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精靈】魔界的女婿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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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被忘卻的生日

    愜意地躺在躺椅上，听著院子里女兒嬉鬧的聲音，張口接過心愛的魅魔小侍女剝好的水果，這簡直是神仙過的日子。

    不覺間，陳睿回來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來，小日子過得不可謂不滋潤，幾乎就要樂不思蜀了。當然，只是“幾乎”而已，因為下個月就是和加百列約定“交易”的期限了。

    聖山的至高三天使除了加百列外，米迦勒和拉斐爾都是他的死對頭，即便是加百列，也絕不是什麼好相與之輩。這番前去，肯定不是一場簡單的交換，無論是否會發生沖突，這都將是一場戰斗。

    同時面對三位“至高天使”的正面戰斗。

    現在，只不過是大戰前的放松而已，一味繃緊的話，再堅韌的弓弦也有斷裂的危險，尤其是在兩年持續修行後。

    這兩年繃緊的不止是他，還有其他人。

    正如賁薨所說，那種“驚喜”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因為目前超級系統的神只居然有十八位之多。

    羅拉掌管“知識”、“學習”、研究”。

    凱薩琳掌管“智慧”。

    伊莎貝拉掌管“欺詐”、“欺騙”、“陰謀”。

    賁薨掌管“災厄”、“厄運”等。

    帕格利烏疫病之神，掌管“疫病”。

    艾德琳掌管“音樂”。

    拉拉麗婭掌管“天空”

    阿西娜掌管“戰斗”、“戰爭”。

    洛蒙掌管“混亂”、“無序”。

    迪莉婭掌管“律法”、“規則”、“秩序”。

    奧莉菲絲掌管“財富”。

    丟丟掌管“飲食”。

    希亞掌管“大地”。

    克蘿貝露絲掌管“豐收”、“酒”。

    蒂芙妮掌管“希望、“黎明”、“曙光”。

    塞繆爾掌管“忠誠”、“信義”。

    姬婭掌管“愛”、“情慾”。

    海倫掌管“海洋”。

    陳睿當初離開之前，只有羅拉等五人完成了強化，想不到短短兩年。竟然多出了十三位神只，許多人的成功都是陳睿根本沒有想到的。比如艾德琳、塞繆爾、姬婭、海倫等等。

    正如賁薨所說的那樣，力量並不是唯一的路徑。更重要的是靈魂和虔誠，所以，實力遠在姬婭等人之上的尸巫古拉丹姆反而到現在都沒能成功。

    無論何種路徑，成功都絕非是偶然，可以想象得出來，大家是如何地努力和拼命了。

    確實，他不是一個人。

    這是最大的擁有和幸福。

    “想誰呢？都想得發呆了。”小魅魔侍女的聲音打斷了陳睿的思索。

    “在想你呢，我的女神。”陳睿哈哈一笑，咬住了姬婭遞過來的一瓣橘子。順便在那白玉般的手指吮吸了一下。

    姬婭將手指在自己的嘴里又吮了吮，算是間接接了個吻，吃吃地笑著︰“我只是勉強混進了那個‘世界’而已，你的女神另有其人吧。”

    “什麼叫‘混進’？”陳睿搖搖頭︰“你可是掌控愛和**的正牌女神，雖然成為神只的時間不長，但信徒數量多得驚人，連帕格利烏那些家伙都在妒忌呢。”

    “我能完成二星強化，自己都覺得吃驚，這要感謝賁薨大姐。多虧了她的指點。二星強化的關鍵是對信仰和生命的感悟，力量只是促進成功的因素之一，但並非絕對的參照條件。還有，要感謝艾德琳。你的那位娜迦好妹妹居然是繼帕格利烏之後第六個完成二星強化的，她的成功給了我們這些原本實力低微的人莫大的信心。”

    陳睿腦中出現了那個羞怯的娜迦少女形象，心頭溫暖。

    “又想你的好妹妹去了？哼哼！艾德琳也就算了。我們都沒想到的是海倫。海倫一直對你是相當鄙視的，你倒是本事。不動聲色地就化敵為妞，把人家的心都騙到手了。老實交代。你這兩年是不是在死亡之海陪她？”

    “又來了，我可不想重復解釋。”陳睿輕輕刮了刮小妖女的鼻子，“那個賽壬之心，我一直覺得心中有愧。其實我在魂歌海域只呆了三天。三天里，我只是遠遠听著她的歌聲，離開的時候，才見了她一面。”

    作為一個不算傻的男人，陳睿當然不會說出在最後分離的時候強吻小人魚公主的情景。說是“強吻。”其實就是剛開始的時候被狠狠咬了一口，後來貌似就融洽了……

    三天的歌聲和海倫那一頭令人心疼的銀發，確實讓陳睿無法硬下心腸來，二星強化，算是一個未來的承諾，只是想不到海倫居然也完成了強化。

    這樣的後果就是︰“奸情”敗露。

    “才見一面，人家現在就是海之女神了？”姬婭又遞過來一瓣橘子，陳睿下意識地咬了一口，眼楮頓時被酸得眯了起來，原來小侍女這次故意沒有剝皮……好吧，就是酸溜溜的味道，明白了。

    這時，朵朵高興地跑了過來︰“爸爸！我贏了！射擊大賽我是冠軍！”

    “是嗎？”陳睿笑著摟住了女兒，說是“大賽。”其實就參加的就兩個，不是冠軍就是亞軍。

    “朵朵小主人！”後面的丟丟一臉委屈地說道︰“最後那一槍贏的明明是我。”

    雖然變形蟲慣于溜須拍馬，但這次射擊游戲的獎勵是愛麗絲贊助的公主山莊無門檻免費消費券三張，價值三百黑晶幣，所以親主僕明算賬，變形蟲一反常態地認真了起來。

    “朵朵，到底是誰贏了？”陳睿眉頭微微一皺，抱著女兒問了一句。

    “是裁判愛麗絲姐姐，判定丟丟最後一槍無效。”朵朵理直氣壯地說道。

    陳睿看了一眼後面對丟丟怒目而視的愛麗絲。已經明白了幾分，並沒有責斥。只是溫言地對女兒問道︰“那麼，你認為愛麗絲姐姐的判定怎麼樣？”

    朵朵含著手指。想了想︰“我覺得……丟丟好像沒有違規。”

    “我們寧可要一場真正的失敗，也不要虛假的勝利。好不好，寶貝？”

    陳睿對幼兒教育毫無經驗，不過朵朵有一位好媽媽，雖然同樣是第一次做母親，但充滿智慧的陰影大帝比陳睿在這方面要強得多，也最讓陳睿信服。

    凱薩琳說過，一味的嬌寵和遷就只會害了孩子，所以陳睿現在很多地方都會注意培養朵朵的良好習慣和行為準則。並不時提醒後宮妹子們，不能過于溺愛影響朵朵將來的成長。

    “恩……”朵朵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听爸爸的。”

    “朵朵真乖。”陳睿疼愛地親了親閨女，“瞧你滿頭大汗的，先跟姬婭姨姨去洗洗臉吧，你現在是大姑娘了，要自己洗臉和洗手帕，知道了嗎？”

    “朵朵一定洗得香噴噴的！”朵朵在爸爸的臉上“吧嗒”了一記，干勁十足地跟著姬婭走向了屋子。

    陳睿看著可憐巴巴的變形蟲︰“把應得獎勵給丟丟吧。愛麗絲。”

    愛麗絲撅著嘴，不情不願地把免費消費券給了丟丟，剛才還痛哭流涕的蔥頭立刻破涕為笑，滿眼星星地高喊“主人真心帥”。一蹦一跳地歡呼而去。

    “愛麗絲，下次不要幫朵朵作弊了。”

    “哦，”愛麗絲看了看接近黃昏的天色。“那個……哥哥，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什麼日子？”陳睿想了想。“對了，是綠蔭領地大商貿會的開始時間吧。羅伊斯還特地送來了邀請函，貝蒂上次說想去看看有什麼東西賣，反正商貿會有十天，過兩天你們可以一起去。”

    “哼！”蘿莉公主忽然生氣地一跺腳，“我才不去！”

    “愛麗絲？”院子里一邊散步一邊聊天的阿西娜和伊莎貝拉走了過來，阿西娜看到蘿莉公主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問了一句。

    “他！他剛才……”愛麗絲悲憤地指著陳睿，“強迫我做出那樣的事情……”

    “等一下！”陳睿滿頭黑線︰“什麼叫‘那樣的事情’？”

    阿西娜和蘿莉公主的交情也有十多年了，伊莎貝拉更是清楚愛麗絲一直以來的小心思，兩女對視一笑，並沒有追究。伊莎貝拉笑吟吟地開口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呢？讓我們的小公主殿下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

    “你才欲求不滿！”愛麗絲狠狠地瞪了伊莎貝拉一眼，這只八九星的女狐狸身材越來越火爆了，尤其是哥哥回來以後，顯得容光煥發，魅力四射。看書上說，應該是被男人充分滋潤的結果，可惡的女狐狸，一定天天晚上纏著哥哥……

    不僅是女狐狸……阿西娜、姬婭、羅拉老師，還有姐姐最近都是這樣的，听說哥哥上周還去了陰影帝國和血煞帝國陪伴凱薩琳、蒂芙妮，為毛只有本公主無人問津？為毛只有本公主孤身一人？

    尤其是今天……明明是本公主的生日好不好？

    姐姐在昨天還托人送來了禮物，哥哥居然忘記了！

    那個射擊比賽作弊只不過想找借口叫哥哥一起去公主山莊大吃一頓……算是給自己慶祝一下而已。

    剛才人家那樣提示，哥哥居然還是沒想起來！

    連阿西娜都忘記了，嗚嗚嗚……

    難道本公主真是命犯天煞孤星，注定無伴終老，孤獨一生？

    愛麗絲腦海中出現一個滿頭白發，身穿公主長裙，背著一把長劍的身影。

    伊莎貝拉開口了︰“這樣吧，陳睿，你請愛麗絲去瓦瓦飲品店的喝一杯特色黑梨汁，就當是道歉，順便帶一些回來給我和阿西娜。”

    “明明是你自己想喝！我才不上當！”愛麗絲立刻就識破了女狐狸的奸計。

    伊莎貝拉絲毫沒有被揭穿的覺悟，拉著愛麗絲走到了一旁，耳語道︰“愛麗絲，你還不明白我的真正用意嗎？”

    “哼！你還能有什麼用意？”

    “先考一考我們新任的暗月領主殿下，瓦瓦飲品店的西面是什麼地方？比較出名的。”

    “西面不就是……紅果旅館？”

    “紅果旅館好像還有個什麼外號吧？”

    “情侶聖地？”新任的暗月領主殿下眼楮頓時亮了。

    “那里的位置相對隱秘，而且店員們最注重隱私，環境和條件都相當好……”伊莎貝拉遞過去一張魔法房卡，“這是208號貴賓房的房卡，我都準備好了。”

    看到女狐狸露出一個“你懂得”的眼神，愛麗絲的眼楮更亮了，但心中不免懷疑︰“為什麼你忽然會……”

    “呵呵，我知道今天是某位公主的生日，所以就當是禮物了……”

    “伊妮姐姐！”蘿莉公主是真的感動了，立刻接過了房卡背著寶劍的天煞孤星影像驟然消失，變成了一個被心愛的王子公主抱著的幸福新娘，一步步走進了208號房……

    蘿莉公主眼淚汪汪地握緊了伊莎貝拉的手，在被每個人遺忘的今天，居然還有一只女狐狸記得本公主！

    不！以後再也不叫女狐狸了。

    女狐狸就是本公主的親姐姐！

    “快去吧……加油哦！”伊莎貝拉轉頭看向了陳睿，“陳睿，一會要听愛麗絲的，陪她多走走，不要再讓她生氣了。”

    陳睿看了看微笑點頭的阿西娜，聳聳肩︰“明白了，伊妮大人、阿西娜大人。”

    接下來的一切都很順利。

    黑梨汁。

    兩人共飲一杯，標準的情侶杯。

    要不是哥哥提醒要用偽裝魔法道具，本公主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愛麗絲在和哥哥一起約會！

    不止是約會……還有，那個“親親”游戲。

    兩年了，嗚嗚……終于又和哥哥親親了一次。

    隨後提出“順便”前往紅果旅館“休息一會。”哥哥居然同意了！正如女狐狸姐姐說的，“一會要听愛麗絲的”。

    一直的夢想，就這樣成真了？

    不是幻覺吧？

    這可不止是親親了，還有……

    對了，看書上說，第一次會很疼的。

    還有，听說這樣會使胸部變得，個子變高……

    好像還有很多令人臉紅的姿勢……

    反正從今天起，本公主就是朵朵真正的姨姨了！

    ……

    蘿莉公主越想心跳得越是厲害，當她滿懷小心思地拉著陳睿打開208號房的時候，忽然驚呆了。

    因為房間里都是人，熟人。

    阿西娜、姬婭、朵朵、羅拉、拉拉麗婭、艾德琳、伊莎貝拉、帕格利烏……

    連姐姐都在！

    看到那只“好心”的女狐狸可惡的笑容，蘿莉公主才明白自己又被耍了。

    腦海中形象又變成了那個身背寶劍、穿著公主裙的天煞孤星，一旁蕭瑟的秋風卷起了落葉……

    “祝你生日快樂……”

