現在開始,我們不必再受良心的苛責了,還是努力地找工作吧!」

    「說的也是,努力找工作去嘍!啦啦啦……」

    如釋重負的兩人輕鬆地哼起歌來了。

    飛機起飛後,可雲將票根塞進手提行李的外層準備休息,卻意外地摸索到外層有個奇異的紙片,她覺得奇怪,順手抽了出來。

    是封信!怎麼會有一封信在她的行李中?她疑惑地拆開來,信以電腦打字寫著--

    白小姐,我們是那日採訪你的記者,根據你給我們的訊息,我們發現了三十年前曾轟動香港的新聞,關於黑氏集團的狂獅與白氏集團東方豹的恩怨。當年人稱東方豹的白時庚,派人擄走黑氏集團總裁黑海狂年僅四歲的獨子黑傑,將他……

    可雲愈往下看,臉色愈慘白,手顫得愈厲害。

    ……我們不會報導的,你放心,不過你必須提防黑傑,算來你是他仇人的女兒,如今他繼承了黑氏集團的總裁寶座,對付你是輕而易舉,你得當心他啊。再會了!

    --知名不具

    這……是真的嗎?

    她反覆地看著這封信,想起剛剛在機場大廳有個冒失的男子撞了她,也許是那人惡作劇放進來的!

    她難以相信自己是黑傑的仇人之女,更不相信她的父親會做出如此泯滅人性的事!

    她知道父親以前事業龐大,但那時她還太小,東方豹或白氏集團這個名稱對她而言印象十分模糊,懂事後也從未聽母親和外婆提及。

    不過,她似乎曾在哪裡聽過黑氏集團這個名稱……

    她憶起在電視台的電梯口,親耳聽到黑傑說:「我正要到黑氏集團總部主持發展會議。」

    她心神驀然一震!可以確定的是黑氏集團與黑傑之間的關係,但是黑傑為何從來沒對她提過他是位集團總裁,只說是電視台的董事長?

    可雲的腦子好混亂!驀然間,她的腦海響起一個無情的聲音--絕不讓她懷我的孩子!

    她摀住自己的耳朵,深怕胡亂的想像會殺光對黑傑的信賴,更無法接受這封信對父親的詆毀!

    她撕碎了手中的信,放到嘔吐袋裡,只希望快點到達,她的外婆等著她……

    ***

    安養院裡--

    「可雲,你要節哀順變啊,你對你外婆的愛,她一直都曉得,你是個上進的好女孩,她在天之靈一定會護佑你的。」修女安慰跪在靈堂前泣不成聲的可雲。

    「謝謝修女這些年來對外婆的照顧。」可雲叩頭答謝。

    「千萬別這樣。」修女溫柔地扶起她。「來,我們到院子裡走走,等你心情平靜我有樣東西要轉交給你。」想到是外婆的遺物,可雲更是難過。

    院子裡,修女陪著可雲坐在外婆常坐的那個石椅上,交給她一隻紫紅色的繡花布袋,可雲輕撫那只袋子,彷彿撫觸外婆溫暖的手。

    「我不打擾你了。」修女和善地微笑,正欲離去。

    「修女。」可雲喚住她,取出一張一千萬的支票雙手奉上。「請你收下,我一直想用這筆錢把外婆接出去同住,但苦無機會,如今她走了,就讓修女用這筆錢去救助更多孤苦無依的老人家吧!」

    「噢!真是太好了,難得你有這分心,願主保佑你。」修女十分感懷地擁抱可雲。

    修女離開後,院子裡只剩下可雲,她默默地打開那只繡花袋子,發現一本小雜記本,以及一張三十年前的新聞報紙。

    外婆為什麼要留下這些東西給她?

    可雲仔細地看過那張報紙,一顆心全揪住了!

    報紙的字墨大多已模糊,但仍看得出標題是--狂獅鬥垮東方豹!

    內容全是黑海狂指控白時庚迫害黑傑,兩人對簿公堂的報道。法官宣判將惡性重大的白時庚終身監禁,而黑海狂的民事合解條件是--白氏的財產歸他所有。

    可雲揪緊的心沉痛了,這篇報導足以證明飛機上那封信絕不是惡作劇!

