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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紅柚]壞情婦(婚紗夢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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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4 23:24:47 |倒序瀏覽
壞情婦【婚紗夢之一】作者:紅柚

「情婦俱樂部」裡,懲「姦」除惡的「蝴蝶」出動了
這次她的目標是……
向來委託她的都是元配,這次竟是──情夫!
豪宅、遊艇、飯店……這些全是他的遮羞費!?
嘖嘖!這位優質情夫,手腕比她這個專業情婦還要高
工作內容:假扮他的女友躲避貴婦人的魔爪……OK!
只是演了老半天,觀眾怎麼還不出現?……
明明是一場賭局
征服這隻柔弱的蝴蝶,就可以贏得一年的自由
不知道是她的職業病作祟,還是其中有什麼誤會?
竟當他是「人盡可婦」的情夫!?
尊嚴誠可貴,自由價更高
看他將計就計,展開「捕蝶行動」──
切記!一邊捕蝶,一邊小心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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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4 23:25:18
夢的衣裳 紅柚

  各位好久不見了。

  第一本書出版後,一眨眼又過了好幾個月。

  寫第二本書時,我才深深體會到它竟然比第一本難下筆,很不可思議吧!

  因為思路突然被自己沒來由的設限了。

  努力了很久,終於才寫完這個故事,希望你們會喜歡!

  相信大家都有聽說今年是「孤鸞年」,所以趕著在去年年底結婚的人好多、好多。

  記得我們家去年農曆十二月時每個星期至少有三封喜帖,忙得爸爸一一點名家裏的成員代表去送禮喝喜酒。

  那一陣子大家的薪水都失重了。

  當我看到每一個新娘都那麼漂亮時,我終於百分百確信:女人結婚那一天,一穿上新娘婚紗後就會變得豔光四射。

  所以每一個女人才會如此重視挑選新娘禮服這件事。

  記得我曾經看過一段有趣的描寫。

  正準備要結婚的女人這樣說:「好希望擁有一件屬於自己的新娘婚紗。」

  結婚一年的女人這麼說:「幸好當初沒有花錢買新娘禮服。」

  已經結婚十年以上的女人如此說:「很可惜當年為什麼捨不得花錢買一件留有美好回憶的新娘婚紗。」

  這是女人善變的寫照嗎?

  我想不是吧!

  應該說婚姻生活確實會改變女人原有的想法。

  我想也許是因為當我們還是小女孩時,看到了媽媽的結婚照以後,總會不由自主地開始編織幸福美滿家庭的美夢。

  從小就開始憧憬穿上那件夢幻中的漂亮衣服……

  那件屬於自己夢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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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4 23:25:46
楔子

 在下過雨的傍晚,空氣中透著一股潮濕的味道,街道兩旁明亮而鮮麗的透明玻璃,映著被雨水沖洗過的瓷磚道路,看起來光彩耀眼!

    此時正是下班的巔峰時段,從各辦公大樓蜂擁而出的人潮熙來攘往;或許是惱人的下雨天吧,每個人皆是神色倉促,歸心似箭般地沒有人駐足留意周遭的景物,任那些五花八門的裝飾物品,孤寂地擺在櫥窗內。

    然而,就在不遠處,有一位滿臉興奮的俏麗少女,正左瞧右看地瞪視著櫥窗裡的東西;由於她太過專注以及忘我,使得對於滴落在她頭髮上的雨滴,竟然一無所覺。

    到底是什麼東西如此吸引她?

    原來這是一家充滿歐式風格的婚紗公司,緊鄰正門的櫥窗擺了三個穿著不同顏色婚紗的模特兒;而這位少女的兩眼正直勾勾地看著正中間那件似白雪般閃亮耀眼的新娘婚紗,同時一臉陶醉地露出幸福的微笑。

    可能是下雨天吧? 也可能是被她臉上幸福的表情所感動吧? 幾位店員竟然好心地沒有出來驅離她這個障礙物,讓她能夠看個過癮……一直到她不自覺地打哆嗦時,才大夢初醒般地發現自己全身已經濕透了,而且雨似乎也越下越大,她這才依依不捨地轉身離開。

    走了一段距離後,她看見拿在手上的雨傘,再看看自己已是落湯雞的濕透模樣,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真想不到我也會有這麼瘋狂的舉動!」她看著一直未撐開使用的雨傘,想想現在再撐傘也無濟於事,於是立即加快腳步繼續淋著雨往家裡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到家門口將傘放好後,少女旋風似的飛奔至二樓,同時用著比中了樂透彩還興奮的聲調大聲嚷著:「姐,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實在太漂亮了。」

    「你找到什麼了?瞧你那麼興奮的樣子。」

    一道溫柔婉約的聲音從一間房門微開的房間傳出來。

    少女直直地闖入姐姐的房間,上氣不接下氣地喘道:「新娘禮服!我看到一件設計典雅、高貴大方的雪白婚紗,整件都沒有你不喜歡的荷葉邊,連頭紗也沒有;而且它搭配的鞋子是你想像不到的玻璃鞋……」

    原先一直坐在梳妝台的阮依蝴,看到妹妹全身都濕透的狼狽模樣,她馬上站起身將妹妹往門外推去。

    「依蝶,你看看,地板都被你弄濕了;還有,你全身也是濕的,趕快回你的房間去沖個熱水澡,小心感冒了。」

    「對不起啦,我等會兒再幫你擦乾淨。」看到自己的傑作,阮依蝶不好意思地對著姐姐吐舌頭。

    「不用了,我會弄乾淨。你還是趕快去換掉這一身濕衣服吧!」

    「好。那我明天再帶你去那家婚紗公司,讓你親自看一看,你就會明白我絕對沒有誇大其辭喔!」

    阮依蝴深深地望了妹妹一眼,然後淡淡地笑著說:「別再提什麼婚紗了,我不需要。」

    「不需要?你沒說錯吧?」阮依蝶十分驚訝且急切的追問:「發生什麼事了?」

    「小蝶,對不起,其實打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有什麼婚禮。」

    「可是……」阮依蝶還是處在無法理解的狀態中。

    「我之前對你說的一切,只是我自己不可能完成的夢想罷了。」阮依蝴抱歉地對著一臉驚訝的妹妹解釋著。

    「為什麼不可能完成?任何一個女人只要打算結婚,就一定會有機會穿上夢想中的新娘婚紗的。」阮依蝶不可置信地看著姐姐。

    「是嗎?」

    「難道不是嗎?」

    「你想當人家的情婦,她有穿上新娘婚紗的一天嗎?」阮依蝴十分無奈地道出她真正的身分。

    「怎麼可能?我不相信……」阮依蝶不能相信眼前這個有著人人稱羨的古典氣質的姐姐怎會是令人不屑的情婦? 「姐,你在跟我開玩笑的,對吧?」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欺騙你……」看到妹妹一副難以承受的痛苦表情,阮依蝴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只能無奈地暗自垂淚。

    一瞬間,所有的事物似乎停止了運行,四周安靜到只聽見滴答、滴答的雨聲,以及斷斷續續的啜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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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4 23:26:16
第一章

    「恭喜你們兩位暫時脫離學生身分了!」言亞蘭對著阮依蝶以及夏曼莎舉杯祝賀。

  「謝謝。」阮依蝶輕輕地碰了一下兩人的杯子,一口飲盡杯中的香檳之後,才笑笑地說:「如果小曼想要繼續上研究所,那的確是暫時脫離『學生』身分。至於我嘛!應該是永久卸任了。」

  「不會吧?你不是打算出國去拿個博士學位?」言亞蘭十分訝異地看向阮依蝶。

  「夠了。」阮依蝶淡淡地笑了一下。

  「發生什麼事了?」言亞蘭有點擔憂地追問。

  「是啊!這屋子就只住著我們三個,如果依蝶姐遇到什麼事,我們沒有理由不知道的;可是,你突然說要放棄努力了這麼多年的夢想,的確會讓我跟亞蘭姐感到疑惑。」最小的夏曼莎同樣一臉擔心地看著阮依蝶。

  「抱歉,讓你們這麼為我躁心。」

  「這是理所當然的,好姐妹是當假的嗎?」

  「就是說嘛!」

  共同生活了七年,彼此都相當瞭解對方的習性。雖然平時看起來好像都各自生活著,其實三個人隨時隨地都關心著對方。

  「我真的沒事,只是昨天領到畢業證書時,突然覺得為了一張隨手一丟、就被鎖進櫃子永不見天日的紙而耗費我大半的生命,值得嗎?」阮依蝶輕輕歎了一口氣。

  「我的阮大小姐,這番話你可千萬不要在外人面前說,否則惹火了那些汲汲營營、結果卻連一張最基本的文憑都混不出來的人,即使你是黑帶高手,也難逃被眾人圍毆的命運!」言亞蘭好心地給予阮依蝶良心的建議。

  「就是說嘛!依蝶姐,你太暴殄天物了,可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這麼會念書喔!身兼數職,還能輕輕鬆松讀完研究所。哦!老天真是不公平。」夏曼莎不服氣地嘟著嘴,因為她就是非常努力才能混到大學畢業的苦讀份子。

  「我只是單純的感到有點累罷了,誰曉得你們竟然連圍毆、暴殄天物這些話都迸出來了。」阮依蝶笑了笑。

  「累?」

  「你會累?」

  「我是人當然也會感到累,這有什麼好驚訝的?」阮依蝶好玩地看著眼前這兩張難以置信的可笑臉孔。

  「真是令人感動啊!」言亞蘭十足的諷刺意味。

  「我好高興終於聽到依蝶姐說出這麼一句人性化的話了。」夏曼莎一副喜極而泣的感動表情。

  「奇怪,聽你們的形容,好像以前的我不是人。我們不是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共同生活了七年?如果我的生活方式不是正常人該過的,那你們不也一樣?」

  「不一樣。至少我不像你這麼拼命念書,所以我比你過得精采多了。」言亞蘭搖搖頭,表示兩人絕對不一樣。

  「我也是。」夏曼莎附和。

  「是這樣嗎?聽起來你們似乎還滿享受目前的生活方式嘛!」

  「當然了。有錢賺又能乘機過過上流社會的豪華生活,何樂而不為?」

  「你也一樣嗎?小曼。」

  「Of Course!」夏曼莎十分愉快地一口喝完杯中的香檳。

  「喂!像你這樣將香檳當成飲料的喝法,當心哪天一不小心真的喝醉了,被男人給吃了,那可是會欲哭無淚啊!」言亞蘭擔心地看著有點醉意的夏曼莎。

  「放心啦!我們出任務的物件都是女人,不是嗎?」

  「是沒錯,可是凡事小心點總是好的。」阮依蝶不太贊同夏曼莎這種樂觀、散漫的心態。

  「好啦!我一定會謹遵依蝶姐的告誡。」照理說,她應該最怕三個人當中最年長又最會嘮叨言亞蘭,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偏偏最怕安靜無聲的阮依蝶。唉!如果要說依蝶姐是她的剋星,真是一點也不為過。

  「常言道:會咬人的狗不會叫,還真印證了我們三個人的相處方式呢!」雖然依年齡區分,名義上言亞蘭是大姐,可是實際上排行老二的阮依蝶說的話才最具有分量呢!

  「抱歉啊!蘭姐,要當狗,你自己去當就夠了,我可沒有興趣參一腳。」阮依蝶淡淡地提醒言亞蘭自甘墮落為狗的比喻。

  「是啊!我也沒興趣喔!」夏曼莎也是一臉怕怕地趕緊撇清。

  「你們是同一鼻孔出氣嘛!」言亞蘭酸酸地看著兩人。

  「蘭姐,醋喝多了可是會傷身的。」阮依蝶好心提醒她。

  「誰說的,有個名主持人不是很熱心介紹大家多喝醋,既可健身又可減肥?」言亞蘭不以為然地反駁。

  「亞蘭姐,你若再減下去,就不夠分量去勒索你的客戶了!」夏曼莎頑皮地在胸前比出一個圓弧動作。

  「這個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憑我這幾年闖蕩出來的『女王蜂』名號,根本不用我本人出馬,那票貪得無厭的女人一聽到『女王蜂』,哈哈……馬上就會棄職潛逃了。」

  「蘭姐,據我所知,隨著你這女王蜂名號的水漲船高,相對的所帶來的危險也越來越大,不是嗎?我覺得你還是改變作風,用溫和的方法勸退對方比較好吧!」雖然明知勸說無效,阮依蝶還是惹人厭地雞婆一下。

  「蝶,現在我終於相信你剛剛說累了,真的不是跟我們說著玩的。」言亞蘭玩味地看著阮依蝶。

  因為阮依蝶竟然會規勸別人改變作風,而且整個晚上總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她的確是該好好休息一番。

  「一開始我就是很認真的跟你們說真話,不是嗎?」阮依蝶將酒杯往茶幾上一放,立即癱平在沙發椅上。

  「看來你真的疲憊不堪到需要好好去度個假,徹底讓自己放鬆一下,才有重新出發的原動力。」夏曼莎提出自己的意見,她是非常希望阮依蝶真的放自己一個長假,除了讓身體舒展外,最好能夠乘機將深埋在心底多年的痛苦也一併解放。

  「其實我所謂的累,指的並不是我身體上的勞累。」阮依蝶側身看著眼前的好姐妹,淡淡地說著。

  「不是身體上的勞累?該不會是……」言亞蘭已經知道答案。

  「嗯!」

  「為什麼?」夏曼莎有點驚訝。

  「唉!其實這只是我個人的感受罷了。」阮依蝶輕輕地歎了一聲。

  「難怪你剛剛會想要確定我們是否依然享受目前的生活方式?」

  「畢竟目前只是我一個人感到累,不是嗎?我可不希望你們也受到我的影響,到時候妖大姐一時找不到人手出任務,那我的罪過可大了。」

  「哇!依蝶姐,你竟然先斬後奏,不公平啦!」

  「難道你也累了嗎?」阮依蝶定定地看著哇哇大叫的夏曼莎。

  「我、我……」

  「你覺得可玩性還很高,對吧?」

  「我是覺得還滿好玩的,所以……」被戳破內心想法的夏曼莎不好意思地笑笑。

  「原來你已經跟老巫婆談過,難怪昨天她才會轉托這句話。」言亞蘭恍然大悟地從櫃子拿出一個藍色信封遞給阮依蝶。

  「她托了什麼話?」阮依蝶接過信封,同時坐直身子,當場將信封打開。

  「她說這是你最後一次出任務。」

  「我最後一次……咦?一張飛泰國的機票,還有一張照片,這是誰啊?」阮依蝶從信封中怞出照片問著其他二人。

  「哇塞!一個自負且充滿自信的男人,可惜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言亞蘭喜歡的是會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的陽光型男人。

