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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愛潛水的烏賊]滅運圖錄[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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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5 18:18:03
第十章 陰鬼來襲

    徐天奇和刀劍雙殺三人六掌擊中那白影,只感覺一片空洞,直接透影而出,白影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穿過三人撲到了徐錦衣面前,徐錦衣雖然嚇得臉上蒼白,但好歹在江湖上混了那麼久,強忍著恐懼,一招中規中矩的黑虎掏心使了出來。

    粉拳剛擊到白影身上,白影一下遁入地上,然後嗖的一聲從徐錦衣面前冒了出來,徐錦衣只見一張沒有五官的臉往自己撲了過來,剛要反應,空白的臉上冒出一張血盆大口啃到自己臉上,徐錦衣只來得及尖叫一聲就暈了過去,另外一邊的夏文輝被這情景嚇到,也是大叫一聲然後就暈了過去。

    這時候,其餘幾人才轉身趕過來。孟毓瓊本來就在徐錦衣旁邊,之前也配合著出掌,但被白影遁入地下化解,這時欲往徐天奇他們方向掠過去,但腳上使勁卻沒有騰空起來,回頭一看,自己的衣角被一孩童拉住,見自己回望過來,就抬起沒有眼睛的臉對自己微笑,孟毓瓊身體一軟,直接就暈了過去。

    白影避過徐天奇三人後,又撲向穆晉,穆晉一個懶驢打滾向旁邊滾了開去,剛爬了起來,就見一白面吊眉,口中鮮血直流的人與自己面對面,穆晉眼睛一瞪就軟了下去。

    石軒這時候很悠閒地站在角落,因為一直在用清風明月照神觀法上控制念頭的法門收束念頭,所以那陣陰風吹過之後,石軒只是感覺腦袋眩了一下就恢復了清醒,然後只見徐天奇他們在原地跳來跳去,向空氣出招,石軒見他們被幻術所迷,準備用消災祈福咒讓他們清醒明心,但轉念一想,既然陰鬼只是想用幻術將他們嚇暈,那不如就等他們都暈了再行動也方便一點,如果陰鬼是想害人命,自己可是一直戒備著呢。

    石軒輕輕退到角落一邊看似悠閒地戒備著場內,一邊暗暗觀察四周,不出意外,在靠近後院的迴廊處,發現了一個穿著鵝黃羅裙、緋色對襟的女子身影站在那裡,腳下離地半寸,無影子。

    「呵呵,這就是陰鬼的樣子,不像啊,可能是自己沒開天眼,所以只能看到鬼影化形之後的狀態了。」石軒心裡想著,另外一隻手從暗袋裡取出天眼開光符激發。流光一閃,石軒再看那邊,就只看到一團模糊的似人狀透明陰影,臉部能勉強看出是一張女人臉,但很不清楚,可見這陰影的實力確實不強。

    這時候的場中,徐天奇和刀劍雙殺還在和空氣廝殺著,徐天奇邊打邊著急四處尋找著什麼,看樣子是在想自己請來的道門高人石師弟怎麼就不見了呢。石軒心想不如幫忙把刀劍雙殺弄暈了再說吧,這樣賭注也就算贏了。

    於是,激發輕身咒符篆,小心地掠到刀劍雙殺的身後,因為以石軒的靈魂念頭還無法同時激發兩張符篆,所以就先激發了一張青木顯形咒符篆,只見空間中五行之力一陣波動,在劍聰的腦後凝聚出了一根碗口處的青木,隨著石軒一指,狠狠地擊在了劍聰的腦後。劍聰身體一僵然後就倒了下去。

    刀峰見劍聰也倒下了,心中大驚,顧不得什麼打賭了,縱身往夏文輝方向掠去,想提著夏文輝先跑出宅子再說。徐天奇見狀,也反身準備逃走,可是剛一轉身,就見一張血盆大口,比自己腦袋還大的血盆大口堵在自己面前,似乎還能感到氣流流動,本身心智就不如刀劍雙殺這種殺人無數的堅強,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這邊石軒又激發了第二張青木顯形咒符篆,順利地擊暈了刀峰,正準備讓徐天奇也從幻境中清醒過來,反正這傢伙是知道自己會道術,結果轉身一看,徐天奇也已經暈了過去。

    這時,那透明陰影往這邊飄過來,石軒雖然判斷出對方實力不強,但還是從暗袋裡取出自己製作的引氣招雷符篆,拿在手裡,以防萬一。

    那透明陰影在離石軒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側面對著石軒,疑似雙手的部位放在身前:「這位道長,不必這樣,妾身並不會傷人性命,只是見不得別人進到自家裡來。」

    「嗯,貧道在外面也風聞這裡的鬼魂不會傷人性命,只是嚇走了事,所以剛才沒有對你出手,只是不知你為何會一直留念此地,畢竟你也不再為生人了。」石軒回到道。

    這女鬼背身過去,喃呢道:「道長,不知道您能否撤掉這透視的法術,妾身堂堂大家閨秀,可不慣在外人面前赤身**。」

    石軒無語,心想這是天眼開光術,是看鬼魂的,不是透視的!!不過既然對方願意顯形過來談談,那自己取消掉這個法術也無妨,反正又不是只有這麼一張符篆,真有什麼陰謀詭計,自己也能再次使用。不過還是給自己使用張驅邪感應咒符篆,有什麼陰鬼靠近的話,會有感應,不怕偷襲。

    石軒調氣唸咒解除了天眼開光術之後,見得女鬼又成了先前鵝黃羅裙、緋色對襟的樣子,並不忙著和女鬼敘話,走到劍聰的面前,按以前跟著徐天奇他們學的點穴經驗,點了他的昏睡穴,畢竟這種程度的高手,實在難以判定會什麼時候醒來,點了穴省得麻煩,雖然石軒還有定魂咒、安神咒等更好用的辦法,但點穴更省力省錢不是。依樣畫葫蘆,又給刀峰、夏文輝、穆晉、徐錦衣和孟毓瓊都點了昏睡穴,至於徐天奇,什麼時候醒就什麼時候醒吧。

    走回來見女鬼已經轉過身了,面容端正雍容,娉娉婷婷地走過來,施了一禮道:「不知這位道長怎麼稱呼,不如隨妾身去偏廳稍座。」

    石軒笑道:「貧道姓石,不知女施主怎麼稱呼,就在這裡說話吧,畢竟貧道的朋友都在這邊。」

    「妾身方氏,請石道長稍坐片刻,妾身去沏壺茶來。」說完施了一禮,又飄了出去。

    石軒一愣,心想,這是太久沒見人,沒和人交流,所以這麼客氣禮貌嗎?

    提了一張之前被打翻在地的椅子起來,石軒隨意坐了上去,心中暗暗盤算著等下問些什麼,最後要怎麼處理。

    這時石軒敏銳的感官發現後院迴廊進來的那道門邊,有兩顆小腦袋在那裡偷偷地往裡望,看到石軒看過去,又馬上縮了回去。過了一會兒,可能是見石軒沒什麼反應,又伸了出來,石軒這才看清楚,是兩個粉雕玉琢般可愛的孩童,大概在三四歲,一男一女,只是臉色蒼白了點,石軒明白他們應該也是鬼魂,但看到兩孩童沒什麼惡意,也善意地向他們笑了下。

    兩小孩被這一笑,又嚇得縮了回去,等了片刻,男童牽著女童的手偷偷摸摸地飄了進來,停在了石軒的面前。

    「道長大叔,你好,我叫方德麟,虛歲四歲,嗯,不知道為什麼,每年娘親都說我是四歲。」男童看這石軒說道。「我叫方含靈,我是妹妹,不過我也是四歲。」女童瞪著溜圓的眼睛插嘴說道。

    石軒心想我雖然上一世算是大叔級了,現在可不到二十啊,和善地說:「德麟、含靈,你們過來有什麼事嗎?」

    含靈搶先回答道:「我們好餓,道長大叔。」說完用看食物的目光看向了暈迷的幾個人,然後又把可憐兮兮的目光看向了石軒。

    石軒並沒有從兩孩童身上感覺到血腥氣,看來並不是吃血食的,應該只是吸取一些陽氣而已。不過並沒有答覆他們,因為這個時候拿女鬼托一茶盤,飄了進來。

    「德麟、含靈,你們怎麼能打擾客人呢,快過來。」女鬼把茶盤放到石軒旁邊倒下的另一張椅子上,然後拿起一杯茶給石軒,其實說拿也不恰當,手並沒有碰到杯子。兩個小孩嘟著嘴跑到娘親的身後去了。

    雖然女鬼看似無害,但石軒不敢大意,袖中激發了攝物術符篆,攝起了茶杯,因為一直保持著收束念頭的清心狀態,不被低級幻術所迷,可以看到這茶杯是荷葉編成,而那茶盤則是一張大荷葉,茶杯中的看似露水,薄薄一層,不過石軒可不敢喝。

    方氏女鬼見狀,略微低頭道:「道長勿怪,妾身自成這樣後,再也拿不起任何事物,只能用領悟的術法攝起,妾身修為又不夠,只能攝得起這些輕巧的物件,實在太怠慢客人了。」很是羞愧的口氣。

    石軒順勢放下茶杯,轉移話題道:「不知德麟和含靈想進來吃些什麼呢?」

    方氏女鬼欲言又止,直到被身後兩孩童拉了拉衣角才說道:「道長憐見,妾身這雙孩兒是實在餓得慌了,只是他們並不會害人性命,只需要吸一些些陽氣就行,對人體無損害的,至多幾天精神不振。」

    石軒想了想,頭也不回地指著左後方的刀劍雙殺道:「這兩人當年都是殺人無算的凶人,你們吸食他點陽氣,也算是好事,你也一起去吧。」

    方氏見此大喜,拉著兩孩童盈盈拜倒,然後飄向了刀劍雙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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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5 18:20:54
第十一章 不甘

    方氏和兩個小娃娃飄到刀劍雙殺一步遠處就停了下來,可能是因為氣血旺盛的人對她們這種陰鬼會有傷害。三隻鬼停在那裡不動,片刻之後,石軒能感受到有些微流動的氣體從刀劍雙殺身上向她們飄了過來,然後魂體在石軒的感官上變得有些清晰了。

    石軒看似不太關心,其實一直在密切關注方氏及她兩個孩子吸食陽氣的舉動,希望能據她們舉動的細微處來判斷她們是否真得不傷人命,雖然從外面的傳聞以及方氏的自訴都能看到這點,但石軒又不是小孩子,做人向來不盲從不盲信,因此準備獨立觀察後再結合傳聞和自訴來判斷,這不比前世,如果盲從盲信了,大多數時候沒什麼損失,小部分時候損失些錢財,極端情況下才會有性命危險,現在這個世界,和鬼怪打交道了,如果盲從盲信,大部分情況下是在拿小命開玩笑。

    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方氏和兩個小孩就停止飄了回來,一臉滿足的樣子。石軒這時候結合前面她們身上無煞氣和無血食的味道、傳聞及自訴,可以基本肯定她們確實還只停留在吸食少量陽氣,對人無危害的境界。

    方氏對兩個小孩示意了下,盈盈拜倒對石軒施了一禮,兩個孩子在後面笨拙地學著娘親也對石軒施禮。

    看著德麟用女性施禮的方式對自己行禮,石軒嘴角不由地動了動。石軒對方氏道:「好了,那兩人也算是為自己以前贖罪,現在可以給我講講為什麼要在這裡流連不去了吧?」

    方氏用幻術變了一張椅子出來,似模似樣地坐下來,回想了下道:「當年火災時,外子出門經商未歸,院子裡人手正是不足,妾身和德麟、含靈所在的紅楓苑小廚房半夜著火,天干物燥,很快就燒了過來,妾身醒來時周圍已經是大火瀰漫,而當晚德麟和含靈又是與妾身一起睡的,妾身和大丫環各自抱了一個,想衝出去,結果大梁塌了下來,完全被堵死在裡面,妾身看著他們兩個被煙嗆醒,看著他們兩個想喊娘親都喊不出來,雖然火燒在身上疼痛無比,但心裡更是痛得厲害,好不甘啊,我兩個孩兒才三歲啊。」

