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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愛潛水的烏賊]滅運圖錄[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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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6 00:34:58
第十二章 仙府出世

    「除萬寶樓、百草閣、典籍庫之外,還有一條路是到廣陽真人的雜役居住地方,不過那裡的陣法禁制要弱於其他地方,早就被搜刮一空了。而萬寶樓、百草閣、典籍庫前面兩層的陣法也是被破除掉了,應該沒有什麼東西剩下,至於第三層的陣法,在上一次的時候,就險些破掉,要不是時間不夠,怕是現在三大派中已經出了金丹宗師了。」趙靜定謂歎道。

    劉恆疑惑地問:「那城主這次可有破除第三層陣法的把握?」

    趙靜定摸了摸鬢角:「三成把握,不過加上三大派,應該就是七成把握以上。」

    劉恆滿意地點點頭,重新坐了下去。

    「從萬寶樓、百草閣、典籍庫出來後就繼續往前,一直到廣陽真人起居之所和陣法中樞,不過那陣法中樞守護禁制更加穩固,不是我們能夠肖想的。還有,那時候,幾條路就又匯聚到一起,要萬分小心三大派的人圍攻掠奪。」趙靜定沒有說出口的話是,也要小心身邊同伴的背後捅刀,這一點,在座的每一個修士都很清楚。

    「在廣陽真人的起居之所,有一處直達最外層守護陣法的通道,也就是地火水風四大陣中的一個,兩三人聯手的話,應該能輕鬆闖過去,畢竟陣法無人主持,對外入侵守護甚嚴,而對內出去相當鬆懈。」趙靜定神色非常平淡,不過馬上變得凝重起來:「不過,有一點,大家一定要記住,外層守護陣法對內鬆懈是指在一百年最低谷時的表現,而這最低谷只會維持六個時辰,若不能在這六個時辰之中從仙府中出來,那就等一百年之後吧,或者是有金丹期的實力。」

    眾人皆是滿臉慎重地點頭,扣除前面闖陣花費的時間、趕路的時間,留下最後出來的時間,能用來破除禁制的時間不超過一個時辰,能有什麼收穫就全看這一個時辰了。

    趙靜定輕喝一口茶:「小女和兩個弟子也將是去萬寶樓,老夫破除禁制的方法,她們三人都很清楚,所以去萬寶樓的道友不必擔心,倒是薛道友獨自一人去典籍庫的話,破除禁制就只能全靠自己了,老夫的方法可是要匯聚眾人之力。」

    薛穎真沒有什麼失望的神色,淡淡地道:「晚輩自有準備。」

    「如此甚好,對了,梁道友你的法器祭煉如何了?」趙靜定也不多問,轉而關心起其他修士的狀況。

    「多謝趙前輩關心,青青的兩件法器再祭煉一兩天就能到五重天圓滿了。」梁青青甜甜淺笑。

    依次關心了一番所有修士,趙靜定最後鄭重地道:「仙府尋寶不是兒戲,每次隕落者都是絕大多數,老夫上次是和十六位散修同道一起去的,裡面甚至有精通合擊之術、三人聯手抵得過一個神魂期的親兄弟,可是最後能從仙府歸來的,只有老夫和另外兩位同道,那三個抵得上神魂期的親兄弟全部葬身在其中,諸位道友,若是心中有畏懼的話,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眾位散修都早就打定了主意,此時異口同聲地道:「晚輩願意前往。」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五天後出發。」趙靜定站起來,以茶代酒敬了眾人一杯。

    …………

    五日後。

    碧紋和紫檀傻傻坐在自己房中,臉如死灰,目光呆滯,眼角不自覺有淚珠流下,好一會兒,紫檀才對碧紋道:「多想無益,反正也是最差結果了,我們還是去將房間收拾一下,然後找申管事回稟了差事。」

    碧紋扯出一抹勉強的笑容:「我就說那淫賊可惡異常,連聲招呼沒打就離開了,我們還是從其他姐妹處才知道城主他們早上就出發了。」

    「我算是想通了,哪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走吧。」紫檀強行拉起碧紋,兩個小丫鬟要去將石軒的房間做最後的收拾,然後就算結束了這個差事。

    碧紋邊掃地邊咒罵:「死淫賊,臭淫賊。」罵了半天,也不見紫檀回應,抬頭看去,就見到紫檀呆呆地站在書桌前。

    很是奇怪地走了過去,見紫檀在看著書桌上的某樣事物,碧紋拿小手在紫檀眼前晃了一晃,見她依然沒有反應,方才推了紫檀一把,自家看了過去:「看什麼看得這麼入神啊?」

    話剛說完,碧紋也同樣呆住,書桌上擺著兩個光潔潤滑的玉簡,以她在城主府作丫鬟的見識,這是仙道功法秘籍啊!她傻傻地站在那裡,不敢相信。

    良久之後,房間中響起了一聲細若游絲的似悲哀、似高興、似難過、似發洩的哭聲,接著越來越大,然後另外一道同樣的哭聲也傳了出來,許久許久才平靜了下去。

    …………

    「孫道友果然不負憐香惜玉的名聲,那兩個小丫鬟真是好福氣啊。」說話的是今日早上路過,隨便邀請石軒一起出發的金世傑。

    「哪裡,哪裡,孫某對女子一貫如此憐惜。」石軒嘴上在和金世傑說話,眼睛卻是在趙瑾瑜、薛穎真、梁青青三女身上打轉,話裡的意思不言自明。

    三女皆是閉目養神,對石軒的表現完全不放在心上。

    倒不是說那兩個小丫鬟打動了石軒,主要是做戲就要做到底,兩根幾十個善功對換來作為參考的低階功法也算不上什麼值錢貨色,至於兩個小丫鬟要怎麼看到玉簡裡面的內容就不是石軒要考慮的問題了。

    此時,十四人端坐在趙靜定的飛行法器入雲宮上,正在往深海淵趕去。這入雲宮說是宮,其實並不大,只能算是一座白雲大屋,除開飛行和防禦外,也沒其他功用,另外,在入雲宮中還有趙靜定帶著的一些執事。

    八日之後,入雲宮飛到了一處奇怪的海域,這海域中間凹下方圓足足百里,深度達到千丈,而它周圍的海水沒有一點兒要填平這凹陷的意思,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靜止的大漩渦。

    「趙城主來得可真遲啊,還是說心裡有把握才敢如此托大?等下可就是仙府出世了。」說話的是穿著紫色道袍、長相俊逸、五絡長鬚的中年修士,他站在一朵紫雲上,身邊站著另外一個紫色宮裝中年雍容美婦,他們身後站著二十來個修士,其中就有石軒認識的顧雲、方璇,不過臉色非常差。

    趙靜定臉色微微一凝,不過還是從容打趣:「想不到紫霞雙侶居然一起前來,就不怕被人把山門給端了嗎?」看來這兩人就是紫霞派掌門岳定一和他夫人寧守一,也是紫霞派中僅有的兩個神魂期老祖。

    那中年修士摸著長鬚露出笑意:「這次事關九轉九還玉液神丹,岳某不敢托大,只能讓內子也一起前來,山門中只留下幾個引氣期長老。至於趙城主擔心的本門被人把山門給端了的事,那就多慮了,黃楓谷左先生和曲先生,厚土宗譚先生和谷仙子,也是一起前來了。」

    趙靜定臉色凝重起來,緩緩點頭:「原來如此,等下還要拜見一下幾位道友。」

    說是拜見,可入雲宮還是停在紫雲很遠處,表現的涇渭分明。轉過頭來,趙靜定對自己這邊的修士鄭重地道:「諸位,這次仙府出世,三大派看來都是竭盡全力,神魂期老祖盡數出動,要是有現在覺得危險不想去的,盡可離開,趙某絕不強求。」

    到了這個時候,還有哪個修士想要離開,高星打了個哈哈:「三大派的神魂期老祖那是不敢不盡數出動啊,哪家得到九轉九還玉液神丹,出一個金丹宗師,那就能將其他兩派連根拔起,這個時候留人守住宗門有什麼意思?」話裡是在分析為什麼三大派兩個神魂期老祖都一起前來,話外則是,你們爭九轉九還玉液神丹,那我們尋聚神煉魂丹就會少上不少麻煩,面對的對手也要弱上許多。

    高星的話讓那幾位準備去百草閣的散修頻頻點頭,趙靜定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大家如此心齊,趙某很是高興。」

    這時又是一聲陰冷無比的聲音傳來:「趙道友來得可真晚,想來是演練萬流歸海大陣有所收穫,不過聽說趙道友招集散修怎麼連那淫賊孫不凡也招集了進去?」飛過來的是一張巨大的楓葉,上面站著二十來個修士,說話的是領頭那位臉色陰冷、五官平凡的中年修士,和他並肩而站的是一位慈眉善目,手中持一管玉簫的老年修士。

    與此同時,一艘黃色大舟也從遠處飛了過來,站在舟前的是一個賬房先生打扮的矮胖修士與鵝黃衣裳的清淡少女。看來三大派都是早就到來,只是一直因為彼此的原因,而駐紮地遠遠的。

    話音剛落,紫霞派、黃楓谷和厚土宗的所有修士都拿鄙視的目光往這邊瞧過來,想看看那淫賊長一副什麼樣子。石軒面帶笑容地走到了趙靜定身後一點:「有勞左掌門掛心了,孫某感激不盡。」邊說還邊拿欣賞的目光看黃楓谷修士中那幾位美貌女修士。至於那位臉色陰冷的中年修士,自然就是黃楓谷掌門左空圖,而那老年修士則是大長老曲通玄。

    在那幾個女修士小聲嘀咕「果然無恥」「確實是個淫賊」的時候,厚土宗那位那鵝黃衣裳,面容清冷秀美的少女也同樣輕哼了一聲:「憑個無賴。」這位就是厚土宗的谷宜真,旁邊那位矮胖修士則是厚土宗掌門譚望仙。

    左空圖冷著臉正要回石軒的話,突然神情變得凝重,將視線轉移到了那處深海淵,只見那平靜大漩渦裡的海水開始緩緩流動,並且越來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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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烈焰陣

    方璇疑惑地看著石軒,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顧雲見狀,輕輕推了推師妹:「師妹,你在發什麼呆?」

    「為什麼那淫賊感覺如此熟悉?難道以前在哪裡見過他?」方璇側過頭來,迷惑的表情佈滿青春秀美的面孔。

    顧雲雙目圓瞪:「師妹,難道你曾經被那淫賊……」

    「小聲點,我只是說感覺很熟悉。你不覺得嗎?」方璇左右打量,還好前面的引氣期師伯、師叔們都在專注地看著下面的漩渦異動,身邊的那些出竅期師兄弟們則個個神不守色,無人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

    「沒覺得,哎,我們兩人一貫低調,怎麼會被選進仙府尋寶的隊伍,要知道咱們這些出竅期弟子進去就只是當炮灰的料。」顧雲也沒糾纏這個問題,愁眉苦臉地感歎起來。

    方璇也歎氣:「算了,還能反抗不去嗎?師兄,就往好的方面想,若是這次能安然出來,就能每人得到三粒太上感應丹,加上上次試煉之後用靈草換取的,咱們突破到引氣期的丹藥就足夠了,否則還得再攢十來年。」

    「只能這樣想了。」顧雲也知道並無其他辦法可想。

    …………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處大漩渦越轉越快,甚至產生了強大的吸力,天上飛過的海鳥都被從空中直接吸到了漩渦裡。

    突然,遠處一道青色劍光閃過,眨眼間就到了大漩渦上方,現出一位白袍白冠面容冷峻的男子,一眼看去,無法判斷他是青年、壯年還是中年,當然,修士的年齡和外表並沒有多大關係。

    「陸凌霄,你為何前來?難道你一個人就敢闖廣陽仙府?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左空圖驚訝的同時不忘諷刺一把。而他的這種驚訝也同樣是在場幾位神魂期高手的疑惑。

    陸凌霄冷淡地看了左空圖一眼:「我就算是自尋死路,又與你何干?」之後也不再答話,將身與青色劍光相合,穩穩停在大漩渦之上閉目養神。

    諸位修士不想在此時節多生事端,壓下心中驚疑,繼續專注地看著那處大漩渦。

    兩刻鐘過去,當那處大漩渦瘋狂轉動達到極致的時候,從它的漩渦中心處傳出一聲巨響,接著一道白光直射天際。

    透過白光,可以看到漩渦中心的海水下現出一座宏偉華麗、金碧輝煌的仙宮,若有若無,起伏不定,隱有仙音清唱傳出。

    這時趙靜定回頭對身後十多位修士道:「諸位道友,準備好了!」

    於是石軒他們按照萬流歸海大陣的站法,快速布好陣,將真氣傳遞到兩處陣眼,同時將趙靜定帶來的幾位執事保護在大陣中央。

    當白光漸漸消逝,那處仙宮越來越清晰,放出耀眼七彩光芒的時候,趙靜定在陣眼處將匯聚起來的法力猛地全部使出,裹住眾人,往那大漩渦海水中的七彩光芒投去。

    先撲面而來的是腥澀海浪,接著是巨大的海水壓力,不過在眾位修士眼中,這些都只能算是小阻礙,但接下來衝入七彩光芒時,就感覺全身遲緩,寸步難行,要不是早已將真氣匯聚在陣眼,由趙靜定控制,怕是有幾位控制能力差的修士要留在此處了。