  「蘭,現在可不是分析男人類型的最佳時機吧!你是不是還有漏掉妖大姐的其他留言?」阮依蝶有點急躁地想要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沒有呀!她只交代會請人送來一份祝賀你研究所畢業的禮物,而我轉收到的禮物就是這份信封。」

  「就這樣?」阮依蝶詫異的問。

  「嗯!」

  「可是你剛剛不是還提及我必須再出一趟任務?」

  「她說所有資料全在這個信封裏。」言亞蘭也是一頭霧水。

  「會不會是老巫婆拿錯了?」夏曼莎提出可能性的猜測。

  「可能嗎?」阮依蝶問著同樣一臉疑惑的兩人。

  「絕不可能。」言亞蘭跟夏曼莎堅定地否決,因為她們認識的妖豔是不可能犯這種錯誤的完美女人。

  「算了,我還是親自打電話問清楚好了。」阮依蝶想要問明白。

  「沒用的,老巫婆已經出發到拉斯維加斯去了。」言亞蘭打破她最後的希望。

  「不會吧?這樣一來,至少一個月都不能跟她聯絡。」阮依蝶不敢相信的驚叫。

  「這下子依蝶姐也只有等老巫婆回來再出任務了!」夏曼莎聳聳肩。

  「不行。」阮依蝶突然說道。

  「為什麼?」

  「你們看吧!」阮依蝶將手上的機票拿給兩人看。

  「哇!竟然是明天下午的飛機。」

  「你打算怎麼處理?」

  「馬上出任務。」阮依蝶無奈地對著兩人笑了一下,立即起身回房準備行李去了。

  黃昏時分,已經在芭達雅閑晃兩天的阮依蝶,跟前兩天一樣,沿著海灘新開闢的行人道,隨意地散步,享受在夕陽下被柔和的海風吹拂的美妙感覺。

  她一邊漫步,一邊流覽路旁擺滿售賣紀念品、服飾,及小飾品的攤子。就這樣優閑的走了一段路後,她什麼也不做,輕鬆地坐在海灘上,眺望著停泊在碼頭的船隻,沉醉在映照於水面上的燦亮燈光,直到四周轉換成一片五光十色的夜景。

  突然,她既驚嚇又迷惘地看著眼前那一閃一閃的燈火,就像那一晚幫忙打撈的船員手上拿著的海上照明燈一樣地閃爍不停……

  這樣的情景讓她憶起七年前投海自盡的姐姐,也讓她不自覺地跪倒在沙灘上悲痛地啜泣著:「哼!有權有勢的男人,哪一個懂得疼惜平凡女人的真心啊?」

「你不可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喔!」

  「什麼人?啊——」深陷在痛苦回憶中的阮依蝶,被突然響起的人聲猛然一嚇,竟然整個人失去平衡,就這樣往前僕倒在沙灘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哈……」向寒森萬萬想不到自己才一出聲,竟然會讓眼前的女人嚇得趴倒在沙灘上,於是他趕緊蹲下去想扶她起來,結果在環繞的燈光下他看到一張沾滿沙子的可笑臉孔,於是一時忍受不住地狂笑起來。

  阮依蝶看著眼前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在嚇倒自己又好心地扶起自己後,竟然不客氣地當著她的面笑到捧腹的模樣,她馬上用手摸一下自己的臉,這一摸才發現剛剛太深陷於回憶往事,竟然哭到淚流滿面而不自覺,因此臉上沾滿了沙……霎時,她因為無意中被陌生男人窺視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而感到既懊惱又難堪!於是她氣憤地用力抹去臉上的沙子。

  「不要笑了。」她生氣的命令男人住口。

  但是她的話並沒有使男人停止,他反而笑得更大聲。

  「我很高興娛樂了你,但願你今晚會做個愉快的美夢!」她冷冷地說著,然後拍拍衣服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我真的很抱歉,請給我一個陪罪的機會,好嗎?」向寒森飛快地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離去。

  「放手。」阮依蝶已經瀕臨怒火爆發的地步。

  「我是真心要為自己鹵莽的行為道歉。」他堅持地緊抓住不放。

  「我叫你放手,聽到了沒?」阮依蝶氣急敗壞地想轉身給對方一個痛擊,結果一不小心系住長髮的絲巾勾到他敞開的襯衫鈕扣,一頭秀髮就這樣跟著傾瀉而下;突發的狀況反而讓她尷尬得不知該如何處理。

  「喔!太美了!」從來沒想過女人長髮披散開來的一刹那竟然是如此地嫵媚誘人,向寒森在阮依蝶的長髮飄向他的那一刻,內心隨之湧起一股既陌生又強烈的悸動。

  「真是令人陶醉的美妙感覺啊!」他喃喃低語,同時不自覺地掬起她的秀髮把玩著。

  「你太放肆了。」阮依蝶對他輕佻的舉動感到無比的屈辱,因此想要一把扯回自己的頭髮。

  「喔!不行。你不可以這樣對待我寶貝的頭髮啊!」向寒森快速地抓住她要扯回頭發的手,同時一臉心疼地低頭親吻一下她的長髮。

  「你……你快放手。」從來不曾跟男人這樣親近過的阮依蝶,霎時失了方寸。

  「我想吻你。」

  「你說什麼?」在阮依蝶還未搞清楚他的話意之前,向寒森伸出他的手用力一拉,將她整個人拉進自己的胸膛上,他隨即低頭印上一記深沉又略顯饑渴的火熱之吻。

  阮依蝶怎麼也無法想像被強吻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時她震驚得睜大雙眼,愣愣地瞪視著眼前這張陌生的臉孔。

  片刻之後,向寒森才意猶未盡地放開懷中的人兒。當他看到她還是一副恍惚的呆愣模樣,他的心情忽然舒暢起來,不知不覺地露出一臉的笑意。

  意識終於回到腦海的阮依蝶,氣得兩手直發抖,這個登徒子真是太可惡了!竟然如此輕薄她!

  「你好大的膽子。」她氣憤的指責他。

  啪的一聲,修長的手立即毫不留情在他臉上留下五指印。

  一打完,阮依蝶謹慎地擺出防禦對方出手反擊的動作。可是,等了半天,發現他並沒有生氣,臉上反而掛著溫暖親切的笑容。

  奇怪,是她出手太重了嗎?該不會誤打到他的頭,將他給打傻了吧;要不然,他為何不反擊?一般的男人能夠忍受被女人這樣打巴掌嗎?

  看到她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向寒森突然咧嘴一笑,然後臉色一變,用十分嚴肅的語氣說:「我從未被女人打過,本來以為我不可能忍受,沒想到我竟然忍了下來。你知道為什麼嗎?」

  他定定地注視著她,期待她開口詢問;結果,她竟然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令他感到失望。

  「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的答案?」

  阮依蝶只是一臉戒備地搖搖頭。

  「算了。既然你沒興趣知道,那我也沒必要告訴你。」向寒森確信所有的女人都喜歡賣弄欲言又止的把戲,所以他故意以退為進地誘惑眼前這看似平靜的女人。

  「既然你也同意一吻換一掌,那從今以後我們是互不相欠了;如果沒事恕我先行告退,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阮依蝶一說完,馬上快步離去。

  「這……這怎麼可能?」向寒森驚訝地看著眼前他認定在玩欲擒故縱把戲的女人,結果她竟然就這樣離去,而且離開的速度快得好像他是毒蛇猛獸似的!

  「唉!原來妖姨說得沒錯,這個『蝴蝶夫人』不像真的蝴蝶那麼容易被勾引。也許我真的會輸掉這一場賭局,不過……」記起剛剛那一記火辣之吻,向寒森又信心十足地笑了出來。

  「哼!對付一個不識吻滋味的女人,有何困難嘛!」

  向寒森立刻恢復一副自信滿滿的冷酷模樣。

  從他微微上揚的嘴角可想而知,他的腦海裏已經計算好一個捕捉「蝴蝶」的計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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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4 23:26:45
第二章

  花了一個晚上的精心策劃,向寒森一直到天亮才進到家門。他累得只想立即倒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覺;可惜,盡忠職守的老管家黃伯眼尖地看到他,馬上跟著進來問安。

  「少爺,您回來了。客人呢?」

  「喔?什麼客人?」向寒森一副睡眼惺忪地打著呵欠。

  「昨天晚上您出門時不是交代我要準備好一間客房嗎?」黃伯盡職地提醒看起來好像快睡著的少爺。

  「嗯!她今天才會到。」向寒森不好意思告訴老管家客人已經被他給嚇跑,只好找個藉口搪塞,反正他今天一定會將客人給接回來;不過,總得先讓他補足睡眠,才有精力應付吧!

  「咦?少爺,你的臉怎麼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該不是飯店有人喝酒鬧事吧?」黃伯擔憂地問著。

  「你想,在我身上有可能發生這樣離譜的事嗎?」

  唉!年紀大了就要順從天意,視力該減退就讓它減退嘛!向寒森在心底無奈地嘀咕著老管家的好眼力。

  說實在的,整個晚上忙著處理公事,他倒是完全忘了被賞一巴掌的糗事,現在經過老管家一提醒,他反而隱隱覺得臉上似乎還存有那一瞬間火辣般的刺痛感;而且過了這麼久,臉上的指痕竟然還看得出來,可見那女人下手之重。一想到她的狠勁,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真是印證人不可貌相這句話。

  回想起當初妖姨拿了三份資料讓他選擇賭局的物件,他第一眼就挑中他認為最溫和柔弱的「蝴蝶」,結果和這只蝴蝶才首次交鋒,就已經毒得讓他無顏見世人了。

  唉!為了往後的交手能夠有勝算,他還是先養足精神體力再去跟那個女人周旋吧!

  「黃伯,我先去補個眠。」他看了一眼壁上的吊鐘,現在是六點,那麼休息四個小時應該夠了。

  「你大約十點叫醒我,記得!一定要準時。」向黃伯交代好,向寒森馬上往樓上的房間走去。

  當他上至樓梯最高的一個階梯時,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少爺,外面有位叫蝴蝶的小姐說要見您。」負責整理花園的老李十分緊張,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報告。

  「什麼?」原本已經呈半睡狀態的向寒森,一聽到蝴蝶兩個字嚇得差點滾下樓來。

  「少爺,小心啊!」黃伯驚慌的趕緊沖到樓梯底層,打算萬一向寒森一不小心滾下來,他就當墊底保護他。

  「沒事。」向寒森總算穩住身體,沒有真的失足跌下樓。

  其實這種高度即使摔下去,也不至於會受到多大的傷害,最多是顏面掛不住罷了;只是萬一驚嚇到父母,到時候他的日子就沒辦法這麼逍遙自在了。

  「對不起,少爺,我真是太該死了。」老李看到自己的大呼小叫差點害少爺摔傷,難過的低頭淌淚。

  「唉!我不都說沒事了。拜託你們不要一副好像發生什麼重大事件般的大驚小怪,好嗎?」向寒森真是受不了這兩個老人。「你剛剛不是急著告訴我,有位小姐要找我?」他趕緊轉移這兩個老人的焦點。

  「是、是。」老李馬上擦乾老淚點頭回應。

  「她現在還在外面等著?」

  「嗯!我不敢隨便放她進來。」雖然他差一點就開門放行,那位小姐怎麼看都不像是壞人,不過最後他還是忍住了。

  「你做得很對。」

  「謝謝少爺。」老李總算對自己剛剛的堅持感到些許的安慰。

  「她該不會是表小姐所說的客人吧?」黃伯心思細膩地提出疑問。

  「也許吧!」

  「既然這樣,就趕快請人家進來了。」黃伯馬上發揮他的工作本能。

  「等等,聽說這位客人不是很喜歡有錢人,所以表小姐非常慎重的交代我不能以原來的身分接待她。」向寒森立刻阻止了黃伯的行動。

  「喔?那現在怎麼辦?」黃伯一臉擔憂地問著。

  「沒有那麼嚴重啦!只不過從現在開始你們要好好地跟我配合。」向寒森看著眼前這兩個加起來已經上百的老人,忍不住擔心自己的計謀會不會毀在他們手上?

  「少爺,您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黃伯信心十足地表態。

  「我也一樣。」老李馬上拍胸脯保證。

  「很好。我一向非常信任你們的工作能力。」為了順利達到目的,向寒森昧著良心再對兩位老人家戴上一頂高帽子。

  「少爺,您到底要我們怎麼配合?」

  「很簡單,只要你們不要洩露我真正的身分就好了。」

  「少爺,原來您除了是少爺之外,還有真正的身分啊!」老李恍然大悟地說著。

  「笨啊!少爺的意思是不要讓外面那位小姐知道他是我們的少爺,對吧?」黃伯不屑地瞄了老李一眼,再轉頭驕傲地看著向寒森。

  「就是這樣。ㄟ!黃伯,你不簡單喔!對隱瞞身分這種事情好像知道很多?」向寒森認真地說。

  「那是因為我聽說很多有錢人家的少爺、千金都喜歡玩這種變身遊戲。」

  「很多?那結果呢?」向寒森聽到黃伯這麼說,內心突然閃過一絲不安。

  「這……我就不知道了。」黃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少爺,那位小姐還在外面等喔!」不知道為什麼,老李就是不忍心讓那位柔弱的小姐一直在外面等。

  「喔!我知道了。」說實在的,此時此刻向寒森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去應付那位不速之客。

  嗯!乘機挫挫她的銳氣吧!

  停頓了片刻,他才冷冷地對著黃伯下了一道命令:「黃伯,麻煩你去轉告那位小姐,我十點才有空見她。」

  「啊?這樣不好吧?」黃伯一臉驚訝的說。

  「對呀!現在才六點多,您要不要先見她一下……」看到少爺投來冷冷的一瞥,老李驚慌地住口,然後快速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繼續整理花園。

  「我馬上去跟那位小姐轉告您的交代。」黃伯識時務地趕緊去辦事。

  「如果她有問起我是誰,你就跟她說我只是你們少爺的大學同學,因為休假才借住在你們少爺好心提供的別墅,清楚了嗎?」

  「非常清楚。」

  「很好,順便提醒被迷了心神的老李!」向寒森口氣不佳地叮嚀要往大門走去的黃伯。

  他當然明白為什麼老李會突然這麼失本分,也許等會兒黃伯見了她,也會被她的柔弱外表給騙了!

