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精靈】魔界的女婿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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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夢境

    天空，沒有太陽或月亮，濃雲密佈，顯得昏沉沉的。

    有時雲彩消失時，又會現出各種神秘而絢麗的光芒，如果是在另一個位面的地球，人們一般會把這種現象稱為“極光”。

    腳下沒有大地，只有一座座島嶼，有些島嶼是土壤，有些島嶼卻是純粹的冰川，全都懸浮在空中，慢慢移動著，仿佛沒有重力的限制。

    羅拉就在這種奇異的虛空中飛行著，附近懸浮的島嶼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更熟悉的是，是這個世界無處不在的力量氣息。

    元素。

    在魔法知識體系中，要想調用元素成為可用的魔法力量，需要精神力轉化，利用特殊的咒語施展而出（強者可以壓縮咒語甚至是無咒施術），這種施展出的表現形式，這就是魔法力。舉一個不太恰當的例子，對於魔法系的修行者來說，精神力就好像“桶”，魔力就好比是桶裡的“水”。

    精神力越強大，“桶”越大，潑出去的水就越多越猛。而魔力決定了“桶”裡“水”的品質，有的“水”只算是沒什麼危害的清泉，而有的卻是可怕的“硫酸”。

    在這個世界，元素的運用或轉化根本不需要任何特殊的方式，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自然而簡單。

    因為，這裡元素位元面，也就是元素界。

    元素界並不是魔法師的天堂，相反，一切非純粹元素的物質都被這個位面所排斥和湮滅，理論上說，只有完全元素化的生物能才這個世界存活，仙女龍雖然是最親和元素力量的龍族，但畢竟不是真正的元素體，不會成為例外。

    羅拉偏偏就成為了“例外”，但是與半神巔峰的實力無關，換一個偽神級的仙女龍強者，照樣無法被“世界”所容納。

    羅拉之所以在元素界能夠自如行動，而且可以隨手調用元素之力，六元素國度是原因之一，但不是最關鍵的，她頭上戴著的那個精美的冠冕才是重點所在。

    元素女神之冠。

    這一件神器是在地面世界的翡翠林海得自精靈族傳奇先知艾路西爾，與陳睿歷盡苦戰後得到的“木頭”獎勵相比，羅拉輕易地就得到了元素女神之冠，僅僅只是翻一張魔法牌而已。

    太容易了。

    艾路西爾當初曾有一句話“在接受力量的同時，也等於接受了命運賦予的責任”，陳睿和羅拉當時沒有太留意，直到土元素君王和暗元素君王來到暗月，羅拉方才隱隱明白了一些。

    正如那一句古老的諺語，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

    得到元素女神之冠的認可，還有另一層意義，那就是元素使。

    六元素國度是以元素作為“信徒”，可謂永不枯竭；元素使是元素的統領者，能夠使元素之力極限化，發揮出超越普通層次的巨大威力。其實羅拉還不算是正式的元素使，但在這兩個前提條件下，她所擁有的實力，確實要遠勝同儕。

    隨著與元素女神之冠的一步步融合默契，羅拉的腦中不時也會多出一絲額外的意識，不斷地影響著她，當初在沙利葉的國度中戰鬥時，羅拉對月鏡的瞭解就源自這這一絲意識，還阻止了拉拉麗婭燃燒生命的自殺行為。

    羅拉從這種意識中獲得了相當的力量和豐富的知識，能夠以如此快的速度達到巔峰半神，這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但是，這個意識同時也在一步步影響著她的意志，但羅拉有自信能夠駕馭這股意識，更重要的是，這種意識能夠讓她擁有更強大的實力，至少不會成為愛人的拖累。

    記得當年，她的實力遠遠超過了陳睿，成為他需要倚重的力量，隨後他以超乎想像的速度一步步超越了她，這讓羅拉感到不舒服，並不是妒忌，而是對自己不滿意，所以她一直在拼命努力，甚至不惜危險，強行融合六大元素源力，成就六元素國度，並一步步達到了半神巔峰。

    這種進步速度極其驚人，已經是天才中的天才了，在親友們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然而仙女龍依然不滿，因為就在她快要追上他的背影時，又被拉開了距離。陳睿從半神直接跨越到了偽神級的戰鬥力，而她卻卡在了半神巔峰通往偽神這一道坎上。

    這一道坎，對於許多人來說，不啻終生無法逾越的天塹。

    因此，在土元素君王和暗元素君王提出前往元素界處理“元素女神之杖”的請求並說明可以讓她的力量晉級偽神後，儘管有可能遭遇危險甚至是永遠失去六元素國度的力量，羅拉依舊不顧陳睿的反對，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幸運的是，陳睿非常理解她的選擇，把過失都歸咎在了他自己的身上，兩人之間的感情非但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更深了。

    無論她怎麼選擇，背後都有一雙堅強而溫暖的手在支持她。

    就這樣，羅拉跟著兩位元元素君王進入了這個元素界。

    元素界的入口是用始源碎片的力量打開的一個通道，在進入的瞬間，羅拉感覺到自己的身軀和靈魂都被分解成了無數游離的元素，這種狀態只有在她施展出“元素之怒”這樣的大招時，才能隱約感覺到，如今竟然是每時每刻會維持著這種感覺。

    這樣能夠使得她的元素感應力始終保持在一個最精純的程度，無論對於實力的精進或是對瓶頸的領悟，都有巨大的好處。

    並非是人人都能“享有”這種“福利”，因為時間一長，就會真正地灰飛煙滅，變成最基礎的元素。

    在這個時候，元素女神之冠發揮出了以前所無法體會的作用，穩穩地護持住了羅拉的軀體和靈魂，不僅沒有湮滅，反而使得她最強的六元素國度得到了進一步的淬煉。

    羅拉原本以為自己的六元素國度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精純程度，然而進入這種淬煉狀態後，方才察覺到原來國度中還有那麼多的“雜質”和瑕疵。

    接下來的日子裡，羅拉幾乎有四分之三的時間都在戰鬥，與各種元素凝聚的奇怪生物戰鬥。戰鬥使得六元素國度的力量愈發淬煉和精煉，羅拉與元素女神之冠的融合程度也在一步步增強，對元素的掌控和感應已經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也隱隱摸到了突破瓶頸的感覺。

    到這種程度，才能真正被稱為“元素使”。

    在羅拉進入元素界後，土元素君王和暗元素君王就一直沒有露面，直到羅拉對元素的掌控真正達到“元素使”的層次時，方才感受到了，那幾道虛空中注視著自己的視線，神秘而強大無比。似乎，還不止四道目光。