    眾人齊聲唱出的生日歌打斷了愛麗絲的走神，只見女狐狸推出了一輛餐車，上面是一個七層的大蛋糕。回頭看了看，人類哥哥也是一臉笑容，還親熱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原來，他們都記得……

    先前還咬牙切齒的愛麗絲忽然覺得心里熱乎乎的，再也生不起氣來。

    好吧，勉強原諒那只欺詐的女狐狸了……

    不行！下次還要找她算賬……

    還有，下下次一定要和哥哥成功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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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拜山

    光明聖山。

    今天是正式開放朝聖的日子，熙熙攘攘的信徒們擠滿了白崖的傳送廣場。

    望著遠處直入雲霄的聖山，信徒們都是一臉虔誠的表情，有些人甚至一步一拜地朝前行去。

    廣場與通道兩旁整齊地站立著守衛的光明騎士們，進入白崖需要特殊的虔信徽章，一般只有當地教會舉薦或者捐獻、貢獻值達到一定程度的信徒才能擁有這種徽章。

    虔信徽章的功用可不是通過魔法門傳送那麼簡單，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功能，那就是反應出對光明神的虔信程度，沒有信仰的徽章，會被特殊的偵測道具察覺，這使得混入聖山的奸細根本無可遁形，即便是擁有超強實力的敵人都不例外。

    在信徒的人群中，光明騎士很快就發現了兩個特殊的存在。

    一男一女。

    這兩人的相貌、氣息都看不出絲毫特殊之處，就是兩個普通人，只是仔細看的話，相貌似乎有幾分模糊，總是無法給人以最清晰的印象。

    光明騎士們真正感到異常的原因是，這兩人沒有任何虔誠的表情或動作，顯得雲淡風輕，仿佛這個光明教會的聖地只是販夫走卒的普通之所，而且對這種“平淡”毫不掩飾。

    魔法偵測的道具顯示，這兩人身上根本就沒有虔信徽章的存在，也不知道是怎麼通過魔法傳送門的。

    兩人就這樣朝前走著，後面的信徒們由于禱告等原因，被落下了一大截，兩個人顯得尤為惹眼，卻不以為杵地繼續朝前走著。哪怕是察覺到後面已經有大批光明騎士在調動，依舊如此。

    光明騎士們曾經見識過不少混入聖山的奸細，但如這樣大搖大擺、是旁人如無物的還是第一次。

    這是對光明騎士的藐視，也是對整個光明聖山的藐視！

    在拉開與後面信徒的距離後，負責的光明騎士隊長瑞伊斯一聲令下，早已經埋伏就位的光明騎士們立刻發動，將兩人團團包圍了起來。

    然而奇特的事情發生了，當光明騎士們沖過來包圍的時候，發現包圍圈中居然空無一人，那兩人依舊在前方不緊不慢地走著，仿佛只是兩個幻影。

    兩次這樣撲空後，瑞伊斯終于感覺到不對勁了，到現在為止，對方連回頭看都沒有看一眼。這兩人的實力只怕遠遠超過了自己這些人所能匹敵的層次，怪不得會有那種態度。

    但是，這里是光明聖山，絕不容異教徒如此公然褻瀆！

    瑞伊斯不假思索地發出了緊急信號，遠處崗哨的光明騎士們頓時如臨大敵，開始迅速警戒，這個情況也被立刻傳遞到了蒼雷之殿。

    蒼雷之殿現今的殿主是“閃電劍聖”杰明登，也是所有光輝騎士的統帥，接到緊急信號後，第一時間派人報告了教皇梵狄斯，自己則親率神殿騎士精英趕往敵人出現的地方。

    在杰明登率眾趕到的時候，兩個人中的男子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女子問了一句，也停下了腳步。

    “沒什麼，”男子看著前方的杰明登，“踫到了一位熟人。”

    “你在這里的‘熟人’……應該不少吧。”女子淡然一笑。

    “比你要多一些吧。”男子也笑了。

    “兩位，請止步。”杰明登沒有在這兩人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的特殊氣息，但越是如此，心中越是謹慎︰“不知道兩位來到白崖，有什麼事情？”

    “拜山。”男子想了想︰“這個詞匯可能有些冷門，你可以理解成……找麻煩式的拜訪。”

    “不得不說，兩位的膽量令人佩服，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膽敢這樣正面闖入聖山挑釁的‘客人’。”杰明登冷靜地說道，“不過本次的壯舉也到此為止了，聖山是光明神的最高眷顧之地，不容侵犯。如果你們現在放棄抵抗，或許還有一條生路。”

    “不愧是光輝劍聖的弟子，言談舉止頗有大將之風。”男子微笑道︰“杰明登閣下，我們其實是老朋友了，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老朋友？現在可不是套交情的時候，更何況，我根本……”杰明登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那男子平凡的面容已經發生了變化，原本有些模糊的五官漸漸清晰，變成了一張熟悉的面孔，一頭金發的英俊青年。

    “這張臉，這個聲音，杰明登閣下應該有印象吧？”

    “是你！”杰明登臉色大變，他怎麼都不會忘記這張臉——龍煌帝國三皇子阿瑟.羅蘭！

    不，他應該不是真正的阿瑟！而是一個能與至高三天使匹敵的神秘強者！

    正是這個人，將整個人類世界玩弄于鼓掌之間，先是冒充龍煌帝國的三皇子，以詭計和手段騙取了樞機主教格拉林的信任，又不可思議地蒙蔽了至高三天使之一的拉斐爾大人，居然被立為下一任教皇的“聖子”人選。

    在聖子冊封大典上，這個人當著所有嘉賓的面，將冊封大典的聚靈之陣破開，救出了一個被囚禁的神秘少女，號稱最強的半神八翼天使卡麥爾在其面前如同嬰孩一般脆弱，就算是隨後趕來的巔峰偽神、至高天使拉斐爾大人都無法拿下這個人，被他帶著那個少女從容離去。

    盡管教會對這個事件下了最高的封口令，就算是那些參與大殿的帝王和國王都不得泄露半點，對外只說聖子被黑死徒下毒在冊封大典上暴斃，但相信那一天所有目睹那大殿之戰的人都不會忘記那令人驚心動魄的場面。

    只是怎麼都沒想到，這個頭號通緝犯今天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聖山！

    杰明登舉起手，阻止了神殿騎士們的前進——既然是那個人，那麼這里所有的人加起來都不可能是對手，勉強進攻的話，只會白白送死而已。

    “閣下，今天這樣來到聖山……”杰明登的話還沒有說完，遠處就傳來叱喝聲。

    “蒼雷殿主！還不快將這兩個闖入者拿下！”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透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聖女冕下……”杰明登皺了皺眉，上一次冊封大事件讓光明教會大為丟臉，最終教會最高領袖教皇梵狄斯成為替罪羊，而重新成為聖眷之峰掌控者的聖女尤朵拉在拉斐爾的支持下，迅速架空了梵狄斯的權力。除了裁判所和蒼雷之殿外，其余的勢力已經基本盡在尤朵拉的掌控之中。就算是星辰之殿的普斯米爾也只能退避三舍。尤朵拉實際上已經等于聖山的最高掌權者，成為下一任教皇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對于俯視蒼生的至高三天使來說，三座聖殿中哪一座為主體，根本就無足輕重，目前至高三天使已經盡數甦醒，據說在下一次的至高會議後，梵狄斯就會完全卸任，屆時尤朵拉將成為新的教皇，而神印之殿也會選出新的殿主。

    杰明登秉承了老師帕薩里的中立原則，維持著蒼雷之殿不偏不倚的立場，這也招致了尤朵拉的不滿，如果不是成為超階強者的帕薩里的維護，只怕蒼雷之殿早已易主了。

    以陳睿和賁薨的眼力，已經看到遠處天空飛來的人影，正是光明教會名義上的三巨頭，梵狄斯、尤朵拉、普斯米爾。

    雖然梵狄斯的位置在最前面，但率先發話的卻是尤朵拉。

    自上次聖子大典的事件後，光明聖山的高層一直處于神經高度繃緊的狀態，如今在接到最高的緊急訊號與蒼雷之殿的報告後，三巨頭不敢怠慢，親自出動。

    不久後，三巨頭已經飛到了上空。

    尤朵拉正要接著開口，驀地看清了那張臉，心神不由大震，感覺兩道利劍般的目光掃了過來，落在了臉上，靈魂頓時傳來一陣強烈的顫抖，感覺到整個人仿佛瞬間被什麼可怕的力量撕裂了似的。

    尤朵拉慘叫一聲，自半空直墜而下，狠狠地摔落在地，一時爬不起來。

    陳睿冷哼一聲，緩緩收回目光。

    “如果可以的話，留下她一命吧。”

    這是在陳睿前來人類世界前的某一天，在血煞帝國，蒂芙妮對他說的話。

    盡管只是看似不經意的一句，但陳睿能夠感覺到蒂芙妮說出這句話所醞釀的莫大勇氣。

    曾經因為那個“她”，蒂芙妮喪失了人生的一切，包括靈魂和希望。

    如果不是陳睿的拯救和超級系統世界中的經歷，蒂芙妮現在就算活著，也只是一副在絕望中爬行的行尸走肉而已。

    那段應該被撕裂和粉碎的痛苦回憶，那一道最痛楚的傷疤，如今被蒂芙妮自己揭開了。

    因為“希望”。

    這是讓她重新站起來的最寶貴的東西，也是陳睿所給她的，最為清晰的情感，即便現在成為了他的妻子依舊如此。

    正因為這樣，蒂芙妮才領悟了二星強化的信仰奧妙，成為超級系統“希望”的神祗。

    如果不是蒂芙妮這句話，剛才這一眼，就能夠讓尤朵拉的靈魂徹底潰散。

    梵狄斯和普斯米爾也看到陳睿的面目，無不駭然，紛紛落下地來。

    “沒必要和這些螻蟻糾纏。”陳睿身旁的賁薨淡淡地看了看四周，目光一閃︰“我們既然是光明正大地走進來，那三個家伙，怎麼都應該展示應有的禮貌親自出迎吧……”

    下一秒，蘊含著強大威能的聲音瞬間充斥了整個白崖，每個人的靈魂都在嗡嗡作響。

    “米迦勒！加百列！拉斐爾！”

    無論是沿途的道路或是聖山下的聖光城中，眾人都露出了震驚之色。

    是什麼人？竟敢在這個地方，如此囂張地直呼那三個名字！

    那三位僅次于神的至高存在！

    話音剛落不久，就見雲霄投射下三道金色的光柱，光柱中，三個身影漸漸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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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資格

    所有的光輝騎士（光明騎士和神殿騎士）都驚訝地看著光柱中出現的三個身影。

    兩男一女。

    三人都身穿純白長袍，當中那個金髮男子，五官近乎完美的英俊，正是米迦勒。左邊的黑髮白眸的是拉斐爾，右邊銀色長髮，雙目緊閉的是加百列。

    至高三天使！

    這三位僅次於光明神的最高存在，居然被全部驚動了！

    “還以為是誰，原來是送死的老鼠，居然敢如此囂張……”拉斐爾輕蔑地瞥了一眼賁薨，顯然沒有認出這個“陌生”的女人，帶著恨意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陳睿的身上，渾身繚繞著耀眼的光輝，眼看就要發出雷霆一擊。

    賁薨的嘴角撇出一個微微的弧度，口中默默念出了兩個字。

    拉斐爾身畔的光輝頓時黯淡下來，整個人朝下墜落而去，瞬間又穩住了身形，動容道：“剝奪威能？”

    “賁薨？”米迦勒和加百列同時感覺到了那種熟悉的威能之力，不約而同地道破了“陌生女人”的身份。

    米迦勒的眼中殺機閃動：“很好，想不到你居然還敢來到聖山，作為對這種勇氣的致敬，我會親手了結你這具軀殼中的殘魂，這一次，你不會有上次那種好運。”

    賁薨笑而不語，將目光落在了加百列的身上，儘管加百列沒有睜開眼睛，但陳睿能感覺得到，這兩位應該是主位面最強大的女人之間，似乎有某種激烈的電花在閃耀。

    “我們今天來，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交易。”陳睿看向了加百列：“加百列閣下。三年前，我們在黑獄沙漠約定交易。如今我已經應約而來，不知是否可以開始了？”

    “所謂的交易。是用雪達萊樹換取魅影冰泉吧，我聽加百列說過……”米迦勒冷笑一聲，“你們以這種形式公然出現，膽量倒是出乎意料，只不過你們似乎忘記了什麼，我們之間可不是什麼友好交易的關係！”

    “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只要有足夠的利益，朋友能變為敵人，敵人也能變為朋友。既然我們之間有利益存在。為什麼不存在交易？”陳睿淡定地搖搖頭：“雪達萊樹對於光明教會的意義相信不用我多說，至於過去的恩怨……與這些相比，其實只是小事而已。”

    “小事？你根本不配說這兩個字。”拉斐爾輕蔑地說道：“不過是一隻僥倖步入偽神的小老鼠而已，有什麼資格和我們談交易！就算是賁薨，在我們三天使的面前，也只能俯首稱臣把你們拿下，照樣能夠得到雪達萊樹！”

    “加百列，你也這樣認為？”陳睿皺了皺眉。

    加百列之前一直沒有開口，平靜地答道：“我也想確定一下。你與三年前有什麼不同。既然交易的對象是你，那麼你本人至少要具備和我們交易的資格，單憑這個耍弄毒術小把戲的女人，是不夠的。”