  對於她吸引男人注意的那股誘人魅力,他突然感到十分的煩躁。

  當向寒森在屋內為自己莫名的煩悶而生氣時,站在屋外等了快半個小時的阮依蝶卻是氣定神閑地靜靜站著。原本這兩天她一直對這趟模糊不清的任務感到惱人,如今既然當事人自動現身了,那她只要跟他問清所有疑點就可以決定是否要接下這樁異常的任務。

  儘管她絕對相信妖大姐不可能會害她,但是,對於這一趟任務總是隱約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畢竟這幾年來她所面對的敵人幾乎都是女人,除非妖大姐突發奇想擴大業務範圍,那麼她真的不只要封殺情婦,更要封殺情夫了!

  昨晚當她狼狽地奔回飯店,立即沖進浴室將一身的沙子洗淨。等她洗好澡坐在床邊慢慢撫平受到驚嚇的心情時,她拿起放在床頭櫃的照片一看……

  她頓時嚇得跌坐在地毯上。她怎麼也想不到那個被她狠狠賞了一巴掌的男人,竟是讓她苦惱不知該從何處找起的客戶?

  雖然只是透過些微光線捕捉到有點模糊的輪廓,但是她可以百分百的確定,他就是照片上的男人。

  情夫啊……

  看著照片上擁有堅定自負神采的俊酷男人,再對照她親身感受過他本人自然散發出的強勢氣息,她承認這個男人的確擁有能夠迷惑所有女人的絕佳條件,也的確夠資格讓女人捨得花大把大把的鈔票,只為想獨佔他;就像男人為了獨佔美麗的女人而包養情婦一樣,女人同樣也可以包養情夫!

  雖然跟男人打交道有違她的原則,但是,既然這是她最後一次的任務,她還是會完美地達成任務,當作是回報妖大姐這幾年的照顧。

  因此,五點左右她就起床梳洗,然後帶著照片到餐廳享用早餐,順便詢問飯店的工作人員是否看過這個男人。

  後來經過飯店經理的確認,她終於找到這個男人借住的別墅。她當然非常感謝飯店經理的熱心助人,可是她還是覺得他的態度過於親切,似乎知道她一定會詢問有關這個男人的事情。

  有這個可能嗎?阮依蝶不自覺地搖搖頭,好像可以藉此搖掉自己的多疑心態。

  終於,她看見大門打開了,走出來的是一位年約六十多歲的老人。

  「老伯,您好。真是十分不好意思,這麼早就來打擾您們。」阮依蝶溫柔有禮的態度的確如向寒森所料想的一樣,已經完全軟化黃伯整顆心了。

  因此,善良的黃伯一時不知要如何開口趕走眼前這位帶著古典氣質的柔弱女人。

  「老伯,您是來傳達您家主人命令的吧!」阮依蝶好心地提醒一副猶豫不決的老人。

  「嗯!是啊!可是……」黃伯還是開不了口。

  「沒關係,您就直接說出他的意思。」阮依蝶悠然地笑了笑。

  「小姐,聽說你要找我們少爺?嗯……不是,應該說是我們少爺的朋友?」急於傳達命令又不擅說謊的黃伯說得破綻百出。

  「沒關係啦!這位老伯,您不用那麼緊張,我不是來調查他的身分。不管他是您們的少爺,或是您們少爺的朋友,都無所謂。」

  「啊?怎麼這樣?」

  「我只是想跟您們口中的少爺見個面,問清楚一些事情而已。」阮依蝶笑著表明自己的來意。

  「這……少爺他吩咐十點才有空見你。」黃伯越說頭越低。

  「我想他可能還在睡覺吧?」

  「嗯!對不起。」黃伯覺得少爺竟然讓這麼柔弱的女孩子等這麼久,真是太不應該了,因此不自覺地道起歉來。

  「無妨。其實是我太失禮了。」阮依蝶看著眼前這位忠厚的老伯,再想到之前那位正忙著整理花園的老人,心裏推測著如果雇用的家僕都是這麼盡忠職守的老實人,那麼雇用他們的主人應該也不至於會是什麼奸詐邪惡之徒的吧!

  「你要不要先回去,等十點再來……」黃伯體貼的建議她。

  「我想如果我靜靜地坐在庭院等,不曉得是不是可以?」

  「可是,要等四個鐘頭,你……」

  「當然,如果會對你們造成任何不便,那我十點再來也無所謂。」阮依蝶不強人所難地舉步往飯店的方向走去,但是她臉上淡淡的笑意,在在顯示出這只是做假的舉動罷了。

  「等等,小姐,如果你不覺得無聊,就請到客廳坐吧!」果不其然,黃伯馬上好心地開口留人。

  「不用了,我比較喜歡待在外面欣賞風景。」既然達到目的,她也不好意思太為難這位好心的老伯。因此阮依蝶從大門進入後,隨即沿著花園的方向一路慢慢地逛下去。

  「我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奇怪的女孩子。」黃伯被阮依蝶不循常理的行為模式搞得有點迷糊了。

  花園傳來的陣陣花香,引得阮依蝶好興致地尋著香味漫步欣賞,消磨等待的時間。但是,當她遠遠瞄到正在忙著翻種花苗的老伯時,為了怕再費唇舌解說一番,於是她刻意繞到另一條鋪著純白小石子的路徑走去。

  隨著越來越近的海潮聲,她明白自己已往海灘走去,遲疑了片刻,她仍慢慢地往前走去。

  站在空曠無人的沙灘上,海風輕輕撩動她的秀髮,飄動的長髮讓她的心情忽然激動起來。看著旭日照耀下的蔚藍水面激蕩起一片片雪白的浪花,讓她彷佛又看到十七歲那一個下雨天為姐姐苦尋許久,終於找著的雪白新娘嫁裳!

  冥冥中,好像有一股強烈的力量在牽引著她似的,讓她不自覺地往大海裏慢慢走去……

  就在一波巨浪要將她淹沒之際,一道人影快速地沖上前將她攔腰抱起,躲過了被白浪卷走的驚險;而由於受到急速的力道衝擊,使得兩人同時失去平衡的雙雙跌在沙灘上。

  原先神智恍惚的阮依蝶也在強大的撞擊之下慢慢恢復清朗的意識,她緩緩爬起來打算對救命恩人表達謝意。

  結果,耳邊卻傳來一陣怒不可遏的吼叫聲——

  「你這個笨女人,難道你不曉得平靜無波的海面可能隱藏著難以預料的危機嗎?即使你打算投海自盡,也請你選擇遠一點的地方,不要任意污染他人的私人海灘!」向寒森快速地爬起後,好像一條噴火龍似地發洩內心那股莫名的怒火以及恐懼,直到對上一雙隱含著虛弱與茫然的眼睛,才倏地停止怒駡。

  「謝謝你的救命之恩。」阮依蝶沒想到奮不顧身救她一命的會是讓她苦苦等著見一面的男人。儘管她仍處在驚魂未定的疑懼當中,還莫名地被人狠狠的怒駡,她依然很誠心的表達自己深深的謝意。

  「哼!這樣看來,你應該不是想投海自盡?」向寒森冷冷地問著。已經從激怒、混亂之中恢復冷靜的他,似乎極力想要掩飾幾分鐘前的失態舉動。

  「當然不是,我怎麼可能跟……」姐姐一樣嘛!阮依蝶及時住口,沒有說出不必要的解釋,然後十分訝異地看著眼前一再讓她情緒失控的男人。

  向寒森微微地皺起眉頭,好像非常不悅阮依蝶的突然不說話。不過,片刻之後,又好像不在乎似的帶著挑逗的笑容看著全身濕透的阮依蝶。

  「你知道嗎?你的眼睛是我見過最美的一雙,在前一刻,它們溫柔如清晨的曙光;下一刻,卻又如烈火般,向人發出挑戰的光芒!」

  「謝謝。我的確常聽到別人說我是個溫柔的人。不過,向人發出挑戰,倒是第一次聽到。」阮依蝶淡淡地笑了一下。

  「是嗎?那真是我的榮幸。」向寒森說完,一臉期待地等著她的反駁。

  「對不起。」她突然道歉。

  「對不起?」她的回答讓他摸不著頭緒。「我不懂你的抱歉從何而來?」

  「我想我應該為自己未經主人准許就擅自進入別人家裏的行為,向你說聲抱歉。」

  「是嗎?應該是黃伯讓你進來的吧!」雖然這一次讓她轉移了話題,但是,他有的是方法折騰人;所以,女人啊,你等著慢慢接招吧!

  「正因為如此,我才必須更慎重其事地請你高抬貴手。」阮依蝶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不像她之前所推測的那般好應付,所以她得更小心翼翼了。

  「關於這一點,很抱歉我無能為力。」向寒森也感覺到阮依蝶對他展露出的強烈防備心,這樣的發現讓從未被女人如此輕忽的他,心情極度的不爽起來。因此,他刻意說出冷酷無情的話,為的只是想激起這個冷靜自製的女人再度失控;如此,他才有機會好好欣賞她憤怒、無措的狼狽模樣。

  阮依蝶真的不希望因為自己的任性而牽連那個善良的老人;不過,現在看來是避不了了。既然如此,她就必須好好地想一想。

  她認真地低頭沉思片刻,終於想到如何補償那個老人了。

  「我明白了。」她抬頭,冷靜地看著向寒森。

  「唉!你打破了我對女人一向刻板的觀感。」向寒森雖然對於自己的猜測一再地被她摧毀而感到有點惱怒;但是,難得遇上這麼一個行為令人捉摸不定的女人,他倒是很有興趣與她一較高低。

  「對不起,關於你對女人的高見我沒什麼興趣,我今天只是專程來找你確認一些事情;不過,現在看來也沒這個必要了。」她決定放棄這次的任務。

  「專程來找我?這樣聽來,你已經知道我是什麼人了?」向寒森質疑地問著。

  「不。到目前為止,我並不知道有關你的一切,不過我倒是看過你的照片。」阮依蝶冷漠地回答。

  「我的照片?可以請問一下,你從何處取得的?」如果他料想得沒錯,一定是妖姨命令黃伯偷拍的;否則以他從未在公開場合現身的情形下,不可能有人知道他的身分,更遑論擁有他的相片了。

  「是我老闆提供的。」阮依蝶光明正大地道出相片來源。畢竟「光明正大」是她這七年來的行事原則,因為她討厭被欺騙的感覺。

  「你的老闆?」老天!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向寒森頓時覺得自己好像被人狠狠轉了一圈之後又回到原地,已然頭暈目眩。當然,敢不怕死耍他的人,除了那個像老巫婆一般壞心的妖姨之外沒有別人了;最令他氣憤的是,現在的狀況跟當初他和妖姨下賭注時所說的完全不一樣。

  「嗯!」阮依蝶輕輕地點頭示意。「從你昨晚的行為,顯然的,你應該也跟我的老闆見過面了。」她細心地對照思考了一下,已經大約明白這次任務的性質。

  「喔?原來昨晚那一吻,令你陶醉到能夠推測出我是專程去找你的啊?」向寒森挑逗著阮依蝶,還不忘送上一抹令人瘋狂的輕佻笑容。

  「我不喜歡一再地受人屈辱。」阮依蝶恨恨地從牙縫迸出這句話來。

  「屈辱?」他誇張的睜大眼睛。「我不過是吻你而已,算不上屈辱吧!更何況,你一定也非常喜歡昨晚那一吻,是吧?」

  「不可能。」她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克制自己不揮拳毀了他那張英俊的臉孔。

  「不可能嗎?」他的眼睛突然往她玲瓏有致、若隱若現的曲線上盡情的飽覽一番。「你知道嗎?現在的你真是美極了,令我忍不住想要好好的將你吻個夠;甚至想摸摸看你是不是真的是個人,確定你不是隨時會被太陽蒸發的水精靈!」說完,他的手馬上付諸行動。

  「你……」阮依蝶被他突來的輕浮舉動惹火了,她用力地把他的手打掉。「這不是你想摸就可以摸的,請你放尊重點。」

  「哦!可是我不認為我不可以摸你呀!」看她氣急敗壞的失控模樣,讓他的心情既愉快又高揚。「瞧,你沒有戴結婚戒指。」

  「沒有結婚戒指,你就認為……」

  「可以摸的。」他笑得更邪惡了。

  「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而且摸起來會很舒服。」

  「住嘴。不要以為所有的女人都會喜歡男人這種不正經的挑逗話語。」阮依蝶真的發火了,她再度失控地大聲咆哮。只是眼前這個男人根本不當一回事,反而得寸進尺,存心要挑起她更旺盛的怒火。

  「你沒有必要如此激動嘛!冷靜一下,好嗎?」向寒森凝視著她的表情起了變化,臉上洩露促狹滿足的笑意,接著又伸出右手撫摸她的眉頭。

  「住手!把你的手拿開。你以為你是誰啊?還不就是靠著一張漂亮的臉孔,專門欺騙有錢女人的錢;等到有錢了,再去拐騙純情女孩的心。說穿了,也不過是個沒有責任感、沒有擔當的混蛋一個!」阮依蝶氣得腦中都亂成一團。

  「喔!這就是你對完全不認識的我所下的評語?」向寒森冷冷地逼視她。

  阮依蝶被他盯得心虛起來,可是她不認為自己有錯;只是覺得非常沮喪、挫折,甚至有一股深沉的疲憊感漸漸襲來。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竟是這般難纏、厚顏無恥的傢伙!

  「算了,我沒有力氣再跟你爭下去,我們就到此為止吧,麻煩你叫車……送我回去……」話才一說完,阮依蝶只覺得眼前有一片黑暗襲來,然後整個人直直往沙灘傾倒而去……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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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4 23:27:11
第三章

      現在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多,距離早上阮依蝶差點被海浪卷走不成又突然昏倒,已過了將近六個小時了。

  此時的她正沉沉地睡在一張巨大的雙人床上,由於醫生加了一些幫助睡眠的藥劑,她才會睡得如此沉,以至於沒發現自己被一雙既專注又幽怨的眼睛盯了快二個小時!

