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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紅柚]壞情婦(婚紗夢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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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4 23:29:14
第八章

  早上的陽光,穿過落地窗,灑落在床上沉睡的嬌顏上。但床上的人兒仍閉著雙眼,不過卻慢慢探出了手……

  然而,卻沒有預期中的大手握住她時,原本還不打算醒來的阮依蝶馬上睜開眼睛看了一下,發現身旁的人不見了。

  她心慌的立刻起床,焦急地在房間四處搜尋,最後聽到熟悉的聲音從隔壁的書房傳出來,嘴角才慢慢揚起,同時露出一抹安心的微笑。

  「原來他是到書房接電話了。」她對自己剛剛緊張萬分的糗樣,感到十分好笑。

  然後,她慢慢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面那一望無際的大海,手不停的撫摸著掛在胸前的戒指。這是一個星期前她和韓森發生關係後的隔天早上,他親自為她戴在手上的結婚戒指,他原本打算那一天就要去請牧師證婚,卻硬是被她極力阻擋了下來。

  「不用那麼急,經過昨晚,我們已經算是夫妻了,不是嗎?」阮依蝶這麼說著。

  「所以我們更要去請牧師證婚,這樣一來才能名正言順啊!」對於阮依蝶的阻止,向寒森無法理解的生氣著。

  「這樣太草率了,難道你不需要告知自己的父母?」

  「等我們辦好結婚手續,我自然會通知他們。」他不是很在意的回答。

  「難道他們不會生氣?」阮依蝶問道。

  「他們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會生氣。」

  「是這樣嗎?」

  「不相信你可以問黃伯他們。」

  「可是……」一直到現在阮依蝶才發現自己完全不清楚有關他的一切,也因此無法立即答應他關於結婚這件事。

  「好吧!我不逼你一定要在今天辦好兩人的結婚手續,不過結婚戒指你一定要戴上。」向寒森一副不容反駁的堅決表情。

  然後,他取出兩隻戒指,拉起她的手先為她套上女戒,接著要她為他套上男戒。

  在兩人的手上都套上戒指後,他立即牽著她下樓,然後走到廚房對著正在用早餐的黃伯夫婦以及老李,大聲的宣示:「我們已經結婚了。」

  阮依蝶沒想到他的手腳快,嘴巴更快,讓她一時無法反駁;最後,兩人就這樣成了有實無名的夫妻。

  當然,有實無名的夫妻關係也是自己一再拖延的結果;而且,韓森對於她將戒指當項鏈藏掛在胸前的舉動也很不滿。

  「好吧!今天就去把結婚儀式辦一辦,如果婚姻生活就是目前這種模式,那也不錯。只是……」她自言自語的說著,突然想起了十七歲時看到的那件雪白新娘婚紗,如果……

  她歎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往書房走去,帶著一臉的笑意打算去告訴韓森這個他等待許久的決定。

  「喂?哪位?」

  正陶醉在令人心神蕩漾的幸福中的向寒森,對於一早就吵醒他美夢的電話,沒好氣的低吼。

  「你欠揍啊?臭小子,明知故問!」

  電話那端傳來非常嘈雜的聲音,讓向寒森聽得不是很清楚。

  「好啦!我知道你是誰了。有什麼事嗎?」

  「怎麼?一副不情願的口氣,該不會是欲求不滿吧?」

  「妖姨,你千萬不要跟我說你只是無聊才打這通電話?」向寒森帶著警告的語氣說著。

  「你以為我吃飽了沒事幹嗎?本小姐可是忙得很,想找我聊天我還沒空奉陪呢!若不是你媽擾我清夢,我又何必自討沒趣去擾人春夢。」

  「我媽又怎麼了?」向寒森無奈的歎口氣。

  「聽說你已經跟小蝶結婚了,是真的嗎?」

  「嗯!」

  「真有你的。不過既然結婚了,為什麼不帶小蝶回去讓你爸媽看看,好安心呢?」

  「唉!決定權不在我的手上啊!」

  「怎麼回事?我不相信小蝶是一個會忤逆長輩的女孩子……」

  「事情不是……糟了,她好像起床了。」向寒森聽到從房間那頭傳來的細微聲音,十分確定阮依蝶起床了。

  「喂,小子,你到底有沒有對小蝶表明真正的身分……」

  「我晚一點再跟你聯絡。」他急急的想掛掉電話,以至於沒聽到妖豔最後的那句話。

  而一掛斷電話,向寒森打算馬上趕回房間,可是他沒想到阮依蝶的動作更快,已經一臉笑意的走進書房。

  「喔!完了。」他無奈的輕歎一聲。

  「早!你在跟朋友講電話?」阮依蝶一看到向寒森,馬上開心的走過來。

  「嗯!」向寒森緊張的點點頭。

  「講完了?」

  「是呀!就是有人這麼不識相,擾人美夢。」向寒森低頭親吻一下阮依蝶的櫻唇,然後摟著她往房間走去。

  「等等,我可以參觀一下書房嗎?」阮依蝶停下腳步,抬頭問韓森。

  「改天好嗎?」

  「看一下就好了嘛!」她撒嬌。

  「可是,我快不行了耶!」向寒森故意曖昧地低頭看著她若隱若現的薄紗睡衣。

  「你……好吧!我改天再參觀。」阮依蝶被他露骨的眼神盯得滿臉通紅,低下頭想快步走出書房。

  就在即將踏出書房之際,她又不舍的回頭再看書房一眼……突然,她轉過身快速的走到一面牆前,兩眼睜得大大,無法置信地看著掛在牆上的一幅合照。

  「哇!這次真的完了。」向寒森一臉挫敗的緊緊跟著她。

  「妖姐?」她抖著聲音問韓森。「原來你早就認識她?」

  「她是我媽媽的親妹妹。」向寒森坦白的說。

  「啊!」阮依蝶無法接受這個突來的真相,只是悵然若失地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這是騙人的吧!」

  向寒森雖然很想靠過去緊緊抱住搖搖欲墜的阮依蝶,可是又不敢隨便輕舉妄動。

  時間就這樣無聲無息、一分一秒的流逝……

  然後,阮依蝶恢復了一臉平靜的樣子,冷冷地看著他問:「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這麼重要嗎?」向寒森被她的表情嚇到。

