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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芳妮]買到好牽手(新鮮家庭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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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7 02:01:02 |倒序瀏覽 | x 2
買到好牽手【新鮮家庭之三】 作者:芳妮

從偶遇她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一直都是女王,
那樣高高在上,美得璀璨耀眼,
所以就算他只是個被追殺的小混混,
也發下將來必定要馴服她的宏願,
而十年後的今天,他做到了,
挾著優渥的強大財力,暗中為她家解決困境,
然後,理所當然的「買」到她作為回報,
看著眼前張牙舞爪的小辣椒,
他知道自己心心唸唸的征服大計即將得償所願,
卻不曉得,十年只想著一個人,用盡心機也要到手,
代表的,其實不只想得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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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7 02:01:40
楔子

  「快,追,他往那邊跑了!」

  「不要讓他跑了,追!」

  「臭小子,給我站住。」

  雜沓的腳步聲跟著咒罵在黑夜的街頭響起,街燈拉長了奔跑者的身影,粗重的喘息聲打破寂靜。

  韋安旭用右手按著腹部灼熱沁血的傷口,修長的雙腿此刻正為了躲避仇家的追趕而快速邁動著。

  遠處不時傳來車水馬龍的喇叭聲與喧鬧聲,但此時此刻,這暗巷彷彿與世隔絕,沒人發現繁華街頭後的險惡世界。

  韋安旭從小就在黑暗世界中掙扎著生存,卻沒有一次像現在一樣離死亡這麼近過。

  腹部溫熱黏膩的感覺不住的自體內往外湧出,染濕了他的手掌與大片衣擺。

  幾乎有那麼一剎那,他感覺自己的肺部就要漲破,空氣自他的胸腔抽出,他的腳步宛若灌了鉛似的沉重不堪,再也無法多走一步。

  冷硬的地板此刻比柔軟的彈簧床還來得有吸引力,不斷朝他招手,蠱惑著他闔眼躺下,躲進舒服的黑暗中。

  「人呢?跑哪去了?」

  「好像往那邊跑去了。」

  「沒錯,快追。」

  追逐的聲音好像鬼魅似的尾隨著他,不管他怎樣跑都甩不掉。

  斗大的汗珠自他額邊冒出,卻不是奔跑後的熱汗,反而是冰冷的水珠。

  他可以感覺自己的體溫正以溜滑梯的速度下降,橫亙在眼前的已不知道是夜色的黑,還是即將昏厥前的黑了。

  不行,他不行在這邊倒下,大家都在等著他,他不能倒!

  咬咬牙,他撐著失血過多的身子死命往前衝,用意志力維持著早該停止的速度,只想回到大伙藏匿的地點。

  但即使他意志力再怎樣堅強,他也可以感覺到追兵的步伐已經越來越清晰,幾乎就在咫尺之遙。

  再這樣跑下去,被追趕上只是遲早的事。

  汗水讓原本就開始飄移的視線益發模糊,隱約間,他似乎瞥見昏黃的燈下有道敞開的門,猶豫僅在腦中閃過一秒,一個側身,竄入半敞的門內,等候外頭的追逐聲逐漸離去,才舉步準備離開。

  可踉蹌的走沒幾步,韋安旭就被眼前的場景頓住了行動。

  只見偌大的庭園中有個標準型的游泳池,池內水波晃動,在月色與燈光的映照下波光瀲灩,隨著池中人影的擺動而激起陣陣水花。

  有那麼一秒,他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失血過多而產生幻覺。

  月光下,一個纖細的身影自水中撐起,烏亮濃密的長髮濕濡的披散在身旁,彷彿絲綢般包裹著她骨感的肩膀與藕白的手臂,就像個仙子似的,一點都不真實。

  而那還未完全發育成熟的軀體,此刻正赤裸裸的沐浴在月光下,晶瑩的水珠彷彿折射出燦爛的光芒。

  他該不會是頭暈了吧?在這市區的住宅中,怎麼會有游泳池?又怎麼會有女生光著身體裸泳?

  該不會是失血過多所產生的幻想吧?

  他用力的閉上眼睛,或許再睜開眼,面前的景象就會消失,但當他正準備睜開眼睛時,卻一陣昏眩,讓他腳步不穩的退後了好幾步,發出聲響。

  女孩循聲發現了他,美麗的臉龐閃過一絲錯愕,隨即下意識的放聲尖叫。

  韋安旭預料到她會呼救,用盡全力衝向她,一把摀住了她的嘴,沉聲道:「不要叫。」

  「唔——泥、素、隨?放——開——」她掙扎著在他的大掌下出聲。

  「你不要叫我就放開你。」他低聲說,他知道自己的力氣即將用盡,再也制伏不了她太久。

  女孩沉默了半晌,點點頭。

  他警戒的緩緩鬆手,犀利的眸子專注的觀察她的神色,這才發現,她有張美得令人屏息的臉蛋,黑玉般的瞳眸熠熠發亮的直視著他,紅唇緊緊抿平,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只有滾滾的怒氣。

  「我的毛巾。」女孩揚起下巴,雙手保護的環抱在胸前,高傲命令。

  韋安旭訝異的挑高眉,拿起一旁的毛巾遞給她,「放心,我對小女孩沒興趣。」

  女孩的臉泛起淡淡紅暈,卻依然是驕傲的神色,用毛巾將自己包裹緊密後才道:「你也不配。」

  微微瞇起了黑眸,自尊心被她輕蔑的眼神刺傷,但他同時也感到有趣,「好個狂妄的女孩。」

  「你快滾吧,或許我還可以原諒你的無禮,否則我可要叫了。」女孩冷冷的恫嚇。

  「呵,應該說若你向我懇求,我或許會願意放過你才對。」她的態度讓他有種想要故意捉弄她的念頭。

  「你——你想怎樣?」女孩的目光警戒起來,左右瞟了眼,似乎在尋求逃走的可能性。

  但她還來不及有任何舉動,韋安旭一個箭步上前,將她鉗制在懷中。

  「你這個小混混,你知道我是誰嗎?你若敢動我一根汗毛就死定了!」她不怕死的威脅。

  「喔?你是誰?」這丫頭還真有意思。

  「我爸爸可是巨石企業的董事長,也是立法委員張漢平,你怕了吧。」女孩冷哼。

  「怕?我韋安旭沒怕過任何人。」他冷笑,低頭凝視那雙充滿火焰的黑眸,頗為佩服她的勇氣。

  「你這小混混,快放開我,不要碰我!」女孩怒罵著掙扎。

  「碰你又怎樣?」他嗤笑。

  她一臉嫌惡。「髒死了。」

  韋安旭的黑眸一黯,忽地低頭用唇堵住她的嘴,處子的甘甜馨香霎時漫布在他的唇齒間,令他的心一動,竟忘卻了自己的傷勢,情不自禁的加深這個吻。

  女孩的眼睛倏地圓瞪,有片刻的震驚,然後開始死命的掙扎——貝齒狠狠的咬了口堵住自己的唇瓣,揮動的手肘恰巧撞上了他腹部的傷口,讓他痛苦的低吼了聲,鬆開對她的鉗制。

  「該死!」他低咒著退後,冷汗成串低落,原本已經凝結的傷口又開始冒出血來,即使在黑夜中,也紅得讓人怵目驚心。

  「血」不會吧,她只是用手撞啊……

  「好個潑辣的小野貓,我會記住你。」韋安旭咬咬牙,蒼白的俊臉浮上一抹硬ㄍㄧㄥ出來的逞強笑容。

  「是你自己活該,竟然敢吻——喔,可惡!」她用手抹抹唇,美麗的臉蛋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有一天,」他發誓,「我會讓你求我碰你的。」語畢,不等她反應,他用剩餘的力氣迅速轉身跑離庭院。

  女孩臉色倏地漲紅,分不清是因為羞窘或怒氣。她是有機會大喊的,卻選擇衝回屋內將門緊緊鎖上,才放縱自己露出懼怕的神情,將自己埋入柔軟的大床。

  回想起方纔的「險境」,她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可惡的壞蛋,那可是她張灩薔的初吻耶!

  要不是這屋裡只有她一個人,她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尖叫了。

  最好不要再讓她見到他,否則她一定要給他好看!

  那一年,韋安旭十九歲,張灩薔十五歲,第一次意外的相見,揭開了往後彼此情感糾葛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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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7 02:02:07
第一章

  「救命啊——」一個男子一臉狼狽的衝出飯店VIP室,頭上的頭髮明顯焦了一塊。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坐在外頭的張氏夫婦趕緊迎上前,關切的問。

  「我的頭髮——我的頭髮——」男人愁眉苦臉,幾乎要哭出來了。

  「怎麼會這樣呢好像被火燒的?」張妻郝曼冠仰頭仔細探看,隨即跟丈夫心照不宣的互覷了眼。

  「她根本就是個魔女!我看我高攀不上令千金,對不起,我先走了。」男子雖然極力想維持風度,但臉色還是很難看的告辭離開。

  「唉,這丫頭,又嚇跑一個了。」張漢平搖頭歎氣。

  郝曼冠無奈的抿唇,扭頭走進VIP室,沒好氣的對著悠哉坐在椅子上,一臉得意揚揚的女兒道:「你又做了什麼好事,把人家嚇成這樣?」

  「誰叫他不承認自己戴假髮,我只好用火烤烤看,看到底是真的還假的嘍。」張灩薔美艷的臉上閃爍著捉弄得逞的光芒,豐嫩的唇畔揚起驕縱的弧度。

  「什麼?你用火烤人家的頭天啊!」郝曼冠將手背抵在額前,一副快昏厥的模樣。

  「老婆,怎麼了?」剛走進來的張漢平趕緊上前扶住妻子。

  「你女兒——你問她吧。」郝曼冠找了張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壓驚。

  張漢平蹙著眉望向女兒,「說吧,我今天已經有吃心臟病的藥了,還撐得住。」

  「也沒什麼大不了,只是用火烤了他的腦袋而已。」張灩薔雙手攤了攤,「誰知道他這麼不像男人,馬上就哇哇大叫的往外跑,又沒有弄傷他,真是的。」

  「天!」張漢平無力地靠著妻子坐了下來,「你知不知道我們好不容易才『說服』他來相親的?」

  他這個女兒美艷不可方物,照理說根本不需要他們費心幫她安排對象,但偏偏她那惡魔似的個性,每每整得對她有意思的男人求爺爺告奶奶的,再也沒人敢主動追求。

  現在幾乎所有門當戶對的男人他們都找遍了,除了一些被她美貌所迷惑的男人願意嘗試看看可否「馴妻」,其他的男人早都被她的惡名嚇到,聞名色變,哪還敢上門找死?

  唉,別說他們了,連家裡的傭人也常叫苦連天,不知道被她辭退了多少個,後來他們索性就不請傭人了,搞得他們這對老夫妻還得「伺候」這個女兒,實在不能怪他們這麼想將她給推銷出去。

  「爸、媽,你們何必這麼頑固呢?我根本就不想結婚,不管你們再介紹誰給我,下場都是一樣的。」張灩薔舉起青蔥似的纖指攏了攏長髮,黑亮的瞳眸閃了閃。

  「你還有臉說這種話?你媽二十歲就嫁我,二十一歲就生了你,哪像你都二十五歲了,連個男朋友也沒交過?」張漢平無奈的看著女兒。

  「真的很奇怪。」張灩薔忽地坐正身子,微微傾身,狐疑的看著父母,「別人的爸媽是巴不得女兒不要交男友,你們為什麼總是想把我往外推啊?」

  張漢平與郝曼冠互覷了眼,再一同望向女兒,堆起心虛的笑。「我們可不是那種觀念迂腐的父母,況且,你是我們的獨生女兒,當爸媽的當然想要確保你能有個幸福美滿的歸宿,早點讓我們抱孫子啊。」

  「你爸說的沒錯,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嫁給一個疼愛自己的男人,就像我遇到你爸一樣。」郝曼冠深情的看了丈夫一眼。

  「這種想法才是迂腐呢。」張灩薔大剌剌的朝椅背靠去,雙腳毫不淑女的交疊,「我討厭男人,我不要結婚,我想一輩子陪在你們身邊。」

  最後一句話讓張氏夫婦的笑容同時僵住,但還是佯裝欣慰的道:「我們也是很想留你在身邊啊。」才怪,「但是,女大當嫁,我們還是寧願你嫁個好丈夫。」郝曼冠說。

  「沒錯,以後不許你再整你的相親對象了。」張漢平端起做父親的架式命令。

  可張灩薔哪理會父親的警告,站起身,她微微一哂。「爸,等你找到敢跟我相親的男人再說吧。」揮揮手,她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看著女兒的背影,張氏夫妻忍不住愁眉苦臉起來。

  「嗚~~我不要啦,我不要當一輩子的老媽子!」郝曼冠悲從中來的趴在桌上,哀怨嗚咽。

  「誰叫你從小就這麼寵她,寵到她現在都二十五歲了還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什麼事情都不會做。」張漢平無奈的抓抓頭髮。

  「還說我,你還不是捨不得讓她工作,又擔心她沒錢花,給她一張無限卡,害她現在整天只會逛街?Shopping,樂得當個賴家老姑婆,送她出國念那麼多書都白費了!」抬起頭,郝曼冠沒好氣的反擊。

  「那要不然,我們就說定不要管她了。」張漢平彷彿下定決心似的提議。

  郝曼冠也跟著道:「好,就這樣說定,也是時候讓她見識見識社會的黑暗面了,總不能什麼都讓爸媽幫她處理得好好的。」

  張漢平將妻子攬入懷中,兩個人的臉上同時佈滿了壯士斷腕的決心,只不過兩雙眼睛左瞟右瞧,就是不敢望向對方,好像彼此都知道這老是出現的台詞效力有多虛。

  總之,說說就好了,誰也不會當真的。

  唉,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唷。

  「小姐,夠了沒啊,我手很酸耶!」抱怨聲在百貨公司寬敞的廊道響起,高壯的身子幾乎被購物袋給淹沒了。

  「廢話這麼多,好歹你也算是個男人,提點東西就哇哇叫,很沒用耶。」張灩薔腳踩著?Chanel?高跟鞋走在前頭,哪管身後的男人提得滿頭大汗,一轉身又彎進LV的專櫃。

  「這個、這個,還有那個,都給我包起來。」不等熟悉的櫃姐上前招呼,她已經有如識途老馬的指著櫃上的包包說。隨即坐在舒適的沙發上,朝上前的櫃姐遞出信用卡。

  「好的,張小姐,請稍坐一下,我馬上替您處理。」櫃姐見大客戶上門,馬上堆滿笑容的送上茶水,接過信用卡,迅速走向櫃檯。

  「厚,你還買啊?」高壯男子一屁股在她身旁坐下,從口袋中拿出折疊整齊的手帕,輕輕擦拭著額邊的汗水。

  睨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她沒好氣的搖搖頭,「你真是辜負你的好身材耶,才走沒幾步路就腿軟,真是外強中乾。」

  「你還敢說,也不想想我是為了誰才這樣。」馬大衛將手上的袋子全都放在地上,沒好氣的回嘴。這女人,講話就是這麼毒,也只有他能忍受得了。

  「誰叫你要答應陪我逛街,你自找的。」朝他吐吐舌,她故意氣他。

  「厚!」翻翻白眼,他舉起手指戳了戳她的鎖骨,「你啊,就是這種死個性,所以才會沒朋友。」

  「你不是我朋友喔?」她不以為然。

  轉了轉眼珠子,馬大衛歎口氣。「也是啦,真不知道我上輩子欠你什麼,孽緣呦。」

  拍了下他的腦袋,她站起身。「還真不知道是誰欠誰呢,少囉唆了,我去那邊看看衣服。」

  「喂——你還沒簽名啦。」馬大衛忙不迭朝著好友的背影喊。

  「叫她等等,誰叫她動作這麼慢。」擺擺手,她逕自走向對面的?Chanel,看著最新一季的春裝。

  「張小姐,需要我幫你介紹嗎?」櫃姐一看到她走進來,馬上笑容滿面的上前,禮貌的詢問。

  「最新的款式都在這邊嗎?」她漫不經心的問。

  「是的,要看看這件小洋裝嗎?您穿起來一定很美。」櫃姐拿出一件粉色的洋裝朝她比了比。

  「是嗎?」張灩薔把衣服拿起來看了看,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有個女孩對著衣服發出了讚歎聲。

  「好漂亮的衣服。」女子嬌嫩的聲音在她身後揚起。

  「你喜歡嗎?我買給你。」男人寵溺的聲音跟著道。

  那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讓張灩薔不由自主的轉身望向他們。

  這一看,視線倏地膠著在那張性格且充滿男性魅力的粗獷臉龐上。

  好眼熟,這個男人,她似乎曾經在哪裡看過?

  他有著鷹眼般犀利的瞳眸,炯亮亮的,好似可以看進人靈魂最深處,讓人瞧了眼便全身熾燙。

  彷彿有股魔力似的,她的視線被緊緊鎖住,無法移開,直到瞥見那帶著嘲弄的微揚唇角,她才好像從魔咒中驚醒,慌張的移開了視線。

  「韋先生、趙小姐,你們來啦。」櫃姐一看到韋安旭,雙眼馬上綻放出光芒。

  「你們真是好眼光,這件春裝可是限量款,全台灣只有一件。」櫃姐奉承的將手上的洋裝遞給了坐在輪椅上的趙文芳。

  「好美。」趙文芳愛不釋手的撫摸著。

  韋安旭慵懶的笑笑。「幫我包起來吧。」

  「等等——」張灩薔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我好像沒說我不買。」這櫃姐也未免太誇張了吧?竟然「見風轉舵」的這麼快?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呃——張小姐,真不好意思,我們還有很多款式很適合您,我馬上替您介紹……」

  「你可能忘記了,這件洋裝是我先看的。」她其實也不是非買這件不可,但她十分不欣賞這服務人員的態度。

  「這——可是韋先生先決定要買……」櫃姐一臉為難,兩個都不是她得罪得起的大戶,但比較起來,當然只能犧牲張灩薔了。

  「我沒錢買嗎?這就是你們的服務態度?」張灩薔惱了,眉頭緊蹙。

  「我不是這個意思,可、可是這洋裝只有一件啊。」櫃姐緊張得都冒汗了,「還是韋先生你們可以選另外幾件?真不好意思。」

  「沒關係,那——那我不買了,對不起。」趙文芳一臉歉意的捧起洋裝遞向張灩薔。

  張灩薔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女人,長髮鵝蛋臉,模樣清麗脫俗,只可惜了那雙腳……

  其實她只是故意整整那個不懂服務本質的櫃姐,才沒壞心到去跟一個不良於行的女生爭一件衣服。

  舒了舒眉頭,正想開口時,卻被一道低沉的聲音給阻斷。

  「好個蠻橫的女人,一點都沒改變。」韋安旭冷冷的出聲。

  「你說什麼?」

  韋安旭幽深的黑眸閃了閃,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淡淡的朝服務人員道:「這間店所有的東西我都要了,你們知道該送到哪裡。」

  「全部」櫃姐驚呼出聲。

  「還需要我重複一次嗎?」韋安旭微挑起眉,冷笑。

  「不、不用,謝謝韋先生,謝謝您的光顧!」

  「慢著,誰准你全部都買走的?」分明是故意跟她作對!「這件洋裝我要定了。」對不起喔,誰叫你男友這麼機車。張灩薔在心中默默對輪椅上的女孩道歉。

  「很抱歉,你是不可能得到這件洋裝了。」韋安旭滿意的欣賞著她因為氣憤而漲紅的嬌嫩臉龐。

  「小姐,多少錢,我付現!」不理會他,張灩薔逕自朝櫃姐喊道。

  「這——不好意思,韋先生已經買下全部的東西了。」櫃姐訥訥的搓著手。

  「難道我的錢就不是錢嗎」張灩薔氣炸了。

  「不是這個意思,我——」

  「狗眼看人低的傢伙。」她惱怒的責罵。

  「看來這麼多年,你還是沒有學到什麼叫做禮貌跟教養。」韋安旭揮揮手示意櫃姐離開,對方馬上如獲大赦的閃人。

  「你到底是誰?你知道我是誰?」眉頭擰起,張灩薔狐疑的看著眼前人。

  沒錯,他真的很眼熟,難道他們真的見過面?