    賁薨平素並不見如何牙尖嘴利。今天對上加百列，卻是露出了鋒芒：“閉著眼睛裝深沉的女人，你想怎麼做？”

    “不要說我們三天使人多欺負人少。”加百列豎起一根手指：“一對一。你們可以任意挑選對手，十分鐘內。只要有一個不被擊倒，就承認你們有這個資格。”

    加百列的提議讓米迦勒和拉斐爾暗暗點頭。拉斐爾加了一句：“還要加一條，不得脫離規定戰場，我可沒心情和只會用空間天賦逃跑的老鼠捉迷藏。”

    這一句分明是針對陳睿的“星空之門”，星空之門的特殊性，三天使都曾領教過，包括擁有“聖鬥之心”的加百列，同樣無法破解。

    如果陳睿在星空之門中躲避十分鐘再出來，任誰都沒有辦法。

    賁薨和陳睿對視一眼，陳睿點點頭：“可以！”

    “如果失去資格……”米迦勒森然道：“必須無條件交出雪達萊樹！”

    這裡是主場光明聖山，就算是那個只剩下靈魂勉強找了具身體融合的賁薨，要想在正面戰鬥中堅持十分鐘，也是相當困難的。

    陳睿想了想，手中多出一份靈魂契約來：“既然是這樣，我們就簽下這份契約！”

    米迦勒瞥了一眼契約，長眉一揚，拉斐爾和加百列同樣露出驚訝之色，原來那契約上並沒有要求陳睿一方獲勝後讓三天使“無條件交出”魅影冰泉，而是對等“交易”。

    陳睿一方獲勝的條件，居然是陳睿和賁薨各堅持十分鐘！

    加百列剛才話中意思很明顯，只是陳睿和賁薨任意一人能達到資格即可，陳睿這樣做等於傻乎乎地主動將脖子伸出去給敵人砍。以賁薨的實力原本還有一絲希望，如果算上陳睿，根本不可能在不施展“空間天賦”的前提下正面抗衡三天使。

    加百列雖然閉著眼睛，卻能夠清晰感應到契約的內容，念道：“‘如果甲方失敗，將無條件交出雪達萊樹’……等一下，後面好像還有條款？”

    “‘如甲方成功，將以雪達萊樹交易魅影冰泉，而且在今後面對最重大的公敵時，乙方須無條件與甲方在第一時間內結成統一戰線’？”米迦勒眉頭皺了起來，目光彷彿電芒一般直射陳睿的雙眼：“這是什麼意思？”

    陳睿毫不退讓地與米迦勒對視著，說出了兩個字：“深淵。”

    米迦勒瞳孔縮了縮，片刻過後，方才冷冷地說道：“哼！自以為是的擔憂！深淵的封印並沒有異常，就算是索斯巴哈的主祭壇，也被拉斐爾摧毀了。”

    米迦勒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要真等到那遙遠的一天，他這個大天使長應該已經成為神靈了。根本無需畏懼。

    “那個主祭壇，是我把拉斐爾引過去的。在這之後……我又摧毀了奎麗安娜的主祭壇，就是米亞斯王國皇陵的大爆炸事件。不僅如此，魔界的絶望主祭壇，同樣被摧毀了。從這一點來說，我們至少有共同的敵人。”

    至高三天使齊齊動容，三人都看得出來，陳睿並非是信口開河，米迦勒飛快地和加百列、拉斐爾交換了一下意見，點頭道：“好，就這樣說定了！”

    對抗深淵結盟只是遙遙無期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奪回三顆雪達萊樹，既然對方不知死活地立下這個契約，正好順水推舟，如果可以，索性就在十分鐘的戰鬥中徹底解決掉敵人！

    於是，五人都在這份契約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契約化作五道光芒沒入眾人體內，正式生效。

    “偽神層次的力量非同小可，為了不波及到那些普通的傢伙。就用這個吧。‘”加百列手中現出一個模型般的竟技場來，“古之角鬥場’，結界類道具，可以放大控制者的力量加固結界。我們可以在這裡面決一勝負。”

    話音剛落，陳睿就感覺四周景物一變，已經變成了風貌古拙的大竟技場。光明騎士、教會三巨頭都不見了，只剩下雙方五人。

    “你們兩個任選對手。我們這邊正好多出一人，剩下的那個。將力量灌輸入古之角鬥場維持結界。”

    “那麼……我先選吧。”賁薨的目光移開了原本鎖定的加百列，落在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居然是三天使中公認的最強者，米迦勒！

    當初米迦勒就曾在光明聖山重創賁薨，如果不是陳睿施展的輝煌之塔帶動的空間變化，賁薨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我？真是令人意外的選擇。”米迦勒眼中詫異之色一掠而過，“你確定？難道你忘記了，當初是誰在聖十字劍下倉皇逃命，如果不是僥倖逃脫，你早已經灰飛煙滅了！”

    “你難道沒聽說過一句古話？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賁薨淡漠的眼中光芒一閃，似是燃燒起了熾熱的戰意。

    米迦勒的語氣多了幾分森寒：“你的選擇，會讓你永遠也爬不起來。”

    “記得當年，有個人也曾說過類似的話。“賁薨輕鬆地拂了拂頭髮，“結果那成了他最後的遺言。”

    “哼！”這次發聲的是加百列。

    “我可不是烏利爾那種自以為是的蠢貨。”米迦勒眼神更加冰冷：“這將是你人生最後的選擇。”

    賁薨不以為意地地笑了笑，陳睿開口了：“既然要在戰鬥前確定維持結界的人選，看來我必須二選一了……”

    陳睿的目光在拉斐爾和加百列身上轉了轉：“無論是否戰鬥，美麗的女士總是能讓人賞心悅目，那麼，加百列閣下……或者應該稱呼為美麗的加百列小姐……”

    拉斐爾似乎早料到陳睿不敢面對自己，聽到陳睿恭維般地說出加百列的名字，當即冷哼了一聲，然而此時陳睿的後半句落入了耳中：“就請你來維持結界吧。”

    加百列維持結界？

    “又一個意外的選擇。”拉斐爾眯起了眼睛，“我保證會用足這十分鐘的時間，不會讓你太快地倒下，你應該感謝雪達萊樹，否則這會是你生命的最後的十分鐘。”

    “最後一句，和米迦勒的重複了，你的詞彙太貧乏了，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陳睿看著拉斐爾，輕蔑之色毫不掩飾：“不過你放心，不管賁薨與米迦勒的勝敗如何，你都有一戰的機會。”

    “等你滿口的牙齒被打落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還被這樣嘴硬。”拉斐爾壓下心頭的憤怒，冷冷地說道。

    “廢話少說，開始第一場吧。”賁薨慢慢走下了看台，來到了竟技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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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米迦勒VS賁薨

    “愚笨的女人，居然自己找死。”米迦勒瞬間出現在了賁薨的對面，“勇氣倒是值得認可，可惜你沒有雪達萊花這個護身符，我不會再給你任何僥倖逃生的機會，將在最快的時間內解決掉你！”

    米迦勒的背後現出六對金光灼灼的翅膀來，低喝一聲，渾身的氣息瞬間已經暴漲到了一個極其恐怖的層次。賁薨的頭髮和衣袂都在劇烈地飄飛，身體在那股強大的壓迫力下，不由自主被一步步朝後推移。

    光是爆發出的氣勢，就讓同樣擁有巔峰偽神實力的賁薨立足不穩，完全被壓制了下來。

    這一戰的勝負，看起來，已經沒有什麼懸念了。

    “面對著賁薨這種角色，米迦勒居然認真起來了。”拉斐爾搖搖頭：“看來用不了三分鐘，我就要出場了。”

    “很遺憾，”陳睿找了個能靠背的地方悠閒地坐了下來，還拿出精裝的小瓶果酒喝了一口：“不管是你或是米迦勒的願望，都要落空了。”

    拉斐爾露出不屑之色，正要反唇相譏，瞳孔驟然收縮，就看到賁薨因為米迦勒的氣息朝後飄飛的頭髮方向忽然變了，變得朝前激飛。

    自恃可以輕易獲勝的米迦勒臉色一變，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撲面而來，正面抗衡住了自己的氣息，兩股力量居然……難分高下！

    對面賁薨的身體早已停止了後移，背後現出一對黑色的羽翼，黯紅色的瞳孔中散發出灼灼的光芒。

    “看來。確實無法速戰速決了。”閉著眼睛的加百列，臉上顯得一片肅然。

    古老的竟技場中。

    兩團巨大的能量正在對峙著。周圍不斷引發出能量抵消產生的可怕電芒。

    如果不是在這個由於巔峰偽神主持、充滿結界之力的竟技場，而是在普通的地理環境。一定會引發不亞於區域地震的可怕塌陷。

    偌大的竟技場，只有三名觀眾，目睹著這場激烈的碰撞。

    相對於加百列和拉斐爾的驚訝，陳睿顯得胸有成竹，正悠閒地靠在看台之上，手中還有一小瓶果酒。

    兩股一直抗衡不下的力量氣息驟然消失了，同時消失的還有米迦勒和賁薨的身影。

    天空中多出一團般耀眼的金光，對面是無數無數黑色的氤氳繚繞的雲氣，中央隱隱透出黯紅色的光芒。兩團力量再次撞擊在一起，即便是天空都彷彿都出現了裂痕。

    這不是先前那種簡單的力量氣息，是威能的對撞。

    金光無法穿透黑雲繚繞的黯紅之力，黑雲同樣無法遮掩金光。

    再一次，不相上下。

    “賁薨這副應該是新融合的身軀，竟然比當年那具身軀更加強大。”拉斐爾一眼就看出了賁薨那句身體的異樣，動容道：“竟然能抗衡米迦勒。”

    “強大的不止是身軀……”加百列閉著眼睛的眉頭微微皺了皺，“這全都是正面的對抗，這個玩弄毒術小把戲的女人。實力比預料中要強大了不少。”

    米迦勒的心頭同樣震駭，就在幾年前，面對著潛入聖山的賁薨，他未出全力就占盡了上風。那時的賁薨只是靈魂體狀態，而現在，賁薨給他帶來的壓迫感居然達到了如此境地！

    這絶非是簡單的軀殼融合關係！

    米迦勒是大天使長。也是自恃最接近神之人，又在這個光明聖山的主場。即便是這個古之角鬥場，依然能夠最大限度調用光元素的力量。

    如果在十分鐘之內無法解決賁薨。就算只有拉斐爾和加百列、加上那只蟲子三人目睹，也會覺得顏面掃地。

    米迦勒深吸一口氣，手中已經多出一把劍，火紅色的劍身，劍鍔呈十字狀，正是神器聖十字之劍，劍身舞動出太陽般光輝，斬向了氤氳中的賁薨。

    太陽，死亡。

    這是陳睿的感覺，哪怕是身在場外，都能感受到那把劍的可怕威力。

    在聖山之巔第一次看到米迦勒施展聖十字劍時就有這種感受，只不過，如今的陳睿早已今非昔比，再也沒有當初那種無可抗拒的絶望感，因為現在他已經無需再仰視米迦勒。

    即便是不施展極星變的普通狀態或運用解析之眼，他的感知也能在一種特殊的“平靜”意境中，捕捉兩大偽神的戰鬥軌跡。

    這個可以稱呼為“心眼”的技巧，正是兩年修行的成果之一。

    在這種狀態下，他還能夠自如地面對拉斐爾釋放出的偽神級氣勢，無須極星變的變身，因為最大的敵人不是外物，而是自己。

    心靈，擁有最初始也是最終極的力量，這兩年來，他一直都在不斷地行進中摸索和探尋，想要進一步超越自我，可惜沒有成功，只是領悟了“紫.極星變”更深一層的奧妙，尤其在融合了的“諸神世界”後，已經隱隱觸碰到了那個最高的瓶頸，也就是整個六星進化的瓶頸。

    以小我見大我，而化身為真正的宇宙。

    這應該是未來的方向，也是突破進化的關鍵。

    陳睿現在的“紫.極星變”之力已經日趨大成，足以抗衡巔峰偽神的存在，如果有一天能突破六星層次進一步進化，他自己也不知道具體會達到什麼層次。

    不知道這一天是否能夠真的來到，或許說來就來了，又或許窮極一生也無法辦到。

    如果真有這麼一天，大概只有混沌之界的那些巨大“屍體”，才會是趕超的目標。

    賁薨的手中出現了一條鞭子，暗金色的鞭子，隱隱繚繞著黑氣，陳睿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武器，與聖十字劍的壓迫感相比，這條鞭子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這或許是最厲害之處。

    幽影。

    正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幽影鞭揮動起來無聲無息，如同鬼魅。

    陳睿在心眼中看得分明。聖十字劍化作無數死亡的光芒，以壓倒性的力量捲向了賁薨。賁薨卻好像放風箏一般，始終保持著與米迦勒的距離，這種打法讓米迦勒很難受，有力使不出來，聖十字劍許多凌厲殺招都沒了用武之地。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戰局依舊膠著。米迦勒自然不願意與賁薨進行這種拉鋸戰，瞅準一個機會，十二隻金色的羽翼一展，附近的空間瞬間被凝固起來。如同鏡面一般。