  「不重要嗎?」阮依蝶激動的問著。

  「我的意思是,你喜歡的是我這個人,而不是我的身分,不是嗎?」向寒森解釋著。

  「你的身分?這麼說這一切確確實實都是屬於你的?原來你是個道道地地、貨真價實的富家少爺!什麼情夫?什麼被包養?只不過是為了看我笑話罷了。」阮依蝶尖銳的質問他。

  「不是這樣的。」

  「你覺得這樣捉弄我很有趣?」她的聲音從牙縫中冷冷的迸出來。

  「你冷靜點聽我說,好嗎?」向寒森努力想辦法安撫她的情緒,可惜阮依蝶已經氣得聽不進任何的解釋了。

  「我想依你無聊的幽默個性,這種捉弄人、看笑話的生活方式當然有趣。但是我告訴你,我最討厭被人愚弄了。」她太生氣了,以至於聲音有點兒發抖。

  「小蝶。」向寒森伸手要摟她。

  阮依蝶用力的拍開,然後退得遠遠的。

  他只好無奈的隔一段距離看著她。「小蝶,請你不要生氣。我知道我不應該隱瞞自己的身分,可是妖姨曾經說過你極度厭惡有錢的男人,所以我為了接近你才不得不隱瞞身分。」

  「是啊!你當然要隱瞞自己高貴的身分,否則你怎麼確定我是看上你的人,還是覬覦你的錢?」阮依蝶覺得自己已經被深深的傷害了。

  「你為什麼要把事情想得如此複雜?之前的我跟你,和現在的我跟你,又有什麼差別?既然我們之前能夠相識、相戀,在一起相處得那樣自然愉快;現在也一樣,不是嗎?」

  阮依蝶想起之前自己昏倒在沙灘被他抱回細心的呵護,想起兩人在月光下騎馬的情形,想起野餐時的快樂,想起兩人相擁而眠……她幾乎想點頭,但是一想到兩人懸殊的身分地位,她又推翻了一切。

  「不!我不這麼覺得。」

  「你知道你這樣是在否定我們兩人的感情嗎?」向寒森無法接受她如此冷酷的說法。

  「哈!感情?誰會相信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男人的感情?」她擺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

  「這是你對我的偏見?」

  「偏見?或許吧!反正從現在開始,你是你、我是我,我不想攀附權貴,更不奢望飛上枝頭;你可以盡情的對那些門當戶對的女人展現你高超的調情技巧。」

  「我不許你這樣污蔑我的人格!」向寒森生氣了。

  「是啊!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平凡女人,有什麼資格污蔑你尊貴的人格!但是你也不要以為你現在有權有勢,就可以隨便踐踏別人的感情……」阮依蝶有點錯亂的把眼前的向寒森看作是七年前害死她姐姐的可恨男人。

  「小蝶,你冷靜點。」向寒森也注意到她恍惚的神情,因此忍不住懊惱自己又將她的情緒逼到危險的邊緣。

  「冷靜?你害死我姐姐,還敢叫我冷靜,你……」

  阮依蝶話還沒說完,眼看著就要往前僕倒,幸好向寒森早有所警覺,快速的沖過去及時抱住她癱軟的身體。

  「唉!本來就是我的錯,我竟然還理直氣壯地跟她爭論,現在又讓她氣暈了,我到底在做什麼!」向寒森一臉後悔莫及的沮喪表情,然後將抱在懷裏的人兒輕柔地放回床上。

  在朦朦朧朧的夢境中,阮依蝶依稀又看見姐姐跟自己的模糊身影,以及聽得不是很清楚的對話。

  她看到一位全身濕透的少女興奮的大聲叫:「姐,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實在太漂亮了。」

  「你找到什麼?瞧你那麼興奮的樣子。」

  一道溫柔婉約的聲音從一間房門微開的房間傳出。

  「新娘禮服!我看到一件設計典雅、高貴大方的雪白婚紗,整件都沒有你不喜歡的荷葉邊,連頭紗也沒有;而且它搭配的鞋子是你想像不到的玻璃鞋……」

  阮依蝴深深地望了妹妹一眼,然後淡淡地笑著說:「別再提什麼婚紗了,我不需要。」

  「不需要?你沒說錯吧?」

  「我之前對你所說的一切,只是我自己不可能完成的夢想罷了。」

  「為什麼不可能?任何一個女人只要打算結婚,就一定會有機會穿上夢想中的新娘婚紗的。」

  「你想,當人家的情婦,她有穿上新娘婚紗的一天嗎?」

  「怎麼可能?我不相信……」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欺騙你……」

  「只要你不當人家的情婦,你就有機會穿上新娘婚紗,對不對?」

  「這……」

  「姐,你答應我不要再什麼情婦了,好不好?」

  「唉!你還小,你不懂。」

  畫面不停模模糊糊的交錯跳著,突然畫面定格了,姐姐在跟一個男人爭執……

  「你要搞清楚,我現在是什麼身分地位,你只是一個沒名沒份的情婦罷了!你憑什麼懷我的孩子……」

  「我這輩子就只愛你一個,所以求求你讓我留下這個孩子。」

  「不行,如果你不拿掉,我們就到此為止……」

  「我求求你……」

  「小蝶,姐姐對不起你,不僅之前一直欺騙著你,以後也要狠心的讓你一個人獨自生活……」

  這是阮依蝶最後聽到姐姐說的一句話,也是最後一次看到姐姐淒美的笑容……

  然後漫長的歲月過去,阮依蝶始終無法從姐姐為了一個男人投海自盡而拋棄她的痛苦中恢復過來。

  有一天,她終於親自找上那個男人,然後怨恨的當面詛咒他:「你要記住你今天所擁有的一切,是犧牲我們姐妹的生命換來的,所以我們的陰魂會永遠跟在你身邊……」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沉浸在冰冷的海水裏多久了?只記得自己跟隨姐姐的腳步要一起去尋找坐飛機失事而死亡的父母……

  當她再度能夠呼吸到空氣時,陪在她身邊的,就是徹底改變她、讓她重新找到生活目標的妖豔!

  從痛苦的睡夢中醒過來的阮依蝶,明白自己又因為情緒激動而昏倒;這是那一年跳入冰冷的大海中後,肺部受到極度凍傷所留下的後遺症。

  她輕輕擦拭掉臉上的淚水,然後慢慢起身下床,接著打開衣櫥拿出大皮箱,開始將衣服一件一件放進去……

  十分鐘後,她提著皮箱慢慢往樓下走去,當她經過書房時不自覺地輕歎了口氣,「唉!妖姐,我明白你這次故意設計我的用心。只是,我真的只能辜負你的苦心了。韓森,相戀一場,到最後我終究還是沒有問出你真正的名字。」

  其實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是相信他的。

  之前會跟他那麼激烈的爭執,最初的確是因為無法接受被欺騙的衝擊才會如此激動;可是,後來卻是為了要讓自己徹底斷了跟他所有的牽連,才不得不說出那些傷人的話。

  她到今天終於可以完全體會到當年姐姐深陷在愛情的泥沼裏而無法自拔的痛苦。沒錯,當年的她還太小,根本不懂大人的感情世界。

  來到樓下的客廳,感覺一片安靜。她原本想要好好謝謝黃伯跟黃媽這陣子的照顧,想想還是趁著沒人在的時候悄悄離開吧!