  「唉!」一道非常細微卻又聽得出十分無奈的歎息聲從向寒森的口中吐出。

  他直勾勾地看著床上那張第一次就深深吸引住他,此刻卻是蒼白得令人憐惜的、毫無生氣的嬌顏,一會兒後,他才眉頭緊鎖地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眺望著窗外那片波光瀲豔的蔚藍海水。

  今天一早,他正是從這片落地窗看到她精神恍惚地追尋海浪而去,那一幕驚險的畫面教他驚心動魄。

  若不是他因為煩躁以至於無法真正睡下補眠,而爬起來想藉著大海的力量平撫自己混亂的心緒;又幸好落地窗外有設置一座吊梯,一拉開窗子就可以直接順著吊梯直奔向沙灘,那麼現在躺在床上的將是……

  一想到幾乎成真的畫面,他的心竟隱隱地怞痛起來。他趕緊又回頭確定床上的人兒是否有持續的起伏著,最後還是不放心地走回床邊坐在椅子上,低頭傾聽細微的呼吸聲。

  「你到底有什麼魔力?竟然能夠讓我在第三次看了你之後,一顆心就此陷下去!」向寒森的手輕柔地從阮依蝶的額頭、眉毛、眼睛,然後順著挺直的鼻尖滑到嬌嫩的紅唇,慢慢地沿著她完美的唇形憐惜的撫摸著。

  「看你要如何補償我這顆不到半個小時就被你驚嚇了兩次的心臟!我看啊,只有每天讓我盡情的品嘗你這雙誘人的櫻桃紅唇,才足以撫平我為你所承受的驚嚇。」一說完,向寒森立即有一下沒一下地輕碰著阮依蝶的紅唇。

  「嘿、嘿,等你醒來時,如果知道你被我偷吻過無數次,不知道你會有怎樣的反應呢?」向寒森一臉詭計得逞的笑著。

  可是當他想到不知要以哪種身分面對她時,整張臉不自覺地又皺成一團。

  事情發生的那一瞬間,他沒有任何遲疑地立刻抱住昏倒的人,然後迅速從沙灘沖回家裏,立即吩咐黃伯請飯店的專屬醫生過來,又吩咐老李去飯店將她的行李帶來,讓他可以換掉她已經濕透的衣服;這大概是他長這麼大以來所犯的最大疏失了。

  他太粗心大意了,讓她繼續穿著濕衣服吹海風,就只為了與她搭訕、逗嘴。

  天啊!他何時這麼不體貼地對待過一個女人?更何況還是他必須費盡心思才追得到的女人!

  等他一切都安排妥當後,他趁她吃下藥開始安睡之際,立即找上在歐洲瞎拼的妖姨,詢問有關阮依蝶的一切。

  一開始那個老巫婆什麼都不肯透露,只是一再強調等他輸了賭局,一切真相自然就會解開;即使他苦苦要求,她還是不願洩露任何訊息給他。他明白,老巫婆是在等他自動認輸,甚至親口承認他已經對阮依蝶心動了。

  其實,當初他就是因為拒絕了老爸、老媽安排的第十個相親物件,惹得老媽終於發飆,因此找上她向來被親戚冠上神秘色彩的妹妹——妖豔。

  結果這位他私底下惡稱老巫婆的妖姨,這次竟然沒有跟他當面對招,反而要他從她提供的名單中挑選一個當賭局的物件。等他選好物件,老巫婆才說明賭法——一個月內如果他比女方先愛上對方,就算他輸了,一年內都必須聽從父母的安排去相親;反過來,他若是贏了,當然可以得到一年的逍遙自在生活。

  這種賭局對於從小就被女人慣壞,直至現在一直都認為女人僅是為男人提供樂趣的工具的向寒森而言,一點刺激性都沒有,因為太容易、太簡單了。不過,他之所以這麼自負,也是因為到目前為止,只要他想要的,沒有他要不到的,女人也一樣!

  所以儘管妖豔曾經提醒他「小心踢到鐵板」,他還是不當作一回事,甚至誇下豪語——這麼柔弱的女人,我保證見過一次面,她就會深陷在他的魅力之下,不可自拔。

  是啊!的確是深陷得不可自拔,只是那人卻是他自己呀!

  阮依蝶剛到這裏的前幾天,他正好去出差,直到昨天下午才回來。所以當他看到住宿的登記名單,知道賭局的另一方已經到達時,他就開始暗中觀察她,昨晚他終於決定現身,開始勾引蝴蝶的計畫。

  原本的賭局中,他跟妖姨規定好的情節是——她安排阮依蝶來度假,同時她不能事先知道有他這個人,一切的相遇就當作是偶然的邂逅,至於後續的發展就是他個人的魅力戰了。

  誰曉得老巫婆竟然又設計他,而且是一個讓他進退兩難的連環計中計!

  現在他才知道這位神秘的妖姨竟然開了一家會讓整個家族跳腳、蒙羞的「情婦俱樂部」,還訓練三名成員為她出任務,被他挑中的阮依蝶就是其中一名,代號是「蝴蝶」!

  他當然知道「情婦」的工作性質,如果不是向家有著嚴格的家訓,不婚的他身邊一定也會跟著一、二個情婦。

  向家的家訓嚴格規定未婚的男女可以任意交男、女朋友,一直到找到自己滿意的一個為止,但是不准腳踏兩條船,同時嚴禁同居的行為;如果不遵守者,萬一被發現,便要馬上跟同居者結婚。向家一向奉行「一夫一妻」制,嚴禁包養情婦、情夫,一旦被發現,馬上撤除財產繼承權。

  也許是想要提醒後代子孫誤入歧途的後果太可怕了,所以還有一條最重要的備註——還沒玩夠的未婚男女,請不要輕易踏入婚姻的牢籠,否則一失足成千古恨!

  每次看到這一條備註,向寒森就會猜想這一條應該是身受其害的「被害人」後來加上去的。因為家族內的確有過被迫結婚的無奈案例,以及失去身分地位作後盾,變得一無所有而被情婦、情夫拋棄的例子。既然有案例可循,到了他這一代的每個人都非常小心謹慎地處理男女關係,反正明文規定父母不能干涉子女的交友狀況,只要確實遵守了家訓,即使換男友、女友像換衣服一般地快速,父母也無可奈何。
  就因為太明白了,所以一聽到情婦兩個字,向寒森馬上被激得失去理智,在電話裏對妖姨發飆……

  直到妖姨也火大地吼了一句——

  「請你先搞清楚我們的工作性質再生氣吧!誰規定情婦就一定要出賣靈肉當男人的玩物?我妖豔是何許人也,需要做如此卑微的事嗎?」

  向寒森這才慢慢恢復冷靜,耐心地聽她的解說。

  可是,明白了情婦俱樂部的工作性質以後,反而讓向寒森更苦惱了。他無奈地又歎了一口氣,心裏暗忖:原來阮依蝶將我當成騙女人錢財的情夫?這下子,我到底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身分?雖然妖姨叮嚀我最好還是直接跟她表明自己真正的身分,可是,萬一她還是不能接受,那我豈不是連努力的機會也沒有了……

  原來阮依蝶因為她姐姐的關係,恨透了有錢的男人;又因為她姐姐還是背著她當了男人的情婦;直到她姐姐投海自盡,阮依蝶才知道自己被最親的姐姐騙了三年,從此她非常痛恨別人的「欺騙」!

  可惡!他何時也淪落到為一個女人如此膽怯、猶豫不決的地步了呢?

  「抱歉,佔用了你的床。」

  終於蘇醒過來的阮依蝶,慢慢地睜開疲憊的雙眼,結果映入她眼簾是那一大片可以看見外面風景的落地窗,她頓時發現自己並不是躺在飯店的房間。於是她試著要爬起身,沒想到一轉頭卻直直望進一雙苦惱不已的眼睛,她不自覺地脫口而出:「抱歉,佔用了你的床。」

  一直陷在苦思對策中的向寒森沒注意到床上的阮依蝶已經醒來,直到耳邊傳來一道細微的聲音才回神地注視著床上的人兒。

  他喜不自勝地想開口詢問,可是還沒說出口,竟然聽到一句莫名其妙的道歉。

  「啊!你說什麼?」他想再確定一下自己是否聽錯。

  「我說,我非常抱歉佔用了你的床。」阮依蝶一臉歉意。

  「你……我真的要被你氣瘋了。你知不知道你昏睡了多久?而我又坐在這裏擔憂了多久?結果,你醒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擔心這件事……」向寒森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惡狠狠地瞪著正準備下床的女人。

  可能是睡太久了,阮依蝶才剛坐起身又被突來的暈眩感擊倒在床上。

  「誰教你起來的!你不知道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嗎?」向寒森氣急敗壞地沖過來,將她按躺在床上。

  「可是,佔用了你的床,我真的很過意不去。」阮依蝶虛弱的說著。

  「你在說什麼?」向寒森一副被打敗的無奈表情。

  「因為剛剛你用一雙非常氣惱的眼睛直盯著我看。」

  「難道你不能將它解讀為我非常關心你的身體狀況嗎?」他試探地問。

  「非親非故的。」她輕輕地搖晃了一下頭,馬上又痛苦地閉上眼睛。

  「不要再隨意晃動你的頭。」向寒森不舍地伸出雙手在阮依蝶的太陽袕輕柔地按摩著。

  阮依蝶下意識的搖頭,想閃開他的手。

  「別動!」向寒森厲聲喝道,不一會兒他才又開口:「好點了沒?」

  「嗯!好多了,謝謝你。」阮依蝶不好意思地滿臉通紅。

  「你肚子餓了吧?我讓廚房幫你準備一些比較清淡的食物。」說著,向寒森立刻走向對講機。

  「不用麻煩,我還不餓……」

  向寒森根本不理會她的拒絕,直接對著對講機吩咐廚房準備東西。

  阮依蝶靜靜地看著他,這個從她醒來就非常體貼照顧她的男人。

  當然,如果他真的是一個如此溫柔體貼的男人,自然會迷惑許多有錢的貴婦人爭著包養他;可是,她還記得他之前對她說過的輕佻話語以及不正經的舉止。一時之間,她也難以對他下正確的評論了。

  「多少錢可以買你現在的想法?」向寒森雖然高興她專注的神情,但是卻明白她並不是被他的魅力所迷住,而是在思考他「情夫」的身分問題。

  「麻煩你幫我坐起來,好嗎?」阮依蝶要求道。

  「不要緊嗎?」

  「嗯!」

  向寒森只好扶起她,讓她墊著大枕頭坐著。

  「謝謝。」

  「不舒服就要馬上說出來。」向寒森不放心地叮嚀著。

  「你真的很體貼別人。」她說真心話。

  「你感動了嗎?」

  阮依蝶不語,只是淡淡地笑了。

  「這幢別墅很豪華,看來你的身價很高。」她直接把話挑明說了。

  「我的身價的確很高。」向氏集團的繼承人,當然身價非凡。

  「我想你應該很明白我來此的目的吧?」

  「你會全力配合?」向寒森瞟了她一眼。

  「不瞞你說,早上我就是要來跟你表明我不接這次的任務了。」

  「喔?」

  「因為我覺得情況太過詭異,再加上……」阮依蝶定定地看著向寒森,想要從他臉上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再加上什麼?」向寒森隨機應變著。

  「沒什麼!」再加上你輕浮的態度。不過這句話阮依蝶並沒有說出口,「那不重要,我想我們還是針對主要的問題吧!」
  
  「你知道你的說話方式很容易惹火正在跟你談話的人嗎?」向寒森向來對於話說到一半的人,都是直接掉頭就走;因為是她,他才忍了下來。

  「我知道。」

  「你知道?那是不是意味著你是故意的?」他有點不高興地質問她。

  「你想太多了,只能說本性難改吧!」她無奈的說。

  「是嗎?」

  「嗯!」阮依蝶無所謂地聳聳肩,很明顯地表現出「信不信隨你」的意思。

  「好吧!我只好儘量配合了。」

  有必要如此委屈嗎?阮依蝶滿臉疑惑地睨了他一眼。

  「你剛剛提到事情很詭異?」說實在的,向寒森倒有點期待她已經發現他真實的身分。

  「沒錯,按照一般情形來看,不應該是你找上我老闆的。」阮依蝶緩緩地道。

  「那應該是誰?」

  「包養你那位貴婦人的丈夫。」

  「包養?這麼直接的字眼,難道你不怕會傷了我的自尊?」天啊!這個女人果然把他當作情夫看待。這下子向寒森更是不知道該如何表白自己的身分了。

  「對不起,我一向都是實話實說。」

  「即使會傷到人?」

  「嗯!」

  「這……」第一次遇到說話如此直接的女人,向寒森一時接不上話。

  「其實我今天來找你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厘清一些疑點。」

  「嗯,你說過。」

  「那麼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找我老闆的用意是什麼嗎?」

  「這……要從何說起?」向寒森故作為難。

  「我只想明白你的目的而已,應該沒這麼為難吧!」

  不為難嗎?我能開口說明這只是一個賭局嗎?可能還沒說完前因就會被你冠上「騙子」的罪名了。就算幸運一點,有機會解釋到後來,可你不僅會立即逃開,還會認為我只不過是個玩弄女人的有錢少爺罷了。

  唉!向寒森難以置信自己竟然會有這麼一天,因為顯赫的身分而成為追求令自己動心的女人的最大阻礙!

  阮依蝶沉思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一副難以啟齒的苦惱模樣,突然有所頓悟地想到自己可能想錯方向了。

  「對不起,我想,也許我誤判了這次任務的實際情況;我想確認一下,請問你是不是打算要離開那個貴婦人?」

  向寒森遲疑了片刻,終於無奈地輕點一下頭。

  「這樣一來,我就完全明白了。」阮依蝶專注於推論事情的來龍去脈,以至於沒注意到向寒森那一副欲哭無淚的哀怨表情。

  「請問你明白什麼了?」

  「放心。我決定接下這次的任務,讓你能夠完全脫離情夫的命運。」

  「嗯,不知道要如何脫離?」眼下他也只能跟著她的邏輯走了。

  「我會扮演你的新歡,然後讓那位貴婦人死心而放棄,不過……」

  「不過什麼?」

  「你必須割捨這幢豪宅。」阮依蝶強調道。

  「為什麼?」向寒森不明白她的用意。

  「展示你的決心,這樣一來對方才會相信。」

  「這……」

  「沒關係。你可以考慮一下,畢竟財富還是很重要的。」阮依蝶轉頭看向落地窗外的風景,不妨礙向寒森去權衡個中的利害得失。

  向寒森開始衡量著下一步該怎麼配合她,才能在事發後有較多的籌碼來撫平她的怒氣。他暗暗地在腦中盤算著,終於決定讓自己先跳脫情夫這個不堪的身分。

  「其實事情並非如你所推測的一般……」他小心地注意著她的表情。

  「喔?」阮依蝶不動聲色耐心的聽著。

  「如果我說這幢豪宅是貴婦的先生送的,你相信嗎?」也沒錯啦,那個先生就是他老爸。

  「原來是遮羞費。看來你的身價還遠超出我的預測呢!」阮依蝶滿臉佩服的看著他。

  「你又判斷錯誤了。」向寒森沒好氣地糾正她的不當用詞。

  「嗯?」

  「我想先鄭重地聲明一下,自始至終我可沒當過哪個貴婦人的什麼情夫。」

  「是嗎?那這幢……」阮依蝶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這樣說,心裏突然輕鬆了起來。

  「沒錯。這幢別墅是那位先生硬要送給我的。」

  「為什麼?」阮依蝶不解。

  「希望我拒絕他老婆的提議。」

  「你收下?」

  「我不得不收下。」向寒森一臉的無奈。

  「怎麼說?」

  「那位先生認為如果我拒絕接受這幢房子,就表示我有意要勾引他老婆。」向寒森只能隨便瞎扯一番。

  「這麼好?」阮依蝶仍有點質疑。

  「難道你沒有遇過這種案例?」

  「也是有啦!不過,做老婆的都不可能這麼大方吧!」從她接觸過元配逼退情婦的例子,最慷慨的也不過給個幾百萬而已。

  「我想是這個先生很愛他老婆吧。」

  「也許吧!」阮依蝶露出淡淡的嘲諷微笑。

  向寒森看到她不以為然的笑,只能在心底歎氣了。

  「知道了事情的原尾,現在你還願意扮演我的女朋友嗎?」

  「女朋友?」阮依蝶的心沒來由地被這三個字深深地撞擊著。

  「有什麼不對嗎?」看出她臉上一閃而逝的痛苦神情,向寒森關心的問。

  「沒有!」阮依蝶輕搖了一下頭,試著掩飾內心的激動。「對了,我們好像還沒自我介紹。你好,我叫阮依蝶。」她一邊說,一邊舉手打算從上衣的口袋拿出隨身攜帶的迷你紙筆,這才發覺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