  「誰不知道你爸爸是巨石企業的董事長張漢平?只不過他現在已經不是立法委員了。」韋安旭嘲弄的勾起唇。

  「你——你到底是誰?」

  微微靠近她,他在她耳邊低語,「這麼多年,有多少人吻過你?」

  溫熱的鼻息隨著他的聲音掠過張灩薔的耳廓,讓她打了個哆嗦,腦海中閃過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比現在的他青澀,卻帶著同樣危險的氣息。

  「是你」她驚駭莫名的退後了一步。

  目光熠熠的瞅了她一眼,他調侃道:「這麼快就認出來?是因為只有我吻過你嗎?」

  「你……你——」俏臉一紅,她的心臟突然開始劇烈收縮了起來,「你竟然有臉站在我面前說這些話?」現在的他衣冠楚楚,跟當初那個衣衫襤褸的狼狽樣實在是天壤之別。

  「我說過,我會回來找你的。」他慵懶的扯扯唇。

  「你這個可惡的小混混!」他的挑釁讓張灩薔氣炸了,腦袋一轟,手已經揚起朝他揮了過去。

  「安旭哥——」趙文芳急忙轉動著輪椅,剛好撞上衝上前來的張灩薔,兩個人一起跌倒在地。

  「文芳。」韋安旭趕緊蹲下抱起她,關心的問:「你沒事吧?有沒有跌傷?」

  蒼白著臉,趙文芳雙手緊勾著他的脖子,輕輕搖了搖頭。

  還跌坐在地上的張灩薔,看著他對女子溫柔呵護的態度,再相較於自己的狼狽糗樣,心中突然有種怪異的苦澀。

  「小薔,你好了沒——天,怎麼回事?」馬大衛久候不到好友,才走進來想找人,一看眼前情況就驚嚇得大叫,趕緊衝到她身邊想撐起她。

  「好痛!」張灩薔美麗的臉蛋因為疼痛而扭曲,「你輕一點啦。」該死,她的腳扭到了。

  「怎麼了?扭到了?」早習慣她的脾氣,馬大衛不以為忤的問。

  搖搖頭,她死撐著腳痛站起來,只見一旁的服務人員全都對她投以不諒解的目光,認為她欺負殘障人士。

  「安旭哥,我們回家好嗎?我累了。」將臉埋在韋安旭的胸膛,趙文芳低聲要求。

  「好,我們回家。」韋安旭柔聲道,隨即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輪椅上,譴責的瞪了張灩薔一眼,然後朝櫃姐道:「你知道該把東西送到哪裡。」

  「是,我們會辦好的,謝謝韋先生。」

  「你站住,我跟你的帳還沒算清楚!」張灩薔不甘示弱的朝著他的背影喊。

  頓了頓腳步,他緩緩回頭睇了她一眼,陰沉的說:「你要感謝你沒弄傷她,否則……」

  「否則怎樣?買光所有我想買的東西?」她嘴硬的嘲諷,其實內心也對撞倒那女孩感到十分愧疚。

  韋安旭的唇角勾起抹危險的笑意,「或許,我會直接買下你。」

  「你——你說什麼?你以為只有你有錢嗎?狂妄的傢伙,就算你有金山銀山,你也永遠買不到我!」對於自己的被物化,她相當氣急敗壞。

  「好了啦,人都走遠了,我們也走吧。」馬大衛扯了扯她,意識到週遭不是很友善的眼神,在她耳邊提醒。

  張灩薔還不認輸的想追上前,卻忘記自己的腳扭傷,才跨一步就痛得蹲下身,臉色蒼白的冒冷汗。

  「厚,真是的,你不要這麼衝動。」馬大衛趕緊扶著她,無奈的搖搖頭。

  「就是他——就是他啦……」她懊惱的咬緊下唇。

  「他?誰啊?」

  臉頰驀地殷紅,降低了音調,她又羞又惱的咕噥——

  「奪走我初吻的傢伙。」

  「就是她嗎?」趙文芳在被韋安旭抱上床時,怯生生的問。

  韋安旭微微一笑,英俊的臉上露出異常的光芒。「果然像只小野貓對吧?」

  輕輕扯唇,相異於他的充滿興味,她的黑眸卻閃過一抹黯然。

  「累了吧?早點休息。」韋安旭將她放在床上,體貼的拉過棉被蓋過她的胸口。

  「安旭哥,可以陪我聊聊天嗎?」拉住他的手,趙文芳哀求的望向他。

  挑挑眉,韋安旭拉了張椅子在她床沿坐下,「好啊,你想聊什麼?」

  趙文芳欲言又止的動了下唇瓣,好半天才緩緩開口,「安旭哥,她跟我想像的不太一樣。」

  「喔?你想像中的她是怎樣的?」

  「我沒想到她這麼美。」是啊,美得連她這個女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但是——「我也沒想到她……她的脾氣好像有點大。」她思索著用詞。

  「哈哈。」韋安旭忍俊不住的大笑,「何止有點,她的脾氣簡直壞透了,完全是個被寵壞的驕縱女人。」

  趙文芳訝異的微微張大了眼,「安旭哥,你喜歡壞脾氣的女人嗎?」

  「我喜歡有挑戰性的人事物。」他沒正面回答。

  「所以你才這麼多年都忘不了她?」她知道他一直都在注意那個女人的動向,這幾年事業有成之後,甚至想辦法接近那女人的父親,為得到她而鋪路。

  「或許。在好幾次幾乎要撐不下去的時候,是那股征服她的慾望,讓我一遍又一遍的挺了過來,才會有現在的我,也才能好好的照顧你。」韋安旭自我剖析的道。

  想起過去那段悲苦飄蕩的日子,連趙文芳都微微發顫著。

  那是一段黑暗的日子,他們是一群無父無母、無家可歸的孩子,因為不願意待在育幼院,只好在街頭流浪,也是別人眼中的「混混」。

  為了照顧她與其他兄弟,安旭哥在社會陰暗中掙扎奮鬥著,但沒有任何資源的他們,只能做些小罪小惡、雞鳴狗盜的事情,身為大哥的他明文規定只能當俠盜羅賓漢一樣的「壞人」,絕對不可以欺負善良的好人。

  一直以來,他們都很快樂的享受這樣雖然貧乏卻自由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他們發現其中幾個兄弟突然開始有時精神亢奮,有時胡言亂語,身上也出現不尋常的大筆金錢,才知道他們竟然搭上了地方幫派,幫忙販毒,甚至偷偷A了販毒的錢,沒有交給幫派大哥。

  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安旭哥大為震怒,嚴斥了那些不懂事的兄弟一頓後,逕自找幫派大哥們談判,要求他們放過自己的兄弟。

  不過那些黑道人物哪會跟他們講道理,他們早就對日漸嶄露頭角的安旭哥感到威脅,於是反過來收買了他曾經推心置腹的兄弟,設下陷阱想除掉他。

  她還記得那個夜晚,他滿身是血的衝回他們窩身的地方帶走她,那真是驚心動魄的一夜,直到現在還歷歷在目。

  後來他們為了躲避追殺,四處藏匿,直到遇到一個好心的長輩,才帶著他們一起離開台灣,在埃及重新開始新生活。

  「現在的一切都要感謝殷伯伯。」趙文芳感念的道。

  「是啊,若不是他讓我繼承他所有的資源,我也沒辦法擁有今天這樣的財富。」殷四海把他當兒子似的教育,不但替他解決跟黑幫的恩怨,也將身後所有的軍火生意交給他。

  他靠著軍火生意賺了一大筆錢,然後再將這些錢用來創立事業,到現在,他的事業橫跨國際,食衣住行幾乎都有涉及,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落魄逃難的混混了。

  「我相信殷伯伯地下有知,一定會很欣慰你現在的成就。」趙文芳微笑。

  「可惜我有這麼多錢,卻依然無法讓你的腳復原。」韋安旭的俊眸閃過抹遺憾。

  「這都怪我運氣不好。」她黯然的道。

  「我還是覺得那輛車好像是故意朝著我們衝過來的。」韋安旭蹙眉。

  「你別想太多,警察都查過了,人家只是酒駕而已。」趙文芳苦笑,「不過好險你沒事,幸好那車是撞到我身上。」

  「傻丫頭,不許你這樣講。」他佯怒輕斥。

  她吐舌笑笑,又突然凝住了笑容,抬起眼睫瞅向他,「安旭哥,我這輩子都可以留在你身邊嗎?」

  「呵,就怕女大不中留,等你遇到喜歡的男人之後,就會忘記安旭哥了。」韋安旭打趣道。

  「不可能的,我才不會這樣。」她堅決搖頭。

  韋安旭失笑的揉揉她的腦袋,「以後就知道了,快睡吧,我幫你關燈了。」

  他起身將電燈轉暗,只留下昏黃的夜燈。「晚安。」

  「晚安。」看著他背光的高大身影,趙文芳輕聲回應,但直到他關上門離開許久,她卻依然瞪著天花板無法入睡。

  那女人,真的好美好美,烏黑濃密的長髮,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粉裡透紅,晶燦燦的雙目如黑玉般水靈,撇開她驕縱的脾氣不說,這樣的女人,就連她都無法將視線自她身上移開,更何況是男人?

  他們逃亡時,安旭哥就常常向她提起他跟那女人的那段插曲,而從他閃爍著光芒的黑眸看來,她很明白他被那個女人給吸引住了。

  可是那種從小就生長在富裕家庭的女人,既驕縱又任性,根本跟他完全不適合,也不可能會看得起他的出身。

  跟那樣的女人扯上關係,只會讓他受傷而已。

  難道她就不行嗎?為什麼他一點都不知道,她從小就偷偷的喜歡著他呢?

  趙文芳黯然的咬緊了下唇,胡思亂想中,外頭的天悄悄的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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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7 02:02:37
第二章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好痛!」張灩薔懊惱的用腳踢沙發,可隨即又痛的彎下身,抱著腳在客廳亂跳。

  「厚。」馬大衛雙手一攤,翻翻白眼,「你可不可以安靜點啊。」回到家中的她,聲音動作都跟在外頭不同,多了許多的嬌媚。

  擰著眉跳到沙發前坐下,她嬌俏的臉蛋還氣呼呼的漲紅著,「你要是看到他怎樣故意跟我作對,一定也會很氣!」

  「小姐,你幹麼一定要買那件洋裝啊?你衣服已經夠多了。」馬大衛拿來藥膏,蹲下身幫她推拿著扭到的腳踝。

  「你這麼不瞭解我嗎?」她沒好氣的質問。

  「我要是不瞭解你,早就把你揍一頓了。」他跟故意捉弄她。

  就見張灩薔瑩亮的黑眸突然一黯,很是哀怨,「我真的有這麼惹人討厭嗎?」

  馬大衛會有停下了動作,認真的瞅著她半晌,突然誇張的笑了起來,「咯咯咯,你大小姐也這樣沒自信的時候啊?」

  「馬大衛,當心我替你向大家宣傳你出櫃的消息!」張灩薔佯嗔的瞪了他一眼。

  「厚,我好怕喔。」環抱著雙臂,他裝出發抖的模樣。

  她忍俊不住,笑了出來。「最好是。」

  「其實你啊,明明就善良得連只螞蟻都不敢踩,可就那倔強好勝的四個性,講話又不懂轉彎,才會讓人誤會你是個沒心沒肝的蠻橫千金。」就他所知,她每個月捐助慈善機構的錢可不少。

  「我只想做我自己,用不著去討好任何人。」

  「誰要你去討好誰了啊?只不過不想你吃虧。」馬大衛又繼續幫她推拿著痛腳,語重心長地道:「剛剛你沒看到那些櫃姐都用譴責的目光看你嗎?我看著下你又要落個欺負弱者的惡名了。」

  「弱者?那傢伙?你沒看到他陰沉著臉威脅我的模樣嗎?」要是他是弱者,那全天下就沒人是強者了!

  「我說的是那個坐在輪椅上,楚楚可憐的女人。」馬大衛睨了她一眼。

  這一講,張灩薔的罪惡感一整個冒了上來,「我——我本來就想讓給她的,誰知道那個男的偏偏要跟我作對……」

  「那個男的,」陽剛的臉上露出了行為,「還真不是普通的帥耶,尤其那又翹又結實的屁股,連我都好想去抓一把呢。」

  「馬大衛!」張灩薔故意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神色,口是心非的撇嘴,「沒想到你品味這麼差,那種男人你也會覺得帥?」

  「厚!」他翻翻白眼,不以為然的駁斥,「你眼睛瞎了啊?沒看到那個男人有雙好像可以把人吸進去的深邃黑眸,還有張性感得叫人想要一口咬下去的唇辦嗎?

  先別說他長得多俊俏了,光憑那解釋勻稱的雙腿,就足以迷死人,我說你的初吻好險是被他奪定的,也算不虛此吻。」他早聽說過她年輕時的那段「奇遇」。

  「你——真是見色忘友耶!竟然替那個男人說話。」她懊惱的將腳自他手中抽回。

  馬大衛落得輕鬆,拍拍雙手,很乾脆的收手不幹。「我只是就事論事啊。」

  「才怪,你根本就是看那個男人帥就幫他講話!」

  「看吧,你也覺得他帥吧?」他像抓到什麼把柄似的用手指著她。

  臉蛋一紅,張灩薔耍賴的道:「我只是順著你的話講講而已。」

  他懷疑的瞅著她,走向吧台倒了杯水喝,「你也老大不小了,不用為了一個吻大驚小怪吧。」

  「何止一個吻啊?」他還把她看光光了耶!不過這句話實在說不出口,光想到她的臉蛋就又燥熱了起來。

  「還有?」馬大衛好奇的揚高聲音。

  張灩薔瞪了他一眼,「別再說了,下次要是再讓我看到他,一定要他好看!」

  她跟著走上前,拿過他剛剛倒的水就往嘴裡灌。

  「我也很想給他好看呢。」他曖昧的眨眨眼,那個男人正好是他的菜呢。

  聞言,張灩薔沒好氣的放下杯子。「你這麼想交男友啊?我看我把今天跟我相親的男人介紹給你算了。」

  「我才不要咧,現在敢跟你相親的男人一定非傷即殘。」正常男人聽到她這個整人魔鬼,哪可能還敢上門相親啊?

  講到相親,張灩薔美麗的臉蛋就黯了下來,「唉,我也不是故意要整他們,可是我不這樣,可能每天都得從早相親到晚了。」

  「也是啦。」他看著好友嬌嫩的臉蛋暗忖,他長到現在二十六歲,還沒見過比她動人的女人,就連他這個Gay也常常看她看得忘形。

  她的美貌加上那如火似的脾氣,就好像帶刺的玫瑰一樣,既吸引人,又讓人害怕被刺傷。

  看來,能夠征服她的男人,肯定不會是個泛泛之輩……

  「啊——」想到這,他突然驚呼。

  「怎麼了?」被嚇了一大跳,張灩薔撫著胸口問。

  「……沒什麼。」剛剛腦海中怎麼會突然浮上小薔最討厭的男人啊?這可不能告訴她。

  「古里古怪的。」搖搖頭,她走回客廳拿起寶寶。「不跟你講了,我要回家了。」

  馬大衛跟著她身後走來。「你也憑你真奇怪,為什麼不想結婚?要不然好歹也交個男友吧。」

  「我才不想,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她一副敬謝不敏的表情,「況且,我在家當大小姐可舒服的呢,幹麼結婚當二等公民啊?」

  「二等公民?憑你?我看也沒人敢欺負你,你想當還差得遠呢。」她不要欺負別人就好了。

  「那可不一定,女人結了婚就像走進墳墓一樣,地位馬上低人一等,我才沒那麼傻。」揮揮手,她轉身走向門口。

  「對了,你還不像跟你爸媽講你在外頭干的『好事』嗎?」他指的是他們合夥的事業——自創的彩妝品牌「灩」,現在已經逐漸在各大品牌間嶄露頭角了。

  張灩薔微微揚起嘴角,「現在還不是時候,我要讓他們大吃一驚。」到時他們就知道她不是他們想像中那個好吃懶做的千金大小姐了。

  「厚,你這女人,連你爸媽都捉弄。」馬大衛好笑的搖搖頭,朝正離開關上門的好友擺擺手,卻突然發現地上還擺了一堆她方才Shopping的「戰績」。

  「小薔——」他趕緊衝出去對著已經下樓梯的背影大喊,「你的東西沒拿啦!」

  「那都是買給你的,不用謝我。」聲音自遙遠的地方傳來。

  買給他的?馬大衛一愣,這才走回屋裡,看著那一地的名牌提袋,心中真的滿感動的。

  難怪她剛剛買的全都是他喜歡的包包跟中性飾品。

  他跟張灩薔是從大二時才開始熟稔的。

  他們念的是以校風開放著名的私立大學,俊男美女不在少數,但卻沒有一個人像她美得那麼誇張,不管走到哪裡都像身上裝了霓虹燈似的,閃亮得叫人眩目,再加上她是有錢人家的女兒,不懂的謙和待人,很快就變成女人公敵。

  其實一開始他對她的印象也不是很好,總認為她是個被寵壞的千金小姐,直到有一天,她不小心撞見他對心儀對像告白卻被狠狠拒絕,而她一點都沒有嫌惡的眼神,也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他的秘密,才漸漸對她改觀。