    遠處的空間傳來劇烈的震動，竟然出現了大片的塌陷，附近的浮空島嶼紛紛化作齏粉。

    這種顫抖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尤其是羅拉真正掌控了元素之力後，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那種震顫的威力，不止是空間塌陷這麼簡單，竟然還在逐漸擴散，如果不停止下來，遲早有一天，整個元素位元面都會毀滅。

    這就是兩大君王所說的蘇醒的“災厄”之源，也是她突破到偽神的關鍵所在，元素女神之杖！

    羅拉深吸一口氣，將六元素國度之力提升到最高點，化作一道彩光，毅然沖向了最危險的塌陷空間。

    在她接近塌陷的一剎那，六元素國度的力量頓時變得紊亂起來，原本是穩固而相輔相成的結構，如今卻混淆不堪，這是相當危險的表現，一旦對立的元素之力相互碰撞，就等於“元素之怒”這樣的大招在自己體內爆發一般，後果不堪設想。

    羅拉沒有後退或抑制力量，一咬牙，全力朝前繼續沖去，紊亂的元素之力終於崩潰，就在六種元素完全爆發的同時，原本融合的元素女神之冠的那一絲意識瞬間擴大，還沒等羅拉來得及反應過來，已經覆蓋了整個意識。

    時間和空間都靜止了下來，天地間只剩下一個聲音，在靈魂中呼喚著她。

    那聲音在記憶中模糊一片，大都想不起來了。

    唯一能夠隱隱記得的，只有五個字。

    存在的意義……

    模糊的狀態一直持續著，渾渾噩噩，也不知生死，直到右手中多了一件東西，依稀是一根長杖。

    這根長杖讓她有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仿佛是身體的一部分。

    就在意識勉強清醒一些的時候，她驚駭地發現，握住長杖的手開始變得透明起來，肌肉、骨骼、血管纖毫畢現，然後這一切都盡數虛化成彩色的顆粒，元素化！

    “彩色”繼而蔓延到整個身軀，眨眼工夫，整個人都變成了徹底的元素生物！

    “不！”

    羅拉大叫一聲，猛地睜開了眼睛。

    沒有坍塌的空間，沒有崩潰的國度，只是熟悉的房間景物，還有窗外清冷的紫色月光。

    仙女龍小姐第一反應就是看向了自己的右手，緊張得甚至屏住了呼吸。

    沒有彩色，沒有透明，沒有元素化，依舊是光潔如玉的那只手。

    仙女龍鬆了一口氣，一旁陳睿關切的聲音傳來：“怎麼了，羅拉，做惡夢了？”

    “恩。”

    “看，連冷汗都冒出來了。”一隻手變戲法般地出現了一塊柔軟的毛巾，仔細地幫她擦去額頭的汗珠，羅拉很享受這種溫馨和體貼，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忽然又多了幾分唯恐失去的忐忑，朝他的懷裡挪了挪。

    “做什麼夢了？”陳睿親了親她的臉，“是不是還在怪我這次沒有帶你去聖山？”

    “有一點點。”仙女龍小姐老老實實地答道。

    “對不起，因為這次面對的全都是巔峰偽神，而且你上次也去過光明聖山，知道哪裡的情況，就算是我也……”陳睿正說著，忽然看到羅拉的一隻瞳孔似乎變成了彩色，不由怔了怔。

    “怎麼了？”羅拉聽他話說了一半就不停下了，不由感到奇怪。

    陳睿再看時，那瞳孔分明還是往常的紫色，只道是光線不好看錯了，搖搖頭：“沒什麼，你的眼睛……很美。”

    “哦。”羅拉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心頭甜滋滋的。

    （算了，本小姐勉強原諒你了）

    “其實……”

    陳睿剛想接著解釋，羅拉忽然趴到了他的身上，一對豐滿擠壓在了他的胸口。

    兩人原本昨晚就親熱了一場，身上都是光溜溜的，在休息了一晚後已經恢復了體力，作為健康得“超乎”正常的男性，陳睿立刻產生了某種正常的自然反應。

    “什麼？”眼睛美麗的小姐明顯是習慣性的裝傻。

    “沒什麼，你隨意……”

    “那麼，從現在到天亮，我都要在上面。”

    “啊？”

    “不行麼？”

    “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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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死亡真諦

    在順利通過了光明聖山之約的“考驗”後，陳睿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

    宅院中不時傳來歡笑的聲音，陳睿平日就陪伴著心愛的妻子們和寶貝女兒，與損友們打打鬧鬧，有時會“遠渡”血煞帝國和陰影帝國充當兩位元女皇陛下的特殊心理（生理）顧問。

    儘管還有撒旦的那個十年之約，但以他現在的實力，尤其在經過了光明聖山之戰的檢驗後，已經肯定無須如之前那樣恐慌，唯一沒有鬆懈的，就是修行。

    不僅是陳睿，其餘人也是如此，之前的緊張氛圍和養成的修行習慣確實有一定的關係，但更多的是主動的自覺行為。

    這一次，幽浮之地的特訓再次啟動，除了偽神級的賁薨和羅拉、騰不出時間的三大女皇、懷孕的雅典娜以及其與的非戰鬥人員外，幾乎全部的親友團成員都參加了本次修行。

    對於陳睿來說，超級系統“宇宙”的神祇越多、信仰越純正越龐大，自身的力量就越強大，這一點已經在光明聖山之戰中得到了充分的驗證，就算是擁有光愈之體幾乎不死的拉斐爾，也未必接得下蘊含著十八位神祇之力的“諸天星神鑒”。

    由於超級連結的名額並非無窮無盡，超級連結的物件也不可能無限度地擴展，因此陳睿必須認真篩選，最關鍵是因素自然是可靠。特特尼斯、阿爾達斯等幾個可靠的朋友已經成為了新一批接受一星強化的人，而原本得到一星強化的還有賽琳和西卡裡兩個僕從，本著“不浪費”的精神。陳睿還是賜予了兩人二星強化，這些人能否領悟二星強化的奧妙要看運氣了。

    已經接受二星強化的。只有古拉丹姆、愛麗絲、梅迪璐、喬安娜和伊娜五人沒有成功了，與其餘的四人相比。古拉丹姆顯得尤為顯眼。

    這位屍巫天賦異稟，居然能在幽浮之地化身遊魂，吞噬“同類”壯大力量，實力的增長速度最為驚人。不僅如此，古拉丹姆還精通暗系魔法，並在暗系衍生出的亡靈魔法領域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輝煌成就，論實力論才智都是非同小可之輩這樣一位實力者，居然到現在都沒完成二星強化！