    她難以相信,但事實卻擺在眼前。她環抱住狂顫的自己,感到四周如下雪般的寒冷。

    她痛苦地打開小雜記本,裡頭的字跡十分清楚,她的視線卻模糊了,淚水不斷湧了上來,雜記裡竟是媽媽的字跡,寫著--

    親愛的可雲,我的病體不知哪天就不行了,所以趁我還在人世,將一些事記錄下來,將來你才明白該提防些什麼。

    你八歲那年,父親被宣判終身監禁悒鬱而終,我們身無分文地從香港遷移到海島來,我惟一的希望是遠離是非,保護你平安成長;但黑家的勢力太大,難保黑海狂不會趕盡殺絕,對你不利。我的顧慮也許多餘,但你是白家惟一的女兒,我有責任保護你……

    可雲以為自己會崩潰,但她卻只是坐著,任憑思緒的浪潮在心底狂奔。忽然有個莫名其妙的念頭在拉扯她,她很想去找一個人--當初如果不是她,她便不會在山路上遇到黑傑。

    她收起舊報紙及雜記,從隨身皮夾裡取出一張名片,依照住址搭計程車去了別墅區。途經黑傑的別墅,一個強烈的刺痛深抵她的內心,她緊握自己的雙手,克制著痛到幾乎要昏厥的感受。

    計程車司機繞上山路後,幫她找到名片上的住址。「小姐,就是這裡了。」

    可雲失神地望向車窗外那棟籠罩在薄霧中的深色建築,自問--找朱寶玉做什麼?

    她又想證明什麼?

    她讓計程車等她,逕自下了車。

    正在打掃的門房見有人走近,問道:「小姐有什麼事嗎?」

    「請問朱太太在嗎?」可雲問。

    「你找錯地方了,我們這裡沒有什麼朱太太。」門房道。

    可雲看子門牌,地址和名片上相同。「是這個地址沒錯啊!」

    「我們這裡是黑公館。」門房愛莫能助地說。

    「黑公館?!」可雲十分驚詫。「前面山路也有一座黑公館。」

    「是啊,這兩幢房子都屬於同一位主人。」門房邊說,邊掃地。

    可雲震驚的猜測。「主人是……黑傑?」

    「是啊!小姐,你到底是來找誰?」門房疑惑了。

    「有沒有一位林依依小姐?」她想起那個拉皮後的朱寶玉,大膽地假設,心底卻很苦澀。

    門房想了一想,說道:「林小姐半年前來過,住了好一陣子,不過她早就回香港了。」

    可雲的心被震得七零八落了,她拼湊著事情的始末,明白了一切!

    朱寶玉不是她的幸運之神,那只是林依依扮演的角色,而這個地址是騙局中的場景,一手主導的人是--黑傑!

    他們的相遇不是巧合而是預謀!

    他給她的不是愛情而是報復!

    驚愕、悲哀同時交錯在她的心頭!「麻煩你把這名片交還給黑傑。」她把朱寶玉的名片交給門房。

    「好,沒問題,正好明天有個郵包要寄到香港給先生呢。」門房逕自說著,收了下來。

    可雲沒有多作停留,轉身搭上等候的車。

    「小姐,你要去哪裡?」司機問。

    去哪裡……她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去海邊吧!」她失神地說。

    ***

    黃昏的海風強勁地吹拂,無人的海邊顯得荒涼,可雲獨坐在海堤上,她沒有哭,沒有傷心欲絕,只是失去了情緒,無意識地望著夕陽。

    突來的一陣音樂響聲令她回神,她摸索行李袋中的行動電話。

    「喂。」

    「可雲,你還好嗎?」是黑傑。

    「還好。」她恍惚地說。

    「別太難過,人死不能復生。」

    你也把我殺死了!她閉上酸澀的眼,在心底說。

    「明天中午我去接機。」

    「嗯。」她胡亂地應著。

    「等你回來。」他的一句話推動了她傷心的波瀾。

    她無法開口,淚已決堤,結束了簡短的談話,她已泣不成聲。

    她為什麼不戳破他的謊言?難道她一點都不恨他嗎?