  後來那個拒絕他的賤男人竟然到處宣揚這件事,讓他飽受大家嘲諷的眼光,甚至還有人直接罵他是死變態,處處排擠他。

  那是一段讓他心酸,也讓他決定不出櫃的心酸史。

  就在他最低潮的時候,是張灩薔幫他罵回所有歧視他的人,也是她一直陪在他身邊「奴役」他——呃、他們也成為超級好的「姊妹」。

  如果她能改改那火爆的脾氣,溫柔可人一點,應該就是個十全十美的女人了吧。

  不過,那樣柔順的女人,也不再是張灩薔。

  收拾著地上的戰利品,他決定,自己還是喜歡有著死個性的好姊妹。

  ☆☆☆    ☆☆☆

  蔚藍的天空映照著青綠的草地,和風徐徐吹拂過站在草地上的揮桿者,讓每個人的嘴角都不自覺微微上揚,心情都輕鬆了起來,唯獨張漢平,還是一貫的萎靡不振。

  「張董事長,你心情不好?」韋安旭剛揮出漂亮的一桿,跟著他慢慢朝下一洞走去。

  「唉,我那女兒,真是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張漢平搖頭歎氣。

  「您女兒?」韋安旭的唇角閃過一絲竊笑,「聽說很美。」

  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張漢平苦笑。「那你應該也聽說她『調皮』的地方了了。」

  韋安旭輕輕扯唇,垂下眼睫,邊走邊道:「我覺得那表示她很有活力。」

  「喔?」一聽見稱讚,張漢平驚訝的瞪大了眼望向他,欣喜的問:「你真的這樣覺得嗎?」

  他微笑點頭,「我相信總會有欣賞令千金的男人出現的。」

  「灩薔,她叫張灩薔,波光瀲灩的灩,薔薇的薔。」有個想法開始在張漢平心中冒出頭。

  「很美的名字。」

  「安旭,你知道我一向很欣賞你,能夠不憑著上一代的祖蔭,白手起家創造這麼龐大的商業王國,實在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張漢平停下腳步,微笑的拍拍他的肩膀。

  「那是我運氣好罷了。」韋安旭客氣的道。

  「你太謙虛了。」他又邁開腳步繼續走,「要是我女兒能夠嫁給像你這樣優秀出色的男人就好了。」

  「如果能娶到您女兒,才是我這輩子的榮幸。」韋安旭接口道。

  張漢平好像被雷打到似的,不可思議的望著他,「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韋安旭微微一笑,繼續走著,沒有回答。

  可這笑容卻讓張漢平心中湧上無限的希望,可是……「我以為你有女朋友了。」否則他早就找他跟他女兒相親了。

  「您是指文芳?」他輕笑搖頭,「她是我最疼愛的妹妹。」

  「妹妹?原來如此啊。」張漢平拍了拍腦袋,笑了開,「這樣就好辦了。」

  挑起眉,韋安旭打趣道:「怎麼我覺得您好像在盤算些什麼?」

  張漢平愣了愣,大笑出聲,「我實在想怎麼才能把我女兒推銷出去。」

  「那……」頓了頓,他才緩緩開口。「賣給我如何?」

  「你說什麼?」他沒聽錯吧?張漢平忍不住用手挖了挖耳朵。

  韋安旭搖搖頭,轉移話題,大步邁向前方。「今天天氣真好,下一桿應該也可以揮的很漂亮。」

  張漢平怔了怔,也不好意思再開口問,只好慢慢跟著走上前,心不在焉的回答。「是啊,應該是這樣沒錯。」

  韋安旭剛剛的意思……應該是願意當他女婿沒錯吧?

  ☆☆☆    ☆☆☆

  「媽,我肚子餓了。」張灩薔坐在沙發上,拿著電視遙控器不停的轉台。

  「好,飯馬上好了喔,再等等。」郝曼冠在廚房揮汗如雨。

  「對了,我有件襯衫你記得要用手洗喔,那件絲質的不能用洗衣機。」大小姐漫不經心的吩咐。

  「好——好。」郝曼冠擦擦汗。

  「你不是說要讓她知道社會的黑暗面,以後都不要幫她準備好好的了嗎?」剛自二樓走下來的張漢平,走進廚房調侃妻子。

  郝曼冠白了丈夫一眼,關了爐火,將煮好的飯菜在飯桌上放好,朝客廳喊了聲,「吃飯了。」

  「喔。」張灩薔關掉電視,起身走向餐廳,一屁股坐下,不忘記招呼父母道:

  「爸、媽,吃飯了。」

  「你這丫頭,到現在還要媽媽煮飯給你吃,不好好學學,以後要怎麼嫁人。」

  張漢平無奈的輕斥。

  「哎呀,吃飯不要講話,會讓女兒消化不良。」郝曼冠不贊同的白了丈夫一眼。

  他可是幫她說話也!自討沒趣的坐下來,他在心裡碎碎念。

  「對了,爸,我沒錢,卡也刷爆了。」張灩薔扒了口飯,又朝父親說。

  「什麼?你花這麼多錢都花道哪裡去了?這樣亂花錢,怎麼會有人敢娶你啊?」這下換郝曼冠驚呼了。

  「算了算了,你不是說吃飯講話會害女兒消化不良嗎?」張漢平安撫妻子,「反正我賺的錢以後也都是要留給她的。」

  呃、怪了,之前是誰先提議不要管她的?郝曼冠瞪了丈夫一眼,沒好氣的埋頭吃飯。

  父母的反應全都盡收張灩薔嚴重,她幾乎要忍不住笑出聲,「爸、媽,我吃飽了,你們慢用。」推開椅子,她轉身走回房中。

  「你剛剛幹麼跟我唱反調?」一等女兒離開,郝曼冠即刻發難。

  張漢平反擊。「那你剛剛還不是不許我教訓女兒。」

  「明明就是你說不要管她,結果還這麼放縱她亂花錢。」

  「你還不是說不會再當她的老媽子,結果也是說話不算話。」

  「都是你。」

  「才是你咧。」

  兩夫妻爭執的漲紅了臉,又突然沉默了下來,隨即忍不住相視而笑。

  「唉,我看我們真是女兒奴。」郝曼冠有感而發,「算了,她嫁不出去也罷,反正我還動得了。」

  「這怎麼可以?我哪捨得讓你這麼累。」張漢平握住妻子的手,深情的道。

  「那怎麼辦?誰叫我們寵壞小孩。」郝曼冠很無奈。

  張漢平也跟著愁眉苦臉了起來,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有了!」

  「怎麼了?」郝曼冠好奇的問。

  「把女兒賣了就得了。」他得意的揚起笑容。

  「賣了?什麼意思?賣誰?」送都很難送了,還有誰要買啊?

  他神秘兮兮的降低音量。「你記得不記得我曾經跟你提過一個叫韋安旭的年輕人。」

  「韋安旭?」側頭想了想,半晌,她才想起什麼似的問:「就是那個你很欣賞的『旭日集團』的總裁?」

  「是啊,就是他。」張漢平笑著點頭。

  「可是……他不怕咱們女兒嗎?」

  張漢平信心十足。「我看也只有他可以馴服咱們家這顆小辣椒了。」他可是十分渴望擁有這樣的女婿咧。

  「那太好了,你快打電話給他啊!」郝曼冠興奮的催促。

  「等等,這次可是只准成功,不許失敗,一定要好好從長計議不可。」握住妻子的手,張漢平開始在腦中盤算起來。

  ☆☆☆    ☆☆☆

  才剛走下樓,張灩薔就發現家裡的氣氛跟以往不同,一股沉悶鬱塞的感覺在空氣中流竄著。

  走進客廳,就看到父母垂頭喪氣的坐在沙發上,臉上的表情既嚴肅又有抽。

  「發生什麼事了嗎?」走到父母面前,她忐忑的問。

  「小薔,公司……」郝曼冠才開口,又歎口氣止了住。

  「公司怎麼了?」張灩薔有種不祥的預感。

  「公司周轉不靈,快倒閉了。」張漢平苦著張臉。

  「倒閉?」張灩薔不敢置信的驚呼出聲,「怎麼會這麼突然?公司的英語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

  「那是你爸一直在瞞你。」郝曼冠假意擦了擦眼角的淚。

  「爸、媽,公司現在到底狀況怎樣?欠多少錢?」臉一凜,她認真的問。

  「這——這——」郝曼冠瞅了丈夫一眼,示意他接口。

  「欠多少錢你不用管,你也沒辦法解決。」

  「誰說的,說不定我可以。」現在灩的業績蒸蒸日上,並不輸國際大牌,說不定真有辦法幫父親還債。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張漢平皺著眉頭說:「公司現在缺的不是小錢,就算把家產都賣掉也沒辦法填補那龐大的負債。」

  「說不定還有辦法可想,」看著父母焦慮有抽的模樣,張灩薔打算吐實,「爸,其實我有投資——」

  「已經有辦法了,快,老公,快說給女兒聽。」郝曼冠打斷女兒的話,興奮的道。

  張灩薔狐疑的看著母親突然轉變的神色,將視線移向父親,只見父親的雙眸也閃著點點的亮光,讓她益發覺得詭異,「什麼辦法?」

  張漢平故作為難,語調卻難掩開心。「那辦法得你答應才成。」

  「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做。」她還不至於這麼不孝,眼睜睜看著父母神傷而不做任何表示。

  「那我就放心了。」長吁口氣,張漢平睨了妻子一眼。

  郝曼冠馬上會意的接口,「女兒,是這樣的,只要你願意點頭,有間國際集團馬上就會把挹注資金到你爸爸的公司,這樣公司的危機立刻就可以解除了。」

  「點頭?」她一臉困惑,「點頭什麼?」

  張氏夫婦互看了眼,一起望向女兒,異口同聲道:「賣身救父。」

  ☆☆☆    ☆☆☆

  「她真的答應了!」張漢平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

  「是嗎?」韋安旭倒是沒有太大的意外。

  「不過……這樣不知道會不會太草率?」張漢平還是有點不放心。「你們實在應該先相親看看再說。」他當時打給韋安旭,只是想要問他願不願意跟女兒相親,可沒想到,他卻提起「賣身救父」的戲碼,還真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我想若先相親,她一樣也只是會找機會破壞而已。」韋安旭輕鬆的道:「況且,我很確定,我要娶她。」

  張漢平認真的瞅著他,彷彿想確認他的真心似的,「你為什麼這麼篤定?」

  「其實我早見過貴千金了。」想起她燃燒著憤怒的美麗臉蛋,韋安旭不僅微揚起唇角。

  「喔?真的嗎?」

  「我相信跟她一起生活一定會很『有趣』,絕對不會有無聊的時候。」黑眸閃著晶亮,他十分期待那種日子的來到。

  「這樣我總算可以放心了,我相信我的眼光不會錯,你一定可以讓我女兒瞭解結婚的好處,過著幸福的日子。」張漢平,總算吁了口氣,「我女兒就交給你了。」

  「我會好好『照顧』她的。」韋安旭承諾。

  看著眼前英俊偉岸的年輕人,張漢平欣賞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現在一切都安排好了,就希望女兒可以明白老爸老媽替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A咖丈夫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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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7 02:03:02
第三章

  開什麼玩笑?這是什麼時代了,竟然還有人提出這種賣身救父的鬼要求?

  張灩薔粉嫩的臉頰因為怒氣而透出薄薄紅暈。

  她當然很想幫忙自己父親的公司,但可不是用這種莫名其妙的方式!

  她相信憑著灩的獲利,至少可以幫助父親暫時償還一部分的債務,然後再慢慢跟債權人協議,分期償還,穩定公司的營運,造成雙贏。

  這樣才是讓公司起死回生的正常管道啊。

  搞什麼「賣身救父」?真是見鬼了!

  她會答應爸媽這個荒謬的條件,就是要瞧瞧到底是哪個惡劣的男人會趁火打劫,想出這種下三濫的步數想得到她。

  不管他是誰,肯定是沒聽說過以前那些對她懷有「遐想」的男人被她整得有多慘吧?

  哼,等她好好教訓他之後,再回家告訴爸媽,就算不用靠別人,她也一樣可以讓父親的公司脫離險境的。

  張灩薔照著父親的話,在法國餐廳等著跟那個不知死活的男人見面,趁著等待的空檔,她正好可以好好思索,這次該用怎樣的方式「擊退」對方。

  只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個該死的男人卻連個影子都沒有。

  難道……難道她被放鴿子了?

  臉一陣青一陣白,她低頭看了看腕表,火大的正準備起身離開時,一個男人卻走向了她。

  「張小姐。」男人站在她面前,恭敬的喊了聲。

  「你竟然遲到?你知不知道本小姐最討厭遲到的男人?你以為我是開開心心等著你拿錢來買我的嗎?告訴你,像你這種爛男人,本小姐是永遠不可能嫁給你的!」張灩薔正在氣頭上,拿起桌上的水杯就往男人的臉上潑去。

  被潑了一臉水,男人只是面無表情的舉起手擦了擦自己的臉,語氣還是一貫平穩。「張小姐,我是奉命來請您移尊就駕的。」

  她愣了愣,微蹙眉頭。「你不是他?」

  男人只是恭敬的重申,「請您跟我走一趟。」

  該死,出錯氣了。

  面露赧色,她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對不起,我以為你是他,所以才……對不起。」

  男人的臉上閃過了驚訝,唇角微微揚起,「沒關係,請。」

  去哪裡?也罷,反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她不去,說不定那人會以為她怕了他呢!

  想了想,張灩薔點頭跟著他走了出去,就見餐廳門口停了輛台灣少見的賓利名車,引起不少路人的側目及竊竊私語。

  縱使坐過不少名車,她也很少看到這種車款,這輛加長型的賓利,造價要千萬左右,在台灣的能見度幾乎等於零。

  看來這車子的主人財力雄厚,她真是越來越好奇即將要見到的是一個怎樣的男人了。

  想必又是一個禿頭肥肚、喜好女色的暴發戶吧。

  ☆☆☆    ☆☆☆

  坐上車,各種想像在張灩薔的腦中閃過,不知不覺,車子已經離開了市區,緩緩開上陽明山,停在一扇厚重的大門前。

  「請稍等。」下了車,男人定到門前,對著門旁的對講機講了幾句話,接著,大門緩緩朝兩旁滑了開。

  沒等男人上車,司機便將車子朝門內駛了進去,途中還經過了一片美麗的花園,一個雄偉的西式噴水池,還有……游泳池。車子就停在泳池之前的車道上。

  張灩薔看了看司機,他沒有開口,也沒有繼續開車的意思,想必是要她下車吧?

  狐疑中,她打開車門踏出了車外,那豪華的房車馬上就緩緩駛了開,將她獨自留在原地。

  夜晚的庭園顯得有些陰沉,即使有昏黃的燈光,還是讓她的心底升起一股毛毛的感覺。

  她突然開始懷疑自己單槍匹馬的「直闖敵窟」,是不是一個不智的舉動了。

  就在她困惑的左右張望時,游泳池卻傳來了打水的聲音。

  有人在游泳?是那個男人嗎?

  她緩緩走上前,只見燈光打在池水上,隨著池中人的滑動而漾起了瀲灩波光。

  有瞬間,她忍不住著迷的看著在水中敏捷如蛟龍的結實身軀,古銅色的肌肉僨張,雙腿強而有力的踢動著水,沒幾下就游到了池邊,俐落的自水中撐上了池畔。

  離開水面的他,身材更顯偉岸,勻稱的身材上沒有一絲絲的贅肉,而且也……

  沒有一絲絲遮蔽的布料?

  乍然看到赤裸的身軀,張灩薔無法自遏的驚呼出聲,一張俏臉立時漲紅臊熱,直覺的舉起雙手遮住眼睛,飛快轉過身離開。

  但她才走沒幾步,纖細的腰肢卻倏地被一雙結實的手臂霸道的攬住,將她整個人往後抱,撞入了一堵厚實堅硬的胸膛中。

  「啊——放開我——」她尖叫。

  「一人看一次,我們扯平了。」熟悉的低沉嗓音在她耳邊揚起,讓她整個人宛若觸電似的僵了住。

  他?又是他?她腦袋一轟,一時之間竟忘記了掙扎。

  「歡迎你,我的新娘。」

  嘲諷的聲音讓她重新回到現實,也不知道哪來的蠻力,在他的雙臂中,她倏地轉身,連自己都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之前,纖細的手臂已然舉起,狠狠的朝他臉頰甩了一巴掌。

  她突如其來的舉止讓韋安旭閃避不及,只有硬生生的接了她這一掌。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發愣的反而是動手的人。

  火辣辣的疼痛感覺自張灩薔的手掌傳到心頭,升起了某種複雜的感覺,帶著憤怒,還有……歉意。

  她從沒有打過人,更別說是甩人巴掌了,就算她再驕縱,也知道這是個不被允許的行為。

  「我……」她想道歉,但卻哽在喉頭,拉不下面子。

  更何況,錯又不全都在她。

  看著他面無表情的冷硬臉龐,她不自覺的逞強,「這是你、你應得的,我不會道歉。」

  沉悶的空氣在他們之間流轉,她應該要拔腿就跑的,但卻好像有某種魔力讓她的雙腳凍結在原地,無法移動分毫。

  不知道過了多久,韋安旭才慢慢舉起手撫過方才被她摑過的臉,一抹森冷的笑容緩緩爬上他的唇角。

  「很好。」他的聲音彷彿從地獄中發出似的,黑眸異常晶亮,閃爍著火焰,讓她下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我、我是來告訴你,我絕對不可能會答應嫁給你的,我爸的債務我會自己想辦法還清。」她鼓起勇氣,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昂首站在他面前,刻意不去在意他的裸露,即使她的心臟已經緊張得幾乎快從胸腔蹦跳出來。

  「喔?憑灩嗎?」他冷冷的挑眉。

  「你——你怎麼知道?」她驚愕的瞪圓了眼。

  大掌忽地箝制住她的下巴,那力道讓她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我老實告訴你吧,什麼『賣身救父』只不過是一場戲罷了。」他冷笑。

  「你說什麼?」她的眼睛睜得更大。

  「你該好好檢討自己,為什麼你爸媽為了要擺脫你,竟然撒下這種漫天大謊。」鬆開手,隨手拿起毛巾自腰部圍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是謊言?」她真不敢相信,爸媽竟然會這樣出賣她?