  「對不起,因為你全身濕透了,所以……」

  「謝謝。是你幫我換的嗎?」

  「不,是廚房的黃媽。不過,如果不會再被賞巴掌的話,我倒是很樂意親自為你服務。」向寒森故意用調戲的語氣說著,他想知道她能接受的限度到哪里。

  「我不會為昨晚那一巴掌道歉,因為那是你應得的;不過,我答應扮演你的女朋友,只是……在任務達成以前,若是需要有親密行為,只要不要太過分,我是可以接受的。」

  「你要不要先說個範圍?」

  「抱歉,我不太瞭解男女朋友的相處方式,不過我會盡力配合就是了。」其實阮依蝶有點擔心自己有可能會半途放棄這個任務,如果她無法克服內心對男人的厭惡的話。

  「那我們就順其自然、隨機應變好了。對了,換我自我介紹,我叫寒森。」

  「Handsome?」

  「Handsome也滿貼切的。好啊!以後你就這樣稱呼我。」

  「原來你除了自負外,還很自戀!好吧!我就以『韓森』稱呼你了。」阮依蝶受不了地直搖頭,而後頭又開始感到暈眩。

  「你啊,又忘了不能晃動你的頭,頭又暈了吧,真是一個不聽話的病人。好了,先躺著好好休息一下,等舒服一點再起來吃東西……」
  向寒森細心的扶著阮依蝶慢慢躺回床上,沒有發覺到已經端著食物站在門口好一會的黃媽;聽到他說的話後,又悄悄地轉身下樓去了,只是,她一張老臉卻笑得非常開心。

  「難得看到少爺這麼耐心地對待一個女人,想必這回他是被那位古典美人給迷住了。我得趕緊跟老頭子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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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4 23:27:37
第四章

  休養了三天,阮依蝶總算是完全康復了。她沒想到只是一身濕淋淋的吹個海風,竟然也會病到這麼嚴重。可能是之前想著自己太累了,所以老天爺就真的成全她的願望,讓她病倒好好休息。

  當然,這段期間蘭姐跟小曼也都曾經來電關心自己是否一切安好,但是,她還是沒讓她們知道她生病的事情。

  躺了三天,她終於可以下床到處走動。

  在用過晚餐後,阮依蝶禮貌性地跟黃媽知會一聲,就獨自到外面散步舒展一下身體。今晚,月光還挺明亮的,透過月光,她可以看見遠處幽靜迷離的沙灘。

  看著這片空曠的夜景,阮依蝶頓覺內心被莫名的寂寞咬噬著!她突然覺得四周太寂靜、太孤獨了!她多麼希望此刻有個人可以跟她談天、可以陪她分享這片清朗的月色。

  一想到自己將永遠一個人孤獨地活著,她的心情瞬間激動了起來,眼角不自覺地淌下一顆顆滾燙的淚。

  為什麼她就要孤伶伶地生活著?為什麼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陪在她的身旁?韓森……

  啊!阮依蝶被自己心中突然閃過的名字震撼得往後退了一步;接著,她就這樣一動也不動地靜靜呆立在原地。

  「依蝶、依蝶……」

  茫然中,她似乎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急急的叫著。

  阮依蝶慢慢轉過身,是韓森。見他小跑步過來,她不禁笑了開來,眼裏散發著歡喜的光彩,雙腳也不自覺地走向他。

  「嗨!你回來了。」她的心情一下子充滿著喜悅的感覺。

  「嗯!我回來了。」向寒森笑著回答,但是一雙深邃的眸子卻在她身上打量著,因為他發現她似乎有一點點的不一樣。

  「你哭了。為什麼?」他看到她臉上殘留的淚痕。

  「沒什麼,觸景傷情罷了。」阮依蝶驚慌地趕緊抹去淚水。

  「好吧!難得今晚的月色如此迷人,我就暫時停止對你的傷感追根究柢了。」說完,他又恢復愉快的笑容。

  然後,他拉起她的手,細細玩賞;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看到她嬌嫩的手背上有著深刻的齒痕。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他十分生氣地問。

  「這……我……」阮依蝶一臉惶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自己咬的?」

  「嗯!」她輕點了下頭。

  「為什麼?」他不舍的問。

  「因為我突然覺得自己非常的孤單,這種無助的感受一時湧上心頭,我無法接受如此脆弱的自己,才……」

  「才會試圖以身體的痛喚醒心靈的迷惑?」

  「這……」他竟然懂得她的感受。她的內心深深被他的話語所震撼,說不出話來了。

  「答應我,以後不准再隨意傷害自己了。」向寒森瞭解此刻的她正旁徨不已,他不想強逼她。

  「嗯。」阮依蝶努力控制著不讓突然湧上的淚水滴下。

  「走吧!」向寒森更輕柔地拉住她的手,兩人並肩在沙灘上散步。

  月亮悄悄地躲進雲層裏,使得深沉的夜幕籠罩上一股迷離的氛圍,映著大海更加的幽靜神秘。

  阮依蝶抬頭看著他的側面,被這一張英俊、剛毅的臉龐深深迷惑著;他是個陌生人,但是他們走在一起,卻顯得十分協調。

  此時此刻,她不在意他是誰,也不在乎他們是怎麼認識的……這對她來說實在太瘋狂了!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低頭看著他正握住她小手的手。

  「你曾經想過,有一天你會碰到一個讓你心動的男人嗎?當你們手牽手一起散步時,他會讓你感覺到自然舒暢……」

  心動的男人?阮依蝶心慌意亂地把目光移向大海,默默不語。

  突然,刮起了一陣風,海面頓時卷起了一個很大、很大的浪潮,像一隻展翅的黑鷹兇猛地朝他們撲來,嚇得她不自覺往後退,正好落入了寬碩的胸懷裏。

  她頓了一下,隨即想要怞身離開。

  「不要動!仔細看!」

  一眨眼的工夫,浪潮砰的一聲消失了,大海又恢復了神秘的幽靜。

  「太神奇了。」她喃喃低語。

  「是啊!大自然就是這麼不可思議。」向寒森緊緊地摟抱她一下,才慢慢地放開她,然後溫柔地問:「想不想在月光下騎馬?」

  「我不會騎馬。」

  「沒關係,要不要試試看?」

  「不,謝謝你,我不能……」

  阮依蝶遲疑著,但是看到他鼓勵的眼神,她竟有些心動。

  「現在嗎?」她反問。

  「現在。」話一說完,向寒森立即拉著她往別墅的左邊跑去。

  向寒森帶著阮依蝶走進一間馬廄,她看到一匹健壯的黑馬。

  「它長得好漂亮喔!」因為沒有看過真的馬,阮依蝶只敢隔著一些距離用眼睛讚歎著。

  「放心啦!它特別喜愛美女,所以你可以再靠近一點。」

  「它叫什麼名字?」阮依蝶只再往前一小步就又停止了。

  「魅力不減!」向寒森大方公佈。

  「真的?」

  「當然。難道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很有創意?」

  阮依蝶不予置評,「它也是屬於這幢房子的附贈品?」

  「走吧!」向寒森對自己的愛馬投以一記抱歉的眼神。

  然後,他趁著阮依蝶還在傻傻等著他的回答時,一個用力將她舉上馬背,接著他也快速跳上馬背,緊緊的將她圈在懷中。

  「很好,今天我們多了一位淑女來乘坐。我的魅力不減啊,你可要好好施展你的魅力!」

  馬兒像是聽懂他的話一樣,它抬起腿踏著優雅的步伐奔入濃濃的月色中……

  這個寧靜的夜晚其實並不寂寞,除了馬蹄聲,四周的草地還聽得到蛙叫和蟲鳴,它們的叫聲譜成一首甜蜜的月光小夜曲。馬背上的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向寒森用著他健壯的胸膛抵著阮依蝶的背,巨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緊握韁繩的小手;他的頭靠在她的脖子上,呼出的熱氣吹拂過她的耳朵,令她不自覺地輕顫著。

  他以為她冷了,於是更緊緊將她往懷裏摟著;她立即感受到他身體的溫暖以及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突然,向寒森勒了下韁繩,魅力不減隨即在海岸邊急速奔跑了起來。被馬兒的快速奔跑而濺起的水花正巧往他們身上飛來,惹得阮依蝶開心的哈哈大笑,一頭秀髮也隨風飛揚著……

  向寒森馭馬的技術非常好,奔跑一段路之後,他讓魅力不減停了下來,然後在原地轉圈跳躍,還故意做出驚險動作,讓阮依蝶嚇得驚叫,引得馬兒也長嘶起來!

  「喜歡嗎?」寒森在她耳邊低聲問著。

  「太棒了!原來騎馬奔跑是這麼令人愉快的事,我從未如此興奮過。」阮依蝶笑著回答。

  「既然這樣,我再帶你去一個地方。」向寒森先跳下來,再將她一起抱下馬來,將馬留在原地。

  然後,他拉著她走進水裏,水並不深只到膝蓋,而隨著海水的波動,他們也慢慢移動著。

  四周一片靜默,襯出黑夜更神秘醉人,這樣的情境讓阮依蝶的內心瞬間充斥著一股想要掙脫所有束縛的衝動。她一臉柔情的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帶著自己一步一步往前走,最後來到一塊大礁岩。

  兩人彎身穿過拱橋似的大石塊,進入一個鋪著細白沙子的透天小洞袕。

  向寒森拉著阮依蝶一起躺在沙子上面,往上一看,竟是滿天繁星閃爍著。

  由於這個洞袕很隱密,海風無法穿透進來,阮依蝶慢慢閉上雙眼,感覺真實的世界彷佛好遠好遠,讓她的心思都飛到飄渺的意境裏……

  「依蝶?」

  向寒森輕喚著她的名字,但她仍閉著雙眼沒有回應。

  月光照在她甜美誘人的臉上,讓人覺得她彷佛是不屬於這個紅塵俗世的黑夜精靈。

  「依蝶!」向寒森被她這股誘人的氣息所迷惑,心跳開始急促,最後情不自禁的靠過來輕輕摟住她。

  阮依蝶緩緩睜開雙眼,卻直接對上一雙深邃多情的眸子。

  她突然覺得一切都不像是真實的;這個神秘的夜晚擁住自己的陌生男人,以及自己此刻已然心蕩神馳的激情,一切的一切都如夢似幻地在她眼前一一跳過。

  當他的頭漸漸低下來,輕觸到她的紅唇時……

  「我想回去了。」她恍如隔世般的驚醒了。

  「不!」他的唇迅速堵住她的。

  不該是這樣的,阮依蝶的內心湧起一陣羞愧又甜蜜的感受,她努力掙扎著,可是愈掙扎,他摟得愈緊,吻得也愈放肆;慢慢的她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把她的靈魂意識全都吸進一個漩渦裏,讓她情不自禁的伸出雙手勾住他的脖子……

  受到她熱情回應的驅動,向寒森吻得更深入、更激烈,也更加纏綿。那股蓄勢待發的欲火燒得讓他快控制不了,可是殘留的一絲理智也同時點醒著他絕對不能太躁進。因此,他只是兩手輕柔的撫摸著她的背部,然後稍微用力的把她柔軟的嬌軀緊緊的貼在他剛強的身體上。

  初嘗情欲的阮依蝶,被身體內湧上的欲望之火折磨著,讓她好想不顧一切解脫全身的束縛,盡情的沉浸在這股難以形容的激情塊感……

  就在她即將讓自己完全臣服之際;突然隱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馬的嘶叫聲,驚得她整個人頓時清醒過來,同時奮力推開他,接著快速爬起來,背著他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背。

  向寒森怎麼也無法預料到眼前所發生的不可思議的一切,他一臉驚訝的看著原本被欲火焚燒得難以自拔的女人,轉眼之間竟然又傷害了自己。這樣不堪的結局讓他再也受不了,對她痛心的急吼:「我說過不准你再任意傷害自己,你到底聽懂了沒?」

  神秘的黑夜所帶來的魔力,就在這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累了,請你送我回去吧!」許久之後,阮依蝶虛弱的請求道。

  「不行,我不能讓你帶著這樣慌亂的心情回去。」向寒森走到她前面,想要將她摟進懷裏安撫。

  「不!放開我,我不要這些愚蠢的感覺。」

  「你真的這麼覺得嗎?」

  遮掩住月亮的烏雲無聲無息的飄走,月光又再度溫柔地照耀大地,於是四周的一切景物又能夠清楚的映入眼底。

  阮依蝶無法直視他那雙滿含真摯的眼睛,只好別過頭不再看他,冷冷的回答:「當然。」

  「是嗎!不過我倒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

  「有趣?」阮依蝶氣憤他對剛剛發生的事情居然用有趣」來形容。

  「不然你希望我會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他笑得十分曖昧,直盯著她瞧。

  「原來你不僅習慣對一個認識不久的女人擁抱、接吻,還當它是一件有趣的事!」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受傷了。