    按照賁薨的說法，實力只是二星強化成功的因素之一。但不是唯一，關鍵是對信仰和生命的感悟，比如艾德琳，並非是戰鬥類型，卻比洛蒙等人更早地完成了二星強化，成為音樂的神祇。無論是哪一條途徑，內心的執著是必要條件。

    內心的執著在很大程度上和忠誠或信任程度成正比，比如塞繆爾，實力要遠遜古拉丹姆。但對陳睿的忠誠簡直能用狂信徒來形容，可以毫不猶豫地為這位主上犧牲生命。正是這種執念，使得塞繆爾掌握了“忠誠”的信仰真諦，成為掌管“忠誠”、“信義”的神祇。

    相比之下。古拉丹姆當年就只肯簽訂主從契約，雖說在希亞與黑曜之戰中立下大功，但畢竟只是被動地臣服。談不上什麼忠誠。

    這次屍巫跟隨著眾人一起進入了混沌之界，仗著吞噬遊魂的“金手指”。不斷吞噬同級敵人，實力竟然一舉達到了國度巔峰。

    就在這個時候。古拉丹姆找到了陳睿。

    陳睿對這位關係近乎邊緣化的僕從忽然私下求見感到奇怪，更奇怪的是古拉丹姆提出的事情。

    “‘死亡之力’的真諦？”陳睿感到有些詫異。

    “是的。”古拉丹姆點了點頭，“主上如今的實力已經站在了世界的巔峰，懇請指點。”

    陳睿搖搖頭：“並不是我故意保留，而是我的力量之路和普通人不同……對於‘死亡’一道，我的理解還不如你，又怎麼能解答你的疑惑？”

    “我曾請教過賁薨大人，賁薨大人說，只有主上才有可能幫助我。”

    “賁薨？”陳睿的眉頭微微一皺，賁薨對於古拉丹姆的忠誠和二星強化的進度一直很不滿意，這樣做是否別有用意？

    “事實上，”古拉丹姆低頭道：“並不是我達到國度巔峰就急於想要晉級半神，而是……這種領悟對於我來說已是迫在眉睫。之前我化身遊魂，用取巧的方法吞噬了無數遊魂的靈魂之力，實力從國度初段一舉飛躍到了國度巔峰。但沒想到，我吞噬的只是表面的力量而已，那些亡者無意識的靈魂之力全都鬱積在我的靈魂之中，不僅無法吸收，而且靈魂也在不斷受到侵蝕和分裂，再這樣下去，我的靈魂將徹底湮滅，成為喪失自主意識的真正遊魂。唯一的辦法就是領悟‘死亡’的真諦，將吞噬的靈魂之力盡數化為己用，徹底解決我的危機。”

    “怎麼會這樣！”陳睿眉頭皺得更緊，一般來說，屍巫是不死之身，只要命匣中的靈魂精華沒有受到損傷，就算附身的軀殼灰飛煙滅也不會死亡，然而現在古拉丹姆是自己的靈魂出了問題，就算是命匣被藏在某個隱秘之處也無濟於事。

    一旦古拉丹姆自我的靈魂消失，那麼命匣也將自動毀滅，只剩下一副巔峰國度的無意識軀殼，與幽浮之地的其他遊魂沒什麼兩樣了。

    所以，古拉丹姆在得到賁薨的提示後，第一時間主動找到了陳睿求教。

    “說實話，死亡之道對我來說是個陌生的領域，我所掌握的只是毀滅本源力量而已。”陳睿手中現出一團淡淡的光芒，古拉丹姆清晰地感受到那種令人膽寒的純粹毀滅力量，“但是，古拉丹姆，你應該很清楚，從一位掌握亡靈力量的屍巫的認知角度來看，‘毀滅’和‘死亡’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當年主上的指點就曾給了我很大的啟發，”古拉丹姆搖搖頭：“而且賁薨大人說過連她都沒有辦法，只有主上才有辦法讓我領悟‘死亡’的真諦。”

    陳睿沉吟不語。無論賁薨是出於何種目的，這倒真是給他出了個不小的難題。

    古拉丹姆的真正價值並不是本身的力量。而是特殊的才能。作為最傑出的亡靈魔法師、不死的屍巫，古拉丹姆能夠操控數目龐大的亡靈軍團。在未來的計畫中，佔有重要的地位。即便不考慮忠誠問題，也是一個不能輕易放棄的僕從。

    古拉丹姆現在的情況有點類似自身的境界和靈魂之力跟不上暴漲的力量，最關鍵的就是被他吞噬的那些遊魂之力，隨時可能讓古拉丹姆的靈魂“爆炸”。就好比武俠小說裡一個毫無內力的普通人，忽然被灌輸了幾十年的內力，而本身又沒有相應的心法來引導和施展，所以某一天爆體而亡也不並不奇怪。

    因此古拉丹姆最急需的是與如今力量所匹配的“心法”，如果能領悟那種所說的“死亡真諦”。不僅可以吸納那些無意識的靈魂之力，而且實力很可能還將更上一層樓。

    問題是，陳睿自己對亡靈類的力量根本一竅不通，當年忽悠古拉丹姆的“上古傳承”其實是從某些遊戲裡剽竊過來的。

    看到陳睿沉吟的表情，古拉丹姆沒有出聲驚擾，恭敬地站立在一旁。

    良久，陳睿方才開口道：“我能想到的，只有一個方法，才可能讓你領悟死亡之力。”

    古拉丹姆大喜。連忙問道：“什麼方法。”

    “我不僅擁有毀滅本源之力，還擁有創造本源之力。”陳睿手中又現出一團與毀滅本源截然不同的力量氣息來，“創造本源領悟，對我而言要比毀滅本源困難得多。尤其是初始階段，幾乎我灰飛煙滅。但是，我卻另闢蹊徑。走出了關鍵的一步，那就是以完全對立的毀滅本源反過來領悟創造！其實不僅是我這樣做過。那位被譽為最接近神的撒旦，也曾嘗試這種逆向領悟。通過創造本源參悟毀滅本源。”

    古拉丹姆已經活了上千年，自然明白了過來：“主上的意思是，從‘生’之力領悟‘死’之力？”

    “直接走‘死’之道我無法給你更多的，但是‘生’……我倒是有些手段。”陳睿的手中的創造本源和毀滅本源瞬間消失了，換成了一團黑色的火焰，充滿了勃勃的生機，這種生機讓古拉丹姆生出強烈的危機感，涅槃之力，正是亡靈類的剋星。

