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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愛潛水的烏賊]滅運圖錄[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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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4 01:28:35
第五十八章 準備妥當渡衰劫

  葉凡此時也已經想到,自己不用恢復,就能勉強支撐著出來,多半是因為系統的關係,所以哪敢明言。

  他在生死之間遊走次數難計,越是危險,越是平靜,靈機一動道:「剛才玄機祖師言弟子心神較尋常圓滿修士強大,弟子估摸著就是因為這樣,才能自行走出來。」卻是抬出玄機真君作為擋箭牌。

  「原來如此。」聽到玄機祖師同樣發現了這異常,還找到了緣由,這位天君也就放下了心中懷疑、驚訝,本來蓄勢待發,想要仔細探查葉凡的仙識亦按了下來,畢竟作為三劫大能的玄機祖師不可能發現不了這件事情,他能讓葉凡安然出來,那肯定是沒有問題。

  見這位真君擺手示意自己可以離去,葉凡如蒙大赦,趁著心神混亂、諸多情緒湧現的狀態,快步離開了這危險區域,接著因為無力御使法器,所以放出一張錦雲符篆,托著自己返回洞府。

  在錦雲上看著來來往往弟子,看著不時飛過的白色雲彩,葉凡這才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懸崖底部,寒潭旁邊。

  身穿淡青色道袍,閉目盤腿而坐的石軒長吁了一口氣,睜開雙眼,對著旁邊兩位女子行禮道:「多謝孟前輩、寒鏡道友相助,總算是大功告成。」

  孟霓裳依舊一襲白衣,冷漠疏離,宛如月宮仙子,但那種虛幻縹緲的感覺卻完全消失,其提前渡過了天人第一衰,將肉身元神融為一體,再無內外之分,不過道門正宗習慣上仍然稱呼為元神。

  「不用,我沒出多少力。」孟霓裳在十多年前渡過衰劫後,因為擔心石軒和寒鏡天君最後關頭出現疏漏,被三劫天君發現端倪,而一旦發現,雖然三劫天君有寒鏡天君阻擋,可三元門的一劫天君卻有好幾位,石軒即使有強大秘術,也雙拳難敵四手,所以她是匆匆趕來,以助一臂之力。

  寒鏡天君將周身繚繞的白氣收起,笑吟吟道:「我倒是受得這禮,光是這些年維持石軒本體與念頭之間的因果聯繫不被洞天屏障阻隔和發現,就頗費工夫,讓我心神消耗不小。」

  有了寒鏡天君幫助維持因果聯繫,雖然還是有幾個剎那的遲緩,但石軒已經成功瞞過洞天屏障,通過因果聯繫,將兩儀滅道劍的修煉法門在本體元神中映照了出來,然後讓那個念頭自然消散,除了葉凡的記憶裡,再也沒有任何痕跡留下。

  但葉凡又如何敢將此事透露出去,至於其兌換的氣運錦雲、法器靈器、一些功法秘術丹藥等,石軒都沒收回,算是給他的酬勞交換。

  「寒鏡道友這番恩德,石某銘記於心。」石軒笑著再次施了一禮,兩儀滅道劍無需在天人第一衰前就修煉部分,讓自己是放下心來,可以安心準備渡天人第一衰之事了,不出意外,五六百年內,就可以引動衰劫,而把握極大的自己,肯定不會選擇拖延。

  寒鏡天君擺了擺手:「大家互有大恩德,何須多言,還是快點離開此界。不過我心神疲憊,這段路程就勞你費力了。」

  通天界域和重玄界域相隔甚遠,休說虛空飛遁,一般天君的跨界傳送都要耗費很長的時間,除非是半步金仙這種無衰無劫的人物,知道時空道標就能須臾而至。好在可以經通天大世界的仙陣,先傳送到重玄大世界,再跨界傳送,那就只花費很短的工夫。

  石軒微笑頜首,光芒一閃,將寒鏡天君和孟霓裳一起包裹,轉瞬就消失在原地,往重玄大世界而去。

  葉凡回到洞府,安定心神,半盞茶後,終於平靜了下來,準備點開系統,看看任務是否算完成。

  但讓他驚慌失措的是,系統毫無反應。

  「老爺爺,老爺爺!你在哪裡?!」葉凡內心大聲吶喊,可惜那平平板板、毫無情緒起伏的聲音卻是沒有如他預料地響起,一片安靜。

  煩躁、急躁、驚慌地在洞府內走來走去,葉凡經過無數次嘗試,都無法再次激發系統,整個人差點崩潰,他自己安慰自己道:「可能是剛才玄機祖師壓力太大,系統為了防護,消耗光了力量,等出了洞天,離開危險區域,老爺爺自然就會出現!」

  找到了藉口,葉凡漸漸恢復,只覺自己滿頭滿臉的冷汗,要是沒了系統,自己該怎麼辦?!喝了口茶,他開始回憶剛才所見,爭取早日感悟,找個尋覓金丹機緣的由頭,出洞天遊歷。

  五日之後,葉凡心急火燎地就出了洞天,遁光飛快,只想遠離,然後找個隱秘之處。

  某個深山幽谷內,突然有淒厲的悲鳴哀嚎聲傳出,讓路人是聞者落淚,聽者傷心,不勝唏噓感嘆,紛紛猜測其是遭遇了什麼極端悲慘的事情。

  若仔細傾聽,大致能聽到一些奇怪的詞語,讓聽聞者非常疑惑不解,比如:

  「老爺爺,你在哪裡?!」

  「系統,系統,你快出來!」

  「把我的系統還給我!!」


  石軒回到宗門後,恰逢明輕月、謝方偉、楊宗之經過幫助自己修煉秘術的歷練,以及幾十年的消化所得,紛紛開始引動第一次天劫。

  他們渡劫都很是艱難,因為沒靠秘寶、秘術,光憑本身仙術和本命法寶,但總算靠著千多年的積累,靠著歷練中的感悟,靠著紮實無比的基礎,將天雷一一擊退,成就了純陽元神。

  其實石軒為宗門諸位真人都推算過,得益於蓬萊派傳承自上古的培養方式,一旦成就了元神,如果秘寶、秘術齊全,前面兩次天劫都不算難,甚至第三次天劫也只是一般的阻礙,靠著拖延秘術,花費幾千年工夫,還是有不小希望的。
  
  可是除了許真君這九重天闕從頭觀的大能,其他真人在第四次天劫,成就天人上,都會遇到最大的劫難,能否化解、渡過,石軒也推算不出,全看他們自己能否拼出一線生機。

  從推算的結果來看,真人裡面,希望稍微大那麼一點的是莫淵和楊宗之,楚綰兒次之。

  其中明輕月的推算結果最為特殊,因為如果其能渡過第三次天劫,之後石軒就無法推算了,像是被蒙在了一層迷霧當中,而這迷霧之堅韌,哪怕寒鏡天君推算都無法看透。

  「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石軒聯想起一事,對迷霧有些釋懷。

  天樞峰地底,那佈著寒光裂天坼地仙陣的冰窟內,石軒與剛剛將一身仙術、本命法寶修煉圓滿,準備外出遊歷的謝方偉相對而坐。

  「石師弟,你這是準備渡天人第一衰了?」謝方偉看到石軒隨手將鎮壓陣眼的「北冥都天寒光符」引動,絲絲白色如煙寒氣立刻升起,向著石軒所在的位置翻騰匯聚。

  石軒經過五百二十年潛修,自身元神與大道是越來越契合,明白到了更進一步,與陰陽大道更加密切結合的時候了,即使自己不引動,再過個三五百年,大道反噬也會自然到來,而太極圖和陰陽二氣瓶則在幾百年前就達到第二層虛幻靈禁圓滿了。

  「呵呵,我的元神與大道契合本身就足夠,對大道的領悟也綽綽有餘,加上秘術在身,配合寒光裂天坼地仙陣,渡過衰劫的把握極大,至於十成把握,這種事情可遇而不可求,太過謹慎是不行的。」

  大道反噬雖然不如天劫那樣呼吸之間就完畢,能不能渡過就在短短的工夫,但其反噬來得也是迅猛恐怖,往往十幾年就結束,而寒光裂天坼地仙陣則能在一定程度上延緩腐爛的速度,讓這種反噬來得稍微舒緩一點,讓渡劫之人能慢慢適應、對付,所以即使其本身仙陣只相當於四階巔峰仙術,也是對付天人第一衰的好陣法。

  謝方偉見石軒悠然自得,信心十足,於是溫和笑道:「那期望我回來的時候,能見到一位一劫大能。」

  「那就先謝過謝師兄吉言了。」石軒微微笑道,心神空靈,沉入寄託在陰陽大道上的那一絲元神上,運轉《寶錄》心法,元神陰陽分化流轉,帶動附近大道一起波動,形成了一輪奇異的陰陽魚,然後石軒只覺元神猛地一震,就被大道之力往下拉去,沉入更深,與大道結合的更緊密,與此同時,一股恐怖詭異的力量借助元神聯繫,直直落在了自己身上。 

  話音剛落,謝方偉就看到悠然盤坐、輕鬆微笑的石軒裸露在外的肉身泛起一陣暗青色,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腐爛,而這時,寒氣匯聚更濃,將石軒包裹其中,轉瞬之間,就形成了一面厚厚的冰壁,透過這晶瑩的冰面,隱約能見到冰壁深處盤腿坐著的一位素青道袍修士,卻再也看不清石軒的模樣,就連元識也被阻礙。

  知道最初階段石軒難以分神,謝方偉悄然退出了冰窟,濃厚如同實質的白色寒氣充塞洞穴。

  石軒運轉元神,按照許真君那門秘術,將元神之力傳達到肉身上,幫助抵抗腐爛衰敗之力,而肉身得益於兩具身體疊加的秘術和天雷淬體的秘術,本來就對這衰劫之力有很強的抵禦之力,所以很快,兇猛而來的衰劫之力在強大的抵抗下,變得稍微舒緩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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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肉身元神始合一

  蓬萊派接天殿。

  「成輝,你能成就上品金丹歸來,為師很是欣慰。」蓬萊派現任掌門寧封尊者老懷安慰地對著下方的年輕男子道。

  葛成輝在師父面前沒多少拘謹,既後怕又歡喜地道:「弟子這次真是九死一生方能踏出這一步,不過能成就上品金丹,這一切都值得了。」

  「沒有磨礪,又怎能有鋒銳的寶劍?呵呵,你入門一百三十年成就上品金丹,在宗門內也算是上等,不錯,不錯。」寧封微笑道,「好了,既然你已經成就了上品金丹,為師這就帶你去見石真君他老人家,讓他單獨指點你一二,也幫你選擇日後去哪個大千世界歷練,以謀求踏入生死玄關的契機。」

  葛成輝驚喜地道:「石真君?他在宗門嗎?可以拜見他老人家嗎?」

  進入宗門之後,他就聽聞蓬萊派有石真君這位天仙大能鎮壓,而且其威名赫赫,不遜色於一劫天君,很是崇慕好奇,只不過這一百三十年來,他從來沒有聽過一次石真君講道,要知道以前石真君只要身在宗門內,每一甲子就會講道一次,所以葛成輝一直認為石真君在外遊歷,欲求一見而不得。

  「其實,到了天人境界,就能沒有隱患地分出念頭、化身等,所以哪怕石真君外出,也會有一個念頭或化身暗中坐鎮宗門,但那樣就不會開壇講道了,只有成就了上品金丹的弟子才能拜見,接受他老人家的單獨指點。」寧封示意葛成輝跟著他往接天殿後殿走去,「至於這近五十年,又是另外的緣由,你一見便知。」

  葛成輝點點頭,按耐住好奇、激動的情緒,跟著師父走到後殿前面的一處靜室,見到禁制變化之下,那裡成為了一個漆黑幽深的山洞,其冒著絲絲寒氣,使得洞口始終白氣繚繞。

  寧封施展青玉雷衣,道道青色雷霆結成道袍,並加持在葛成輝身上:「下面寒光裂天坼地仙陣非同等閒,以你現在的修為,很是危險,且走不了多遠,除非你將道術、本命靈器一一修煉上來。」

  對於葛成輝的實力,寧封很是清楚,真要走還是能走很遠,但那樣很容易被寒氣侵體,難以排除,畢竟現在寒光裂天坼地仙陣是用「北冥都天寒光符」鎮壓的,比起以前,威力、變化皆要強不少,而他的實力又比當年石軒初成上品金丹時弱一些。