    無論賁薨施展怎樣的秘術挪移，都被反彈了回來，等於只是在原地轉圈，距離一下子就被米迦勒拉近。

    米迦勒的空間威能！

    聖十字劍光輝大作，這種距離賁薨已經無法再躲避，面對著死亡陽光的完全姿態，她忽然笑了。

    “再深邃的記憶，終有淡忘之時，再深沉的擁有。終無法永遠所有。”

    死亡的紅芒瞬間暗淡無光，周圍凝固的“鏡面”彷彿被剝離的皮膚，迅速枯萎，再也無法發揮作用。

    賁薨這一記“剝奪”的威能。威力遠遠超過了當初聖山之巔的程度，不僅是被米迦勒威能禁錮的空間，連聖十字劍的威力也被大大削弱。

    就在聖十字劍光輝黯淡的一瞬間。賁薨手中的長鞭不見了，換成了一對黑色的短匕。短匕眨眼就變成了無數看不清的虛影，以超高的速度將米迦勒圈在當中。

    遠望去。黑雲中的黯紅飛快蠶食著金光，金光漸漸開始失色。

    米迦勒感受到那種刁鑽狠辣的可怕攻勢，就算是精通劍技的自己都是左支右絀，被完全壓制住了。

    賁薨什麼時候擁有了如此強悍的近戰能力？就算是幾年前，在聖山之巔時，還不是這樣的！

    原來，這個陰險狡猾的女人一直在誘使自己近身戰！

    稍不留神，米迦勒的臉頰已經被划出一道黑色的血痕，頓時感覺到一陣麻木，這匕首上顯然還有劇毒！

    “該死！”

    居然受傷了！傷在這個手下敗將的刀下！米迦勒心中憤怒無比，賁薨周圍的空間再次被凝固起來，攻勢頓時減慢。緊接著，米迦勒大喝道：“神恩如海！”

    即便是巔峰偽神，想要在瞬間連續施展威能也是相當困難的，尤其是切換另一種不同屬性的威能，米迦勒偏偏輕鬆地做到了這一點。

    原本黯淡的金光瞬間光芒萬丈，米迦勒臉上的黑血迅速消散，傷口癒合如初“神恩如海”的彷彿無窮無垠的光芒之海，朝賁薨席捲而來。

    賁薨剛消彌掉空間威能的凝固，還沒有做出下一個反應，那一片黑雲籠罩的黯紅就被光海完全吞沒。

    就在光芒完全吞沒賁薨的一剎那，低沉的女聲響徹整個古之角鬥場，就算是光芒的海洋，也無法隔絶那個蘊含著詭異力量的聲音。

    “真正的殘酷，真正的劇毒。是人性，是人心。”

    海洋般的光芒驀地一滯，末端開始迅速變黑，眨眼間所有的光海被染上了一層烏黑。

    烏黑的海洋迅速蒸發成煙氣，整個竟技場中央都蔓延著無邊的黑雲，整個角鬥場都在微微顫抖，地面也開始出現一絲絲裂痕。

    加百列感覺到了古之角鬥場所承受的巨大壓迫，加大了威能的灌輸，那些裂痕又復原如初。

    “神威如獄！”米迦勒大喝一聲，黑雲的海洋中現出一道道光柱，迅速將劇毒之力蒸發，總算是又返回了局面，雙方依舊是難分高下。

    看台上的拉斐爾暗暗心驚，撇開那種近戰能力不說，剛才賁薨同樣是在極端的時間內將剝奪威能切換成了劇毒威能，瞬間反客為主，如果不是米迦勒的實力和反應都超人一等，已經被壓制住了。

    如果現在面對賁薨的是他，只怕還會落在下風。

    要知道，這可是光明聖山，又是光元素最活躍的白天！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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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光輝之恕、黑暗之歌

    “我承認自己的疏忽，”米迦勒的臉上已經沒有絲毫輕蔑之色，眼神變得極其銳利起來，“你現在的實力令人吃驚，已經有足夠資格站在與我對等的位置，也足以讓我施展出真正的力量……”

    米迦勒在說到“疏忽”的時候，身體已經冒出淡金色的火焰，待到最後一句，火焰凝固在身體上，變成了一副淡金色的鎧甲。

    這並不是普通的信仰之鎧，鎧甲出現的時候，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上空，依稀是米迦勒的形象，細看時，整個虛影中是類似星辰的無數光點。

    這個巨大虛影與整個白崖產生了某種共鳴，天空中太陽都變成了金色，信徒們只當是神跡降臨，紛紛跪下祈禱。

    這種祈禱所引發的信仰能量直接反應到了虛影之上，無數祈禱聲音在古之角鬥場中升起，不僅是白崖的祈禱聲，也包含了米迦勒的主國度和副國度的信仰之力。

    混合、融合、糅合在一起，每一個音節都蘊含著將一切湮滅的可怕威能。

    “我說過，我是最接近神之人！”米迦勒傲然的笑聲響徹整個古之角鬥場：“能死在這一擊最強的‘光輝之恕’之下，也算是你的榮幸了。”

    米迦勒的巨大虛影還沒有出手，光是那種磅礡無比的氣勢，已經完全壓制住了賁薨。

    整個古之角鬥場開始微微顫抖，中央一帶發生了嚴重的龜裂，無法再如之前賁薨破壞時那樣自動癒合。看臺上的加百列已經顯出十二翼天使的形態來，身體隱隱透出光芒。

    很明顯。即便是能夠以相當的幅度放大自身力量化作結界的神器道具，在米迦勒如此強大的威勢之下，也開始吃緊了。

    賁薨並沒有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等待著米迦勒醞釀這個大招，這期間，她連續施展出剝奪威能和劇毒威能，然而那個巨大的虛影的力量相當於一種“絕對”的至高存在，這些威能一碰到虛影，紛紛消散開來。

    徒勞無功的賁薨停下了攻擊。看著米迦勒背後巨大的虛影，沒有絲毫驚恐，只是淡然：“記得你曾說過，已經隱隱摸到了通向那一條路的門檻，看來並非吹噓。”

    “那是當然，”米迦勒傲然道：“能夠讓我用最強的力量，你應該感到自豪。‘光輝之恕’將會讓你徹底化作虛無！”

    “‘光輝之恕’？難道是‘光明神的寬恕’？哈哈哈哈……”賁薨忽然大笑了起來，“神真的會寬恕？那些高高在上權能者，只會視自己以下的一切生靈為螻蟻！看來你戴上那個裝神弄鬼的面具太久了，自己都分不清真假虛實了，或者是你愚弄信徒的藉口？還是給自己的一個可憐的心理安慰？話說回來，這個國度雖然華而不實。倒也似模似樣。”

    米迦勒沒想到自己展現出如此壓倒性的威勢，居然被對手如此評價，眼中殺機大盛，此時虛影的力量已經攀升到了頂點，一出手必然是驚天動地的殺招。

    誰都看得出來。賁薨目前的處境極度危險，只怕會被一擊必殺。

    角鬥場的看臺上。加百列表情淡漠，拉斐爾則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笑容。

    陳睿握著小酒瓶，想了想，聳聳肩，又喝了一小口。

    就在這個時候，加百列忽然一震，表情終於無法保持淡漠。

    與此同時，拉斐爾的笑容也凝固在臉上，只見賁薨的身上出現了信仰之鎧，黯紅色和黑色相間的甲胄仿佛某種寶石一般，隱現出深邃的光芒。

    讓加百列和拉斐爾震驚的不是賁薨的鎧甲，而是她背後迅速蔓延開來的，那一片閃耀。

    數之不盡的星辰，圍繞在身周，如同一條浩瀚的星河。

    賁薨卓立在星河中，黑色羽翼已經變成了星光閃耀的狀態，延伸入整片星河之中，星河中最閃耀數十大小顆星辰仿佛被一種奇奧的力量連結起來，組合成一個特殊的圖案。

    米迦勒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清晰地感覺到了賁薨身周星河所蘊含的龐大的信仰之力和生命之力，竟然只是略遜於他的巨大虛影——他這種借助整個聖山的咒力、念力而凝聚的最強力量！

    不！更準確的說，就信仰和生命的純度來看，還隱隱在他之上！

    也就是說，虛影的“量”要超過星河，但“質”卻要遜色不少！

    “量”是可以一步步積累的，“質”卻不是簡單的積累就能達到的！

    米迦勒心頭劇震，難道說……賁薨對“終極”的領悟已經超越了他？走到了他這個擁有萬千年光明教會的信仰而且“最接近神之人”的前面？

    這怎麼可能！

    米迦勒驚駭之餘，心頭殺機更盛——這個女人的威脅太大了，還要遠遠超過撒旦，必須趁她還沒有完全掌握那種力量之前，殺死她！

    “墮落者！在燃燒的至高寬恕中解脫吧！”米迦勒的瞳孔金芒暴射，巨大的虛影開始燃燒起來，化作無數圍繞著烈焰的金色字元，隱隱透著層層疊疊的祈禱聲，顯得神聖無比，朝賁薨慢慢地蔓延席捲而去。

    沒有想像中的恐怖聲勢或速度，卻是避無可避。

    就好像日新月異，萬物滋長，人們可以看到事物的更替，感受時間和空間的變化，卻無法規避這種改變。

    賁薨沒有動，只是身周的光線漸漸暗淡了下來，這種暗淡並非是受“光輝之恕”所致，而是她自己操控的結果，包裹在黑暗中星辰，反而顯得更加晶瑩璀璨。

    仔細看的話，會發現賁薨平靜的瞳孔中，居然也有類似星河的光芒在閃爍。

    金色的字元已經包圍了包裹了賁薨，迅速吞沒了她。

    陳睿目光一閃，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中的酒瓶。

    層疊的祈禱聲中，金色烈焰字元組合成一個陣勢，遠看去，就是一團焚燒的巨大火焰。

    就在此時，祈禱聲中忽然多出了一個奇異的聲音。

    歌聲。

    歌聲一出，巨大的火焰驀地一顫，燃燒的頻率凝然變得凝滯起來。

    陳睿有些驚訝的放下了酒瓶，居然是歌聲。

    賁薨的歌聲！

    第一次……

    她的歌喉與海倫的柔美清新不同，語調略顯低沉，還帶著一分沙啞，卻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特殊魅力。

    仿佛行走在黑暗中的孤獨身影，用只屬於自己的靈魂，歌唱出看不見的悲傷。

    黑暗之歌。

    雖然賁薨沒有說出來，但每個人的心頭都不由自主地生出了這四個字。

    不知為什麼，這歌聲讓陳睿眉頭微微一皺，又喝了一口酒，慢慢靠在了冰冷的看臺上，心頭的感覺，依稀和死亡之海的某個場景重合在一起。

    歌聲愈發清晰，而火焰的顫抖愈發劇烈，米迦勒感覺到“光輝之恕”被一種詭異的力量不斷分解、蠶食著，任由他如何灌輸力量都無法遏制。

    光明聖山祈禱的信徒們驀地感覺到周圍的光線變得昏暗了下來，一抬頭，驚駭地發現，天空中的“神跡”，也就是那一輪金色的太陽居然漸漸變成了詭異的黯紅色。

    完全變成黯紅的太陽顫抖了一下，出現了一絲裂痕，裂痕瞬間便擴大、擴散開來。

    緊接著“嘭”一聲，整個天空都仿佛粉碎開來，可怕的力量餘波使得所有人的視覺、聽覺一時都失去了作用。

    等到回復感覺後，眾人才發現，天空中依舊是那一輪明媚耀眼的太陽，沒有金色、沒有黯紅，仿佛剛才一切都只是錯覺。

    古之角鬥場。

    中央部分盡是被眼中破壞的場景，加百列一直緊閉的眼睛已經睜開，現出紅色和銀色的奇異雙瞳，背後現出十二隻銀色的羽翼。如果不是她全力掌控結界，剛才賁薨和米迦勒的那一記交鋒，就能讓整個古之角鬥場崩潰。

    “光輝之恕”的虛影漸漸暗淡，而賁薨渾然繚繞的黑色晶瑩也在消失。

    剛才的交鋒，客觀的說，米迦勒確實占了上風，但也只是占了上風而已。

    他最強的一擊，依舊無法擊倒賁薨。

    要知道，這裡還是光明聖山的“主場”！

    “剛才那種威能力量……是‘災厄’？”緊緊地盯著賁薨的米迦勒終於想起了什麼，問了一句。

    “不錯。”賁薨淡然地點了點頭，拉斐爾和加百列同時一驚，“災厄”，正是魔界的老對手沙利葉的天賦威能，為什麼會出現在賁薨的身上？

    賁薨接下來的話，讓至高三天使再次震驚：“沙利葉已死。”

    這句話可不是簡單地通報一個死訊，而是說明了更多的事情，譬如，為什麼賁薨能夠擁有沙利葉才擁有的災厄威能。

    米迦勒深吸一口氣：“十分鐘雖然還沒到，但是有這個時限前提在，再戰鬥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

    雖然不甘心，雖然很想殺死這個在某個領域已經隱隱超越了自己的女人，但米迦勒不得不面對現實——賁薨確實是個強大的對手，別說是十分鐘，就算是十個小時，他也未必能擊倒賁薨，說不定還會被對方所擊敗。

    賁薨點了點頭，慢慢走回到看臺。

    第一場，不分勝敗。

    至高三天使提出資格之戰的用意就是擊敗陳睿一方，使其無條件交出雪達萊樹，這個平手對於至高三天使來說，實際上已經等於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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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怒不可遏的拉斐爾