  最後再看一眼,她終於大步踏出這間讓她嘗到了酸甜苦辣、無可奈何的愛情滋味的房子。

  就在阮依蝶搭上向寒森特意安排好往機場的計程車之後,才從廚房走出了四個人。

  「少爺,你就這樣讓少奶奶離開?」黃媽不舍的哽咽著。

  「這是你們表小姐交代的。如果我有辦法讓少奶奶留下來的話,我會眼睜睜看著她離開嗎?」向寒森無奈的看著一臉愁雲慘霧的三個老人。

  「唉!有什麼誤會說清楚不就好了。」老李單純的腦袋實在無法理解這樣的事情。

  「放心吧!少爺,結了婚的女人是氣不久的,所以少奶奶很快就會回來了。」黃媽樂觀的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向寒森聽了她好心勸慰的話後,反而臉色越來越難看。

  因為,他直到現在才想到兩人根本沒有舉辦任何的結婚儀式,這下子他要以什麼名義將人帶回來……

  「萬一……」黃伯此時突然憂心忡忡地迸出一句令人心驚膽跳的語,但還沒說完就被向寒森狠狠瞪住。

  「沒有任何萬一的狀況。」管它什麼結婚儀式,有實質的夫妻關係才比較重要。向寒森在心裏這麼安慰著自己。

  「少爺,真是對不起。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明知道少爺已經非常不安了,我還……」黃伯慚愧萬分的自責著。

  「算了,其實你們也是關心我。不過,放心!最多一個月。」這是他後來又跟妖豔聯絡上,她給他的建議——不要阻止小蝶回臺灣,先讓她獨自冷靜思考一陣子。所以他才命令其他三人刻意閃開,好讓她能夠悄悄地離去。

  不過,他暗自決定只給她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期限一到,她不回來,他一定親自去擄人。

  「喂,小舞嗎?依蝶已經出發到機場去了,你也準備出發吧!拜託你,千萬要好好看住我老婆啊!」向寒森在同意妖豔的提議後,馬上找小舞商量,要她怞出一個月的時間跟著回臺灣一趟,然後想辦法黏在小蝶的身邊。

  「沒問題。我一定會用一個天衣無縫的藉口住到她家裏,然後隨時給你情報。好了!我也要出發了,拜拜。」

  向寒森放下電話,抬頭望了一眼人去樓空的房間,最後還是決定到飯店處理事務以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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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哇塞!依蝶姐,你住的房子很高級喔!」真的黏上阮依蝶的小舞一進到寬敞舒適的客廳,立即大聲讚歎著。

  「這裏是二十六樓,當然『高』級了。」阮依蝶淡淡地笑看著一臉驚喜、四處探看的小舞。

  她實在想不透才出國短短幾天,自己竟然完全轉性了,才會讓一隻跟屁蟲跟著她回來。

  當然,一開始她的確非常懷疑她是某人特意安排的眼線,因為她的藉口——跟老爸吵架,所以要離家出走;這實在很難取信於她。

  不過,看她在機場拿了好幾張到不同國家的機票而猶豫不決時,她才有點相信也許她真的時常上演離家出走的戲碼。

  「我才不是住得『高』的意思,而是住這裏的安全性、隱密性都很高啦!當然,設備更是頂級的高!」

  「這裏不是全部都屬於我的。」阮依蝶拖著皮箱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同時對著到處看的小舞說:「最左邊那兩間是客房,你挑一間住吧!」

  「謝謝你願意收留我,我現在才發覺我真的好喜歡你喔!」小舞跑過來直接抱住阮依蝶。

  「拜託你趕快放開。」阮依蝶不喜歡被別人這樣抱著自己,不過她的腦海裏卻在此時突然蹦出一副溫暖的胸膛,讓她的心不自覺地怞痛起來。

  「啊!是依蝶姐。」

  突然,一道欣喜若狂的呼叫聲從另一個房間傳了出來。

  「嗨!小曼,我回來了。」總算拉開小舞的手,阮依蝶對著一臉驚訝的夏曼莎打招呼。

  「太好了,依蝶姐,你終於回來了。」夏曼莎高興的快步走過來,當她看到站在一旁的女孩子時,頓時驚慌的問:「你……你是誰?」

  「小曼,你怎麼了?」阮依蝶有點緊張地看著突然一臉驚慌的夏曼莎。

  「依……」夏曼莎的回話被動作快速的小舞打斷。

  「嗨!你好。我叫黃小舞,是依蝶姐的乾妹妹。」

  「小舞,不要開玩笑。」阮依蝶及時喝住黃小舞的胡言亂語,然後對著夏曼莎溫和的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蘭呢?出任務了嗎?」

  「亞蘭姐跑去躲起來了。」

  「躲?我不懂。」

  「拜託,這有什麼難懂的,一定是被男人追得受不了才會跑去躲起來嘛!」黃小舞覺得這麼簡單易懂的事,有什好傷腦筋的?

  「小舞,不准你再胡言亂語。」阮依蝶嚴厲地看了她一眼。

  「好嘛!我先去看看房間好了。」黃小舞被看得渾身直起疙瘩,這才知道阮依蝶真的不好惹。

  「她是誰?會不會害你跟亞蘭姐一樣跑去躲起來?」夏曼莎一臉擔心的看著黃小舞的背影。

  「有我在,你不用這麼擔心。還是先將事情的經過說一遍,好嗎?」阮依蝶柔聲安慰著看起來被嚇得不輕的夏曼莎。

  「嗯!看到你我就安心了。」夏曼莎眼眶紅紅的。其實當她一直聯絡不上言亞蘭時,就很想馬上通知依蝶姐,但是又怕打擾到她……幸好,她提早回來了。

  「不准哭喔!」很怕看到別人流眼淚,阮依蝶只好先開口阻止她的失控。

  「我哪有要哭嘛!」夏曼莎用力吸了一口氣後,開始說明事情的經過。

  「事情是這樣,前天亞蘭姐也同樣帶了一個小女生回來,可是那天晚上她就被一個長得很帥的男人接走了。但是昨天一早亞蘭姐出去後,下午又帶回來那個女孩,然後亞蘭姐匆匆忙忙收拾一些衣服,提著一個大箱子,跟我說她要到外面找個地方躲一陣子,接著人就不見了。」