    趙靜定帶著眾位修士在七彩光芒中熟悉地往一處針眼大小的黑色小點飛去,越是接近越是感覺七彩光芒的反彈阻止,而那黑色小點也是越變越大,彷彿另外一處漩渦。

    在趙靜定帶著眾人即將飛入黑色漩渦的時候,一道青色劍光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前,然後就消失在了漩渦之中,接著才看到了七色光芒的振動。

    趙靜定目光微微收縮,再一使力,與石軒他們一起飛進了黑色漩渦。

    像是短短一個呼吸的時間,又像是經過了千百次的輾轉,當石軒他們眼前一亮的時候,撲面而來的是一道烈焰。

    淺藍色真氣飛出,擊退了這道烈焰,眾人耳邊響起了趙靜定淡淡的聲音:「站好位置,匯聚真氣。」

    知道已經進入陣法之中,石軒他們不敢怠慢,重新站好位置,佈置好陣法,接著再由趙靜定、令洪和趙瑾瑜兩個陣眼調配真氣,施展出了一層淡藍色,隱有海水流淌、波動的護罩。

    此時眾人方才緩下一口氣,打量四周,發現周圍是滾滾焰流,天上是青中帶紫的火焰,地上是黃中泛白的火焰,四周撲面而來的則是赤紅色的火焰,其中有兩條通道,除此之外,再無他物,就連三大門派之人也沒有見到。

    「不是同一時刻進入仙府的,其進入的陣法順序也不相同。」趙靜定似乎看出大家的疑惑,隨口解釋了一下。

    「趙前輩,不知道此陣是何陣法?」胡佳玉嫵媚地笑著問道。

    趙靜定指揮淡藍色水行護罩抵住四面撲過來的火焰:「周圍的火焰是上次老夫經歷過的三昧神火,空中的應該是空中火,地上的應該是石中火,合起來就是火陣之中最強的烈焰陣,我們應該快點尋找出路,要不拖到最後,三火齊發,就無人能逃,只能盡數化為灰燼。」

    眾修士見趙靜定說得鄭重,遲疑了一下,才由高星開口:「不知由何人去探路呢?」他邊問邊拿目光打量梁青青、徐照鄰、石軒幾人。

    趙靜定指了指帶進來的幾位執事:「由我府中執事前去。」然後轉頭對那幾位執事道:「老夫可以給你們一個承諾,你們的孩子必將得到我趙靜定的真傳,若是你們能最後生還,丹藥、法器、功法,隨你們挑選。」

    那七八位執事皆是跪地道:「願為城主效死。」其中走出兩位,接過趙靜定給予的法器,從容離開陣法,往僅有的兩條通道前進。

    他們剛一離開陣法,那四面的赤紅色火焰就飛出一股又一股向他們撲來,他們立刻一個祭起金色大鐘護住全身,一個則是手拿玉釵,冰雪護罩升起,將那一股股的火焰反擋回去,只是看他們法器搖晃的樣子,就知道他們有多吃力了。

    他們消失在通道中沒多久,左面通道就傳來了一聲極其響亮的慘叫,趙靜定皺皺眉頭,直指右面通道:「就是這條了,大家快走,遲恐生變。」

    於是眾人陣法不亂的情況下,疾步向右面通道而去,沒走多遠,就看到先前那位執事在那裡苦苦支撐,那些火焰已經無法被擋回去,開始附在金鐘表面燃燒。

    趙靜定一揮手,陣法分出一道波浪撲在他身上,將那火焰盡數熄滅,然後示意這執事回到陣法之中,同時點頭讚許:「很是不錯。」

    這執事臉上是逃出生天的狂喜,是聽到讚許的欣喜,不出意外的話,之後幾關就是其他幾位執事出馬了。

    眾位修士不敢耽擱,繼續前行,四周飛來的火焰越來越多,越來越強,只打得淺藍色海水護罩泛起陣陣波紋,搖曳不定。石軒也感覺到陣眼處對真氣的渴求,只能加大了真氣的輸送力度。

    突然,石軒覺得腳下似乎有什麼不對勁,忙分出一部分真氣護住雙腳,然後就見到了地上的火焰如同火山爆發般向上噴發,很有幾股黃白色石中火燒破了腳下海水護罩,在陣中噴發了開來,一名執事猝不及防,被從腳底燒起,一個呼吸之間就化成了灰燼。

    石軒腳下也同樣有一股,還好早已分出了真氣,此時三昧神風真氣死死抵住火焰,將它們吹向四周,劉恆、金世傑、徐照鄰腳下同樣如此。幸運的是這火焰強度也只是引氣期圓滿,幾人還勉強防禦地住。

    趙靜定見狀忙換了一種防護術法,只見淡藍色海水護罩變成了一個圓滾滾的藍色水球,將眾人包裹在其中,無論是三昧神火,還是石中火,一靠近這水球,就漸漸變得微弱,然後熄滅。

    只是此種防護消耗甚大,以石軒的法力,短短一刻鐘之後,就差不多消耗了三成真氣,可是走了這麼久的通道,居然還無一點變化,讓一些心性修煉不佳的修士有些急躁,比如徐照鄰、梁青青、焦止戈、劉恆等。

    趙靜定仔細觀察了一番說道:「根據老夫的經驗和陣法心得,出口應該不遠了,諸位還請鎮定。」

    聽到出口不遠,那幾位有些浮躁的修士也變得平靜,在趙靜定指揮下繼續沿著通道前進。石軒心中暗暗歎氣,趙靜定沒說完的話怕是:「出口不遠了,但陣法的威力也要更大了。」

    果然,在前方一個赤色漩渦出現在眼前的時候,空中青中帶紫的火焰也往下飛來,只是一擊,就讓那藍色水球茲茲冒煙,第二擊,藍色水球就煙消雲散。

    石軒正準備加大真氣輸入,讓趙靜定重整防護,可是靈覺中感受到一絲異狀,接著左邊陣法就斷開了連接,只見徐照鄰一言不發,退出陣法,架起遁光就往赤色漩渦投去。

    他這一臨陣脫逃立刻引起連鎖反應,焦止戈、劉恆等人呼吸間相聚追隨而去,散修心不齊的特點在這個時候暴露無遺。趙靜定歎了一口氣,袖袍一揮,將幾位執事裹住,化身淺藍色光芒往赤色漩渦而去。石軒也不傻,甚至是最快反應過來的,六階小有清風遁馬上使出。

    這個時候比得就是遁法好壞了,石軒的小有清風遁既快又靈活,化為清風後,躲過幾次火焰夾擊,居然在趙靜定之前趕到赤色漩渦。

    在石軒前面的是最先逃跑的徐照鄰,可是就在他快到達赤色漩渦時,突然彷彿火山爆發般,青中帶紫空中火從上而下、黃中帶白石中火火由下而上、赤紅色三昧神火四面夾擊,一時間,三火齊飛,石軒眼前儘是耀眼的火光,忙駕馭遁光退後了一點。

    至於徐照鄰則就很悲慘了,陣法中並不是跑得比同伴快就能脫險的,那木煞子母刀青色刀芒所佈的陣法只支撐了半個剎那,然後他就當著石軒的面化成了飛灰。等到這一波火焰攻擊過去,石軒才小心翼翼地投入赤色漩渦。

    其餘令洪、胡興武、趙瑾瑜、薛穎真、雷光耀,用的是飛劍,劍光極快,沒落後石軒多久,與趙靜定一起也飛進了赤色漩渦。尤其趙瑾瑜還有趙靜定在身邊護持,飛過來的火焰都被他一一擊開,根本沒有受到什麼大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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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7 01:13:27
第十四章 陣法險惡

    高星、胡佳玉兩人聯手,躲過了空中火的襲擊,但很是受了幾次三昧神火,仗著法器厲害、真氣精純,強行接了下來,但也搞得狼狽不堪,渾身漆黑,像是從火災現場逃出來的樣子,不過,還是完整無缺地進了赤色漩渦。

    金世傑所化黑光則是被火焰包圍在其中,只見他臉上表情陰狠,然後一道黑氣浮現在面上,同時白骨九節鞭上九個白骨頭顱中的一個,變化成巨大的頭顱,張口一吸,將那些火焰盡數吸到口中,頓時金世傑周圍就是一片無火地帶。

    金世傑手一揮,那個巨大頭顱就脫離了白骨九節鞭,飛往遠處,他則趁這個機會,全力施展遁光,投入了赤色漩渦。

    焦止戈的玄武印化成巨大龜殼,罩在身上,其下黃土真氣浮現,兩者居然融洽無比,將四周火焰紛紛擋回。不過焦止戈也不輕鬆,當遇上石中火時,那龜殼就留下焦黑一坨,真氣也是晃蕩不定。也是他運氣不錯,居然沒遇到空中火或是三火齊發,涉險進入了赤色漩渦。

    本來劉恆是第二個逃出陣法的,不過當他遁出一段距離後,回望看到梁青青身上百花纏繞,手中所提錦繡宮燈大放光芒,抵住四面撲過來的火焰,臉上露出哀婉乞求神色,在那裡苦苦支撐的時候,居然歎了口氣,重新又飛了回來。

    …………

    石軒一從赤色漩渦中出來,立刻大放真氣,全身青氣大熾,手中暗拿乾陽青燈,打算一見不對,就使出乾陽真火網。

    可是此處陣法中上無天,下無地,周圍空蕩蕩,彷彿置身於虛空之中,也不見什麼危險來襲。此時,從赤色漩渦中陸續出來趙靜定、令洪、胡興武、趙瑾瑜、薛穎真、雷光耀等人,趙靜定看著幾位修士,語氣不變,依然那麼淡然:「相信剛才徐道友的死大家都看見了,在陣法中,不是光憑個人之力就能闖出去的,就算大家藏了些手段,可又有多少?過得了這陣,下陣又怎麼辦?還是結成陣法吧,要相信老夫,老夫不會拿自家性命說笑的。」

    眾人默默點頭,在這個時候只能團結一致,集眾家之力,方才能有望安然過關,什麼大難臨頭各自飛,只能是自尋死路。於是,很快就重新結成了萬流歸海大陣,也是這萬流歸海大陣沒有人數限制,否則少上幾個修士就布不成陣的話,大家就只能九死一生了。

    剛結好陣,高星和胡佳玉就從赤色漩渦中飛了出來,灰頭土臉的樣子,分外狼狽。兩人見到眾人結陣,也是明白其中的道理,不待分說就重新加入了陣法,其後金世傑、焦止戈也同樣如此。

    「若是劉道友、梁道友還不出來,那我們就不能在等了,需得在這陣法發動前找到通道。」趙靜定環視了眾人一番。

    話音剛落,就見赤色漩渦中一道金光飛出,正是劉恆,其降魔杵上的寶珠、錫環皆是大方光明,護住了他全身。不過看他頭髮了焦黑了一半,身上道袍全是黑洞,就能看出他付出了不小代價才闖了過來。

    「孫道友,你看,還有人比你更憐香惜玉的。你倒是跑得飛快。」金世傑恢復了一貫陰冷又帶點輕鬆的笑容,指著劉恆懷裡抱著的梁青青。梁青青身上沒有半點兒焦痕,秀髮不亂,俏臉嬌羞地倚在劉恆胸膛。

    石軒笑笑沒說話,難道還能辯解自家不是淫賊嗎?不過趙靜定卻是淡淡開口:「孫道友的遁法極其出色,在老夫見過之中,能排在前三。」

    此話一出,眾人都拿奇怪的眼神看著石軒,有警戒的、有凝重的,不過趙瑾瑜嘴上不服地開口:「淫賊嘛,總要跑得快才行。」

    「好了,大家還是想想怎麼過這一陣法吧?我怎麼一直沒看到通道出路在哪?」焦止戈愁眉苦臉地開口。

    聞言,大家都是臉色難看,這陣法不比上一處烈焰陣,有兩條通道讓你選擇,此處彷彿虛空,四面八方都是一個樣,根本看不到出路在哪裡,值得慶幸的是,陣法也一直沒有發動。

    趙靜定取出一面佈滿古樸花紋的羅盤,仔細看了好久,才道:「老夫的天衍探陣盤也沒有找到出路在哪裡,大家都請回想一下,看有沒有聽說過類似的陣法。」

    好一會兒,高星才遲疑地開口:「我曾經聽說,上古之時,有一些陣法叫做絕陣,必須要有闖陣之人血祭,才會現出通道,有機會闖將出去。現在的情況似乎有些類似。」

    眾人面面相窺之後,金世傑、胡興武等人都拿不懷好意地眼神看向陣中的那幾位執事。其中金世傑冷冷地開口:「是與不是,試試便知,否則帶他們進來有何用。」

    那幾位執事中,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撲將出來,一言不發,對著趙靜定磕了三個頭,在趙瑾瑜不忍、難受、痛苦的眼神中,飛出陣法,然後反手一掌,打在自己頭上,立刻頭歪身死。