    這種痛苦確實是不能想像的,石軒沒有插話,抬手示意方氏接著往下說。

    停了片刻,方氏緩和了下情緒,才繼續開口道:「再次有感覺時,發現自己在院子小井裡,德麟、含靈也都在身邊,見我醒來,就哭訴著剛剛好難受。想出去,發現本能地畏懼陽光,這才明白自己和兩個孩兒已經是鬼了。」

    「半夜出來後,發現整個宅子遊蕩著很多丫環和僕人的鬼魂,但隨著日子的一天天過去,妾身發現那些丫環和僕人們的鬼魂開始健忘,可怕的是,德麟和含靈也是。妾身茫然無措,忽然之間,本能地明白了很多天地間的規矩,過了七日,鬼魂是要慢慢失去記憶的,甚至連本身存在十日後也要開始慢慢消散。」

    「嗯,這點我在道書上也有讀到過。」石軒肯定地點了點頭。

    「可是妾身不甘啊,妾身都還沒來得及再看一眼相公,德麟和含靈也沒來得及再叫一聲爹爹,這些其實還好,妾身雖然不甘,但也明白人鬼殊途,但妾身最不甘的是,德麟和含靈才三歲,什麼都還沒經歷過,什麼都還沒嘗過,沒有讀過書,沒有寫過字,沒有繡過花,沒有描過紅,沒有捉過鳥,沒有摘過花,沒有四處玩鬧過,沒有喝過茶,沒有嘗過各種美食,沒有交過朋友,沒有中進士,沒有跨馬遊街,沒有試過大紅蓋頭洞房花燭,更沒有生兒育女享受過天倫之樂……」方氏說到後來,已經是在喃喃自語,悲不自勝,細不可聞。

    石軒默然,即使保持著收束念頭,靈台清明的狀態,心中也是起了惻隱之心。

    方氏這次停了很久,直到身後的德麟和含靈都好奇地把頭伸到前面來看娘親怎麼了,方氏才回過神來。

    「隨著這種不甘心的思緒越來越濃,妾身能感覺到自己開始穩固形體,甚至在妾身懷裡的德麟和含靈也開始止住消散。一天天過去,到後來妾身已經能本能地吸收陰氣,只是德麟和含靈本身靈魂就不強,雖然止住了消散,但很多記憶也沒有了,而且吸收陰氣的速度相當慢。十多年過去了,妾身空餘也常常教導他們,但德麟和含靈,其實石道長你也看到了,他們還只相當於三四歲小孩,嗯,最初的時候他們甚至還無法離開妾身一丈遠。」方氏口氣亦喜亦悲。

    「後來,有人在這裡建新宅子,妾身本著人鬼殊途,不想讓人打擾到我們,就打算把人嚇走了事,呵呵,剛開始時,那些修宅子的,都是白天來,晚上離去,只有宅子門房那裡有人留守,戒備人進來偷東西,妾身被困在陰氣之地,白天不敢出來,晚上又離不開很遠,基本無法去前院,所以都沒找到機會嚇人,直到宅子修好,有人搬進來,妾身才開始半夜出來嚇人。那戶人家後來還找來好些和尚道士來捉鬼,呵呵,但都是招搖撞騙,沒一個像石道長你一樣是有法力在身的,妾身輕輕鬆鬆就把他們嚇跑了。不過,從那些和尚道士口裡,妾身知道了外子因為家裡的噩耗,氣急而亡,跟隨而去的家僕們分了錢財,一哄而散,難怪都無人來祭祀我們。」

    「嗯,那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吸食陽氣的?」石軒問了一個比較關心的問題。

    「隨著吸收陰氣修煉,修為日深,到那戶人家搬走後一年,妾身開始感覺到飢餓,想要吃些什麼,卻不知道要吃什麼,有一次,有個閒漢酒醉之後進了這裡,妾身餓得暈頭暈腦,不知怎麼就開始吸食起陽氣來了。三年前,德麟和含靈也開始感覺到飢餓了。不過基本上吸食一次,就能管好幾個月,只是這裡一年難得會有幾個人來,呵呵,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嚇走那戶人家了。」方氏掩口笑道。

    石軒心想這鬼也挺有幽默感的啊,接口道:「這種飢餓感其實就是純粹用陰氣修煉的後果,修為越深就越需要含有陽氣的事物來中和,而人的陽氣是最溫和,最不傷陰魂的,修為到了一定程度之後,甚至要開始吃血食才能維持住。」

    方氏疑惑道:「血食是類似於祭祀用的那些豬頭、羊頭嗎?」

    「嗯,因為受祭祀的鬼魂主要是靠祭祀的願力來維持,所以血食至多畜牲就行了,常常每年大祭之時才有。像你們現在這種,如果修行到必須吃血食的時候,最初階段還能用牲畜,修為再進步就只能用人或者妖獸了。」石軒正色地回答。

    方氏聞言沉默良久,身後的兩小兄妹無聊地向石軒扮起鬼臉來,一會兒變得只有眼睛,一會兒變得只有嘴巴,一會兒變得青面獠牙,一會兒又變成石軒的樣子。

    「道長,就沒有,就沒有其他的路了嗎?」方氏眼淚汪汪地看向石軒。

    石軒歎了口氣道:「天地大道使然,除非你們能飛快地進階引氣期,從而吸收天地靈氣中和陰氣,而且還必須修行的是不靠吞噬人血肉和靈魂來增進修為的法門。可惜,即時有真傳,我也不覺得你們在進入必須吃人或者妖獸的修為境界後,能在半年到一年的時間內突破到引氣期。」

    方氏默然,片刻後站起來有些歇斯底里地道:「那其他呢,借屍還魂呢,靈魂轉世呢,哪怕德麟和含靈以後不認得我了,只要他們還有機會重來就行!」兩兄妹聽到娘親提到自己的名字,忙收了鬼臉。

    哎,你話本戲曲看多了吧,這方大世界根本沒有靈魂轉世之說。我雖然是借屍還魂來的,但要助你孩兒借屍還魂,那修為還差得很遠。石軒雖然不忍打破方氏的希望,但還是開口道:「可惜貧道修為淺薄,不能助方夫人你一臂之力。」

    方氏頹然地坐了下來,但不一會兒就低著頭,眼神盯著地面,語氣堅定地說道:「到時候,只要哄德麟和含靈是豬肉、羊肉就行了。」兩兄妹聽到娘親又提到自己的名字,很是不解地看向方氏。說完之後,方氏緩慢地抬起頭來,與石軒對視著,一字一句地道:「道長,你是要為民除害,滅掉我這惡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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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5 18:23:25
第十二章 神道和鬼道

    石軒啞然失笑:「貧道只是說修為淺薄無法助你孩兒靈魂轉世和借屍還魂,單純只是解決因為吸收陰氣修行,以後必須要吃血食的問題,那還是有法子的。」

    方氏不敢置信地道:「道長,真,真的嗎。不是說用陰氣修行日後修為高深了必須要吃人才行嗎?」

    「是啊,所以不用陰氣修行就行了啊。」石軒笑著搖了搖了頭。

    「可是,石道長,不用陰氣修行怎麼維持形體呢,難道,難道是指?」方氏若有所悟的樣子。

    「嗯,只需要有人祭祀你們就行了,到時候你們就可以轉用香火願力維持。」石軒雖然為人比較漠然,但也有點惻隱之心的。

    方氏有些驚喜,有些結巴地道:「那,那誰願意,願意祭祀我們?」說罷就把一雙妙目盯住石軒,知道石軒既然這麼說了,那人選肯定就想好了。

    石軒指了指徐天奇道:「我這位師兄家大業大,這次因為你們,贏了面子,自然要回報於你們,到時候他自會指使人來祭祀你們。嗯,一年三次祭祀應該就夠了。」

    「可是,可是,如果這位公子有什麼不測,或是年老過世了,或是外出無法監察,無人來祭祀怎麼辦?」方氏對這麼重要的事情還是比較謹慎的。

    石軒沉吟片刻道:「我會叮囑他,讓他找個管事的專門來管理此事,祭祀的銀子按十年份先給寺廟裡,對了,不如直接建一座寺廟來供奉於你們,讓徐家幕後管著這寺廟,然後在把管著這寺廟的管事及主持和尚或者道士的八字給你,我再給你幾道符,到時候,如有遺忘,你就可以托夢去提醒他們,其實這樣安排的話,平時應該也有很多百姓來祭祀許願於你,就算那些人遺忘了,你也一樣可以享受到香火祭拜,所以不必擔心。」

    方氏站起來,盈盈拜倒:「道長之恩,方氏沒齒難忘,日後如有差遣,赴湯蹈火。」

    石軒擺了兩下手道:「先別謝我,也先別做決定,我還得把祭祀的限制之處告訴與你。祭祀維持形體的時間不會超過百年,這還是很多人祭祀的情況,像以後你們享受的那種私下幾個的祭祀很可能只能維持你們的形體二十年。除非你能得到利用香火願力直接修行的真傳法門,且有為數不少的人祭祀與你們,那才能由鬼變神,脫離百年之限,開始神道修行,日後若能在神道上有所見數,且信徒眾多,也是有機會成就長生大道的。」

    石軒頓了頓,繼續道:「但是,若一直用陰氣修行,且有充足的血食滿足,只要突破境界,那就能一直延長存在的年限,最後更有成就鬼道元神、長生大道的機會,只是要比正常修行艱難很多。」

    見得方氏若有所思地站在那裡,知道她在權衡利弊,石軒也不催促。約半支香時間之後,方氏重新用大禮拜了一回石軒,石軒道:「你,可考慮清楚了?」

    方氏堅定地道:「妾身願意走神道之路,現下雖然無真傳法門,但有人祭祀也能有一二十年清淨日子過,想來這些時日也能找來一些粗淺法門試試,就算無法找到,鬼道之路我不一樣也無真傳法門,真吸收陰氣憑著本能修煉,可能在到達境界前就無法維持住形體了,更不要說日後還有吃血食之類心裡有牴觸的事情。」

    石軒笑道:「既然這樣,日後我若得到神道修行法門,必然傳授與你,別,先別行大禮,等真找到再行也不遲。」

    方氏被阻止也不堅持,重新坐下,這時心情大好,笑吟吟地道:「不知道長可還有什麼吩咐?」

    石軒搖搖頭,說道:「我沒什麼吩咐了,只是既然要祭祀於你,那還得把正主子叫醒一起當面說好,畢竟以後是他在安排,我不久就得啟程外出遊歷。」

    見方氏點了點頭,石軒起身走到徐天奇身邊,蹲下捏了捏他的人中,同時暗運了一股內氣進去。在這兩重幫助下,徐天奇過了一會兒就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著石軒在面前,很是迷糊的樣子問:「石師弟,有什麼事嗎?」

    剛問完,之前的記憶回到腦海,猛地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臉色發白,顫抖著聲音問石軒道:「石師弟,那,那,那女,女鬼,你已經解決了吧?」同時左右張望,正好看到相貌端莊,婦人打扮的方氏,不由一愣:「師弟,這位夫人是誰,可是你請的幫手。」

    石軒呵呵一笑道:「徐師兄,這位就是這宅子的女主人方夫人,你剛才在她手下吃了虧,怎麼轉眼就不認得了。」

    徐天奇聞言,頭上的冷汗刷地一下就流了下來,臉色那是已經白得發青。這時方氏起身過來,對徐天奇行了個禮,徐天奇嚇得蹬蹬瞪退後三步,這才聽到方氏道:「徐公子,妾身之前多有得罪,還望寬諒。」