    剛才賁薨所展示出的恐怖實力拉斐爾和加百列都看在眼裡，並非米迦勒故意留手，換做是兩人任意一人下場，都未必能如米迦勒那樣穩占上風，更別說十分鐘之內擊敗賁薨了。

    看到賁薨神定氣閑的回到看臺，加百列不由冷哼一聲，兩大強者的對抗之力消散後，裂開的地面又在結界之力下重新復原。

    “我還以為要打滿十分鐘呢，可惜不到時間，就要第二場了。”陳睿歎了一口氣，不緊不慢地喝完了瓶中的最後一點酒。

    “你不會有任何僥倖。”拉斐爾腳下一點，已經出現在了競技場中。

    陳睿慢條斯理地朝下走去：“拉斐爾大人，手下留情啊，要是一不留神殺死了我，雪達萊樹也就沒了。”

    “放心，我會讓你呆夠十分鐘。”拉斐爾的聲音透著毫不掩飾的恨意，這只該死的老鼠，不止一次欺騙了自己，使得自己幾乎成為三天使中的笑柄，最後一次在黑獄沙漠時，那個通訊投影還被這只可惡的老鼠當著加百列的面摧毀了！

    這一次，一定要好好“招待”一番！

    雖說有雪達萊樹這個顧慮，但不要不殺死他就行了，譬如斷手斷腳、靈魂重創什麼……反正按照契約，只要擊倒，雪達萊樹就會交出來。

    等雪達萊樹一到手，就立刻痛下殺手，在這只老鼠用空間之力逃跑之前，徹底將其灰飛煙滅！

    就算是賁薨擁有那種令人吃驚的實力，也不可能在同時對抗至高三天使的情況下。還保住那只老鼠的命！

    陳睿一邊慢慢地走，一邊喋喋不休。

    “拉斐爾大人可要留神了。一會我會立刻發動攻擊的。”

    “對了，我還可以用道具麼？拉斐爾大人。”

    “可惜的是。上次大人送的那個‘風火之禁’是殘次品，而且被大人弄壞後，就徹底毀滅了。”

    “早知道當初跟著大人多混點好處……就好了。”

    這不啻連續地打臉，拉斐爾捏緊了拳頭：這只實力羸弱的老鼠也只能逞點口舌之利了，就當是遺言。

    快要走下最後的幾級石階時，陳睿的身上閃爍起了紫色的星光，一副甲胄出現在身上。

    種族：天使

    綜合實力評定：ssss+

    體質ssss+、力量ssss+、精神ssss+、速度ssss+、

    分析：光屬性、風屬性、束縛、驅散、光愈之體、魂之力量。

    危險程度：高

    人是活的，資料是死的，解析之眼“危險程度”的判定並不一定完全準確。但就實力看來，確實已經到達了同一層次。

    前段時間一來，與賁薨的切磋已經不止一次，但那只算是演習，雙方都有留手，現在的戰鬥才是真正的試金石。

    正好試一試，兩年來的在“心之路”上修行的成果。

    拉斐爾曾見識過陳睿的“紫.極星變”，並沒有驚訝，反而露出了獰笑。準備等對方走完最後的石階就立刻下重手。

    這只老鼠，雖然有幾手詭異的小把戲，但除開那個逃跑的空間之門，根本就不值一提！無非是想利用遊鬥拖時間。可惜的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的詭計都是蒼白無力的。

    他連一分鐘都堅持不下去！

    在紫色星光的甲胄出現後的一瞬間。還沒走完石階的陳睿忽然不見了。

    這種速度！米迦勒和加百列同時皺了皺眉頭。

    拉斐爾有先入為主的觀念，反應反而慢了半拍。剛生出警兆，就覺得天旋地轉。

    視線居然旋轉了幾十度。周圍的景物飛快地倒逝，隨即鼻子傳來的一陣劇痛使得他清醒了過來——自己被擊飛了！

    不可能！

    拉斐爾簡直難以置信，沒等他穩住身形，已經被一股巨力掀上了半空，這股力量是如此龐大，等若咆哮的颶風，根本無法維持身體的平衡。

    一個紫色身影如流星般迅疾，在半空中追上了拉斐爾，高速揮動的雙拳化作了無數虛影，不斷響起了高速的擊打聲。

    觀戰的米迦勒同樣難以置信，這不是什麼取巧的小把戲，而是真正的實力！巔峰偽神層次的硬實力！

    如果說賁薨擁有現在的實力是因為擊敗並吞噬了沙利葉的力量，那麼這個傢伙是怎麼回事？第一次與賁薨出現在自己面前時，記得僅僅是只半神的螻蟻而已！如此短短時間內，就從半神成為了巔峰偽神，這根本無法用常理來解釋。

    相比之下加百列要平靜得多，視線不斷跟著那個高速動作的身影轉動，仿佛要看透一切。

    一通猛攻後，陳睿的身影出現在拉斐爾的上方，雙手抱拳狠狠地當頭砸下，拉斐爾的身體如同流星墜落，重重地撞在了地面上，堅固的結界地面上居然出現了裂痕。

    陳睿身形一閃，落在了拉斐爾的對面。

    拉斐爾緩緩地站了起來，鼻樑骨都歪了，身上還有不少部位出現了非常規的扭曲，唯一例外的是，沒有血跡。然後，那些扭曲的部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回復，眨眼間已經恢復如初，唯一和之前不同的是，怒不可遏的眼神。

    雖然有光愈之體，可以完全恢復傷勢，但那種痛楚卻是實實在在的。與痛楚相比，當著米迦勒和加百列的面，被這只一直看不起的“老鼠”痛揍，才是最讓他感到恥辱和憤怒的。

    “我提醒過你要留神的，拉斐爾大人。”陳睿搖搖頭，他的臉上並沒有覆蓋紫.極星變的面甲，很明顯，是故意對拉斐爾的挑釁——我打歪了你的鼻子，你能打回來麼？

    “該死的老鼠！”拉斐爾愈發暴怒，咆哮一聲。腳下一彈，瞬間閃現在陳睿的面前。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將陳睿籠罩在內。

    “愚蠢的傢伙。”加百列搖了搖頭，“居然中了這種小伎倆。”

    米迦勒也看出來了。此時的拉斐爾已經被激怒得失去了冷靜，攻擊的軌跡也被對方洞徹于胸，看起來雖然占了上風，實際上正一步步失去主動。

    果然，拉斐爾的攻擊軌跡被陳睿看透後，瞅了個機會，一記重重地膝撞將拉斐爾擊得踉蹌了幾步，隨後又是一串拳拳到肉的連擊，最後倚身一個過肩摔。將拉斐爾遠遠地摔了出去，重重地跌落在地。

    拉斐爾倒在了地上，沒有再憤怒地跳起來，而是仿佛失去知覺一般，仰天躺倒，一動不動。

    陳睿忽然感到了某種危險的氣息，皺了皺眉，收起了追擊的念頭。

    此時，對方的地上傳來了笑聲。

    沒錯。就是笑聲。

    倒地不起的拉斐爾竟然笑了起來。

    “很久沒有這樣憤怒了，剛才確實有些失控。”

    “不得不說，你的戰略相當成功，至少到現在為止是這樣的。”

    “原來我一直小看了你。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的實力能夠暴增到這種層次。但是這樣更好，最起碼能讓我有真正一戰的慾望，不會竭力壓抑著力量唯恐一不小心就殺死了你。”

    拉斐爾的身體慢慢地懸浮著立起。傷勢早已消失不見，就連眼中的怒火看不到了。那種冰冷的眼神，或者是另一種憤怒。真正可怕的憤怒。

    陳睿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沒想到拉斐爾這麼快就恢復了冷靜。

    拉斐爾的背後伸出六對潔白的羽翼，身上瞬間已經覆蓋了一套銀色的甲胄，帶著優雅的花紋，顯得神聖而莊重。

    “總算恢復清醒了。”米迦勒緩緩頷首，“而且，拉斐爾看上去似乎認真了起來，這場戰鬥比預料中的更意思了……”

    加百列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陳睿，這個在三年前還只能靠著武器的力量勉強接下自己一劍的男子，實力居然已經達到了如此層次，就算是拉斐爾都無法俯視他了。

    “還要試試詭計麼？”拉斐爾冷冷地看著陳睿，渾身蒸騰著純白色的光芒，“在絕對的力量面前。”

    “兵不厭詐。”陳睿微微一笑，“不過既然你說力量，那就……純粹的力量吧！”

    話音剛落，拉斐爾已經瞬現在眼前，一拳擊來。這看似簡單的一拳不僅充斥著莫大的力量，而且還蘊含著無窮的後招，足以封死每一個閃避的位置。

    不過，那些後招都失去了作用，因為陳睿根本就沒有閃避，張開五指迎向了拳頭。

    “嘭！”

    陳睿後退了半步，居然立刻穩住了身體，這一拳，被結結實實地接了下來。

    這一拳可是蘊含著威能之力的攻擊，實打實的巔峰狀態一擊，與之前失去冷靜時的狀態完全不同，居然被硬接了下來！拉斐爾一皺眉，就看到對方的拳頭閃爍著紫色的星光，以同樣強勁的威勢和方式朝自己擊來。

    拉斐爾不假思索地一伸手，在雙手接觸的一剎那，只覺一股磅礡浩瀚的力量直沖而來，幾乎難以承受，右腳不由後撤了一步，方才穩住重心。

    兩人以同樣的姿勢相持著，紫色的星光和白色的光芒同時大熾，沒有什麼特殊的技巧，就是純粹的能量抗衡，居然僵持不下。

    地面上開始出現龜裂，在龐大的力場中，碎石仿佛脫離重力朝上緩緩升起，加百列雙瞳閃爍，龜裂開始復原，又不斷出現，如此反復。

    拉斐爾眼中驚色一掠而過，這種程度的力量，居然還無法收拾這只老鼠！

    反而是對方身上傳來的壓力越來越大。

    這已經不是“老鼠”了！而是必須真正直視的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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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最強的掌控與計算

    兩團巨大的能量不斷相互抵消著，“轟”一聲，相持兩個身影同時一發力，倒退開來，在倒退的途中又消失不見。

    空中和地面不斷傳來兩個反覆交錯、分離的身影，速度極快，就算是三位觀戰的巔峰偽神，若是不集中精神，也無法捕捉到那種高速的運動軌跡。

    “單從實力來看，雙方居然不相上下。”米迦勒說是這樣說，卻是胸有成竹的樣子：“可惜，那個傢伙對威能的掌控太生疏，根本無法和拉斐爾相比，況且就戰局的掌控來說……拉斐爾絶對是一個最可怕的存在。十分鐘解決戰鬥，應該不成問題。”

    加百列皺了皺眉頭，還沒有說話，賁薨先開口了：“你的眼光還是這麼淺薄，米迦勒。”

    “哼！想打的話我奉陪，但沒有興趣和女人鬥嘴皮子。”

    米迦勒這一記地圖炮開得有點大，加百列不滿地哼了一聲，糾正道：“是玩弄毒術小把戲的女人，注意你的用詞，米迦勒。”

    賁薨嘴角微微撇出一絲弧度：“閉著眼睛……哦，現在是睜開眼睛繼續裝深沉的女人，你也認為‘他’必敗無疑？”

    “那倒未必。”加百列的答案大大出乎米迦勒的意料之外，賁薨笑意更濃了。

    “很難相信你會做出這樣的錯誤推斷，加百列，”米迦勒搖搖頭，“那個傢伙的速度確實要比拉斐爾快一些，有幾次陷入險境，又被他勉強化解。但拉斐爾的能力你應該很清楚，現在只不過是在試探而已。一旦真正發動……可以說是穩操勝券。”

    “是否錯誤先不要說得太早。”加百列看著場中高速移動的身影，“別的我暫時無法確定。單就速度來說，那傢伙根本就……沒動真格的。”

    米迦勒一震，此時場中的戰況已經發生了變化，半空中連續的爆裂聲中，陳睿急墜而下，勉強一個翻身，單膝跪地，穩住了身形，樣貌顯得有些狼狽。

    “之前的幹勁到哪裡去了？”拉斐爾懸浮在空中。俯視著陳睿，雙目帶著淡淡的譏誚，“你那種時間威能呢？還有反射威能、輝煌之塔這些伎倆……怎麼不施展出來？”

    陳睿慢慢站了起來，抬頭看著拉斐爾：“你很想我使用那些力量？其實我不用它們，也能打贏你。”

    “打贏我？”拉斐爾嘲諷之色更濃，“你還沒有意識到什麼？”

    “確實有種不舒服的感覺，這種感覺應該是……‘掌控’？你好像掌控了整個戰局，我的一舉一動，包括習慣性攻擊、戰鬥特點甚至是可能使用戰鬥方式都被你瞭然於胸。所以，剛才我完全被壓制住了，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不錯，就是‘掌控’。我擁有最強的掌控和計算能力。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拉斐爾冷笑道：“之前我一直沒有把你當成是真正的對手，所以才會被你鑽了空子。一旦我認真起來，你沒有任何機會。”