    說也奇怪,這名執事死了之後,虛空中頓時隱隱有轟鳴聲響起,四周開始顯出淡淡紅色,不一會兒,從上方奔流而下一道紅色如血水浪,老執事的屍身只是沾了一點兒水珠,呼吸間就化為了污血,匯入血水之中。

    血水一出現,高星就喃喃自語:「果然是上古絕陣,這是紅水化血陣,紅水裡含有癸水之精,中者立時化成污血,需得再血祭一人,才能出現通道。」

    這一波血水撲到眾人撐起的海水護罩之後,立刻附著其上,不停腐蝕著光罩,要不是眾位修士加大真氣傳輸,死死撐住防護,這海水護罩幾個呼吸間就會被腐蝕一空。不過如此情況下,真氣消耗非常巨大。

    幾位平常就心狠手辣的散修皆是惡狠狠地看向那些執事,趙靜定歎了口氣:「老夫還是那句話,你們不必擔心家人。」於是執事之中再次走出一名,趁紅水攻擊間隙,飛出了陣法,投入血浪之中。

    那執事化為污血之後,紅色海洋翻滾不已,片刻之中,血水從那處向兩邊退去,露出一條狹小的通道。說是通道,那些紅水還是不停撲到上面,只是最後又流向了兩邊。

    「大家趕快行動。」趙靜定厲喝一聲,一則是不知道這通道會保持多久,二則是上方紅水源源不絕,此時下面已經變成了紅色海洋,若是再遲一點,整個空間佈滿紅水的話,眾人的真氣量肯定跟不上消耗,那時候就完全坐以待斃了。

    隨著趙靜定的厲喝,眾位修士也加大真氣輸入,一時之間,淡藍色光芒大盛,那如海水的波紋中隱隱顯出古樸花紋,將紅水反彈了回去。

    趁此機會,眾人齊心保持著陣法的同時,快速飛到了通道之上。

    淡藍色光罩保護下的眾人,彷彿是駕馭著一葉扁舟在紅色大海狂風巨浪下艱難前行,不時被打得左右搖晃,不時有海水漏進來,有兩位執事就是受此無妄之災,化成了血水。

    還好,經過前面陣法的教訓,此時無人敢私自逃離陣法,每個人連吃奶的力氣也用上,使波紋中那古樸花紋一直浮現,放出明亮光芒,隔阻了絕大多數紅水。

    就在真氣快要耗盡的時候,前方終於出現一個紅色漩渦,石軒等人鼓起餘勇,用比前面還快不少的速度,投入了漩渦之中。

    從紅色漩渦之中出來,大家立刻放出真氣,結成陣法,然後紛紛掏出丹藥服食,恢復前面消耗的差不多的真氣,只有趙靜定和幾名引氣圓滿的修士才顯得游刃有餘,各自只服食了一粒丹藥。

    此時所處空間是一處沙漠,空中烈日高懸,黃沙飛舞,遠處座座高大沙丘。趙靜定面露驚喜:「居然是黃沙漫天陣,想不到會有此等好事。」

    眾人聞言皆是心中一鬆,對於經歷過的陣法,趙靜定此等神魂期高人肯定早就想好了無數辦法,大家可以安心恢復真氣,以對付最後一關了。

    果然,趙靜定拋出一件龜殼狀法器,發出黃光,將眾人包裹其間,然後遁入地下,急速潛行,那些黃沙打在其上,只是出現點點孔洞,不能損傷本質。在眾人恢復得七七八八的時候,前面已經能看見黃色漩渦了。

    「多虧趙城主考慮周到,這一陣法我們居然沒有傷亡。」焦止戈眉開眼笑。

    「哪裡,哪裡,上次出來後,老夫就思索了不少方法,雖然知道這次遇到的可能性不大,但想著有備無患,還是煉製這麼一件法器,可惜祭煉尚淺,這次用完之後就差不多廢了。」趙靜定神色之中不見半點兒得意。

    隨著距離黃色漩渦越近,那風沙越大,漸漸的,趙靜定這件法器就損傷嚴重了,到了最後,趙靜定居然直接自爆法器,將漫天黃沙全部炸得倒捲了回去,然後他護住眾人投入了黃色漩渦。

    就在大家剛剛從黃色漩渦中出來,心中得意這一陣保存了實力,接下來最後一關應該能安然闖過的時候,異變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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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陣法異變--恐怖的最後一陣(上)

    剛一從黃色漩渦中出來,諸位修士立刻覺得天旋地轉,不由自主向四面八方飄去,根本無法站住陣法位置。

    「大家快聚在一起。」趙靜定大聲喊道,然後他的淺藍色真氣浮現出來,幻化成一隻大手,向自己女兒抓去,想要將趙瑾瑜帶到自己身邊。

    石軒也是三昧神風真氣全力激發,正要化成清風向趙靜定飛過去。突然,異變橫生,石軒只覺得上空傳來絕強吸力,真氣完全無法抗衡,就如從高空墜落般,向上方急升,在這種異變中,有的修士往下方墜去,有的修士向四面橫飛,竟然各有不同遭遇。

    「瑜兒!」趙靜定第一次失去平淡從容,大聲呼喊,真氣全力催發,四周上下是翻滾的淺藍大海,可是根本毫無作用,只能穩住自身,對趙瑾瑜向上方飛走沒有一點幫助,危機關頭,趙靜定取下腰帶,向趙瑾瑜一拋,那腰帶幻出金光,迎風便長,可是變長的速度要慢於趙瑾瑜飛走的速度。

    趙瑾瑜真氣環繞,玉龍劍也是劍光與身相合,尤是如此,也無法抵抗上空吸力,像風箏一般向上飄去,眼睜睜看著趙靜定的腰帶從腳下掠過。

    「師妹!」「師妹!」兩聲叫喊同時響起,雷光耀和令洪臉色焦急,拼盡全力想要往趙瑾瑜飛去,可是趙靜定也只能勉強穩住身體,兩人哪能止得住自家橫飛出去。

    「啊!」令洪仰天長嘯,身上淺藍真氣轉深,與身相合的劍光一閃,放出巨大藍光光柱,盡然產生了一點作用,如蝸牛拉車般向上空一點點升去,可是趙瑾瑜此時早就消失無蹤了。

    …………

    趙瑾瑜少經如此驚險的事情,一時之間有些懵了,直到看到頭上一塊浩瀚無邊的黃褐色大陸出現,才回過神來。

    這時黃褐色大陸上一個相對趙瑾瑜是倒站著的石頭竟然動了起來,變化成了一個石人,飛將過來,一拳揮出。

    趙瑾瑜玉龍劍一繞,輕鬆就將石人斬為兩半,正要鬆一口氣,就見黃褐色大陸飛出成千上萬的石人,心中一凜,駕馭起劍光往旁邊飛去,然後從石人稀少處鑽了進來。

    白色劍光在眾多石人中四處遊走,仗著石人笨重,不時斬殺一兩個石人,趙瑾瑜心中微微得意,突然,一個氣息恐怖的丈八石人猛地出現在劍光之旁,揮舞起碩大的拳頭,向白光擊來。

    趙瑾瑜見無法躲避,也存了些輕視之心,劍光大熾,迎了上去,「好大的力量!」心中才閃過如此一個念頭,就已經被打得倒飛出去好幾十丈,渾身如遭錘擊般顫抖,真氣搖晃不定,胸口發悶。

    還沒來得及再次駕馭住劍光,身前、身後、上方、下方,皆是石人揮拳,趙瑾瑜驚慌之下,忙捏碎了父親給的保命玉珮,頓時以她為中心,一道海浪向四面奔去,色成深藍,其中隱有波濤之聲。

    那些石人一被海浪碰到,就僵硬不動,然後如被水泡了許久般,慢慢變成了碎沙。趙瑾瑜四周頓時一空,此時趙瑾瑜可不敢鬆懈了,白色劍光避開石人,往黃土大陸飛去,希望能從那裡找到出陣的線索。

    可是,趙瑾瑜剛剛飛出一點距離,就有三個丈八石人圍了過來。趙瑾瑜不願意硬拚,忙變化了劍光方向,想要繞開這幾個高大石人。

    呼,呼,一陣風聲響起,趙瑾瑜發現四面八方飛過來無數淡白色的風刃,速度奇快,忙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物,望空一拋,頓時化成巨大黑鐵盾牌,放出森冷寒光和兩道白氣,將風刃盡數擋在其外。這時丈八石人已經趕到,一人一拳,擂在盾牌之上,只聽發出巨大金鐵交鳴之聲,盾牌的寒光和白氣縮小了一半。

    四面是風刃飛來,身前是石人擋道,趙瑾瑜雖然心中驚恐、害怕,但還是明白,只有搶時間幹掉石人,否則下次陣法變化時,還被纏在此處的話,就只有死路一條。

    玉龍劍劍光一漲,幻化成一道玉色真龍,龍頭碩大,直接撲在了一個高大石人身上,然後就見到那高大石人緩緩倒下,從頭到腳裂成了幾塊。趙瑾瑜身上真氣微微收縮,香喘頻頻,可以看出,剛才那一劍絕不輕鬆。

    深吸一口氣,趙瑾瑜再接再厲,玉色龍樣劍光往另外一個高大石人斬去,全然不顧黑鐵盾牌已經被石人拍打的遍佈裂縫。

    就在第二個石人變成碎片的時候,趙瑾瑜背後寒毛直立,一種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危險感、恐懼感在心中泛起,惶恐之中,再次激發了父親給的第二道保命符篆,只見圓滾滾的水球在趙瑾瑜四周出現,風刃、石人的攻擊甚至不能讓水球有絲毫波動。

    可是趙瑾瑜心中的危險感還未消失,往下看去,頓時神魂俱喪,難以遏制地顫抖起來,原來下方急速而上一紅一白兩道光芒。

    那紅光是熊熊燃燒的火焰,青中帶紫,火焰之中現出無數火蓮,短短時間內,花開花落,花落花開。一路之上在火焰周圍幾十丈內的事物,紛紛化成了青煙。

    白光則是一道寒光,光是望去就覺得冰冷深寒,中心隱隱成藍色,一路所過,四周盡數結冰。

    說時遲,那時快,在趙瑾瑜發現兩道光芒的時候,火光、寒光已經是打到了圓滾滾水球上,水球頓時一半青煙,一半寒冰,竟然無法連片刻也無法阻止就土崩瓦解,趙瑾瑜頭腦一片空白,心中極度緊張,全身僵硬,思維遲鈍,連手指都無法指揮動,更不要說激發父親給的最後一件保命事物了。

    眼睜睜看著高大石人在火焰中灰飛煙滅,眼睜睜看著黑鐵盾牌冰凍碎裂,趙瑾瑜心中害怕、惶恐、驚慌、恐懼的情緒達到了極致,「我就要死了嗎?」腦海中閃過兒時樂事,閃過突破境界時的喜悅,閃過捉弄大師兄的開心,閃過與二師兄情投意合的幸福,閃過父親、母親的寵愛,閃過小妹的頑皮逗樂。

    種種往事如電閃雷鳴般一晃而過,在心中匯聚成一個幽幽的聲音:「我不想死。」

    恍恍惚惚之間,似乎一陣溫暖傳來,忙將頭埋在溫暖之中,四面八方是術法碰撞的聲音,而只有這裡平靜安祥,趙瑾瑜心中迷糊地想著:「死後難道就是這樣?好像也還不錯。」

    「瑾瑜妹妹,你沒事吧?」咦,怎麼聽到了那淫賊的聲音,難道連死後也不讓我清淨,趙瑾瑜幽幽地想著。

    碰撞的聲音越來越響,趙瑾瑜漸漸清醒過來,「我這是還沒有死!」心中狂湧的喜意和平靜的安樂竟然奇怪地混雜在一起,微抬秀首,想看看救命恩人是誰,誰知道拿眼看去,那熟悉的臉孔,熟悉的眉眼,趙瑾瑜內心不由一震,竟然是那可惡的淫賊!