    與此同時，陳睿的頭上出現晶瑩剔透的白色冠冕，所散發的那股神聖氣息更是讓古拉丹姆靈魂顫慄。

    神愈術，最強力的治療術，可以治療各類重傷，幾乎可以起死回生，但對於亡靈來說，不啻於致命的利刃，如果對古拉丹姆施展神愈術……

    “古拉丹姆，這兩種力量，無一例外地會帶來生命危險，可謂九死一生，你是否已經考慮清楚了？”

    屍巫默然了一陣，開口道：“與其失去靈魂變成無意識地遊魂，還不如趁著有意識的時候，自己選擇一個死法。況且這條路雖是九死一生，終究還是有一條生路，在此之前……請主上替我保管一件東西。”

    陳睿看著屍巫遞過來的一個盒子，感受到其中的靈魂波動，心中一動：“這個是……”

    “我的命匣。”

    屍巫沒有血肉，臨時的身體，他們一般都會將自己的靈魂精華存放在某種容器中，只要靈魂精華不死，就可以利用軀體無限復活，這個靈魂容器又稱為命匣。

    不消滅命匣的話，屍巫永遠都不會真正湮滅，除非是碰到現在這種靈魂危機。

    古拉丹姆讓陳睿保管命匣，無疑是將自己的命脈真正交了出來。

    “其實這個時候交出來……與忠誠什麼的無關。”古拉丹姆罕見地歎了一口氣，“反正這個匣子隨時可能變成廢品。”

    一旦古拉丹姆無法領悟死亡之力的真諦，那麼靈魂將被遊魂們吞噬，徹底喪失自我，命匣也失去了意義。

    “明白了，你所認可的‘忠誠’，其實只是因為實力吧，向強者臣服。”陳睿微微一笑命匣消失在手中，雖然命匣擁有一定的靈魂之力，但畢竟不是真正的生命，所以儲物倉庫可以收納，“不過，我欣賞你的坦白，命匣我收下了。等你準備好一切，我會幫助你領悟死亡之力，如果屆時你真的無法承受而湮滅，或者是喪失自我變成遊魂，我將會親手埋葬你、或是你的命匣。”

    “多謝主上。”屍巫露出恭敬之色，深深地一躬身，不是因為封星台“帝威“所引起的被動行為，而是真正的恭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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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死神與規則能量
  
    “這個鹽焗紫核桃仁是我這次在綠蔭領地商貿會上挑選的新貨，”愛麗絲拿出幾袋零食，又給了艾德琳一袋：“大家都嘗嘗。”

    艾德琳嘗了嘗，驚喜地說道：“很好吃呢，愛麗絲。”

    “確實不錯。”阿西娜贊許地點點頭。

    “簡直讓人收不住嘴嘛。”姬婭平時最喜歡吃這種小零嘴了，一下子就消滅了半袋，“怪不得陳睿那麼喜歡吃，真難為我們的小公主還特意跑了一趟綠蔭領地呢。”

    魅魔小侍女一語就道破了愛麗絲作為領主，不惜離開暗月前往綠蔭領地買這個鹽焗紫核桃仁的真正用意，愛麗絲臉紅了紅，辯駁道：“羅拉老師也最喜歡吃了。“

    “可惜的是陳睿帶著帕格利烏他們去幽浮之地修行了，羅拉去了賁薨的國度閉關修行。”阿西娜知道愛麗絲的小心思，微笑道，“他們都沒能在第一時間內品嘗到你的心意。”

    “是啊。”愛麗絲的情緒有幾分低落，這次她興沖沖地趕回來，哪知陳睿正好不在，“不過大家喜歡吃就好，尤其是朵朵。”

    一旁的朵朵已經吃完了小手裡攥著的幾顆，開口道：“愛麗絲姐姐，我還要。”

    “是姨姨。”愛麗絲孜孜不倦地糾正著小丫頭的習慣性錯誤，索性拿了兩袋遞給了朵朵。

    “知道了，愛麗絲姐姐。”朵朵是那個“屢教不改”的稱呼，忽然想了想，收起了一袋：“爸爸喜歡吃。這袋留給爸爸。”

    “朵朵真乖，”姬婭抱起了朵朵。疼愛地摸了摸朵朵的小辮子：“怪不得朵朵爸爸說過，女兒是他的貼心小棉襖。”

    “朵朵放心吃吧。愛麗絲姨姨這裡還有很多呢。”愛麗絲拿出一個大袋子，“這個是給朵朵爸爸的。”

    “好的！”朵朵湊過去親了愛麗絲一口，又親了姬婭一口，忽然，小丫頭從姬婭懷裡站了起來，飛向了平時星空之門的開啟方向。

    “爸爸！”

    朵朵擁有與火鳳聖痕的特殊感應，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內察覺到陳睿的到來。

    果然，陳睿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阿西娜等人都站了起來。

    “回來了。”姬婭倒了一杯果汁給他。

    “是啊。”陳睿喝下果汁，“那個地方對我的作用並不是很大，我只是帶他們進去而已，本來一早就可以出來，因為古拉丹姆有些修行方面的問題，所以今天才回來。”

    “回來得正是時候呢。”阿西娜笑道：“愛麗絲正好……”

    “爸爸吃這個。”朵朵已經拿著一顆核桃仁塞進了陳睿的嘴裡。

    “鹽焗味的？爸爸最喜歡了。”陳睿摸了摸朵朵的頭，“謝謝朵朵。”

    “這可是愛麗絲特地趕到綠蔭領地為你買回來的。”阿西娜一句話讓有些悶悶不樂的愛麗絲眼睛一亮，投來感激的目光。

    “愛麗絲去了綠蔭領地？”陳睿想到了什麼，正色道：“雖然有些煞風景。但是……愛麗絲，你現在是暗月領主了，一舉一動都受到領地上下的矚目，所以。不能夠再像以前那樣率性而為，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哦。”愛麗絲應了一聲，低下了頭。阿西娜看到愛麗絲眼眶有些紅，心中不忍。正要說話，驀地看到陳睿微微一震。陷入了某種特別的狀態之中。

    陳睿的這個樣子並不是第一次出現，阿西娜立刻明白了過來，姬婭的反應最快，將朵朵從陳睿的懷裡接了過來，艾德琳則拉著愛麗絲到一旁安慰了幾句。

    陳睿這種反應自然是因為超級系統的關係，以感應到的波動來看，超級系統再次誕生了一位元神祇。

    他的意識進入了星神殿，瞬間已經出現在信仰之塔。

    信仰之塔前，除了維羅妮卡外，還有一個渾身黑色斗篷的神秘身影。

    “古拉丹姆。”雖然陳睿已經隱隱料到了成為新神祇的人，但看到那個斗篷身影時，還是不免暗暗驚喜。

    “主上！”古拉丹姆的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向陳睿深施了一禮，這種恭敬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發自內心。