    徐天奇見得女鬼這麼有禮貌,恐懼心大大緩解,側頭望了石軒一眼,見得石軒對他微笑致意,心中大定,雙手做了個托的架勢道:「方夫人何錯之有,是我等擅闖你們宅子在先。」

    剛說完,就看見方氏身後的小兩兄妹在對他做鬼臉,只有一張臉盤,五官全無的鬼臉,嚇得險些又暈了過去。

    方氏見狀,轉身教訓起兩個小孩子來,石軒則把剛才祭祀的事情向徐天奇講了一遍,徐天奇聽得嘖嘖稱奇,同時因為這三隻鬼是有求於自己的,恐懼之情基本上消減光了。恐懼心一去,好奇心則來,一邊打量著方氏母子三人,想看出不同之處,一邊向石軒詢問鬼怪之事。

    商量完畢,徐天奇拍著胸口對方氏保證道:「方夫人放心,祭祀這事包在徐某身上了,徐某在祭祀就不會斷。」

    方氏自然萬分感謝,甚至叫德麟和含靈給石軒和徐天奇磕了三個頭。

    兩人一鬼談好了正事,就開始閒談,方氏雖然是大家閨秀,但這麼多年無法與人交流,這時候顯得相當健談,徐天奇和石軒則是對鬼魂非常好奇,問東問西,間或給方氏講講外面的變化,所以不知不覺,就到了卯初。

    方氏聽得外面打更之聲,見時辰不早了,就對了石軒和徐天奇二人道:「二位恩公,現下已是卯初,妾身雖然還能再待半個時辰,但二位好像還要處置些事情,這就不便相陪了。」說到最後邊眼神示意了下夏文輝他們,邊掩嘴偷笑。

    徐天奇恍然大悟道:「對啊,還得把這三個傢伙都丟到宅子外邊去,要不就白來一趟了。」

    石軒聞言則是笑道:「那等下他們三個醒來不認怎麼辦,完全可以說你也是被嚇暈丟出去,只是早醒片刻又跑了進來。」

    徐天奇想了一下,覺得很對,不由咒罵道:「這個奸詐傢伙,難怪要和我打賭,這下怎麼辦,沒有其他人證啊?」

    石軒對著孟毓瓊努努嘴道:「先把你的夢中情人救醒,讓她當人證就是了。」

    「可是她也無法證明我們沒有被嚇暈啊。」徐天奇有些無奈地說。

    「呵呵,你打賭的目的只是為了在她面前掙個面子,現在你把她救醒,這可是救命之恩啊,要是你不救醒她,她指不定就被鬼吃了!你說是救命之恩重要還是在她面前出一點點小風頭重要?」石軒沒好氣地說道。

    「啊,被鬼吃?」徐天奇有些轉不過彎來。

    石軒指了指方氏道:「反正她暈著,也不知道這個鬼是好還是凶。」

    啪,徐天奇一擊掌,「好主意啊!」有些興奮地說道。

    方氏見沒自己什麼事了,就拉著兩個小孩行了一禮,然後忽地一下就不見了,看得徐天奇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好半響才喃喃對石軒道:「石師弟啊,我要是有這輕功就好了。」

    「這可不是輕功,幻術而已,你自己當年不好好學道術,現在知道吃虧了吧。」

    「呵呵,我不是無法集中精神觀想嗎。這次回去以後,我還得試試,道術這麼厲害啊。好了,好了,我們把這邊事情先處理了再談吧。」

    兩人先把夏文輝三人拖出了宅子之外,然後就近扔到了一處死巷子裡。石軒對徐天奇道:「我點的穴大概還有一個時辰就能解開,這裡常常很多酒鬼乞丐過夜,現在雖然沒人,但應該沒什麼太大危險,最多身上錢財不保。」

    徐天奇笑道:「他們是被鬼嚇暈扔這裡的,可不管我們的事。」往回走得兩步,又猛地返身過來,臉上陰晴不定地看著夏文輝三人。

    石軒不知道徐天奇打什麼主意,也不出聲,在旁邊默默看著。

    好一會兒,徐天奇才下定決心,蹲了下來,在刀劍雙殺丹田處各自按了一掌,然後起身對石軒說道:「這兩人惡貫滿盈,我只是廢了他們武功,對他們很仁慈了,這樣也不必下半生再為夏家奔波,好好享個晚年。」

    石軒心想後半截才是你動手的緣故吧,想了下道:「鬼怪好像不會廢人武功吧,你不怕夏家報復?」

    徐天奇臉色鄭重地道:「反正也沒人能肯定不是鬼怪所為,只是兩個外門長老,夏家不會撕破臉皮的,這種准一流高手,夏家雖然不多,但也不會太少。另外,嘿嘿,大家還要一起做生意的。所以,你看我不是沒動夏文輝這傢伙嗎。至於私底下的報復,我這段時間會呆在家裡,相信家裡不會虧待我的。等我功夫再上層樓之後再外出,到時候我就算打不過,還是能跑得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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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5 18:23:56
第十三章 尋仙求道的準備

    對於以後徐天奇能不能逃過夏家私下裡的報復,石軒不是太關心,畢竟和他有交情的是杜白,石軒和他可不算熟,既然別人自己都這麼認為了,那就不再多言了。

    兩人又返回宅子裡,先生了個火堆,接著弄出些火燒了很久的痕跡,再分頭去解開還躺著的三個人的穴道。這邊石軒剛解開了穆晉的穴道,就聽到孟毓瓊好聽的聲音在問:「天奇兄,那個白影呢?」看起來這位美女的內功修為還在徐天奇之上呢,至少打通了奇經八脈中的一處經脈,要不然不會剛一解開穴道就會醒來,之前徐天奇可是在石軒又解開穴道又輸入內氣的情況下,還要好一會兒才醒來。

    「那個白影看著凶狠,其實對人無傷害的,我們堅持到快天亮,它就消散了。」徐天奇對孟毓瓊說著剛才和石軒商量好的話。

    「哦,原來是這樣。」孟毓瓊也沒有追問,至於心裡是信還是不信那就不知道了,照石軒看來,恐怕不信的可能性要大一點,要不然怎麼不繼續問下其他方面的情況呢?

    到得徐天奇救醒徐錦衣,這邊的穆晉也才醒來,兩人對於昨晚的事是又害怕又好奇。徐錦衣不停地纏著徐天奇問著昨晚的事情,比如那個白影是不是就是鬼啦,後來他們是怎麼從惡鬼手下逃脫的,那鬼長個什麼樣子,可會法術,等等,嘰嘰喳喳地問得徐天奇頭大,好些個問題甚至超過了剛才兩人商量好的說辭,讓徐天奇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

    徐天奇實在沒有辦法,偷偷摸摸給徐錦衣講要抓住機會關心孟毓瓊,徐錦衣這才頗懂眼色地走到石軒這邊。

    「石師兄,想不到你本事這麼大啊,只有你和我五哥哥一直堅持到天亮。」徐錦衣笑瞇瞇地看著石軒。邊上穆晉雖然不善言辭,但也目光炯炯地看著石軒,分外好奇。

    石軒啞然失笑,這丫頭是想套自己話呢,遂道:「我可沒什麼本事,全靠徐師兄啊。」

    這可打發不了徐錦衣小姑娘,打蛇隨棍上:「那給我講講那隻鬼是什麼樣的好不好,是不是沒有五官,不對,是只有一張血盆大口,我記得我就是被這樣嚇暈的!」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比劃。

    「錦衣師姐,不是那樣的,我記得是白慘慘的臉,眉毛高著吊,口中有鮮血流出來。」穆晉根據自己的經歷反駁道。

    「瞎說,你說得那是鬼嗎,一點都不嚇人。」徐錦衣鄙視穆晉沒有創意的說辭,然後眼淚巴巴地看著石軒道:「石師兄,你可得主持公道啊。」

    石軒想了下,回答道:「你們兩個說得都對。」見得徐錦衣要嘟嘴反駁,忙擺手示意她先聽自己講,「其實鬼呢,基本上還是自己身前的樣貌,只是更加蒼白,更加模糊些,像我們昨晚見到的鬼,其實呢,我們後來有看到他的真面目。」

    徐錦衣一下興奮了,忙道:「是什麼樣子,是什麼樣子,那我為什麼看到的是那個樣子呢?」還用手做了個血盆大口的形狀。穆晉也附和著點了點頭。

    石軒剛要回答,忽然之間卻皺了下眉頭,原來石軒敏銳地感覺到,那邊孟毓瓊雖然看似在認真聽著徐天奇眉飛色舞地講著昨晚的事情,但卻把注意力一直放在自己身上的。不過石軒現在也管不到那邊,只得繼續講道:「後來,我們生火之後,那白影就不敢靠近,只是遠遠地嚎叫,透過火堆,我們看到是個面目兇惡,臉上到處都是傷痕,看起來四五十歲模樣的披髮男鬼。至於你們看到的,應該是被他的幻術影響造成的。」

    「幻術啊,好厲害,很不錯的樣子,和看過的話本小說上一樣的。」徐錦衣都快雙眼放光了。

    「可是我看人家話本上,戲曲裡,這種情況下都是女鬼啊。」穆晉有些遺憾道,看不出來這小子木訥靦腆,還是個喜歡話本小說的,更是個喜歡女鬼的重口味。

    石軒打了個哈哈道:「話本裡不也有老鼠怪,五通神什麼的男怪物勾引女眷的嗎?可見,男鬼和男怪物都是存在的。」雖然這論證結果和論證過程沒什麼關係,但要是貿然直接講話本都是編造的,萬一對面兩個都是狂迷者,那還不如這番鬼話呢。

    對面兩人也沒去注意分析石軒回答的話裡的前後因果關係,接著又問他們關心的另外問題了。

    「石師兄啊,那男鬼有沒有忽然一下伸出很長的舌頭往你們腦門來?」

    「沒有啊,你說的好像是殭屍吧?」

    「石師兄,那鬼有沒有用術法呢?比如招雷呢,比如黑霧陣陣呢。」

    「你覺得,有用術法的話,我們能活下來嗎?再說了,招雷的話,你說雷是先劈鬼還是先劈人啊?」

    …………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亮了起來,徐天奇和孟毓瓊講完走了過來,徐天奇說道:「天色既然已經亮了,我想那鬼不會在出現了,我們也不必再呆在這火堆附近,是時候回去了。」

    這時候,孟毓瓊才問道:「不知道夏世兄和他們夏家兩個長老都怎麼樣了?」

    徐錦衣這才恍然大悟地道:「我就覺得少了些什麼,原來這敗家子被鬼抓走了。」

    徐天奇站出來說:「應該沒有被鬼抓走,我們只看到那鬼吹起一陣狂風,把他們三個都吹出這個宅子了,我們只來得及把你們三個抓住。哎,這個宅子裡的鬼好像一直沒傷過人命,希望他們也是,嗯,吉人天相吧。」

    石軒腹誹道,太假了吧,以你們兩個之間的關係,你這個時候應該表演幸災樂禍而不是嚴肅沉痛才對。

    果然,徐小姑娘癟癟嘴道:「希望他們被野狗叼走吧。」

    既然那三個人已經被吹出了宅子,那就算要找人,也只要出了宅子才能找,所以五個人把火堆滅了之後就一起離開了。

    清晨的空氣清新微甜,加上陣陣涼爽的微風撲面,讓剛離開宅子的五個人不由地心情愉悅起來,精神也好了很多。

    到了外面站定,正當徐天奇猶豫要不要敷衍著找找夏文輝三人,下意識地看向那處死巷子出口時,就見得夏文輝三人走出來,看見這邊之後,目光兇惡地瞪了一眼,然後轉身就走,尤其刀劍雙殺的目光和表情配合起來,像是要把徐天奇生吞下去一樣。

    徐天奇一拍手道:「毓瓊妹妹你看,他們沒什麼事,現在趕著回去呢,我們也回去吧。」

    孟毓瓊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五人就往徐府方向走去。一路除了徐錦衣在蹦蹦跳跳問來問去,及石軒和徐天奇隨口敷衍之外,大家很是安靜地到了徐府。