    四面八方是無數淡白色的風刃,朵朵火蓮身周綻放,不時有冰山如狼牙、冰塊如刀劍劈將過來,遠處是石人們在投擲巨石,這淫賊身上青色雷光閃耀,將所有攻擊盡數擋於其外,臉上滿是鄭重專注,雖然不太俊朗,可竟然也有著難以言說的魅力。他一手捏著劍訣,清色劍光神出鬼沒,一手似乎摟住自己的腰肢,呃,摟住自己?

    察覺到懷裡趙瑾瑜香軀的扭動,那兩團絕對不小的豐滿在胸口磨動,石軒微微皺眉,笑著道:「瑾瑜妹妹,你還是不要亂動的好,否則出了我這青玉雷衣範圍,我可就沒辦法保護到你了。」因為擔心分散之後,自己並無破除禁制之法,加上也算是有餘力,所以石軒才冒險救了趙瑾瑜一命。

    至於為何使用青玉雷衣,是因為石軒一被吸到上空,就遇到風吹火燒,間或有石人來襲,真氣和**幡的防護頻頻被破,本來還想只用乾陽真火網,可是下方上來的火光和寒光,讓石軒覺得危險異常,不得已將僅剩一次的青玉雷衣用了出來,硬擋著攻擊,急速遁走,然後就發現了趙瑾瑜,當時她正在硬擋石人。

    其實不必救得如此驚險,哪知道趙瑾瑜沒什麼生死關頭的經驗,最後竟然呆在了當場,讓石軒不得不費了番手腳。

    明白石軒所言正確,趙瑾瑜不敢亂動,俏臉飛紅地將螓首埋在石軒懷裡,不敢再看那淫賊,心中羞惱,可又無可奈何,只能胡思亂想,這是除開小時候和父親之外,第一次與一個男人如此接近,淫賊身上氣味甘冽,並無擦香抹脂的壞習慣,胸膛也很寬大溫暖,趴起來很是舒服,剛剛從死亡邊緣走回來的她,只覺疲倦、安寧,只想靠著這胸膛好好休息一下。

    石軒扯了扯嘴角,這姑娘居然還有空害羞,而且還產生了一些生死徘徊後的不好症狀。自己只是叫她不要亂動,可不是叫她不動!發發小神通,使使飛劍,指點指點道路,也能分擔自己不少壓力啊!要知道青玉雷衣在這種強度攻擊下,只能維持一刻鐘,要是找不到出路,或是安全地方,那就只有等死了。

    為了讓趙瑾瑜從生死徘徊後的不好症狀中清醒過來,幫自己一把,石軒計上心頭,準備說一番渾話,讓她惱怒,看有沒有效果,戰鬥中四處打量了一番,突然想到了說辭。

    「瑾瑜妹妹,看看四周,還記得那天在演武廳門口對我說的話嗎?」石軒輕笑著說道。

    哪番話?趙瑾瑜疑惑地轉過頭顱,四處打量,只見頭上是浩瀚無邊黃褐色大陸,其上有大湖大海,可是都盡數乾枯;四周是陣陣風刃飛來,朵朵火蓮花開,冰刀、冰塊亂飛,高大石人耀武揚威;腳下是一片璀璨星空,佈滿日月星辰,大日冰冷,皓月火紅,星辰燦爛,那白色寒光就是從蒼白色太陽射出,那紅蓮赤焰則是從赤紅色月亮飛來。

    蒼白大日東昇西降,圓月和星辰軌跡也是大異平常,而無盡虛空中則佈滿淺藍冰塊,赤紅火蓮。整個景象看起來是危險異常,但同樣也是華麗、壯觀、雄偉異常,有種讓人沉迷其間的詭異魅力。

    當趙瑾瑜被這危險而又美麗的景象震撼時,耳邊傳來石軒一字一句的話語:「要想我喜歡上你,除非天地倒轉,日月顛倒,泥石有靈,江海乾枯,火中開花。瑾瑜妹妹,我沒記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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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恐怖的最後一陣(下)

    啊?!眼前是宛如夢幻的場景,耳邊是男子溫柔醇厚的聲音傳來,趙瑾瑜一時之間盡然有些癡了。待到回過神來,想明白話裡的意思,羞得是滿面通紅,連粉嫩的小耳垂也是紅熱似火。

    見到趙瑾瑜精神總算變得正常了一些,石軒鬆了一口氣,調笑道:「還請瑾瑜妹妹搭把手,咱們夫妻雙雙把家還。」

    「你這個淫賊,誰和你是夫妻了!」趙瑾瑜也明白自己剛才表現的是差中之差,居然在這淫賊努力招架、拚命反擊的時候,忘了自家還有真氣、法器在身,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在那裡傻傻發呆,於是玉龍劍一放,玉色劍光在石軒周圍盤旋,幫他斬落一些風刃、火蓮、巨石中的漏網之魚,可是這淫賊的話好生可惡,趙瑾瑜本想惡狠狠回擊,可是想起剛才自家害羞的表現,以及淫賊是自己救命恩人的事實,不知道怎麼的,就雙頰發熱,反駁的話說的是又輕又軟,宛如撒嬌。

    「瑾瑜妹妹,你可知道這是哪個陣法?如何出去?」石軒見四面是看不見邊際的虛空,不好耽擱時間,直接問起趙瑾瑜來。

    趙瑾瑜凝神回想,半點兒也沒去糾正石軒的稱呼,她想了一陣才道:「瑾瑜未曾聽說過,不過倒是回想起家父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就是在這百年低谷中,大部分守護的陣法都是逐漸發動,慢慢變強,它發出最強攻擊的地方,就是在陣法出口不遠。」

    「這麼說來,那出口應該在……」石軒沉吟片刻。

    「那裡!」兩人同時出聲,指著下面的蒼白大日、火紅皓月,然後相對一笑,覺得很有默契。石軒即刻轉向,小有清風遁全速發動,向下方遁去,此時已經沒有那些上下左右的絕強吸力,因此石軒所化清風速度極快,甚至變成了一道淡淡虛影。

    飛遁中,石軒只能專注前方,指揮起萬象無影劍破開身前火蓮、巨石、寒冰等,至於兩邊的攻擊,就交給了趙瑾瑜防護。趙瑾瑜從心志被奪中恢復之後,劍法也是發揮地淋漓盡致,一條玉龍四處遊走,兩人配合之下,居然再無其他攻擊打到青玉雷衣之上,只有那蒼白大日和火紅皓月發出的寒光和火光能以力壓制,突破兩人聯手,擊中青玉雷衣,讓青色雷光四處閃耀。

    四面八方是無窮無盡的攻擊,無量虛空之中似乎只有自己兩人,前方空空蕩蕩放佛永遠也走不完,點點星辰好像一直在那遙遠的天邊,沒一點兒拉近,在抵禦這些攻擊的時候,兩人都覺得渺小孤單,甚至產生出天地之力難以抗衡的感覺。石軒心中猛地一凜,收束起念頭,遁光閃轉騰挪間,拿出符篆給自己和趙瑾瑜加持了一些精神防護的術法,這鬼陣法不僅威力霸道,居然還帶有擾亂人心的攻擊。

    「瑾瑜妹妹,小心幻象,小心情緒被陣法引動。」石軒加持好術法,尤不放心,仔細叮囑了趙瑾瑜一句。

    「嗯。」趙瑾瑜軟軟地回了一聲,她本來也是產生了那種頹廢、想要放棄的情緒,可是不知怎麼地就想起剛才死亡擦身而過的那種極度恐懼和絕望,想起那將自己從崩潰中拯救出來的溫暖懷抱,忙向石軒懷裡擠了擠,感覺到那種溫暖,看著那小淫賊專注地飛遁,專注地擊破前方攻擊,而自己和他配合的默契無比,幫他掃蕩周圍,心中頓時一片平靜,那種絕望的情緒一掃而空,反而比石軒先從精神攻擊中醒來。

    虛空之中,石軒抱著趙瑾瑜,兩人聯手,一時閃躲,一時阻擋,向著下方星空極速而去,淡淡遁光化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

    焦止戈也同樣被吸到黃褐色大陸處,他遁光不快,被石人圍在中間,仗著玄武印、黃土真氣,硬接了石人幾次捶打。可是後來那丈八石人一擊,就讓他覺得苦不堪言,明白留在此處,那是遲早會被捶成肉醬的。

    於是,他心痛地掏出袋中一件事物,往丈八石人方向拋去,那事物在空中漸漸分散,居然是一把晶瑩剔透的金黃色沙子。這沙子越變越多,越變越多,到丈八石人頭頂時,已經變成一片沙海,將那一處幾百石人統統籠罩住。

    沙海之中,那些石人掙扎了一番就沒了動靜,焦止戈唸唸不捨地看了那沙海一眼,轉身就要遁去,可是下方一道紅蓮赤焰後發先至,直直打在焦止戈身上,焦止戈的玄武印、黃土真氣,轉眼就化成了青煙,他本人也只來得及再拋出一面玉盾,就和玉盾一起變成了灰燼。

    …………

    胡興武則是被吸到了下方星空中,這些燦爛星辰不時放出金色風刃、深黑元磁之光,弄得胡興武是手忙腳亂。

    他雖然修為高強,劍術非凡,可是深黑元磁之光卻是他飛劍的剋星,那絕強的磁力讓他的北斗劍根本不聽使喚,更不要說那些奇快的風刃,總是四面八方飛來,雖然打不破他的黑鐵真氣,但也讓他無法集中精神控制北斗劍,一時之間,竟然在那裡僵持不下。

    胡興武歎了口氣,從儲物袋中又拿出一把飛劍,色成碧綠,生機盎然。這把飛劍所化碧色流光,絲毫不受元磁之力的牽引,在空中化成一道旋風,將所有風刃捲得失了方向,讓胡興武抓住空隙,收回北斗劍,遁出了這片區域。

    剛剛遁出星辰聚集之地,胡興武欣喜地看見一個黃、赤、青、黑四色漩渦浮現在遠處灰色霧氣中,可是眼前突然轉來一個蒼白大日,他眼神收縮,知道不好,飛劍碧光大作,將他全身籠罩其間,同時從儲物袋拿出一張符篆,激發了開來。

    一道冰冷死寂的寒光打在了碧色飛劍之上,就見到飛劍生機急速流逝,從中冰裂而開,然後寒光就直接打到了胡興武身上,這時白光一閃,胡興武居然消失在了原地,然後出現在十五丈開外。

    胡興武剛剛現出身形,立刻左肩一震,斷開左手,並將左手彈飛出去。飛出去的那只左手,從手掌處開始,結了一層淺藍色的冰,並以飛快的速度蔓延而上,半個呼吸之後,那只左手就變成了一個淺藍色冰雕。

    胡興武服食了一粒丹藥止住傷勢,向剛才看到的遠處黃、赤、青、黑四色漩渦遁去。

    …………

    金世傑此時真是後悔萬分,真不應該為了可能存在的那件事物,冒險進這廣陽仙府,儲物袋內的法器、符篆、一次性的秘寶都是心痛萬分地拋將出去,然後要麼殺死幾十個石人,接著殺上來幾百上千石人,要麼直接被那恐怖無比的紅蓮赤焰、冰凍寒光擊中,化成了青煙或是冰雕,要麼就是在四周源源不斷的風刃、火蓮、巨石攻擊中消耗殆盡。

    只有用這最後一件秘寶了,金世傑內心在滴血,可是不敢不用,否則就連心痛的資格也沒有了。他拋出一件紫羅錦帕,閃爍著妖異紫光,將全身一裹,然後朝著下方星空之中飛去,一路上無論是絡繹不絕的風刃攻擊,還是恐怖的紅蓮赤焰、冰凍寒光,都是在要擊中紫羅錦帕時,詭異無比地自行繞了開來。

    不過這紫羅錦帕本身也在緩慢燃燒,一點一點,可能要不了半刻鐘,就會化為烏有。

    …………

    高星、胡佳玉兩人聯手,且戰且走,消耗了不少法器、符篆、丹藥後,終於看到了遠處灰色迷霧中黃、赤、青、黑四色漩渦,兩人大喜,手拉著手往漩渦投去。

    可是這時,那讓人頭痛無比、速度奇快、威力奇大的紅蓮赤焰、冰凍寒光從身側發射而來,而且那蒼白大日、火紅皓月居然在向兩人前方移動,若不能在這一擊中突破過去,那就只能繞路而行。

    如果繞路而行的話,身上丹藥已經沒有,不知道真氣能不能撐住消耗?胡佳玉腦海中閃過這麼一個念頭,同時心中有了決斷,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條紅線繩,就要往身旁高星拋去。

    可是,還沒拋得出去,胡佳玉就身不由己地退開半步,轟隆一聲響起,胡佳玉人生中看到的最後一個景象就是高星那猙獰的笑容,他怎麼會這麼快出手?他怎麼出的手?