  「不全都是。」韋安旭傭懶的扯扯唇,「你要嫁我是真的。」

  「就算不是騙局我也不會嫁你,現在你更別想,作夢!」張灩薔鐵青著張臉,轉身就想離開。

  「如果你現在離開,騙局就會成真。」走向一旁的躺椅,他拿起另一條毛巾擦拭著濕漉的濃密黑髮。

  他話中的威脅讓她頓住了身子,停下腳步,霍地轉身定向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只要我想,要搞垮巨石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韋安旭的聲音輕鬆平淡,但其後蘊藏的邪惡意義,卻讓張灩薔打從心底感到一陣惡寒。

  「你……少唬弄我了,你才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張灩薔強自鎮定。

  「你可以試試看。」他直勾勾的瞅著她,讓她一陣心驚。

  「我最討厭人家威脅我,也絕對不受人家威脅。」咬咬牙,她決定對他的警告置之不理。

  「喔?」韋安旭的唇畔揚起充滿興味的微笑,「希望到時候你不會求我。」

  「永遠不會有這一天!」驕傲的揚起下巴,她轉身離開。

  「慢著。」

  可這次她沒有停頓,她要回家去向爸媽問個清楚,但韋安旭的打算可跟她不同,再次攫住了她的手腕。

  「該死,放開我,你想幹什麼?」她拚命掙扎。

  「你以為打我不用付出代價嗎?」

  愣了愣,她隨即不服輸的仰起臉。「你想打回去嗎?」

  韋安旭的唇角微微彎了彎,用行動代替回答,低頭覆住了她的唇辦。

  張灩薔驚愕的瞪圓了眼,雙手拚命打著他的胸膛,試圖想要掙脫,但身子卻被他堅硬的雙臂緊緊固定,只能無助的任由他在她的唇辦上肆虐。

  她可以感覺到他的熱氣輕觸著她細緻的臉龐肌膚,一股淡淡的煙草香味隨著鼻息鑽入她的體內,逐漸麻醉著她的神經。

  有種奇怪的感覺在她的腹部騷動,彷彿有把火在她體內烤著似的,讓她全身熱了起來,焚燒著她的理智,酥軟她的身軀。

  原本捶打他的手,在不知不覺中竟繞過了他的頸後,整個人癱軟在他的懷中。

  他的舌尖逗弄著她柔嫩的唇壁,吸吮她慌亂無措的舌尖,讓她無助的呻吟出聲。

  嬌嫩的呻吟聲讓韋安旭幾乎快克制不住。

  她就如他記憶中那般甜美,只是淺嘗就上癮,根本無法停止自己對她的渴求。

  此刻的她已不再掙扎.柔軟的身軀貼在他身上,隔著薄薄的衣衫,她豐腴的胸部不斷挑戰著他的自制力,讓他幾乎有股當場要了她的衝動。

  有多久了?從第一次見到她之後,他就無法忘記曾經有只驕傲的小豹在他的懷抱中張牙舞爪,綜合著貴族氣質與火爆的野性,在他的腦海烙下無法抹滅的印象。

  她就像團火焰,讓人忍不住著迷的靠近,卻隨時有可能被那烈焰灼傷。

  對他這樣的男人來說,太柔弱的女人是無法成為他的另一半的,而她這樣的女人,應該可以生出強韌的子嗣才是。

  他相信像她這樣驕縱蠻橫的女人,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難,也一樣會想辦法克服——一如她拒絕買賣的交易,甚至還嚴厲痛斥他一樣。

  從第一次見到她,他就要定了她,不管有多困難,他始終會得到她的,就像現在她癱軟在他懷中嬌喘呻吟一樣,總有一天,她也會屈服在他的征服之下。

  韋安旭的黑眸閃了閃,抬起了臉,深深的凝視著她迷醉的美麗臉龐。

  突然失去溫暖,張灩薔抗議的嚶嚀了聲,直到聽見他的輕笑,才驟地恢復了神智,還氤氳著情慾的雙眸瞪得又圓又大,彷彿對自己的失神與依戀感到不敢置信。

  「我是很想繼續,不過……其他甜頭,只有當我老婆才有機會嘗到。」他調侃的道。

  聞言,她細緻的小臉宛若有火在燒似的瞬間燙紅,下意識的用力推並了他,轉身就跑,完全沒注意到被推落泳池的男人在游回池畔後,發出了低沉愉悅的笑聲。

  ☆☆☆    ☆☆☆

  「爸、媽,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張灩薔才踏進家門就忍不住委屈,鼻子一酸,好不容易才忍住淚水。

  「怎——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正相偎在客廳看電視的張氏夫婦驚訝的雙雙望向女兒。

  「還問我?你們還想瞞我多久?」在沙發上坐下,她美麗的臉上一臉冰霜。

  郝曼冠看了丈夫一眼,小心翼翼的問,「今天的約會不愉快嗎?」

  她看了母親一眼,悶不吭聲的蹙眉。

  張漢平有種不祥的預感,不過還是選擇繼續裝傻。「女兒啊,你應該跟韋安旭見到面了吧?雖然說要你為了救我們公司而嫁給他,但他可是一表人才,樣貌出眾,跟你可以說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絕對不會委屈你的。」

  「爸,你根本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張灩薔再也忍不住了,「而且我發現,我也不再瞭解你們!」

  「什、什麼意思?」

  「我都知道了,你們根本就是串通好的!根本就沒有什麼公司倒閉的危機對嗎?」

  看女兒一副很受傷的表情,張漢平困窘的想要解釋。「這——女兒,你聽爸爸說……」不過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好。

  「我不聽!沒想到你們為了趕我出家門,竟然連這種謊言都說得出口,還聯合外人一起設計我?我真是太失望了!」想到自己竟然被父母這樣嫌棄,她真是心痛到了極點。

  「我們不是設計你.只是想要替你找一個好丈夫,讓你有個依靠啊。」張漢平急忙說。

  「我已經說過不想結婚,難道你們就這樣希望我滾出去嗎?」張灩薔還是忍不住流下傷心淚。

  看著女兒坐在沙發上低泣,張漢平跟郝曼冠的心都亂了,從小到大,他們這個驕傲愛面子的女兒可是很少流淚的。

  「女兒,爸媽怎麼會要你滾呢?只是你也老大不小了,爸跟媽只是怕以後我們要是走了,你沒依沒靠的要怎麼辦呢?」張漢平心疼的哄著女兒。

  「藉口,都是藉口!你們就是不愛我了!沒關係,我馬上就搬出去,省得你們看我不順眼,還得花心思想盡辦法擺脫我!」她失控的喊,但是一講完馬上就對自己的口氣感到後悔。

  「夠了!什麼我們不愛你?從小到大,我們什麼時候不是把你像個小公主似的捧在手心上呵護著?捨不得你做家事,捨不得你工作太累,讓你飯來張口,茶來伸手,什麼都幫你弄得妥妥當當,人家兒女長大父母就享福,我跟你爸則是做牛做馬,當一輩子的女兒奴,你說,這樣還不愛你不疼你嗎?」郝曼冠終於受不了,板起臉宣洩不滿。

  這一席話讓氣氛霎時僵滯了下來,張灩薔的淚水已經止住,茫然的看著自己的爸媽。

  郝曼冠從來沒有這麼嚴厲教訓過女兒,說完也覺得滿後悔的,但又認為自己早該這麼做了。

  「好了,沒事啦,爸媽有錯,你也有錯,這件事就算了。」唉,看樣子,也只有放棄了。不過,他是真的很中意韋安旭。

  沉默了許久,張灩薔忽然站起身。「我知道怎麼做了。」

  「小薔?」張漢平看著她往樓上走的身影,不放心的喊了聲。

  走上樓梯的身子頓了頓,遲疑了半晌,旋即又快速提起腳步,邊往樓上衝邊道:「爸、媽,對不起。」

  看著女兒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方,張氏夫妻互看了眼,慢慢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樣子,這女兒還是沒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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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7 02:03:32
第四章

  「對不起,我看我們那個計畫只好取消了。」張漢平抱歉的朝韋安旭道。

  微微扯唇,韋安旭修長的雙腿交疊。「我做事一向喜歡有始有終。」

  張漢平愣了愣,第一次覺得眼前的男人有種危險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呃——我也很希望你可以當我的女婿,只可惜我那個驕蠻的女兒,唉,她那天應該沒有對你做出什麼不禮貌的事情吧?」他後來才知道,原來女兒根本就是假意答應「賣身救父」,為的是要當面教訓那個提出這個條件的男人。

  「沒關係,我跟她已經扯平了。」韋安旭淡淡的道。

  「喔?」這還是第一次有男人可以跟女兒這個魔女扯平的呢!

  「唉,我看這世界上也只有你可以治得了她了,偏偏她不懂做父親的苦心,還回家哭訴被我跟她媽出賣,講得我們既愧疚又心疼,只好隨她去了。」

  「她回家哭?」韋安旭微微瞇起的眸底閃過一絲惱怒。這麼好勝的女人,竟然會為了可能得嫁他而哭?看來她真的很討厭他……

  該死!

  「是啊,我跟她媽還是第一次看她這樣哭呢,不過也多虧了這次的計畫,從隔天開始,她竟然破天荒的開始幫忙做家事,還把信用卡還我,好像變了個人一樣,看來早就該嚇嚇她了。」想起女兒,張漢平臉上又不自覺的揚起寵溺的笑容。

  「真是抱歉,是我先提起這件婚事,現在卻無法履行,我會幫你介紹其他好對象的。」沒等韋安旭開口,張漢平自顧自的又說。

  「我說過了,我要娶她。」

  張漢平詫異的看向身邊的男人,「我很高興你這麼喜歡我女兒,但是——但是我們的騙局已經失敗了,以小薔的個性,她是絕對不可能答應這門婚事的。」

  韋安旭眨了眨濃密的長睫,唇角附上抹似有若無的笑容,緩緩道:「那……就弄假成真吧。」

  自從知道了父母埋藏在心中的「委屈」之後,張灩薔就試圖想要扭轉自己的形象。可惜她想洗碗就摔破碗,想煮飯就差點把房子燒掉,想拖地差點淹水,想洗衣服一次就把洗衣精用完……種種「事跡」讓郝曼冠忍不住又拿回了主導權,寧願服侍女兒,也不想花費更大的力氣收拾善後。

  不過她還是有讓他們驚喜的地方,就是原來以為不事生產的女兒,竟然有模有樣的經營起化妝品公司,以前以為她只會亂花錢,原來大部分的錢都是拿去投資了,甚至每個月還開始拿錢回家。

  這樣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讓張氏夫婦喜出望外,本來故事到這裡應該就是個完美的結局,一家人從此和樂融融的過日子,但是……

  ☆☆☆    ☆☆☆

  「他真的這麼做?」郝曼冠憂心仲仲的看著丈夫。

  張漢平緊凝著臉,沉重的點點頭,「我也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竟然積極收購他們公司的股份,打算併吞公司。

  「那、那現在該怎麼辦?」

  「我已經四處尋求幫助了,不過現在景氣不好,沒人願意插手。」張漢平長歎了口氣。

  「他為什麼要這樣打擊我們公司?難道是因為上次的事情?」郝曼冠困惑的猜測。

  看了妻子一眼,他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我也沒想到咱們女兒的魅力竟然比惡名還要大,那個韋安旭就是這麼想娶她,所以決定『弄假成真』,非逼得小薔『賣身救父』不可。」

  「天,這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別說小薔根本不願意嫁他,我現在也絕對不能讓她嫁給這樣的男人!」郝曼冠氣惱的道。

  「唉,怎麼會這樣呢?難道是我看錯人了?」他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眼光有錯。

  「你當然是看錯人了!老糊塗,根本就是引狼入室。」她沒好氣的數落著丈夫。

  張漢平一臉困窘的舉起手搔搔頭,苦著臉說:「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郝曼冠蹙眉,「難道我們的家產還不夠跟他拚嗎?」

  他沉默的搖搖頭,雖然他們張家財力的確也不算薄弱,但比起韋安旭的跨國集團,無異是小巫見大巫。

  「那若是加上女兒公司的資金呢?」

  「那點錢能夠幹麼?」張漢平立刻澆了她一盆冷水,「況且,我也不希望拖女兒下水,你沒看到上次我們那樣騙她,她有多傷心?」

  「可是這次是真的……」傷腦筋的以手支額,她心疼的看著丈夫。「還是,我們再去找他談談?」

  看了妻子一眼,他搖頭。「他說了,他就是要『買到』我們的女兒……」

  「他怎麼可以把當初的玩笑話當真呢?我們女兒難道是東西嗎?他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郝曼冠越想越生氣。

  「或許,這是老天爺在懲罰我們當初不擇手段的想要把女兒推銷出去吧。」張漢平連連歎氣。

  「難道都沒有其他方法可想了嗎……」

  「我去找他。」突然,張灩薔的聲音自樓梯口傳了過來。

  「小薔?」張漢平與郝曼冠同時望向女兒。

  張灩薔晶亮的雙眸燃著怒火,握著手機的手還因為氣憤而微微顫抖著。

  她剛接到馬大衛的電話,說原本答應讓他們設櫃的百貨公司全都撤了手,連網路拍賣的平台也拒絕讓他們再刊登任何物品。

  該死,她跟他的梁子看樣子是結定了!

  ☆☆☆    ☆☆☆

  「小姐,你不能進去,小姐!」

  門外吵雜的聲音,隨著大門被砰然撞開的舉動而清晰的傳入了韋安旭耳中。

  坐在辦公桌後頭的他,蹙著眉將視線自電腦轉向了門口的不速之客,隨即緩緩揚起唇。

  「總裁,對不起,她硬闖進來。」秘書驚慌的道歉。

  他朝秘書揮揮手,示意她離開。

  「說吧,我在聽。」韋安旭將雙手交握在胸前,目光炯炯的直視著她。

  此刻她粉嫩的臉頰白裡透紅,豐腴的胸脯上下起伏著,洩漏了她激動的情緒。

  「為什麼?」忍著怒氣,張灩薔回視著他問。

  「什麼?」

  「你為什麼非要逼我嫁給你不可?」她咬咬牙,真想把他臉上的笑容給打掉。

  他站起身,緩緩走向她。「因為愛。」

  「愛?」她錯愕的瞠目結舌,心臟突然飛快跳了起來,他的聲音彷彿充滿魔力似的,竟然讓她情不自禁的悸動。

  韋安旭滿意的欣賞著她的表情,然後才慢慢開口,「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是真的吧?」

  俏臉一熱,她掩飾困窘的用力甩頭。「鬼才會相信你說的鬼話!」

  「喔?我還以為我聽到了心跳加快的聲音。」俯視著即使穿了高跟鞋,卻依然矮了他半個頭的女人,他越看,心越癢。

  真的嗎?張灩薔幾乎要忍不住用手按住那不聽話的心臟了。

  「你……不要轉移話題,快回答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沉穩,她一點都不想讓他發現他說中了什麼。

  「上次見面時我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韋安旭越過她走向一旁的沙發坐下,傭懶的交疊起雙腿。

  「你是想報復嗎?憑什麼?應該要報復的人是我吧?」

  「喔?為什麼?」他好整以暇的反問。

  「因為你奪走我的初吻,又把我看光光!」她想都沒想就衝口而出,說完之後卻又超級後悔。

  初吻,嗯,這聽起來還真讓人覺得舒暢。

  韋安旭的黑眸亮了亮,愉悅的接話,「所以我會負起責任娶你。」

  「不用不用,我才不希罕。」她一副驚嚇的模樣,馬上讓韋安旭剛才升起的好心情又蕩了下來。

  「你是第一個對我避之唯恐不及的女人。」他收起笑容,沉下臉。

  「是嗎?那是因為她們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她相信他說的話,但卻該死的不想承認,以他的外表條件,王動送上門的女人肯定多如過江之鯽。

  「我的真面目?你很瞭解嗎?」

  「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就知道了,你只是個會逞兇鬥狠的小混混而已,就算現在再有錢,也無法掩飾你的過去!」她懊惱的反擊,沒想到卻正巧擊中了韋安旭的痛處。

  他的黑眸一黯,森冷著神色起身,緩緩走上前,長臂朝她的腰肢一攬,將她捲入懷中,「那又如何?現在你這個千金嬌嬌女,還不是得上門求我。」

  張灩薔的臉色變了變,手才半舉起來,就被緊緊的抓住。

  「你若是想要讓你爸一手創立的公司拱手讓人的話,那你就盡量打吧。」他犀利的視線望入她的眸底,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你……你真可惡!」她想半天,只能不甘心的咒罵。

  「罵吧,你就是注定得嫁給這麼可惡的男人。」他緩緩揚起唇,漆黑的眸中看不清真正的情緒。

  「這根本就是個兩敗俱傷的方式。」她越來越氣餒了,「你為什麼要娶一個你不愛的女人?」

  「愛?」他嗤笑了聲,「我只需要一個可以生下繼承人的女人,而你的容貌跟家世血統剛好令我十分滿意,如此而已。」當然,還有她那讓他無法忘懷的火爆脾氣,夠勁兒,讓他十年來都無法忘記。

  「繼承人?」彷彿聽到什麼驚世之語似的,張灩薔整個人怔愣住了。

  「你可以拒絕,不過拒絕之前,先想想後果。」他悠哉的凝視著她那一向高傲的美麗臉蛋宛若洩了氣的氣球似的充滿沮喪,唇角緩緩的越揚越高。

  「結婚可以,但我不會替你生孩子的。」她試圖扳回點什麼,好像這樣就能讓她感覺自己不是完全的挫敗。

  「是嗎?我們走著瞧。」聞言,他笑了,低頭覆住她抿緊的紅唇,霸道的品嚐著她甜美的滋味。

  再也沒有辦法反抗,張灩薔任由他在她唇上肆意攫取,就像他一步一步在她心中蠶食鯨吞似的,逐漸將她淹沒……

  ☆☆☆    ☆☆☆

  沒有婚禮,因為韋安旭太忙,因為她是他買來的新娘。

  張灩薔獨自坐在位於信義區豪宅的「新房」中,一點都不在意他們只是公證結婚,因為她根本該死的也下期待這段婚姻。

  這只是場鬧劇,一場由他一手策畫的戲碼,一切都是因為十年前那莫名其妙的相遇。

  可是雖然心中這樣想,她卻無法忽略自心底浮上的淡淡愁緒。

  就算她再怎麼不想走進婚姻生活,也從沒想過自己會在這樣的狀況下結了婚。

  她可是張灩薔耶,怎麼會沒有一場聲勢浩大的婚禮?怎麼沒有白紗跟捧花呢?

  要是馬大衛知道她這麼「偷偷摸摸」的結婚了,他肯定會以為世界末日要來了。

  輕歎口氣,她起身走到化妝台前坐下,看著鏡中的自己,哪有一點點像剛嫁為人婦的新娘子?原本該是晶燦瑩亮的眸子,此刻卻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般無精打采,甚至充滿惶恐不安的畏懼。

  畏懼?

  看著鋪好的大床,再想到他用那雙強壯的雙臂擁抱著她,親吻她時的激情,就讓她不由得輕顫了起來。

  今晚是他們的新婚之夜,他一定不會錯過這可以正當「欺負」她的夜晚。

  天,她在想什麼?真是太不害臊了!