  「到現在都沒有跟你聯絡?」

  「嗯!」

  「是任務出狀況?」

  「不。」夏曼莎搖搖頭。「亞蘭姐說這是她個人多管閒事的後果,所以不准我跟老巫婆報告。」

  「嗯!」阮依蝶聽完靜靜思考著。

  「亞蘭姐不會有事吧?」夏曼莎擔心的問著。

  「你放心,既然她都沒有傳遞任何訊息就表示她很安全,不過我還是必須跟妖姐聯絡報告一聲。」阮依蝶一想到要跟妖豔聯絡……

  「跟你回來的那個女孩真的沒問題嗎?」夏曼莎的目光瞟向客房。

  「嗯!她是我在泰國認識的一個朋友,剛好也要到臺灣辦點事,所以暫時住在這裏。」阮依蝶微微一笑安撫她。

  「喔!只要她不會帶給你危險,我當然十分歡迎。不過,依蝶姐,我覺得你這次出國回來,好像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是啊!我也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下了符咒。」阮依蝶表面上笑得十分輕鬆自在,一顆心卻老是像被針紮般的刺痛著。

  「我喜歡現在的依蝶姐。」夏曼莎認真的看著阮依蝶。

  「喔?」阮依蝶想知道原因。

  「我不知道要怎麼形容,總之就是比較有感覺啦!」

  「很怞象的描述。好了,我先回房洗個澡,麻煩你幫我招呼一下客人,我們等會兒再聊。」阮依蝶笑了笑。

  「沒問題。」

  看著夏曼莎往黃小舞住的房間走去,阮依蝶才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

  一打開房門,阮依蝶就聞到一股香味,立即知道言亞蘭曾經進來過,為什麼呢?她一邊思考、一邊打開櫥子準備將皮箱裏的衣服掛回去。

  「咦?怎麼會有衣服從暗櫃跑出來?」她驚訝地掰開櫥櫃的底板。一拿開木板,她立刻被一件日本和服式婚紗嚇住,接著她看到一張短箋——

  蝶,抱歉擅自動用你的櫃子,實在是一時找不到安全的地方藏這件衣服,所以先借用你的秘密藏物處。如果這件衣服沒有被找到,那我就會非常的安全,所以你一定要幫我看好它,千萬不能被那個男人「小曼看過他」拿走。只要一個月的期限一過,我就可以回家了。 拜拜,蘭。

  「又是跟男人有關係,難道這陣子我們都犯桃花劫?」

  阮依蝶無奈的搖搖頭,才將木板放回原位,這樣一來就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異狀了。

  然後,她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件快被她遺忘的雪白婚紗禮服。

  就是這件禮服粉碎了她跟姐姐的所有美夢,也讓她的人生有了極大的轉變。

  不過,既然這件婚紗留給她的只是痛不欲生的回憶,為什麼她還要花錢買下它,細心的收留著?

  是想藉此提醒自己男人可恨,還是想完成姐姐未完成的婚紗夢?

  說實在的,她也不知道。尤其當她親身體驗到愛情的魔力,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了。

  她只知道自從離開那個男人,她的心就一直痛個不停,而她終於從小舞的口中知道他名字叫向寒森……

  回到臺灣不知不覺也過了一個多月,黃小舞跟夏曼莎就如同阮依蝶最初預期的一樣;兩人的個性、喜好都相似,因此現在不管走到哪兒都會看到兩人形影不離的膩在一塊兒。

  而黃小舞原本是每天都會固定傳遞消息給向寒森,可是半個月前向寒森卻突然告訴她:「小舞,我有事要離開泰國一陣子,所以你不必再傳遞依蝶的消息給我。」她聽了當然十分開心,也因為少了這項重責大任,她就跟著年齡相近的夏曼莎玩得更加瘋狂了。

  像現在都已經早上十點多,兩人竟然瘋了一晚還不見人影。當然,她們都會邀請阮依蝶同行,可是都被她婉拒了。因為從泰國回來後,阮依蝶總是一副無精打采、昏昏欲睡的疲憊模樣。

  「依蝶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陪你去看醫生,好嗎?」夏曼莎在玩樂之餘,還是相當關心阮依蝶的情形。

  「我沒事。可能是去泰國被太陽曬太久,還在暈眩中。」阮依蝶總是這樣安慰她。

  事實上她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反正她向來就不喜歡熱鬧的場所,因此也樂得每天在家裏吃吃睡睡,感覺十分的享受,只是心裏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曾經說過要將她養得白白胖胖的男人,因此鬱悶了起來……

  叮咚、叮咚!

  似乎有人在按門鈴,阮依蝶懶洋洋的從沙發上起身去開門。

  「會是誰呢?」她嘀咕,等她從門孔看清來人後,呆愣片刻才趕緊打開門。「妖姐。」

  「歡迎嗎?」一位年約五十上下、風姿綽約的女人說道。

  「當然。妖大姐,你真是愛開玩笑。」阮依蝶有點慌張。

  「你怎麼又瘦了?」妖豔心疼的摸摸阮依蝶的臉頰,然後無奈的輕歎一聲,「唉!這麼久了你還是無法相信男人,看來我當年似乎……」

  「對不起!妖姐,我們還是先進來再說,好嗎?」阮依蝶趕緊打斷妖豔的話,她實在不喜歡站在門口談事情。

  「哈!我竟然也跟三姑六婆一樣站在門口攪舌根了!」妖豔一臉無法理解地走進屋裏,然後問著阮依蝶:「你說,我怎麼也變得如此粗心大意?」

  阮依蝶沒有回答她的疑問,只是靜靜地關上門,然後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幾上,接著就默不作聲的坐在一旁。

  片刻之後——

  「哎呀!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麼小曼這麼怕安靜時的你,現在連我也會感到有點心驚呢!」

  「我有這麼可怕嗎?你們不是還嫌我對人太溫柔了?」阮依蝶笑睨著妖豔。

  「我現在才知道最溫和的你才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這也是為什麼你出任務的那些柔弱型情婦,一看到你幾乎都自動棄械投降。不過,說來也好笑,誰想得到你竟然只要遇上兇悍的女人就沒轍了,真是枉費你苦學了五年的一身好功夫。」妖豔覺得不可思議。

  「沒辦法,這就是我最大的弱點。」阮依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是啊!印證一物克一物的原理。」

  「幸好有蘭專門去應付那些兇悍的女人。」阮依蝶見識過嬌小的言亞蘭三言兩語就嚇退比她高大強悍的女人,對她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不過,老實說我滿擔心蘭會因為太激烈的手段而惹惱那些女人,就像這次莫名的躲藏事件,原本說好一個月就可以回來,結果到現在還不見人影,只接到一通報平安的電話,她真的沒事嗎?」阮依蝶擔心的問著。

  「哈!我敢保證她現在不僅過得逍遙自在,就不定還樂不思蜀呢。」當初一接到阮依蝶的通知,她就立即托人去調查事情的所有來龍去脈,直到她完全明白之後,對於言亞蘭這次無心插柳的事件反倒是樂見其成,於是她又順手做了一些策劃。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阮依蝶相信的放下連日來的擔憂。