    因為胡佳玉站立的位置剛剛好擋住紅蓮赤焰,高星以毫釐之差躲過了冰凍寒光,往那四色漩渦投去。

    …………

    在四色漩渦周圍,有一片安靜的灰色石頭構成的地域,其四周瀰漫著灰色霧氣,那些風刃、元磁之光、巨石、紅蓮赤焰、冰凍寒光一碰到霧氣,立刻就消彌於無形。

    這地域中,趙靜定盤腿調息,身上道袍幾乎變成了碎片,其上都是鮮血,臉色極其難看。

    他身邊令洪、雷光耀焦急地走來走去,突然,令洪猛地站住,就要往外面衝去,雷光耀一把拉住他:「大師兄,你往哪裡去?」

    「你還站得住?!師妹在外面生死未卜!你居然能在這裡苟且偷生,你是怎麼喜歡她的?」令洪拉住雷光耀領口。

    雷光耀失控大喊道:「你以為我不想啊!可是我們出去有什麼用?!只是送死!你也不看看,師傅為了救我們,受傷不輕,還是等師傅調息好之後,由他老人家帶著,才能救回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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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會集

    令洪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其實就是你自己怕死吧!我們在這裡多呆一個呼吸,師妹就多上一份危險。你不去,我自己去!」

    「你以為就你擔心啊?師傅呢?師妹是他女兒啊!他難道不擔心,不心急?」雷光耀指著趙靜定,神情激動。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吵了,等老夫恢復片刻,自然會去救瑜兒。瑜兒身上有老夫給的三件保命事物,相信能堅持不短的時間。」趙靜定聲音沙啞、低沉。

    既然師傅開口了,兩人只能恨恨對視一眼,各自走到一邊,焦躁地徘徊。

    突然,兩人面色一振,臉露期盼、希望的神色,就連趙靜定也從調息中睜開雙眼,看向灰色霧氣深處。

    一個獨臂之人從灰色霧氣裡飛了進來,看到三個人失望、傷心的表情,微微有些驚訝,不過還是一言不發,走到旁邊打坐療傷,這人正是胡興武。

    「不知道胡道友可曾見過小女?」趙靜定有些焦急又有些遲緩地開口,令洪和雷光耀也是一臉緊張地看向了胡興武。

    胡興武想了想:「胡某未曾見過,不過趙姑娘修為不弱,人又聰慧,加上趙城主您給的一些事物,相信會安然到達的。」這種時候刺激趙靜定的情緒那是自找死路,胡興武很是配合地安慰了一番。

    「嗯。」趙靜定繼續閉目調息,令洪、雷光耀似乎是失望,也似乎是鬆了一口氣,沒有好消息,但不也同樣沒有壞消息嗎,希望猶存。

    又過了片刻,高星這個光頭大漢從灰色霧氣中走了進來,這次趙靜定等人早早就發現了高星耀眼的巖溶真氣,所以也沒出現期望再失望的場景。

    不過令洪還是忍不住問道:「高道友,可曾見過在下師妹?」

    高星嘿嘿笑了一聲:「趙姑娘是被吸往上空,高某是被吸到下方星辰之中,怎麼可能見得到?」

    沒有壞消息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令洪如此安慰著自己,隨口又問了一句:「在下好像看到胡佳玉道友是和高道友一個方向的,而且距離不遠,不知高道友可看見了她?」

    高星臉皮抽動了一下,歎了口氣:「胡道友隕落在那紅蓮赤焰中了,那玩意兒好生恐怖!」

    令洪、雷光耀默默無語,紅蓮赤焰、冰凍寒光的威力實在超出他們的能力,要不是趙靜定及時趕到,他們兩人也絕無幸理,就算是趙靜定這個神魂期圓滿的大高手,那也是差不多使用乾淨了身上的法器、符篆、秘寶等,才狼狽異常地救助他們脫險。

    所謂秘寶,大概是三類:一是類似石軒身上封印了三次青玉雷衣的玉珮——這種由金丹宗師封印了道術、高階術法的器物。

    二是和石軒的庚金劍氣差不多,是在尋求低階修士也能修煉道術時的一種產物,只是那些修煉道術,並不是修煉在自己身體之內,而是結合法器的煉製方法以及加上血祭、生祭等,將道術修煉在器物之中,形成一種似道術非道術、似法器非法器的一次**物,這種器物以魔道中居多,畢竟他們更喜歡急功近利的東西,類似的還有靈器的天罡禁制、法寶的寶禁等,元神真人的渡劫之寶就是後一種。

    三是封印了一些非常罕見的奇特術法,功效神奇。

    胡興武也是尤有餘悸:「這紅蓮赤焰、冰凍寒光怕是超過九階術法的威力了,只是不知道到達道術沒有?」

    「沒有,只能算是半道術,否則我們這裡沒有一個人能活得下來。當然,陣法正常的時候,肯定不止一階道術。」說話的是趙靜定,他看起來臉色緩和了不少,再過一會兒應該就能完全恢復,不知道吃了什麼上好丹藥。

    趙靜定說完後,就站了起來,令洪疑惑地問:「師傅,你才恢復了小半實力,怎麼就站起來了。」

    「瑜兒還在危險之中,我這個做爹爹的,哪能靜得下心完全恢復,先前要不是實力只剩一成,連飛遁都吃力,老夫也不會坐下調息養傷。」趙靜定淡淡地說道,就要往灰色霧氣飛去。

    令洪、雷光耀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邊是尊敬的師傅,一邊是心愛的師妹,真是難以抉擇。

    「咦,趙姑娘?」高星猛地一指灰色霧氣中,那裡飛過來一個身材妙曼的女性修士,這灰色霧氣隔絕了靈覺、神識等,大家只能用眼睛觀看,除非高星那種耀眼的真氣,否則很難在遠處看清楚是誰。

    趙靜定、令洪、雷光耀眼睛一亮,死死地看著那苗條的身影,可惜飛過來的是梁青青,她發亂衣破,說不盡的狼狽。

    「恭喜梁道友涉險歸來,不知可曾見過小女?」在趙靜定、高星他們心中,能活著回來的,絕對不包括梁青青!甚至覺得她應該是第二個就死亡的,語氣之中難免帶點驚訝。

    梁青青擠出一絲微笑:「沒看到瑾瑜妹妹,她應該無事的。」臉上全是後怕、恐懼。

    趙靜定眼神黯淡下來,快步走到灰色石頭地域邊緣,令洪、雷光耀也喚出飛劍,準備一同前往。

    這時,灰色霧氣中一點燈火亮起,轉瞬之間光亮大作,照耀八方,燈火之光溫馨靜謐,照在幾位修士身上,都覺得心情平靜了下來。

    一道白色人影,掌托一盞青銅古燈,從霧氣緩緩飛了出來,古燈上一點燈火如豆,青中帶赤,放出萬道霞光,其身周十八朵火花上下盤旋,結成火網,將他護持其間。

    「死淫賊?!」「孫不凡?!」「臭小子?!」眾位修士驚訝無比地脫口而出,若是說覺得梁青青不可能生還,甚至是第二個死亡,那麼,大家一致的感覺就是,那孫不凡絕對會是第一個死掉的!

    趙靜定驚訝之後,眼神一凝,喃喃自語:「瑜兒?」然後狂喜地喊著:「瑜兒!」卻是看見那孫不凡懷裡抱著一個絳紫衣裳的少女,那少女正緊緊依偎在孫不凡胸口,一手指揮著玉色飛劍,一手輕輕搭住孫不凡肩頭。

    「師妹!」「師妹!」令洪、雷光耀反應過來之後,也是狂喜出聲。

    青玉雷衣在石軒進入灰色霧氣之後,就已經達到了極限,石軒怕霧氣中有什麼危險,只好拿出乾陽青燈,放出乾陽真火網,然後朝著四色漩渦飛去。

    看到前方的幾位修士,石軒稍稍鬆了口氣,這裡看來確實是出口了,低頭在趙瑾瑜耳邊說到:「瑾瑜妹妹,咱們到出口了,趙前輩也在。」

    聽到父親也在,趙瑾瑜心中一喜,顧不得耳朵被小淫賊說話的氣息弄得又紅又熱又麻,連忙轉頭看去,正好趙靜定的呼喊傳來,不知怎麼的,眼淚忍不住就流了下來,再聽到兩位師兄的喊聲,更是止不住淚水。

    石軒微扯嘴角:「瑾瑜妹妹,你這樣哭起來,別人還要以為我怎麼了你?」要是遇到趙靜定激動之下,給自己一擊,那真是沒地兒說理去。

    趙瑾瑜空閒的那隻手,抹了一把眼淚,哭中帶笑:「我是歡喜的。」石軒看到這種表現,心中暗笑,這姑娘以前是被保護的太好了,本來應該循序漸進接受各種危險的,可是這次直接就跳到了生死考驗,情緒難免有些失常,不過,經過這次之後,趙瑾瑜收穫了不少經驗,就會成長起來的,說不準趙靜定帶她進來就是這個目的。

    剛一踏上灰色石頭,石軒就鬆開了手臂,趙瑾瑜如同一隻小白兔一樣,奔奔跳跳地跑向趙靜定,在他懷裡痛哭起來,要不是灰色石頭地域中飛不起來,這丫頭怕是會直接飛過去。

    石軒自己則默默走在一邊服食丹藥,調息回氣,難得出陣前有如此地方以供恢復,不抓緊時間,難道要等著在萬寶樓中爭鬥時恢復?

    那邊趙瑾瑜情緒平靜下來後,看著父親、兩位師兄,欣喜地說道:「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呢。」

    「多虧師傅救了我們。」令洪現在是眉開眼笑。

    雷光耀高興之餘,想起剛才的場面,心中微酸又有些疑惑:「師妹,那淫賊沒怎麼樣你吧?」

    趙瑾瑜臉色一紅,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好一會兒才道:「二師兄,你不要瞎說,這次多虧小,孫道友相救,我才能安然到達,否則你們就見不到我了。」

    趙瑾瑜的異常表現讓雷光耀內心微微刺痛,疑惑更勝,不過表面上還是一副笑臉:「哈哈,想不到這淫賊還真有些本事。」

    「二師兄,不管孫道友以前做過什麼,至少現在他是師妹我的救命恩人,你能不能不要稱呼他淫賊。」趙瑾瑜突然覺得雷光耀那個稱呼有些刺耳。

    「可是……」雷光耀還想說他本來就是個淫賊。

    「確實如此,孫道友救了瑜兒一命,就算是老夫的恩人,光耀你就不要如此稱呼了。」卻是趙靜定恢復了平靜從容。

    「弟子遵命。」雷光耀情緒混雜,想不到師傅也為那淫賊說話,不過看在他救了師妹的面子上,就不與他計較了。可是,兩人單獨相處之時,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師妹怎麼會突然臉紅?生死危險中,又是孤男寡女,雷光耀覺得越想頭越大,不說其他,師妹的玉體自己還沒抱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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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分道而行

    「趙城主,這最後一陣到底怎麼回事?不是應該是地火風水中的風陣嗎?」胡興武已經調理好傷勢,恢復了真氣,疑惑地開口。

    趙靜定也是面色凝重,遲疑地開口:「若是老夫沒有猜錯的話,此陣應該是典籍上提到過的顛倒四象陣,是地火風水四陣合一形成的,是此處仙府的最強陣法,遠遠超過什麼烈焰陣、紅水化血陣,若不是遇到百年低谷,怕是金丹宗師也要隕落其間,傳聞當年廣陽真人在世時,曾用此陣殺過三個元神真人。」

    「可是為何會突然出現顛倒四象陣呢?」插話的是石軒,陣法異變常常代表仙府內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不搞清楚的話,進了內府也是危險異常。

    看到石軒睜開眼睛問話,趙靜定客氣地行了禮:「多謝孫道友救助小女,老夫之後必有報答。至於為何會出現顛倒四象陣,老夫真的不知,之前那麼多次仙府出世,此陣也從來沒有出現過。」

    「莫非是陣法中樞感應到了什麼危險,所以提高了陣法難度。」高星同樣疑惑地猜測著。

    「怎麼可能,陣法中樞早就無人主持,除非有人試圖去掌控陣法中樞,或是在陣法中樞附近有人鬥法,而且危險程度達到金丹。可是現在所有入府修士,不是還困在陣法中,就是剛剛出陣,哪有人去?就算有人很快前去,可又有誰是金丹實力呢?」趙靜定不屑一顧地反駁。