  趕緊用雙手覆住自己因為遐想而發燙的臉頰,悸動的心跳久久無法平復,索性站起身在房內定著,試圖讓自己的情緒「降溫」。

  「叩叩叩——」忽地,門口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張灩薔的身子猛的一僵,緊咬著下唇看著被自己鎖上的房門。

  「叩叩叩!」門上又傳來了敲門聲。

  她還是不願意移動身子去開門——雖然她知道鎖門只是消極的抵抗,一扇木門不可能阻擋一輩子。

  「我是趙文芳,請你開門。」敲門聲靜止,隨即響起清脆的女人聲音。

  不是他?說不出自己心頭上的感覺是失落還是鬆了口氣,她趨前打開了門。

  門外,趙文芳坐在輪椅上仰視著她,「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

  趙文芳沒有動作,看了看不夠開敞的房門。

  張灩薔這才會意,趕緊將房門徹底打開,方便她推輪椅進來。

  進門後,趙文芳率先打破沉默。「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

  「我記得,而且我聽我父親說,你是韋安旭的妹妹。」張灩薔試圖表示善意,畢竟她跟韋安旭的恩怨與這個柔弱的女人無關。

  「我不是他妹妹。」她輕輕的笑了笑。

  「什麼?」張潑薔愣了愣,困惑的看著來人臉上那抹別有意味的笑容。

  「安旭哥沒說嗎?我跟他只是從小一起長大,並沒有血緣關係。」

  趙文芳的語氣輕柔,但卻像在宣示著什麼,讓張灩薔有種奇怪的感覺。

  「那就恭喜你了,跟那種男人沒有血緣關係是好事。」壓下心頭那種怪異的不適感,她扯扯唇。

  趙文芳深深凝視著她,緩緩問:「你很討厭安旭哥?」

  「我……懷疑有人會喜歡他。」她小聲咕噥。

  「很多人都喜歡他。」趙文芳很快說:「就我所知,他的女友從來沒有間斷過,不過每個都維持不久。」

  「是嗎?」她佯裝不在乎的聳肩,「他想交多少女朋友都跟我無關。」早就知道他那種男人一定是個風流鬼!不過心中這股怪異的淡淡不悅感是為什麼?

  「那就好,我只是不希望你愛上他。」

  「為什麼?」張灩薔納悶的看向她,卻在對上她質疑的眼神時趕緊解釋,「我當然不會愛上他,只是好奇你為什麼這樣希望。」

  「因為,」趙文芳露出一抹純真的笑容,「我絕對不會承認你是安旭哥的妻子。」

  沒料到是這樣的答案,張灩薔一時間竟怔愣住了。

  「就這樣了,我只是先來告訴你一聲,安旭哥今天晚上會陪我睡,應該不會過來,你可以放心睡了。」她又瞇眼笑了笑。

  「你們?」他們之間難道……那個臆測讓張灩薔的胸口霎時像有塊大石頭壓住,說不上來的悶。

  趙文芳只是朝她暖昧的笑笑,沒有給她答案,旋即推著輪椅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張灩薔只覺委屈又憤怒。

  這是什麼意思?他明明就已經有了親密愛人了,幹麼還硬要娶她?要生孩子不會找趙文芳生嗎?

  用力的關上門,她將自己拋向床墊,拉過被子蓋住頭,遮掩去啜泣聲。

  她怎麼了?他不來最好不是嗎?有名無實最好不是嗎?可她為何會忍不住一直想落淚?就算她用盡力氣也無法阻止那淚水自眼眶滾落。

  這輩子她第一次這樣哭,像個小孩一樣,放縱自己哭個夠,就算是告別過去的淚水吧。

  ☆☆☆    ☆☆☆

  天色方亮,一夜無眠的張灩薔已經受不了對著天花板乾瞪眼,索性起床,打算好好探看一下未來即將居住的地方。

  她不知道韋安旭到底有幾棟房子,不過至少他擁有兩棟價值不斐的豪宅,一是上次她曾去過的陽明山別墅,一是這座落在精華地段的華廈。

  她緩緩走過擺設在長廊燈光下的藝術品,有點訝異於他品味高雅的收藏,這牆面上的畫與四處可見的雕刻,每樣都是那樣的美,那樣的獨特。

  屋內裝潢得華麗,比起她家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寬敞的大廳氣勢磅礡,戶外的光線自四周大片玻璃窗射入,將屋內的每一樣物品都染上一層璀璨的光芒。

  好美。

  她忍不住讚歎,環顧了週遭一圈,想像若不是在這樣的狀況不住進這屋子,她一定會開心幾百萬倍。

  可現在……她不但嫁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而且新婚的第一天就成了「棄婦」,獨守空閨。

  算了,無所謂,反正他不出現剛好,否則她還得為了捍衛貞操傷透腦筋。

  只不過想到新婚之夜,自己的「丈夫」竟然是睡在別的女人房中,她就沒來由的一陣惱火。

  想到他會用那張吻過她的唇吻別的女人,想到他原本該擁抱她的雙臂卻是攬著其他女人,她就是無法釋懷。

  真該死,她幹麼要不高興?

  他們之間又沒有愛情,她幹麼要在意他跟誰睡?

  該死!

  張灩薔用力的甩甩頭,想要把所有不該冒上心頭的想法全都給甩掉。

  「這麼早起來做運動?」

  低低的嘲諷聲突地自她身後傳來,嚇了她一大跳。

  她倏地轉過身看向他,而他懷中抱著的自然是趙文芳。

  「大嫂早安。」趙文芳露出羞怯的笑容,朝她打招呼。

  大嫂?張潑薔愣了愣。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昨晚這女人不是說過不會承認她是韋安旭的妻子?

  「文芳在跟你道早安,難道你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會嗎?」

  責怪的口吻讓她驟地回神。「我——」

  「安旭哥。」趙文芳將手放在他胸前,撒嬌似的搖搖頭,然後又朝張灩薔說:「對不起,因為我的腳不方便,所以安旭哥特別疼我,你不要在意。」

  看著韋安旭保護似的抱著她的畫面,張灩薔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複雜。

  「他想怎樣都跟我無關,我才不會在意。」她佯裝無所謂的揚高下巴。

  這樣的回答讓韋安旭的黑眸微微瞇了起來,唇畔揚起淡淡的笑意,「我看你精神似乎很好,一早就鬥志高昂,既然如此,就幫我跟文芳準備早餐吧。」他抱著懷中人,小心的將她安置在沙發上。

  「你說什麼?」她沒有聽錯吧?他竟然要她準備早餐?

  「我說話一向不喜歡說兩次。」跟著坐在沙發上,他慵懶一笑。

  「那你就該死的永遠不要跟我說話!」她氣炸了,轉身就想回房。

  「站住!」站起身,他上前拉住她的手。「你既然嫁給了我,家事自然得由你來做。」

  「我嫁給你不代表我是你老婆。」她憤憤的甩開他的手,氣急敗壞的低吼,「別忘了我們根本有名無實!」話聲方落,當她瞥到男人唇畔的曖昧笑容時,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火氣這麼大啊?」湊近她的耳畔,他曖昧的低低私語。「放心,我今天晚上一定會讓你滿意。」

  「你——」她臉頰一紅,還想不到反駁的詞句,趙文芳已經出聲。

  「安旭哥,我突然很想吃燒餅,你帶我去好嗎?」她一點都不想讓她的安旭哥跟張灩薔有太多的相處時間。

  「燒餅?好,我叫司機買回來。」

  「不要,我想跟你像小時候一樣,一起窩在店的角落喝一碗豆漿,吃一塊燒餅。」她故意提起往事,然後朝張灩薔呵呵一笑。「我想嫂子應該從來沒有過那種共患難的窮苦滋味吧。」

  韋安旭扯扯唇,瞅著新婚妻子。「你要一起去嗎?」

  「我一點都不想嘗試那種『共患難』的滋味——尤其是跟你!」朝他做了個鬼臉,她忍著餓得前胸貼後背的肚子,轉身快速的走回房間。

  出神的凝視著她的背影,韋安旭微扯唇。

  「女旭哥?我們走好嗎?」不甘心他的視線停留在張灩薔消失的方向,趙文芳又出聲要求。

  他這才收回視線,輕聲道:「走吧,順便替你嫂子帶一份回來,她剛剛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呢。」

  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但她很快又換上純真的模樣,「大哥,我覺得她對你很不好。」

  他扯扯唇,眸中有著自己渾然不覺的憐愛。「越難馴服的馬越忠心,有一天,她一定會愛上我的。」

  沒錯,一定會有那麼一天的,他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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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7 02:03:55
第五章

  哼,他們去吃燒餅,難道她就不會自己去吃漢堡嗎?

  一等兩人出門,張灩薔就迫不及待的拿起包包往外走,不忘Call馬大衛出來作陪。

  「厚,這幾天你跑去哪了啊?每次打給你都跟我說你在忙就掛斷。」馬大衛拿起咖啡啜了口問。

  「結婚。」她氣悶的咬了口貝果。什麼燒餅嘛,她就是喜歡西式早餐!

  「嗄?」馬大衛登時嚇得拿著杯子的小指頭都翹了起來,忘記掩飾自己私下的習慣。

  張灩薔沒好氣的伸手去按下他的小指頭。「什麼都別說,我自己也不相信這件事情會是真的。」

  將杯子放下,深吸口氣平復驚嚇的情緒,他旋即好奇的傾過身。「那我問你到底嫁給誰總可以吧?」

  「不、行!」

  「厚,你這女人,我們好歹也是好朋友,你嫁人竟然沒有請我去?」被拒絕,馬大衛很不諒解的抱怨。

  「沒婚禮。」

  「沒婚禮?」他的嘴巴又張了開,「天,你到底是結哪門子的婚?」

  張灩薔睇了好友誇張的表情一眼,悶不吭聲的低頭喝自己的奶茶。

  「太不合常理了,你這個抵死不婚的女人,怎麼會突然莫名其妙的結婚,而且還沒有任何儀式?真的太奇怪了,我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耶。」馬大衛自言自語的喃喃道:「難道是你一見鍾情所以才火速結婚?還是你一夜情懷孕了,不得不替孩子找個爸——」

  「不用亂猜了,我說就是。」無奈的將奶茶一口氣喝完,她開始娓娓說出結婚事件的始末。

  「天吶!」聽完,馬大衛忍不住揚高了聲音,用手拍著自己的胸脯,「難怪,難怪之後那些賣場就不再找我們麻煩,原來背後有這樣的原因啊。」

  「現在你知道我的犧牲有多大了吧?」她長歎了口氣。

  「這哪是犧牲啊?這表示你們兩個人之間的緣份不是普通的深,所以才會搞到結婚啊。」若寫成小說,該有多浪漫呢。

  「對啊,我猜一定是惡緣。」她翻翻白眼。

  「有這麼多金又英俊的老公,你還抱怨什麼?」馬大衛譴責似的看了好友一眼,喝了口咖啡。

  「我不需要丈夫,況且他娶我根本只是為了整我!」她厭惡的皺皺鼻子,「等著瞧,我一定要找到他的弱點,狠狠的打擊他,然後再勝利的跟他離婚。」

  「呃——」拿在手中的咖啡杯突然顫了下,馬大衛眼睛開始拚命朝好友眨啊眨。

  「你抽筋啊?」張灩薔自然的搶過他手中的咖啡,「我奶茶喝完了,咖啡給我喝一口。」

  「小薔!」馬大衛擠眉弄眼的,真的快抽筋了。

  「幹麼?」張灩薔疑惑的喝了口咖啡。

  「原來我的老婆一早就背著我會情人,商討著怎麼打擊我啊?」

  韋安旭陰惻惻的聲音猛地自她身後傳來,讓她驚得一個岔氣,嗆得直咳嗽,連眼淚都咳出來了。

  「小薔,你沒事吧。」馬大衛連忙趨前想要替她拍背,可卻在一道森冷的瞪視下,心驚膽戰的縮手。

  張灩薔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胸脯,好不容易才順過氣,錯愕的轉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你——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你以為我會讓自己的妻子脫離我的掌控嗎?」

  張灩薔愣了愣,迅速的環顧四周,剛好對上一雙熟悉的眼——那不是那天帶她去見他的男人嗎?

  「你派人跟蹤我?」他竟然這樣做?

  「我只是在保護我的妻子,只是沒想到也有抓奸的功效。」他冷嘲,一想到她竟然結婚隔天一大早就迫不及待跟別的男人見面,他就有說不出的惱怒。

  她氣惱的站起身,「抓奸?你竟然有臉惡人先告狀?」

  「什麼意思?」韋安旭皺皺眉。

  「你心裡有數!」竟然把妻子跟情人放在同一間屋內,他才大膽呢。

  想到他對待趙文芳溫柔又輕聲細語的模樣,她的胸口就……很不舒坦。

  「我以為你只是個驕縱的千金女,沒想到你還很會先聲奪人。」眸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他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往外走。「走,跟我回家。」

  「我不走那不是我的家,大衛,救我!」張灩薔邊掙扎邊喊,拖著她手的力道卻更加重。

  她竟然當著他的面跟別的男人求救?韋安旭殺人似的目光直射向那個遲疑的男人。

  馬大衛乾笑的聳聳肩,只得做了個請便的手勢。人家老公帶老婆回家,他能怎麼辦呢?更何況他已經被誤會是姦夫了,再插手不是找死?

  「馬大衛,你見死不救,你這膽小鬼——」張灩薔尖叫的聲音直到被拖進了車內都還隱隱聽得見。

  被留在店內的馬大衛也不好過,連剩下的早餐都還沒吃完就趕緊閃人,免得被週遭的「注目禮」給刺死。

  姦夫?拜託,他的內心可是貨真價實的女人耶。

  真是沒眼光,討厭啦!

  他邊走邊不自覺的跺了跺腳。

  ☆☆☆    ☆☆☆

  「你發什麼神經?你沒資格這樣對我!」被拋在床上,凌亂的長髮披散在臉頰旁,張灩薔黑色的瞳眸因為怒氣而異常發亮。

  韋安旭冷凝著神色。「沒資格?你可能忘記你已經嫁給我了。」

  「嫁給你又怎樣?我不能交朋友嗎?」

  「男人就不行。」他很懷疑會有男人只想當她朋友而不想招惹她的。

  「你——你自己就可以有『妹妹』,為什麼我不能有異性朋友?」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況且,她跟馬大衛根本就是清清白白的,哪像他?

  「你這女人就是不懂得什麼叫做順服是嗎?」她的據理力爭看在他眼裡無異是為了與別的男人在一起所做的反抗,韋安旭只覺怒火攻心,幽深的黑眸闋黑無底,一手扯開了自己的襯衫,朝著床上的人兒逼近。

  「你想做什麼?」看著他的舉動,她自背脊發冷了起來。

  他扯扯唇,「做任何丈夫都會做的事情。」

  「你不要過來,否則我對你不客氣了。」張灩薔邊警告邊將身子往床的另一邊退去。

  「果然是只豹女,我今天就要馴服你。」他將上衣拋在一旁,露出了結實的古銅色胸肌。

  「不要過來,走開,我永遠都不會臣服於你。」她將視線撇開,心臟快速的跳動,彷彿下一刻就要自胸腔蹦出來似的。

  「你會的,當你愛上我時,你會心甘情願的當我的僕人。」勾起唇,他跨上了床,雙臂撐起將她困在自己與床頭櫃之間。

  「你別作夢了,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我也不會愛你!」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不讓他聽見她內心的驚惶。

  心一抽,他譏誚的反駁,「當初你也說過我買不到你,你不可能嫁我,不過……現在呢?」

  「你——可惡!」被這一激,她掄起拳頭就想往他打去,可手才舉起,就被他厚實的大掌給攫住,還來不及反抗,唇已經被他覆住。

  「嗚——奉——開——偶——」她不斷晃動著腦袋,想要甩開他的碰觸。

  韋安旭哪可能聽她的,手一扯,將她壓到了身下,用雙腿固定住她亂踢的小腳。

  同時,他加深了在她唇上的那一吻,飢渴的吸吮著她的甜美,直到她無法自己的嬌喘低吟,才滿意的鬆開她的唇,深深的凝視著她臉龐上渲染的酡紅。

  他們之間的差距是如此的大,她纖細、他粗壯;她細緻、他厚實;她白皙、他黝黑;她柔軟、他堅硬。

  感受著他堅實的身軀壓在自己身上,張灩薔徹底發現到自己的脆弱。

  熟悉的氣息隨著每一個呼吸鑽入了她的體內,撩撥著心底的記憶——當他吻她時,那令她全身酥麻顫抖的渴望。

  天,她怎麼可能抗拒得了他呢?

  她喘氣著凝視上方那張俊帥性感的臉龐,一股暖流充滿了她的腹部,讓她的身體開始發燙髮熱,燃燒每一個細胞。

  「你好美……」他如獲至寶般的俯視著她,那張美麗絕倫的臉蛋白裡透紅,原本充滿了憤怒的雙眸此刻卻披上了一層迷濛的氤氳。

  他的吻彷彿有魔力似的,慾火重新熊熊燃起,讓她忍不住嬌喘出聲,同時低吼一聲,徹底的佔有了她。

  ☆☆☆    ☆☆☆

  「你今天心情很好?」穿著西裝的男子,好奇的看著一臉笑意的老闆。

  「有嗎?」韋安旭不置可否,黑眸中卻難掩喜悅。

  「很少看你這樣喜形於色,是跟剛進門的夫人有關嗎?」潘洛克肯定道。

  他跟著韋安旭已經很久了,彼此雖然是上司下屬的關係,但卻好似兄弟一樣,彼此信任與關心。

  想到妻子那張在情慾中迷亂無措的美麗臉龐,韋安旭的笑容更大了。

  「有這麼明顯嗎?」他的聲音充滿愉悅。

  「就像個追到心愛女人的小伙子。」潘洛克打趣。

  愛?

  愣了愣,他隨即收起笑容,「她只是我的獵物。」

  「喔?」潘洛克十分懷疑這個說法,不過聰明的知道不要當面戳破這個愛面子的老闆,「看樣子你已經成功的狩獵到她了。」難怪滿面春風。

  「只要我想要,沒有得不到的。」韋安旭傭懶的道。

  看到老闆得了便宜還賣乖,潘洛克忍不住反駁。「不過愛情可沒這麼容易。」

  「誰說過我愛她了?」這下他果然緊擰起眉頭,「我只是想征服她。」

  潘洛克笑笑,沒有出聲。

  「幹麼這樣笑?你不相信嗎?」看著好友彎起的唇角,他沒好氣的質問。

  「我什麼都沒說啊。」潘洛克一臉無辜的攤攤手。

  韋安旭睇了他一眼,收斂起神色,恢復嚴肅。「說正事吧,查出是誰在搞鬼了嗎?」

  「線索指向應慶企業。他們正大肆擴展版圖,用卑劣的手段擊倒對手後併購。」

  「應慶企業?」韋安旭眉頭微蹙,輕輕吐出一個名字,「康敬廷……」當年的叛徒,現在的應慶董事長。

  「若不是我們即時伸出援手,收購了巨石大部分的股票,我想巨石現在已經落入了他們的手中。」

  「這件事情不需要告訴任何人。」他提醒。

  「我明白。」潘洛克點點頭,「不過為什麼不讓夫人知道?若她知道你當初是為了救巨石才收購股票,我想她會很感激的。」他就不懂,為什麼老闆反而要讓張家誤會?