    石軒婉拒了徐天奇一起進去吃早飯的邀請,目送他們四個走向小門。徐錦衣磨磨蹭蹭地走到了最後,剛上了一級台階,忽然轉身疾走兩步,在石軒愕然的目光中,很低聲地說道:「石師兄,你們可騙不了我,我五哥哥是什麼樣的,我可比你清楚多了!不過,嘻嘻,我很喜歡聽你的鬼話哦。」

    說罷不等石軒回話,就幾個大步追上了前面三人,一起走進小門,在進小門的瞬間,石軒看見孟毓瓊也轉身過來對自己意味深長的一笑。

    石軒悲哀地想,想不到看起來天真純潔的徐錦衣小姑娘也這麼有心思,自己是被她涮了呢還是涮了呢,還有孟毓瓊,哎,以後不能小看女人的智商了。

    在門外等著徐天奇派管事給了一個包裹,裡面是說好的五百兩銀子,然後在外面吃過早飯,回到小院子裡進行了每日清晨的早課,主要是調息運氣和練拳鍛體。

    石軒到不擔心被夏文輝他們找上門來,雖然按理來說既然夏家不敢明面上報復徐天奇,那自己這個小跟班恐怕就難逃報復了,但夏家可找不到自己啊,之前徐天奇來小院的時候,夏文輝他們可不知道,至於之後,徐天奇可是說了,不等到修為突破,不會出門了,更不要說到自己這裡來了,另外,穆晉及徐錦衣,徐天奇想必也會約束他們不過來的,而他約束不住的孟毓瓊則也同夏家一樣不知道自己住哪裡。

    當然,石軒這麼不擔心也是因為即使夏家真找上門來了,自己也不怕,來幾個滅幾個,心有底氣,自然就不慌。

    果然,半年內,徐天奇和另外三人都沒有來過,石軒則專心地觀想壯魂,練功養氣,進展十分得快,已經打通了小經脈七十一處,只剩最後一條就能溝通所有經脈形成大周天了。

    另外石軒還翻出了徐老道創的新《歸真功》來,不是為了練裡面的內功,而是練練後面收集和創造的各種招式。因為石軒在為之後出行做準備的過程中,發現什麼極品硃砂啦,老桃木所製黃紙啦,很難買到而且很貴,跑遍全城只買到夠自己畫二三十張符的材料,就這些就花了一百多兩銀子,現在手上只剩下不到五十兩銀子了,所以符篆很珍貴,要省著點花,石軒不得已練練招式,爭取能用來解決那些小麻煩。

    石軒現在內氣充沛,練起武功招式來進展神速,不到四個月的時間就把新《歸真功》裡面的招式練得滾瓜爛熟,雖然因為內氣特性原因,殺傷力不足,但以接近後天大周天的內氣修為,自己按刀劍雙殺估計,對付奇經八脈沒有全部打通的對手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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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5 18:24:18
第十四章 突破和出行

    半年時間裡,石軒也曾悄悄去瞧過方氏她們母子三鬼,過得很是不錯。徐天奇信守承諾,按照石軒那天的吩咐,請了個老和尚來,假裝降服了這裡的惡鬼,然後自己代表徐家捐了錢將這個宅子改成一座寺廟,供奉能鎮壓惡鬼、消災祈福、俗名為方玉的普度菩薩及其座下童男童女,最後讓老和尚舉行了盛**會,為寺廟開光。私下裡則把普度菩薩的種種傳聞寫成話本及戲劇,在本城四處宣揚,同時肩負著收集神道法門的任務。

    因為是改建,寺廟只用了四個多月就修葺完畢了。石軒去的時候,見到方氏母子因為改用香火願力維持形體,整個魂體少了很濃的陰森味,夜裡即使現於人前,也不會第一時間被當成鬼了,而且因為不能用香火願力修行,每天總有那麼兩個時辰週身煙霧繚繞,如果再有金光、祥雲、瓊音,外觀上就很像真的神仙了。

    方氏對石軒感激非常,一副做牛做馬的樣子,不過石軒並沒有放在心上,自己只是舉手之勞而已,甚至只是動動嘴,絕大多數事情是徐天奇安排的。方氏和徐天奇則不這麼認為,沒有石軒指點神道奧妙,說清祭祀的作用,他們就算想破頭都想不出來怎麼安排,甚至在此之前他們都還不明白世人為什麼多重視祭祀,單純以為是孝敬祖先的表現,也沒有把祭祀和寺廟祈願聯繫在一起。

    他們這麼認為,石軒也沒辦法阻止,總不能說自己只是看了徐老道收集的幾本道門前輩的筆記就明白了,這只是道門中最基本的知識而已,講得也沒涉及具體神道怎麼修煉的問題。真要解釋的話,說不定自己還得把幾本筆記拿出來給他們看,很麻煩的。

    當然,石軒並沒有見到徐天奇,這傢伙現在果然足不出戶,安心練武,只是在寺廟開光那天和家族裡很多長老一起來過一次,給石軒的話都是通過方氏轉達的。穆晉也被徐天奇拉著天天練武練得快哭了。

    而孟毓瓊和徐錦衣則在兩個多月前就離開夏安府,回轉洛京了。聽徐天奇的意思,這兩丫頭,尤其是徐錦衣一直在偷偷打聽石軒的住處,只是本來徐老道的存在就只有徐家幾個元老和當初送去練武的那批小孩才知道,元老那裡肯定是能保守秘密的,那批小孩現在要麼不在家族內,要麼就被徐天奇私下裡叮囑過了,加上本來就是秘密,所以她們到離開也沒能打聽清楚石軒的下落。

    石軒倒是有點失望,本來他還希望徐錦衣在夏家這件事風聲過後能找上門來,不是貪圖美色,只是想好好看看她有沒有修道的天賦、耐心和毅力,如果有的話就能將徐老道的道統傳承給她。石軒通過查看杜白的記憶碎片,知道徐老道其實一直希望家族裡能有一個傳承他道統的人,只是一直沒找到,才熄了這份心,現在石軒修煉的不是《歸真經》,自然希望能找到人把這份道統傳承下去,能是徐家的人那就更好了。

    既然沒來,石軒也不強求,只能說明她沒這份機緣,日後見到有天賦,又有耐心和毅力的,再傳下去也不遲。

    院子在這半年裡,陸陸續續有牙行帶人來看過,只是石軒現在不缺錢,也不願意花時間重新找住的地方,所以一直拖著,打算等離開之前再賣掉。

    亥時,夜深人靜,石軒盤腿五心向天坐在蒲團上,依著《玉樞十二江八湖七十二大河行氣密錄》的路線搬運著內氣,經過正經十二脈、奇經八脈及七十一小經脈,內氣漸漸凝聚,然後在石軒意志的指揮下,向最後一處經脈的節點處衝擊著,雖然內氣如潮,但那處節點卻如堅固的大堤一樣擋在那裡,連續衝擊了三次,都未能成功。

    石軒想不到這最後一處經脈如此難以打通,本來打通第七十一處經脈之後,預計在半個月內就能成就後天大周天的,但現在一個半月過去了,還是無法打通這最後一處經脈。還好石軒的清風明月照神真法依然進展很大,雖然還是沒有摸到壯魂期巔峰的門檻,但靈魂強度大大加強,在控制自己情緒上也有顯著進步,所以石軒現在沒有被失望急躁的情緒所籠罩。

    石軒停下行氣,平復了剛才湧起的情緒,然後澄清思緒進入定中,打算先修行今天觀想的功課再去練氣。

    明月垂照,清風拂身,石軒感到自己的靈魂在這一次次滋潤和去除雜質中越發強大,越發空靈,覺得神識能控制住靈魂的每個角落,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

    石軒猛然警覺,思緒陡然拔高,以俯視的姿態看著自己的靈魂,想不到自己心中略有急躁就險些走火入魔,在觀想中,如果出現自己能控制每個角落或是類似的感覺,那就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還好照神真法上識本神、收念頭的法門,石軒從來都是配合著觀想修行,所以才能在千鈞一髮之際起了警覺,拔離思緒。等了片刻,鎮定了心神,石軒才重新開始觀想起來。

    觀想之後,石軒想不到經過這次的險些走火入魔,靈魂居然更加通透,隱隱有光冒出,本來沒想過的壯魂期巔峰,現在也似乎摸到了些門檻,不再似之前那樣找不到方向。

    從定中退出了以後,石軒並沒有馬上搬運內氣,而是起身在小小室內打了套徐老道收錄的小巧拳法纏絲拳。拳風收斂,腳步挪移,一套拳法下來,石軒頭上微微冒汗,但精神卻是分外的沉靜。

    石軒見經過剛才一套拳法,自己的身體和心神都調整到了最好,這才重新盤腿坐下,閉目調息,重新搬運起內氣來。石軒在這次行氣中,把打通經脈的念頭都收束住,好像遺忘了一般,只是單純地控制著內氣運行著,

    石軒感到自己的正經十二條經脈是十二條大江,七十二大河源源不斷地匯入江中,而八個大湖則調節著大江和大河,江中水多則江水入湖,河中水少則湖水入河;河中水多則河水入湖,江中水少則湖水入江。呼吸之間,體內像是成了一個完整的整體,只是有那麼一個缺憾顯眼地出現在那裡。

    自然而然,內氣積聚起來,向最後一處經脈奔湧而去,石軒剛剛強大了很多的靈魂比起之前能更輕易地控制住這股內氣,讓它更細、讓它更快地衝向那處節點。石軒似乎感到有轟的一聲在體內響起,積聚起來的內氣已經衝開了那處節點,擴大滋潤著那處經脈。石軒忍受著麻癢的感覺,讓內氣通過了這處經脈,最後衝回了大江之中。體內真氣流轉,生生不息,如臂使指,瀟灑自如。

    控制著內氣平息下來,但並沒有打斷內氣自然周轉的狀態,這是後天大周天的標誌之一,內氣能自行周轉,則不懼寒暑,遇敵能自然防身,一般情況下出招也不必刻意調動內氣了,舉手投足之間渾然天成,。

    石軒睜開雙眼,只覺得眼前昏暗搖曳的燭光溫暖安定,自己好像能聽到遠處風吹過樹葉、吹過水面、吹過雲端的聲音,看到空氣中打著轉兒的小旋流,看到飛舞的粉塵,感應到小院子裡各處的動靜畫面。

    終於成就後天大周天了,也終於到了離開這裡的時候了。

    雖然是到了離開這裡的時候,但石軒還是有很多事情和物品需要處理的,所以一時半會也離不開。

    接下來幾個月時間,石軒忙著處理院子裡的雜物和鞏固修為,因為需要帶走的就只是兩套衣物(包括身上一套)、銀子、歸真經、符篆、鏡子、特製線香以及做法用的幾件器物和幾本道門筆記,所以需要處理的其餘雜物很多,像徐老道的衣物及隨身物品,石軒就帶到他墳前燒掉了,然後拜祭了一番,算是告辭。

    符篆的材料在這段日子裡已經全部轉變成了符篆,石軒現在除了徐老道留下的十六張符篆外,自己還畫了三十來張,加上自己用剩下的以前杜白畫的符篆,一共是六十五張。不過符篆並沒有放在包裹裡,都是分類放在道袍袖子的暗袋、腰間以及懷裡,方便取用。

    用來熬過藥湯、裝過藥浴的器物,石軒則統統毀壞,然後帶到遠郊用了個聚土的術法把它們都埋了。總之,和修道有關的器物都是這般處理的。多餘衣物之類,石軒則順手就送給了街邊的乞丐。

    另外,在牙行三個月後再次帶人來看院子時候,石軒沒再討價還價,按照買主兩百七十兩銀子的報價就賣了。經過衙門上房契和交稅,加上牙行的所得,石軒最後得到了兩百二十九兩。這樣石軒身上總共就有兩百三十五兩銀子及一些銅板。