  一路之上,冰柱高聳,冰筍倒掛,寒氣白煙凝練如龍,讓葛成輝見識了一番不同尋常的寒冰世界,他心中暗暗感受:「果然如師父所言,這仙陣非同等閒,而且看起來威力內斂凝聚,否則身上這青玉雷衣早就被凍結、碎裂。」

  「到了。」葛成輝神識裡突然就聽到了師父寧封的聲音,忙打量四周,只見前方乃一個冰窟,裡面是層層疊疊的無數根冰柱、冰筍,上面閃爍著恐怖的寒光,僅是看到,就讓自己心神有凍結的感覺,若貿然前進,估計是在這寒光照耀下,青玉雷衣、肉身、金丹、生機等一起冷凝,成為一尊冰雕。

  其甚至在江真人講道時展示的仙術威力之上,看來是仙陣核心處了。

  而在這些閃爍著寒光的冰柱後面,透過濃厚如同白煙的寒氣,能看到一面厚厚的、晶瑩剔透的冰壁。

  「弟子寧封,拜見石真君。」葛成輝還未找到石祖師身影,就見師父寧封對著那冰壁恭敬行禮。

  葛成輝趕緊跟著行禮,恭聲道:「弟子葛成輝,拜見石真君。」

  一個淡然的聲音在冰窟內響起,帶著些微笑意:「不必多禮,當年我也是這麼過來的。」

  葛成輝見石真君語氣平和親近,心中的一點緊張隨之消失,他這才看到在那面高大厚重的冰壁深處,若有似無存在一個盤腿坐著的身影,穿著素青道袍,背挺得筆直卻一動不動。

  這樣的場景,讓他不由產生了一種大能人物果然就該如此神秘詭異的感覺,這才顯得分外強大。

  他笑著回答:「石真君您的諸般事蹟,弟子都已經從宗門典籍、外界傳聞裡面得知,很是崇敬佩服,所以剛才這一禮,不是多禮,而是發自內心的。」

  「好了,恭維的話不用多說。你的性格、心性和經歷,我已知曉。」石軒笑罵道。

  葛成輝忙恭敬道:「還請石真君示下。」

  石軒從其心性、修為等方面一一做了指點,讓葛成輝聽得雙眼放光,不愧是天仙真君,全部切中要害,讓自己茅舍頓開。

  「指點就到此為止,太多反而束縛你的心靈,讓你找不到本身,照見不了本性。你遊歷的大千世界,我也已經選好,你進入陰神境界後可直接來尋我。」

  石軒頓了頓又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七日之後,你去西荒,往正北走六百三十五里,遇到一座很大沙丘就停住,然後將自己埋在沙丘下,好好睡上一覺,等子時一到,立刻激發你身上那張土遁道術符篆,往天機城遁去,不得回頭看,切記。」

  葛成輝沒問石真君為何知曉自己有這麼一張道術符篆,畢竟大能人物的神通是自己難以想像的,而是很好奇地道:「是什麼事情?」

  「不可說,不可說,告訴了你,反而害你無法保持心境,以致功虧一簣。」石軒微微笑道,「好了,你們退下吧。」

  寧封和葛成輝只得告退,一路上疑惑不已,不過既然石真君如此說了,他們也就不再糾纏,決定按照吩咐行事。

  「師父,天仙級數的人物都是這麼隱秘、神秘嗎?」想起剛才石真君坐於厚厚冰壁深處的場景,葛成輝不由感嘆道。

  寧封輕輕一笑:「你難道還猜不出來?!」

  葛成輝這才醒悟,正常情況下不應該如此,石真君莫非是在修煉什麼強大仙術、秘術?或是在渡天人第一衰?

  後面這種想法讓葛成輝一陣驚訝、激動和喜悅,結合自家師父的語氣,更是肯定,石祖師進入天人才一千六百年左右,就開始渡天人第一衰,實在不枉自己聽過的他的種種神奇傳聞,說不定日後蓬萊派也能像廣寒宗一樣有屬於自己的洞天!

  七日之後,按照石軒指點,葛成輝來到了天機城,向著正北出發,因為黃沙、空間裂縫阻隔,其走得很慢,並計算著距離。

  到了傍晚時分,葛成輝總算是越過了六百三十五里的距離,看到了那座雖然很大,卻毫不起眼的沙丘,其與一路上看到過的其他大沙丘沒什麼區別。

  想不出這沙丘到底有什麼神異,葛成輝遵照石軒的吩咐,將自己埋在了沙丘下面,沒有施展道術護體,全靠肉身、神光自行抵禦,接著進入觀想空冥的狀態,悠哉地睡了一覺。

  金丹宗師對於自家的掌控很是強大,子時一到,葛成輝立刻就從空冥狀態中清醒過來,準備好的土遁符篆當即激發,一團黃褐色光芒將他包裹。

  正當遁光將走未走之際,兩道金紅色光芒從天而降,直直落入了這團黃褐色遁光裡,氣息強大莊嚴。

  葛成輝猝不及防下,黃褐色遁光就將這兩道金紅色光芒包裹,一起在黃沙地底向著天機城飛遁而去,是半點沒停留,其也沒有任何回頭的心思,亦不去考慮為什麼有兩道金紅色光芒落下,以及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管向著天機城而去。

  遁光極快,哪怕在西荒這種惡劣環境下,沒過幾個剎那,高階道術符篆所發的遁光就已經越過了六百多里的距離。

  當葛成輝剛剛進入天機城,就感覺到天上傳來好幾道憤怒吼聲,一道道恐怖的道術光芒打在天機城外,將那裡打得千瘡百孔,幾近塌陷。

  「要是慢了一步,豈不是就死在城外了?」葛成輝這才感覺後怕,然後想起那兩道金紅色光芒,忙一打量,只見懷中有兩口冰色暗藏金紅的玉鉤。

  「居然是一對幻形法寶!」

  忙將心神沉入法寶中樞,葛成輝片刻後欣喜道:「原來這法寶叫做離合雙鉤,那些陰神尊者爭鬥之下反而便宜了我。」然後其想到這一切都是按照石真君吩咐,半步不差,不由對天仙大能人物的恐怖有所瞭然。

  葛成輝得到法寶後半年,石軒將寒光裂天坼地仙陣關閉,因為天人第一衰最後也是最猛烈的反噬到來了!

  一股磅礡詭異的力量,以兇猛而迅速的方式,通過寄託大道的那絲元神降臨,石軒元神全力運轉,將所有力量按照秘術加持在肉身之上。

  此時肉身早就腐爛大半,就連白骨、鮮血等都已經衰敗,等到元神之力加持後,綻放出黑白二色的光芒,將整個肉身一起包裹。

  只見光芒之內肉身繼續深度腐爛,消耗著大道反噬力量,黑白光芒流轉,結成太極圖,將反噬之力鎮壓得緩慢。

  一點點,一點點,肉身漸漸完全腐爛,現出了其內琉璃般的元神,但這時,大道反噬之力是消弱大半,石軒當機立斷,寄託大道的元神一動,引來大道之力加持,黑白陰陽魚融入了那黑白光芒內。

  猛然之間,一輪巨大的黑白陰陽魚在冰窟內顯現,將大道反噬之力抵住,還剩一些未能腐爛的同樣放出光芒。

  兩者交相輝映,反噬之力終於開始消退!

  幾息之後,石軒只覺肉身一輕,那股恐怖的磅礡大力完全消失,而黑白光芒包裹內的腐爛肉身則寸寸崩解,化為無數光點,融入了元神之內。

  一陣扭曲變化,黑白光芒消失,石軒身穿素青道袍盤坐,與之前沒什麼兩樣,唯一的區別就是沒了虛幻縹緲的感覺。

  天人第一衰,肉身之衰,終於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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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蓬萊派中第一人

  冰窟內,石軒睜開雙眼,悠然起身,往外走去,所過之處,冰壁、冰柱、冰筍等齊齊消散,濃如實質的寒氣則鑽入了禁制當中。

  一路上,仙識展開,蓬萊派中真人、長老、弟子等皆如往時,各自忙碌,毫無所覺。天人衰劫無論來臨還是渡過,都是在本人肉身或元神內,旁人除非親眼看見,基本上發覺不了,不像天劫時那麼轟轟烈烈,甚至第四次天劫在方圓百萬里內都可以看見或感覺到。

  石軒一邊往接天殿行去,一邊感覺自家本命靈寶,太極圖和陰陽二氣瓶的第二層虛幻靈禁,隨著元神與大道的更加鍥和,在肉身融入元神的那一剎那,盡數轉為實質,成為了一劫通天靈寶。

  「恭喜老爺渡過天人第一衰。」本來在石軒元神內溫養的青索和紫郢此時都將劍尖一點一點地賀道,它們都到了衰劫臨近的當口。

  其中紫郢,找回記憶後,是突飛猛進,僅僅經過石軒兩百年的溫養,就達到了可以祭煉第二層虛幻靈禁的大道契合程度,而之後,不到八百年,這虛幻靈禁也被祭煉圓滿,估計再有個一兩百年,就有把握引動天人第一衰,而紫郢不願拖延,現在就開始溫養準備。

  而青索,在石軒溫養祭煉下,對於天人第二衰的把握越來越大,準備再溫養五六百年,就提前引動,它懶歸懶,可也是飛劍靈寶,一股鋒銳之氣是掩蓋不住的。

  石軒微笑道:「天人第一衰我本就是把握極大,要不是為了打牢基礎,為後面幾次衰劫做積累,三四百年前就可以渡劫了。」

  雖然有一萬年這個時間界限壓在自己頭上,但心急是吃不了熱豆腐的,尤其後面是法力之衰這天人五衰中難度第二大的衰劫,不過一旦渡過,天人第三衰元神之衰對於自己這道門正宗天君來說,就要相對簡單一點,所以壓力應該是轉成動力,而不是造成焦躁、急切的心境,那樣遲早會隕落在衰劫之中。

  「但這樣一來,老爺您參加太虛觀的宴會時,多半敵不過那施景仁。」紫郢對於施景仁的小命運術印象深刻,加上其又與自家老爺有生死大仇,不由擔心問道,畢竟距離太虛觀法會只得八十八年,石軒不僅沒法將一身仙術修煉上去,而且連將三才滅法劍祭煉到六階巔峰的時間都不夠。/

  青索則躍躍欲試地道:「老爺,要不然我提前渡劫?!」

  石軒啞然失笑:「何苦呢,太虛觀只是鬥法,不傷性命,休說如此多絕世天才,很難遇到施景仁,就算遇到了,我這麼多年潛修,在《周天星鬥劍法》上的進境又豈是白給?青索你不必冒險。」尤其是得到兩儀滅道劍的修煉法門後,石軒從中領悟頗多,在平衡太陽、太陰、紫薇三個周天星斗大陣核心之力上有所收穫,與昔年的沈依墨一樣。

  青索和紫郢這才沒有多言,安心溫養去了。

  說話間,石軒就走到了接天殿,大殿內空空蕩蕩,只有掌門寧封在打坐修煉。

  石軒沒有遮掩氣息,寧封感應之下,睜開雙眼,頗為不可思議:「石真君,您渡過天人第一衰了?」據他所知,石祖師陷入天人第一衰僅僅五十一年!從看過的典籍記載,正常是在二百年左右!而且半年前帶自家弟子葛成輝去拜見石真君時,他老人家可是半點也沒有衰劫結束的跡象。

  「不過積累深厚,秘術足夠罷了。」石軒淡笑回答。

  寧封是這一代陰神尊者中有望元神的人物,很快就將心境平復,恭敬行禮道:「弟子恭賀祖師渡過天人第一衰。」他明白這是石真君在這次天人衰劫上把握極大,才會出現這種狀況。僅僅只用了五十一年,其渡劫前怕是就已經有八成以上的把握,而且還是在成就天人僅僅一千五百多年的情況下,實在是可敬可畏,讓人心生嚮往,

  石軒輕輕頜首,就要去天涯海角樓,在自家仙識感應中,是許真君和潘子開在坐鎮。

  這時寧封想起一事,忙問道:「石真君,您渡天人第一衰成功的消息,要不要宣揚出去?」

  「不必刻意,過段時間,我將本命靈寶穩固了,就開壇講道一次。」在現今天君來來往往的局勢下,蓬萊派又沒有三劫通天靈寶鎮壓,石軒渡過衰劫的事情能讓本門產生更強的凝聚力,讓弟子有更多的信心,所以不用像之前那樣遮遮掩掩。