  「我很高興你這麼信任我,不過我更希望你能信任寒森這孩子。」妖豔還是說出了她這次來訪的原因。

  「我們可不可以不要談他?」阮依蝶實在很怕傷口再被扯開。

  「不行。我這次一定要將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訴你。」妖豔十分堅持。

  「根本沒必要,我能夠明白你的用心。」阮依蝶不想再聽到有關向寒森的事情,因為只要一聽到他的名字,她的心就會怞痛。

  「既然這樣,為什麼你不能打開心防去接受寒森的愛?」

  「愛?男人的愛能維持多久?」阮依蝶的心痛極了。

  「看你這樣,我非常後悔當初讓你從事這種看盡男人無情的一面的不正常工作,因為我非但沒有挽救你,反而讓你無法相信男人的真愛。」

  「你不要這樣說嘛!這完全是兩回事。」看到妖豔一臉的挫敗悔恨,阮依蝶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唉!愛情真是折磨人啊!」看著眼前痛苦不堪的阮依蝶,妖豔也只能無奈的在心底歎氣。「對了,小曼呢?」不忍心再加重她的心理負擔,她看著夏曼莎的房間轉移話題。

  「跟小舞瘋了一晚還沒回來。」

  「小舞?」妖豔詫異的問。

  「從泰國跟我一起回來的朋友。」

  「黃小舞?」

  「嗯!你認識她?」阮依蝶十分訝異。

  「她為什麼跟你來臺灣?」

  「離家出走。」阮依蝶將黃小舞的理由說出來。

  「你相信?」妖豔懷疑的看她一眼。

  「半信半疑。」

  「能夠讓你相信一半,可見得她有演戲的天分。」妖豔十分佩服這個鬼靈精。

  「演戲?她騙我?」阮依蝶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你知道她爸爸做什麼的?」

  「我沒問。」阮依蝶搖搖頭。

  「小舞是飯店經理的女兒。」妖豔平靜的道出實情。

  「飯店經理?很好。飯店是向寒森的,所以小舞也是他刻意安排的;難道他戲弄我一次還不夠?」阮依蝶突然激動起來。

  「你心裏真的這麼認為?」

  「我……」

  「其實你一直都在強迫自己這麼去認定寒森是這樣的男人,是吧?」妖豔一語直接說中阮依蝶的逃避。

  「你何苦要逼我到這個地步?」阮依蝶終於忍不住地抱住妖豔痛哭失聲。

  「不要再壓抑你真正的感情,大膽去嘗試一次,好嗎?」妖豔心疼地拍拍她的背。「因為你一直都在渴望一份真摯的感情,不是嗎?」

  「我……」阮依蝶泣不成聲。

  「既然割捨不下,就坦然去面對吧!更何況目前也只有你才有可能逼出寒森這個可惡的小子了。」妖豔竟然帶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

  「發生什麼事了?寒森怎麼了?」阮依蝶無法想像向寒森會發生什麼事情。

  「那小子已經失蹤半個月了。」

  「怎麼會?」一聽到如此震撼的消息,阮依蝶頓時臉色發白,一副搖搖欲墜的嚇人模樣。

  「小蝶,不要慌、不要急,事情沒有那麼嚴重。」妖豔一時忘了阮依蝶的精神狀況,被她嚇得只能一邊輕拍她的後背,一邊用話安穩她的情緒。

  「發生什麼事了?」一打開門就看到阮依蝶癱在妖豔的懷裏,黃小舞跟夏曼莎也同時被嚇到。

  「小舞,你知道寒森的行蹤嗎?」還是十分虛弱的阮依蝶,一看到黃小舞馬上一臉期望的問著。

  「森哥哥……我當然不知道。」黃小舞以為自己來臺灣的目的被揭發了,所以堅決的否認。

  「他真的失蹤了。」一聽到黃小舞的答案,阮依蝶絕望的看向妖豔。

  「失蹤!原來森哥哥是不見人影了,難怪他不需要我再跟他報告依蝶姐的情形。」黃小舞恍然大悟地叫了出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阮依蝶已經沒有心思再去計較黃小舞的真正目的,她現在只想知道向寒森到底在哪里;因此一聽到黃小舞的話,她馬上又存著一絲希望的緊緊抓住她追問。

  「大約半個月前吧!」

  「應該就是他被他爺爺叫回加拿大說明你跟他的事情的時候吧!」妖豔暗暗推算著時間。

  「我跟他的事情?」阮依蝶一臉茫然。

  「唉!我就老實招了。其實是我透過別人去密告,說這小子對一個女人始亂終棄。」

  「一個女人?是指我嗎?」阮依蝶問著。

  「嗯!」妖豔點了點頭。

  「為什麼你要故意陷害他?」阮依蝶不明白妖豔的用意。

  「我想製造機會讓你們複合,可是我沒想到那小子的脾氣這麼倔強,為了你,寧願承認這項罪名而被逐出家門。」

  「逐出家門?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而將自己的孫子逐出家門,這是什麼樣的家庭啊?」阮依蝶憤怒地質問。

  「這就是向家嚴格的家規。」

  「可是事實根本不是這樣,他們為什麼不仔細調查一下?明明是我自己要離開的……」阮依蝶心痛的掩面哭泣。

  「依蝶姐,不要再傷心了。你先冷靜下來,我們一定會幫你找到人的。」夏曼莎第一次看到阮依蝶為了一個男人哭得這麼傷心欲絕,不禁自責自己粗心大意,以至於這一個月來都沒有發現到她的痛苦。

  「是啊!我想森哥哥這麼愛你,一定也捨不得讓你這麼傷心難過,也許過一陣子就會主動來找你了。」黃小舞也努力地想要安慰阮依蝶。

  「不,我知道他絕對不可能再出現在我面前。」阮依蝶絕望的低頭啜泣。

  也許這就是老天爺給我的懲罰吧!懲罰我任意踐踏他對我付出的一片真心!她暗暗地自責著。

  突然,一道閃光竄進阮依蝶的腦海裏,她抬起頭堅定地看著其他三個人。

  「不!我不要再跟命運妥協了。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找到寒森。」她對妖豔要求道:「妖姐,麻煩你帶我去見向家的爺爺,好嗎?我要親自對他說明整件事情的經過。」

  「當然好。」妖豔露出欣慰的表情。

  「我也要去。」小舞跟夏曼莎同時開口說。

  「好吧!大家都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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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4 23:30:07
第十章