    就這樣,三月的一天,石軒背上包裹,隨著擁擠的人潮,步出了夏安府的城門,離開了自己待了一年多的地方,踏上了他尋仙求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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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5 18:26:16
第十五章 夜宿破廟

    天色黑壓壓得彷彿整個雲層伸手就能夠到,雨水在狂風中傾斜而下,嘩啦啦啦的如瀑布般奔流而下,不停有耀眼的雷光亮起,然後轟鳴的雷聲好像在距離地面不足十米處響起。

    石軒背著包裹緩慢地行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雖然他已經給自己施展了避雨決和幽夜明視咒,加上深厚的內功讓輕功更加高明和持久,但這惡劣的環境依然讓石軒覺得行走艱難。

    自從由夏安府出發以後,石軒首先南行到了大江邊,然後逆流而上,準備先去最近的楚州通玄山。一路上,石軒始終保持著比較悠閒的心態,就像是上輩子出門旅行一樣,尤其是獨站江邊看到滾滾大江從西而來浩浩蕩蕩的盛況時,更是有種天地蒼茫、我獨逍遙的感覺。不是石軒上輩子沒看過長江,而是現在這大江至少要寬兩倍,雄偉壯麗,令人心馳。

    修道之事,對石軒來說,是求長生求逍遙。那麼,既然無論怎樣都要去四處尋訪仙道,一路行來,再怎麼趕路,也快不上幾天,讓自己更逍遙自在一點,又何樂而不為呢,修道修道,可不是修成一塊石頭。

    本來石軒是計劃乘船向楚州而去的,船頭吹江風,船中吃江魚,何等享受,但邊行邊四處遊覽兼打探仙人傳說,到達大江邊上臨水府時,已經是六月間了,結果遇到了今年首次的暴雨,江水已經漲了好大一截,江上的船隻都不太敢向上游出行了,石軒沒辦法只得在城裡等著。待了好幾天,暴雨時下時停,水位一直沒降,石軒看雨也看厭了,不想繼續等著,天氣稍微幹了一天,就背上包裹走陸路向楚州進發了。

    石軒雖然走的是陸路,但也算是一直沿著大江而上,預備著哪天暴雨徹底停了就好換成舟船。不曾想,今天出門時還是微風無雨,石軒走到傍晚,前後不著店,準備著像以前幾次那樣夜宿野外的時候,狂風大作,大雨傾盆而來,石軒可不想就這麼睡在野外,雖然有道術傍身,但也不舒服啊,所以冒雨向前行進,誰知走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看到人家,石軒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路了,這就是沒地圖可買的悲慘下場,要知道類似時代,地圖可都是高機密物品。

    石軒行走在黑暗間,拜道術所賜,前面的水坑泥坑看得一目瞭然,簡簡單單就繞了過去,這時候如果有人在旁邊看著,肯定會對石軒鬼魅的身法及夜如白晝的輕鬆自在驚訝不已。石軒又繼續走了半個時辰,終於看到在前方的遙遠處有火光閃爍,心裡不由鬆了口氣。

    既然有了目標,石軒自然加速往火光方向飛馳而去,到得近前,才發現是一座破廟,裡面的火光表示已經有同樣的趕路遇雨人在裡面避雨了,嗯,同是天涯淋雨人啊。

    不過破廟這種存在,讓石軒想起了無數武俠小說和鬼怪小說,裡面是有絕世武功高手等著我拜師呢,還是有聶小倩妹妹等著我拯救了。胡思亂想中,石軒已經踏上了台階,推開了半掩的大門。

    破廟裡面是兩路人,從他們各自的火堆距離就能分辨出來。一個距離破爛佛像較遠的火堆周圍只坐了兩個人,一位青色衣衫面容英俊的年輕公子,以及他身邊看起來像是書僮的穿石青袍子的少年。而在佛像下方則有挨得很近的三個火堆,呼呼啦啦坐滿了人,看起來有近二十個,統一穿的整齊的灰色勁裝,佛像邊上靠著幾面旗子,上書「我武維揚」,「揚威鏢局」等,看來這伙是走鏢的人。

    石軒剛一進門,鏢局那邊的人都警惕地把目光投了過來,見是一很年輕的小道士才稍微放鬆了點,但還是上下打量了很久才收回視線,但從石軒的感官來看,他們根本沒放下警惕,不過這也很正常,走鏢的嘛,警覺心重點是好事。而另一邊的青衣公子則根本沒對石軒表示關注,只是看著他的書僮烤乾糧,不知道是早就聽到了石軒走向破廟的腳步聲,還是本身就是自高自大對別人不屑一顧的人。

    不過既然已經先有人在這裡了,石軒還是打算表達點善意,拱拳道:「各位,小道遇暴雨,不得不在這裡停留,實在打擾了。」

    對面鏢局中間那個火堆站起來一為中年漢子,相貌粗獷,聲入洪鐘道:「不礙事,大家出門在外,能行方便就行一點方便,在下揚威鏢局賀大海,小道長不必多禮了。」說完就又坐下,看起來也不打算請石軒過去一起烤個火。

    石軒這才發現,在中間火堆裡,那位中年漢子旁邊還坐了一位年輕女子,相貌頗美,只是眉目之間很是倨傲,也是一身灰色鏢師打扮。

    另外一邊的青衣公子依然不理不睬,似乎石軒這號人還不放在他心上。見此,石軒也不多說,自己從破廟其他地方找了些爛木頭以及茅草,然後背對著兩邊的人,輕唸咒語,弄了個火堆出來,石軒可沒帶什麼打火石之類的東西來。

    弄好之後,盤腿坐在火堆邊上,這種環境下不適合觀想和行氣,石軒只得閉目養神,但他敏銳的感官則籠罩著整座破廟。

    鏢局那邊雖然有近二十號人,但中間那堆其實只坐了四個人,其中一相貌兇惡的鏢頭低聲說道:「總鏢頭,我看那小道士有很大問題啊,這麼大雨過來,身上居然只有一點點濕。」

    另外一位長相平凡的鏢頭笑道:「怎麼著,許鷹,你認為他是先天高手嗎,入微境的大宗師都做不到雨中奔馳數里而身不濕的。」

    許鷹怒道:「我可沒說,我懷疑這小道士之前就藏身在這附近。」

    長相平凡的鏢頭繼續笑著道:「也不一定啊,人家是道士嘛,說不一定有什麼仙法啊,也說不定是鬼怪化身啊。」

    「好了,向山,你也不要和阿鷹鬥口了,這麼年輕的少年,怎麼可能是先天高手,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還只是練得一身外功了。」賀大海見狀,忙先插口道。

    「爹爹,那小道士看起來也不怎麼厲害,我們注意一下就行了。」那倨傲美女接著說道。

    「知道知道,我只是擔心他有同夥啊,這次的鏢其實本身並不值錢,我還帶了你許叔和何叔出來,主要就是想讓你跟著見見世面。雨清啊,其實你不一定硬要走鏢,繼承這鏢局的,好好嫁人相夫教子多好啊,哎,當初真不該讓你練武功。」

    「我才不要嫁給那些的人,要麼手無縛雞之力,連我一隻手都打不過,要麼庸俗不堪,噁心得很。」賀雨清邊說邊偷偷地看著那邊那位青衣公子,要是手無縛雞之力,卻長得像那位公子一樣,本姑娘也認了,結果都是些歪瓜裂棗。

    「呃,雨清丫頭,你也發現那位青衣公子有問題了啊?」許鷹見賀雨清偷偷看那邊,很是高興地道,「本事見長啊。」

    「啊?」賀雨清一頭霧水。

    賀大海見此,向她講道:「雖然雨聲很大,聽不到他過來時是否用了輕功,但那位公子進來的時候,我觀察了他的步伐和動作,絕對是練家子。」

    「這麼說來,那位公子,可能還是一位高手了?」賀雨清有些歡喜地道。

    「哎,我就擔心他和那小道士是一夥的,故意不打招呼這類手段我看多了。」賀大海說道。

    「不會不會,那公子相貌堂堂,一看就是個好人,那小道士賊眉鼠眼,剛才還偷偷看我,恨不得一劍插過去。」賀雨清辯解道。

    「嘿,雨清啊,相貌堂堂可和好人沒關係啊,我就見過長得正氣凜然的採花大盜呢。」何向山笑著說道。

    「何叔,那不一樣!」

    那邊的那位青衣公子似乎也是剛來沒多久,至少不像鏢局這幾位衣衫都干了,一身青衣都在往下面滴水。不過就在鏢局幾位討論他的時候,他略微往火堆移了移,然後盤腿坐下,不一會兒身上開始冒氣白氣。

    那何向山的鏢頭見此一下就坐直了,有些鄭重地說道:「頭兒,我看那公子內力比你還深厚的樣子。」

    賀大海也是一臉沉重地道:「我雖然有些奇遇,在四十歲這當口練通了奇經八脈,江湖上也算得上一流高手,但恐怕還做不到這位公子這樣,這至少是打通了好幾處小經脈才能做到吧,至於是不是更高,我就不清楚了。」

    「什麼,他不會是在娘胎裡就開始練功了吧?」許鷹驚訝地道。

    「哎,那些個大門派、大家族有資質的孩童,從小都有無數藥材按秘方讓他們使用,更不要說高深的秘籍了,比起我們這些人實在是好得太多了。」賀大海感歎道。

    賀雨清則在旁邊沒有說話,雙目異彩漣漣地看下那邊。

    不一會兒,青衣公子的衣衫就完全干了,他這才起身施施然往鏢局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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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5 18:26:38
第十六章 風雨急

    待得走到鏢局中間,青衣公子拱手施禮道:「適才在下衣衫盡濕不便過來,杜御寒在這裡見過各位了。」他那小書僮則捧著把劍站在他的身後側。

    賀大海聞言,忙還禮,臉色莊重地道:「可是江湖上人稱鐵劍公子的杜少俠?」

    杜御寒自矜地笑道:「正是不才。」

    「杜少俠客氣了,我們可是久聞你的名聲了,在下揚威鏢局賀大海。」賀大海可不敢怠慢。

    「哪裡哪裡,賀總鏢頭怎麼不介紹下這幾位。」杜御寒目光示意旁邊的幾位。

    賀大海笑著介紹道:「這兩位是我們鏢局的鏢頭,何向山,許鷹,這位是小女賀雨清,從小看聽江湖上的故事,現在就纏著我跟著我到處跑。」

    「何鏢頭,許鏢頭,賀姑娘,江湖道左相逢,就算緣分,賀總鏢頭,不知可容在下過來嘮叨。」杜御寒微笑著說,何向山和許鷹舉手還禮,賀雨清臉微紅,很笨拙地還禮。

    賀大海忙道:「求之不得,杜少俠快快請坐。」

    「不急,不急,待我過去取了隨身行禮就過來。」杜御寒笑著拱了拱手,就轉身和書僮往自己的火堆處走去。

    「總鏢頭,這就是武林四公子之一的鐵劍公子嗎?」許鷹壓低著聲音問道。

    賀大海有些感歎有些嫉妒地說道:「看他這個年紀,這身武功,這個打扮,八成是,據說他已經打通了五處小經脈了,嘖嘖,名門大派就是不一樣,我要是有個大宗師當師傅,何苦現在還沒有丈量小經脈的方法。」

    「都說武林四公子中杜公子武功最低,能排上去只是借了他師傅顧絕劍的名頭,今日一見才知傳聞不能當真,這份修為除了比不過白衣公子之外,和其他兩位倒是伯仲之間,距離頂尖高手也就差一步了。」何向山若有所思地點頭說道。

    「是啊,是啊,杜公子的武功氣度都很好。」賀雨清一臉贊同的樣子道。

    這邊兩人回來了火堆邊,書僮把行李拿了起來背在背上,劍則依然抱在懷裡,杜御寒則瀟灑的一掌下去滅了火堆,然後對書僮吩咐:「承影,我們過去吧。」

    石軒雖然在閉目養神,但他敏銳的感官則一直籠罩在整座破廟,對那邊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瞧在心裡。忽然,石軒一下睜開眼睛,他發現破廟之外有人飛奔而來,輕功尤在自己之上,遂把注意力轉向了門外。