  「你真的這麼認為?」向寒森語氣森冷。

  「難怪你會惹火上身,那全是你咎由自取!」

  他聳肩微笑,一副不在乎的輕佻模樣。「難道對於自動投懷送抱的女人,我應該拒絕嗎?」

  「原來你一直當我是個隨便的女人,所以剛剛的情形你才會說有趣。也許你說得對,我的確是個會對男人自動投懷送抱的女人。」想到自己剛才無恥的舉動,阮依蝶深深的自責起來。

  「我才這麼說,你就感到心痛不已;那你為什麼不能設身處地為我想想……」向寒森難過的說。

  「為你想?有這個必要嗎?」

  「難道你認為男人就不會感情受傷?」向寒森一臉無法苟同的表情。

  「我一直認為男人會受傷的只有自尊心。」阮依蝶質疑地看著他。

  「那是你完全不瞭解男人。」

  「我的確不瞭解男人,也沒打算去瞭解他們。」阮依蝶堅決的說道。

  「對我也一樣?」向寒森滿臉期待的望著她。

  「當……然。」她心驚於自己的遲疑。

  「對於你的答案,雖然不是很令我滿意,但至少還可以接受。」她不是馬上拒絕,就表示他還有努力的空間。

  「我不會改變我的想法的。」阮依蝶似乎想說服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

  「不要刻意去壓抑你的感情,好嗎?」

  「我沒有,而且我根本不需要。」

  「既然這樣,你就不要表現得這麼驚慌失措,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強迫一個年幼無知的少女似的。」

  「你放心,我今年已經二十七歲了,所以你絕不會犯上誘拐未成年少女的罪名。」她非常不喜歡被人當成天真無知的女人。

  「是喔!那表示你很滿意我剛剛的表現了。」

  「是很有趣!」阮依蝶不甘示弱的使用他說過的話回敬他。

  「如果我說,所有的女人都喜歡被男人熱情的擁吻……」

  「不可能。」阮依蝶氣憤的打斷他的謬論。

  「你也知道不可能,那為什麼你會深信我剛才的氣話?」

  「氣話?」

  「不然呢?拜託你,不要一直認定我是個隨便的男人,好嗎?」向寒森極力扭轉她對自己的看法。

  「這……我……」

  「我希望你能夠先敞開胸懷接受我,然後好好的觀察我,就可以明白我真正的心意了。」

  「是這樣嗎?哈啾!」

  阮依蝶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使得向寒森又責備起自己的疏失。

  「唉!我竟然忘了你的病才剛好,真是的!一碰上你我的腦袋就停止思考。我送你回去休息了。」

  說完,他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一會兒,即聽到馬蹄聲來到洞袕入口處,然後停住。

  向寒森牽著阮依蝶走出來,隨即將她扶坐上馬背,等他也爬上馬背後,再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裏,用外套緊緊包住她。

  「走!」他兩腳往馬腹上一踢,魅力不減馬上飛奔而去。

  沒一會兒工夫,他們已經回到家門口,他先抱她下馬。

  「趕緊回房間,好好再泡個熱水澡。願你今晚有個愉快的美夢。」彎下腰,他在她額頭輕輕一吻,然後馳騁而去,消失在朦朧的月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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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隔天——

  一直到了將近中午,阮依蝶才緩緩從床上起身。

  即使多睡了一個早上,她還是覺得睡得不夠,可是已經中午了,她也不好意思再繼續賴床下去;如果要追究起禍首,當然就是韓森了。

  沒錯,在她好不容易睡著之後,就一直夢著一個在月光下騎著黑馬飛馳的男人身影!現在她雖然是清醒了,全身卻還是疲憊不堪;最後她只好強迫自己去沖個熱水澡,這才讓心情舒展不少,恢復了一點精神。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碧海藍天,心情更是舒暢。

  說起來她是鳩占鵲巢,一直佔用著韓森的房間,可是主人一直不願接收回去,她這個做客人的也只能「客隨主便」了。

  中午的陽光耀眼明亮,遠處一艘銀白色的遊艇在海面上飄著,如果能乘著它出海遊玩,那該是非常吸引人的一件事。

  這是有錢人才能隨心所欲享受的生活方式吧!

  阮依蝶的臉色突然黯淡下來,韓森有可能放棄這一切奢華的享受嗎?雖然名義上這一切已經屬於他所有,可是道德上,他還是不能夠接受這名不正、言不順的饋贈不是嗎?

  「早安,我的睡美人。身體又不舒服了嗎?」向寒森原先只是站在房門口想看看阮依蝶是否起床了,誰知道竟看到她眉頭深鎖的痛苦表情,他不禁擔心她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已經中午了。」阮依蝶不好意思地靦腆笑著。

  「你還好吧?」向寒森關心的又問一遍。

  「我很好啊!」

  「可是剛剛你一副痛苦的樣子,真是嚇死我了。」向寒森誇張的拍拍胸口。

  「沒什麼。」阮依蝶決定過幾天再跟他商討這件事,「我肚子有點餓了,不知道黃媽是不是有幫我預留飯菜?」改變心情後,她頑皮地開著玩笑。

  「哇!實在很抱歉,已經沒有剩菜剩飯了。」

  「真的?那我只好獨自一人去飯店享受美食了。」

  「可是我也還沒用餐呢!」

  「為什麼?」阮依蝶驚訝的看向他。

  「因為我在等你一塊兒去野餐。」

  「野餐?」

  「你不喜歡嗎?」向寒森疑惑的問。

  「沒嘗試過。」

  「這樣最好。我已經打電話到飯店,請他們的主廚幫我們準備兩份野餐了。」向寒森微微一笑。

  「你打電話去飯店,請他們為你準備野餐的東西?」阮依蝶睜大眼睛,不能相信地重複他的話。

  「他們都非常喜歡為我做這些事。」向寒森無所謂的笑笑。

  「我想,是因為你擁有這一切的特殊關係吧!」

  「這樣也不錯,能享受時就盡情的享受。」向寒森一副吊兒郎當的口吻。

  「是啊!也許哪天這兒的一切又不屬於你的了。」

  「以後有空我們再討論好嗎?我快餓昏了,我們還是趕緊先到飯店拿吃的東西吧!」向寒森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只好以肚子餓作為逃避的藉口。

  當他們走到飯店的側門時,一個美麗的年輕少女立即跑出來,一臉嬌豔的對著向寒森嬌笑著。

  「森哥哥!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

  「謝謝。」向寒森道了聲謝。

  「這位是……」少女疑惑的看著阮依蝶。

  「她是我的女朋友阮依蝶,你可以叫她依蝶姐。」向寒森大方的介紹。

  「可是我都已經有兩個姐姐了。」

  這位少女雖然說得十分客氣,但是阮依蝶還是明顯感覺到她的不友善。

  尤其這位少女還背著向寒森狠狠地投給她一記嫉妒的眼神,阮依蝶也不客氣的回以「小女孩!想跟我鬥,還早呢!」的不屑一眼。

  「抱歉,我挺滿意目前沒人爭寵的唯一身分。」阮依蝶淡淡一笑。

  「哼!誰希罕。」少女將覆蓋著一塊潔淨布巾的竹籃子交給向寒森後,忿忿不平的轉身走了。

  「怎麼了?」向寒森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兩個女人已經暗地裏較勁過。

  「就如你所見的,沒事。」說完,阮依蝶暗自偷笑了一下,隨即心情愉快的邁開腳步往沙灘走去。

  「可以透露一下你突然變得很高興的原因嗎?」

  「野餐啊!」

  「真小氣。」向寒森知道她沒有說實話,不高興的抱怨。

  兩人一邊鬥嘴,一邊沿著海灘走著,最後找到一處沒人的大岩石,便立即坐下,打開籃子開始吃逾時的午餐;那位少女準備的食物確實很豐盛,有牛肉三明治、生菜沙拉、起司麵包、雞肉卷、水果……還有兩罐可樂。

  由於兩人都真的餓了,所以也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嚥大吃著,還不時取笑對方的吃相。

  第一次的野餐,在愉快的氣氛中進行著……

  總算填飽了肚子,阮依蝶覺得好滿足,舒服的躺靠在岩石上。

  「原本我還以為泰國的食物都很辣,可是剛剛吃的東西並不是非常辣,只有一點點正好刺激食欲的辣度,真的很好吃。回頭該謝謝那個小女孩,雖然她也許不會樂意接受!」

  「放心,你不必去自討沒趣。該謝的人就坐在你面前,我會很樂意接受的;尤其如果是火辣的熱吻,就更合我的心意了。」向寒森俏皮的將嘴嘟得高高的往阮依蝶的臉靠近。

  「哈!我看有資格能夠接受我的熱情之吻的人,應該是飯店的主廚吧?」阮依蝶伸手輕輕的將他的臉推開。

  「可是,是我提醒主廚不能做道地的泰式料理,你的身體才剛複元,不適合吃太辣的東西。」寒森一臉委屈的說著。

  「謝謝你的體貼。」阮依蝶十分感動。

  「現在明白我是個不錯的男人了。」

  「是啊!你的確魅力無限,難怪連小女孩也被你迷得團團轉!」阮依蝶不免譏諷道。

  「你吃醋了?」

  「吃醋?還不至於!」只是不想看到你被別的女人覬覦的畫面罷了。這才是阮依蝶真正的想法。

  「好。那我以後都跟女孩子保持距離。」向寒森看起來一副非常高興的樣子。

  因為這個女人明明就是一臉吃醋的表情,還迷糊的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不,你沒有必要這麼做,我沒有資格限制你交朋友的自由。」阮依蝶對他的宣示感到有些驚慌。

  「怎麼沒有?你現在就是我的女朋友呀!」向寒森把阮依蝶拉過來,靠在他的胸膛上。

  「可是這只是演戲,實際……」阮依蝶抗議著。

  「哇塞!你看……」向寒森不想再聽到她否定兩人的關係,於是刻意轉移了話題。

  「看什麼?」阮依蝶真的被他突然的驚叫聲給吸引。

  「看看你白皙的肌膚跟我古銅色的皮膚,真的是強烈的對比;就好像白雪跟黑炭一樣,簡直不能比嘛!」他乘機輕輕撫摸她細嫩的手臂,感覺就像撫摸一塊柔滑的羽毛絲絨。

  「喂!你有必要把自己形容的這麼慘烈嗎?黑炭?拜託,你連木炭都還沾不上呢!」阮依蝶努力克制他在自己手臂上造成的顫動,她藉口要收拾東西,快速脫離他的魔掌。「哇!所有能吃的東西真的都被我們解決掉了,我看那位主廚看到整個籃子都是殘渣,一定會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恐怖表情吧?」

  「我想他應該是高興得一臉滿足吧!」

  「但願如此。好了,野餐時間結束了。」阮依蝶站起來伸伸懶腰,活動活動自己的四肢。「如果每天都是像這樣吃飽睡、睡醒吃,我看等我回國,我絕會進不了門而把我那兩個好朋友嚇昏。」

  「為什麼進不了門?」向寒森一臉疑惑。

  「因為我已經被你喂成一個大胖子了。」

  「哈、哈、哈,要將你變成大胖子,可能還要好幾年的工夫呢!不過,這樣一來你就可以永遠留在這裏了;而且你放心,我一定會重新訂制一個容得下你身材的大門,這樣你就不用擔心進不了家門了。怎麼樣?就住下來吧!」向寒森一臉期待的看著她。

  「這是不可能的。」阮依蝶明白他剛剛話裏所隱含的用意。

  「難道我不是女人心目中的理想丈夫?」

  「不,你絕對是所有女人搶著要的丈夫人選。」

  「你也是其中之一?」

  「怎麼可能?」她輕斥。

  「為什麼不可能?」向寒森不悅的問。

  「因為我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

  「結婚以後也可以過得自由自在,說不定更無拘無束呢!」向寒森已經決定好兩人結婚後,就一起去環遊世界,過她想要的自由自在的逍遙生活。

  「結婚不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她斷然地說,否則她姐姐不會苦等了那麼多年,最後還是無法穿上新娘婚紗。

  「就是這麼簡單!如果你願意,我馬上回去開車,然後就去找牧師為我們證婚。」說完,他真的拉著她往家裏跑。

  「等等。我可沒答應要嫁給你喔!」阮依蝶用力摔開他的手。

  「難道你不喜歡我?」向寒森顯得十分沮喪。

  「你忘了我們真正的關係?」她提醒他。

  「我們是男女朋友啊!」

  「那只是在演戲罷了。」阮依蝶冷靜的提醒他。

  「這有什麼差別。只要我們彼此真心相愛不就好了。」

  「可是我不愛你啊!」阮依蝶狠狠的潑了他一桶冷水。

  向寒森十分專注的看著眼前一臉平靜的阮依蝶,片刻之後,他有點洩氣的歎了口氣。

  「你剛剛還稱讚我魅力無限,可是我看啊,對你根本起不了一點作用。」

  「真是非常抱歉,傷了你的男性自尊。」

  「管它什麼男性自尊,我最想知道的是,你有可能愛上我嗎?」

  「這個……很抱歉,我無法對尚未發生的事作結論。」阮依蝶仍不給予正面的答覆。

  「尚未發生?是表示有可能發生了?」

  「無解,你不要再追問了。倒是我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麼到現在還沒遇到那位貴婦人?」阮依蝶覺得奇怪。

  「啊?」向寒森沒料到她會提到這個不存在的人物,一時呆愣住。

  「怎麼了?」

  「這……」向寒森急著在心裏找尋適當的措辭。

  「你會找上我不就是要演一場戲,讓她斷了包養你的念頭?」阮依蝶原先的疑慮又蹦出來了。

  「聽說她已經被她先生帶去歐洲了。」他好不容易才掰出了個理由。

  「既然這樣,你就不需要再演這場戲了。關鍵人物都離開了,哪需要再如此費心力。」

  「你錯了。雖然她人離開了,可是她還是有可能安排眼線隨時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向寒森已經冒出一身冷汗了。

  「我倒是沒想到這一點。」阮依蝶折服於他細膩的心思,突然,一個絕妙的想法躍進她的腦中。「也許你可以加入我們的俱樂部,成為我們的夥伴。這樣一來,我的退出就不至於影響妖姐的業務了。」

  「你要退出?」為什麼老巫婆沒有提到這一點?

  「嗯,其實這是我最後一次出任務了。不過這不重要,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夠加入。」阮依蝶真心的說道。

  「為什麼你會希望我從事這種說來也不算是正當的工作!」

  「沒錯,雖然它並不能算是正當的工作,可是至少不是害人的工作吧!」

  「是沒錯。可是這是一個純女性化的工作,你讓我一個大男人去從事這樣的工作……」向寒森一臉窘困的表情。

  「其實我主要的用意,是希望你能夠脫離目前尷尬的生活方式。」

  「這還不簡單,只要你跟我結婚,就可以防止其他女人再覬覦我了。」向寒森建議著。

  「可是,你能真的能放棄這一切豪華的享受?」阮依蝶不相信的看著他。

  「當然。難道你不相信我做得到?」

  「只是,這樣對你有點不公平。」阮依蝶很清楚權勢對一個男人的強烈吸引力,它可以讓男人不惜犧牲愛情,只為了得到權貴所帶來的一切。

  「我實在不太明白你現在所說的邏輯觀念。你希望我放棄這一切,可是又希望我能繼續過著這樣的享受生活,難道你們從事的工作能夠提供我想要的一切?」向寒森開始擔心她的工作性質不是那麼單純。

  「是這樣的,只要你接下任務,就絕對會有一筆不小的收入;如果你想嘗試過有錢人的生活,妖姐隨即可以透過關係,讓你去參加上流社會的宴會。」

  妖姐?妖姨!連稱呼都差了一個輩分。這個老巫婆真的很會欺負人!