    是的,她不恨他,無法恨他,對他的愛仍是那麼強烈。

    可是她也無法再回去面對他的謊言,無法再見到他!若是他認定她是該死的白家人,那麼她惟有選擇讓自己心碎代父贖罪。

    她會永遠把這份愛當成真的,放在回憶中最美麗的角落,也許那會令她黯然神傷,但她也只能獨自默默承受。

    而她的月信確實已逾時了,她很可能懷孕……

    此刻,她才真的明白--他絕不會容許一個仇人的女兒生下他的孩子!

    但她不會毀掉一個可愛的小生命,她會把對黑傑的愛轉移給腹中的寶寶。

    她取出機票撕碎成雪花任海風將之捲上天際,

    飛揚到遠方,將手中的行動電話拋向大海,斷了彼此的音訊。

    但她該去哪裡?

    ***

    香港--

    記者會下午才開始,一早上會場就已開始擁進大批記者。

    黑傑接近中午到達機場接機,但所有的旅客都出關了,就是沒等到可雲,他向航空公司查詢才知道,可雲沒搭上這個班機!

    他立刻撥她的行動電話,電話傳出故障說明。

    他大感震驚,立即透過分部的下屬查詢安養院的電話。

    他親自問了修女,修女竟說可雲昨天下午就離開了。

    「她去了哪裡?」

    「我不知道。」

    黑傑收了線,撥電話到記者會現場給寶兒,一聲令下。「取消記者會。」

    「為什麼?」寶兒意外。

    「她沒回來。」

    「什麼,那寫真集不發行了嗎?」寶兒盤算了下。「宣傳費加上發行所得,這一損失可是五千萬港幣啊!」但她話沒說完黑傑已收了線,並且也失去音訊。

    ***

    黑傑憤怒地回到黑氏集團總部,無法聯繫可雲,他只好透過特殊關係清查可雲賬戶,循線找出她提領的地點,便可明白她所在的地方。

    但他得到了一個極意外的消息。「白小姐的戶頭已經結清了。」

    「她最後一次在哪提領?」

    「海島南部。」

    黑傑中止談話,錯愕地坐在昂貴的真皮座椅上,動也不動。

    她到底在搞什麼鬼!

    明明約好今天回來,卻沒回來,而且音訊全無,最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她竟是在海島南部提走所有現款。

    為什麼?

    難道他反被她擺了一道?或者她得知了些什麼?抑或者她口口聲聲說愛他,為的只是這筆錢?

    他實在不該放鬆對她的戒心,她的外表再如何楚楚動人仍是東方豹的女兒!

    他不該忽略她身上流有東方豹的血液,深沉陰冷的性情。

    但她也實在是太高桿了,他們天天在一起,她竟能天衣無縫地瞞過他的雙眼。

    她究竟策劃了多久?

    黑傑握緊拳頭往桌上一擊,桌面上的玻璃進裂開來,也在他的手上劃出一道道血痕,但痛覺早已被挫敗感取代了。

    在這一刻他徹底看清自己……愛上了自己的敵人所付出的代價!

    這反被打擊的憤怒及驚愕,遠比金錢的損失更無法估計!

    但他不會就這麼放過她--白可雲,你等著吧!無論你藏身何處,我都會把你找出來!

    ***

    寫真集取消的當晚,媒體紛紛報導這位神秘消失的女星,有的報導猜測她和黑傑感情破裂以致被黑傑冷凍,也有報導猜測黑傑因為太愛她,而捨不得將她的美麗公諸於世,更有報導說臨時取消記者會是在故作神秘,吊人胃口。