    因為大雨磅礡,風聲呼嘯,石軒發現來人的時候,那人已經距離破廟不遠了,幾個呼吸之後,虛掩的大門被推開,進來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頭上、衣服上不停地往下滴水,腳下黑色靴子全是泥水,黑色布衣前襟上有一大團血跡,雨水沖刷下還能看到點點血紅掉在地上。

    那邊杜御寒本已坐下,但在這老者上台階的時候卻是猛地站起,右手拔劍,唬得周圍鏢局的人也跟著站了起來,然後就看見這老者走了進來。

    老頭相貌古樸,有不怒而威的氣質,進來之後環視四周,見得眾人也是警惕地看著他,嘿嘿一笑,也不說話,往杜御寒滅掉了的那個火堆走了過去,這時大家才發現老者背後橫七豎八的傷口,有刀傷,有劍痕,透過衣服破掉的縫隙能看得清清楚楚,傷痕收緊,兩邊的肌肉被雨水洗得發白,沒有再流血了。

    黑衣老者點燃了火堆,拿出乾糧只是隨便烤了一下就開始狼吞虎嚥,絲毫不顧忌兩邊的目光。

    這邊杜御寒見老者沒有其他舉動,才收劍回鞘,示意周圍的人一起坐下,然後低聲說道:「這位是『震三江』梁盛樓,我曾經在我師傅那裡見過他。」

    「杜公子,既然他認識你師傅,怎麼不過來打個招呼。」賀雨清插話道。

    「呵呵,賀姑娘,我認識他,他可不認識我,梁前輩是成名三十多年的大高手,上次去我師傅那裡時,我還不到十歲。」杜御寒微笑。

    賀雨清偷偷瞧了瞧那邊道:「不知道這位梁前輩現在武功如何呢,我看他好像有點麻煩。」

    「賀姑娘,你才涉足江湖沒多久,沒聽說過梁前輩很正常,十多年前他就是全身經脈皆通的頂尖大高手,現在就算沒有進入入微境,恐怕也相差不遠了,除了五大宗師出手,有什麼麻煩都難不住他的,剛才本打算上前行禮的,但據說梁前輩喜怒隨心,恐怕貿然前去反而會惹怒於他。」杜御寒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梁盛樓可能帶來的麻煩。

    「是啊,我記得當年我只是個無名小卒的時候,就聽見過梁前輩的盛名了,想不到今天有緣得見。」賀大海感慨道。

    杜御寒提議:「那賀總鏢頭,等下我們還是一起過去拜見下梁前輩吧,如果他有什麼需要差遣的地方,我們也能幫上一點小忙。」

    「杜公子你說得好,難得拜見前輩的機會,對吧,爹爹?」賀雨清不等賀大海回答就接話道。

    賀大海只得苦笑著點頭,這梁前輩的名聲是夠大,但可不是太好的名聲啊,因為滿門被人所殺的緣故,做人做事都是又狠又辣,可惜他的仇人武功進階更是迅速,早就是五大宗師之一的『長河落日』了,欲報仇而不得,喜怒豈止隨心。

    石軒見得老者進來,又見他一身傷痕,擔心等下恐怕會有麻煩,就偷偷地背對著兩邊,開始激發符篆,輕身術符篆、金剛咒符篆、龍象大力術符篆,又怕一會兒打到廟子外面去了,又給自己加上幽夜明視咒,捏了個避雨決,除了做好動武的準備,引氣招雷符也放到了暗袋的邊緣,然後外鬆內緊地等在那裡。

    果不其然,不到半刻鐘,那邊還沒去拜見梁前輩的時候,石軒就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嘈雜的腳步聲,而這時因為雨勢更大,廟裡的人除了石軒誰都沒發現。

    九個人的腳步聲停在了門口兩丈遠處,然後分成四路,一路原地不動,另外三路各兩人分別向廟左、右以及廟後悄悄移了過去。

    廟前的三人等待了一會兒,然後一人使了輕功跳上了屋頂,這時,梁盛樓才發現了狀況,放下了手裡的乾糧站了起來,衝著外面喊道:「彭天小,既然追來了,就進來吧,躲躲藏藏得算什麼好漢。」

    廟外的其中一人一邊向裡走來,一邊哈哈大笑道:「大哥,不要以為這麼大的雨,我們就追不上你了,把秘籍交出來,還能給你個痛快。」

    進來的兩人都是中年漢子,說話的那人身材高大,眼如銅鈴,滿臉絡腮鬍,頭上卻光光的沒有一根頭髮,另外一人身材中等,臉色蠟黃,兩眼似開似閉。

    梁盛樓吐了口水道:「來吧,老夫一路上殺了你們五個人,看看還有多少人給我殺,不要以為有兩個頂尖高手,老夫就怕了你們,相交二十多年,想不到為了本秘籍,就當場反目。」

    杜御寒和鏢局的人也都站了起來,聽了梁盛樓的話,除了杜御寒沒什麼反應完,鏢局那些人臉色都白了,頂尖高手間的恩怨,他們可惹不起。石軒則緩緩站了起來,退到一根柱子處倚著。

    杜御寒前行了幾步,對梁盛樓道:「梁前輩,在下杜御寒,願和您一起殺賊。」

    梁盛樓看了他一眼,道:「原來是天劍老頭兒的徒弟,你可要想好了,對面一個是『霸王開山』彭天小,一個是『蠟神君』曹出漁,都是江湖上成名很多年的頂尖高手,也是大江盟的兩大護法,你掂量掂量自己吧。」

    「就算不敵,我和梁前輩聯手,還是離得開得。」杜御寒輕鬆自如地道。

    「哈哈,好,好,好。」話沒說完,對面兩人已經衝了過來,彭天小使一把劈山刀攔住梁盛樓,招式簡潔,大劈大砍恍如軍中猛將,梁盛樓則是一身功夫盡在拳上,閃轉騰挪之間,拳拳不離彭天小要害。

    曹出漁和杜御寒雙方都是使劍好手,只是曹出漁左手使劍,刁鑽古怪,每一劍都是出乎杜御寒意料之外,但是杜御寒一把鐵劍沉重異常,使得是劍光如牆,雖然武功遠勝於他,但風格相剋,倉促之間曹出漁還沒法速戰速決。

    這時,除了屋頂上的人之外,其餘廟左廟右和後方的六個黑衣人都衝了進來,分了兩個人對付鏢局那邊,一個人來對付石軒,剩下的三個則準備加入梁盛樓這邊的打鬥。

    這六個黑衣人看樣子都是一流高手及以上,但不到頂尖高手的層次,兩個人打得鏢局近二十人左支右擋,狼狽不堪,不一會兒已經有好幾個鏢師倒地了。

    衝向石軒的黑衣人看見自己的對手是個小道士,心中不屑,打算兩三刀就解決掉然後去殺其他人。

    石軒見他衝過來,微微一笑,腳下使勁,之前預備好的小石頭破空飛出,後天大周天的內力加上龍象大力術的加持,使小石頭以不可思議地速度射向了黑衣人的心口。

    黑衣人見到石軒不怕反笑,心中一凌,剛要戒備,就見得一道黑影破空而來,耳邊甚至聽到了那破空之聲,但已來不及躲避,眼睜睜看著小石頭穿過了胸口,落到了遠處。口中荷荷兩聲之後,就撲倒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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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前輩

    梁盛樓見得黑衣人都撲了進來,腳踩北斗不慌不忙,手上卻逐漸加強了攻勢,本來他內功就比彭天小深厚不少,這時候百步神拳使出來是拳風凌厲,彭天小雖然佔了武器便宜但也不敢硬接,使了個纏字訣展開身形游鬥。

    逼得彭天小不再正面強攻之後,梁盛樓腳下用力,忽然倒退往身後撞去,身後那名黑衣人正是揮刀橫砍之際,卻被梁盛樓一下撞入懷中,雙肘重重擊在胸腹之間,頓時只聽見骨頭斷裂,內臟破裂的聲音,被梁盛樓一撞一擊直接斃命。

    雖然梁盛樓殺死了身後包抄的黑衣人,但一緩之下,彭天小已是抓住了機會,一招獨劈華山直取梁盛樓,一往無前,充滿肅殺之意。梁盛樓雙手剛擊中身後黑衣人,已是來不及招架,不過他早有準備,身體順勢跟著後面的屍體倒下,腳尖踢中黑衣人手中的鋼刀,鋼刀飛起,略微延遲了彭天小劈下的速度。梁盛樓趁這一瞬間的機會,一個懶驢打滾翻出了包圍圈。

    梁盛樓雖然延遲了彭天小劈下的速度,但在翻滾之間依然被在後背劃了一刀,頓時鮮血淋漓,不過他顧不得這些,一翻出包圍圈就往廟左窗格處掠去,知道在屋頂還有個黑衣人,可是他並不擔心闖不過去,哪怕受傷也不能讓彭天小趕上來,當然,在掠往窗格的時候抽空喊了聲:「快走!」

    杜御寒自出道以來,因為師傅的名頭,比他修為高的基本上不招惹他,對付比自己修為低的,自然手到擒來,偶爾幾個修為高過他一點的,仗著劍法是精妙絕學,也都贏了下來,所以養成了自尊自大的心態,覺得自己應該能敵住一個頂尖高手,這時見得梁盛樓果斷跑路,心裡頓時慌亂起來。心一慌,手一慢,就被曹出漁抓住機會,左手劍已不可思議的角度閃了進來,連刺杜御寒幾處大穴,杜御寒頹然倒地,驚恐地叫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師傅是天劍!」

    曹出漁因為杜御寒的身份,也沒下死手,打算等下和彭天小他們商量下再做處理,畢竟這次來人中能做決定的不是自己。見得杜御寒倒地,就緊隨彭天小身後往廟左追去。

    杜御寒的書僮承影見得自己的主人倒地,頓時手中大開大合準備逼退和自己對敵的黑衣人,誰知對方經驗豐富,看準他心中急躁,游鬥之下找準機會一劍刺穿承影的小腹,然後順手點了他的穴道。

    石軒一石子殺了一個黑衣人之後,沒有感歎自己第一次殺人,畢竟道法修行,最重要的就是控制自己的靈魂,控制自己的心境,石軒現在的修為讓他能夠在這種情況下心如明鏡。見得鏢局那邊的人岌岌可危,石軒連出兩腳,踢出兩顆小石子,伴隨著犀利的破風聲向那兩名黑衣人飛去。在石軒觀察到外面有很多人來的時候,除了給自己加持符篆,就是撿了七八顆小石子。

    鏢局那邊的兩位黑衣人對上這麼一群大部分連內力都還沒練出來的鏢師、趟子手,自然是虎入狼群,除了總鏢頭賀大海這個一流高手之外,只有何向山、許鷹這兩個打通了一兩條奇經八脈的鏢頭需要注意下。賀雨清雖然一身內力也是不凡,血淋淋的場面也見過不少,但對手這麼強,相差那麼懸殊的情況可沒遇見過,手足發軟,使劍無力,要不是賀大海拚死護著,早就香消玉殞了。

    賀大海護著女兒,且戰且退,身上已經有了幾處傷口,一個疏忽,就被一名黑衣人挑開了長劍,一劍刺向了賀雨清。

    賀雨清手酥腳軟,想要揮劍格擋已是來不及,目光驚恐地看著黑衣人長劍襲來,這時一陣破空聲傳來,黑衣人似乎想閃躲,但已來不及,賀雨清驚恐的目光看到黑衣人額頭忽然出現一個血洞,然後一顆小石子從中飛了出來,斜飛了幾步就往地上掉去。