    陳睿點點頭。拉斐爾並沒有吹牛，至少前半段話是如此。剛才的戰鬥可謂處處擎肘，類似的對手當年他也曾遇到過，那就是白夜大帝。拉斐爾的掌控能力要遠遠超過白夜，儘管實力相當，但陳睿對威能的應用和對全局的掌控確實要遜色對手，這樣讓他的戰鬥十分難受。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些‘伎倆’不用也罷。”陳睿聳聳肩，“這種‘掌控’的能力我很有興趣，不如我們再討論個十分鐘？”

    “哼！”拉斐爾可不想和陳睿拖延，身形一晃，徑直朝陳睿衝來。

    正如陳睿自己所說的，拉斐爾牢牢控制住了戰局，就好像一個博弈的棋道高手，洞徹了棋盤的一舉一動，任何變化都被掌控在手中，就這一點來看，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砰砰砰……

    陳睿身形再次踉蹌著倒退開來，嘴角有一絲血流溢出，剛才他被拉斐爾連續抓住破綻擊中，就連臉上都中了一拳。

    “好了，學習時間到此為止，”陳睿抹了抹嘴角的血痕：“這些就當是學費。”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的意思早已就很清楚了，”拉斐爾捏著拳頭，森然道：“我說過，會讓你打滿十分鐘的，而且……可以給你使用神愈術的機會，免得我還沒有盡興，你就倒下了。”

    “我的意思是……你確實擁有強大計算和控制能力，對手很容易被你帶入設計好的節奏，難以掙脫。但是，你的計算能力並不是最強的。”

    “難道你的計算能力還在我之上？”

    “當然。”陳睿毫不客氣地說道：“所以，接下來你不會再這麼輕鬆了，大家一起‘難受’吧。”

    “大言不慚！”

    拉斐爾瞬間出現在陳睿的面前，雙拳同時擊來，陳睿卻沒有想像中的側身避讓或後退，而是雙臂一纏，將他的雙手夾在腋下，同時一記頭撞，讓拉斐爾金星直冒。拉斐爾用力震開陳睿，正要反擊，忽然警惕地拔高身形，避開了一記掃腿。剛朝上騰空，視覺還沒有完全恢復，心頭再次生出警兆，但這一下已經反應不及了，被一記重擊狠狠地砸在了背部。

    拉斐爾身形急速下落，雙手雙腳同時撐在了地面上，一借力，撞飛了追來的陳睿。正要追擊，陳睿卻超乎想像地出現在了側面。拉斐爾下意識地護住肋部，卻不料陳睿身形一矮，踢中了他的膝彎，又是一腳將他踢飛開來，戰況十分激烈。

    看台上，賁薨微微一笑：“速度果然比之前快了一些。”

    “哼，不用得意，”加百列冷冷地說道：“誰都看得出來，不光是速度而已，事實上。他的速度也遠未到巔峰狀態……我所說的，是他對威能之力的掌握已經提升了一大截。而且他似乎已經摸清了拉斐爾的計算，改採取的的攻擊手段針對性地愈發詭異莫測。再這樣打下去打話，拉斐爾已經無法完全‘掌控’了。”

    米迦勒的眉頭皺得更緊：“看起來，那傢伙居然在拿拉斐爾練手……”

    不錯，陳睿就是這樣想的，拉斐爾是巔峰偽神，對“阿瑟”深惡痛疾，戰鬥絶不會點到即止，但由於雪達萊的關係，又難免投鼠忌器。這樣的實戰陪練，打著燈籠都難找。

    拉斐爾同樣意識到了這一點，怒喝一聲，手中多出一根銀色的長棍來，隱隱發出雷鳴，點向衝來的陳睿。這個變化讓陳睿有些吃驚，手中立刻現出長劍“北冥”，橫劍一封，擋住了長棍。

    這長棍帶著強大的震盪之力。陳睿的身軀倒飛了出去，一個後空翻，懸浮在了空中。

    “怎麼，拉斐爾大人。不想繼續近戰了麼？”

    “該死的傢伙，我沒有時間和你這樣糾纏！”拉斐爾的聲音顯得尤為森寒，對於這個敵人的成長和變化。他的感受最深，再這樣下去。只怕會陰溝裡翻船。

    剛才雖然是高速進行的戰鬥，但到現在。十分鐘的時間只剩下一小半了，拉斐爾沒有再廢話，長棍一指，身形化作千百個。

    在深度解析之眼中，這些影像其實都是無數擴散開來的上古符語。

    千百個拉斐爾變成一道道流光，以玄奧的軌跡交織縱橫，陳睿感覺到身體一緊，彷彿被一張千絲萬縷的大網緊緊裹住，隨著流光的交織，那種束縛感越來越強烈。

    高速的流光交織組合成一張瑰麗而巨大的王座，拉斐爾的真身現在王座之上，顯得光芒萬丈，手持的銀色長棍，彷彿某尊神祇一般。

    “無知之人，以愚妄為樂，猶不醒悟者，如死亡之畜類……”

    “神憐世人，但不憐憫詭詐的惡徒……”

    “罪惡者，必須剪除……”

    拉斐爾的絶招之一：“天祀之座”。

    陳睿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一招，繼當初恐懼主祭壇目睹拉斐爾以這招摧毀索斯巴哈的虛影后，在聖子大典上，他還親身體驗過這一招，全靠賁薨當時以靈魂給予的“剝奪”之力才勉強應付。

    前兩次加起來，都沒有眼下的這一次威力驚人，這才是真正的“天祀之座”！

    陳睿雙目透著詭異的光輝，束縛的力量漸漸淡去邪瞳之力！

    緊接著，陳睿手中的北冥劍划動出無數光芒，這些光芒在空氣中凝而不散，陸續飛向了半空中的王座，這些光芒在王座面前顯得微不足道，但拉斐爾的臉色卻是大變，因為“天祀之座”居然因此而發生了異變！

    在拉斐爾的心裡，“天祀之座”不僅是一記絶招，同時也是一部完美的作品。這個絶招的核心是一篇繁複而玄妙的上古符語史詩，每一個字元，每一個短語，每一種交錯和組合，都是嘔心瀝血的精心創作，符語每一個關聯與變化都能誘發出幾乎無盡的能量增幅，從而爆發出強大的威力。

    很明顯，陳睿施展的也是上古符語，但這些簡單的短語進入“天祀之座”後，居然使得這一篇完美的作品變得紊亂起來，原本的增幅變成了減弱，再這樣下去，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趁著還有一定的威力，提前攻擊！

    拉斐爾一咬牙，長棍一頓，“天祀之座”威力提前迸發而出，陳睿似是早有防備，北冥長劍揮舞出一縷縷柔和無比的波紋，護住全身。

    整個古之角鬥場震顫了一下，就見陳睿的身軀倒飛了數十米，雙腳在堅硬的地面上留下了兩道拖痕。

    好不容易站定之際，身畔的波紋已經如同實質般碎裂開來，同時碎裂開來的還有手中的長劍。

    剛才這一擊雖然不是“天祀之座”全盛時期的威力，但也擊潰了陳睿水之劍意的防禦，同時那根銀色長棍將“北冥”擊得粉碎，陳睿血氣翻騰一陣，居然無事。

    拉斐爾此時心頭的震駭簡直無以復加正如對方說的，沒有用那種反射威能、沒有用時間威能，沒有用輝煌之塔，只是這樣簡簡單單的，就破去了自己的絶招！

    三天使中公認的最強者是米迦勒，米迦勒能夠硬接下“天祀之座”，但絶不可能像這個敵人這樣，以如此手段破掉“天祀之座”！

    連拉斐爾自己都辦不到！

    上古符語可是他最引以為傲的才能，如今這個敵人竟然用他最擅長的方式凌駕在他之上！

    “天祀之座”是他經過無數年完善方才完成的絶招，也是自身上古符語知識的精華所在。加上這一次，對方其實只見過三次而已，短短的三次，居然就窺破了“天祀之座”的奧妙並發動了不可思議的反制！

    怪不得這傢伙先前會那樣說，原來，這才是真正意義上……最強的計算和掌控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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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鎮魂

    拉斐爾當然不知道，雖然只是第三次面對“天祀之座”，但在第一次恐懼主祭壇時，陳睿的深度解析之眼已經記錄下了這一篇史詩般的上古符語，加上第二次的親身經歷，這些年來深度解析之眼已經將這篇符語剖析得一清二楚，在假像和演練中，陳睿不知道試驗過多少次了。

    從這個角度來看，拉斐爾絕對是被坑了。

    拉斐爾的震撼只維持了幾秒鐘，已經被強烈的警兆所替代，就看到敵人的身影已經變成了三個，將自己圍在當中，危險的氣息瞬間已經充斥了所有的感官。

    拉斐爾瞳孔收縮，這一招，他也見過，但那時這個“亞瑟”還僅僅是偽神初段而已，如今這一擊，卻是以巔峰偽神的實力施展而出的，威力絕非同日可語！

    “利用毀滅之力和創造之力相衝突的奧義？”米迦勒長眉挑了挑，“兩種力量居然如此平衡和精純！”

    “已經相當接近本源了，或者說就是本源之力？”加百列看了一眼賁薨。

    “出現在他身上，更多的奇跡我都不覺得意外。”賁薨淡然一笑。

    對話之際，場中的空間形態已經發生了變化，一個特殊的三角體空間將拉斐爾圍困在當中。

    然後，整個三角體空間碎裂了，當中的拉斐爾粉身碎骨，散落成無數光芒，迅速黯淡。

    整個古之角鬥場的中央都變成了一片類似“真空”的存在，這種存在中。任何“真空”以外的物質都會被徹底排斥和虛化。

    涅滅次元！

    陳睿的三個重影很快就合為一體，而那種“真空”卻還在維持著威勢。

    良久。空間方才漸漸復原。

    原本散碎消失的白光重新閃耀了起來，無數光芒聚合在半空中，重新恢復成拉斐爾的形體。

    米迦勒點頭道：“剛才那一招有點意思，可惜拉斐爾擁有光愈之體，堪稱不死之身，光是這一點，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不敗之地？”賁薨的聲音透著一絲明顯的不屑，另一個同樣擁有“不死之身”的。已經就是被陳睿滅的，那時的實力，還遠不及現在。

    恢復原狀的拉斐爾顯得咬牙切齒，準確的說，他並沒有如之前那樣完全恢復，身體上盡是縱橫交錯的傷口，劍傷。

    儘管那些劍傷依舊在慢慢地癒合。但看得出來，拉斐爾吃了個大虧，這些絕不是普通的傷口！

    陳睿的手中有一把劍，劍身雪白，鐫刻著兩行奇特的印記，劍鍔是兩個背靠背的天使。顯得古樸神秘。

    “這把劍……”拉斐爾難以置信地盯著這把劍，剛才的“涅滅次元”是以這把劍發出來的，還融合了邪瞳的力量，不僅對光愈之體造成了相當的克制，還幾乎將他的靈魂盡數撕裂。也險些無法重組身軀。

    “光之章！”同樣臉色大變的還有米迦勒——他曾親眼目睹過這個敵人當初在光明神殿前施展土之章的力量，也就是說。這個人能夠同時施展土之章和光之章！

    “不僅是墮落之劍，”加百列淡然地說道：“他的腳下應該是風之章，只不過被信仰鎧甲隱藏了，所以他真正的速度，還遠未到極限。”

    “你知道他有風之章？”米迦勒轉頭看向加百列，目光帶著一絲淩厲：“為什麼沒聽你說過？”

    “因為你沒問。”加百列毫不示弱地冷哼道：“我把那個交易賭約告訴你的時候，你幾乎不屑一顧，”

    賁薨饒有深意地看了加百列一眼，並沒有開口。

    米迦勒眉頭皺了皺，因為加百列的話確實是實情，當初拉斐爾喚醒他時，說出了這個三年之約，他是相當地不以為然，認為是小題大做。即便是加百列返回後依舊如此。那個幾次擾亂聖山的“亞瑟”充其量只是個剛到達偽神初段的魔族而已，所以不值得重視。

    倒是可能再次潛入聖山報復的賁薨讓他有點警惕，想不到之前應該相互敵對的賁薨今天居然和這個“魔族”連袂前來，而這個“魔族”所帶來的驚訝，實在太多了，不僅僅是實力……

    “該死的魔族！”拉斐爾的目光幾乎快要燃燒起來了，他現在只有一個最強烈的念頭——這個敵人居然可以克制光愈之體，已經不是恥辱這麼簡單，而是最大的威脅！不管這個人是誰，都要死！

    拉斐爾背後十二隻白色的羽翼盡數燃燒起了白色的火焰，原本白色的瞳孔驟然變成了黑色，渾身繚繞著銀色的電芒，整個聖山再次發出了共鳴，原本豔陽高照的天空頓時變得電閃雷鳴，氣息瞬間已經攀升到了一個極其可怕的程度，幾乎不遜色于之前米迦勒施展“光輝之恕”的情形。

    “拉斐爾這傢伙……居然拼命了。”米迦勒露出詫異之色。

    這一瞬間，陳睿感覺到了強烈的危機感，拉斐爾似乎是借助聖山的信仰，也就是某個副國度的力量，融合強大靈魂威能燃燒並逆轉光愈之體，形成一種介於“生”與“死”之間的可怕的威能。

    同樣的，拉斐爾自己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如果殺死陳睿，雪達萊樹也會湮滅，但這位智天使顯然是不顧一切了，對於他來說，這個能夠克制自己不死之身的敵人，才是最大的禍患，無論如何都要剷除！