  韋安旭扯扯唇,「那樣就不好玩了,況且,那女人不是這樣就能得到的。」

  潘洛克想了想,也笑了。「是啊,夫人比起一般的女人還要……呃、堅毅不拔。」

  韋安旭聽了忍不住大笑。「你可以說她驕縱任性無妨。」

  「其實也不全然如此,她只是比較直而已。」想起她並不吝於認錯的個性,潘洛克證許的說:「其實她還滿可愛的。」

  此話一出,韋安旭的臉色倏地一沉,森冷的問:「你的工作都做完了嗎?」

  「什麼?」他困惑的看著突然變臉的老闆。

  「關於慶應的詳細狀況,我今天就要看到報告。」

  「今天?」潘洛刻苦著臉驚呼。

  發現自己的失常,韋安旭不自在的咳了聲。「最晚明天,去吧。」

  「是。」潘洛克只能遵命,邊轉身邊暗自嘀咕,「還說不愛人家,只不過稱讚她可愛,就發這麼大的火……」

  「你在說什麼?」

  「沒事,我馬上去做事。」吐吐舌,潘洛克趕緊閃出總裁辦公室。

  一等他離開,韋安旭馬上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後腦勺。

  他是怎麼了?為什麼在聽到別的男人讚美妻子時,心頭竟然會無法自遏的浮上一股怒火?

  是因為她壞脾氣底下的美好竟然被別的男人窺見而嫉妒嗎?

  天,難道真的如潘洛克所言,他這麼強烈渴望著得到她,為的不只是征服,而是愛?

  還記得第一眼看到她時,她就像是另一個世界、高高在上的公主似的,美得不可方物,尊貴得讓他深刻感受到自己的卑下。

  對她,他有種莫名的憧憬,彷彿得到她就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事情。

  在每個難熬的黑夜,每個艱苦奮鬥的日子,只要一想到她,就會激勵起他發誓要成功的動力。

  想像著在遠處的她總有一天將會屬於他,再多的苦都算不了什麼。

  想像可以擁她入懷,他的心就莫名悸動,那份橫亙在胸口的陌生情感,連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難道,這就是愛情?

  或許,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深深的烙在了他的腦海,在他的心裡生了根。

  或許,這就叫做「一見鍾情」?

  黑眸閃動了下,他趕緊甩開盤踞上腦海的念頭,不敢再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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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7 02:04:23
第六章

  猛地張開眼,張灩薔有瞬間忘記自己身在何處,直到腿間傳來的酸痛提醒了她曾經發生的事情,記憶才宛如潮水似的回流。

  她倏地自床上坐起,懊惱的掩面低吟。想起自己是怎樣在他的佔有下嬌喘呻吟,她的臉頰就迅速的燙紅了起來……

  她還記得,她是怎樣在他懷裡領略到那從未有過的快感與高潮,也記得他在事後是如何細心的替筋疲力盡的她擦拭身體,然後溫柔的拉過被子,將她用盡懷裡。

  她簡直不敢相信帶給她這麼大歡愉的男人,竟然跟那個處處與她針鋒相對的男人是同一個人。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哪一個才是她的丈夫?

  丈夫……

  是啊,他們現在真的是夫妻了……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一個男人的妻子,更沒想到「妻子」這個身份,在結合前跟結合後,竟然會有這麼大的不同。

  即使此刻,她都彷彿還有一部分停留在她體內,撩撥著她的心弦,讓她輕顫不已。

  她的雙手離開了臉龐,忍不住撫過被他觸摸過的肌膚,像是在回憶他的熱度似的,停駐在自己的胸前。

  他的手指是那麼的靈巧,徹底勾引出她體內最深沉的慾望,讓她情不自禁的回應著他的每一個挑逗,甚至還哀求他……

  該死,她哀求了。

  她竟然哀求了!

  天。

  她呻吟了聲,不敢想像他會怎樣嘲笑她。

  他又贏了一次。

  懊惱的自床上跳起,張灩薔看了看窗外,天邊已經鑲上一層金黃色,火紅的夕陽即將下山——天!現在是幾點?

  她倏地一凜,轉頭望向窗邊的鬧鐘——快五點半了。

  哇,怎麼做愛這麼耗費心力?她竟然把白天都要睡掉了?

  張灩薔趕緊打開衣櫃換上了T恤跟牛仔褲,順手將烏黑的長髮束在頸後,輕手輕腳的踏出房門,有點擔心會在家中某處碰到那男人。

  她還沒有心理準備跟他見面。

  「你睡醒了?」趙文芳的聲音自客廳傳來。

  聞聲,她頓時鬆了口氣,走進客廳。「你自己在家?」

  「你不是人嗎?」

  張灩薔愣了愣,對方的笑容是那樣純真,讓她無法分辨她是在開玩笑或是諷刺。

  「安旭哥很忙,他怎麼可能不工作待在家裡睡覺?」不等她講話趙文芳又自顧自的接下去說。

  為什麼她覺得他的每句話都像帶刺似的,但那張臉上的表情又不像是那一回事,笑得極為友善。

  「我想問你,你是故意說這些來嘲諷我的嗎?」實在受不了拐彎抹角,張灩薔索性直接問了。

  趙文芳愣了愣,隨即又笑了開,「怎麼回呢,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你誤會了。」

  「那就好,對不起,是我多心。」張灩薔鬆口氣,「只是你曾經說過不會承認我,卻又叫我大嫂,我實在搞不清楚你的想法。」

  「那個啊。」趙文芳忍不住冷笑。這女人也未免太天真了吧,這些私下的事情,她竟然當面問出來,誰會承認?

  「在安旭哥面前,我還是會叫你大嫂,不過私底下,我可以你叫你的名字嗎?我希望我們可以當戰友。」趙文芳將輪椅推向張灩薔,朝她伸出手。

  「戰友?」她一臉困惑。

  「一起把你從這個婚姻解救出來的戰友。」她微笑補充。

  「什、什麼意思?」

  「你不是很討厭安旭哥,根本就不想當他的老婆對嗎?而我……」趙文芳頓了頓,繼續道:「我從小就喜歡安旭哥,喜歡很久了,他的老婆本來就應該是我,只有我最適合他。」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不娶你?」張灩薔單純的想知道答案,但聽在趙文芳的耳中,卻很諷刺。

  她沉了臉,「他本來就是個喜歡挑戰新奇事物的男人,所以我也不意外他會對你感到好奇,不過我相信,等他覺得無趣了,就會跟以前一樣回到我身邊。」

  明明該開心有戰友的,但不知道為什麼,趙文芳說出的事實,卻讓張灩薔的心情霎時蕩到了谷底。

  「他……他交過很多女友?」

  趙文芳懷疑的瞅著她。「我以為你說過,他交過多少女友都跟你無關?」

  「當——當然,本來就跟我無關。」張灩薔急忙佯裝無所謂。

  趙文芳瞇了米眼,突然道:「還有,你不要以為跟他上過床就有多特別。」

  張灩薔的臉蛋在她的注視下迅速紅了起來,困窘得幾乎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安旭哥的技巧很好吧?」看見她羞赧的模樣,趙文芳心中護火熊熊燃燒,壓抑著上前賞她一巴掌的衝動,扯出抹嬌笑。「安旭哥每次佔有我的時候,我都會快樂得彷彿置身天堂,忍不住嬌喘呻吟。」

  「不要說了,我不想聽這些!」胸口好像打翻整桶醋似的,酸澀得叫她幾乎反胃,臉色驟然刷白一片。

  看著她的反應,趙文芳滿意的抿嘴偷笑,故意道:「對不起,我忘了,你是被強迫的,感受應該跟我完全不同。」

  「為什麼?你為什麼可以容忍這些?難道你都不會吃醋?」她沒臉告訴眼前人她其實不算被強迫,但她很想知道,怎麼會有女人心胸寬大到這個地步,竟然一點都不會在意跟別人共享男人?

  她就做不到。

  趙文芳望向她,自信的回答,「因為最後陪在他身邊的始終是我,這次也不會例外。不說這些了,安旭哥打電話回來說要帶我吃牛排,我先去換衣服了。」

  看著她的背影,張灩薔的心臟彷彿有人用刀狠狠的刺著似的抽痛。

  該死,她幹麼要難過?

  是她自己笨,這麼容易就屈服在他的碰觸之下,不過,反正她也有享受到,她沒有吃虧。

  逞強的想說服自己,但那錐心的痛楚卻騙不了人,她是真的很受傷。

  ☆☆☆    ☆☆☆

  這是第一次,韋安旭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回家,甚至等不到下班時間,就已經歸心似箭的跳上了自己的跑車,跑下還沒開完的回應,丟下目瞪口呆的員工揚長而去。

  連他自己都不懂為什麼會這樣,但是他就是想無法遏制自己想要見到妻子的慾望,即使待在辦公室也心神不寧,索性回家。

  車子迅速的在車陣中滑溜的鑽著,沒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他將車子停入地下停車場,走進電梯中按下頂樓的鈕,直達一層一戶的住家。

  下午他曾打過電話回家詢問那女人的動態,知道她一直在房中沒出來,想必是他讓她太累了吧。

  想到自己離開時,她那癱軟無力的嬌態,他的唇角又揚了起來。

  也難怪她累,畢竟這麼激烈的要了初嘗雲雨的她,連他都感到耗費不少體力。

  下一次,他一定要更溫柔點才行。

  光想像他們肌膚相貼,身軀交纏的滋味,韋安旭的胸口就開始發燙了,突然覺得電梯的速度怎麼那麼龜速,讓他不耐的老盯著跳動的樓層數字看。

  好不容易電梯總算開了,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出了電梯,走進玄關,就看到趙文芳裝扮整齊的坐在輪椅上朝著他笑。

  「安旭哥,你回來啦?」趙文芳朝她伸出手,以前每次他回家總會跟她牽牽手說話。

  韋安旭握住了她的手,像對待妹妹一樣,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大嫂呢?」

  聽到他一開口吻得就是別的女人,趙文芳的心中實在很不是滋味,但還是擠出笑容回答。「我不知道,應該是出去了吧。」

  「出去?」他微蹙起眉,「應該不會,沒人向我報告她外出。」

  「你派人監視她?」趙文芳詫異的瞪圓了眼。

  「這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韋安旭扯扯唇,鬆開了她的手。「晚餐我已經派外燴過來替你準備,都是你喜歡吃的菜色。」

  「外燴?」她困惑的擰氣了眉,「我以為你說要吃牛排——」

  「你也想吃嗎?那好,我會幫你帶一份回來,你就當宵夜吧」他心不在焉的拍拍她,沒發現她倏地沉下的臉色。

  原來他要帶出門的是張灩薔而不是她?這下趙文芳再也笑不出來了,抿緊唇點了點頭,隨即推動輪椅轉進自己的房間。

  韋安旭沒注意到她的轉變,大步朝著自己的房間走了去。

  才打開門,就看到張灩薔呆呆的坐在梳妝台前,不知道在想什麼想到出神,連他進房間都沒發現。

  「你還好嗎?」他走近她,不得不再次讚歎她的美麗,即使脂粉未施,她的皮膚依舊白如凝脂,光滑而毫無瑕疵。

  張灩薔猛地回神,在接觸到那雙黯黑的眸子時又倏地收回,一顆心卜通卜通的快速跳著。

  怎麼回事,光看到他,她就覺得臉紅心悸,竟不敢正眼對上他的視線。

  「我——我好得不得了,很抱歉,讓你失望了。」她低垂著頭看自己放在膝上扭絞的手指,生硬有點虛掉,完全沒有之前的「凶狠」。

  韋安旭扯扯唇,在她面前蹲下,「為什麼不敢看我?」

  低垂下的視線剛好對上他的,讓她差點停止心跳,「你——你幹麼這麼靠近我?」她想要起身,卻被他的大掌給制止。

  「你怕我?」他好像發現什麼有趣的現象,緩緩揚起唇,「難道你忘記我們之間曾經沒有距離過?」

  張灩薔無法克制的紅了臉,卻努力撐住,不讓自己在他的注視之下移開眼,否則不就應該了他說的「她怕他了」?但偏偏從上往下望,卻能更清楚看到他濃密的睫毛與不同角度的性感薄唇,讓她的心臟加速奔馳。

  怦通——怦通——

  那聲音震動著她的耳膜,她幾乎要懷疑他是否也聽到了她狂亂的心跳聲。

  「我才不怕你,只是不想看到你。」她嘴硬。

  「那你可能要趕快習慣了,因為,不管你想不想,你後半輩子注定每天都得看到我。」後半輩子?他滿喜歡這個想法的。

  張灩薔的心一突,悶悶地問:「這句話你跟幾個人說過啊?」

  韋安旭愣了愣,隨即輕笑出聲,「若我不知道你有多討厭我的話,還會以為你在吃醋呢。」

  「我才不是!」她的臉更紅了,急忙否認,卻有種被看透的心虛,連她自己都被這種感覺給震撼了住。

  「是你不討厭我呢,還是沒在吃醋?」他哈哈大笑,將她自椅子上拉起,「我決定是前者。」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厚臉皮啊?」她沒好氣的想甩開他,但徒勞無功。

  「因為遲早你會愛上我的。」他頑皮得朝她眨眨眼,沒錯,他的心情真的很好。

  「你到底哪來的自信?」她真是懷疑。

  「因為我是韋安旭。」他凝視著他,眼神是如此的深邃幽黑,讓她幾乎要迷失在那片深潭之中。

  「走吧。」他愉悅的宣佈,讓她驟然會是,困惑的移開視線。

  「去哪?」他不是要帶趙文芳去吃牛排嗎?

  他扯開了唇,「夫唱婦隨,你沒聽過嗎?」看著她倔強的美麗容貌,他緩緩道:「看來,你要學的可多了。」

  ☆☆☆    ☆☆☆

  「韋先生,你好久沒來了。」韋安旭與張灩薔才下車,不遠處的小店已經傳來欣喜的招呼聲。

  張灩薔好奇的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老人拄著枴杖站在店門口,佈滿皺紋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福伯,一陣子沒見,你還是這麼健壯。」韋安旭大步走上前,扶著老人。

  「這都是托你的福。」福伯呵呵笑著,將視線轉向他身後的人,「這位是?」

  「她是我老婆,張灩薔。」攬著她的肩,韋安旭微笑著介紹。

  「什麼?你老婆?你什麼時候結婚的,怎麼都不通知一聲呢?」福伯驚喜的打量著張灩薔,「果然是個美女,你真是有眼光啊。」

  韋安旭微笑的看著身邊有些傻眼的女人。「他是福伯,是我的舊識。」

  「福伯。」回過神,她趕緊朝福伯點點頭,又偷偷用手肘撞了下他,表示對他親暱舉止的抗議。

  韋安旭只是不以為忤的咧開嘴,還更故意地將她給摟緊。

  「好、好,快請進,你別看我們這間店雖然簡陋,但牛排可是一等一的好吃,我們用的牛肉可都是上等牛肉,絕對不是那種劣質牛肉,你吃吃看,韋先生可是對我們的牛排讚不絕口喔。」福伯邊領著他們進店裡,邊滔滔不絕的推薦。

  韋安旭朝張灩薔眨眨眼,拉著她坐下,「福伯說的都是真的,我吃過這麼多高級餐廳,還真的都比不上這間店的滋味。」

  「哈哈哈,這一切都得感謝韋先生的幫助,我才有辦法開這間店。」

  「是嗎?」張灩薔好奇的看看但笑不語的男人,又望向福伯等候下文。

  「都怪我不好,當年嗜賭如命,敗光了家產跟店面,搞得妻離子散,自己的腳也被討債公司打斷。」想到過往,老人長歎了口氣,不過隨即又揚起笑來,「好險韋先生在我想跳河自殺的時候救了我,還幫我擺平債務,借我錢開了這間店,我妻子跟孩子也回到我身邊,繼承我的手藝一起經營這家店,我現在的一切都是韋先生給我的。」

  「福伯,不要說這些了,那也得你自己願意做才行。」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韋安旭拍拍自己肚子,「我餓死了,快上菜吧。」

  「好、好,馬上來,馬上來,今天這頓算我的,也當是恭喜你們結婚。」福伯邊說邊走了進去,愉快的笑聲還隱隱約約傳來過來。

  「你該不會生氣我不是帶你去高級西餐廳吧?」他拿起面紙替她擦拭著餐具。

  張灩薔搖搖頭,「我也吃過路邊攤。」

  「是嗎?我以為你這種千金小姐不會光顧這種地方。」

  「你想吵架嗎?」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扯扯唇,替她擺好餐具,環顧了週遭一眼他才道:「這是我平常最喜歡來的地方,在這裡我可以完全的放鬆。」

  「那你為何帶我來?不怕我打擾你的清靜?」她故意調侃。

  他卻深深的看著她好半晌,緩緩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過,我希望可以帶你進入我的生活。」

  沒料到會是這個答案,她的心猛地打了個突。「為什麼?」

  韋安旭挑眉回答,「因為你是我的妻子。」更因為他想這麼做。

  他充滿磁性的聲音讓她的心猛然一悸,心頭流過一道暖流,使她整個人都甜孜孜的。

  這頓飯在他的注視之下,張灩薔吃得食不知味,一顆心像失控似的猛撞著胸口。

  吃完牛排之後,他又帶她在附近的商家逛了圈,她才發現他竟然幫助過那麼多人,那些人的背後都有一段辛酸的故事,而讓他們重新站起來的,都是韋安旭。

  「我沒想到你竟然幫過這麼多人。」倚著欄桿,她撥了撥被風吹亂的長髮,像是第一次見到他似的打量著他。

  韋安旭微微一笑,望向遠方的夜景,「因為我也曾經落難過,也是靠別人幫助才有這番成就。」

  垂下眼眸,她掙扎了半天才小聲說:「我曾經說過你是小混混,我向你道歉。」

  韋安旭詫異的看向她,隨即搖搖頭。「我本來就是小混混出身,你沒說錯什麼。」

  「我不是那個意思,誰叫你那時候那麼可惡。」他臉上閃過的落寞竟然讓她感到心疼。

  天,她是怎麼了?