  一個星期後,四個人終於來到加拿大。

  而此時坐在向家大廳裏的,除了向家爺爺、向寒森的父母以及向家的親友之外,連向寒森的外祖父母、舅舅等人也全都聞風趕來。

  「就是你讓我的孫子躲得不見人影?」向家爺爺向南山不高興的瞪著阮依蝶。

  「不是我讓他躲得不見人影,而是您不分青紅皂白地逼走他。」阮依蝶不示弱地反駁。

  聽到這句大膽的回話,四周不約而同地響出一片怞氣聲。

  「放肆的丫頭!現在我終於相信我的寶貝孫子真的不認識你。」向南山冷笑的睨了阮依蝶一眼。

  「活該!哪有人不相信自己的孫子。」妖甲申幸災樂禍地乘機損著向南山。

  「你……誰教你來的?這是我向家的家務事,不需要你這個外人來插手。」

  「什麼外人?你搞清楚,我可是寒森的外公。」妖甲申怒吼。

  眼看著兩家爺爺又要為了向寒森鬥起來,一旁的家人趕緊各自安撫自己家的老爺子。

  阮依蝶卻在此時生氣的質問向南山:「您剛剛有提到向寒森一直聲明他不認識我?」

  「對,他一直強調自己根本不認識你。」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向南山被阮依蝶問得莫名其妙。

  「為什麼一開始您不相信他說的話?」

  「這……」

  「因為我們都看得出來寒森這孩子在說謊。」開口說語的正是向寒森的媽媽,妖嬌。

  「哼!誰說我的寶貝孫子在說謊。」向南山不肯承認。

  「爸爸,您一開始不也說了小森根本沒說實話。」

  「好吧!就算小森沒有說實話,我也不會相信他喜歡這個女人。」向南山氣憤的看著一臉平靜的阮依蝶。

  「爸爸,您不可以意氣用事啊!」向寒森的伯父開口提醒自己的父親。

  「爺爺,您不是一再警告我們不可以成為負心漢?」向寒森的唯一堂兄,也是向氏集團的另一名繼承人向暖森也開口勸道。

  「是……是小森自己說不認識這個女人的。」向南山惱羞成怒的拿向寒森之前否認的話來當擋箭牌。

  「胡說,森哥哥明明就曾經當眾宣示依蝶姐是他唯一的結婚物件。」小舞無法忍受的跳出來嗆聲。

  「你少在那裏胡說八道。」向南山氣憤地瞪著眼前突然蹦出來的小女孩。「你又是誰?」

  「我叫黃小舞,我爸爸是飯店的經理。關於森哥哥和依蝶姐的事,我真的沒有胡說,黃奶奶他們都可以證明。」

  「那又怎樣?是她自己先放棄的,不是嗎?」向南山雖然年紀大了,但是經驗的累積讓他有足夠的能力看透年輕人的感情糾紛。

  「沒錯。當初我是因為高攀不起而自動放棄。」

  「既然如此,你今天又來這裏做什麼?你應該十分清楚寒森已經跟向家沒有任何關係了。」他就是生氣他的寶貝孫子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而狠心拋棄家人。

  「我來『低就』他。」阮依蝶用著堅定的眼神注視著向南山。

  「那麼你來錯地方了。」向南山冷冷地道。

  「不!我今天是來澄清一切事實的真相。」

  「沒必要。」

  「我一定要讓你們明白寒森絕對沒有對我始亂終棄,是我棄他而去。」

  「你在說什麼?你棄他而去?笑話!我們家寒森是個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的天之驕子,你又是個什麼東西?」向南山一聽到寶貝孫子被這個女人給拋棄,氣得口不擇言。

  「爸爸!」

  「爺爺!」

  一旁的向家人沒想到向南山會失控到出口傷人,趕緊出聲阻止。

  「您說得對,我只是個不知道及時把握住好男人的笨女人罷了。」阮依蝶淡淡地笑了。

  「算了,我不管你是誰……」

  「我叫阮依蝶。」

  「你……我又沒問你的名字,反正我是不會承認的。」向南山已經被阮依蝶那一副冷靜的優雅態度氣瘋了,於是就在眾人的驚呼中氣憤的起身離去。

  阮依蝶有點訝異於自己的反常言行,也有些懊悔氣走了向爺爺。不過,若是時光再倒轉,她想結果應該還是一樣吧!既然於事無補了,她不如利用這個機會觀看向寒森所有在場的親人,從他們每一個人的外貌、神情、言談舉止,一一去印證她記憶裏那個體貼、溫柔的向寒森!最後,她可以非常確定他的確是深受所有人寵愛的天之驕子!

  如今,他竟然為了她,甘願拋下這一切……

  唉!他的情深意重真是教她汗顏!

  於是她開始冷靜的思考如何尋回她已經要定的男人,也許現在唯一能逼出向寒森的方法,只有利用向爺爺的意氣之爭了。

  如果向寒森真的愛她勝過一切,那麼他一定會自動現身……

  向寒森到底躲到哪里去?他竟然有這樣大的本領能夠躲過向、妖兩家派出去的搜索人員的搜尋?

  是啊!他到底跑去哪里了?

  沒有人料想得到,向寒森竟然就躲在阮依蝶居住的對面那棟大樓十樓的公寓裏。

  半個月前,當他從泰國被爺爺叫回加拿大時,他心裏十分明白一定是妖姨為了幫他們製造機會才故意出賣他。不過,他已經決定不再用任何手段來挽回阮依蝶對他的信任,所以他只有當著所有家人的面一再的否認,最後爺爺氣得忍無可忍地將他逐出家門。

  一離開向家,他馬上透過幾位好朋友的幫忙,轉了好幾趟的飛機才順利擺脫掉家人的追蹤,秘密抵達臺灣。一到臺灣他立即在阮依蝶的住家附近找了間房子住下,很幸運地讓他在正對面的十樓租到一間公寓。根據之前小舞提供的資料,他知道哪一間是阮依蝶的房間,於是每晚他總是坐在十樓的窗邊眺望著二十六樓的一戶窗戶;一直等到她熄燈了,他才安心地回房睡覺。

  為什麼不直接去找她呢?他怕再度被拒絕,怕從此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雖然目前無法將她擁在懷裏,但是能夠像現在這樣每天感受到她的存在,他已經很滿足了。

  「是嗎?其實我這是在自欺欺人罷了。」向寒森無奈的輕歎一聲後,再看一眼已經連著五個晚上都沒亮燈的房間。

  「奇怪,五天了,怎麼還是沒開燈?到底去哪里了?還是發生什麼事了?」

  他越想越恐慌,最後急得在客廳裏踱來踱去。

  「真是急死人了,這個小舞在做什麼?」向寒森一急,竟然忘了自己吩咐過黃小舞不要再打電話回報。「算了,還是先找小舞問清楚。」

  這麼一想,他馬上撥了黃小舞的手機。

  「喂,哪位?」

  「小舞,是我。」電話那邊突然鴉雀無聲,他急急的追問:「喂、喂,小舞,你聽到了嗎?」

  「森哥哥,真的是你?」黃小舞不敢置信的問著。

  「是我。你們跑哪兒去了?」

  「我們在加拿大!」

  「你們在加拿大?」向寒森大聲的再問一次。

  「對呀!」

  「你們在那裏做什麼?」向寒森又問道。

  「找你呀!」

  「找我?」

  「森哥哥,你跑哪兒去了?依蝶姐一聽到你不見了,哭得差點……」

  「小蝶怎麼了?她還好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還不是因為你失蹤的關係。你都不知道依蝶姐哭得多傷心!」