  寧封拱手道:「謹遵真君法旨。」

  頓了頓,他又道:「多謝石真君您指點成輝,讓他得到一對玉鉤法寶。」

  「呵呵,本身就與他有緣。」石軒擺擺手示意寧封不用道謝,一個邁步,就到了天涯海角樓外。

  當石軒從冰窟中走出來的時候,天涯海角樓中,本來正在指點潘子開的許知非,突然停了下來,微微抬頭,目光複雜地看向接天殿方向,有懷念,有嚮往,有豪情,有感慨。

  潘子開慢了剎那,才感應到,不由欣喜笑道:「石真君渡過天人第一衰了!」

  「僅僅五十一年,僅僅五十一年。」許真君略略自嘲又驚訝、感慨地道,「說不定本門的洞天真能在石軒手上開闢。」

  「石真君的修煉速度真是一如既往得快。」潘子開從小就聽聞石軒的種種傳說,沒有絲毫驚訝,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兩人談論間,石軒走了上來,潘子開忙站起,對著石軒行禮道:「弟子拜見石真君。」

  「你能成就元神,我心甚慰。」石軒笑著點點頭,潘子開作為蓬萊派千多年裡最有希望進入元神大道的人物,總算在四百多年前,壽元將盡時,成功踏破了生死玄關,借由處於衰劫中的石軒的力量由其他大千世界返回。

  潘子開感激地道:「多虧了石真君您跨界指點弟子好幾次,我方能在迷茫中找到契機,而且弟子一千一百多歲時才突破,實在有些汗顏,瀛洲派的宵真子現在都渡過兩次天劫了,血魔宗的秦升也剛剛渡過第一次天劫。」這兩人都是當年與他齊名的人物,卻遠遠走在了前面,讓潘子開有些沮喪。

  「子開你無需覺得汗顏,只要堂堂正正成就了元神,就是新的開始,而且你只是一時沒找到契機,積累是遠遠超過需要,日後說不定能厚積薄發,突飛猛進。」許真君溫言安慰。

  石軒頜首贊同,想起一事,微笑道:「而且秦升怕是有些古怪,我懷疑他得到了太始天魔冊的傳承。」

  秦升雖然謹慎小心,表露在外的絕大多數都是血魔宗一脈的術法、道術等,但幾次面臨生死危險,施展的卻是一些詭異、恐怖的魔道之法,且被人看到,傳揚了開來。對此,絕大多數修士,甚至真人、真君都並不在意,畢竟血魔宗是太始魔宗一脈,有太始天魔冊其他分冊上的一些道術,也算是理所當然。

  可是,卻有一位熟悉太始魔宗功法的老前輩還活著!

  玉婆婆目前在其他界域遊歷,相隔遙遠,跨界聯絡頗費周折,可石軒和她的聯繫並未中斷過,最近一次是在幾十年前,對於當年從太始魔宗下院洞天中走失的那件通天靈寶,她有所猜測:

  「能施展太始天魔氣這萬惡之源的通天靈寶,當年太始魔宗只有兩件,一件是達到半步金仙的太始幻魔琴,如果是它,哪怕被鎮壓多年,孟霓裳她們也絕無逃脫可能,一件喚做萬惡天魔令,乃太始魔祖合道之後才開始從法器祭煉的,已經渡過了三次衰劫。」

  對此石軒有些不解,因為金仙道祖祭煉法器,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哪怕五行神光罩,一煉製成功也是通天靈寶。

  「其實很好猜,要麼是祭煉來作為宗門功法傳承之物,要麼就是對自己的修煉有所幫助,比如昇華道種,比如合相反道種,比如作為復活之用。」玉婆婆這麼悠然地回答。

  有玉婆婆在,秦升的這些功法來源又如何瞞得過石軒,但顧及其可能有三劫通天靈寶萬惡天魔令暗中跟隨,加上他和血魔宗一直低調,不與蓬萊、廣寒為敵,所以不得不暫時按下此事,而且石軒懷疑血河老祖這另外一位熟悉功法之人,應該也已經發現,並從中分潤了好處,否則,他第三次天劫,哪怕有透徹本心之舉在前,也不會渡過得如此順利。

  「太始天魔冊?!」聽到石軒這話,許真君和潘子開都不由震驚地脫口反問道,這可是魔道無上真法。

  石軒笑道:「即使是無上真法,也要他們能修煉上去才行,再說,本門過不了多久,也會有一門無上真法,而且勝過太始天魔冊半籌。修道之路,外敵是除不盡的,除開一些避不開的敵人,無需擔心這,擔心那,最終還是要落在自身修為境界上。」

  潘子開不瞭然,許真君卻是很清楚,石軒應該指的是楚綰兒修煉的那門,看來玉婆婆快要將其中疏漏彌補完了。

  石軒接著對許真君道:「還未恭喜許真君你渡過第三次天劫,距離重證天人只有一步之遙了。」

  許真君這位轉世重修的大能,僅僅一千年不到的時間,就將第三次天劫渡過,而他第四次天劫也是把握極大,需要積累的時間很少,畢竟其不像玉婆婆需要重新感悟另外的大道,她剛剛觸摸到了先天毀滅大道的一絲神髓,至少還要六七百年的時光,才有把握渡第四次天劫,但之後五次衰劫,於她而言,就只有天人第五衰稱得上危險艱難了。

  「那老道也得恭喜石軒你渡過天人第一衰。」許真君呵呵一笑,然後微微感嘆道,「如此一來,石軒你算是咱們蓬萊派開派以來的第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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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九龍拉車太虛邀

  參水峰。

  「拜見葛師叔祖。」童婭松和胡楊一臉興奮地正要進入聽道殿,突然就看到一道紫色遁光按下,邁步走了過來,乃是本門天璇峰首座,上品金丹宗師,葛成輝,傳聞他身上甚至有幻形法寶。

  葛成輝見兩女恭敬中帶著急切地行禮,笑著揮了揮手:「石真君開壇講道,乃本門盛事,你們不必多禮,快些進去,免得錯過了機緣。」

  嘴上這麼說,但葛成輝心裡還是殘留深深的疑惑和震驚,上次拜見石真君後,自己私下裡詢問過師父,得知其進入天人第一衰才五十一年不到,等收穫法寶過來,想著先行穩固了修為、境界,再向石真君道謝也不遲,誰知前幾日出關,就聽聞了石真君開壇講道之事,等問了師父,才知石真君在自己閉關半年左右,就渡過了天人第一衰,僅僅花費五十一年的時間,委實匪夷所思,不枉其一身傳奇經歷。

  「我等入門之前,就已經聽聞石祖師他老人家的大名,可入門之後,一直無緣得見,今日能聽他講道,實在有些激動,剛才有所失禮,還請葛師叔祖勿怪。」胡楊個性比較內秀,見葛成輝都不慌不忙,也就定下心神,為剛才的急切做個解釋。

  葛成輝笑罵道:「本座都說了不用多禮,還囉里囉嗦,你們不嫌麻煩,本座也覺得耽擱時間。錯過了石真君講道,可唯你們是問。」

  聽葛師叔祖如此發話,胡楊和童婭松暗暗吐了吐舌頭,轉身進了聽道殿。

  聽道殿看似不大,可整個蓬萊派在門內的弟子、長老盡數聚集於此,也依然顯得寬鬆,坐於上首的是潘子開這位元神真人,葛成輝、胡楊、童婭松都聽過他講道,所以認得,忙恭敬行禮道:「拜見潘真人。」

  潘子開輕輕頜首,然後道:「快坐下吧,馬上到時辰了。」於是三人各找位置安坐。

  等了片刻,就見一位身穿青色道袍,風姿不凡、氣息普普通通的年輕道人從殿後走了出來,上了講道臺,端坐正中。

  「拜見石祖師。」所有人齊齊行禮,正式場合,哪怕習慣稱呼石真君的弟子、長老們,也必須以祖師相稱。

  石軒微笑道:「都安坐吧。」

  等到各自坐下,童婭松突然覺得有些不對,驚愕之下,顧不得場合,忙用靈識對胡楊道:「為什麼石祖師身上沒有了那種虛幻縹緲的天人氣息?!」開放了部分典籍記載後,加上門內也有石軒這天君做示範,以及外界種種傳聞,蓬萊派弟子竟然都知道了天人境界特有的虛幻氣息。

  此時,一些修為不高的弟子,更是脫口而出:「怎麼和傳說中的不一樣?不是應該彷彿身處無數空間之後,似近實遠,虛幻無比嗎?」

  聲音雖小,可在或耳目靈敏,或有靈識、神識等的修士耳中,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聽道殿內變得有些嘈雜。

  胡楊一驚,仔細感覺,確實如此,訝異道:「莫非是石祖師的化身或者念頭?」

  頓了頓,她想起石祖師修煉以來一直超乎別人預料地進階,震驚中直接說了出來:「或者是石祖師渡過天人第一衰了?」

  此言一出,整個聽道殿,除了少數幾位早就知曉的修士,如潘子開、寧封、葛成輝,齊齊一驚,陷入了詭異的安靜,這不可思議但又在情理之中,一千六百多年渡過天人第一衰,對於大部分天君來說,那是完全無法想像的,有的更是苦苦掙扎,甚至隕落於此,可石祖師是何等人物,實乃正常之事。

  聯想起石祖師有百多年未曾開壇講道,於是更加確定,一時之間,個個振奮、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對此,石軒只是笑了笑,直接開口講起道來。

  但弟子們卻相信這是石祖師的默認,畢竟以他老人家之能,不可能聽不清楚下面嘈雜的說話聲,所以全部背挺得筆直,以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開始聽道。

  因為絕大多數乃元神以下的弟子,石軒自然不會講得太深,僅僅只是將《神霄真法》等功法中金丹以下的內容,以自己現在的見識、理解重新闡述了一遍。

  雖然內容無新奇之處,但石祖師每一句話,在平平淡淡中卻發人深省,直指核心,似乎將平日裡艱澀難懂的功法一下變得簡單通暢,讓眾位弟子聽得是深深沉迷。

  太陽西斜,天色微暗,石軒淡淡道:「本門六大真傳、八大功法中金丹以下的內容就是如此,今日講道結束。」《天外青冥篇》等已經整理了出來,算入了蓬萊派真傳,還有這多年得到的其他一些不錯的則加入了五大功法之中,合為八門。

  眾位弟子一下回過神來,悵然若失,很是不捨。

  石軒見狀,微微笑道:「在結束之前,我有一個問題要問諸位弟子。」看著這些相隔不知多少代的弟子,石軒竟然有種能自稱老道的微妙感。

  「請石祖師發問。」弟子們又是精神一振。

  石軒緩緩道:「如果有朝一日,爾等身陷險境,備受欺凌,要是委曲求全之下,有七八成可能保命逃生,日後修為進步,也許能成功報仇,而要是絕爭一線,奮起一擊,拚死反抗,則有一兩成可能殺敵或逃脫。你們是選擇認清形勢、哪怕心裡憋屈,還是不管不顧,求個念頭通達?」

  場面頓時沉靜下來,大家都明白石祖師發問絕對是隱含深意,不敢貿然回答,幻想出那種遭遇,在心中揣摩著,這一揣摩,很多人都陷入了掙扎。

  過了一會兒,石軒輕輕敲了敲面前玉罄,清脆空靈之聲響了起來,將眾人驚醒:「可有弟子回答?」

  葛成輝第一個站了起來:「回稟石祖師,弟子選擇求個念頭通達。」

  「弟子覺得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胡楊跟著起來回答。

  有了人帶頭,弟子們紛紛起身,童婭松一臉決絕地道:「寧可站著死。」

  「要是次次冒險,豈不是十死無生?」

  「可總是委曲求全,步步退縮,總有一日退無可退,依然要絕爭一線。」

  聽了許多的爭論,石軒再次敲了敲面前玉罄,讓諸位弟子安靜。

  他們當即屏氣凝神,等待著石祖師的答案。

  「剛才想要念頭通達,如果遇到危險,不妨試一試暫且退讓,消掉魯莽之意,剛才想要委曲求全的,如果遇到生死之險,不妨考慮求個念頭通達,斬去心中恐懼。」石軒含笑回答,「好了,到此為止。」

  話音一落,石軒就消失在講道臺上,留下弟子們面面相覷,石祖師這回答未免太模棱兩可了吧!