    “真是想不到，這麼快。”陳睿的驚訝同樣發自內心，就在他離開幽浮之地回到暗月住宅的兩天前，古拉丹姆進入一個特製的“囚籠”。

    這個“囚籠”是用上古符語的奧妙製作而成，基礎力量卻是對於古拉丹姆來說最致命的涅槃之力，哪怕沒有任何特殊的攻擊，也足以讓內中的屍巫靈魂受到不啻酷刑的持續煎熬。

    不過與之前幾天接受的神愈術相比，至少不會那樣如同被潑硫酸一般地鬼哭狼嚎。

    “囚籠”還有一個可怕的屬性，那就是不斷在縮小，一旦縮小到極限，當中的古拉丹姆軀體將完全湮滅，靈魂也將受到無法挽回的重創。古拉丹姆在拼死接受神愈術的時候，靈魂已經受到了相當的創傷，被吞噬的遊魂之力開始頻繁發作，如果再受到重創，那麼將提前爆發，徹底喪失靈魂而變成真正的遊魂。

    這是古拉丹姆自己提出來的，這位曾經的著名暗系魔法師有著一股“不成功則成仁”的狠勁，當年冒著湮滅的危險將自己轉化為屍巫就可見一斑。

    在古拉丹姆看來，如果無法領悟死亡的真諦，自我意識的消失只是遲早的事情，索性豁出去置之死地而後生，一旦真的失敗，也認命了。

    從眼前古拉丹姆身上散發的氣息來看，很顯然，孤注一擲的賭博成功了。

    “歡迎加入這個‘世界’，掌控死亡的神祇。”維羅妮卡對古拉丹姆躬了躬身。

    古拉丹姆之前出現在星神殿時，就是受到維羅妮卡的引導進入了信仰之塔成為死亡之神。屍巫並不是傻瓜，曾從其餘人的耳中聽說過維羅妮卡的名字。知道是“主母”之一，不敢怠慢。連忙還了一禮。

    事實上，以維羅妮卡的悟性和對超級系統“世界”的熟悉。要成為神祇並不是問題。只是，一來沒有找到與她靈魂完全契合的光系軀殼，就算掌握了賁薨的秘術，也無法重生，這裡面還有一個小小的心願，那就是復活後為陳睿生一個“創造”的孩子。

    二來，超級系統現在的神祇越來越多，信仰也難以避免地受到各自的影響和衝擊，儘管每一位神祇都有相應的神使。但如果沒有了她這位掌握全域的最高神使，只怕還會引發各種混亂。

    從超級系統信仰這方面來看，維羅妮卡的重要性，絲毫不下於任何一位神祇。

    “很不錯，死神閣下。”陳睿看了看古拉丹姆的行頭，“要是配一把長柄大鐮刀，就更有氣質了。”

    “那種近戰武器我拿了沒用，主上難道忘記了我是魔法系的修行者？顯然魔杖更適合我。”古拉丹姆顯然無法理解穿越者的惡趣味。

    對於屍巫的不解風情，陳睿只能聳聳肩：“好吧。”

    “主上。在離開之前，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報告。”

    “什麼事？”古拉丹姆的鄭重引起了陳睿的注意。

    “是關於法則碎片的。早在主上第一次帶我進入幽浮之地時，我就一直在研究遊魂和法則碎片的課題，為什麼遊魂在消失後會產生法則碎片。而這種產生帶有很大的隨機性，並不是每一個遊魂都會產生碎片。為此，我還用亡靈一類的秘術冒險將自己轉化為遊魂。直到今天領悟了死亡真諦，並從主上的‘世界’中獲得了與‘死亡’相關的龐大信仰後。我才明白了其中奧妙。”

    陳睿才知道古拉丹姆化身遊魂的最主要目的竟然是為了這種研究，說起來。在學術研究方面，古拉丹姆和羅拉有著同樣的執著，如果這個世界也有知識和學術類的神祇的話，仙女龍和屍巫絕對是忠實的信徒。

    “奧妙？”陳睿心中一動。

    “法則碎片應該就是亡魂殘餘的信仰精華，”古拉丹姆斗篷中亮點紅光愈發閃耀：“以我現在領悟的死亡之道，加上這個‘世界’龐大的‘死亡’信仰之力，可以直接製造出類似的法則能量體，只不過在能量強度和純度方面要遜色於真正的法則碎片，如果用來提升力量的話，效果只怕要差了不少。”

    “太好了！”陳睿大喜，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星煌之都所需要的“規則能量”，這也是如今法則碎片的最重要用途。

    規則能量是星煌之都的最高級能量，無論三大主炮或者是誕生超階生物的“超級進化”，都需要大量的“規則能量”，之前一直只能靠獵殺遊魂獲得法則碎片進行轉化。獵殺遊魂獲得法則碎片的幾率很小，而在陳睿的小隊修行這段時間中，遊魂的數量似乎也一定的減少，長此以往，肯定有枯竭的一天。

    如今古拉丹姆在領悟了死亡真諦後，居然能夠利用超級系統的死神信仰自行製造規則能量，哪怕是純度抵禦真正的法則碎片，也能轉化為數額不菲的規則能量，這就意味著，只要這個方法剋星，星煌之都的能源危機等於得到了徹底的解決。

    “這樣吧，你適應一下新獲得的信仰與生命力量，再嘗試將原本的亡靈國度和這個‘世界’的死神國度融合，這方面賁薨很有經驗，不懂的話可以請教她。然後過段時間，你跟我去藍池山脈一趟，嘗試一下製造的法則能量體是否可以轉化為上古煉金文明的特殊能量。”

    “遵命。我先告退了。”古拉丹姆躬身施禮，身影漸漸消失。

    “我也要去忙了，這位新神祇還有不少問題需要馬上解決。”維羅妮卡對陳睿莞爾一笑，陳睿點點頭，退出了超級系統。

    意識重新回到暗月住宅的軀體內，陳睿將目光落在了愛麗絲的身上，儘管眼睛有些紅紅的，但蘿莉公主的依舊擔心地看著原本呆若木雞的陳睿。

    “愛麗絲，剛才我們說到哪裡了？”

    “你說我不能任性……”蘿莉公主將頭重新低了下去。

    “是的，你已經不小了，無論是公主或是領主的身份，都應該注意自己的言行。”