    黑衣人的長劍距離賀雨清前胸不到兩寸,已是無力往前,額頭紅的白的噴湧而出,整個人砰然倒地。

    賀雨清目光呆滯地立在當場,而這時賀大海才反應過來,往前看去,鏢局中的另外一名黑衣人也是已經倒地,周圍稀稀疏疏站著七八個人,也是一臉茫然,其餘鏢局的人則都趟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愣了一下,再往前看,大家的目光才看到之前那位小道士,神態從容,微笑自若,只見他腳下輕踢,又是兩顆小石子幻出兩道黑影疾射而出,快速追近了欲往廟左窗格處趕去的兩名黑衣人,接著撲的兩聲,已是透身而過,兩名黑衣人又向前跑了兩步才倒地而亡。

    梁盛樓合身撞開窗格,往廟外撲去,剛飛身出來,還不及落地,就見一片劍光亮起,如是黑夜日出,堂皇耀眼。

    梁盛樓本來打算以傷換傷快速逃脫,但這時才發現對手武功修為、招式精妙都和自己在伯仲之間,強過彭天小、曹出漁半籌,且身在半空,四處無力可借,雙眼又被耀眼的劍光所晃,只得一招鐵索橫江護住正中,可惜對手以有心算無心,以逸待勞,劍光分散,分別點中梁盛樓雙腿大穴,到得梁盛樓招式使老,往下墜去之時,才一劍刺中梁盛樓胸口膻中穴,封住了他的所有行動能力。

    這時,彭天小和曹出漁才先後飛身出了窗子,見得廟外黑衣人已制住梁盛樓,心中頓時大定,彭天小笑著說:「果然還是二哥你厲害,盟主都說,你出馬,必然對梁盛樓手到擒來。」

    黑衣人搖搖頭道:「若論招數精妙,我比大哥要強些,但是比拚內功修為的話,則他要強上半分,這次是有心算無心,大哥怕是也沒想到,盟主居然一口氣將我們三個都派了出來。」

    梁盛樓躺在地上,嘿嘿笑了一笑道:「想不到,想不到啊,我相交二十年的三個兄弟居然一起來追殺於我,好,好,好一個出日神劍,高文起,我載在你手上不怨。」

    高文起溫和地道:「盟主對大哥你有救命之恩,要不是他,當年你早死在左行奇手下了。之後,大哥你也秘密投在盟主手下,成了我大江盟四大護法之首,於公於私。大哥你也不該拿走《長生寶典》,私自叛盟而逃。你也知道盟主卡在半步入微已有近二十年,這等絕世秘籍正好讓盟主參考。」

    「我知道,我知道,我和老三奇遇得到這本當年廣陽散人遺留的秘籍時,第一個念頭就是獻給盟主,可是我回程途中就在想,給了盟主之後,他能再多久進入入微境呢,到時候他會幫我向左行奇報復嗎?不可能,不可能,左行奇進入入微境已經十來年,現在是什麼狀況,沒人說得清,盟主絕對不可能為我的私人恩怨去挑戰於他。」梁盛樓頹然地道,然後他接著說:

    「那盟主練成之後會把秘籍給我練嗎?不會,這種破碎虛空的先天高手遺留下來的秘籍,只會作為日後接任的盟主修行的鎮派武學。不可能給我這個沒什麼大功勞的老不死。老夫已經快六十了,再過幾年就沒希望更進一步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左賊逍遙快活,這是最後的機會了,我不後悔。」

    「我只恨為什麼老天爺不給我機會報仇,恨啊,左賊!恨啊!」怒火攻心之下,梁盛樓暈了過去。

    高文起默然片刻道:「老三,老四,將大哥抬進廟裡,然後好好搜搜秘籍在不在他身上,如果不在,就弄醒問他藏在哪裡。」

    彭天小、曹出漁兩人抬著梁盛樓,跟著高文起穿過窗戶,往廟裡縱身而去。

    三人滿心以為自己手下的幾大高手已經將其餘人等清除乾淨了,誰知道進來廟裡才發現,鏢局還有好幾個人站在場中,另外那個不起眼的小道士則微笑著站在一根柱子邊。

    鏢局中的幾人本來愣在當場的,看到這三人抬著梁盛樓進來,才醒悟過來,對方還有高手在,忙由賀大海帶頭,退到了石軒身邊。到了石軒身邊之後,賀大海畢恭畢敬地躬身對石軒道:「前輩俠義心腸,晚輩們感激不盡。」心想,這外表看來還不到二十,哪像是有高深武功的人啊。難道是哪個駐顏有術的老怪物,或者是練功出了岔子,所以外表長不大的老妖怪,像是「漠北血刀」就是早年練功出了岔子,身高永遠只有十一二歲時的樣子。

    賀雨清則是傻愣愣地看著石軒,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玉樹臨風的杜公子就被擊到在地了,而這外表不起眼的小道士則變成了深藏不露的大高手,想起剛才自己說過他的壞話,忙把頭埋得低低的,然後又想起剛才生死一瞬間,後怕起來,不自覺地往石軒身邊挪動,覺得呆在這小道士身邊才安全。

    高文起三人見得自己的手下都倒在地上不動彈,心中戒備提到了最高,可是這個時候轉身逃跑更是危險,一半是對自己武功有信心,一半是硬著頭皮,放下梁盛樓,向石軒穩步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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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敬畏

    待得高文起三人前行兩步,石軒提氣縱身,因為符篆的加成,身形如鬼魅般向三人撲去,飄忽不定。

    高文起他們畢竟見慣了腥風血雨,這時更是冷靜無比,高文起起手一劍,煥煥如大日,直取石軒身前要害,而曹出漁和彭天小則一左一右,一刀一劍,封死了石軒閃躲的空間。

    石軒剛才已經偷聽到梁盛樓提起高文起的綽號是「出日神劍」,心中早有戒備,眼睛微閉,腳尖一點,向右切了進去。

    高文起見石軒居然對自己和彭天小的出手不聞不問,心中雖有疑惑,但依然劍隨神轉,刺向了石軒的左肋,只是時刻小心著對方有什麼匪夷所思的招數。

    曹出漁的劍如毒蛇出洞,直竄石軒右胸,可是石軒卻不閃避,略微側身,劍已及身,曹出漁正心中竊喜,卻覺手中之劍如中鐵石,難有寸進。石軒借此機會,已是欺進身來,一掌直奔曹出漁前胸,對身後的一刀一劍不管不顧。

    曹出漁劍中石軒之後已是心中警覺,但是反應卻不及石軒出掌快,只得眼睜睜看著石軒一掌正中自己前胸,護身真氣頓時被對方真氣所破,但對方真氣似乎已是極限,狂喜之下剛要後翻身,然後就看到對方肉掌按碎了自己肋骨,打碎了自己心臟,竟然只是憑借純粹的肉身之力,曹出漁眼神不甘地緩慢倒地。

    石軒一掌擊斃曹出漁後,順勢向前掠去,但只來得及避開彭天小的鋼刀,卻是被高文起的劍刺中後背,借此一刺之力,又向前躍了一大截,然後鬼魅般的身形繞了半圈,撲向高文起身後的彭天小。

    高文起一劍刺中石軒之後,就如剛才曹出漁一般感覺對方身體如鐵如鋼,心中驚恐異常,要知道自己這一劍就算是禪宗達摩堂首座、金鐘罩十層的智海禪師也得見血,這神秘小道士練的是什麼武功,難道是傳說中的金鐘罩大圓滿。千百個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過,雖然只是瞬間的事,但身形依然緩了一下,然後就見得石軒撲向彭天小,忙大叫:「小心……」腳下卻是猶豫了起來,不知是該跑還是該去救援。

    彭天小見得石軒衝了過來,雖然剛才曹出漁死得詭異,卻是不及細想,他粗中有細,不打算硬拚,虛晃一刀劈向石軒脖子,腳下卻是準備用力,想向高文起那邊竄去。

    石軒本來擔心彭天小直接用輕功和自己游鬥,這樣就不能速戰速決了,符篆的效果可不能撐太久,而且剛才中的兩劍已是消耗了金剛咒符篆大半的效力,此時見得彭天小還想虛晃一刀,正中下懷,不閃不避,只是脖子微微一偏,鋼刀帶起一陣狂風砍中脖子下端,卻是發出了叮的一聲清脆的響聲,將鋼刀反彈了回去,石軒則直線衝到了彭天小身前。

    彭天小一刀砍出,只要石軒有些微閃避,就準備借那個機會向高文起那邊掠開,這時鋼刀反彈回來,心中驚駭,腳下反射性地想跳開,但同時又聽到高文起「小心」的喊聲,暫時遲鈍的腦袋裡正思索小心什麼,就被石軒一掌擊中臉門,整個頭顱如西瓜摔到地上一樣爆了開來。

    高文起剛喊出半聲「小心」,就見得彭天小的鋼刀被石軒的脖子彈開,緊接著又被石軒一掌打爆頭顱,頓時亡魂直冒,腳下不再猶豫,轉身施展輕功就要往外跑去。

    石軒一掌打爆彭天小之後,紅的、白的滿天飛散,還好自己身上施展的有避雨決,要不然得多髒。腳下不停留,又往高文起躍去。見得高文起轉身逃跑,心中微喜,就怕你不跑,要知道金剛咒符篆的效力可基本上沒有了,剩下的那點,聊勝於無,還好自己以前實驗過這個符篆,對其效果瞭然於心。這時候,如果高文起轉身穩紮穩打,自己內力殺傷和防護能力都不及對方,到時候說不得還得找機會再用一張符篆,多浪費。現在高文起逃跑,自己在符篆加持下,輕功可是遠勝於他,追殺情況下要好解決得多。

    石軒一衝一躍,已然追到了高文起身後,使出了十龍伏魔拳中用的最有感覺的一招黑龍戲水。高文起對石軒的「護身神功」敬畏異常,這時候根本沒想過反擊,橫劍於背後,腳下繼續不停地往前掠去,想拼著受傷擋下這一招之後能逃到外面,到了大雨中才有機會逃脫。

    石軒第一次在與人拚鬥中使出本是練體的十龍伏魔拳,但這一招黑龍戲水,感覺卻是如此之好,全身**之力與內氣似乎於拳頭處合二為一,帶著浩浩蕩蕩不可阻擋之勢擊中了高文起的劍身,高文起的寶劍瞬間裂成了無數碎片,但仍然阻止不了拳勢向前。

    高文起飛奔之中,忽然噴出大口鮮血,然後順勢跑了十幾步,才轟然倒地,背後一個好深的拳印。

    石軒悠然地收回了自己的右手,心中卻是大起波瀾,這十龍伏魔拳不愧是上古秘傳,威力大得不可思議,自己根本就沒想過會一擊致命,只打算逐漸消弱對方,等到了雨中,自己有幽夜明視咒和避雨決,那時才是下殺手的好時機。

    鏢局中那些人,見識了石軒和三大頂尖高手一戰,只覺得心膽俱裂,就算是何向山這種老成冷靜的人,看到石軒脖子反彈彭天小鋼刀之時,也差點把眼珠子給瞪出來。賀雨清則像是面前有神話在上演,這等武功聞所未聞,心臟撲通撲通地跳,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激動。

    還是賀大海經驗豐富,很快回過神來,小意地跑向石軒,開口之前很是猶豫了片刻,不知道該喊大師還是道長,因為石軒的武功太像禪宗四大鎮派武功之一的金鐘罩了,但具體金鐘罩有沒有這等威力,賀大海卻是不清楚,又抬眼看了看石軒的一身道袍,牙一咬道:「道長前輩,不知道有什麼雜事需要我們去做。」

    石軒正在猶豫要不要去搜搜地上那些死人身上的銀兩之類,以及要不要拿之前偷聽到的《長生寶典》秘籍來觀賞觀賞,但自已一世外高人的風範,怎麼能親自去做這等翻屍體之事呢。猶豫間,賀大海的這番話讓石軒很是舒服,吩咐道:「嗯,把地上那些人身上的物品搜出來給我看看。」

    說完石軒返回自己的火堆前坐下,看著鏢局的人在黑衣人以及梁盛樓身上翻翻找找,至於杜御寒和承影,則任他們躺在那裡,只是派了個鏢師過來請示石軒要不要解開這兩個人的穴道。