    事實分明不是如此,但各方仍樂在其中地炒新聞。

    而得知這個消息,最開心的人莫過於孟纖纖了,她的心頭大患不翼而飛,這表示一流紅星仍是她。

    隔天她推掉了所有的通告,特地打扮一番後到黑氏集團總部找黑傑,打算乘虛而入和他一起尋歡作樂,沒想到卻被秘書沉皓阻擋在外。

    「總裁交代不接見任何人,你請回。」

    「我是孟纖纖耶。」盂纖纖生氣了。

    「總裁的命令,誰都不見。」沉皓重複。

    「我就是要見他。」孟纖纖高跟鞋一蹬,狠狠地踩了沉皓的腳,逕自推開總裁室的門,黑傑正坐在他尊貴的寶座上,手上執著一張小紙片,神情十分嚴峻。

    「傑!人家好想你……」盂纖纖以為自己來得正是時候,朝他奔了過去,坐到他腿上,抱住他鋼硬的身子猛吻他。

    「誰准你進來的?」黑傑動也不動,冷厲的聲音像來自地獄般可怕。

    「是……我自己啊!」盂纖纖想賣弄風情,猛一抬眼卻被他冷冽的目光驚嚇得彈跳起來……

    「你最好快點走。」黑傑警告。

    「你……不要我了嗎?」孟纖纖低聲下氣地問。

    「沒錯。」黑傑懶得理她,旋轉座椅背對著她。

    孟纖纖並非不識時務,但當面被拒絕著實難堪,她只好佯裝不在意地說:「我下次再來好了。」卻聽見黑傑冷酷的命令。「你最好別再出現。」

    「為什麼?」孟纖纖問,當她發現黑傑沒有回答,才發現自己的問題有多愚昧;同時也省悟了一件事--她不該以為自己可以靠黑傑的關係在演藝圈紅一輩子!

    之前她雖然對寶兒承諾過,但她並未真的改變自己,如今再度被黑傑當面澆了一盆冷水,總算把她給澆醒了。

    看來,她真的要好好徹底反省,就算沒有黑傑替她撐腰,至少她還有實力。

    她自嘲地聳肩,很快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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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4 00:33:56
第十章

    盂纖纖離去後,總裁室內陷入一片灰澀的靜默。

    黑傑端倪手中「朱寶玉」的名片,心頭凝聚著無限驚詫;這張名片當初專為白可雲而「設計」,如今卻在從海島寄來的包裡中發現。

    無須問,她必定是到過這個地方了。但她去做

    什麼?她發現了林依依就是朱寶玉?這足以讓她一聲不響地消失掉嗎?

    這個星期以來他派了大批人手在海島南部遍尋她的蹤跡,卻一無所獲。

    總裁室的門又開啟了,黑海狂濃重的低音傳來--「傑。」

    黑傑扔了手中的名片,座椅轉向門口,起身迎他。「爸,你怎麼來了。」

    「咱們父子好久沒碰面了,順道路過,上來看看你。」黑海狂坐到沙發上,精銳的眼睛瞪著茶幾上的一份報紙,他指著報紙唾棄。「我從報上看到那個女人的消息,她真是和她父親一樣狡猾,只可惜沒有照片,否則我倒要瞧瞧她究竟長什麼模樣。」