  天涯海角樓中,掌門寧封對剛才的問題一直若有所思,對於石軒的回答分外不解,所以專程又來請教:「石真君,到底是委曲求全,以待來日好,還是念頭通達,九死一生好?」

  「都一樣好,也都一樣不好。」石軒微笑開口。

  寧封愕然道:「為什麼?那如何選擇?」

  「什麼時候你想明白了,再來告訴我。」石軒搖了搖頭。

  這日,石軒正在洞府內修煉仙術,突然就感覺到敖古觸動傳音禁制,心中一動,明白是南隱大世界太虛觀派人來接自己了,因為其只是說一千六百年後,並未指明是哪一天,所以石軒並沒有特意等待。

  「老爺,清河童子求見。」敖古的聲音傳來,看來其對上次之事,似乎有了印象。

  石軒問了敖古幾句,他對答如流,與正常無疑,言是一見到清河童子,就回想起了之前的拜見。

  短時間內問不出端倪,石軒只得讓清河童子進來,其麻衣芒鞋,結著道髻,與上次所見沒什麼兩樣,還是一本正經,像個小大人:「拜見石真君,恭賀真君渡過天人第一衰。」

  石軒頜首道:「可是要去太虛觀赴宴了?」

  「石真君願意的話,輦駕就在蓬萊派外等候。」清河童子很有禮貌地回答。

  石軒悠然起身:「還請童子帶路。」

  跟著清河童子,石軒走出了洞府,天色昏暗,蓬萊派內來往弟子稀少,顯得有些沉悶。

  石軒用仙識向許真君交代了一下,就來到蓬萊派外,只見九條威武雄壯的天龍拉著一乘華麗鑾駕等候在那裡。

  微微皺眉,因為石軒感覺到了這九條天龍的虛幻飄渺的氣息,竟然是天人境界?!「不對,比正常感覺更加虛無,更加如夢似幻的飄渺!」

  猜測太多,石軒反而不能確定,於是按下心思,在清河童子引領下,上了鑾駕,只聽其輕喝一聲:「走。」那九條天龍立刻齊齊騰空,僅僅瞬息,就出現在了虛空宇宙之中,四面一片幽暗,遠遠能到幾顆放出璀璨光芒的星辰,可在這浩瀚虛空之下,顯得如此渺小,如此黯淡。

  到了虛空,石軒才反應過來,竟然忘了展開仙識,現下卻是不知到了何處,推算之下,天機像是陷入了一片迷霧:「很詭異,不同尋常。」

  九條天龍拉著石軒,在虛空中向著某個方向快速前行,偶爾能看到幾個被罡氣地膜籠罩的大千世界,更顯虛空無垠,讓人充滿孤單渺小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突然有一乘車駕從後方趕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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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虛空之中擦身過

  「石軒。」從後方趕上來的鑾駕裡坐的儼然便是孟霓裳,拉車的同樣是九條天人級數的真龍,她一身清爽,披著烏髮,依舊是只著白衣,絕美容顏平平淡淡,毫無驚訝之色,就像是到蓬萊派拜訪,看到石軒乃理所當然一般。

  石軒見是孟霓裳,卻略微有些驚訝,因為在元癸玄冰鏡洞天中自己曾經用太虛觀三個字試探過她,明顯其並未收到太虛觀的邀請,對此石軒也覺得正常,因為受困於當時禹餘天的狀況,孟霓裳可是七八千年才成就天人的。其絕世之才不用懷疑,但就進境來說,還達不到太虛觀邀請的程度。

  兩人之間的關係無需遮掩疑惑,於是石軒直接坦坦蕩蕩地用仙識道:「拜見孟前輩,沒想到在這裡碰見您。」

  見兩人認識且關係不錯,清河童子與孟霓裳那邊駕車的童子,心有靈犀,同時駕馭天龍,讓兩乘鑾駕靠攏並行。

  「之前石軒你問我的時候,確實未收到太虛觀的邀請。」孟霓裳明白石軒意之所指,「不過將一身修為昇華成《萬界凍絕道》,並渡過天人第一衰後,太虛觀就派這位雲紅童子送來了請柬。」

  石軒點點頭,看來是完善了傳承功法後,太虛觀認可了孟霓裳的潛力,微笑道:「晚輩還擔心無人結伴同去,這下就放心了。說起來,這太虛觀很詭異。」

  「嗯,我收到請柬時,連寒鏡道友都沒有發現雲紅童子的來去。」孟霓裳證實了石軒的看法,廣寒宗不比蓬萊派只有石軒這麼一位天君,其他人無法與之佐證,「而且,剛才出來時,我忘掉了展開仙識,以明辨方向道路。」她語氣是一貫的清冷淡漠,可在忘掉了三個字上面,卻是加重了一點語氣。

  「晚輩同樣。」見寒鏡天君都沒有發現端倪,石軒對太虛觀的實力又高看一籌,難怪連金仙道祖都對它有印象。

  兩人仙識交流著種種奇異詭誕之處,漸漸有了一些大概猜測,這時,在前方虛空中,一處罡氣地膜籠罩的大千世界內,出來了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有無數金甲神兵、法天象地的天將開道,有幾百上千真人、真君級數的仙官在旁,有美貌婀娜的仙女、天女隨侍。

  可中間那紫金鑾駕卻華麗的庸俗,上面坐著一位帝皇模樣的修士,左右各摟著一位絕色仙女,上下其手,表情舒暢愜意又帶著濃厚的威壓,他氣息恐怖,毫不掩飾,絲絲造化氣息流轉,身體內似乎自成一方別樣天地,竟是三劫天君!

  有仙官在前方用仙識喊道:「紫薇大帝出巡,各方迴避。跟我讀請牢記」話音一落,一些來不及躲開的虛空妖獸就被無數金甲神兵各施仙法斬殺、泯滅,沒有留下一點痕跡阻擋在前。

  然後他們在虛空中向石軒等人的方向飛來。

  「竟然有如此多真人、天君跟隨?這些又不是路邊大白菜。」石軒微微皺眉道,莫非還是因太虛觀帶來的詭異。

  孟霓裳則淡淡地道:「那位三劫天君的氣息有些許古怪,竟然還殘留一點虛幻感覺,而且其情緒起伏一目瞭然,不像是有經過金丹、元神、第三次天劫。」

  清河童子突然插話:「兩位貴客不必擔心他,這非是我們太虛觀邀請的客人。」

  虛空浩瀚,哪怕是一個方向,但也有上下左右等之分,很快,兩乘鑾駕就與那浩浩蕩蕩的隊伍一左一右遠遠擦身而過,那位帝皇以及仙官、天兵天將是看也沒看石軒等人一眼,揚長而去。

  小小波瀾轉瞬消失,兩乘車駕繼續在虛空中穿梭快速前行,越過了無數大千世界和虛空星辰,沒過多久,就遠遠看到前方有一點似綠非綠的光芒。

  「兩位貴客,那就是南隱大世界,馬上就到了。」清河童子出言相告。

  石軒和孟霓裳都輕輕頜首,等著進入神秘莫測的太虛觀,而且虛空宇宙中已經能見到,諸多相似的鑾駕從四面八方趕來,看來都是赴太虛觀之宴的。

  突然,石軒元神感應到一道目光掃在自己身上,於是順著目光望了過去,只見前方遠處虛空中,一乘鑾駕上,端坐著黑冠黑袍的雲圖真君施景仁,他身上竟然有著絲絲掩飾不住的造化氣息,顯然已經到了一劫巔峰盡頭、天人第二衰快要降下的關隘,而且把握不小。

  見石軒望了過來,施景仁目光清澈,對著石軒輕輕點頭,微微一笑,溫和內斂,不帶絲毫惡意,不像是生死仇家,反倒如多年老友打招呼,之後他轉頭不再看向石軒,很快就消失在了虛空邊際那似綠非綠的光芒裡。

  「雲圖真君心性修為真是不凡。」孟霓裳輕輕道了一句。

  石軒點頭贊同,相比起這樣的施景仁,自己寧願看到滿身散發仇怨之意、雙眼中刻骨恨意無法掩飾、恨不得生啖自己血肉的施景仁。

  似綠非綠的光芒越來越大,石軒和孟霓裳已經能看清楚這南隱大世界,其竟然是一根青綠中透著幽暗的仙藤,長不知有多少,根蔓盤繞起來形成了一個大千世界,沒有日月、沒有星辰,只有綠葉、枝丫發出的微光。

  葉子有大有小,小的只有方圓幾里,像是小島,大的足有百萬里,如同一處大陸,有的荒蕪孤寂,死氣濃郁,有的生機盎然,生活著諸多人類、妖獸等,有的充滿金之氣息,有的水波蕩漾,略略一數,大概有兩千七百多片樹葉,每一片葉子上好像都在體現一種大道,只不過似乎都少了點什麼。

  「這莫非就是天地靈根混沌隱玄藤?南隱大世界就是其所化?」石軒大概有些明了,開口向清河童子求證。

  清河童子口齒清晰地回答:「正如石真君您所言,南隱大世界就是混沌隱玄藤,混沌隱玄藤就是南隱大世界,我們太虛觀就在其根系處。」

  「果然不凡。」石軒讚道,宇宙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值得探索,而孟霓裳雖然表情淡漠,可看得卻很是專注,顯然對於這混沌中孕育的靈根也興趣不小。

  鑾駕繼續往前,進入了南隱大世界,在諸多粗大枝條、片片綠葉中穿梭,很快就看到透出細微黃褐色的根系處,層層疊疊之中,有著一處幽暗光芒凝成的如夢似幻宏大平臺,上面坐落著一進簡單樸實的青灰色道觀,與巨大根系相比,渺小得毫不起眼。

  鑾駕緩緩落在幽暗平臺上,清河童子、雲紅童子先行跳了下去,再恭迎石軒和孟霓裳,之後帶著兩人,往道觀內行去。

  一路之上,石軒看到了幾十位天君,有普通天仙,有一劫大能,甚至有一位二劫大能,外貌有老有少,各不相同,勉強能算共同點的是,絕大多數天君身上都顯得很自信、很悠然,不比那些面對衰劫愁眉苦臉、輾轉反側的天仙。
 
  青灰色道觀顯得古老陳舊,墻上、門上斑駁著時光的痕跡,門匾上寫著「太虛觀」三個篆字。

  在門前,早到一步的施景仁似乎遇到了熟人,正要與一位朗目濃眉、高鼻薄唇的錦袍年輕公子微笑閒談,各自向對方指著認識的天君,這位年輕公子身上同樣有壓抑不住的一絲造化氣息,看來也是近乎二劫,法力之衰即將降臨。

  當石軒和孟霓裳經過時,那位錦袍公子突然開口說道:「那應該是景仁你提過的石軒和孟霓裳了?」

  施景仁看了過來,溫和笑著:「許久未見兩位道友,想不到雙雙渡過了天人第一衰,尤其是石道友,成就天人才一千七百多年,讓人好生佩服,不過這樣也好,等下說不定有機會與石道友切磋一二,施某很是期待。」

  「一千七百多年才渡天人第一衰,有些慢了。」那錦袍公子插言道,身上有著淡淡的傲氣,不像是特意貶低石軒,反倒給人他是打心裡就這麼認為的感覺,然後他微微一笑,「但《周天星鬥劍法》值得見識一番,恩,末運大道、凍絕大道也很是不錯,等下還望石道友、孟道友不吝賜教,在下連玉。」

  既然和施景仁有生死大仇,關於他的消息,石軒又怎會不收集一二,在其天人大典上,可是有一位災難道祖門下弟子前來恭賀,正是這位災獄真君連玉。

  對於兩人的話,石軒淡淡笑道:「如能遇到,石某自當盡力。」孟霓裳則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兩人不再看施景仁和連玉,往道觀內走去。

  剛剛邁過門檻,石軒就彷彿來到了另外一處天地,眼前是一處厚重寬廣的大殿,有幾百上千張白玉案桌,上面擺著一些仙酒、仙果等,已經坐了不少天君,在上首,有一位白髮老道士盤坐,他略低著頭,閉著雙眼,似睡非睡。