  「從小我就沒有爸爸媽媽,打我有記憶以來,就必須為我的生活奮鬥,沒有人疼愛,只有夥伴互相支援陪伴……」他的思緒彷彿回到很久很久以前,那個只能獨自哭泣流淚,卻又不能不在夥伴面前佯裝堅強的小孩。

  「不要再說這些了。」張灩薔打斷他,再聽下去,她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至少你現在很成功,很有權勢,還有辦法『買到』我啊」

  「你在安慰我?」聞言,他露出了充滿興味的笑容。

  「我、我只是不習慣你搞悲情。」迴避他的視線,她口是心非的道。

  「看著我。」他用雙掌捧著她嬌嫩的臉蛋,讓她無法躲閃。

  「你——你幹麼?」她可以感覺自己的肌膚在他的碰觸之下開始發燙,幾乎要忍不住顫動了。

  「休戰好嗎?」他輕聲問。

  她瞪他。「掀起戰端的是你。」

  「我只是想要得到你。」而他也沒後悔這麼做過。

  「你已經得到了……」她快要迷失在他的凝視之下了。

  「不夠。」她的手指緩緩滑過她的臉頰,游移在她的唇線,傾吐出聲,「我要你的心。」

  「心……」看著他俊薄唇辦的開闔,張灩薔的腦袋幾乎快要無法思考。

  「沒錯,我要霸佔你的一切。」他輕喃,低下頭覆住了她的唇。吻去她所有的理智。

  晚風吹亂了她的長髮,也好像吹亂了她的心,悄悄的改變了什麼……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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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7 02:04:48
第七章

  她該怎麼面對韋安旭?

  他跟想像中的那個粗暴惡劣男似乎不再是同一個人了。

  白天,他開始帶著她去公司上班,將她介紹給所有人,徹底實踐將她帶入他生活中的這句話。

  晚上,他用他火熱的碰觸卸下她的防備,一次又一次的將她帶到情慾的高潮,徹底佔有她。

  而她的視線,也開始不由自主的追隨著他——就像現在一樣。

  此刻的張灩薔坐在總裁辦公室的沙發上,一雙眼睛悄悄的瞥向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

  曾經她在馬大衛面前故意說他的長相平凡,但其實,他真的是她見過最帥的男人了。

  這樣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到現在她還是覺得很沒有真實感,而這段婚姻到底可以維持到什麼時候,她也沒有把握。

  至少在這段時間她很有把握他每晚都待在她身邊,並沒有再去找趙文芳跟其他女人,他只屬於她一個人。

  天,什麼時候開始,她也開始對他產生獨佔欲了?

  明明就是他用不正當的手段「買」下了她,她該恨他的,該期待這段關係趕快結束的,可是為什麼,她竟然漸漸開始習慣待在他身邊,不再去想離婚的問題……

  張灩薔怔愣的想著,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是看著他陷入沉思的。

  當韋安旭自工作中抬起頭來時,看到的就是瞅著自己發怔的小女人。

  他微微扯起唇角,站起身走向她,在她失神的雙眼前揮了揮,調侃道:「你現在才發現你老公很帥嗎?」

  猛地回神,張灩薔困窘的回嘴,「我又不是在看你。」

  「喔?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啊,難不成,有……鬼?」他陰森森的望了望背後。

  「啊!」張灩薔毛骨悚然的驚跳起身,沒好氣的捶打他的胸膛,「你亂說什麼?大白天的還這樣嚇人。」

  她的反應讓韋安旭愉悅的輕笑出聲,「沒想到我們的驕傲公主還有害怕的東西?那不過只是鬼——」

  「不許你再說!」她連忙用手摀住了他的唇,等察覺自己的失態想縮回手時,卻被他掃住手腕,而他的舌頭還挑逗的輕舔她的掌心。

  一陣觸電的感覺自他舌尖滑過之處竄入她的體內,讓她的呼吸倏地急促了起來,「別,這裡是公司。」他也太大膽了吧。

  「我知道,這裡是『我的』公司。」將她的腰肢一攬,他將她柔軟的身軀貼緊自己。

  「你想做什麼?」刺激感讓她的腹部燃起熊烈的火焰,竟有點期待。

  韋安旭將唇移到她的耳畔,輕輕吐氣,「你很明白我想做什麼。」

  他的聲音充滿了性感的磁性,視線梭巡著她的唇線。

  天,她好想吻他。

  他為什麼該死的這樣性感?

  她覺得自己體內好像有火在燒似的,炙熱得讓她難受。

  韋安旭可以感覺到她在自己懷中輕顫的身軀正散發著迷人的費洛蒙,誘惑著他去品嚐感受。

  他該死的想要她,他的妻子這麼甜美多汁,尤其在他抱過她之後,更褪去了女孩的青澀,多了許多的嬌媚。

  若可能的話,他真想當場要了她,在她身上烙下無數屬於他的印記。

  可惜,還有比起滿足彼此慾望更重要的事情。

  低頭狠狠的吻住她,就在她幾乎要喘不過氣時,他才依依不捨的放開。

  「公司的一切你都必須要懂,我會叫洛克帶你,等等你就跟著他到公司各部門走定看看。」強自壓下慾望走回辦公桌後,韋安旭又恢復成充滿威嚴的總裁身份。

  還沉浸在方才旖旎的親吻中,張灩薔雙眼迷濛的呆呆站著,無法這麼迅速的切換角色。

  「你再這樣看我的話,我發誓我一定會當場撲倒你。」該死,她紅艷的唇辦微微噘起,好像對方纔的碰觸意猶未盡,簡直就是最催情的邀約。

  她困窘的低垂下頭,啞聲道:「我說了我又不是在看你。」可惡,他怎麼有辦法這麼快抽離出來?

  韋安旭張口還想說些什麼,就被她瞪過來的視線給止住。

  「不許你再說鬼話。」張灩薔說完,又懊惱的咬住了下唇。怎麼她自己倒說出來了?

  看著她可愛的神態,韋安旭忍不住大笑出聲,同時,潘洛克剛好也敲門進來,在聽到他大笑時,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他從沒有看過一向不苟言笑的總裁大人,竟然會笑得這麼開懷。

  總裁看著夫人的眸底明明就閃爍著掩藏不了的愛意,明顯跟「征服」這玩意兒一點都扯不上關係。

  而總裁夫人呢,白皙的臉蛋則泛著嬌羞的紅,跟他當初見到的那個驕縱千金有著截然不同的神態。

  這對夫妻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已經陷入愛河了啊?

  看了看總裁,又瞧了瞧總裁夫人,他輕歎。

  唉,想必是不知道。

  走在潘洛克身旁,張灩薔已經快要頭昏腦脹了。

  韋安旭公司的龐大與複雜,比她想像的還要誇張,若不是她知道他曾經是個孤兒的話,實在很難想像他真的可以改變這麼大。

  「公司大部分的主管我剛剛都介紹過了,等等我會把公司營運狀況一一報告給您聽。」潘洛克領著她在公司上下走著,邊介紹邊說。

  「等等,我知道這些幹麼?」停下腳步,張灩薔不解的看著他。

  「是總裁交代的。」他恭敬的回答。

  「這是他的公司又不是我的,我不需要清楚營運狀況。」她自己的公司都懶得管了,怎麼可能有這閒工夫聽這些?

  潘洛克無辜的聳聳肩,「我只是在執行總裁的命令。」

  「是啊,所以才會跟蹤我。」張灩薔調侃。

  「總裁是為了保護你。」他正色澄清。

  「保護我?」張灩薔啼笑皆非。「我看是監視我才對。」

  他扯扯唇,沒有回應。

  「他到底安排多少人在跟蹤我?」

  潘洛克還是緘默。

  「也罷,反正我也沒什麼怕他知道的。」張灩薔繼續邁開腳步。

  只不過她真的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要讓她參與公司的營運呢?難道他不怕她搞破壞?

  還是他已經知道,她的心正逐漸在改變,朝著他想要的方向走去了?

  不自覺加快了腳步,彷彿是在逃避那逐漸霸佔心頭的情愫似的,落荒而逃。

  ☆☆☆    ☆☆☆

  她慘了。

  張灩薔很清楚的察覺到自己內心的變化,對韋安旭的敵意與恨意,在每一天的相處下,逐漸轉變成另外一種連她都無法解釋的感覺。

  沒看到他時,腦海中想的都是關於他的事情,每分每秒都覺得漫長:而當她看見他時,卻又好像患了心臟病似的,一顆心完全不受控制的猛跳,完全無法像以前一樣跟他「怒目相視」,反而根本不敢「正眼看他」。

  她竟然開始在乎起他回家的時間,開始在乎他的行蹤,更在乎他跟趙文芳之間的互動。

  更扯的是,她竟然開始想做些討他歡心的事情,比如——做個好牽手。

  「你說說看,我是不是有神經病?」她愁眉苦臉的問著閨中密友。

  「厚,你就是為了問我這件事,要我冒著生命危險過來你家?」馬大衛翻翻白眼,抓起包包就想走人。

  「反正我出門也會被跟蹤,還不如你過來,他總不會認為我會笨得把『姦夫』帶回家吧?」張潑薔搶過他的包包放下,示意他坐下,「而且你都已經來了,現在想走也來不及了。」

  馬大衛只能無奈的乖乖坐下,「真不知道我上輩子是欠你多少。」

  「你別囉唆了,快點幫我想想嘛,我覺得我真的越來越不對勁耶!」張灩薔蹙著眉,「而且我常常發燒,難道我感冒了?」

  「發燒?」伸出手,他用手背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沒有啊。」

  「不是現在啦,是……是每次看到他的時候,還有他——他……」

  「他怎樣?」馬大衛問得認真。

  「碰我的時候啦。」一想到這個,張灩薔紅了臉,「你看,現在我的臉又燙起來了。」

  他又用手背探了探她臉頰的溫度,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真的耶,好好玩。」

  「好玩?」她沒好氣的瞪他,「我都這麼難受了,你還覺得好玩?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我不是人就不會聽到你生病就冒著生命危險過來了。」他回瞪,伸出食指搖了搖。

  「那你說說看,我到底是怎麼了?」她期待從好友口中說出來的答案,千萬不要跟她心裡想的一樣才好。

  睇了她一眼,馬大衛倏地站起身,一副嚴肅莊重的模樣宣佈,「張灩薔小姐,本人現在正式宣佈,你已經深陷愛河,Fallinlove了。」

  賓果!張灩薔的腦海閃過這個聲音。

  天,她心底的恐懼終於成真。

  她愛上他了!

  「小姐,你怎麼一副世界末日的慘樣?」馬大衛連忙湊近她,搭著她的肩膀輕輕搖晃。

  張潑薔緩緩將視線定焦在他臉上,然後陡地掐住他的脖子大吼,「快收回那句話,告訴我你是亂講的,快!」

  ☆☆☆    ☆☆☆

  「安旭哥,對不起,我有委婉的請大嫂不要帶男人進房間,但是她就是不聽……」趙文芳佯裝愧疚的朝剛定進家門的韋安旭「報告」。

  韋安旭嚴肅著神情,一臉鐵青的搖頭,「這不干你的事。」

  他一接到通報有男人進入家中,馬上就丟下開到一半的高級主管會議驅車回家,路上他大概闖了二十幾個紅燈,還超速被照了幾張相。

  不過這些他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那個該死的男人到底是誰?跟他老婆又有什麼關係?

  「還有,我剛剛去敲門,大嫂都不開,也不知道他們在裡面幹麼,該不會是……」故意把話說得曖昧.趙文芳偷偷觀察著心上人的表情。

  「那只是你大嫂的朋友,你不要亂猜。」即使在意得快要發狂,聽見旁人的質疑,他仍是冷下了臉,嚴肅的看著她。

  這是第一次韋安旭用這麼嚴厲的神情跟她說話,讓趙文芳頓時很受傷,又酸又澀的滋味灑滿了胸臆。

  「我只是想提醒你,她不是個好老婆。」她悶聲說。

  「她是好是壞我最清楚。」韋安旭還是不假辭色,「文芳,以後我不准你這樣說你大嫂。」

  咬緊下唇,眼眶一紅,她說得委屈,「安旭哥,你從來沒有對我這麼凶過……」

  「文芳……」查覺到自己太過嚴厲的態度,韋安旭愧疚的伸出手揉揉她的頭髮,「我沒有責罵你的意思,不過安旭哥希望你能尊重你大嫂。」

  「反正說來說去,都是我不對!」聞言,更加氣悶的趙文芳倏地揮開他的手,快速推著輪椅回房。

  看著那扇砰然關上的房門,韋安旭輕歎一聲,朝著另一端的房間走去。

  當他打開房門時,看到的就是妻子掐著男人脖子的景象。

  「你們在做什麼?」他的聲音彷彿自地獄發出來似的森冷,讓人不寒而慄。

  「呃——你、你怎麼回來了?」張灩薔錯愕的鬆開手,困窘的移開身子。

  「這是我家,我想什麼時候回來就回來。」

  韋安旭冰冷的視線在掃過陌生男人時,特別的銳利。

  該死,又是這個男人!

  上帝保佑……馬大衛在胸前畫了個十字,硬著頭皮朝他露出怯怯的笑。「你好,我是馬大衛。」

  「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現在想想,他們應該是第三次見面了。

  「是啊是啊,我們還真有緣呢。」少根筋的馬大衛開心的咧唇,他最喜歡看帥哥了。

  「這一點都不值得高興。」

  他冷淡的回應讓馬大衛馬上收起笑,斜睨了眼好友。

  「你……剛剛站在門外很久嗎?」張灩薔緊張的看著韋安旭,他剛剛應該沒聽見他們在說什麼吧?

  「我站在門外多久有很重要嗎?」她為什麼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張灩薔心急的站起來,倉皇的瞅著他。「當然重要,你沒聽到我們剛剛說什麼吧?」

  「有又怎樣?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難道他們之間真的有暖昧?不!不可能,他明明就是她唯一的男人。

  「你真的聽到了?」張灩薔的臉頰霎時臊熱了起來,窘迫的漲紅了臉,「你怎麼可以這樣偷聽別人講話?」

  「這裡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聽?」該死,他們剛剛到底在講什麼?

  「呃——你們夫妻倆慢慢聊,我看我還是先回家了。」抓起袋子,馬大衛小心翼翼的移動雙腳。

  「等等,你別走!」張灩薔馬上扯住他的衣袖,死命瞪他,警告他不能丟下她跟韋安旭單獨相處。

  「呃——小薔,你快放手。」天吶,她是要害死他嗎?真是交友下慎、交友不慎啊!

  「我不放,事情是你惹出來的,難道你想一走了之把我丟給他嗎?」在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之後,她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

  「夠了!」韋安旭再也忍不住,一把推開她,抓起馬大衛的衣襟,用力的將他抵在牆上,咬咬牙道:「跟我決鬥吧。」

  「決鬥?」馬大衛驚恐的瞪大了眼睛,連聲音都高了八度,這年代還有「決鬥」這件事嗎?

  「韋安旭,你在搞什麼鬼,快放開他!」張灩薔錯愕的愣了愣,連忙上前想要扳開他的手。

  「怎麼,你心疼了嗎?」見狀,韋安旭更憤怒了,抵著馬大衛脖子上的手也更加使勁。

  「咳咳咳——手——手!」馬大衛乾咳幾聲,指著他的手,一副快斷氣的模樣。

  「你在胡說什麼?快點鬆手!」張灩薔急得衝上前想扯開他的手,可卻讓他更加的發怒。

  「這就是你喜歡的男人?沒想到你這麼沒眼光,這種外強中乾的男人你也喜歡!」被護火燒紅了眼,她越是攔他,他就越抓狂。

  「我——快——斷氣了——」馬大衛漲紅著臉掙扎。

  「快放手,你會殺了他!」他的眼神充滿了瘋狂的神色,彷彿那就是他的打算,讓她忍不住驚慌了起來。

  她死命的想扯開他箝制住好友的手,可那爆筋的粗壯手臂卻始終沒有鬆開的打算。

  眼看著馬大衛的臉色已經開始泛青,眼睛圓瞪暴突,儼然就是缺氧的模樣,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成為殺人兇手的!

  「該死,我喜歡的是你,你聽到了沒有,我喜歡的人是你啦!」情急之下,她只能懊惱的坦白承認。

  「你說什麼?」韋安旭頓時呆了,彷彿看外星人似的瞅著她。

  「我說你贏了,不但得到我的人,也得到我的心,這樣你高興了吧?還不快放手!」

  他傻愣愣的鬆開手,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妻子向他告白。

  「呼。」馬大衛總算可以大口呼吸新鮮空氣,狠狠的深呼吸了下,得救了。

  「你可以再說一次嗎?」他剛剛應該沒有聽錯,她是說她喜歡他嗎?還是……

  他的黑眸微微瞇了瞇,「你是為了救他才這麼說?」

  「韋安旭!你真是好可惡,我討厭你!我恨死你了!你想殺他就殺吧,我什麼都不管了!」沒想到自己拋開自尊的告白競還會被他這樣懷疑,張灩薔霎時又羞又怒,衝進了廁所,把門反鎖。

  「小薔!」深知說錯話的男人連忙追了上去,急切的敲門,「把門打開。」

  「我不開,你去當殺人犯好了!」委屈的紅了跟眶,她鼻子一酸,淚水就不聽使喚的流了下來。

  「該死!」韋安旭低咒了聲,懊惱自己竟然忘記了這小女人有多強烈的自尊心。

  「呃——韋先生。」馬大衛走到房門邊才提心吊膽的出聲。

  韋安旭惱怒的瞪向他,英俊的臉上森冷得可怕。

  馬大衛擠出僵硬的笑臉說,「她剛剛擔心你聽到的就是這個,她是真的愛你,但自尊心讓她不願意承認自己輸了。」

  「這是我們夫妻的事,用不著你插手。」

  「……是、是的,那我先走一步了,不用送我,千萬不用。」真是性格的帥哥啊,馬大衛著迷的看著他,但在接觸到那冷列的目光之後,馬上識相的閃出門外,遠離戰場。

  呼,這女人,也不知道是上輩子燒了什麼好香,竟然可以嫁給這個多金酷哥,更重要的是,他很確定這個男人分明也是愛慘了她,否則就不會吃醋到想要殺了他了。

  想到方才差點無法呼吸的恐怖經歷,馬大衛忍不住摸了摸頸子,打了個冷顫,快步走入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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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7 02:05:15
第八章

  「開門。」頭抵在門上,韋安旭柔聲說。

  「我不開,我要一輩子都待在裡面!」張灩薔懊惱的哽咽低吼。

  她哭了?心臟猛地抽痛了下,他輕歎口氣,「對不起。」

  門內的低泣聲漸漸停住了,然後是漫長的沉默無聲。

  「小薔,開門好嗎?」他繼續敲門懇求。

  「你知道你做錯什麼嗎?」久久,門內才傳來帶著濃濃鼻音的女聲。

  聽到她的回應,韋安旭總算鬆了口氣,「我知道我不該懷疑你,你是真的喜歡我。」講到這裡,他的唇辦不由得喜悅的咧了開。

  「不是這個啦……」張灩薔的聲音中帶著羞赧的困窘。

  不是?他蹙蹙眉,「那是什麼?」難道……他的黑眸一黯,笑容斂去,「你是指我剛剛動手的事?」

  「啪!」門突然被用力推了開,讓韋安旭差點閃避不及。

  「韋安旭,你這個豬頭!」張灩薔紅了臉,怒氣沖沖的等著他。

  他卻不以為忤的揚起唇。「你總算開門了。」

  「你道歉!」咬緊下唇,她的眼睛哭得又紅又腫。

  「只要你開心,要我道多少次歉都可以,不過,告訴我理由。」他霸道的伸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俯視著她梨花帶淚的美麗臉龐,心疼的低頭啄去她的淚珠。

  回視他溫柔的黑眸,她再有氣也早就消逝無蹤了,心跳加速的低下了頭。

  「說。」她抬起她的下巴,執意問出原因。

  揚起了濃密的長睫,她囁嚅著說:「誰叫你讓我愛上你,你——最討厭了。」

  韋安旭愣了愣,沒想到這就是她叫他道歉的理由,山頭驟然湧上了一股溫暖的幸福感。

  天,她為什麼會這麼可愛?