  「你先告訴我小蝶現在怎樣了?」向寒森非常擔心阮依蝶的身體狀況。

  「她現在很好,你要不要跟她說話?」黃小舞興奮的說著。

  「她在旁邊?」向寒森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她在屋裏,不過我可以馬上拿進去給她聽。」

  「不用了。等我趕去加拿大,再親自跟她見面吧!」聽到阮依蝶沒事,他終於松了口氣,但是心裏還是感到有點失望。

  「你要來,太好了。這樣一來……」

  「對了,關於我的事,是妖姨告訴你們的?」向寒森打斷她的話。

  「對呀!她親自來通知依蝶姐。」

  「真是的!她到底在做什麼!」向寒森氣得猛捶一下桌子。

  「森哥哥,你怎麼可以生依蝶姐的氣?」

  「啊?喔!抱歉,我不是在氣她。」他連忙解釋。

  「那就好。其實你應該去氣你爺爺。」黃小舞想要乘機密告她不怎麼喜歡的向爺爺。

  「我爺爺?他怎麼了?」

  「向爺爺對依蝶姐好凶喔!而且他昨天又說要讓依蝶姐身敗名裂……喂、喂,怎麼掛斷了?」

  向寒森一聽到阮依蝶受到爺爺的怒駡,急得立即掛掉電話,然後又快速撥了另一通電話。

  「喂,張秘書你好。我找大哥。」

  「寒森先生,真的是您!您到底跑哪兒去了,讓大家都急壞了……」

  「對不起,我找大哥有急事。」向寒森急忙打斷他的話。

  「喔!好,請您等一下。」

  一會兒之後——

  「真的是你,你還真會躲啊!」向暖森在電話那頭抱怨著。

  「對不起。」

  「算了,這表示我們家的情報網做得還不夠完善。我想你應該是聽到了風聲,才會打電話來確認有關阮小姐的事吧?」向暖森不疾不徐的說。

  「爺爺到底對她怎麼了?」

  「我想,若是被爺爺得知你只關心那個阮小姐,卻對他不聞不問,他一定會很傷心難過的。」

  「他為什麼要讓小蝶身敗名裂?」向寒森不理會向暖森的揶揄,一心只擔心著阮依蝶的情況。

  「這教我怎麼說才好?」向暖森真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到底怎麼了?大哥,拜託你快點告訴我好嗎?」他焦急的問道。

  「我想你應該非常清楚阮小姐其實不像她外表那般的柔弱好欺負,對吧?」

  「雖然是這樣,但是她絕對不可能無禮的對待老人家。」

  「你確定?」

  「當然。」對阮依蝶的為人,向寒森給予肯定的保證。

  「這樣看來,是我們家的爺爺才有這個榮幸享受她的差別待遇了。哈……」向暖森一想到爺爺被逼得無力招架、啞口無言的糗樣,忍不住哈哈大笑。

  「大哥,你怎麼了?」向寒森被向暖森莫名其妙的大笑嚇了一跳。「喂,大哥!你聽到了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哈……哈……」

  電話那一頭只傳來向暖森停不了的笑聲,向寒森只能無奈地等他笑夠。

  「對不起!」終於,向暖森恢復正常的說道。

  「太不可思議了,我倒想知道是哪個高人有這等本事,竟然能夠讓你在辦公時間失控到不顧形象的大笑?」向寒森忍不住的揶揄。

  「這就要感謝你了。」

  「我?」

  「是啊!如果阮小姐真是你認定的老婆……」

  「百分百的確定。」向寒森立即明確的給予答案。

  「那你們夫妻真是配合得天衣無縫;你為了老婆甘願被爺爺逐出家門,現在你老婆又為了你惹得爺爺氣到口不擇言,甚至於還威脅要讓她身敗名裂!」

  「大哥,我拜託你先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好嗎?」向寒森已經擔憂得無心再跟向暖森繼續打啞謎。

  「不急,我想你應該會回來吧?」

  「我當然會回去。」

  「那就等你回來再親自問問你老婆,她到底怎麼惹火了我們向家的老太爺。」向暖森當然是故意趁這個難得的機會整整向寒森。

  「你……算了,我會儘快趕回去,最後麻煩大哥轉告小蝶一聲:請她一定要等我回去。抱歉打擾你了。」

  一掛掉電話,向寒森立刻整理一些重要的東西,然後背起包包走出家門,在馬路上招了一輛計程車往機場直奔而去。

  而當他辛苦奔波了二天,終於回到加拿大,結果只見到繼續留在那裏遊玩的夏曼莎跟黃小舞。然後透過她們的傳達,他又馬不停蹄地趕回泰國,因為阮依蝶已經先回「家裏」等他了。

  「黃媽,我要到沙灘上散步,少爺如果到家了,你就請他到那兒找我。」阮依蝶一臉笑意的說著。

  「好,我會的。我們真的很謝謝少奶奶能夠讓少爺再回來。」黃媽感激的握住阮依蝶的手。

  「不,所有事情都是我引起的,我覺得很對不起你們。」

  「才不是呢!我聽我家老頭子提過是少爺先欺騙少奶奶,所以你才會生這麼大的氣。」黃媽表明她一定會站在阮依蝶這邊。

  「謝謝你們這麼愛護我,以後我就有靠山了。」阮依蝶邊說邊對著黃媽擺擺手,然後朝海灘走去。她還是不太習慣跟人閒聊,何況話題的主角還是她。

  她沿著沙灘慢慢的走著,午後的陽光照得她前額微微冒汗;她很少像這樣在陽光底下散步,所以不太能適應,只好彎進一條兩旁種有樹木的小路,閃避陽光灼人的照耀,剛好樹蔭下有塊大石頭,她決定坐在這裏等人。

  微風輕輕地吹過,靠在樹幹上休憩的阮依蝶舒服的閉上雙眼沉思……

  「小蝶,我已經快到家了,你千萬要在家裏等我,不要再讓我的期望落空,好嗎?」

  向寒森既緊張又疲憊的聲音一傳進她的耳裏,思念立即隨著眼淚無法控制地湧上心頭,最後忍不住地低聲啜泣。

  「唉!我又惹你哭了。」向寒森心疼又懊惱的輕歎一聲。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阮依蝶努力讓自己停止哭泣。

  「你一定要等我!」向寒森害怕等他一到,她又要離去了。

  「你放心。我不但會等你,以後也不會再獨自離開你了。」

  「這是你給我的永遠保證?」

  「嗯!」

  時間停頓了幾秒鐘,才從電話那頭傳出向寒森大聲呼喊的愛的宣言——

  「我愛你!」

  「我也愛你!」

  這是一個小時前向寒森在機場打的電話,算算時間也快到了;她一心期盼想趕快見到他,現在卻突然緊張起來。想想從上次離開到今天,雖然才一個多月,她卻覺得恍如隔世般的久遠……感謝老天爺及時點醒她,讓她能夠再度擁有失而復得的愛情以及那個一直沒有放棄她的男人!