  這裡與外界隔絕,像石軒就已經無法用仙識感應到道觀外的景象了。

  施景仁看著石軒和孟霓裳背影消失在門口,笑容收斂,對連玉道:「真的會有一個機會出現?」

  「雖然祖師也說天機很模糊,但確實是有一個機會。為了幫你,我可是用掉了來之不易的好處。」連玉自信地笑道。
 
  施景仁道:「大恩不言謝,施某必有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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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綵頭豐厚動人心

  邁過道觀大門,進入太虛觀大殿,清河童高聲道:「禹餘天蓬萊派石軒石真君到!」

  雲紅童也跟著喊道:「禹餘天廣寒宗孟霓裳孟真君到!」

  在場的諸多天君都是三三兩兩以相熟就座,聽到兩位童的唱名後,大部分都轉頭微笑、頜首示意,但從他們的表現看,只有其寥寥二三十人才認得石軒和孟霓裳,其餘都是出於禮數和好奇,畢竟禹餘天重開之事,以及來來往往的天君,現在還基本侷限在通天界域,石軒和孟霓裳除了三元門之事外,又沒有在其他界域遊歷過,只能算是小有薄名,遠遠談不上名頭響亮,人盡皆知。

  「石道友,這邊。」有一道清雅的聲音欣喜響起,在一張案几後,站起來一男一女兩位修士,男的紫袍華麗卻不顯庸俗,女的青衣素裙、高挑清美,正是劍通慧和孔然夫婦。

  既然沒有固定安排,石軒也樂得和相熟好友在一起,對孟霓裳示意後,兩人就向著劍通慧和孔然走去。

  「呵呵,兩位道友到得可真早。」石軒笑著打了個稽首,「嗯,還要恭喜孔道友修為大進。」

  孔然身後虛空裡的五色神光已經不見,明顯是修為又有進步,將其收納入了體內。

  「要是這麼多年修行還無法將五色神光收納,那我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孔然輕輕笑道,她還是二劫陽神,哪怕是金仙道祖之女,礙於跟腳,在第三、第四次天劫上也要頗費工夫。

  劍通慧則微微笑了笑:「那我們得恭賀石道友渡過天人第一衰。」

  之後,石軒將孟霓裳介紹給兩人,然後就在旁邊案几坐下寒暄。

  言談之間。又聽清脆童聲響起:「化玄大世界雲圖真君到!」

  這次,很大一部分天君都頗為凝重地望了過去。和黑冠黑袍的施景仁打招呼。看起來,其在諸天萬界名頭也是不小。
  
  「施景仁在好幾個界域遊歷過,小命運術神秘強大、威名赫赫,一傳十、十傳百。算是少有的在天人第一衰就聲名遠播萬界的。」劍通慧淡淡道,「其實石道友你到了一劫巔峰。末運大道也不會比他差,只不過成就天人後,你就一直在禹餘天。少有外出。僅有的一戰還是在洞天內,他人都不知曉,哪怕你和孟道友聯手擊退了施景仁、沈依墨、伊摶幾位,也會被當做依靠洞天之力。」

  石軒微微露出苦笑,劍通慧只知道自己和孟霓裳擊退了施景仁等,卻不知自己和施景仁結下了生死大仇。自然是要抓緊時間修煉秘術、提升修為、渡過衰劫,畢竟天人第一衰不用外出遊歷。自己也把握很大。

  並且有些界域,自己是去不得的,雖然玉婆婆並未告訴自己,殺掉青雲的是哪位道祖,可見識增多之後,卻是能猜上一猜,金仙二步、先天道種,光是這條,就能將範圍縮小到十二位,而這十二位裡面,明顯與陰陽大道不相反的就有位,所以即使石軒還不清楚具體哪些為相反,但也大致確定了嫌疑人。

  將施景仁和自己的仇怨略略講了講,孔然恍然大悟又讚嘆地道:「原來如此,可即使有洞天之力此消彼長,石軒的你實力也委實恐怖。」相熟之下,她也懶得道友道友的稱呼。

  劍通慧贊同地點了點頭,雙眼閃爍精光,顯露濃厚的興趣。

  這時,唱名聲再次傳來:「太安大世界登極門災獄真君到!」

  所有真君齊齊站了起來,非是懼怕連玉,而是對金仙道祖的一種尊敬,不過孔然卻沒得到這個待遇,因為她是受邀觀禮,無需唱名。

  見到連玉往施景仁所在走去,孔然嘟囔道:「災難道祖門下,萬年內成就天人的也有不少勝過他,我記得王君治是千多年前成就的天人,如今正在準備第四次衰劫。」

  被孔然這麼一說,石軒才注意,在座天君都是普通天仙或者一劫天君,二劫大能完全沒有,雖說第二次衰劫難過,可既然在諸天萬界如此大範圍內挑選,萬年內渡過四次衰劫的都有那麼幾位,何況僅僅只是渡過兩次,於是將這個疑問提了出來。

  「反正明面上的解釋是,太虛觀主持潛虛認為渡過天人第二衰,在諸天萬界裡也算是威震一方的成名大能,不能當成年輕才俊,至於真實的緣由嘛,卻是不知曉。」孔然看了一眼上方盤坐的那位似睡非睡的老道士,明顯是不相信其的解釋。

  石軒想不到其他解釋,就按下了這個疑問,與孟霓裳、劍通慧、孔然談玄論道,三人乃一劫天君,孔然家學淵源,倒也談得其樂融融。

  其間,又到了不少天君,可都和石軒一樣,名聲只侷限在某個界域,甚至有部分連劍通慧、孔然這兩位常年在外遊歷的都不認識。

  見席位快滿,石軒看了一眼,足有七百位,不由戲謔道:「太虛衍道果有這麼多嗎?」

  「既然敢請,潛虛總不能讓兩三人分食一枚吧?」孔然附和笑道。

  劍通慧則看了石軒和孟霓裳一眼:「兩位道友來得稍晚,前面可是有不少值得注意的人物。」

  「還請劍道友介紹一二。」孟霓裳微微頜首,既然來了這裡,太虛衍道果只是其次,與諸天萬界,修煉各種功法的天君交流切磋才是最大收穫。

  劍通慧指著對面一位身著暗紫道袍,秀髮挽起,顯得雍容典雅的女道:「那是三宵宮墨景秋,一劫天君,與石道友很是有緣。」

  石軒沒想到劍通慧也會調笑自己,不由自嘲笑道:「比起這種傳承幾百萬年的超級大宗門,石某的三才滅法劍只能算是野狐禪。」三宵宮乃先天靈寶混元金斗和另外兩位達到半步金仙地步的通天靈寶聯手開闢的宗門,是諸天萬界少有的,功法直指末運大道的宗門。

  不過在青雲隕落前,混元金斗就轉世失蹤,末運大道空了出來,一直到今日,也無人能合。

  之後劍通慧介紹了好幾位天君,有散修,有一般宗門出身,有超級大宗門出身,如邵卓然、沈沉溪、燕笙等,他們或是一劫天君裡面聲名遠播的人物,或是劍通慧打過交道,覺得不比施景仁等差的。

  「神皇大世界彭騫彭真君到!」唱名聲猛然響起,石軒平靜地看了過去,只見一位金袍玉帶、威嚴昭著的年輕男走了進來,所過之處,似乎都有空靈祈禱聲傳出,讓人心神皆醉。

  孟霓裳聽石軒講過神皇與神霄宮的「嗯怨」,因此也是淡淡注視了一下,不過她一貫的清冷淡漠,倒是並無異狀。

  過了片刻,所有案几都已坐滿,潛虛彷彿從瞌睡醒來,環視大殿一眼道:「老道潛虛,謝過諸位真君來太虛觀赴宴,稍後童就會將太虛衍道果端出來。」

  「多謝觀主相邀。」所有真君齊齊回答。

  潛虛笑道:「可在此之前,卻是有些空暇。在座諸位都是來自各方大世界的年輕才俊,想來都明白修道之路。需常交流,常磨礪,不如趁此機會彼此切磋一番,見識各家各派的神妙功法,豈不美哉?」

  在座都是萬年內成就天人、自信非常的人物,來此赴宴,絕大多數倒非看太虛衍道果,而是就為了切磋交流而來,於是同聲道:「聽憑觀主安排。」

  「有老道在此,以及太虛觀的特殊,鬥法切磋不會傷到性命,還請諸位放心。」潛虛先做下承諾,頓了頓又道:

  「既然是鬥法,豈能少了綵頭,老道厚顏拿出些小事物,還請諸位不要嫌棄。為了公平起見,未渡衰劫的真君與一劫天君分開比試。老道拿出兩件天人第二衰的渡劫秘寶,作為優勝者的綵頭,除開兩位優勝者的前面四位,則有天人第三衰渡劫秘寶兩件,七階攻擊秘寶兩件,天人第一衰秘寶兩件供挑選。」

  雖然綵頭安排得很是怪異,天人第二衰的渡劫秘寶居然在天人第三衰之上,但卻正這些天君的心思,對於他們而言,天人第三衰可比天人第二衰容易不少。

  潛虛此言一出,本來比較輕鬆的氣氛一下變得凝重起來,涉及天人第二衰的秘寶,除了少數來自有金仙道祖或半步金仙鎮壓的超級大宗門的真君外,其他豈能等閒視之,而且即使這些真君,因為本門規矩嚴苛,更注重磨礪,從門內得到渡劫秘寶的機會也是不大。

  見到氣氛變得詭異,潛虛戲謔笑道:「當然,這些秘寶可不會像那請帖一樣,到手就消失不見。」

  諸位真君都啞然失笑,回過神來,然後站了起來道:「謝過觀主厚贈。」

  潛虛面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個玉盤,他右手一揮,上面就出現了八樣事物,有葫蘆,有小劍,有旗旛,有仙符,有玉印,有道袍,有珠,有蓮花,光彩奪目,皆是不凡。

  以石軒等的眼光,自然認得,果然是八件強大秘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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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末運大道顯神妙

    ——前面修訂一點內容,第六十二章提到甚至有二劫大能,而上一章則說沒有二劫大能,是我最初想寫三劫大能才不參加,畢竟能開闢自成一方天地的特殊洞天,算是成名大能,後來寫的時候,想法變化,覺得二劫和三劫差別不算太大,有二劫沒三劫有些牽強,所以就改成二劫了。結果忘了前面提到過一次,現在已經將六十二章那句話刪掉,請大家海涵,感謝rightwa提醒。



  「這『雲笈靈寶九節符』和『千瓣赤玉蓮』都蘊含真切的造化氣息,乃渡天人第二衰的秘寶。」潛虛子指著面前玉盤上的那張雲氣繚繞的符篆和放出赤色毫光的蓮花道,「這『天魔誅仙劍』和『太皇印』乃仿同名通天靈寶而制,是七階攻擊秘寶,『形神皆妙幡』和『清氣化神葫蘆』是渡天人第三衰的秘寶,剩下的是『無量渡身仙袍』和『冰極神珠』。」

  一一介紹完秘寶,潛虛子將手一揮,大殿正中裂開一道空間裂縫,形成一道光幕,內裡的空間則急速擴大,很快就衍化成了一個方圓百萬里的荒蕪混沌世界,只不過從大殿看去,這世界分外渺小:「諸位真君可一邊飲酒品果,一邊觀摩他人鬥法,賞心悅事莫過於此。」

  「有一事還請觀主相告,是自選對手,還是由觀主您指定。」連玉乃道祖門下,身份超然,所以直接站起來詢問。

  潛虛子呵呵一笑:「自選對手太過繁亂。且大多數真君並不相識,而老道又一貫懶散。還是搖簽決定。」話音一落,隨侍他身邊的童子手上就多了一個淡褐色籤筒,裡面密密麻麻插了足有好幾百支竹籤,以石軒的仙識,也無法穿透這籤筒,干擾搖簽,想來也是一件異寶。

  這位與清河童子有些相像的童子拿著籤筒使勁搖了搖。落出來一支竹籤,看了一眼,高聲念道:「水鑑真君司馬征。」沒有重名也就不會特意加上是哪個大千世界。

  石軒對面一位高高瘦瘦的年輕男子站了起來,對著潛虛子和在場天君行了一禮,可看大家的反應,也只有那麼二三十位識得他。想來和石軒、孟霓裳一樣。都是在一個界域小有名氣的一劫天君。

  「這是來自哪個界域哪方大千世界?」石軒將劍通慧當成萬事通,隨口問道。

  劍通慧表情波瀾不驚、坦坦蕩蕩地道:「不識得,某夫婦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到了。」