    “哦……”愛麗絲的頭更低了，心裡卻分外委屈極。

    “還有，”陳睿頓了頓，走到愛麗絲的面前，親昵地摸了摸她的頭，“你買回的東西，我非常喜歡，謝謝。”

    愛麗絲的耳朵頓時豎了起來，原本淚眼汪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那麼，哥哥……明天一起去藍池山脈野炊吧！然後我們再一起去星煌之都對戰！就當是感謝人家的禮物！”

    “野炊！爸爸！”朵朵也高興地舉起了手。

    “額……好吧。”

    領主大人分明還是想著玩，陳睿有點失敗的感覺，感情剛才說教都被當成耳邊風了。

    不過，這種時候，開心最重要了，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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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聚餐中的緊急事件

    幽浮之地的試煉終於告一段落，這次的特訓眾人都有一定的收穫，帕格利烏總算是如願以償地突破了卡了兩年的境界，追上了拉拉蘿莉，達到半神中段。

    毒龍大爺雖然晉級，緊迫感卻絲毫沒有減弱，因為伊莎貝拉已經成功地突破到了半神的層次，緊隨其後，誰也保不准什麼時候會趕上他。拉拉麗婭雖然和他境界相等，但這只百合蘿莉得到了賁薨的悉心指點，對於半神級的力量運用要遠勝於他，更兼學會了幾種秘術，除非動用雷霆連枷，否則還是沒什麼勝算。

    目前親友團中達到半神的已經有四人，凱薩琳、拉拉麗婭、帕格利烏、伊莎貝拉。

    伊莎貝拉當初領悟二星進化的時間還在帕格利烏之前，靠著超級系統的神位之力，一早就領悟了真正的國度，突破到半神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此番也算是水到渠成。

    其餘各人的實力都有相應提升，值得一提的是最勤奮的塞繆耳，終於步入了超階。

    對於陳睿來說，最大的收穫是屍巫古拉丹姆，古拉丹姆這一次不僅領悟了二星進化成為超級系統的“死神”，使得陳睿的硬實力增加不少，尤其是“諸天星神鑒”的威力，但這並不是最大的驚喜。真正的驚喜是古拉丹姆破解了法則碎片的奧妙，能夠以死神的信仰之力創造出類似法則碎片的能量體，而且創造的數量還相當可觀。

    經過藍池山脈星煌之都的試驗和分析，已經證實可以將古拉丹姆製造的能量體轉化為最高級的規則能量。雖然“質”和“量”都要遜色於真正的法則碎片，但等於提供了一個最可靠的規則能量來源。只要古拉丹姆和陳睿不死，那麼就可以生產出無盡的規則能量。

    這就意味著星煌之都能在掌控數量的上限範圍內，源源不斷地生產出超階的兵種，而且極耗能量的三大主炮也能發揮出最強的威力。

    自此，星煌之都最令陳睿頭疼的高級能源問題終於得到圓滿解決，至於那些在幽浮之地獲得的法則碎片和法則晶球，都被陳睿收了起來。最起碼將來可以用來給一些人快速提升力量，當然。這種提升方法存在一定的“副作用”，比如超階後更難突破境界等等，但對於普通人尤其是那些一輩子無法突破到超階的修行者來說，絕對是能引發動亂和戰爭的寶物。

    陳睿上次對愛麗絲說教了一通，雖然公主殿下暨領主大人看上去沒怎麼在意，但總算是有所收斂了。公主殿下採用了某只女狐狸的策略，對現有幾個大家族施行了打壓、扶植、懷柔等手段。並不是因為這些家族存在的一系列問題，而是因為政治的需要。這番動靜過後，加上在暗月領地實施了一系列的老酒換新瓶的“新”措施，慢慢確定了新領主的真正威信。

    愛麗絲畢竟不是個能安靜坐下來的主兒，而麾下喬安娜、塞繆爾等人又極為得力，所以在地位穩固下來後。小公主殿下又輕鬆地做起了甩手掌櫃，除了一些大事的決斷外，其餘的乾脆全部交給喬安娜等人——反正這些都是哥哥的人，絕對可信（哼哼，本公主自己也遲早是哥哥的人）。

    陳睿對此頗為無奈。好在暗月的底子相當渾厚，主要的權力又掌控在自己人的手中。就算真有什麼，也弄不出大風浪來。

    暗月領地換領主的真正緣故並不是什麼針對威爾斯家族的帝王權術，而是因為阿西娜想要專心當一個准媽媽，無法兼顧領地的事務，所以主動提出的辭呈。作為希亞唯一的妹妹，帝國第一公主，愛麗絲也是接任這個墮天使帝國也是魔界第一大領地的公認最佳人選，就算別的家族或人選再如何覬覦都無濟於事。

    話說回來，如果換一個人接手領地，別說是希亞，就算是將這塊領地一手發展起來的陳睿也不會答應。

    希亞將愛麗絲放到暗月來，還有一個原因是這個妹妹的心早在多年前就一直系在了陳睿的身上，至今都沒有動搖過，也已經不是單純或朦朧的“喜歡”了。儘管作為帝國第一公主，婚姻註定是要為帝國利益服務的，也有著無數追求者，但希亞沒有勉強愛麗絲。她自己已經追求到了難能可貴的幸福，為什麼不讓這個最疼愛的親妹妹也如願以償？

    至於某個傢伙的水晶宮規模……該聲討的還是聲討，該亮出柴刀的照樣不猶豫，反正都是男人花心的錯。

    所以希亞對陳睿說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愛麗絲已經不小了。”

    這句話充分表明了同時身為女皇和姐姐的態度，事實上，愛麗絲儘管外表是純蘿莉一隻，而且性格仿佛永遠長不大，但年齡確實早已不是蘿莉了。

    陳睿很清楚小公主殿下的心思，這些年來，要說完全無動於衷也是假的，所以才給過她相應的承諾，但問題是……那副小身板，怎麼都讓曾經接受天朝教育多年的他生出強烈的犯罪感。

    還是順其自然吧……

    “哥哥？”愛麗絲看著走神的陳睿，氣鼓鼓地鼓了個包子臉：“人家好不容易親手做了這個清蒸紅斑魚，怎麼舉著筷子這麼久了，就是不嘗一口？”

    “因為那個筷子太難拿了，比拿刀還難。”洛蒙歎了一口氣，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兩根竹筷，“不知道隊長怎麼用得那麼出神入化，連豆腐都可以夾上來。”

    “小洛蒙，不是很難哦。”伊莎貝拉輕巧地用筷子夾起了幾根豆角放入口中。

    “資質問題。”迪莉婭搖搖頭，夾了一塊清燉排骨，放在阿西娜的碗裡：“阿西娜，多吃點這個。孩子需要營養呢。”