    討論片刻,也沒有找出來陣法異變的原因,趙靜定盤算了下時辰道:「咱們快點恢復實力,然後出陣,免得被三大派搶了先去。」

    「不等其他道友了嗎?」趙瑾瑜詫異地問了一句,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等到大家恢復好實力,陣法應該已經達到**成狀態,那時候還未趕過來的肯定是再也無法趕來了。

    梁青青躊躇了一下,才羞怯地開口:「我看到劉恆劉道友隕落了,不用等他。」

    哦,眾人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但什麼也沒說。

    接下來一片安靜,大家都抓緊時間恢復實力。趙瑾瑜因為後期消耗不多,很快就恢復了過來,這時感到有人拉了拉自己衣角,睜眼看去,卻是雷光耀,他用眼色示意自己去旁邊說話。

    疑惑地跟著走了過去,雷光耀施展一個術法屏蔽了聲音,開口問道:「師妹,剛才為兄真是擔心死你了。」

    想到之前的危險,趙瑾瑜還有些後怕:「我那時候真是怕死了。」

    「嗯,那,孫道友如何解救你的呢?」雷光耀小心翼翼地問出這個問題。

    趙瑾瑜眨了眨眼睛:「我也不清楚,當時我嚇得渾渾噩噩,等到清醒過來,已經被孫道友所救了,然後我們兩人齊心協力,趕到了出口處。」想起自己呆傻的表現,趙瑾瑜就羞愧的臉紅。

    好個齊心協力,雷光耀內心有些不爽,不過知道師妹當時身處危險,也是沒有辦法,於是伸出手,準備拉住師妹纖手,好好安慰一番。

    可是雷光耀的手眼看要碰到師妹的小手時,就見到師妹有些驚慌失措地將手猛地一縮,同時不安地四處環顧。

    「師妹!」雷光耀的語氣包含著不滿,這個時候少女不是應該趴在心上人胸口讓心上人好好安慰的嗎?怎麼自己拉個手也不行。

    趙瑾瑜回過神來,想起剛才自己的反應,皺著眉頭:「父親和大師兄都在呢,被他們看到不好。」

    之前不是說要向師傅坦白關係嗎,雷光耀又氣又悶,脫口而出:「你是不是有些喜歡上那個淫賊了?!」

    「怎麼可能?!我趙瑾瑜是那種人嗎?!」趙瑾瑜柳眉倒豎,勃然大怒,「二師兄你要是再亂說,我可就不理你了!」

    話一出口,雷光耀就後悔了,這種明顯屬於自己胡思亂想的氣話怎麼能說出口,那可是淫賊啊,師妹怎麼可能會對他有好感!於是馬上低頭道歉:「師妹我錯了,我只是說的氣話,氣自己不爭氣,沒有能夠在你最危險的時候救你。」

    「哼。」趙瑾瑜怒氣消了一些,「師兄你不要胡思亂想,對於孫道友,我只有對他救命之恩的感激之情。而且你也不要妄自菲薄,畢竟那時候你離我實在太遠。」

    「是,是,是。」一句話說錯,雷光耀只能頻頻點頭。

    「好了,大家都快恢復好了,我們也不要躲到一邊說話。」趙瑾瑜不給雷光耀繼續道歉的機會,率先走了回去。

    灰色霧氣之中,又走進一人,金世傑與胡興武一樣,成了獨臂人,那九節白骨鞭上的九個白骨頭顱只剩下了一個,整個人看起來好像剛從墳墓裡爬起來的殭屍,又乾又瘦,不復之前英俊之樣。

    「哈,想不到有這麼多位道友安然無恙,真是,真是可喜可賀。」金世傑有些詫異地看著這麼多人,然後咧嘴笑了一聲。

    他的詫異也是除石軒、趙瑾瑜外所有人的詫異,石軒是因為消息不全、資料不豐,趙瑾瑜則是少經世事。

    自從修士開始組隊闖關以來,每次死在仙府外圍陣法的修士就縮減成了個位數,這還是三大派加上散修的所有傷亡。而內府之中互相爭鬥的傷亡則成了死亡人數的大頭。

    可是,以這次最後一陣的恐怖強度,趙靜定、高星、金世傑等人都有一個初步判斷,那就是進入顛倒四象陣的十三個修士,能有六個活下來就很不錯了!全軍覆沒也是情理之中。

    現在呢,趙靜定、趙瑾瑜、令洪、雷光耀、高星、胡興武、金世傑、梁青青、石軒,已經足足有九人了,甚至不排除之後還會有修士趕來。

    「這次的隊伍,看來真的是藏龍臥虎啊。」很有幾位修士內心是如此想的,「尤其那淫賊的青銅古燈怕是有七重天的品質了。」

    「金道友,快抓緊時間恢復一下吧,我們馬上就要出陣了。」趙靜定對金世傑點頭示意。

    金世傑趕緊掏出療傷丹藥服下,然後盤腿打坐。

    又過片刻,灰色霧氣中再次走進一人,白衣如雪的薛穎真,她的樣子讓眾位修士都是瞳孔猛地收縮。

    薛穎真衣裙整齊,臉色如常,根本看不出是剛剛從如此恐怖的陣法中歸來,倒像是逛街之後施施然地回家,見到眾人的打量,她神色平靜地道:「穎真來遲了,還請見諒。」

    趙靜定收回驚疑眼神,輕笑道:「不算遲,不算遲。薛姑娘還請趕緊打坐恢復。」

    「不用了,晚輩要去的典籍庫,相信這次很少修士去,恢不恢復都一樣。」薛穎真淡淡地說道。

    見狀,眾位修士也不再搭理薛穎真,有些事情是問不出來,除非大家撕破臉皮動手,就算要動手,那還是得先恢復自己的實力。

    安靜了一段時間,趙靜定站起來說道:「諸位,相信大家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咱們還是出發吧,要不然就白來一趟了。」

    其餘九名修士紛紛站了起來,沉默地跟著趙靜定往四色漩渦投去,先前的陣法異變在眾人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

    剛從四色漩渦中出來,趙靜定立刻施展出一個淺藍色海水護罩裹住眾人,因為旁邊另外一個黃色漩渦處正陸續出來身穿紫色道袍的修士,正是紫霞派的人。

    岳定一和他夫人寧守一都是道袍殘破的狼狽樣子,想來在陣法中很是吃了一番虧,此時見到趙靜定及他身後的修士,頓時有些驚訝了,岳定一遲了片刻才道:「趙城主真是高人不露相,居然能從顛倒四象陣中帶出來如此多的修士,只隕落了區區四名,厲害,厲害。」

    他一邊看著趙靜定,一邊打量石軒等修士。配合他話語的背景是,他身後只剩下了十個左右的弟子,差不多隕落了大半。

    石軒也有些驚訝地看著對面,因為他驚奇地發現,顧雲和方璇居然還站在那裡,他們兩人的師叔輩不知道死了多少個,而他們卻安然無恙,不知道是運氣實在逆天,還是剛好有人救助。

    趙靜定淡笑:「只是運氣好而已。」說完也不再看岳定一,而是轉身指著面前的四條道路:「諸位道友,左邊一條是到萬寶樓的,中間兩條靠左的是到典籍庫,靠右的是百草閣,大家按照自己意願前去吧。」

    這個時候雙方是不願意相鬥的,趙靜定剛才施展術法只是習慣成自然。若是連寶物都還未看到,就打得你死我活,黃楓谷和厚土宗肯定會一邊笑的肚子痛,一邊死命搜刮寶物的。

    分道之前,趙靜定將趙瑾瑜、令洪、雷光耀喊在了一起,交代了一些事情,同時又秘密向趙瑾瑜耳語了一番,並交給趙瑾瑜一件器物。最後趙瑾瑜、雷光耀走了回來,與石軒、梁青青、金世傑、胡興武四人一起,走上了最左邊的道路。

    至於令洪,沒有按照入府前的安排,而是跟著趙靜定、高星兩人,往百草閣而去。薛穎真則冷靜平淡地、姿態悠閒地踏上典籍庫的道路。

    「我們也出發吧,不能讓他們搶了先,還不知道黃楓谷和厚土宗怎麼樣了。」岳定一對著剩下的弟子交代著,然後他和寧守一帶著五個引氣期修士往百草閣趕,剩下六名修士則往萬寶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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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萬寶樓

    這幾條道路都很寬,兩邊是玉樹瓊花,美不勝收,只是間或有雷光閃起,讓人望而生畏。在道路中則有禁止飛行的禁制,只能依靠肉身之力和術法加持前行。

    「孫道友,想不到你有如此稀罕的法器,怕有七重天圓滿了吧?」梁青青隨意地走到石軒身邊,笑顏如花地搭起話來,身上幽香陣陣,鑽入石軒鼻孔,分外好聞。

    其他人中,趙瑾瑜自從趙靜定向她秘密說了一番事後就神情詭異,有不解有疑惑,此時在雷光耀陪伴下默默無語地走著,至於雷光耀則是像老母雞護著小雞,將石軒和趙瑾瑜隔開,並且不時警惕地看向石軒。金世傑、胡興武兩個獨臂人沉默地走在前方。

    石軒瞄了梁青青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哪比得上青青妹妹你,在下可是花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脫出陣法,你可是一點兒損傷也沒有就安然回來。」不說石軒本身對梁青青就無好感,就是石軒扮演的孫不凡也不是看到女人就無法思考的傻子。

    梁青青眼圈微紅,泫然欲泣:「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是青青讓劉大哥替死才能逃出生天,可是真的不是這樣,是劉大哥主動犧牲自己的,青青也不想。」

    「那又如何,在下可不想等等『主動』犧牲自己。」不管事情真相如何,石軒都不打算搭理梁青青,所以有句話叫做無慾則剛。

    梁青青珍珠般的眼淚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委屈哀婉,動人至極,可惜石軒道心如鐵,毫不動搖地走快幾步,和金世傑、胡興武並肩而行。其他人注意到兩人的動靜,都譏笑地看著梁青青,趙瑾瑜還向石軒投來讚許的目光。

    「趙姑娘,不知道我們等下怎麼破除禁制?」金世傑問起眾人關心的事情。

    趙瑾瑜拿出剛才趙靜定給她的金黃色符篆:「這是父親花費幾十年時間煉製的破禁符,加上我們結成萬流歸海大陣,全力激發,有三成把握破除第三層的禁制。」

    金世傑點了點頭:「如此甚好。」三成把握已經算高了,加上其他三派的手段,第三層禁制的破除似乎就在眼前。

    接下來的時間,幾人都是沉默不言,一方面是仙府中壓抑沉悶的情緒,一方面則是集中精神為等下萬寶樓中的爭鬥做準備。趙瑾瑜倒是有幾次偷偷看向石軒,像是想過來道謝,可是被雷光耀纏著,只能作罷。

    一個時辰之後,前方終於看到一座四層小樓,金雕玉砌,環繞著淡白薄霧,仙氣盎然,尤其是最高一層上不時霞光陣陣,放出瑞氣千條,一看就有了不得的事物在其中。

    「幾位道友,我們快點進去吧,前兩層的禁制已經沒有了,可以放心直達三樓,也不知道黃楓谷和厚土宗的弟子有沒有比我們先到。」雷光耀對金世傑、胡興武、梁青青、石軒說道,此時梁青青已經恢復了平靜,只是面容淒苦,讓正常男人一看就想擁入懷中呵護一二。

    幾人都是默然點頭,辛辛苦苦闖過陣法,以後是吃干還是吃稀,就看這一搏了,尤其是金世傑這等耗盡了以前所有奇遇之得的,而對於石軒而言,本命法器能否煉製成功,也看這次了。

    萬寶樓第一層中清冷空寂,地上鋪的是光可鑒人的青磚,踏上去會響起陣陣清脆的回聲,擺放法器、材料的架子有的倒在地上,有的損壞嚴重,有的保存完好,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上面都是空空蕩蕩的。

    在大廳最後面是個青色光柱,散發出濛濛清光,石軒等人踏足其間之後立刻就來到了萬寶樓第二層。

    剛用同樣的方式進入第三層,就聽到吵雜的聲音,看來有人已經先到了。

    第三層與前面兩層最大的不同就是在入口與大廳之間,有一面晶瑩剔透的水晶牆,上面浮現出複雜的禁制,在受激之下放出陣陣金光。

    在水晶牆前的是兩撥人,分別是黃色道袍的黃楓谷修士和褐色道袍的厚土宗修士,各自只得五六個弟子,此時正在專心致志地破除禁制。

    在他們中間,石軒認得四個熟面孔,黃楓谷的李萬年、聞止鴻,厚土宗的譚世真、李玉,當然,石軒只是見過他們,並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見到他們進來,兩撥修士只是抬頭看了眼,就又繼續他們破除禁制的事情。黃楓谷是六個修士手持六面令旗站成一個陣法,看來是打算以陣破陣,不時打出白光到水晶壁上。厚土宗則是圍在一個白髮白眉、彷彿下一刻就會死去、臉上皺紋能夠夾死蒼蠅的老修士周圍,將各自真氣匯聚給他,而那老修士端著一個類似趙靜定天衍探陣盤的羅盤,放出一道羅盤虛影在水晶牆上,虛影周圍的禁制紛紛開始扭曲、變形,只是又被水晶牆給扭轉了回來。