  再說,她哪需要透過關係安排,憑她的身分地位,要辦再豪華的宴會,也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

  「既然如此,那我直接攀上一個富家女,豈不是更快?」向寒森真被她奇怪的想法給氣壞。

  「只要你有這份能耐,未嘗不可?不過你這輩子就別想脫離被女人包養的惡名了。」阮依蝶氣惱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賭氣的說:「我要回去了。」

  「好啦!跟你開玩笑的,不要生氣嘛!其實我明白你的一片苦心,不要再把我們美好的時光浪費在無謂的爭執上。我記得今天是週末,晚上在飯店前的沙灘上會舉辦一場週末狂歡舞會。趁現在時間還早,我們趕快出海去繞一圈,等回來時剛好可以趕上去湊個熱鬧!」

  「出海?」阮依蝶一臉驚訝的問。

  「你不想嗎?」

  「怎麼出海?」

  「坐遊艇啊。」向寒森對她的反應感到很有趣。

  「這裏可以租到遊艇?」阮依蝶興致勃勃的。

  「嗯,要不要?」

  「好啊!」阮依蝶想起她曾經看過的那一艘銀白色的遊艇。心想也許到大海徜徉一趟,可以撫平自己因為他而顯得慌亂無措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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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原本在遊艇駛回岸邊時,阮依蝶就跟向寒森表明她不習慣參加舞會這樣的活動。當時他沒有明確的表示,只是靜靜的陪著她回去。誰知道當她梳洗完、準備好好休息時,他竟然又硬拖著她來到辦舞會的沙灘上。

  「韓森,我發覺你是一個霸道的男人。」阮依蝶語氣不好地道。

  「我是想今晚即使你留在家裏,也一樣會被這裏激烈的舞曲給震得無法安穩睡覺,不如乾脆到沙灘上親自體驗一下週末的狂歡!」

  他一臉無辜的可憐表情惹得阮依蝶不由得笑了。

  「抱歉,我不該對你發脾氣。只不過我不太適應這種熱鬧的場面。」

  「放心。這是一個自由參加、開放式的舞會,來此狂歡的遊客都是想藉著身體的舞動而釋放自身的壓力,順便體驗一下無拘無束的塊感。不過,大部分的人還是坐在一旁靜靜的觀賞罷了。」

  「那我……」阮依蝶還沒說完她想坐在最偏遠的位置,即被一道嬌嗔的聲音打斷。

  「森哥哥!你終於來了,人家差點以為你不來了呢!」

  原來是下午曾狠狠瞪著阮依蝶的那位少女,她一走近立即熱情地勾住向寒森的手臂。

  「小舞,不要這樣。」向寒森瞥了一眼阮依蝶面無表情的神色,隨即掰開少女的雙手。

  「有什麼關係?你就像我的哥哥一樣,難道兄妹手勾手也不行?那麼某人的心胸也未免太狹窄了!」小舞示威地看著阮依蝶。

  「原來泰國也有檳榔西施。」從小舞走過來之後,阮依蝶一直覺得她的穿著好眼熟,只是一下子想不起來。所以她所有的心思一時全放在搜尋過往的印象,根本沒有發覺到小舞的示威動作;想了好一會兒,終於讓她想到臺灣近幾年來的一大特色——檳榔西施!

  「你在侮辱那些從事包檳榔工作的女孩子。」小舞氣憤的迸出這句話。

  「我侮辱她們?你聽到我說了哪句輕視她們的話了?」阮依蝶覺得莫名其妙。

  「你的口氣聽起來就是。」小舞也發現自己太衝動了,可是她已經拉不下臉。

  「我想你才剛來泰國不久吧?」

  「沒錯。我前年才過來,這又怎樣?」小舞被問得有點心慌。

  「所以你還受著臺灣政客的影響,動不動就替對方扣上『莫須有』的罪名。」

  「你胡說。」小舞一臉不服輸的反駁。

  「是嗎?那好。你現在給我仔細聽清楚了。」阮依蝶板起臉孔冷冷的看著她。「為什麼我剛才會說出泰國也有檳榔西施?就只是因為你的穿著相似,讓我自然而然的脫口說出罷了,這樣你明白了嗎?」

  「我……」被阮依蝶這麼一說,小舞馬上低頭看著自己的穿著。

  天啊!還真是這樣。頓時,她漲紅了臉,一氣之下恨恨的把長袍式的薄紗用力脫掉。

  看到她生氣的舉動,阮依蝶覺得既好氣又好笑。

  「不過,我還是要鄭重的聲明,衣服要如何搭配是個人的自由以及喜好,旁人沒有權利去干涉。今天我們兩個會因為這麼微不足道的小事而鬥氣,只是起因於臺灣檳榔西施的妝扮已經深刻印在每個臺灣人的腦海裏罷了。」

  「哼!這是我下午游泳時怕陽光曬黑才穿的,我本來就打算要回去換適合跳舞穿的衣服再來。」說完,她重重的踱步離開。

  「抱歉,把你的寶貝『妹妹』給氣跑了。」看著再度被她擊敗的少女生氣地走掉,阮依蝶這才酸酸的炮轟逍遙在外的罪魁禍首。

  「不。我媽只生我一個小孩,所以你千萬不要惡意造謠,到時候我媽若是信以為真而發動家庭革命,苦的就是我老爸跟我了!」向寒森搞笑的拱手作揖陪不是。

  「你媽會信不過你爸?」阮依蝶懷疑的看著寒森。

  「我媽當然百分百信任我爸,因為我們的家規可是嚴禁外遇的喔!」

  「是嗎?再嚴的家規也是管不住男人的下半身……」阮依蝶不但不相信,還語帶十足諷刺的意味。

  「驅出逐家門。」向寒森一臉嚴肅的看著她。

  「啊!」阮依蝶怎麼樣也想不到會是這麼嚴苛的家規。

  「現在,你可以相信我是足以託付終生的男人了吧。」他又學著童子軍宣示的動作,證明他所說的一切全部屬實。

  「我現在才發現你不僅霸道,還擁有當丑角的無限潛能。不過,我現在已經渴得無法用理智去判斷真偽,麻煩你先去幫我拿杯飲料好嗎?謝謝!我會坐在最角落那個位子。」阮依蝶吩咐好,轉身即往選定的位子走去。

  向寒森沒有馬上走開,只是用含情脈脈的目光追隨她的背影,看著她遠去的輕快步伐,他感受到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又更重了,臉上不自覺地揚起了愉快的笑容;不一會兒他又突然轉變成十足可怕的表情,因為阮依蝶的美貌已經吸引好幾隻蒼蠅圍繞在身旁。

  他想也不想地立刻邁開腳步尾隨跟上,結果走沒幾步就看到那群蒼蠅個個灰頭土臉的離去,他總算心了,轉身往吧台快步走去,暗自盤算拿了點心飲料後要趕快回座位,以防再有其他男人越雷池一步!

  一心只想趕快走到角落位子坐下的阮依蝶,最初被一、兩個靠過來的男人邀舞時,還能好聲好氣的婉謝;可是當身邊一下子擠滿了男人,鼻子又同時吸進令人作嘔的汗臭味時,她再也顧不得形象了。

  只看到她忽地停下前進的腳步,然後瞟了身邊的一票男人一眼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裏面最粗壯的男人的手狠狠扭轉了半圈。

  「哼!還有誰要邀請我跳舞?」她稍加用力,馬上傳出男人痛徹心扉的哀號聲。

  「啊!我痛得受不了了。」男人痛得扭曲成一團的臉孔,馬上有效的嚇跑一堆男人。

  「對不起,麻煩你轉告其他男人,不要再來蚤擾我。」她冷冷的告訴他。

  「我會……我會的。」男人一獲得自由立即忙不迭地點頭答應,然後快速的跑離開。

  經過這次既丟臉又痛苦的回憶,相信他以後再也不敢任意勾搭柔弱的女人!

  趕走一堆討厭的蒼蠅後,阮依蝶繼續往角落走去。原先她擔心慢一步偏遠的位子會被占滿,現在她才發覺自己真是杞人憂天了!

  因為大家都一直往前面的舞臺靠過去,這裏反而空出十幾張的桌椅沒人坐。

  「也好,這正是我所希望的。」

  她選了一張椅子坐下,然後趴在桌上等著解渴的飲料。

  等著、等著……她等得幾乎快睡著了,打算就這樣舒服的先睡一下;可是耳邊突然響起一道惱人的聲音,最終還是嚇跑了她的睡神。

  「唷!你又不是長得見不得人,為什麼要躲在角落裏?」

  原來是小舞。

  幾分鐘前她氣憤的跑回飯店後,馬上快速換好衣服沖出來,準備要找阮依蝶繼續過招。可是她找遍了舞臺四周總是找不到人,最後好不容易讓她看到了向寒森,她想要穿過人群走過去,誰知道一波又一波擠上來的人潮卻不停將她往週邊擠出去。就在她哀聲歎氣之際,竟讓她無意中看到阮依蝶。

  「是啊!你父母也把你生得人模人樣,你怎麼也藏在這兒畏首畏尾的?」被打斷睡眠的阮依蝶口氣不好的反諷回去。

  「你!」

  「人不犯我,我不欺人。」

  「哼!大欺小,沒人要。」被損得無話可回的小舞不自覺地又露出小女生的脾性。

  「至少還有一個韓森要。」阮依蝶無所謂的淡淡回道,不過兩眼卻是充滿期待的看著前方。

  「喔!是嗎?對了,我記得中午森哥哥介紹說你是他的女朋友?」

  「他是這麼說的。」唉!怎麼拿個飲料也要這麼久?

  「可是我好像時常聽他這麼介紹身邊的女人!」小舞壞心眼的想要破壞她跟向寒森的感情。

  「請問,我是排在第幾號?」

  「數不盡。」

  「喔!等你算好了再告訴我一聲。」阮依蝶不理睬她。

  「你……你一點都不好玩。」沒看到預期的生氣場面,小舞也沒有興致再玩下去;而且她已經聽到前面傳來的陣陣舞曲,知道舞會快要開始了,所以她決定趕快再擠回前面的舞臺比較重要。

  「唉!可是人這麼多,怎麼擠啊?」她無奈的在原地跳上跳下想找出人少的縫隙。

  「我建議你最好沿著人群的週邊走會比硬去擠開人群來得省力。」阮依蝶好心的建議,然後就開始往前面的吧台走去。

  看情形,要等韓森端飲料過來也是困難重重,她已經渴得等不及了。

  「等等我。」小舞想了想,覺得她的話滿有道理,於是快步跟上她。

  兩人一前一後快步疾走,大約花了五分鐘的時間才走到可以看到舞臺的距離。繞了這麼大一圈,阮依蝶才發現用人山人海來形容沙灘上的人潮真是十分恰當。

  「啊!她又回來了。」小舞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差點被嚇得跌倒。

  「怎麼?瞧見你真正心儀的人了!」阮依蝶反應敏捷的扶住她,同時開著玩笑。

  「拜託!我說的『她』是女生的她,嘿嘿……等一下要換你欲哭無淚了。」

  「你又哪條神經出錯了?」

  「你自己看看森哥哥正在做什麼!」小舞好心的用手指向舞臺邊的兩個人。

  阮依蝶順著小舞的手所指的方向一看,頓覺血液在瞬間凝結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憤怒、痛心、淌血……

  因為此刻在她眼前晃動的畫面,是一個笑得燦爛明媚的金髮女郎,她雙手緊緊環繞在韓森的脖子上,然後狠狠的吻住他的唇……

  「喂、喂,你還好吧?其實對外國人來講,親吻不算什麼啦!」小舞看到阮依蝶靜靜站著不動,兩眼茫然的直直盯著接吻的兩人,有點後悔自己的壞心眼,一時不忍心想要安慰她。

  結果,她仔細一看,立即被嚇得驚慌失措的大呼小叫起來。

  「流……流血……你的嘴唇在流血……森哥哥!你快點過來啊!」小舞慌得一直對著寒森站立的方向招手。

  可是由於舞臺播放的都是高分貝的舞曲,再加上幾乎所有的人都跟著一起陶醉、舞動身體;儘管小舞喊得聲嘶力竭,向寒森還是沒有聽到。

  「怎麼辦、怎麼辦……」小舞驚慌的站在原地直發抖。

  「抱歉,把你嚇壞了。」被小舞差點震破耳膜的高分貝吼聲震回意識的阮依蝶,看到原本看她不順眼的小女生此時竟然為了她而心慌意亂,不禁讓她想起在臺灣的夏曼莎,心裏突然湧上一股溫馨的感動。

  「你、你……嚇死我了。」回過頭看到一臉平靜的阮依蝶,小舞猛拍胸脯安撫自己。

  「謝謝你這麼關心我。」

  「誰、誰在關心你?」小舞尷尬的死不承認。

  阮依蝶當然非常明白小女生不好意思承認的彆扭心態,因為十幾歲的她也是常常跟姐姐莫名其妙的鬧彆扭,所以她只是虛弱的笑了一下。

  「麻煩你若是看到韓森時,跟他說一聲我先回去了。」她淡漠的再望一眼已經被人群圍住的舞臺。

  「你真的沒事?」小舞發現她嘴唇上的血已經被她擦掉了。

  「嗯!拜拜。」說完,阮依蝶立即轉身往別墅走去。

  「喂,你等一等,我馬上去叫森哥哥過來。」小舞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突然覺得心好痛,痛到幾乎無法承受;於是忍不住又大聲叫著她,希望她再等一下。

  可是一直往前走的阮依蝶似乎沒有聽到,還是繼續往前走去,直到身影隱沒在路的盡頭……

  原本端了飲料就要快快回到阮依蝶身邊的向寒森,後來被幾個認識的遊客擋了下來,他沒有辦法馬上脫身離去,只好留下來寒暄一番。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已經半年多不見的難纏女人,竟然會在今晚又蹦了出來。

  胡裘蒂,一名法裔的中國女孩,一年前到這裏度假,兩人因此認識。其實一開始胡裘蒂只是被向寒森俊美的外表所吸引,打算談一場短暫的邂逅之戀;可是當她無意中得知他真正的身分後,卻不打算放手了。

  因為胡裘蒂的父親不只在法國擁有好幾家五星級的大飯店,同時也在泰國投資建設了好幾家綜合休閒以及娛樂性的觀光大飯店;身為胡家唯一的繼承人,她權貴的身分自然讓她的身邊總是隨時隨地圍繞著一大票想要攀附富貴的男人!