  這時那位童子又搖了一支竹籤出來,他還未念出口,整個氣氛就變得詭異而凝重,因為出了籤筒。眾人仙識就能感應到竹籤上的內容了。

  「對手是,墨景秋墨真君。」童子清脆的聲音響起。

  水鑑真君司馬征有些興奮又有些沮喪,墨景秋可是聲名遠播,是在場公認能排進前十的一劫大能,不過他還是邁步進入了那新開闢的小千世界,等待著墨景秋的到來。

  墨景秋雍容地理了理暗紫道袍,正了正道冠,悠然跟了進去。

  「司馬道友真是出師不利。居然直接就遇到了墨真君,呃……」一個淡雅的聲音在大殿響起。眾人皆是愕然,就連他自己也很驚訝。要知道他可是在用仙識與相熟好友交流。

  潛虛子咳嗽兩聲:「既然是交流切磋,就不能固步自封,三三兩兩談論,說出來大家一起參悟,豈不更好?」

  石軒微微皺眉,和孟霓裳、劍通慧、孔然對視一眼,道理能說通,可總覺得有些古怪,似乎生怕鬥法之人不盡力,還要讓他們處於公開的讚譽和毀譽當中。

  諸位天君都有些不適應,一時之間,大殿變得安靜異常,專注於觀看小千世界中的鬥法。

  墨景秋和司馬征互相見禮後,自持身份和實力道:「水鑑真君請先出手。」

  「那貧道恭敬不如從命。」司馬征自知實力差距,也不客氣,話音一落,直接將本命靈寶祭了出來,乃是一面黑色小幡,放出萬道光華,托著一顆彷彿諸天萬界無數種真水所凝的黑色珠子,其內發出轟鳴澎湃的潮水聲,其外空間重疊,形成了無數若有似無翻滾的波浪。

  玄天御水旗一刷,就見鋪天蓋地的波浪洶湧而來,衝破空間、衝破法則,水之大道氣息濃郁。

  墨景秋讓出了先手,可也不敢怠慢,哪怕自己實力強大,但對手也是同劫天君,於是泥丸宮上升騰起一道金光,轉眼就化為金色大鬥,暗藏混元,內布三才,正是三霄宮弟子最常祭煉的本命靈寶「混元金斗」。

  混元金斗打出一道金光,黯淡斑駁,落在那滔滔波浪上,頓時風平浪靜,波濤消散,接著其飛了出去,高踞上空,金光閃耀間就將司馬征罩住,哪怕其不停施展出各種仙術,駕馭玄天御水旗竭力攻擊,也盡數潰散,難以抵擋,只覺得元神快被封閉,與大道的感應若有若無。

  半空中混元金斗轉了一圈,金光一旋,司馬征當即跌落境界,再無大道感應,他嘆息了一聲:「貧道認輸。」

  「竟然輸得這麼快?!」

  「完全不像是同一劫的大能比試!」

  「實力差距真有這麼大?!」

  大殿中一片譁然,對於大多數隻聽過墨景秋傳聞,未親眼見過她出手的天君來說,司馬征輸是正常的,可輸得如此快如此乾脆如此徹底,實在難以想像,能完全發揮末運大道之力的本命靈寶真的如此厲害?!所以顧不得仙識說話會被眾人聽到,紛紛議論起來。

  司馬征似乎聽到了這些話語,其也是一路突飛猛進、少有挫折的絕世天才,此時情緒難免起伏。臉色顯得有些陰沉難看。

  墨景秋將混元金斗收回,淡淡笑道:「我這混元金斗乃萬法剋星。如果實力不在一個層次上,是半點反抗也無。水鑑真君你渡過天人第一衰應該沒有多少年,本命靈寶的第三層虛幻禁制還未開始祭煉,所以才會敗得如此之快,非是實力差距真有這麼大。能見識一番如此貼近水之大道的本命靈寶,我也是受益匪淺。」

  既然勝了,墨景秋又不是不通人情之輩。稍稍幾句話就解釋了緣由,合情合理,眾位天君皆是點頭,去了疑惑和驚訝,讓司馬征挽回了點顏面。

  「混元金斗確實玄奧強大,貧道佩服。」司馬征臉色稍霽。感激地看了墨景秋一眼。打了個稽首,退出了小千世界。

  外面孔然看了看石軒,似乎很想問你的三才滅法劍是否同樣如此,但礙於一說話就會被大家聽到,讓石軒無法出其不意,畢竟這裡絕大多數天君對石軒是誰都不知道,更別提瞭解其擅長什麼了。於是強行按下好奇心,等待觀看鬥法。

  又經過好幾場讓石軒和孟霓裳等看得津津有味、專心致志、體悟頗多的勢均力敵鬥法後,童子搖出了一支竹籤:

  「石軒石真君。」

  石軒定住了躍躍欲試的心境,平靜站了起來,行了一禮,聽見大殿內很多天君在互相詢問:「這是哪位真君?」「實力如何?」「那個界域哪方世界?」「擅長什麼?」

  突然一個帶著溫和笑意的聲音響起:「石軒石真君來自禹餘天,兩千六百年不到就成就天人,委實不凡。而且剛剛順利渡過了天人第一衰,乃難得一見的絕世天才。」說話的儼然便是施景仁。

  石軒對於他的用意又如何不知曉。明面上是在推崇自己,可半句不提自己的實力在普通天仙時就能抗衡一般一劫天君。反而將重點放在剛渡過天人第一衰上,這會讓很多一劫天君升起「彼可輕易戰而勝之」的念頭,但要是他們期望毀滅性的落空,前後對比,難免對自己升起怨懟之念,而這些天君很多都背景深厚,將來危險時遇上,一念之差,就是生死之差,用句俗話就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果不其然,哪怕是竊竊私語,在潛虛子有意放縱之下,石軒也聽得一清二楚。

  「兩千六百年不到成就天人?!即使放在諸天萬界,也端得恐怖,莫非是轉世大能?!」大名鼎鼎的雲圖真君可不會打誑語。

  「可惜,可惜,要是這位石真君推遲百年再渡衰劫,普通天仙鬥法的秘寶綵頭怕就是其囊中之物了。」

  「問題是事先誰也不知曉會有這麼好的綵頭。」

  「這下放心了,希望等等能將寫有本座名字的竹籤搖出來,免得還要提心吊膽,害怕遇上雲圖真君、災獄真君這種級數的人物。」有了綵頭,很多抱著切磋比試交流心態而來的天君,心態已經發生了微妙變化,這位道貌岸然的中年天君就是如此。

  「你這老鬼,莫要欺負人家剛渡過天人第一衰!」

  至於那些對石軒擅長什麼瞭然的通天界域真君,都閉口不言,大家非親非故,為什麼要冒著開罪石軒,將其手段暴露的危險,提點你們,沒見雲圖真君也沒講嗎?!

  石軒對此不喜不怒,這種怨懟導致自己隕落的可能低得無法言說,施景仁也只是順手而為,給自己添些麻煩,不過他這種表現,讓石軒是稍稍鬆了口氣,要是其還保持之前那溫和平淡,彷彿兩人從未有過深仇的表現,自己倒要懷疑起他所謀甚大,說不定很快就要對自己下手了。

  童子又搖了一支竹籤出來,在座天君裡面,有一位穿著灰色布袍,顯得簡單普通的年輕男子就露出一絲笑意,周圍熟識天君看向他的眼光則都帶上了一點羨慕之意。

  「長風真君陳伯蓀。」

  那位灰袍年輕男子陳伯蓀站了起來,對著眾人行了一禮,然後與石軒一起往小千世界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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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吹枯拉朽各有人

  「長風真君來自哪方大千世界?修行的是何功法?實力怎樣?」同樣有許多天君不認識這位長風真君陳伯蓀,紛紛向其他界域相熟真君打聽。

  剛才陳伯蓀附近的熟識天君,有人笑著回答:「陳道友是我們清微界域的大能,修行的是景宵派的《景宵大洞雷法》,渡過天人第一衰已經近千年,實力非同小可。」景宵派也是一家有三劫天君鎮壓的超級大宗門。

  「渡過天人第一衰有千年左右?這麼說來,應該開始祭煉第三層虛幻靈禁了,一身仙術也差不多有幾門擅長的修煉到了六階。」對於這種絕世天才,所有真君都相信其不可能直到天人第二衰降臨才能將幾門仙術修煉上去。

  有天君則小聲感嘆:「陳道友本身的氣運看起來也不算太濃厚?為何會直接遇上剛才渡過天人第一衰的真君?委實讓人羨慕。」在各自大千世界凝聚的氣運,一旦換了世界,自然就會被壓制,只有因本身修為、境界、心性或宇宙級數功德等帶來的才會保留。

  對此,很多真君都微微點頭,雖然有施景仁、連玉、墨景秋等實力超絕的人物在,天人第二衰的渡劫秘寶沒什麼指望,但抽籤之下,這些強大天君很可能提前相逢,讓自己等有可趁之機,窺視一把七階秘寶或天人第三衰的渡劫秘寶,所以碰到的對手是越弱越好。

  小千世界內。

  陳伯蓀和石軒見過禮後,微笑著道:「石道友請先出手。」卻是學墨景秋自持身份和實力。

  「那石某恭敬不如從命。」石軒也不客氣,念頭一動,一道白色的黯淡劍光就直直斬了過去,內裡星辰暗藏,只有一輪紅日顯化,狀如金烏,輕輕搧動,使得劍光奇快無比。瞬息之間就落到了陳伯蓀頭頂,乃是周天星鬥劍陣的一個變化:「金烏投懷」,取其遁速超絕之意。

  陳伯蓀也和諸多劍修比試交流,甚至生死相鬥過。可如此之快的劍光尚是第一次得見,猝不及防下,只來得及將本命靈寶大洞真雷環匆匆祭出,雷光閃耀,暗顯紫蓮地迎向那白色黯淡劍光。

  啪的一聲,兩者相交,無聲無息間。大洞真雷環就似乎毫無抵抗之力,雷光消散,紫青兩色圓環本體現出,落到地上,四周變得平凡普通起來。

  而落地聲響起的時候,那道白色黯淡劍光已經停在了陳伯蓀眼前,讓他只覺一身修為潰散,根本使不出來仙術。只能看著懸在面前的白色黯淡劍光怔怔出神。

  小千世界外,除了孟霓裳、沈依墨,所有真君都愣了一下。還在討論陳伯蓀運道不錯、石軒渡衰劫太早實在可惜的聲音是戛然而止,整個大殿一片安靜。

  墨景秋雙目中精光一顯,臉色凝重,旋即收斂,露出饒有興味的笑容。

  施景仁則微微皺眉,沒想到石軒的實力進步得如此之快,雖然比起自己和再做突破的沈依墨稍遜一籌,但怕是也和伊摶相差不多了,本以為他會和陳伯蓀大戰幾個回合才能分出勝負,誰知卻展露壓倒性的實力。這下剛才自己說的話,就成了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給自己招來怨懟,當然,對此,施景仁自負實力。並不在意,而且他是另有目的。

  那些個聲名遠播,實力卓絕的天君,如連玉、邵卓然等也是各有習慣動作,有的摩挲著酒杯,有的輕輕敲著案几,本來只將爭奪的目光放在彼此身上的他們,沒想到在座天君是藏龍臥虎,這位石真君與自己等相鬥,雖然處於劣勢,可也有一爭之力了,他才剛剛渡過天人第一衰?!莫非是越階或偽越階仙術?

  過了幾個剎那,陳伯蓀才臉色略微難看又帶著絲絲自嘲苦笑地道:「陳某認輸。」

  恐怖的劍法,不遜色混元金斗多少的「本命靈寶」,卻是自己太過大意,這位石真君的實力,即使不如墨景秋、施景仁,怕是也能和她們有一場好戰了,他居然就這麼毫不客氣地當先出手?!

  但是陳伯蓀卻生不出一絲怨懟情緒,因為差距太大,完全是壓倒性的優勢,哪怕自己當先出手,在奇快無比的劍光下,在那恐怖玄奧的末運大道之力下,依然是之前司馬征的下場,這叫才渡過天人第一衰?雲圖真君施景仁恐怕有很多重要消息沒說!莫非他們兩人是相熟好友或仇家?!