    「我不會放過她的。」黑傑殘酷地道。

    「很好,快把那女人搞定,就當是你給我的大壽之禮。」黑海狂道,對白氏的仇恨依舊。

    黑傑不否認白可雲必須受到懲罰,但他心底卻迴旋著另一種情愫,那不是恩怨,而是人類亙古以來永不滅絕的愛情。

    他從來不願承認自己對白可雲的愛,然而事實上他愛她。「我會的,但沒有時間表。」

    「我等著看。」黑海狂留心到兒子眼中的銳度似乎削減了,但他只是放在心上沒有提及,起身拍拍他的肩離去。

    黑傑回到座椅,燃上一根煙;仰望天空上緩緩飄向遠方的白雲,心底有份難以言喻的痛在蔓延。

    ***

    四年後,上海。

    幼兒園的放學時間,園裡充斥著孩童稚嫩的嬉戲聲,一個年輕的少婦和其他家長一樣在幼稚園外等待孩子。

    「媽咪,媽咪!」一個年約四歲的漂亮小男童,手裡拿著一張畫圖紙從園裡跑出來,奔向少婦的懷抱。

    「淳兒,今天乖不乖?」少婦將他摟在懷裡,溫柔地問。

    「我好乖呢媽咪,這是今天的畫畫,畫得很好,老師給我一顆糖獎勵哦。」淳兒迫不及待地要展示他的畫作。

    「畫什麼?」少婦問。

    「我的爸爸。」淳兒打開他的圖驕傲地說。

    少婦看著畫中一身黑西裝,發武半長的「爸爸」,忽然沉默了,淳兒見媽媽不語,疑惑地問:「我畫得不好嗎?」

    「你畫得好極了。」少婦微笑揉揉淳兒的小腦袋,牽著他的手,一同走回附近一棟十層樓的公寓。

    一路上母子兩人說說笑笑,沒有注意到對街上停著一輛廂型車,裡頭有雙如同黑色漩渦的眼緊盯著他們。

    「大少爺,那位少婦就是您要找的人,她就住在十樓一個租來的小單位。」徵信社的人謹慎地說。

    黑傑以目光追隨可雲和那小男孩的身影,她看來沉靜且優雅,未施脂粉的小臉明媚依舊,纖細的體態如風中柳絮,但眼眉間卻增添了淡淡的憂鬱,以及成熟的少婦氣質。

    四年多前他也曾在她的住處前如此地看著她,四年後歷史恍若重演。

    惟一不同的是,她已由一個詩意的女孩蛻變為成熟的女人。

    「她結婚了嗎?為什麼那小孩跟著她?」黑傑犀利的問。

    「我們透過出入境管理局的調查,她移居到上海來之前是未婚。」

    「我問的是現在。」黑傑語氣森然。

    「還……沒。」

    「那個孩子從哪來的?」

    「她生的。」

    「他的父親是誰?」

    「這……您沒交代要查。」

    「這是你的報酬。」黑傑不再多問,由西裝內袋取出寫上面額的支票,遞出,下車,跟隨著可雲的足跡而去。

    ***

    可雲帶著淳兒搭電梯上樓,一進門一陣飯飯香就飄了出來。

    「太太,小淳兒,晚飯煮好了,可以開飯了。」女傭人迎上來,接下淳兒的書包。

    「太好了,有雞腿呢!」淳兒活潑地奔向餐桌,看見他最喜歡的烤雞腿,忍不住要徒手抓來吃。

    「淳兒,先洗手,忘了嗎?」可雲笑著提醒。

    「喔。」淳兒乖巧地奔向餐桌旁的流理台,拿了把小凳子墊腳,開始洗手。

    可雲搖搖頭,轉身正要關上大門卻嚇了一跳!黑傑竟然立在門外--她在做夢嗎?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她怔怔地問。

    「你以為你逃得掉嗎?」黑傑死盯著她驀然蒼白的小臉。

    「我……」可雲欲言又止。

    「媽咪,你在和誰說話?」淳兒發現門外有人,匆匆下了小凳子飛奔到門口來,看到黑傑,眼珠子活靈靈地瞅著他端詳,小臉漾出可愛的笑容,大叫了一聲:「爸爸。」

    黑傑的目光定在小男孩臉上,一陣複雜的情緒交織在心頭,他何必問小孩的爸爸是誰?小男孩的長相根本是他自己的翻版。

    「他叫什麼名字?」黑傑問可雲。

    「淳兒。」可雲十分擔心他會發火,她沒經過他允許就生下他的孩子!

    但他卻蹲了下來對淳兒伸出手。「你好。」

    「你好,爸爸,你終於回來看我了。」淳兒胹腆地伸出小手讓他握著,似乎對他一點也不陌生。

    「終於?」黑傑抬起眼睫疑惑地瞥著可雲。

    可雲別開眼,暗自歎了口氣。「你要進來嗎?」

    「當然,你最好把一切解釋清楚。」他命令,而她知道自己逃不過他的興師問罪。

    ***

    整晚淳兒都纏著黑傑,臨睡前還要求黑傑為他說故事,並要他牽著他的小手才肯入睡,而黑傑竟也相當配合,完全沒有拒絕。

    可雲見淳兒這麼喜歡黑傑,心底感到很不安。

    女傭人下班後,小屋裡只剩他們三人,她更加惶恐,只能無助地坐在小客廳裡,等候他的審判!

    終於他在淳兒熟睡後離開房間,一步步朝客廳

    走來,接近她。

    她低著頭,開始亂了方寸!

    「淳兒對我一見如故,為什麼?」黑傑坐到主位沙發上,天生的威儀好似他才是這裡的主人。

    「因為……」可雲交握著顫抖的雙手,欲言又止。

    「這麼難以說明嗎?我在淳兒的房裡找到這個。」黑傑將一本三年前的商業雜誌丟到可雲眼前,那本雜誌正是以他為封面,刊載黑氏集團獲得亞洲十大企業之首的榮銜,看來她已十分清楚他的職銜!