    阿西娜微笑著點頭：“恩。”

    “阿西娜姨姨，你吃這個。”朵朵夾起了一個魚丸小心地放在阿西娜的嘴邊。

    “朵朵乖。姨姨最喜歡就是你了。”阿西娜張口接過魚丸，疼愛地摸了摸朵朵的小臉蛋。

    看著小朵朵都能用筷子，洛蒙徹底敗退了。

    陳睿這才緩過神來，伸出筷子嘗了一大口愛麗絲端來的清蒸紅斑魚，點點頭：“恩，愛麗絲的水準越來越高了。”

    愛麗絲心中得意，這時最喜歡吃魚的黑龍小妞竄了過來：“我嘗嘗！”

    “不要吃太多了，”愛麗絲炫耀地說道：“這是我特地為哥哥做的。喜歡的話，下次去公主山莊，我再親自做給你吃。”

    “好像挺鮮的，”黑龍小妞夾了一點嘗了嘗，忽然又皺了皺眉頭：“等一下，怎麼後面的肉好硬……愛麗絲，分明是沒蒸熟嘛！”

    “不可能！”愛麗絲懵了。連忙拿筷子戳了戳，果然那魚肉只是表面上軟了，裡面的肉又紅又硬，真的沒蒸熟。

    “這是火候問題，沒關係的，前面的味道確實不錯。能夠吃的出來，是愛麗絲用心做的，”看著愛麗絲難過的樣子，陳睿摸了摸她的頭：“這樣吧，你把它加點醬料再蒸一會兒。味道一定會更好。”

    “恩！”愛麗絲心裡暖烘烘的，喜孜孜地端著盤子去了廚房。

    “姑父大人。你哄騙小女孩的手段，和你用筷子一樣厲害呢。”洛蒙擠了擠眼睛，“有空教我幾招怎麼樣？”

    一分鐘不挑撥離間你會死麼？陳睿直接無視了洛蒙。

    “說起來，咱也想學一學，咱的理想可是開一個比你更大的後宮呢，”拉拉蘿莉也擠了擠眼睛，“如果真的有用，咱可以考慮犧牲一下寶貴的身體，陪你啪啪啪那啥的，喔謔謔謔謔……”

    陳睿同樣無視了拉拉麗婭，心靈中傳來了伊莎貝拉嬉笑的聲音：“什麼時候搭上拉拉麗婭了？有幾次啪啪啪了？你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錯，我們居然都不知道。”

    這是超級系統神祇特別的功能之一，心語。

    可以開啟心靈通話狀態，在一定的距離內進行心靈交流，旁人無法得知。

    這種心靈通話狀態可不是簡單“私聊”，而是相當於一個“平臺”，得到陳睿的特殊許可後，可以多人同時通話，就好像另一個世界的單獨聊天頻道。

    這不，姬婭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好傷心……怪不得最近和人家親熱的時候，換了好多姿勢，還是提不起精神來。”

    陳睿無語了：什麼叫“提不起精神”？一夜N次郎不說，你這小妖女也丟魂了那麼多次，怎麼盡說些沒良心的話。

    “如果你連拉拉麗婭都招惹了，為什麼還讓愛麗絲等這麼久呢？”歎了一口氣的是阿西娜，“太讓人失望了。”

    “男人都是這麼貪得無厭麼？連只喜歡女人的拉拉麗婭都不放過？看來以後我要讓奧莉菲絲也小心點了。”

    “伊妮、阿西娜，聽說有個人在死亡之海除了海倫外，還有個曾經並肩作戰的相好呢。好像是艾德琳的姐姐，叫什麼來這……”

    “你們越扯越遠了，我真的沒有和拉拉麗婭……”

    陳睿頭都大了，看著現實中三位老婆大人笑眯眯的樣子，知道自己被聯手坑了一把，不由擦了一把冷汗，還好只開通了老婆們的“私聊”許可權，要是加上其他人，頭還不爆了。

    此時腦海中再次想起了一個聲音：“陳睿！陳睿！”

    還來？陳睿索性不去理睬，忽然覺得這聲音不對——是賁薨的？

    賁薨不是和羅拉一起在血煞帝國的災厄國度中修行麼？

    對了，賁薨怎麼會加入這種後宮的私聊“頻道”？

    無論是距離或許可權，都不可能……

    不對，應該是星神殿！

    這是“成神”後分出的一絲靈魂意識！

    “陳睿！”

    呼喚聲再次響了起來，陳睿意念一動，不假思索地進入了星神殿。

    就看到賁薨的聲音一臉焦急地出現在星神殿大殿中，只留下了三句話就消失了。

    “快來災厄國度，我們遇到了強敵！”

    “帶上帕格利烏！”

    “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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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疫病

    退出超級系統的陳睿霍然起身，讓正在聚餐談笑的眾人吃了一驚。

    “帕格利烏，馬上跟我走。”

    “出什麼事了？”阿西娜擔心地問了一句。

    “羅拉和賁薨遇到了強敵，賁薨指明要讓帕格利烏同去。”

    我？帕格利烏驚訝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連賁薨自己都稱為“強敵”了，本大爺去有什麼用？那位姑奶奶該不是又要整人吧……

    毒龍大爺頭不由又大了一圈，不過從陳睿的表情看得出來，這件事應該非同小可，絕非玩笑，所以帕格利烏沒有絲毫猶豫，立刻站了起來：“走吧。”

    “小心。”幾個聲音同時說了出來，不僅有阿西娜等人，還有克蘿貝露絲。

    “我們會的。”陳睿點點頭，對阿西娜說道：“替我向愛麗絲說一聲。”

    光芒一閃，帕格利烏進入了輝煌之塔的空間，陳睿的前方同時現出星空之門，消失在原地。

    這一幕讓遠處廚房門口的愛麗絲一怔，看了看鍋裡還在蒸著的魚，不由嘟起了嘴，不過隱約聽到最後一句讓小公主殿又咬著嘴唇笑了笑，至少哥哥心裡還有人家呢。

    血煞帝國的皇宮，一扇隱隱透著星光的空間之門打開，陳睿的身影飛了出來。

    從賁薨之前表現來看，戰況應該是十分危急，所以陳睿沒有去見蒂芙妮，直接一個挪移，出現在原制器師同盟大樓上空。

    三年前和沙利葉一戰時，為了不驚擾附近的普通人，制器師同盟搬遷到了新址，而原本的大樓包括沙利葉副國度所在的藏書閣。都被蒂芙妮特異下令隔離了起來。

    後來賁薨吞噬了沙利葉的月之國度，這些年來一直在加以改進和重建，以完美替代原本的藏書閣第四層，所以制器師同盟的舊址繼續一直被隔離至今，而搬遷到新址制器師同盟藏書閣第四層一直都沒有開放。