    “要阻止他麼？”加百列的雙眸泛出湛然的精光，手中已經握住了一把螺旋形的紫色長劍，邊緣則是鋒利無比的銀刃，正是威力驚人的聖曲之劍。

    “先看看再說吧。”開口說這話的不是米迦勒，居然是賁薨。

    米迦勒一怔：“什麼意思？”

    “我想說的是……其實真正擊倒沙利葉的，並不是我。”賁薨的笑容顯得意味深長。“而是，他。”

    加百列和米迦勒齊齊動容。竟然是他，擊敗了沙利葉！

    沙利葉所擁有的月魂之體也是幾乎不死的存在，與拉斐爾的光愈之體不相上下！可是，就連沙利葉都……

    兩人的震驚讓賁薨相當滿意，她當然不會說出陳睿是把沙利葉騙入了幽浮之地然後解決掉的，不過，事實上，沙利葉確實是死了。陳睿和她還活著。無論何種方式，贏就是贏，輸就是輸，從某種角度上說，成王敗寇是不變的真理。

    拉斐爾的氣息還在繼續暴漲著，燃燒著熊熊白焰的十二對羽翼發出震盪的奇異聲音，這已經不是聖山副國度的信仰共鳴。而是一種融合了信仰、生命和靈魂之力的威能之音，聽上去仿佛是無數聲音呢喃地念動著某種咒文。

    這無差別攻擊的聲音並非通過聽覺傳遞，而是直透靈魂，根本無從規避，即便是結界都無法阻隔，看臺上的三大巔峰偽神表面上不動聲色。卻是暗暗運轉力量，抵禦著這種威能的侵蝕。

    陳睿是首當其衝的針對者，心中湧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這一招可不是“天祀之座”，不可能再用取巧的方法。只能夠真正地面對。

    正思索對策之時，腳下驀地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圓盤印記。無論陳睿如何挪移，都無法擺脫這個印記的範圍。

    印記的圖紋迅速變得繁複起來，向上迸射出無數帶著電芒的白色光焰，平面的圖形也延伸變化成了三維狀態。

    這是一個充滿光明和火熱的世界。天空、陽光、無數漂浮在空中，發著光芒的神聖生物，而陳睿自己則如同沾滿污穢的惡靈，在這個聖潔的世界中顯得格格不入，備受排斥。

    “褻瀆光輝的魔鬼，被黑暗玷污的靈魂，在罪惡的彼岸懺悔吧！”拉斐爾燃燒的聲音響徹靈魂，“聖靈鎮魂曲！”

    世界中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燃燒的光明，陳睿一震，感覺自己就好像一隻孤魂野鬼，置身無邊的苦海之中，周圍盡是僧人超度的念經聲，靈魂在漫天的咒語聲中破體而出，一絲絲被粉碎開來。

    幾乎是本能的，陳睿的身影頓時變成了透明狀，已經施展出鏡體的技能，靈魂也為之一醒，那些咒文被紛紛反射了回去，但是，面對這整個不斷燃燒的“世界”，這種反射只算是杯水車薪，而且鏡體的時間只有十秒。

    所幸的是，使用了“鏡體”後，陳睿暫時擺脫了那種靈魂破碎的可怕感覺，在鏡體失效的一剎那，身體再次發生變化，散落成無數飛蠅，想要飛離這個世界。然而，就好像先前無法脫出的圓盤印記一樣，根本無法擺脫“聖靈鎮魂曲”的力量範圍，反而是無往不利的化蠅術在這種特殊的攻擊下比平時的持久時間要短得多，數秒鐘後就恢復了原狀。

    此時光芒的燃燒和鎮魂曲的威力已經到達最高峰，那近乎爆炸的耀眼光輝讓觀戰的三人都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紛紛現出戰鬥狀態，抵禦著可怕的餘波。

    整個古之角鬥場在不斷顫抖中支離破碎，並非是拉斐爾的“聖靈鎮魂曲”威力超過了米迦勒的“光輝之恕”，而是這種無差別的全範圍攻擊讓加百列必須在防禦的同時維持結界，比先前要吃力得多。

    角鬥場的震顫終於漸漸平息，飛卷的碎石紛紛落下，燃燒的光芒和聲音也慢慢消失。懸浮在半空的拉斐爾大口喘著氣，這一招對他自身靈魂和光愈之體消耗也是相當大的，但只要消滅了那個傢伙，一切都是值得的。

    驀地，拉斐爾的臉色變了。

    “確實是威力驚人的絕招。”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最不願意聽到的聲音。

    只見下方沉澱的煙塵中，一個慢慢走過來的身影漸漸清晰，紫色星光比之前黯淡了不少，鎧甲上也可以看到無數的龜裂，背後的翅膀碎裂了不少，唯有那雙眼睛依舊炯炯有神。

    罄盡全力的一招，居然還殺不死這個敵人！

    沒有感應到輝煌之塔或那種空間之門的波動，“聖靈鎮魂曲”應該是被正面接了下來！

    拉斐爾心頭湧起罕見的無力感覺，目光落在了陳睿手中的那面完好無損的古樸大盾上，脫口而出：“水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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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未盡

    水之章，或者叫幻魔盾。

    分開的七神器嚴格的說，只能算是准神器而已，但是在有些方面就算是神器也未必趕得上它們。

    幻魔盾與已經認可的五件“七神器”（陰影披風至今未能成功）相比，它的功能很單一，就是防禦。與怒王鎧那種防護不同，它是真正意義上的最強護盾，抵禦和減弱一切方式的進攻，包括靈魂。

    此外，它還有幾率反彈對方的攻擊，並轉化對方的攻擊力為自身的體力。這種反彈或轉化面對著越強大的攻擊幾率越小，但自身的防禦力也越強。

    陳睿正面接下“聖靈鎮魂曲”並非僅僅是幻魔盾的功勞，自身的靈魂強度才是最關鍵的所在，在得到了海倫的賽壬之心後，他的靈魂比之前強大了一倍有餘。

    賽壬之心的特殊就在於靈魂增幅，基礎越強，融合賽壬之心的程度越高，效果就越明顯，在這方面，陳睿確實要感謝小人魚公主，否則當初在赤色雙牙海域他已經灰飛煙滅了。

    除此之外，陳睿的身上還有怒王鎧，加上隔絕靈魂控制的噬神面具，裝備方面，確實有點欺負人，拉斐爾燃燒威能拼命發出的最強一擊，就這樣被接了下來。

    看著消失在陳睿手中的盾牌，拉斐爾猛地想了起來，當年記得米迦勒隱約提過，和賁薨一起盜走風之章的魔族能施展土之章，剛才也親眼目睹了。而在這之前，這個人還用過光之章。現在又是水之章！

    難道……

    “有句話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來而不往非禮也。”

    這個的聲音讓拉斐爾的驚疑立刻變成了警惕，就看到陳睿的腳步動了。

    每走一步，身上的星光就愈發耀眼，同時，所經之處盡數變成了璀璨的星辰。

    還沒走到拉斐爾的面前，身後已經是一片浩瀚無邊的星海。

    這片星海給拉斐爾的震驚簡直無以復加——無窮無盡的信仰之力，無法言喻的強大生命力。竟然要遠遠淩駕於先前賁薨所施展的“黑暗星河”之上！

    當然，威力雖然強大，距離真正的神靈之威顯然還很遙遠，只是拉斐爾湧起了一種近乎荒誕的“錯覺”——就是一個神國！

    即便擁有幾乎最強的靈魂威能，拉斐爾依舊無法遏制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抖，這只曾經的“老鼠”所展示出的不可思議的龐大力量，已經將他這個至高天使高高在上的驕傲擊得粉碎。

    不僅是拉斐爾。米迦勒、加百列和賁薨也感覺到那種浩瀚星河的可怕。

    如果說之前米迦勒目睹賁薨的黑暗之歌時是震驚，那麼此時就是震撼，前所未有的震撼！

    原來，走到最前面的並不是他這個“最接近神的人”，也不是賁薨，而是“他”！

    沒錯。一定是“他”！

    這個應該是消失的人，再次出現眼前的時候，竟然遠遠地超越了自己。

    再一次！

    米迦勒緊握的拳頭由於用力過度，整條手臂都開始微微顫動。

    加百列渾身的氣息仿佛在燃燒，聖曲之劍卻泛出截然相反的森冷。

    賁薨的眼睛異彩閃耀。雖然有過切磋，但陳睿的這種招式她還是首次見到。這應該就是當年擊潰迪爾洛斯羅那一記集合了“世界之力”最強的絕招！

    由於在沙利葉一戰中，在幽浮之地無法使用半神以上的力量，所以陳睿沒有施展出來，如今終於可以親眼目睹了，擁有了巔峰偽神之力的“他”，以最強形態施展的這一招！

    這一招，不僅是陳睿本身和“世界”的力量，還蘊含了十八位“世界神祇”的神位之力，也包括賁薨自己！

    星海中，隱隱浮現出十數個最明亮的區域，都是由特別的星辰構成，隱隱是某種特殊圖案。

    拉斐爾發現，賁薨之前對抗米迦勒施展的那種圖案赫然也在其中。

    愈發強烈的危機感告訴拉斐爾，這一招，只怕是接不下，就算擁有光愈之體也是一樣！

    逃！

    哪怕是顏面盡失，也要保住性命！

    然而拉斐爾驚恐地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閃避或挪移的能力，不是簡單的威能鎖定，而是一種類似無可抗拒的感覺，與之前米迦勒所展示的虛影有幾分相似，卻要遠遠超過那種感覺——這星河所蘊含的已經不僅是“威能”，而是幾乎接近真正至高的……“權能”！

    那是神靈才擁有的力量！

    陳睿緩緩舉起了手，拉斐爾仿佛感覺到了死亡的臨近，冷汗，自額頭慢慢流了下來。

    眼中早已沒有了憤怒或冷靜，第一次，對這個敵人產生了恐懼。

    就在這個時候，加百列蘊含著聖鬥之心的威能聲音驟然響了起來：“十分鐘到了！”

    陳睿的腳步一頓，轉頭看了一眼全神戒備的加百列和米迦勒，又看了看賁薨，想了想，身後的星河景象漸漸稀薄，俄而消失不見。

    這一招，終是未盡。

    拉斐爾暗暗鬆了一口氣，發現身上已經被冷汗浸透了，他現在的第一反應不是憤怒，而是慶倖，如果不是這個十分鐘的時限，他自己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陳睿身上的殘破的星甲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又恢復了原本的“螻蟻級”實力，但是，已經沒有一個人敢小覷。

    “現在，我們是否可以交易了？”陳睿對加百列問道，事實上，以現在對“紫.極星變”的領悟層次，只要力量允許，隨時可以再次施展，所以也不怕三天使再次翻臉。

    “是你。”米迦勒死死地盯著一步步走上看臺的陳睿，“你居然重新出現了！”

    “我？”陳睿看著米迦勒的表情。暗歎了一聲，“儘管解釋十有八九是徒勞的。但我還是想說一句，你認錯人了。”

    “事到如今，你還想愚弄誰？”拉斐爾恨聲說道：“剛才光之章、風之章、土之章、水之章，難道是所有人的幻覺？”

    加百列直視著陳睿的眼睛：“或許，你是想逃避什麼？”

    “說什麼逃避……其實真有可能是你們認錯人了。”賁薨的聲音響了起來，不過語氣很快又是一轉，“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個人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至少現在還沒有想起來。”

    賁薨雖然說的是“兩種”可能，但很明顯已經直接在陳睿身上蓋上了後者的印章，與“認錯人”相比，第二個假設顯然“合理”得多。尤其對於米迦勒和加百列，這種實力“復甦”的緣由比直接修行要更容易接受，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這個敵人能夠急速提升力量，實力從微不足道的螻蟻直至如今隱隱淩駕於眾人之上了。

    “記憶或許暫時失去了。但是實力並沒有。”賁薨淡然道：“我想，現在已經無需再爭議什麼資格一類的無聊話題了吧。”

    米迦勒冷哼一聲，就算不考慮其他方面的因素，以賁薨和陳睿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就算三天使聯手，也未必能夠將兩人擊殺。搞不好還是個兩敗俱傷的局面。強奪雪達萊樹的根本就是個笑話，更何況還有契約在。

    橫豎都是徒勞，陳睿索性也懶得再解釋自己不是某個人，開口道：“那麼，現在是否可以交易了？”

    三天使迅速交換了一下眼色。加百列手中多出了一個藍色的透明小瓶子，拋向了陳睿：“這裡面就是魅影冰泉。我想知道，你要用它來做什麼？”

    “三年前，水元素君王協助我擊潰了迪爾洛斯羅的主祭壇，當時那個主祭壇已經接近了終極形態，結果水元素君王的元素之心因此而破裂，我需要魅影冰泉來説明他修復元素之心。”

    “水元素君王？水元素使？”米迦勒忽然露出奇異的笑容：“你居然會為了一名元素使不惜深入險地與我們賭鬥，命運還真是諷刺……”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陳睿接過了小瓶子，收入儲物倉庫之中。

    “看來你真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加百列沉吟片刻，問了一句：“如果我告訴你，遲早有一天，元素使和元素界成為你最大的敵人，你還會這樣做麼？”

    “為什麼不？我只是覺得，現在應該這麼做而已，至於其餘亂七八糟的原因，不在考慮之內。”陳睿聳聳肩，“還有，我對‘命運’一類的玩意兒，一向沒什麼好感。”