    水晶牆並不是單純防禦,不時打出一道金光攻擊黃楓谷和厚土宗的弟子士,只是他們早有準備,黃楓谷是用自己的陣法防護,厚土宗則是其餘四名修士全力保護那位老修士。

    在石軒他們準備布成萬流歸海大陣、激發破禁符的時候,紫霞派的人也趕到了,一共六個,有四個是石軒的熟人——蔣宗翰、董依依、顧雲、方璇。

    「李鬍子、李婆婆,想不到你們早就到了,小妹望塵莫及啊。」宮裝少婦董依依見到三樓的情形,淺笑著向另外兩派打招呼。

    李萬年這時候可分不出精力來回答,只有白髮老嫗李玉在保護老修士之餘,刻薄地回道:「那是董妹子你們想撿現成便宜,所以才姍姍來遲。」

    董依依也不生氣,也不組織紫霞派的弟子破禁,在旁邊笑著旁觀了一陣,才開口:「小妹看兩派道友破除地甚是吃力,像這麼各自為陣下去,怕是時辰到了也無法破除,不如大家齊心協力,先將這禁制破了,之後再論高下。」邊說話邊拿眼看黃楓谷、厚土宗的弟子和趙瑾瑜這邊的散修。

    黃楓谷六位弟子對望一眼,默契地收回陣法,退了回來,然後李萬年站了出來:「董妹子,既然要大家齊心協力,那自然要定一個章程出來,對吧?」

    那邊厚土宗的修士也停了下來,目光炯炯地看著董依依,而石軒等散修也自覺地站到趙瑾瑜身後,等著商量結果。

    「哎喲,能有什麼章程,自然是大家將破陣之力合在一處,至於破禁之後,自然是各憑本事了,我想,大家也怕被捆住手腳,不敢放手一搏吧?」董依依笑吟吟地看了一圈,見到眾位修士沒有反對,就知道說到他們心坎了。

    李萬年沉聲道:「那破陣之時呢?要是有人保存實力怎麼辦?」

    「若是發現保存實力的,那人人得而誅之可好?而且若是能破掉禁制,那自然是短時間的功夫,就算用了全力,也消耗不了多少,不耽擱之後的爭奪,我想沒有哪位會如此愚蠢,畢竟打不開禁制,就什麼也拿不到!」這次是蔣宗翰站了出來。

    眾人都是露出同意的神色。

    董依依見計策得授,笑逐顏開:「這麼說來,沒人反對了吧?」

    「可是,應該如何齊心協力呢?」趙瑾瑜疑惑地問道。

    「這個自然要問曹老了,他可是陣法禁制的大家。」董依依抿嘴笑指那快要老死的修士。

    曹老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老夫已發現了此處禁制的弱處,若是集眾家之力,應該能夠破除禁制。」接著他講起了如何配合的問題,簡而言之,就是將各自的方法全部集中於那禁制弱處。

    按著曹老的吩咐,石軒與其他散修佈置成萬流歸海大陣,此時只有趙瑾瑜作為陣眼,不過只是激發破禁符,倒也綽綽有餘了。

    透過水晶牆,石軒可以看到第三層大廳裡面的大部分事物,第三層比前面兩層空曠了很多,只有左右靠牆擺著十多張白玉案桌,其中左邊有十張,右邊六張,中間好大一片沒有任何事物。

    每張白玉案桌上擺著一件器物,它們都被封印在一個水晶盒子裡面,各自發出不同光芒,照得大廳裡面五光十色,美不勝收。

    在左邊白玉案桌上擺著的是煉器材料,除開最裡面一張桌子上石軒無法看到的器物,一共有九種。裡面有黑白相間成太極圖案,但卻暗淡無光的混沌魚皮,以及時黑時白、光彩奪目的兩界神石,讓石軒感到意外驚喜的是,在倒數第二張白玉案桌上,擺著一塊似黑似白,讓人看著就忽冷忽熱的上部尖銳、下端平直的片狀玉器,上面有著古樸神秘的花紋,正是陰陽玉圭!

    其餘還有太陰寒鐵、西方真金、天河星砂、一盞玉杯盛著的九陽真水、一捧泥土模樣的戊土之精以及七竅玲瓏木,皆是光澤照人、不類凡物。這些都是石軒根據看過的道書裡的記載推測的(玉簡是能記錄圖像的),畢竟沒有哪個陽神真人會在自家收藏下專門貼上名字,要知道以石軒現在的修為,記憶力就很強悍了,更不要說成就元神、渡過雷劫的陽神真人了。

    同時,石軒只能在內心感歎,上古陽神真人的收藏果然不同凡響!而且,也確實可以看出廣陽真人在準備煉製一件陰陽轉化的法器。

    右邊的白玉案桌上擺著盾、鏡、印、劍、衣諸般靈器和有其煉製、祭煉方法的玉簡,一共是六種,其中飛劍是兩把,一把紫色一把紅色,紫色飛劍是三尺三寸長,紅色飛劍兩尺七寸長,隱有風雷霹靂之聲傳出。這些靈器,光是看著,就讓人感到一種絕大的威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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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破禁

    「好了,諸位道友,請聽從老夫指揮。」見眾位修士都準備妥當,曹老拿著羅盤,站到了最前方。

    隨著曹老一聲令下,羅盤虛影、陣法白光、金光符篆、鴉青木釘,同時打在水晶牆離屋頂七尺二分處。

    轟隆隆,水晶牆大放光明,諸般禁制浮出牆體足足一寸,不時扭動、彎曲,並向內凹陷。

    見似乎達到禁制的極限,所有修士都是呼吸一重,無人藏私,全力催發。

    先是陣法白光大漲,將該處禁制壓制到了極限,然後金光符篆放出無量金光,將禁制直接打碎,接著鴉青木釘死死釘在破碎處,讓水晶牆無法復原禁制,最後羅盤虛影貼在了該處空隙,圍著鴉青木釘急速轉動,帶起其餘禁制搖搖欲墜。

    一陣低沉的破碎響起,石軒知道這個時候是最危險的,可不能樂極生悲,放出早就準備好的乾陽真火網,將身前護住。由於石軒是站在側前方,此舉就相當於將陣法中央和石軒這邊的修士一起護住了。

    一道又一道的金光從水晶牆中打出,就像煙花最燦爛的綻放時刻,金光先是打在趙瑾瑜用陣法撐起的海水護罩,黯淡了大半之後,將其擊破,接著打在石軒的乾陽真火網上,激起火花四濺,最後和乾陽真火網同歸於盡。

    緊接著來襲的金光到達時,趙瑾瑜的海水護罩已經再次撐起,在護罩被破後,石軒的乾陽真火網剛剛好再次放出,同時放出的還有胡興武的一面金光牌坊、雷光耀的一把銀色飛輪、梁青青的錦繡宮燈。

    之後的金光是越打越急,還好幾人同心協力,一邊輸出真氣給趙瑾瑜,一邊指揮各自的法器,猶是這樣,金光牌坊、銀色飛輪、錦繡宮燈也是相繼破碎,只有乾陽青燈因為七重天的本質,加上只是放出乾陽真火網而不是本體抵禦,所以才保存了完好,可燈芯處的乾陽真火也黯淡縮小了很多。

    梁青青秀目圓瞪地看著眼前已經破碎了一個大洞的水晶牆,臉上全是深深的不甘,費盡心思走到這裡,水晶牆也是敞開,居然在最後一波金光攻擊中,自己的錦繡宮燈破碎,然後被打中心臟。

    帶著這濃濃的不甘,梁青青陷入了永恆的黑暗。

    三大派也是損失了不少,顧雲終於沒有延續逆天的運氣,在最後一波金光中,被蔣宗翰拉來擋在身前,不甘地死去,紫霞派同時還損失了一名引氣期修士。黃楓谷因為本身就站成陣法,與石軒他們一樣,損失最少,只死了一名修士。厚土宗同紫霞派一樣,死掉了兩名弟子,只活下來曹老、白髮老嫗李玉以及另外一名引氣圓滿的修士。

    當金光停下來之後,看著水晶牆上的大洞,剩餘的修士迫不及待地用法器護住身子,急速往裡面衝去。

    石軒稍稍落後半步跟了進去,只見大部分人是往右邊去奪靈器,只有少數幾個跑往左邊。

    石軒手中的法器已經換成了**幡,只是一搖,顛倒**穢氣大陣就出現在大廳之中,黑色穢氣、煞氣將大廳全部籠罩在內,前面的修士只覺眼前一暗,就不辨東西了。

    現在還活著的修士,都是經驗豐富、修為高深、法器強橫的,石軒並沒有奢望將他們一網打盡,真要全力發動顛倒**穢氣大陣,加上自己一點兒也不留手,也最多能幹掉一半,此時發出陣法的目的,就是將其他修士困住一會兒,自己好從容去取三件材料。

    黑色霧氣中,石軒手持**幡,飛快地向混沌魚皮所在白玉案桌移動。

    …………

    百草閣中。

    正是破除禁制的關鍵時刻,岳定一、寧守一、左空圖、曲通玄、譚望仙、谷宜真、趙靜定等人都是真氣翻滾,放出不同光芒,這時,一道劍光閃過,直直劈到水晶牆上,將其斬破,放出無數道金光,其後才傳來陣陣大氣響聲,如同雷音。

    「劍氣雷音!劍氣雷音!」譚望仙在拿出一面土黃盾牌抵抗金光時,失聲喊出。

    左空圖面前是一張葉脈分明的紅色楓葉,他臉色鐵青:「難怪陸凌霄敢一個人闖仙府陣法,原來他已經練成了劍氣雷音!」

    無論其他方面如何,練成劍氣雷音的陸凌霄,至少在攻擊力上,已經可以相當於半個下品金丹了!難怪這些神魂期高手們個個震驚失色。

    這邊的修士實力明顯強於萬寶樓,金光過後,只是死掉了一名黃楓谷的引氣期弟子。

    一道青色劍光以極快地速度穿過水晶牆大洞,往大廳最上首紫玉案桌飛去,其上放著一個透明玉瓶,隱隱可以看見裡面有三粒丹藥,每粒丹藥都在膨脹收縮,上下翻滾,正是九轉九還玉液神丹。

    谷宜真冷哼一聲,掏出一件法器就往劍光拋去,那法器看似不快,但卻急速變大,最後變成了一張籠罩大半個大廳的銀絲網,其上不停閃爍著符文,將青色劍光圍在其中。

    青色劍光銳利無比,可是卻無法洞穿這軟綿綿的銀絲網,只能在裡面顯出身形,正是面容冷峻的陸凌霄。

    趙靜定目光一凝,說來也是,這三大門派,傳承幾千上萬年,雖然門中法器因為祭煉人數過多,氣息雜亂,難以晉陞為靈器,但數量多了,總有例外,兩三件鎮派靈器還是有的。

    對於法器而言,若是傳承超過五個人,裡面氣息雜亂不堪,就很難晉陞為靈器,所以這也是修士如此看重本命法器的緣故之一。

    七個神魂期高手各施本事,往九轉九還玉液神丹飛去,其餘引氣期修士則是掃蕩周圍的靈草、靈藥。

    最先到達神丹處的是左空圖,可是他可不敢馬上收取丹藥玉瓶,因為背後各種法器、真氣飛來,若是不慎,就會身死當場。

    左空圖雙手劃一,手上浮現出黑色光芒,平時看不出來,此時才發現,在他手上,一直帶著一雙透明手套。

    那些法器、真氣,一遇到黑色光芒就搖頭晃腦,全然不停指揮,最後飛向了四周。

    可是,也就是左空圖這一耽擱的功夫,譚望仙已經搶到紫玉案桌之前,手拿一根白玉簪子,只是一刺,就將玉瓶四周的禁制破除,然後拿在手中,轉身而逃。

    其餘修士怎麼會放過他,趙靜定的波濤劍在真氣大海全力加持下,飛到了譚望仙身前,速度奇快無比,譚望仙見無法躲過,褐色真氣全力發動,讓波濤劍一進入身周幾丈,就變得遲緩了一些,同時飛出一道金色劍光,只是一擊,就將趙靜定的波濤劍變成了碎片。