  他忍不住用手臂圈住她,低頭凝視著她瑩亮的雙眸,「再說一次。」

  「你最討厭。」被他看得心悸不已,她故意不說出他想聽的話。

  「不是這一句。」

  「沒有別的了。」她撇開臉。

  「我愛你。」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迴盪,讓她全身幾乎酥軟,「你剛剛說我愛你。」

  該死的他為什麼就是有這種魔力,讓她無法壓抑自己的情感?

  「承認吧,你愛上我了。」他啞聲催促,表情儘是滿足。

  「……承認就承認,我是愛上你了,那又怎樣?該死,我就是愛你,不管你高不高興,事實就是如此!」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豁出去了,羞紅著臉大喊。

  「天……」低喟了聲,他緊緊將她進懷中,「我高興死了。」

  「是啊,你說的話都實現了,當然高興。」將頭埋在他的懷裡,張灩薔嘟囔著回嘴,突然感覺一雙毛手爬上了她的雙峰,不禁羞赧的打掉。「你在幹麼?」

  微微勾起唇,他一把將她橫抱而起,走向床前,在她耳邊低喃,「我要你。」

  她的臉登時一紅,「你不用回公司上班嗎?」

  「什麼事情都沒有比擁有你更重要。」他將她輕柔的放在床上,深情的凝視著她。

  若他此刻看得到自己的表情,就會發現那張英俊的臉龐上,佈滿了無法掩飾的愛意。

  張灩薔的心幾乎快被濃濃的情感給漲破,但是她想要的不只是肉體的結合,她想要更多,自尊心卻讓她無法開口。

  「我終於擁有你的全部,天,你愛我……你愛上我了。」俯身親吻她白皙細緻的頸項,他止不住喜悅的驚歎。

  一陣陣觸電的悸動自他的每個碰觸竄入她的體內。

  「等……等等……」她忍著向慾望投降的渴望,努力維持清醒。

  可韋安旭哪聽得到她的阻止,他的舌尖就像火苗,在他行徑之下點燃最炙熱的火焰。

  「我——我有話要講……」她的手攀上他的脖子,卻還掙扎著要說話。

  「那可以等。」已經無法克制佔有她的慾望。

  「等……」她再也無力跟脫序的慾望抵抗,迷濛的雙眼不堪激情而閉起,緊弓氣的身子在他製造出的愉悅波浪中朝他貼近。

  好吧,就等吧……她嚶嚀投降,回應著他的侵入。

  而這一等,好幾個小時就在兩人纏綿中流逝。

  ☆☆☆    ☆☆☆

  「你沒什麼想跟我說嗎?」激情過後,張灩薔迫不及待的坐起身子詢問。

  「你好美。」

  「慢著。」她趕緊拉起被單遮掩自己的裸露。

  「怎麼了?」韋安旭失望的頓住了身子,無奈的望向她。

  抿平唇,她認真的瞅著他道:「我有事情想跟你說。」

  英俊的臉上露出了淘氣的笑容,「我知道啊,你愛我。」這輩子,他還沒有這樣滿足過。

  紅著臉白了他一眼,她慎重其事的說:「我是要告訴你,我不能允許別人跟我分享丈夫。」

  「什麼意思?」收起了嘻笑,他不解的蹙起眉。

  動了下唇辦,她輕輕吐出一個名字,「趙文芳。」

  「文芳?」韋安旭愣了愣,隨即大笑出聲。

  「一點都不好笑。」

  躲過她的枕頭攻擊,韋安旭這才止住了笑,正色地澄清,「她是我妹妹。」

  「你們並沒有血緣關係。」

  「但是我們比親兄妹還要親。」他的神情驟然變為嚴肅,「即使你是我妻子,我也不會因為你而送走她。」

  「該死。」他的話刺痛了她的心,「算了,別說了。」她根本沒有意思要他送走趙文芳,只是要他跟她維持兄妹關係,難道這樣也錯了嗎?

  韋安旭也惱了,掀起被單起身走進了浴室、

  就這樣?這就是她表白的下場?

  張灩薔的心一酸,斗大的淚珠開始自臉頰滑過,落在雪白的被單哈桑,一滴又一滴。

  她真是該死的愚蠢,為什麼偏偏要往火坑裡跳,偏偏要愛上他這可惡的男人?

  越想越傷心,她索性將頭埋在被單裡哭個痛快。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到他厚實的大掌輕柔的撫摸著她的頭髮,然後耳邊傳來一聲輕喟。

  「不要哭了。」

  他低沉的聲音觸動她的淚腺,讓她哭得更加不可自遏。

  「該死。」他低咒,將她整個人擁入懷中,輕聲安撫,「都是我不好,你要怎麼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要再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

  努力止住淚水,她好久才平復激動的情緒。

  「我們離婚吧。」她沉默了很久才開口。

  「你說什麼?」韋安旭的臉色一沉,抓住她的肩膀。

  張灩薔撇開視線,「你想得到的都得到了,我們沒必要再繼續維持婚姻。」要她跟別人共享感情,她做不到。

  「該死。」韋安旭又氣又慌,「剛剛才說愛我,現在又要離婚,到底什麼才是你的真心?」他快被她搞瘋了。

  「全都是。」抬起淚眼,她認真的凝望著他,「如果你還有一點點可憐我,就答應我的要求。」為什麼她會淪落到這麼可悲的地步?

  「不可能,我絕對不會答應離婚的。」心慌張著,還伴隨著刺痛感,很不舒服,他陰沉著臉鬆開手,抓了件衣服就衝出房外,心情就像從天堂墜落地獄。

  女人心海底針,他今天總算親自見識到了。

  ☆☆☆    ☆☆☆

  「該死,我付高薪請你們上班,不是讓你們來混水摸魚的,全部給我滾!」韋安旭大怒,桌子拍得震天價響。

  每個人都知道他是個賞罰分明的老闆,卻從沒看見過他像今天一樣震怒。

  「我看今天會議先開到這裡,你們下去吧,這次的投資案事關重大,絕對不能輕估對方的能力。」潘洛克趕緊出面打圓場。

  「是的、是。」一群高級主管紛紛以最快的速度閃人。

  「這些人竟然連應慶在背後搞鬼都沒發現,原本該收購到得土地竟然硬生生被買掉一塊,到底是怎麼辦事的!」韋安旭氣惱的又捶了下桌子。

  「最近公司的股票似乎也有人在刻意收購,我想也必須注意這點。」潘洛克提醒。

  「康敬廷。」韋安旭咬咬牙,「他出手了。」

  「我真是不懂,他為什麼就是偏偏要針對你。」他曾聽好友說過他們當年的恩怨。

  康敬廷本來跟韋安旭是好兄弟,卻受不了誘惑沾了毒品,A了黑幫的錢,在韋安旭出面替他解決事情時,卻反被黑幫收買,反過來想殺他。

  之後,康敬廷就一直在黑幫窩身,靠著陰險狡詐逐漸登上首位,再籍著黑幫的財勢成立公司漂白,背地裡使得卻依然是黑道的骯髒手段。

  「我也不懂。」韋安旭揉了揉額,「不談他了,他想要吞併我的公司,還差得遠。」

  「可是你只佔40%的股份,若他收購其他股份,要進駐旭日並非不可能。」潘洛克倒是有點擔憂。

  「你別忘記了,我的確只佔40%,但是加上文芳的股份,就超過50%了,所以不用擔心。」韋安旭提醒他,趙文芳那邊還有他給的15%,那是康敬廷絕對無法收購的。

  潘洛克點點頭,轉移話題,「對了,你今天怎麼了?似乎特別暴躁。」

  韋安旭的臉色一沉,半響才粗聲道:「她要離婚。」

  「離婚?」潘洛克難掩詫異,「怎麼了?前陣子不是還好好的嗎?」

  「女人,所翻臉就翻臉,前一刻還說愛我,下一刻卻要離婚,你說說看,他是不是個驕縱的女人,想怎樣就怎樣?」

  「她向你表白了啊?」哇,勁爆喔。

  想到那小女人嬌嗔訴說對他的感情的模樣,韋安旭不自覺的露出了幸福的笑容,點了點頭,不過馬上沮喪的埋怨。「我真搞不懂她到底想怎樣,任性的女人。」

  「你不就是因為他的個性才娶她的嗎?什麼征服感啦。挑戰欲之類的。」潘洛克打趣。

  「我——」被堵得無話可說,他久久才挫敗的咕噥,「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出神的想了想,他緩緩道:「以前我可以不管她的感受,但現在——」

  「現在你愛她,所以在乎她的想法。」

  韋安旭的臉色倏地慘白,狼狽的凝視著好友,「該死,你說的好像是真的!」

  「現在你沒辦法嘴硬說是為了征服她了吧?」潘洛克搖頭歎息,「這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我該怎麼做才好?」他煩躁的爬了爬頭髮,「我怎麼可以為了她送走文芳?」

  「她有說要叫你送走嗎?」他覺得張灩薔雖然任性,但應該不至於這麼無理吧?

  愣了愣,韋安旭才搖搖頭,「好像沒有……但她的意思就是這樣,他說她不能跟別人分享丈夫。」

  「我想她的意思應該是不希望你跟其他女人太親近,她會吃醋吧。」潘洛克分析。

  「吃醋?吃我跟妹妹的醋?這太誇張了吧。」他是高興她吃醋,但是,這根本就是沒來由的嫉妒。

  「別說你跟文芳不是兄妹,就算是親兄妹,也是常有大嫂跟小姑不合的事情傳出來,像公司的茶水間就常聚集一堆說小姑壞話的嫂子呢。」潘洛克舉例。

  韋安旭懊惱的把短髮抓得更亂,「女人真麻煩。」

  「偏偏男人都喜歡自找麻煩。」潘洛克竊笑。

  韋安旭白了他一眼,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看了眼,神色倏地一凜,隨即接起,聽沒幾秒就掛斷。

  「怎麼了?」見好友匆忙起身,潘洛克連忙跟著站起。

  「她走了。」韋安旭匆匆轉身處了辦公室,一臉鐵青。

  ☆☆☆    ☆☆☆

  提著行李,張灩薔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著,反正她知道自己身邊總是有人跟著,去哪裡都有人向韋安旭通報,——想必他現在應該已經接到通知了吧。

  她不想回家,一直以來她打回家的電話都是報喜不報憂,若現在回家,只會讓父親跟母親更愧疚而已。

  除了家之外,她也只能頭康馬大衛,但是因為她,已經讓他被韋安旭『欺負』了好幾次,要是再去他那邊,在不知道他們是「好姐妹」的狀況下,韋安旭這次可能真的會殺了他吧。

  那她到底還能去哪呢?應該說,他真的離開得了他嗎?

  其實,找了那麼多借口跟理由不找地方落腳,為的只是在等他接到通報趕來帶她回家吧?

  可惡,張灩薔,你什麼時候變成一個這麼沒用的女人啊?

  想到要離開那男人,她的心就像有人擰著似的疼痛。

  越想越委屈,視線被盈滿眼眶的淚水模糊,差點又要淚灑街頭。

  忽地,一輛賓士停在她身邊,讓她猛然一悸,是他嗎?

  但車窗降下來後,探出的確是張陌生臉孔。

  「衛夫人?」男人朝她笑笑。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張灩薔困惑的看著就對方——髮型流里流氣,四方臉上是一雙三角眼,整個很邪氣。

  「你不認識我沒關係,我認識你老公就好了,我跟他是從小的玩伴。」對方自口袋中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應慶企業……康敬廷?」

  「你要上哪?我送你。」

  「不用了。」張安琪冷淡的拒絕,下意思不想靠近此人。「我不喜歡上陌生人的車。」

  「哈哈哈。」他大笑出聲,「果然夠恰,看來你在床上應該也很有勁,難怪韋安旭會這樣千方百計把你弄到手。」

  「你的嘴真的很臭,我懷疑我丈夫會有你這這樣的朋友。」俏臉一沉,她不屑的撇國聯,更加確認自己的直覺無誤。

  「等你嘗過了就會知道你錯得有多離譜。」冷冷扯唇,康敬廷朝坐在前頭的男人使了使眼色。

  兩個彪形大漢會意的點點頭,下車包圍住張灩薔。

  「你們想幹麼?」來者不善,她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沒什麼,只是想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康敬廷邪邪的笑了笑。

  「我說過了,我不上陌生人的車。」抬起下巴,她不讓他看出自己的恐懼。

  「就怕由不得你。」康敬廷又朝手下示意。

  「請。」兩個壯漢威脅的上前了一步。

  「讓開!」她斥喝,一隻手悄悄伸進袋子裡,胡亂的抓了個罐子在手中。

  該死,那些跟蹤她的人怎麼現在就不見蹤影?

  「我不想弄傷你,你最好乖乖聽話。」康敬廷繼續道:「還有,若你期待有人解救你,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張灩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對我怎樣?」

  「我只是想請老友的妻子喝一杯罷了。帶她上車。」康敬廷命令。

  「別過來,我自己會走。」停止背脊,她驕傲的走向車子,收中緊握著那瓶罐狀物。

  「很好,果然有膽識。」康敬廷微笑點頭,「難怪韋安旭願意為了解救你父親的公司而跟我作對。」

  「什麼意思?」她愣了愣,走到他面前。

  「怎麼,他沒告訴你嗎?」康敬廷陰惻惻的扯唇,「要不是他插手,你老爸的公司早就變成我的了,說不定你也變成我的了呢。」

  原來……原來他『買』下她的背後還有這些原因?

  「上車吧。」打開車門,他微笑的等待她就範。

  「你作夢。」她迅速拿出手中的香水朝他的臉上噴去。

  「搞什麼——」康敬廷大吃一驚,反射性的閉上眼睛。

  趁著大家錯愕之際,她有拿起包包朝兩個大漢砸了去,轉身拔腿就跑。

  「快追她,追她——」發現自己被耍,康敬廷氣急敗壞的大喊。

  張灩薔脫下了高跟鞋,用盡這輩子最大的力氣朝前方狂奔。

  ☆☆☆    ☆☆☆

  「該死,人呢?」韋安旭憤怒的看著低垂著頭的下屬,整顆心因為擔憂幾乎快爆炸。

  「對不起,我們不知道。」

  「不知道?我要聽的不是這三個字!」他森冷的視線讓男人不敢直視。

  「算了,他們也不是故意的,你看他們也被打得鼻青臉腫……」潘洛克想當說客,卻被韋安旭給瞪了回去。

  「滾!就算翻遍全世界,也要把人給我找回來!」韋安旭暴躁的擺手。

  「是——是。」兩個男人聽命退下。

  「一定是他。」充滿殺氣的黑眸閃了閃,韋安旭沉聲道。

  「康敬廷?」潘洛克蹙眉。

  韋安旭正想開口,趙文芳此時自房內推著輪椅出來。

  「安旭哥,發生了什麼事嗎?」怎麼會這麼多人在家中進出?他一向是不把公事帶回家的。

  韋安旭凝重著深情。「你大嫂失蹤了。」

  「失蹤?怎麼會?」她表情訝異,內心卻一陣竊喜。

  「我擔心他被康敬廷抓走了。」韋安旭懊惱的再大廳中踱步。

  「我看我們還是報警吧。」潘洛克提議。

  「不行,我們不能貿然行動,否則怕會對小薔不利。」頹然地在沙發上坐下,他拿起手機繼續撥打著熟悉的號碼,卻只得到關機的回應。

  「安旭哥。」趙文芳輕柔出聲,「說不定,是她自己不願意回來。」

  「什麼意思?」他瞥向她。

  「她曾經告訴過我,會想辦法逃離和這裡,我在想,她是自願走的。」

  心猛然一抽,他狼狽的搖頭。「不可能——」

  「可能的。」她打斷他的話,「他告訴我,她絕對不會愛上你,會狼狽的打擊你之後離開,安旭哥,她根本不適合你,你應該停止這場征服遊戲了。」

  「不是征服。」韋安旭認真的糾正,「我愛她,絕對不可能讓她離開。」

  「安旭哥?」趙文芳震驚的僵住,「你……你說什麼?」

  「我愛她,她是我的妻子,也會是我孩子的母親,也是你永遠的大嫂。」他正色道:「文芳,我用生命在愛她。」

  「不——不可能,你一定是搞錯了什麼……」趙文芳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她早就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什麼,可沒想到今天竟然成真了。

  「我很清楚知道自己感覺到什麼。」定定看著她,韋安旭隨即移開視線朝好友吩咐,「通知所有微信社,叫他們一起找人。」

  「安旭哥,就讓她走吧,她跟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她永遠都會看不起你的,安旭哥——」趙文芳急切的懇求。

  「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韋安旭的自尊心抽痛了下。

  「如果哪天,你一無所有呢?她這種千金大小姐是不可能跟你過苦日子的!」

  沉默了幾秒,他堅決道:「永遠不會再有那種日子。」

  「安旭哥——」

  「夠了,你進去,我跟洛克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

  「你會後悔的!安旭哥,你一定會後悔的……」噙著淚,趙文芳僵硬著深情推著輪椅回房。

  「要不要我去看看她?」潘洛克看著她的背影問。

  「不用了,小孩子使性子罷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回我老婆。」緊擰起眉,他懊惱的做沙發上坐下。

  小孩子使性子?就怕不是這麼簡單……潘洛克暗付,正想開口時,玄關處卻突然想起電梯到達的鈴聲,隨即一個人影踉踉蹌蹌的衝了進來。

  「總裁——」潘洛克大叫。

  「還不快打電話。」韋安旭不耐的瞪向他,並未分神看向玄關。

  「不用找了,她回來了。」潘洛克指了指玄關處。

  韋安旭一凜,急忙轉過頭,之間讓他找得快發瘋的女人,長髮凌亂的披散在汗濕的臉頰旁,胸部急遽起伏,露出群外的雙膝因為擦傷而鮮血直流。

  「小薔!」他大驚,上前抱住了她癱軟的身子。

  「老公……」朝他扯出抹虛弱得安心笑容,張灩薔隨即墜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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