  如今好不容易讓她遇上一個外表、身世都相當的男人,她當然要緊緊的捉牢。

  向寒森為了躲避她緊迫盯人的恐怖追求,不惜離開最喜歡的泰國,半年來甚至四處旅遊,才總算暫時躲過她的追逐。

  誰曉得好不容易回到泰國,也才逍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又追來了;而且這個令人頭痛的難纏女人偏偏在他最重要、最緊張的時刻蹦出來攪局!

  「嗨!Honey!好久不見了,你可知道我想死你了。」胡裘蒂嬌嗔的抱怨。

  「你好。抱歉,我有急事要先走一步。」向寒森只是淡淡的點頭致意,然後端起飲料就急著要離開。

  「厚!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冷淡?」胡裘蒂說完才發現向寒森手上端著兩杯飲料,她的臉色驟變,原來她收到的情報是真的,他真的又認識了另外一個女人。

  「聽說你現在正跟其他女人在拍拖?」她醋勁十足的質問著。

  「你說錯了,她不是其他女人,她是我真正用心要交往的女朋友,也可以說是我要結婚的唯一物件。」向寒森不想隱瞞,直接跟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你……你怎麼可以對我始亂終棄!」胡裘蒂故意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想博取眾人的同情。

  結果她沒料到在場的男人,每個人都在暗自慶倖少了一名勁敵,當然不會附和她。

  至於女人嘛,親眼目睹比自己更具有條件的女人被甩掉,她們則是暗暗的看她的笑話。

  「始亂終棄?胡小姐,你言過其實了。」向寒森不容有人如此污蔑自己的人格,因此表情立刻改變,同時用著極嚴厲的口氣對她慎重的警告。「我不希望再聽到類似的話。抱歉,我先走了。」說完,他氣衝衝的要繞到週邊離開。

  就在這時,就在他雙手端著飲料,就在他難以置信的一刹那,胡裘蒂竟然雙手扣住他的脖子,然後當眾吻住他!

  由於事出突然,以至於向寒森嚇愣在原地,其他人也被她的大膽行為嚇住。平常看起來總是一副高高在上、對周遭男人不屑一顧的胡裘蒂,竟然為了向寒森不惜放下身段倒追男人。

  就在眾人呆傻之際,從舞臺的擴音器傳出一道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森、森哥……哥、你……你的女、女朋友跑了……」

  就是這一道氣喘吁吁的叫聲讓向寒森終於從難以置信的情況中清醒過來。一恢復冷靜之後,他馬上對著舞臺上的小舞招手,要她再說清楚剛剛的喊話。

  「你、要、我、再、說、一、遍?」小舞扶著麥克風慢慢平穩自己的呼吸。哎呀!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跑得這麼快,她到現在還一直喘不過氣來。

  向寒森立即點頭表示她猜對了。

  「喔!我知道了。」她再努力的大口深呼吸一次,總算沒那麼喘了。

  「我是說十分鐘前你女朋友看到你跟胡裘蒂熱情接吻,氣得跑走了。」小舞一口氣說完。

  「她看到了?氣跑了?」向寒森頓時激動起來,不顧一切地將手上的飲料往舞臺的柱子奮力一丟,隨即傳來杯子撞擊的破裂聲。

  「你做的好事!」他雙手握拳、咬牙切齒的瞪著胡裘蒂。

  「你……你不會打我吧?誰……誰快救救我啊!」胡裘蒂第一次看到向寒森大發雷霆的恐怖樣子,嚇得全身發抖。

  「寒森,你冷靜點,對方是女人,你可千萬不要動手啊!」跟向寒森比較熟的友人好心地提醒他。

  「你們放心!我不會出手打女人。」向寒森伸開五指要朋友放心,然後才冷冷的對胡裘蒂說:「今天你要慶倖你生為女人,否則我一定會讓你躺平在這裏。」

  「好了啦!森哥哥,你還是趕快回去看看吧!」小舞已經從舞臺上下來,走到向寒森身邊。

  「你確定她是跑回家裏?」

  「嗯!她是跟我這樣說的,不過……」

  「不過什麼?」向寒森緊張的抓住小舞的手。

  「她好像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小舞的話還沒有說完,向寒森已經一臉蒼白的往家裏急速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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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從沙灘上漫步回家的阮依蝶,一進大門就看到坐在客廳等門的黃伯夫婦。一陣沒來由的心酸讓她熱淚盈眶,她趕緊抬手迅速把淚水擦乾,然後裝出一臉愉快的跟他們打招呼。

  「黃伯、黃媽,你們還沒休息?」

  「你回來了,依蝶小姐。」黃媽笑得十分開心。

  「咦?少爺呢?」黃伯拉長脖子往外頭探看著。

  「他有朋友耽擱了。我因為太累,才想先回來休息。」

  「晚餐吃了嗎?我去幫你準備。」黃媽邊說邊往廚房走去。

  「我不餓,你不要忙了。」阮依蝶馬上拉住她。

  「怎麼可以不餓就不吃?」

  「可能是下午太晚吃、又吃太多了,所以現在還感覺肚子撐撐的,不過很渴倒是真的。」阮依蝶不好意思的笑笑。

  「渴?來來,我這裏有剛剛泡好的烏龍茶。不過……我還是幫你倒果汁吧。」黃媽突然想起年輕女孩都不喜歡喝茶。

  「太好了,我最喜歡喝茶了。」阮依蝶拿起一個杯子,直接倒了滿滿一大杯,沒一會兒工夫就喝完了;想想覺得還是不夠,又倒了一大杯,因為她真的好渴、好渴。

  「你喜歡就好,喝茶對身體真的很好呢!」黃媽越來越喜歡阮依蝶這個女孩子,她真希望少爺能夠好好把握住她,最好趕快將人給娶回家。

  「哇!真是太棒了。喝了兩大杯總算是不渴了。你們泡的茶真的好好喝,謝謝!」阮依蝶真心誠意的道謝。

  「你真的不餓?」黃媽仍關心的問她。

  「嗯!我想先回房梳洗,如果還有體力等會兒再陪你們聊一下。」阮依蝶對他們點個頭,然後往樓上的房間走去。

  就在阮依蝶的房門剛關上,向寒森也匆匆忙忙、一身狼狽的趕到家。

  他扶著客廳的沙發靠墊,止不住的喘氣道:「黃媽……依蝶……回來了嗎?」

  「少爺,你怎麼了?」黃伯被眼前渾身是泥巴的向寒森嚇壞了。

  「你先告訴我,依蝶到底回來了沒?」向寒森一口氣說完,又彎著腰急促的喘息著。

  「依蝶小姐已經回來了,剛剛才上樓去了。」黃媽一臉擔心地看著向寒森。「發生什麼事了?」

  「依蝶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嗎?」向寒森必須先瞭解受到刺激的阮依蝶是否有任何異常。

  「沒有啊!她只是因為太渴而喝了兩大杯的茶水,然後就上樓去了。對了,她還說如果待會兒還有體力要下來陪我們聊天呢!她真是一個好女孩,少爺,你可要用心對待人家啊!」黃媽滿臉的期待。

  「我當然會好好愛護她。不過,現在問題不是出在我身上,而是不相干的人身上。」向寒森生氣地道。

  「誰?」

  「胡裘蒂!」他咬牙切齒的說。

  「什麼!她又追來了。」黃伯一臉驚恐的表情,因為那個女人為了要知道向寒森的行蹤,曾經連續一個月每天派人來蚤擾他。

  「難不成依蝶小姐是被氣回來?」黃媽插嘴問道,原來她沒看錯阮依蝶臉上的淚水。

  「哼!那個魔女這次又做了什麼令人無法忍受的事情?」黃伯一臉的氣憤。

  「她趁我雙手端飲料時偷吻我。」向寒森無奈的道出實情,對於自己竟然會被女人強吻,除了懊惱不已,還有滿腔的怒火。

  「她當著眾人面前這麼做?」

  「嗯。」向寒森點了下頭。

  「真是厚臉皮的女人。」黃伯不屑的啐罵。

  「少爺,我看你還是先去洗乾淨,再去找依蝶小姐好好解釋一番。放心,我們一定會幫你跟小姐說清楚那個魔女的本性。」黃媽只能祈禱阮依蝶會因為愛上少爺而給少爺一個解釋的機會。

  「看來只好這樣了。」

  如果能夠,向寒森反倒希望阮依蝶能夠親眼看到他為了她而摔得全身狼狽不堪的樣子,或許還比較容易受感動呢!

  回到房間,阮依蝶直接走進浴室,先將全身洗乾淨,然後泡在按摩浴缸裏慢慢享受水流按摩。

  她放鬆的躺在浴缸裏,然後看向窗外滿天的星空……

  從二十歲那一年,因為頓失姐姐而哭到肝腸寸斷、眼睛差點看不見的慘狀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輕易的落淚過;但是這幾天她竟然為了韓森,一個已經佔據她心靈的男人,一再的落淚。

  原來她不是自己一直以為的,是個不動心、不動情的冷漠女人;只是尚未遇上能夠擾亂她心思的男人罷了。

  阮依蝶不自覺地又咬住下唇,內心深處的那股酸楚變成了難以言喻的痛,原來愛情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

  她明白自己是真的愛上韓森了,所以才會無法忍受看到他被別的女人親吻;一想到那個畫面,她的心又狠狠的怞痛起來,不爭氣的淚水也流了下來。

  「很抱歉,讓你承受這麼大的痛苦。」

  向寒森伸出手輕柔的擦掉阮依蝶不斷流出的淚水,一臉疼惜不舍的看著她。

  「你……」阮依蝶吃驚的瞪著眼前的人。

  「對不起,我因為在房間看不到你有點擔心,才失禮的擅自進來浴室看一下。」其實一進來看到她好好的躺在按摩浴缸,他便放心的打算到房間去等她;可是才遲疑了下,竟然看到她淚流滿面的傷心模樣,讓他怎樣也無法邁出腳步。

  「麻煩你先到外面等一下。」阮依蝶的口氣聽得出來不是很高興,不過她仍然努力保持一臉平靜的看著他。

  「對不起,我馬上出去。」向寒森不好意思的趕緊退出浴室。

  阮依蝶穿著浴袍慢慢的走出來,可是她卻往浴室旁邊的牆壁直接貼靠著,然後詢問道:「舞會結束了?」

  「不知道。」

  「不知道?」阮依蝶十分訝異。

  「我不知道我離開後舞會是不是又繼續進行。」向寒森老實回答。

  「咦?」

  「因為我離開時舞會是暫停的。」

  「為什麼?」阮依蝶納悶的問。

  「因為我差點出手掐死一個可恨的女人。」

  「發生什麼事了?」她顯得有些慌張。

  「你也看到的,就是我被一個女人強吻啊!」向寒森一臉的忿忿不平。

  「你被女人強吻?」阮依蝶十足懷疑的語氣。

  「當時我雙手端著飲料,突然嘴巴就被狠狠的咬住,這不是強吻,難道會是我心甘情願的跟她接吻?」向寒森不悅的解釋著。

  「可是……」阮依蝶想起第一次遇見他時,自己也被他強吻過一次。

  「在場的每個人都可以證明我的清白。」

  「你認識她很久了?」阮依蝶問道。

  「一年前認識的。」

  「原來如此。」阮依蝶想起小舞的話,他真的把每個女孩子都當作女朋友?

  「你不要誤會了。沒錯,我們是一年前認識的,可是我卻被她無故蚤擾了快半年,然後又無奈的躲了她半年,你說這樣算不算認識一年?」

  「不會是她要包養你吧?」

  「當然不可能。」向寒森真是服了阮依蝶,這個時候還能想起她的任務。

  「既然不是,就表示她未婚吧?」

  「她是未婚,不過並不表示我的眼光就這麼差吧!」向寒森一臉不敢苟同的表情。

  「差?怎麼會?我才要稱讚你好眼光呢,她長得很漂亮。」即使隔著一大段距離看那個女人,她還是十分確定對方是個優質美女。

  「是啊!她還是個擁有億萬家財的富家千金女呢!」向寒森口氣惡劣的嘲諷著。

  「你的口氣有必要這麼沖嗎?」阮依蝶聽出他的不高興。

  「因為你竟然不生氣。」

  「生氣什麼?」

  「生氣她搶走你的權利啊!」

  「我的什麼權利?」阮依蝶一臉莫名其妙。

  「吻我的權利啊!難道你能忍受我被其他女人親吻?」向寒森緊張萬分的等待她的回答。

  「你真的喜歡我?」阮依蝶遲疑的問著。

  「我何止喜歡你,應該說我已經愛慘你了。」向寒森乘機表白心意。

  「愛?你愛我?」

  「難道你忘了我下午跟你求過婚?」

  「可是……」他們認識還不到幾天,他怎麼可能愛上自己?阮依蝶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想從他的眼中找到確定的答案。

  片刻之後,她緩緩綻開一抹滿意的微笑。

  「我相信你。」

  「喔!真是太好了。謝謝你願意讓我駐留在你心裏,我會一直愛……」向寒森高興的直想要給她一個承諾,卻被阮依蝶打斷了。

  「我不要你用言語來承諾。」

  「那……我知道了,你等等!我去拿戒指。」說完,向寒森急著回自己房間去拿他已經準備好的戒指。

  「戒指?」阮依蝶嚇了一跳。

  「對啊!我早就準備好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此刻我要的也不是象徵性的戒指,我要一份更實在的感覺。」

  「這……我就不明白了。」

  「我要你整個人完全屬於我。」阮依蝶堅定的看著他。

  「這是……真的嗎?可以嗎?」向寒森不敢相信,畢竟男人是受不了一絲絲的挑逗。

  「嗯!」阮依蝶慢慢走近他,主動摟住他的腰,然後緩緩閉上眼睛,抬起潔淨姣美的臉龐,很自然、很專注地等著。

  向寒森看著她全心全意、真心期待著,終於不再遲疑、不再旁徨,低下頭吻住他期盼許久的迷人紅唇。

  一開始,他只是既溫柔又纏綿的輕輕挑動著她的欲望,讓她感覺有如被春天的微風輕撫過的舒暢;然後,他漸漸地越吻越激烈,不停的誘出她潛藏在身體內的激情。終於她情不自禁地摟緊他,渾身似火燃燒般的扭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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