    「我……沒有你的照片……所以……只好用那本雜誌來向淳兒說明,我騙他你很忙,所以沒空來看我們。」可雲意說聲音愈微弱。

    「你預備瞞他一輩子嗎?」黑傑嚴峻地問,卻得到一個令人生氣的答案--

    「是的。」

    「誰允許你生下我的孩子?」他問。

    可雲故作堅強地對他說:「不必誰允許,他是我的寶貝。」

    黑傑輕嗤,挑釁道:「你確定能擁有他嗎?」

    「什麼意思?」可雲心驚肉跳。

    「如果我要……要回他呢?」.

    「不,他屬於我!」可雲激動地站了起來。

    「那你屬於誰?」黑傑一把擄住她的腰,讓她跌坐在自己腿上。

    可雲萬分驚悸,不知該如何是好。「放開我。」

    黑傑只更摟緊她,不容許她反抗。「回答我的問題。」

    「我屬於孤獨,永遠屬於孤獨。」縈繞在心頭的痛苦化成淚霧,滾滾而下。

    他攫住她的唇,同樣的痛苦在他心底氾濫。

    「不要再欺騙我,也不要玩弄我……」可雲推拒他的吻,掙扎地奔出他的懷抱,背對著他,淒涼地環抱住自己。

    「我可不是來道歉的。」黑傑冷漠的聲音像寒風掃來。

    「你來做什麼?」她的背脊一凜,轉過身問他。

    黑傑從座椅上起身,沉聲說:「我要淳兒。」

    這不是威脅,而是引誘她回到他身邊的說詞,當他追查到她在上海,他就立誓,不管存在他們之間的是恩怨還是愛情,他都必須要回她。

    如今他發現有淳兒的存在,就更不可能放掉她。

    就算他是只驕傲的、不肯承認失敗的獅子,他仍是--要定她!

    「不……不,求求你不要這麼殘忍,雖然我父親曾傷害你,但你是淳兒的父親啊!」可雲的心碎成片片雪花,紛飛在傷心花園。

    「原來,你已經知道自己是東方豹的女兒。」黑傑瞇起雙眼,豁然明白這是她一去不回頭的原因。

    「你可以痛恨我,但請不要奪走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請求。

    「那個人不是我嗎?」他摟住她,讓她緊貼在自己的胸膛。

    「別……這樣。」她心悸地推拒。

    驀然,他扣住她的雙手,專橫地命令。「去收拾行李,立刻跟我回香港。」

    「你要我回去做什麼?」可雲震驚了。

    「淳兒需要一個母親,不是嗎?而且……我們的試婚還沒結束。」

    「不……不要用淳兒威脅我,更不要再玩弄我!」

    「如果我要娶你呢?」

    「不……不……」她害怕那又是另一個謊言的開端。「求你放了我,讓我平靜地過日子。」

    「不,我允許你平靜,那我會非常不平靜。」黑傑諱莫如深地道。

    「我不懂。」

    這女人,難道非得逼他開口說出那三個字?!