    石軒點頭示意了下,這些人的武功,加一塊都比不上半個彭天小,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當然,該小心的地方還是要小心,陰溝裡翻船的不在少數。

    賀雨清來到杜御寒身前,準備蹲下去給他解穴,見得他英俊的臉上沾滿了灰塵,恐懼的僵硬表情裡是看見自己而流露出的驚喜,整個人狼狽不堪,心中頓時有些厭惡,之前肯定是眼瞎了,怎麼就覺得這傢伙很不錯呢。

    杜御寒躺在地上聽完了全程,想起自己對那位道長可是很不友好,正是又擔心又恐懼的時候,看見是賀雨清過來,心裡才放鬆下來,驚喜地道:「賀姑娘,是你,快我解開穴道。」

    賀雨清勉強忍住厭惡,解開了杜御寒的穴道轉身就走回石軒身邊,像個侍女一樣待著。杜御寒翻身而起之後,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石軒的臉色,見得石軒根本沒有正眼看自己,忙和自己的書僮承影躲到了偏僻之處去。

    石軒享受著火堆的溫暖,看著鏢局的人把翻找出來的各種物品放在自己面前,比如銀子、汗巾、煙袋、暗器、瓶瓶罐罐、幾本秘籍等等,最後是賀大海捧著從梁盛樓處找出來的一本秘籍,神情激動地送到了石軒眼前,上書四個篆體大字,「長生寶典」。

    石軒知道賀大海可沒能力偷聽到之前廟外的對話,所以看到《長生寶典》激動在所難免,隨口問道:「你知道這本秘籍?」

    「回前輩的話,這本絕世秘籍每次出現都是一番腥風血雨,所以我們這些後輩都聽說過,雖然有不少人得到過秘籍卻未能練成功,但據說,上一個練成這個秘籍的廣陽散人可是打破虛空,飛昇而去。」賀大海不解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石軒接過秘籍後,這才考慮起一個問題來,老是聽到江湖中有人破碎虛空,飛昇而去,可是境界卻只是比入微境高一層,照寶錄的說法就是引氣期。這個境界確實是指破碎虛空,但和飛昇而去可是沒有半點關係。

    這裡的破碎虛空可不是指打破空間,能夠打破空間的存在怎麼也得元神真人以上,想想入微境的武功效果,和打破空間相差十萬八千里,怎麼可能一下突破境界就能打破空間了。這裡其實是兩層意思,第一層指外物,意喻打破身體和天地的間隔,讓靈魂能直接感應天地,讓**能直接吸取天地之氣;第二層指內心,打破心靈虛空,從而反照肉身,也就是對肉身很細緻的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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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謎團

    石軒再三揣摩,從各種信息基本能確定破碎虛空的先天之境確實是修真中的引氣期,但這個境界怎麼可能飛昇,先不說這個大世界在上古時期根本就沒飛昇一事,就是這個修為,距離金丹宗師都還很遙遠,拿什麼去飛昇啊。

    而最近幾百年有記載或傳聞的先天高手(引氣期),都是在突破到這一境界的時候破碎虛空而去,無一例外。這樣看來,要麼是這方世界的規則變化了,要麼就不如說是「接引」,具體是什麼人,能大範圍感應到突破到引氣期的人,然後將他們接走,又有什麼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石軒微微歎了口氣,等到自己遊歷天下之後如果仍然不能找到道門蹤跡或是打探到什麼消息,還是得突破到引氣期,不管「飛昇」之後面對什麼人什麼情況,總比在這裡活活熬死的好,畢竟寶錄前三層,自己有徐老道教導的底子在,還能很好的理解修煉,但從引氣期開始,自己有很多內容看不懂了,包括一些術語,以及一些句子的意思,修真上術語、語句常常包含多重意思,理解錯了一層或是錯了某個術語,沒大問題還好,有大問題了找誰哭去。

    加上自己煉器、煉丹、陣法各方面都缺少最基礎的知識,所以必須到一個修真的大環境中,找人請教或是翻閱典籍。

    賀大海、賀雨清父女站在石軒身邊不敢妄動,雖然很想看一眼《長生寶典》上的內容,但見石軒在那裡思考問題不翻開秘籍,也不敢催促,只是心裡暗暗著急。

    石軒很快就回過神來,隨手翻開身上的秘籍,看得很快,只是大概瀏覽了一下。從這個秘籍以及以前翻過的徐老道收藏的一些秘籍上來看,武學發展到入微境(出竅期)之後,開始出現瓶頸。石軒倒是知道為什麼,因為武學秘籍缺少直接針對靈魂的修煉內容,雖然有間接增強,但仍然是不夠的,從入微境開始,肉身和靈魂修為不同的影響開始出現,又沒有只修肉身不修靈魂的法門(關於這個,石軒也不清楚,只是在寶錄上略有提及),所以修為增長緩慢。

    在《長生寶典》中則有關於靈魂修煉的法門,就是秘籍最後幾頁的那八幅行氣圖,姿勢古怪,要求靈台清明,還有一些其他奇怪要求,但在石軒看來,這就是一種很粗淺很粗淺的靈魂修煉法門。雖然粗淺,卻不妨礙《長生寶典》成為能練成打碎虛空境界的武林絕世秘籍,也使得它成為修煉很難入門的秘籍。

    《長生寶典》對石軒有用的部分很少,頂多就是些精妙招式,以及秘傳掌法「排雲掌」中運氣傷人的行氣線路,看看就記住了,所以石軒也不打算拿走它,對身邊的賀大海說道:「賀總鏢頭,麻煩你去解開梁先生的穴道一下,可否?」

    賀大海高興地說道:「願意為前輩效勞。」然後就往梁盛樓那邊而去。

    「前輩,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吩咐我們去做?」賀雨清見父親走開後,有些恭敬、有些畏懼、有些討好地問石軒道。

    石軒搖搖頭道:「沒有其他事情了,其實你們不必站在我身邊,有些朋友之前還受了傷,不如去火堆那邊休息。」

    賀雨清示意其他人都回自己那邊的火堆去,自己則站著沒動等著父親回來,心中其實還是很不平靜,今天所見所聞造成的震撼遠遠超過人生前二十年,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難描難言。

    兩個鏢頭和剩下的六七個鏢師、趟子手們慢慢走回了火堆,見得石軒並不注意這邊,不由開始竊竊私語。

    「何鏢頭,你說這前輩是什麼來頭,武功實在是高得嚇人。」

    「不需要問何鏢頭,我看前輩是練的禪宗的金鐘罩,你不看那一下,嘖,嘖,我回去說出去肯定沒人信,以為我是在發夢。」

    「張老三,練個鬼的金鐘罩啊,你不看前輩是道士打扮嗎,怎麼可能是禪宗那群禿驢。」

    「李麻子,來,來,來,你說說是什麼功夫,那樣砰的一下彈回去。」

    「指不定是玄武派的什麼秘傳武功,我看道士之中就屬他們門派最厲害。」

    「好了,不要亂猜測,要是前輩聽到不高興,到時候,恩?」何向山打了圓場道。

    眾人馬上噤聲,但不一會兒又開始低聲感歎:「我要是有前輩那身武功,什麼武林三大仙子,還有眾多美貌俠女,嘿嘿。」

    「不知道前輩收不收徒弟。」

    …………

    賀大海費了好大的力氣,花了很長時間才解開梁盛樓被點中的穴道,畢竟他的武功和高文起實在相差甚遠。然後再捏人中喚醒了梁盛樓。

    梁盛樓受傷很重,不提之前受的各種刀傷劍傷,光是高文起那兩劍就很讓他難受了,這兩劍雖然主要是刺穴,但劍上所附內力卻早已震裂了他的很多經脈,現在身上是疼痛難耐,加上復仇夢碎,神智也顯得有些不清醒。這時坐起看著賀大海,搞不清楚狀況,恍惚了一下才道:「尊駕是?」他之前見過賀大海,但卻不認得。

    「在下賀大海,道長前輩請梁前輩過去一敘,請!」賀大海還是很恭敬地說道。

    梁盛樓因為之前昏迷,並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此時有些糊塗地跟著賀大海往石軒方向走去,腳下一頓,卻是看見了曹出漁的屍體,心中驚疑,也有些傷感,和老四相交二十來年,最後卻刀劍相向,現在自己還沒死,老四卻已經變成屍體了,人生無常啊。

    再往前走幾步,又看見了彭天小的屍體,梁盛樓從驚疑變成了驚嚇,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出手。

    到得身前的賀大海讓開來,梁盛樓才看見一玄衣道袍的小道士安穩地盤腿坐在火堆邊,卻是之前自己根本沒放在心上的人物。而且自己也從未聽聞過江湖上有這號人物。

    梁盛樓拱手道:「這位道長,不知你找梁某來可有何事?」

    石軒笑道:「梁先生多禮了,貧道只是有幾件事想請問於梁先生,請坐。」

    梁盛樓對於石軒還是很不信任,只是道:「梁某還是站著敘話好了。」

    石軒舉起面前的《長生寶典》,搖了兩下道:「不知道梁先生是在哪裡得到的這本秘籍,可還有廣陽散人留下的隻言片語,或是一些其他遺物?」石軒可不會放過這個收集破碎虛空人物消息的機會。

    看著夢寐以求、之前還屬於自己的秘籍在石軒手中,本來以為是復仇夢碎,現在又有希望擺在面前,梁盛樓頓時心中升起一股惡念,本來就有些恍惚的神智更加不清醒,只是一個念頭來回叫囂,奪回它!奪回它!

    加上梁盛樓並沒有看到和聽到石軒殺死高文起三人,對石軒的實力下意思的只是放在了普通的入微境高手,或者可能還不如,畢竟沒看見高文起的屍體,很有可能是逃脫了。自己要是趁對方不注意搶走秘籍,再找機會逃入雨中,很大希望重複高文起的成功。

    腦袋模糊著,越想越是覺得行得通,這可能是老天爺給自己重重苦難下的最後一絲機會,常聽說書先生講「爭天機」,確實,不爭怎麼會有機會,若是就此放過,以後自己心境上和武功上肯定會倒退。頭腦一熱,梁盛樓下定了決心,緩慢地開口:「廣陽散人……」

    石軒見得梁盛樓沉默了一會兒還不回答,再看見他的手微微顫抖,心中本來就有的戒備更是提高了一個等級,聽著梁盛樓終於緩慢開口,已經全神戒備,就算他沒惡念,也當有備無患。

    梁盛樓緩緩說話中,忽然一腳踢向火堆,然後撲向石軒,可是腳剛踢出,就見一雙擁有修長手指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自己腳踝處,本來就身受重傷,護體真氣約等於無,頓時感覺腳踝一痛,已是粉碎,撲向石軒的身形,也被帶得偏向了一邊。神智雖不清醒,但經驗猶存,忙單腳點地,如泥鰍般繞了一下,就又悍不畏死地雙拳擊向石軒。

    石軒從剛才那一拳中已經發現梁盛樓身受重傷,武功修為十不存一,見得梁盛樓還要襲來,穩步跨前,提氣打出土龍撼地,從上往下,雙拳正中梁盛樓拳面,打得梁盛樓雙拳皮開肉綻,白骨斷裂。

    梁盛樓吃痛之下,神智發狂中後退一步,卻忘了自己另外一隻腳已經斷掉,頓時向右倒去,然後覺得右肋一涼,就被一把長劍穿胸腔而過,不甘心地往右看去,就見到一美貌少女,神情緊張地站在那裡,手中長劍只是端著,看見他看去,忙丟掉長劍後躍好幾步。

    石軒本來只是打算制服梁盛樓,還有問題要盤問他呢,至於賀雨清提著劍,緊張地在場邊晃蕩,也完全在自己掌握當中,但當看見梁盛樓自己倒向賀雨清的劍尖時,再喊「手下留情」卻是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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