  「石某長於劍法,手上這口飛劍又蘊含萬法剋星的先天末運大道之力,距離一劫巔峰只有一線之隔,剛才墨真君也說了,實力不在同一層次,那是半點反抗也無,非是陳道友你實力相差太多。至於石某本身,渡過衰劫確實尚不足百年,一身仙術都還未修煉上來,所以不敢讓陳道友當先出手,那樣很可能輸掉比試。」石軒接著墨景秋的話,微笑回答。 
  
  直到此時,聽到兩人對話,外面大部分天君才回過神來。

  「竟然又是修煉先天末運大道的功法?!」

  「以前久聞末運大道的恐怖,一直覺得太過誇張,但今日見到墨真君和石真君兩人的混元金斗和飛劍,才知所言非虛。」

  「呵呵,剛才言陳道友運道不錯,看來卻是大繆,在座諸位中,石真君怕是能和施景仁等一爭高下了!」

  「非也,沒聽石真君自己本人也說了,渡過衰劫不足百年,全仗著這口飛劍之威,所以不敢讓陳道友先出手?」

  「確實,陳道友輸得有些冤枉。嘿,要不是聽信剛才雲圖真君的話,說不定還有獲勝希望,當然,以石真君剛才表現的劍法實力,其希望也是不大。」

  「哼,施景仁說話不盡不實,估摸著是和石真君有仇怨,將他架在火上烤,好生可惡。」這些天君都非等閒,能走到這一步的,哪個不是心智堅毅、智慧淵海之輩,面對這種局勢,如何猜不出施景仁的心思,剛才那位希望將自己的竹籤搖出來的道貌岸然中年天君就臉色陰沉又帶著些許慶幸地出言道。

  「所言甚是。」很多天君點頭附和,覺得施景仁有失風度。

  那些早就對石軒實力瞭解很多的通天界域真君們,更加驚訝,石軒能擊敗陳伯蓀在他們預料之內,畢竟其在未渡過衰劫前,就能和普通一劫天君相抗衡,但像墨景秋一般快速、徹底、乾脆地於剎那之間擊敗陳伯蓀卻委實出人意表,實力進步真是太過恐怖!

  陳伯蓀見石軒自承不足,暗示搶先出手乃畏懼自己的實力,雖然明白他是謙虛之言,但卻是大大的有了顏面,再聽到外面的議論聲,頓時臉色恢復如常,笑道:「輸在末運大道之力下,陳某委實不冤。」

  兩人出了小千世界,各自返回席位,孔然看著石軒微微一笑,顯然再說,你的三才滅法劍果然和墨景秋的混元金斗相差不多。

  石軒卻是直接出言回答:「墨真君的混元金斗,更多了封禁元神之能。」看來是將封印或禁制等某條後天大道也融入了其中。

  一邊說,石軒一邊對著墨景秋點頭示意,墨景秋則微笑道:「石真君的那口飛劍多了殺戮氣息,與你的劍法很是匹配。」在兩人目前的境界,還遠遠不需要考慮大道之爭的事情。

  聽見兩人的對話,很多天君若有所思,回味這兩場鬥法,分辨體悟起其差別來。

  鬥法比試才五六場,平常很難遇到的末運大道卻是出現兩次,先聲奪人,展露神妙,若非差別不小,天君們恐怕都要認為石軒是三宵宮門下了。

  接下來又是十多場勢均力敵或是差距不算太大的比試,將雙方實力、對大道的感悟理解都展露無疑,讓旁觀的諸位真君是收穫匪淺。

  很快,童子就搖出了施景仁,讓整個大殿內大部分天君都屏息凝氣等待,誰也不想這麼早遇到這位名聲在外的強者。

  「厲小慶厲真君。」恍惚之間,似乎有不少真君悄悄鬆了一口氣。

  盛名之下無虛士,厲小慶在施景仁小命運術下是敗得乾脆利落,雖然不像司馬征和陳伯蓀那般瞬間就失敗,但也沒支撐幾個剎那。

  這場比試,石軒和孟霓裳看得尤為專注,施景仁的實力進步一樣明顯,他直接在元神內顯化命運之門,用仙識發聲,再不像以前那樣三四次就承受不足反噬,在石軒看來,反噬之力已經非常小,以施景仁元神的強大,足可以把其當做一般仙術來施展了。

  至於小命運術裡面那最強一句頌言,是否還會讓施景仁跌落境界,因為厲小慶實力不夠,根本無法逼得施景仁使出,石軒是判斷不出來。

  「沈沉溪沈真君。」童子搖出了剛才劍通慧特意指出的一位一劫天君,但從其他天君的反應來看,其名頭與自己差不多,侷限在某個界域內,大部分天君都不知道其實力、修為、功法,不過石軒相信劍通慧絕對不可能無的放矢,這位真君的實力或者功法肯定不凡。

  「丁素顏丁真君。」童子搖出的對手也是一位不甚出名的女性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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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諸多強者紛登場

  沈沉溪是一位身材不高、相貌平凡的年輕男子,從外表上看去,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一雙漆黑的眼眸,幽暗深邃,似乎蘊含一方宇宙,而他的對手丁素顏則是容顏精緻、氣質出塵的女子。

  兩者見過禮後,沈沉溪笑道:「還請丁道友你先出手。沈某一貫狠辣,一旦出手就不留餘地,兼且功法特殊,某些攻擊只能憑本身的修為、境界來抵禦,而丁道友你沒有壓抑不住的造化氣息流露,顯然尚未臻至近乎二劫的地步,所以應該擋不下來,如果不先出手,沒有絲毫勝算。」

  比起石軒和墨景秋在戰勝對手之後才略略解釋幾句,幫對手挽回些顏面,沈沉溪是一開始就坦坦蕩蕩直言功法特殊,也不知是自信十足,自持實力,還是太過自大,不把丁素顏放在眼裡。

  但石軒看了下熟識沈沉溪的那二三十位天君,他們都臉色凝重,就連身旁的劍通慧也是如此,說明應該是前者,沈沉溪所言非虛。而且他毫無芥蒂地直承自己狠辣,如果不是善謔,那就是心性堅毅,不為外物所動。

  聽到沈沉溪這番話,其他天君都沒有議論,安靜等待著兩人的鬥法,有石軒珠玉在前,再冒出來一個實力不凡、功法特殊的真君,很容易接受,沒見識其出手的情況下,貿貿然談論,有失偏頗,不如留待見識了他出手之後再交流。

  丁素顏微微皺了皺眉,想到剛才石軒和墨景秋末運大道的詭異強大,於是點點頭:「那素顏恭敬不如從命。」

  她周身猛地冒起股股黑色火焰,深沉陰暗、毀滅恐怖的氣息肆虐,結成了一張黑色火焰皇座,佈滿張張天魔面孔,而她本身則端坐其上。

  出塵飄渺、清美精緻的容顏與周圍一切格格不入,反而產生奇異的魅力,然後隨著她手一指,這些黑色火焰凝為一桿恐怖火焰長槍,直直打向沈沉溪,所過之處,全部陷入了無聲無息燃燒中,一切盡數消融毀滅。

  面對於此,沈沉溪幽深的雙眼中放出尺長璀璨毫光,面前空間、法則變化,居然凝成了一張巨大的燦爛星光棋盤,上面有著黑白二色星辰棋子,在不停衍化劫財、劫數,轉瞬之間,劫數成型,天地一暗,棋盤膨脹開來,將火焰長槍,天魔皇座,丁素顏一起籠罩。

  前面兩者似乎對這棋盤視若無物,沒有絲毫阻擋,打向沈沉溪的繼續打向沈沉溪,護住丁素顏全身的繼續護住全身。

  但猛然之間,丁素顏臉色一變,無數黑色火焰般的事物從她元神內飛了出來,浮在身周,開始衰敗消失,而火焰長槍當即消散,天魔皇座嗚咽一聲,飛回了元神之內。

  「天人第二衰?!」「法力之衰!」很多真君驚愕出聲。

  「先天劫運大道?!」連玉脫口而出,災難這後天道種往上走,就要昇華為劫運道種,所以災難道祖是找了不少能修煉劫運大道的功法來參詳,可惜百萬年過去,其依舊還無法進入金仙第二步,但門下弟子對此卻毫不陌生,只不過礙於那些功法都比不過自身證實能合道的無上功法,無人轉修罷了。

  劍通慧輕聲對石軒等道:「他修煉的是《萬劫不滅得道寶經》殘卷,出手狠辣在大羅界域是出了名的。」

  石軒和孟霓裳微微頜首,這門功法確實不凡,不過既然是劫運,那就肯定不止衰劫一種,沈沉溪一出手就是他目前境界能掌握的最強劫運,當得上「狠辣」二字。

  失去法力支撐,丁素顏元神容顏漸漸變老,烏髮根根轉白,她見無法抵禦,只能黯然中夾雜些許驚懼地開口:「我認輸。」

  沈沉溪點點頭,將劫運棋盤一收,對著潛虛子行禮道:「還請觀主中止衰劫。」

  「呵呵,幸好是在老道這裡,換了其他地方,丁真君要麼強行渡劫,要麼等待道祖或修煉時光大道的半步金仙出手中斷,小友你出手真是夠狠辣。」潛虛子笑道,就連他也不得不感嘆一句沈沉溪的狠辣,然後不見其有任何舉動,丁素顏就恢復如常,彷彿之前是大家的一場幻覺。

  這一幕讓在座天君既感慨驚懼於沈沉溪的狠辣和劫運大道的玄奧,又震撼於潛虛子表露出來的實力,要想舉重若輕地做到這一幕,正如他自己所言,要麼是金仙道祖,要麼是修煉時光大道的半步金仙,他是何者,亦或者另有特殊?

  沈沉溪淡淡笑道:「晚輩在其他地方鬥法比試,主持的前輩一見到棋盤衍化出天人第二衰,就會立即阻止,勸對方認輸,要是對方不肯認輸,那自然是各安天命。」暗地裡的意思就是要麼觀主你居心叵測,要麼你有充分自信阻止,那我為什麼要留手呢?

  丁素顏、沈沉溪從小千世界中出來後,在座天君看向沈沉溪的目光有畏懼、擔心的,不想在之後抽籤中遇到他的,畢竟對於大多數一劫天君而言,哪怕再自信,天人第二衰也絕對在心中產生有一絲恐懼,當然,也有躍躍欲試、興致勃勃的目光,在潛虛子能阻止的情況下,提前體驗一番天人第二衰,增加經驗,哪怕輸了也何樂而不為?

  一個光暗兩儀微妙平衡的世界近乎顯現,造化氣息微微流露,明亮至極、照亮萬古的劍光一閃而過,沈依墨現出身形:「承讓了。」卻是一劍就擊敗了對手。

  邵卓然面容堅毅,寬袍大袖,背負雙手,然後一拳揮出,簡簡單單,沒有絲毫外物,如星辰、青天等,可其中卻似乎蘊含了無數種類的力量,有吸引之力,有排斥之力,有分離之力,有結合之力等,一旦被他斗大拳頭擊中,則空間塌陷、法則破碎、仙術潰散、靈寶黯淡,讓潛虛子也不由微微頜首:「先天力之大道果然不凡。」

  「毀天之災」、「滅地之災」、「焚身之難」、「消融風災」、「大三災」、「小三災」、「八難加身」,礙於功法沒那麼極端,連玉無法做到石軒、墨景秋、沈沉溪、沈依墨那樣一招敗敵,可其《千災萬難總錄》也是無上功法,相當不凡,在諸多強大的六階巔峰仙術之下,對手幾個剎那就敗下陣來。

  燕笙身材嬌小,像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容顏俏美,精緻無雙,面對打來的本命靈寶和仙術,揚手就是一個白燦燦的圓環飛出,其一分為二,二分為三,其中一個,一碰到那靈寶就將其套住,然後雙雙跌落,另外一個,碰到仙術則放出燦爛白光,將其完全罩住,接著束縛、收納、消散,最後一個則飛了過去,直直砸在對手身上,把其打翻在地,護身仙術都彷彿被封住了。

  「金剛琢?末運大道?」石軒先是驚訝於能看到神似上輩子神話傳說裡的金剛琢,不過想到連太極圖這些都有,這也不算什麼稀奇事,之後見其效用,又懷疑乃末運大道,但最後將對翻在地的場面,卻是讓石軒有些瞭然,並一點點體悟出來:「走的絕法、封印的路子,她還未展露的仙術,應該也是以這一方面最強。」