    趙靜定吐了一口鮮血,然後一隻青木小鼎從他丹田處飛了出來,三腳無蓋,古樸異常。小鼎放出九道青光,將那金色劍光死死纏住,定在空中。

    趁此機會,岳定一、寧守一的一紫一白雌雄飛劍,左空圖的冰晶狀飛劍,曲通玄的碧玉小斧,盡數往譚望仙身上招呼。

    谷宜真只來得及用斷魂圈架住碧玉小斧,雌雄飛劍和冰晶飛劍就攻到了譚望仙身邊,譚望仙收不回金色飛劍,只能大喝一聲,儲物袋中飛出好幾件法器,有劍、有刀、有盾,可惜對手都是靈器飛劍,輕輕一刺,這些法器就如波濤劍一般破碎了。

    譚望仙雙目盡赤,噴出大口鮮血,褐色真氣近乎化為實體,可惜也只是遲緩了一個呼吸,就被三把飛劍透身而過,緩緩倒地。

    趙靜定離譚望仙最近,也不收那金色飛劍,直接搶到其屍首邊,攝起裝神丹的玉瓶,然後化成一道海波遁光,就往門口飛去。

    谷宜真因為用銀絲網困住陸凌霄的緣故,落在了最後,此時見譚望仙慘死,心中悲痛,居然不再管陸凌霄,收回了銀絲網,就往趙靜定頭上罩去。

    趙靜定只得用青色小鼎放出九道青氣抵住銀絲網,讓它無法下落,可是雌雄飛劍和冰晶飛劍已經飛到了身前。

    見到如此危險局面,趙靜定儲物袋中飛出一塊玉珮,化成了一個漩渦,居然將那三把飛劍停滯在空中,難以寸進。

    可是趙靜定也不輕鬆,嘴中鮮血直流,見到陸凌霄的劍光就要飛來,一咬牙,居然將那玉瓶拋了出去,方向曲通玄。

    曲通玄根本就沒想過趙靜定會如此干,呆呆接住玉瓶,然後就見到一道青色劍光飛將過來,來不及召回碧玉小斧頭,就被青色劍光圍住脖子一繞,接著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趙靜定拋出玉瓶後,再次噴出一口鮮血,將那漩渦變大,使三把飛劍統統倒退了一步,然後喊了一聲「走!」接著頭也不回地轉身就逃,令洪立刻停止了爭奪,跟著師傅狼狽而逃。高星差不多用光底牌後,搶到了一瓶聚神煉魂丹,此時見狀,掏出一粒珠子,往地上一扔,將周圍修士炸退,然後也跟隨著趙靜定往外而去。

    既然玉瓶不在趙靜定之手,那三把飛劍自然沒有追殺他的道理,紛紛轉向,與陸凌霄的青色劍光戰在一處。而那神丹玉瓶則靜靜地躺在曲通玄無頭屍體的右手。

    因為聚神煉魂丹有三瓶,加上高星是跟著趙靜定這個神魂期高手一起,其他修士也沒有追趕高星,繼續搶奪著剩下的兩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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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7 01:16:06
第二十一章 爭鬥

  石軒用迷魂幡抖出一道黑光,打在水晶盒子上,激起一陣漣漪,此時石軒已經感覺到穢氣大陣裡有人在用陽性、火屬法器、術法等試圖破陣,因此不再藏私,另外一隻手拿出乾陽青燈,分出一點乾陽真火在水晶盒子上。

  水晶盒子一遇到乾陽真火,就如冰雪般消融,石軒探進手去,一把抓起混沌魚皮,放入了儲物袋中。

  突然一陣平和、溫熱的金色光芒透出穢氣大陣的黑色迷霧,接著越來越亮,照得穢氣迷霧中九條黑龍煞氣不停奔逃,最後縮回了迷魂幡。

  可以看到,在陣法中央,那曹老手中捧著一個透明圓球,圓球拳頭大小,浮在他雙掌上空一點,放出萬道金光,將黑色迷霧盡數洞穿。

  而短短時間內,地上已經躺著一名黃楓谷的弟子,看來是被黑龍煞氣所殺。

  石軒見穢氣大陣被破,也不強撐,迷魂幡飄到腦後,垂下道道黑光,護住全身,然後往兩界神石的白玉案桌急速飛去。

  那些修士們,也顧不得找石軒算帳,慌忙奔向早就看中的器物,其中向六件靈器那邊跑去的就有九人,跑向材料這邊的是五人。

  剛剛燒掉兩界神石的水晶盒子,石軒正要將手伸向其中,一道黃色劍光就向石軒劈來,正是黃楓谷李萬年。

  石軒伸向兩界神石的手並沒有收回,而是憑著乾陽真火網和迷魂幡兩大防護硬擋了黃色劍光一擊,抓住機會將兩界神石收入了囊中。

  身上金龍鱗甲隱現,十八點燈火盤繞身周,條條黑光垂下,萬象無影劍所化清光也纏向了黃色劍光,除了沒用道術,石軒現在是戰力全開,因為必須要速戰速決,厚土宗那位曹老已經向七竅玲瓏木飛去,而在七竅玲瓏木旁邊就是陰陽玉圭,要是晚了一點,被曹老拿走,想要再搶回來就很難了,畢竟曹老既是引氣圓滿,又是陣法大家。

  李萬年氣得哇哇大叫,從儲物袋中拿出一物,如雨點般打向石軒,竟然是針頭泛青的一把飛針。

  可惜這飛針遇到了剋星,那泛青的部分一碰到乾陽真火網就自行燃燒,然後飛針無力墜地。

  石軒得手兩界神石之後,不再被動防禦,一道清光流轉,在空中消失了影蹤,腦後迷魂幡刷出三道黑氣和七道白光,往李萬年攻去,在此之前,則是乾陽青燈分出一點乾陽真火。接著袖袍一揚,一道三昧神風真氣就以極快的速度超過前面的攻擊,最先到達李萬年身邊,同時石軒本人也飛向了李萬年。

  見到石軒攻勢兇猛,李萬年不敢怠慢,黃楓真氣大漲,一座玲瓏小塔飛到頭上,垂下九道琉璃光芒,護住全身,接著黃色劍光飛回,上下盤旋。

  三昧神風真氣化成一股颶風,捲起漫天黃沙,李萬年隻覺得眼前儘是黃影,密密麻麻的打擊聲不停在琉璃光芒上響起,突然,黃沙大風之中一點火光浮現,直直落到琉璃光芒上,將那琉璃光芒燒出了個大洞。

  三道黑氣、七道白光盡數穿過大洞,打在李萬年的黃楓真氣上,讓李萬年隻覺得體內真氣翻滾,同時頭暈眼花,有種靈魂被定住的感覺,接著清光在李萬年眼前一閃,他的太陽穴上就多了一個對穿孔洞。

  石軒頭也不回就越過了李萬年,往那陰陽玉圭而去,手一指,清光從李萬年太陽穴中飛出,想要阻止曹老去取陰陽玉圭。

  曹老此時剛剛收好七竅玲瓏木,正要飛往旁邊放著陰陽玉圭的白玉案桌,見到石軒萬象無影劍來襲,冷哼一聲,身周出現三面小小令旗,結成一個三才陣法,就要迎向清光。

  清光劍影並不力敵,因為石軒本身的意圖就是用飛劍纏住曹老,所以萬象無影劍忽前忽後,忽左忽右,忽而化為旋風,忽而遁去無影,將曹老死死纏在原地。

  可惜曹老並非等閒之輩,那三面令旗位置一換,曹老身邊就好像多了一層黏土,讓石軒的萬象無影劍一進入其中就遲緩起來,同時曹老腳下現出兩隻風輪,只是一轉,曹老就搶在石軒前面一些,到了陰陽玉圭之前。

  趁曹老破開水晶盒子的空隙,石軒的乾陽真火也到了曹老的身後。曹老感覺到極端的危險,不敢冒險去取陰陽玉圭,而是探入儲物袋中,拿出一個小瓷瓶,往乾陽真火上一扔。

  那小瓷瓶遇火便裂,裡面出現一滴清水,清水似乎極輕,飄飄忽忽落在乾陽真火上,然後那處就冒起一陣白霧,兩物竟然同歸於盡。

  …………
  百草閣外大道上。

  令洪跟著趙靜定逃出百草閣後,正要趕上師傅,問問接下來該做什麼,就見到師傅突然停在了前方,連忙趕將過去,只見趙靜定臉色慘白,嘴角全是鮮血,身形搖搖晃晃。

  「師傅,你傷勢這麼嚴重?」令洪關心則亂。

  趙靜定擺擺手:「老夫先療傷,他們一時半會兒出不來。」說完就服食了一粒丹藥,然後盤腿打坐。

  「令道友,趙前輩傷勢如此嚴重?」稍晚一步的高星看到趙靜定的臉色,聯想起他在百草閣中的表現,於是有此一問。

  令洪皺著眉頭:「師傅並未說過傷勢如何,只是說要先療傷。」

  高星嘿嘿一笑:「如果不是傷勢嚴重,趙城主怎麼會在此地療傷,大可以離開之後在做嘛。這裡那麼危險的!」

  「你什麼意思?」令洪見不得高星興災樂禍的樣子。

  「能有什麼意思。就是說,倒!倒!倒!」高星臉上浮現出詭異的微笑。

  令洪雙目圓瞪,不可思議地往地上倒去,張嘴欲言,可是發現自己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只能用憤怒、疑惑的眼神看著高星。

  高星鬆開左手手掌,裡面攥著一個小鼻煙壺:「本來辛辛苦苦弄到這酥氣麻骨風,是為趙前輩準備的,不過看趙前輩重傷的樣子,還是用在令道友身上比較換算。」然後隨手一扔,就將那鼻煙壺給拋了出去。

  「哦,想不到高道友居然處心積慮要對付老夫,不知與老夫有何深仇大恨?」卻是趙靜定睜開了眼睛,平靜地問道,看不到一絲驚慌。

  高星面目猙獰:「趙匹夫,你還記得羅氏三兄弟嗎?」

  趙靜定淡淡地道:「不就是隕落在這仙府的那三位兄弟嗎,老夫當然記得,出發前還說過,他們有合擊秘術,三人聯手能抵得住一個神魂期,可惜還是沒能從這仙府中出去,高道友怎麼不記得了?」

  「哼,隕落在仙府中?其實是你下的毒手才對!」高星一副深仇大恨的樣子。

  趙靜定面色終於有變化,微微有些驚訝,也不否認:「你如何知曉的?」

  「老匹夫,你以為全部殺死了嗎?我大伯當時只是重傷,逃入了道路兩旁,自以為在禁制攻擊下必死無疑,誰知道裡面有條小路,居然能直達廣陽真人起居之處,比你這老匹夫還要更早從仙府中離開。之後怕你追殺,帶上我隱姓埋名,今天我羅星終於有機會報這殺父大仇!」高星,應該叫羅星了,目光兇狠,往趙靜定走去。

  「原來如此,想不到還真有漏網之魚。」趙靜定又恢復了平靜。

  「哼,我知道你是想逗我說話,然後抓緊時間療傷,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只是有一個疑問,我大伯百思不得其解,很想聽聽你的解釋。」羅星的陽火劍已經蓄勢待發,「當年仙府中,三大派拿到的寶物最多,其次就是老匹夫你了,其餘散修只是拿到一點點好處,甚至有幾位一點也沒拿到,你這老匹夫為何會暴起傷人?難道和所有人有仇?」

  趙靜定微微一笑:「我想死人是不需要知道的。」說話之中,那青色小鼎就從丹田跳了出來,放出九道青光,四道纏住陽火劍,五道捆住羅星。然後在羅星大驚失色表情中,施施然起身,面容也變得紅潤,一點兒也看不出受傷的樣子。

  「你?你沒受傷?!」羅星驚恐交加。

  「一點兒小傷而已,服藥調息片刻就好了,否則老夫哪會在如此危險的道路上療傷。高道友,不對,羅道友,安心上路吧。」趙靜定袖袍一揮,觀海真氣將羅星打得粉身碎骨。

  趙靜定從羅星儲物袋中找出酥氣麻骨風的解藥,放在令洪鼻下一聞就讓他恢復力氣跳了起來,很是驚訝:「師傅,你只是輕傷?」言下之意是,既然只是輕傷,那為何退出九轉九還玉液神丹的爭奪?

  趙靜定也不回答,神色從容,悠然往前而行:「我們去前面等著他們。」然後將羅星的儲物袋拋給了令洪。

  令洪帶著疑惑不解的神色接過儲物袋,知道裡面有聚神煉魂丹,所以臉上又浮現出些許喜意,就這樣,他表情複雜地跟著趙靜定往前而行。

  …………

  胡興武正在與董依依、厚土宗蔡正東兩人爭奪那紫紅雙劍,北斗劍劍光如星光,輾轉間落下點點星屑,竟然憑藉一人之力,壓得這兩人只有招架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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