    算了,他豁出去了。「我愛你。」

    她十分驚詫,淚又重新落下。「我不信。」

    「我自己也不敢相信,但……卻是真的,所以你必須放棄孤獨嫁給我。」

    「我……是你仇人的女兒!」

    「我是該趕盡殺絕,但誰叫你使我動心,完全失控。」

    「我不信……」她的淚如失落天際的星辰,揪住他的心。

    「請你相信。」他柔聲請求,天知道,他從沒這麼求過人。

    「你只是想要回淳兒。」

    「不,我更要你,我要你,你沒聽懂嗎?」他耐不住性子地低吼。

    「我的感情是珍貴的,不再是用來點綴你的生命。」她神情落寞。

    「我的感情難道就不珍貴嗎?它不能豐富你的生命嗎?」他的低吼成了狂吼,吼得她靈魂震動。

    「如果……你是騙我的呢?」

    「你可以報復我。」他果斷地道。

    她搖搖頭……怎能報復他,她分明是愛他的。這些年來,他仍是她惟一的想念,若不是有淳兒,她早已被淹滅在相思海中。

    「不過我得先懲罰你。」他說出了先決條件。

    「罰我……什麼?」她楚楚可憐地問。

    「罰你讓我找到上海,罰你不告而別,罰你……愛我。」他灼熱的唇烙印下來,捕捉住令他千思萬想的甜美滋味,緊緊地擁抱她,深怕她像一片輕盈的雪花融化消失。

    她顫抖的手遲疑地覆上他的胸膛,當她接觸到他熱情的溫度,便無法再禁錮對他的愛,她緊緊地擁抱他、回吻他。

    他的大手迫切地撫觸記憶中溫柔的曲線。

    「你的房間在哪兒?」他低沉且性感地問。

    可雲羞怯地指著一道白色的門,他立刻抱起她,朝那誘人的空間而去。

    仔細地鎖上門後,他的吻更狂熱、更深情,溫柔是他愛的表白,真心是沒有負累的誓言,而她幸福地享有他的愛,思念之情在瑰麗細膩的纏綿中得到救贖。

    纏綿過後,他們溫存擁抱,默默傳遞濃烈的愛語,誰也不肯離開彼此。

    「有樣東西,我必須還你。」可雲柔聲說,探手從床頭櫃裡取出一本存折及印章。

    「做什麼?」黑傑摟著她,單臂枕到腦後,瞥了一眼她手上的東西,沒有收下。

    「這是你要我拍寫真集的報酬,我曾捐了一部分給安養院,租房子時也動用了一些,生活費只用了利息部分,還剩很多。」她解說。

    「為什麼租這麼小的房子?」他難以理解。

    可雲的思緒被拉回四年前在淡海,悲涼的海堤上。「我決定不回香港,卻也不知自己該去哪裡,於是買了深夜的火車票,漫無目的地昏睡到了南部,醒來天色已亮,出了車站正好有個房屋仲介公司的職員在發宣傳單,我想自己該有個落腳處,於是請他們幫我租屋,他們請我到公司去看房子的目錄,我看到他們也有上海、廈門的承租屋,於是選擇到上海來。為了日後支付房租方便,那天早上我把所有的錢,轉存到這裡的跨國銀行,雖然這是我的酬勞,但寫真集並沒有發行,所以我該還你。」

    「你留著吧!」他淡笑。

    「那……我是不是還必須回去配合寫真集的宣傳……」可雲話沒說完,黑傑便以吻封住她的唇。

    「早就全數銷毀了。」他淡淡地說,撫觸她柔絲般的肌膚。

    「為什麼?」

    「我不願和任何人分享你的美。」

    「我可不可以問你……明明是報復又為何要讓我去當明星?」她細聲問。

    「別問,只要記住此刻到將來我都是愛你的。」

    他真誠地要求。她微笑,縮進他的懷中。

    「告訴我關於淳兒的事。」他道。

    「他是世界上最善良可愛的小天才,喜歡畫畫,電玩更是無師自通……」可雲如數家珍地訴說,笑得更甜蜜。

    一星期後他們回到香港註冊結婚,三人就定居在黑傑的私人別墅中。

    「過幾天是我父親八十大壽,我帶你回老家去向他拜壽。」晚餐中黑傑提道。

    「他一定不會喜歡我的。」可雲可以預知。

    「你沒見到他怎麼知道?」

    「可是……」可雲仍有所顧慮。

    「別擔心,我會搞定一切。」黑傑知道她的擔心,但他已有個不錯的主意。

    ***

    黑海狂大壽當天--

    一早黑宅的豪華宅邸中,便來了許多政商名流向黑海狂祝壽。

    「黑老,您真是老當益壯。」

    「黑老,祝您萬壽無疆……」

    黑海狂聽過無數的場面話,獲贈無數名貴賀禮,但他最期待黑傑的歸來,他說從上海帶回神秘禮物給他,他可等著瞧呢!

    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壽堂裡跑進來一個活靈精跳的小男孩,衝著他叫喊:「爺爺!」

    「你是誰?」黑海狂瞪大了眼睛,著實震驚。這個小孩長得和黑傑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我是淳兒啊,爸爸說廳堂裡穿黑馬褂的老人家就是我的爺爺。」淳兒童稚的笑顏揪住黑海狂鋼硬的心。

    「誰是你爸爸?!」黑海狂板起臉孔嚇他,所有的小孩都怕他這副尊容,但這小淳兒一點也不退卻。

    「黑傑啊!你是他的爸爸,難道不知道嗎?他可是厲害的電玩高手哦!」淳兒一臉幸福地誇讚自己的爸爸。

    黑海狂被震撼了,在心底暗忖--那小子什麼時候製造了這麼漂亮又聰慧的小子?難道這就是他所指的神秘禮物?