    “大言不慚。”加百列又閉上了雙眼，“現在把雪達萊樹交出來。”

    陳睿身旁光芒一閃，已經現出兩棵五米高的樹，環繞著淡淡的氤氳，碧綠的樹葉，生長著晶瑩剔透的白色花朵，正是雪達萊樹。

    “兩棵？”米迦勒的臉色變得有些難堪，“還有一棵！”

    “我們的契約上只寫明瞭雪達萊樹，並沒有注明數量，”陳睿心念一轉，隨口胡謅道：“其實那一棵一早就被我使用了，當時需要用它來恢復力量。這正是我當初潛入神印之峰的真正原因。”

    雪達萊樹是s級的信仰生物，能夠讓封星台所有星位需求降低百分之三十，效果增加百分之三十，每日增加國度內信仰結晶生成量百分之三十。

    即便是一棵也有同樣的效果，所以陳睿故意截留了一棵，三天使之前故意用“資格”來刁難，企圖逼他無條件交出雪達萊樹，陳睿這一手也算是“禮尚往來”。

    契約上確實沒有注明是“三棵”，米迦勒只好收下了兩棵雪達萊樹。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陳睿和賁薨所表現出的強大實力，否則兩人連安全離開都成問題，更別說是討價還價了。

    雖然有些不爽，但不管怎麼樣，雪達萊樹的失而復得，總算是解決了光明教會最頭疼的問題。米迦勒沉著臉說道：“交易既然已經完成，你們可以走了。下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絕不會像這樣客氣。”

    “第一次，我們之間有了共同的想法。”賁薨渾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再見了，神靈最‘忠誠’的僕從們。”

    “哼，大家都是明白人，這種諷刺只會顯出你自己的淺薄，”雖然內心深處還殘餘著某種恐懼，但氣勢上拉斐爾肯定不會示弱，一指陳睿：“如果我們是瀆神者，那他算什麼？”

    “我？”陳睿莫名其妙地被躺槍了。

    難道曾經說過要啪啪啪命運女神的豪言被拉斐爾知道了？

    米迦勒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做停留，冷冷地說了一句：“打嘴仗沒有意義，下次用拳頭說話吧。”

    加百列閉著眼睛，默然不語，即便是踏入星空之門的最後一刻，陳睿依然能感覺到，她一直在“看”著他。

    那是一種奇異的“目光”，不是憎恨也不是曖昧，陳睿無法形容那種感受，只能隱約地觸及到，一絲淡淡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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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復活

    陳睿所施展的星空之門並非回到暗月領地，而是去了死亡之海的彌羅海域。

    由於封星台的特殊能力，他無須使用輝煌之塔，直接可以將賁薨收入封星台穿梭星空之門。在離開光明聖山后，陳睿又解除了賁薨的融合狀態，一起朝前飛去。

    看到賁薨思索的表情，陳睿開口道：“是不是想問我，先前對拉斐爾的那一擊……為什麼沒有發出去？”

    “你不是一個關鍵時候會手軟的人，相反，比許多人更加殺伐果斷，”賁薨略一皺眉：“之所以那樣，在你的眼裡，拉斐爾應該活著比死去更有價值……至少是現在這個階段來說？或者說，你擔心米迦勒和加百列的瘋狂報復會破壞你的某種大計？”

    “首先，我也不確定那一擊是否能夠徹底地殺死拉斐爾，畢竟剛才我們所在的是光明聖山，拉斐爾擁有與沙利葉同樣的特殊體質，尤其在副國度沒有摧毀的前提下。而且，正如你所想的那樣，我不想現在就和至高三天使結下不可化解的深恨，從而帶來難以預料的結果。”

    “你是否擔心這會引發人類世界和魔界之間長期的超階戰爭，消耗雙方太多的有生力量？將來無法應對可能來襲的深淵？”

    “是的。鑒於某種原因，人類與魔界的通道每五百年就會開啟一次，發生激烈的戰爭，按照你的說法，這其實是一場沒有勝負的較量，唯一的真正價值就是獻祭死去的生命。但這也只是普通實力者之前的戰鬥，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再發生超階強者的戰爭，那可不是雪上加霜這麼簡單，只怕深淵還沒有降臨，這個世界的生命已經被我們自己毀滅得差不多了。”

    超階強者可不是普通人，而且魔界和人類世界之間並非是沒有其他的通道，當年陳睿就曾在魔界與那位藍耀帝國的皇族戰鬥過。雖然這種空間穿梭會冒一定的風險，但是一旦成功，以超階強者的破壞力，將是相當驚人的。

    “我承認，你的顧慮確實有道理。”賁薨看了陳睿一眼，忽然笑了：“其實你是想進一步弄清‘獻祭’的真相，甚至是想要設法替代這種生命的獻祭吧。大人，恕我直言，你是人類，如果那個帝國皇子的身份是真的，那麼你在人類世界還有父親和妹妹，而你的女人和朋友大多是魔族……如果可以，你會盡全力阻止這種戰爭吧。”

    “雖然心事被人看穿感覺不怎麼好，”陳睿攤開手，“不過……確實如此，你可以滿足我的好奇心麼？”

    賁薨搖搖頭：“暫時，還不能。”

    陳睿一怔：“難道說，我現在的實力還不夠？”

    “如果可以，你應該能變得更強。”賁薨迎上了陳睿的目光，“至少，要掌握所有的七神器，到那個時候，我會回答你的一切問題，又或者……已經無須我回答。”

    “沒有‘或者’，我可以確定需要你的回答，因為我並不是……算了，不說這些，”陳睿已經不想再解釋“黑鍋”方面問題了，歎了一口氣：“說到七神器，我已經成功地掌控了六件。還有最後一件陰影披風，也就是虛之章，不知道為什麼，我始終無法成功。”

    “那就到成功為止……”賁薨看著前方海域的一片銀白，岔開話題：“那就是你所說的冰島吧。”

    “是的，我們到了。”陳睿點點頭，這個島嶼比當年他看到的又增大了不少，應該是藍博斯特利用濃郁的水元素之力努力維持元素之心狀態所致。

    “哼，水元素使……”賁薨凝視著冰島中央藍博斯特所化的冰雕，“大人是否還記得米迦勒和加百列之前的話？”

    陳睿想了想：“加百列說，遲早有一天，元素使和元素界都會成為我的敵人？米迦勒好像還用了‘諷刺’這個詞眼。”

    “說句實話，成為敵人的可能……應該很大吧，確實是值得諷刺的命運。”賁薨遙望著昏暗的天空，“我在想，如果現在摧毀這座雕像，元素界會不會有什麼有意思的事情發生？”

    陳睿搖了搖頭：“這方面的假設還是收起來吧，我不會那樣做的。還記得你當初問我，是否相信宿命的時候，我是怎麼回答的麼？”

    “‘如果你所知的宿命和命運是同一位神祗或者說是女神掌控的話，那麼很不幸，我在許久以前就有一個願望，那就是讓這位美女以一種不雅的姿勢，為我演唱一首名叫的《征服》的曲子。’”

    聽到賁薨一字不漏地把自己當初的話說出來，陳睿不由微微愕然，就見賁薨嘴角撇出罕見的調笑之色：“連命運女神都敢起覬覦之心，用一句你自己的話來說，‘色膽包天’這類的詞彙已經無法形容閣下的人品和節操了。”

    “好吧，我接受你的讚譽。”陳睿聳聳肩，歎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既然現在選擇了，那就不後悔。”

    賁薨微微一震，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目光有些朦朧起來。

    陳睿並沒有留意到賁薨的情緒，他的注意力落在了藍博斯特的冰雕上，從儲物倉庫拿出了那個藍色的透明小瓶子，剛打開瓶塞，一股淡藍色的液體就自動飛了出來，沒入冰雕之內，被迅速吸收。

    藍色小瓶是一件空間道具，容量比外表看上去要大得多，大約耗費三分之二的魅影冰泉後，冰雕停止了吸收。

    須臾，冰雕上現出一絲裂痕，裂痕漸漸擴散到全身，冰島也開始迅速融化。

    冰雕完全碎裂開來時，冰島同時也消失不見，藍博斯特的雙腳浮在水面上，渾身藍光繚繞，仿佛與海水融為一體。

    等到藍光完全收斂後，失去神彩的眼睛重新恢復了光芒。

    “復活的感覺真是不錯，”藍博斯特眼中閃動著欣慰：“果然是你，陳睿，你兌現了承諾，只用了三年。”

    陳睿笑道：“你對時間的把握精確程度讓我感到驚訝，藍博斯特。難道你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是查看沙漏或某種時間道具？原本我還想送你一款新近流行的魔法手錶，現在看來，倒是不用破費了。”

    “雖然你顯得很輕鬆，但我猜得出來獲得魅影冰泉的過程絕不輕鬆，不知道你身上殘留的戰鬥痕跡是否因為魅影冰泉……以你的性格，得到冰泉後會第一時間趕到這裡吧。”藍博斯特點點頭：“我很感謝，也很感動，我真的有些明白摩爾的感受了。”

    “你的感謝和感動未免有些太廉價了。”賁薨的聲音響了起來，語氣顯得分外刺耳，“水元素君王……對了，應該稱呼你為水元素使的分身！”

    藍博斯特看了賁薨一眼，顯得分外平靜：“你所謂的‘廉價’是指什麼？選擇墮落……或者叫黑暗的神侍。”

    賁薨對藍博斯特的稱呼不以為意：“魅影冰泉是剛才通過激戰從光明聖山三天使那裡得到的，在得知獲取魅影冰泉的用途時，你知道米迦勒是怎麼形容的嗎？”

    “賁薨，將來事，將來再說。現在，藍博斯特是我的朋友。”陳睿阻止了賁薨的話，“如果……將來有一天，我們無法改變地要成為敵人，那麼我也不會留情，我會用這雙手親自了結，以曾經的友誼之名。”

    賁薨默然片刻，沒有再說什麼，水元素君王深深地看了陳睿一眼，緩緩頷首：“這是藍博斯特的榮幸。”

    “彼此的榮幸。”

    成功解救藍博斯特後，水元素君王返回了水元素人的深藍海域，聖山之約和拯救藍博斯特的事情告一段落後，陳睿心頭放鬆了許多，帶著賁薨通過星空之門直接回到了暗月。

    當陳睿出現在暗月的住宅中時，立刻被圍住了。

    阿西娜、姬婭、伊莎貝拉、羅拉、希亞……好多人。

    大家都知道他今天去的是光明聖山，更知道他要面對的是三位地面世界最強的巔峰偽神，都在焦急地等待著他的安然返回，連希亞都特地趕了過來。

    看到他沒事，眾人明顯鬆了一口氣，還有人掏出電話，向遠方的某兩位女皇報平安。

    那一雙雙關切的眼睛，陳睿感覺到心頭一片溫暖，微微一笑：“放心，我沒事的。”

    阿西娜緊張地打量了一下他：“真的沒事麼？”

    “是的，不信你摸摸……”

    很快的，陳睿就後悔這句話了。

    阿西娜還沒動手，後面有人就捏了一下他的手臂，另一條手臂也被摸了一下，還有只手指居然掐向了腰，這個動作有些熟悉，嫌疑人範圍肯定不超過五個。

    緊接著，動手動腳的人越來越多，甚至連臀部都被人摸了一把，陳睿汗毛都豎了起來，隱隱聽到了喔謔謔謔謔的笑聲。

    陳睿正要張口責斥那只女流氓百合平胸蘿莉，臉忽然被人捏揉了起來，人為地變成了一副怪異的表情，一時說不出話，出手的不是寶貝女兒朵朵，竟是希亞。

    這是赤果果的報復！

    不久是上次故意冷著臉時，被王夫殿下亂揉了一氣麼……

    至於那只掛在背後的一定是女皇陛下的妹妹，憑什麼判斷的……那個，我會告訴你是背部的某種邪惡觸感麼，這種身高，還有誰的胸部比小籠包更……

    嘻嘻哈哈中，陳睿忽然瞥見了一個漸漸消失的背影，腦中不由出現了之前那首黑暗之歌。

    孤單，是一個人的盛宴。

    不過，他很快就沒有心思想這些了，因為帕格利烏和洛蒙的兩頭牲口居然拿著簽名筆沖了上來，後面還跟著奸笑的拉拉麗婭……

    半個小時後。

    陳睿無語地坐在沙發上，姬婭一邊忍著笑，一邊拿著濕毛巾幫他一點點擦去臉上的“留言”：“歡迎回來，王夫殿下。”

    看著某個大花臉，周圍的人都是笑呵呵的，就算是一貫以冰山美女示人的希亞，都無法保持嚴肅。

    “剛才太過了吧，到底是誰先動手的？”陳睿憤憤地說道，連簽名筆都準備好了，肯定是早有預謀！

    “是他（她）”！許多聲音同時響了起來，伊莎貝拉指著姬婭，姬婭指著帕格利烏，帕格利烏指著洛蒙，洛蒙指著拉拉麗婭……

    好吧，法不責眾，你們贏了。陳睿有氣無力地摸了摸額頭：“這個‘歡迎儀式’是誰出的餿主意！”

    “是她！”這回“指控”的目標都一致了，居然不是陳睿預料中的伊莎貝拉或帕格利烏。

    千夫所指的仙女龍小姐一副失憶的表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