  孟霓裳運氣不錯地搖到了一位同樣渡過衰劫不足千年的天君,雖然她一身仙術還未修煉到六階,但廣寒宮卻是到了能祭煉第三層虛幻靈禁的地步,且有了不小變化。

  清冷孤寂的光輝輕紗般撒出,被對方擋住後,當即一變,寒光閃耀,萬物凍結,一切凍絕,就連對手的元神法力也有了凍結之感,運轉艱難,實力被削弱不少。

  依靠萬界凍絕神光,孟霓裳不算輕鬆也不算艱難地戰勝了對手。

  劍通慧劍光一展,六道輪迴浮現,造化氣息流露,快要自成一界了。

  紅塵如煙,悲苦哀樂,對手身陷其中,彷彿真的變成了凡人,難以自拔,面對劍光毫無抵抗之力。

  這讓在座天君都有大開眼界之感,原來消散對方法力、仙術等,並不一定需要走末運、絕法、封印、禁制等道路,輪迴之道一樣能辦到。

  「但本質上是完全不同,末運大道等是直接消散、封印法力,輪迴之道是改變對手本身的存在形式,使其無法使用仙術。」石軒有過施展九階六道輪迴仙術的經歷、體驗,對此非常瞭然。

  一道琉璃般的神光刷過,其內無數強大神靈在祈禱、膜拜,聲音空靈透徹,似乎在引人超脫到彼岸,正是彭子騫的大普渡神光,出於佛門,而又不同於佛門。

  「世間多苦,不如皈依於我!」「苦海無邊,速速回頭!」……

  光是憑藉大普渡神光,沒使出本命靈寶和其他仙術,彭子騫經過一番鬥法後,也是戰勝了對手,讓石軒想趁機多窺探神皇一脈的仙術都不可得,好在其後強者越來越多,不愁彭子騫不全力而為。

  「周正時周真君。」童子的聲音響起。

  石軒微微一怔,看到進入小千世界的,儼然便是當年在得到陰陽奇石的大千世界裡遇到過的那位周正時周真人,其是玉平真人的弟子,遇到他時,其還是普通元神真人,如今卻是強大的一劫天君了!

  「石道友認識他?」周正時來得很早,劍通慧也不認得他,所以未向石軒介紹,沒想到石軒居然認識。

  石軒點點頭:「一位相熟道友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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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5 01:31:40
第六十七章 越階仙術惹人驚

  聽到石軒的回答,無論淡然的劍通慧,好奇的孔然,還是清冷的孟霓裳都只是微微點頭,沒有任何疑問,石軒相熟的道友調教出了一位一劫天君弟子很是正常,先不提那位道友很可能也是天君,就算不是,教出一個或幾個境界超過自己的好弟子的師父,在諸天萬界實是數不勝數,很多因此而受益,在弟子提攜下,紛紛闖過天劫、衰劫等關隘。 

  石軒見他們的反應,心中暗道:「幸好你們不知曉我渡過兩次天劫後,這周正時還在元神期徘徊,根本還沒開始準備天劫,如今三千多年過去,其修為居然壓了一直突飛猛進的我一頭。莫非他是那種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能在萬年內渡過五次衰劫的曠世奇才?可也不像,真要一鳴驚人,最大的阻礙應該是在成就元神上,可他五百年內成就元神也是不慢,反倒是在第一次天劫上多有拖延,除非另有奇遇?」

  「或者他是哪位大能轉世?那隕落在天人第五衰的洞靈大世界之主周正時,真是巧合同名?」以天人境界洞徹自己元神的能力,石軒自然轉眼就想起了另外一位周正時,「但那更是不像,先不提這周正時成就元神時,那位還未隕落,就算是有秘法,他成就元神的速度也不符合轉世大能的身份。」

  這種仙識討論會被其他天君聽到的場合,石軒自然不會貿貿然和劍通慧、孟霓裳等談論這些疑問,於是按下心思,仔細看起周正時的鬥法來。

  其使用的依然是玉平真人的招牌仙術「五行純陽神火」,赤青黑白黃五色燦爛,但這些火焰已經在至陽中生出了一絲至陰,陰陽調和,且能隨意轉化,火焰威力大增,加上五行相生相剋變化極巧妙,讓對手是防不勝防,總是處於被克制狀態,一時只剩招架之功。

  這讓石軒這見識過玉平真人施展同樣仙術的真君都不由感嘆:「這功法、仙術到了他手上,才算是沒有明珠蒙塵,不枉來世間一遭,看來當年玉平真人和他借用陰陽奇石觀摩,是頗有收穫,恩,現在該叫五行陰陽神火了。」

  「呵呵,感覺有些熟悉,恩,五行變化很不錯,算是有幾分五色神光的影子了。」孔然突然開口笑道,讓那些體悟周正時五行純陽神火變化的天君都望了過來,這真人口氣倒是不小,莫非與通天大世界五行宗有關係?要不然憑什麼她一個元神級數的真人也能受邀。

  聽了這話,石軒笑道:「這周真君就是當時孔道友告訴石某的有陰陽奇石的那無名大世界之人,令尊曾經去過,可能留下了什麼痕跡,讓他們有所參悟。」難道他的奇遇是得自於此?

  「原來如此,我就說感覺怎麼有些熟悉。」孔然欣然撫掌,然後她偷偷看了上面的潛虛子一眼,「潛虛子觀主我也有熟悉的感覺,莫非小時候,他曾經去拜訪過爹爹?」

  兩人的對話,讓其他不知道的天君是嚇了一跳,今日盛會,既然是絕世天才,那肯定是少不了道祖門下,比如災獄真君連玉,比如邵卓然,比如其他一些普通天仙,但他們都是不知道多少代的傳承,非道祖親授,這女子聽口氣,竟然是五行道祖的女兒?!

  經過一番鬥法,周正時雖未至一劫巔峰,但還是依靠強過對手一籌的實力,沒用多長時間就戰而勝之,走出小千世界時,或許是聽到了石軒和孔然、劍通慧的談論,他笑著對石軒點了點頭,遙遙打了個招呼,帶著不少感激之意。

  沒有沈依墨那樣的契機,伊摶在這千多年裡,始終未能邁出一劫巔峰到近乎二劫的這一步,身上還沒有難以壓制的一絲造化氣息,昔年通天界域三大絕世天才是漸漸拉開了差距,但即使如此,其實力在一劫巔峰中也是翹楚,「生之欣喜」詭異難防,「一木一世界」所化天木世界又近乎偽越階,就算與施景仁、連玉、沈依墨、墨景秋等近乎二劫的人物鬥法,也是有幾分勝算。

  所以通微真君伊摶輕鬆就戰勝了鬥法的對手。

  「安以樂佛陀。」

  一位花容月貌又寶相莊嚴的女尼,穿著一身簡樸緇衣,站了起來,讓人奇怪的是,明明都修成了佛陀果位,卻沒有法號加身,反而按俗家名謂稱呼。

  這位也是劍通慧之前重點介紹過的,近乎二劫的實力,且聲名遠播,在場大多數天君都曾聽聞,不過真正見過她出手的卻寥寥無幾。

  「靈武真君。」一位年輕道士帶著一絲苦笑站了起來。

  見到兩人進了小千世界,真君們都專心致志,等待著見識安以樂的手段神通。

  安以樂合十行禮道:「南無琉璃光王佛,檀越請先出手。」

  靈武真君哪敢推辭,騰蛇玄龜劍衍化成玄武巨相,浩浩蕩蕩地斬了過去。

  安以樂手掌一伸,周圍空間變化、法則變化,靈武真君就像猛然來到了一處佛門聖地,正中是一座巨大難見邊際的須彌神山,山腳方圓幾十萬里有無數廟宇浮屠、色樹蓮花以及諸多佛子修行的國度,而在山腰則有數不盡的護法金剛、羅漢菩薩、天龍修羅,皆誦經膜拜。

  而在須彌山頂,端坐一尊莊嚴的金色佛陀,未現出法相,只是綻放佛光普照整個世界。

  其將手掌伸出,輕輕一翻,就見半空中出現一隻方圓近百萬里但潔白如玉的手掌,掌心捏著法印,在空靈自在、永無斷絕的誦經聲中,鎖住一切地落了下來,彷彿整個世界所化。

  「掌中佛國?!」

  「不是近乎自成一界,而是真正地開闢出了一個佛國世界!安以樂是二劫大能?!或是越階仙術?!」

  所有天君都是一驚,頓時議論紛紛,見潛虛子並未出言,排除了安以樂已經是二劫佛陀的可能,那唯一的解釋就是,越階或偽越階仙術?

  伊摶凝神看了剎那,突然出言道:「應該是有空間類本命靈寶配合,才達到的越階效果。」當然,不管如何,比起他的天木世界來,這掌中佛國已經差不多算是真正的七階仙術了。

  「果然不是只有我的五色神光才能越階。」孔然感嘆道,把石軒的心裡話也說了出來,「但這掌中佛國只是偽越階,安以樂出自琉璃天,『因果蓮胎』才是貨真價實的越階仙術,不知哪位能逼得她施展。」她看了一眼連玉和施景仁,災難道祖門下有「末世災難」這越階仙術,而小命運術又名聲在外。

  渡過第二次衰劫後,能在自身元神中開闢一個小千世界,以感悟、衍化自身道路,各家功法開闢的位置都有所不同,有的在手上,有的在雙眼裡,有的在泥丸宮等,而到了這個時候,有些大神通仙術才算大致成型,比如掌中佛國,比如袖裡乾坤。

  毫無疑問,靈武真君沒有任何懸念和抵抗之力地就敗下了陣來,輸得心服口服。

  安以樂過後,在場幾位有一絲造化氣息流露的近乎二劫的天君都已經比試結束,全部壓倒性地獲勝,加上沈沉溪、伊摶、劍通慧等十幾位一劫巔峰的存在,有實力爭奪前三、拿到綵頭的一劫天君差不多明朗起來。

  至於石軒,在議論之中,絕大多數真君都承認,憑他的末運飛劍和劍法,要是能避開那幾位近乎二劫的天君,以及沈沉溪這面對修為稍低可以碾壓的大能,未嘗不能肖想一下前十,當然,若運氣足夠好,其他實力再差一點的天君也是有希望拿到綵頭的。

  在場六七百位天君裡面,一劫的大能有一百六十八位,已經大大超過了正常五位天君中才有一位渡過天人第一衰的比例了,更別提很多是已經渡過天人第二衰、第三衰,未能受邀前來。

  真君鬥法中仙術施展、劍光來去,往往都是剎那之間,只要不是勢均力敵或相差不大的鬥法,都很快結束。

  大概一個時辰後,第一輪鬥法完結,獲勝的八十四位一劫大能全部產生。

  之後兩個時辰,一劫大能休息品酒、交流的同時是觀摩普通天仙鬥法,見識了不少道祖門下的越階、偽越階仙術,這讓石軒是眼界大開,收穫不小,已經有了不枉來此一趟的感覺泛起。

  一劫大能鬥法切磋重新開始,施景仁、連玉、安以樂、沈沉溪、劍通慧等都未遇到太強對手,繼續壓倒性地過關,孟霓裳則碰到了一位渡過衰劫多年的大能,一身仙術大部分都修煉到了六階,可憑藉威力不遜色於對方仙術的萬界凍絕神光,她左支右擋,居然硬生生艱難地戰勝了這位大能。

  石軒從她清冷淡漠依舊但雙眸有些許光輝流露的表情看來,其最大的收穫怕是在這種艱難的較量中,對於萬界凍絕神光的掌握又加深了一層,對於先天凍絕大道的感悟、鍥和又更進一步。

  「石軒石真君。」童子總算是將寫有石軒姓名的竹籤搖了出來,讓其他不少真君很是羨慕,那些強大的似乎無法戰勝的天君都已經比試過了,剩下的這些裡,實力強大的寥寥無幾,石軒的運道委實不錯。

  「秦鳳鳴秦真君。」隨著童子念出這個名字,那些感嘆石軒運道不錯的真君都啞然失笑。

  「竟然抽中了剩下天君裡實力最強的一位,呵呵,也不知道石軒的運道算好還是不好。」

  「秦真君雖然一身仙術距離六階巔峰還差了一線,但石真君的末運飛劍也是如此,不再具備碾壓的能力,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只能是他的劍術、劍法了。」

  「據那些通天界域的真君所言,他的劍術很強很恐怖,只比沈依墨沈真君稍差。」

  「看來又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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