    「你幾歲?」黑海狂感興趣地問。

    「我四歲,是向日葵班的小朋友。」淳兒大方地自我介紹。

    「什麼是向日葵班?」

    「就是幼兒園中班啊!」

    「好小子,讓我抱抱你,掂掂你有幾兩重。」黑海狂傾身抱起淳兒。

    「爺爺,你量出我有多重了嗎?」淳兒很少被這麼高高抱起,開心得格格笑個不停。

    「二十公斤。」黑海狂立刻喜歡上這小孩。

    「哇,你怎麼知道?媽媽幫我量過呢,不過是用體重機,你比媽媽厲害哦!」淳兒樂得拍起手來,惹得黑海狂不由自主地大笑。

    「喔,我差點忘了呢!祝你生日快樂,爺爺。」淳兒小小的唇印上黑海狂的臉頰。

    黑海狂被這童稚的一吻懾住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柔感受包裹住他的心。

    「爸,生日快樂,喜歡我的賀禮嗎?」黑傑偕同可雲提著禮物進了廳堂,看到這一幕。

    黑海狂的目光掠過黑傑停駐在白可雲身上,將她從頭到腳地打量,留意到她手上的婚戒。「想必你就是淳兒的母親。」

    「是的,祝您生日快樂。」可雲含蓄卻沒有退縮,尊重地向他行禮。

    「嗯。」黑海狂應了一聲收回目光,轉而問懷裡的小傢伙。「你會不會下棋?」

    「我不會,可是爺爺可以教我啊!」淳兒聰敏地道。

    「好樣的。」黑海狂親自抱著他,走向後院靠海的涼亭。

    「你父親似乎不知道我就是白可雲。」可雲輕聲對身邊的黑傑道。

    「他是不知道你的長相,不過……」黑傑心底有數,精銳的父親必定已猜出她的身份。

    「不過什麼?」可雲問。

    「沒什麼,別擔心。」黑傑吻吻她的眉心,鄭重地保證。

    ***

    午後的海邊風平浪靜,黑傑來到涼亭,發現棋盤上竟是平分秋色,而淳兒已睡著,且是睡在父親懷裡。

    「我來抱他。」黑傑傾身說。

    「不,我來。你不是要讓他來收買我的心嗎?」

    黑海狂確實愛煞了這個小孫子,但如果他猜得沒錯,淳兒的母親就是白可雲,東方豹的女兒。

    到頭來他竟和白氏結成親家!這不是太諷刺了嗎?

    「你為何先斬後奏?」黑海狂很想聽聽理由何在。

    「錯的人已遭報應,不該傷及無辜,她並沒有做錯什麼。」這是惟一理由。

    「真是令我太意外了。」黑海狂看了一眼懷裡的孫子,不由得感歎。「白時庚對你不利之時你也正是這個年齡。」

    「您為何不怪我違背了您?」黑傑問。

    「你並沒有違背我,你會帶他們回來,表示你把他們同化了,也算達成目的。」黑海狂機智練達的言詞深達黑傑的心,這等於他已接受了他們母子。

    「謝謝您,爸爸。」兩父子相視一笑,同時注視熟睡的孩子,目光如同太陽般溫暖。

    可雲從屋裡看到涼亭裡的情景,雖然她沒有聽見他們談話的內容,但她知道自己已得到黑海狂的接納。

    她身上的罪惡似乎在他包容的海量中得到洗滌,感恩之情油然而生。

    夜間的壽宴十分盛大,除了自助餐,還在海邊放射高空煙火。

    所有的賓客都佇足觀賞,淳兒更是興高采烈地讓爺爺抱著觀看,而黑傑則伴著可雲,可雲看著淳兒和「公公」的笑臉,忍不住踏起腳尖在黑傑耳畔說:「謝謝你。」

    「謝我什麼?」黑傑一笑,大手滑上她的腰間。

    「謝謝你找到我。」這句話包含許多意義。

    他凝注她,天上燦爛的晶光綴在她的眼底,恍若許多小星星。

    「不客氣。」他揚起唇角,迷醉地吻她,將她緊擁在自己懷中。

    天空不斷燦放的繽紛煙花,像愛的星辰落在他們的心坎,恩怨情仇早已隨風飄散!

    一全書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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