  就在阮依蝶慢慢進入夢鄉之際,一道高大的身影輕緩地蹲了下來,伸出雙手將沉睡中的她摟進懷裏。

  「我終於又能夠將你擁在懷裏了。」向寒森激動地緊緊抱住阮衣蝶。

  「你終於回來了。」阮依蝶聞到屬於他身上特有的男人味而醒了過來。

  「嗯!我終於又回到你身邊,但是我好怕這又是我在作夢?」向寒森在她的耳畔輕聲低語著。

  「我很抱歉那天的不辭而別。」阮依蝶埋在他的胸前哽咽地說著。

  「我們都不要再說任何抱歉的話了,好嗎?」他的雙手輕柔的撫摸著她的秀髮。

  「好。」她伸出雙手緊緊將他環抱住,然後抬起眼深情款款的直視著他。

  他低下頭,輕吻著她的額頭、她的眉毛、她的鼻子、她兩頰旁的淚珠……

  「你瘦了。」

  「你也憔悴多了。」她抬起手輕撫過他的臉頰。

  「真的?那你可要想想辦法讓我重振雄風啊!」他緊緊握住她的右手,然後露出好久不見、輕鬆幽默的笑容。

  「不過你可能要先幫我補回失去的體重喔!」阮依蝶也笑得一臉幸福滿足的開心模樣。

  「好,沒問題!」說完,他低下頭狠狠地吻住他以為再也沒機會品嘗的嬌豔紅唇。

  經過一段熱烈的擁吻後,向寒森非常認真地看著阮依蝶。

  「那麼,現在你願意嫁給我了嗎?」

  「我願意。」

  「真的?」他驚訝的看著她。

  「難道你沒有聽見嗎?從你抱住我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心便一直說著『我願意』。」

  「太棒了。你知道嗎?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你便是我唯一希望共度一生的女人。」向寒森用堅定的眼神訴說他堅定不變的真心。

  「謝謝你沒有因為我的拒絕而放棄我。」阮依蝶深受感動地吻住他的唇,然後定定地看著他的雙眼。

  「從現在開始,我要與你共度往後的所有歲月,不管你是向家的少爺或是被逐出家門的無名小子,我都要定你了。」

  「好,那我們現在就去舉行兩人的結婚儀式。」向寒森牽起她的手往家裏跑去。

  「我可不可以穿那件被我遺忘了十年的雪白新娘婚紗。」

  阮依蝶一臉夢想成真的幸福表情讓向寒森看傻了。

  「你喜歡就好。」

  「原來夏娃自從開天闢地以來,就懂得和亞當玩捉迷藏的遊戲,而這個遊戲就這樣一直流傳到今天,所以女人一出生就懂得如何勾引男人、煽動男人,讓男人心甘情願成為她的俘虜……」阮依蝶嬌笑著。

  「我當然心甘情願成為你的俘虜,因為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去敲開婚姻的大門,然後共同孕育下一代來繼承我們優良的血統,不是嗎?」

  「你把婚姻說得好像只是為了傳宗接代……」

  「你也把女人形容得好像是擅於陷害別人的狐狸精……」

  於是,兩個人一邊跑一邊取笑著對方的謬論;突然,阮依蝶停住腳步,對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大聲呼喊著。

  「姐姐,我現在已經為你完成你無法達成的心願了……」

  向寒森也對著大海呼喊:「姐姐你好,我是向寒森,我會永遠陪在小蝶的身邊,永遠的愛著她……」

  然後,兩人相視一笑,緊緊握住對方的手。

  兩人手牽著手,一起往家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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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4 23:30:35
尾聲

  妖豔的「情婦俱樂部」,最後被留在加拿大遊玩的夏曼莎給無心地東窗事發了。這下子不只妖豔成了眾矢之的,連帶地也影響到阮依蝶。因為向家人對她從事「情婦」一職有所誤解,讓她跟向寒森差點又結不成婚;最後經過妖豔的出面解說,再加上向南山以及妖甲申的查證後,大家才瞭解阮依蝶的工作性質只是純粹的接受元配的委託,去勸阻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而不是去當男人的情婦。

  當然,妖豔為了扳回自己的聲譽,又乘機將阮依蝶經歷過的悲慘遭遇加油添醋地詳述給兩家人知曉;於是「情婦俱樂部」不僅逃過被封殺的命運,甚至於讓兩家所有的女人因為閑來無聊而爭著要去出任務,搞得兩家男人受不了,決定將它關門大吉……

  向寒森跟阮依蝶在複合後的一個月,終於在泰國的向家私人海灘舉辦一場簡單溫馨的婚禮,向家跟妖家的所有成員都出席,並給予深深的祝福。

  然而,阮依蝶沒有穿上那件她保存了十年的新娘婚紗,因為十年來她沒有用心的保存,以至於雪白的禮服已經有點泛黃。

  最後,她穿上的是向寒森重新為她訂制的同款式新娘婚紗,然後跟著向寒森一起邁向嶄新的人生……

  就在新婚之夜,向寒森和阮依蝶恩愛幾回,終於累得要沉沉睡去之際,一陣惱人的電話不斷地干擾急需睡眠的兩人。都怪他們為了想過完全不受干擾的兩人世界,將黃媽他們全趕到加拿大度假去了。

  「唉!我們怎麼忘了拔掉電話線啦!」向寒森一臉無奈地接起電話。

  「喂?哪位?」

  「我找小蝶。」

  「你哪位?」一聽到不認識的人要找自己的老婆,他的睡神馬上嚇跑了。

  「言亞蘭。」

  「言亞蘭?」

  「蘭,你在哪里?」躺在床上的阮依蝶一聽到這個名字,馬上接過電話。

  「小蝶,麻煩你將臺灣的那件禮服拿給一個叫『美子』的女孩,好嗎?」

  「怎麼回事?喂、喂……」阮依蝶發現電話已經被切斷了。

  「寒森,對不起,我要馬上回臺灣一趟……」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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