    據陳睿所知。在他帶領親友團前往幽浮之地特訓的這段時間裡，賁薨架構的藏書閣第四層空間已經接近完成，正打算將整個副國度轉移到新址，不料竟然出現了這樣的緊急情況。

    從這個位置往下看，附近散佈著詭異的力量氣息，居然連當年陳睿親自佈置的上古符語防護陣法顯得殘破不堪。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種特殊的力量氣息，符語陣的防護力被降低到了極度虛弱的狀況。

    這還是從賁薨的災厄國度中外溢而出的殘餘力量氣息，光從這種殘餘的力量氣息來看，敵人的實力絕不在賁薨之下！

    陳睿想了想，並沒有放出帕格利烏，直接飛向了藏書閣的位置。

    藏書閣的大樓已經破損不堪。越是靠近，那種力量氣息就越濃郁，陳睿在靠近的時候，超級系統已經響起了劇毒的提示音，陳睿皺了皺眉，加快了速度，沖入了藏書閣。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前往賁薨的災厄國度。一路上雖然極其迅疾，但餘光依舊可以看到無數驚人的破壞痕跡，包括國度週邊的空間，眨眼間，陳睿已經進入災厄國度。

    進入災厄國度之後，陳睿立刻發現了這個副國度的異常，

    賁薨的災厄國度有相當一部分是沼澤，大地都是黑色的，但內中卻蘊含著蓬勃的生機，而眼下給陳睿的感覺就是死氣沉沉。無論是天空或大地都蒙上了灰濛濛的色澤，似乎是一種昏暗的深藍色，使人感到分外的壓抑。

    超級系統不斷傳來的提示，陳睿心中一沉，以賁薨的實力。災厄國度居然還被沾染了特殊的力量，可見來人的威脅之大了，他的腳下現出風影靴來，速度驟然加快，朝前飛翔而去。

    飛行了一段時間後，他終於生出感應，作為超級系統的最高掌控者，在相應距離內，陳睿能夠感覺到連結者的存在與動向，當下全速朝感應的所在地飛去。

    前方的壓抑力量愈發濃郁，源頭是遠空中懸浮著一個暗藍色的事物，居然是一個晶體架構的囚籠，而囚籠之中那個昏迷不醒的人，正是仙女龍羅拉！

    陳睿立刻飛上前去，還沒飛近，已經被染上了一層詭異的暗藍色，緊接著被龐大的力量排斥開來，同時一股股蝕骨的力量無可抗拒地迅速侵蝕著身體和靈魂，是威能！

    陳睿意念一動，瞬間施展出了極星變，阻力頓時大大減弱，然而暗藍色的晶體囚籠仿佛某種活物一般，陳睿越是頂住壓力靠近就越開始收攏力量，內中的羅拉臉上隱隱露出痛苦之色。

    這種狀況讓陳睿吃了一驚，連忙退後，感受到這種威能中蘊含的特殊力量氣息，忽然想到了賁薨之前的吩咐，心中一動，將帕格利烏從輝煌之塔中放了出來。

    帕格利烏才一從輝煌之塔出來，立刻感受到了那種暗藍色的詭異氣息，脫口而出：“疫病之力！”

    陳睿恍然大悟，為什麼賁薨特別聲明要帶帕格利烏來了。

    帕格利烏打量著囚籠周圍的情形：“居然有如此精純的疫病之力，這種強度，只怕已經達到偽神最高層次的威能了，而且這囚籠的結構也相當麻煩，如果直接以外力強行擠壓或衝擊，疫病之力將發生加倍的爆裂。”

    帕格利烏的話讓陳睿驚出一身冷汗來，暗忖還好剛才沒有強行破除囚籠：“有沒有辦法救出羅拉？”

    “如果是別的偽神級力量，我根本沒有辦法，至於這種疫病之力嘛……我可是‘疫病之神’，”毒龍很臭屁地聳了聳肩眉，“你去找賁薨吧，這裡交給我了。”

    帕格利烏說著，身上已經裝備上了星甲，精緻的甲胄交織著銀色和碧綠的光芒，身周現出點點星辰的光芒，毒龍雙手劃動出玄奧的軌跡，星光尤為閃耀的星辰隱隱構成一個特殊的星座。在這種“星座”的照耀下，羅拉的暗藍囚籠開始變得一點點稀薄起來，附近天地間的暗藍色也開始迅速消褪。

    陳睿暗松了一口氣，身影一晃，已經化作一道電光消失不見。

    儘管災厄國度的範圍很大，但是以“紫.極星變”的實力加上風影靴的速度，並不需要太多時間，然而他來回穿梭幾遍，都沒有再感應到賁薨的存在，只是看到了地面上誇張的破壞痕跡，昭示著前不久發生的可怕戰鬥，而整個國度的生命都好像消失一般。

    陳睿的眉頭皺的很緊，他接到賁薨的通訊消息後，已經是以最快速度趕來，想不到終是晚了一步。

    賁薨的實力現在已經能與米迦勒抗衡，而這裡又是她的“主場”，加上羅拉的幫助，居然還被破壞成這種程度，甚至被迫向陳睿緊急求援，可見來犯敵人的強大程度，或許敵人不止一個。

    至高三天使？

    應該不可能，即便是三天使來到魔界，也不知道賁薨的國度就在這裡。

    這裡原本是沙利葉的國度，但知道沙利葉已經被湮滅的除了自己人外，就只有至高三天使了，很可能是前來找沙利葉的敵人，碰上了同樣是敵人的賁薨？

    陳睿心中快速推測著各種可能，腳下沒有停歇，來到了先前暗藍囚籠前。

    此時帕格利烏的星座之力已經變成了旋渦狀，將附近的疫病之力吸噬一空，整個國度也在漸漸恢復原貌。

    足以將偽神巔峰國度“感染”的疫病威能對於帕格利烏來說，卻是大補的能量。

    當然，這僅是純粹能量的針對性吸收而已，如果真是巔峰偽神站在帕格利烏面前，動動小指頭，就足以捏死毒龍了。

    不久，囚禁羅拉的囚籠晶體已經變得若隱若現，終於消失一空，羅拉的身形頓時直墜而下，被瞬間出現的陳睿一把接住。

    帕格利烏的力量確實相當有效，仙女龍臉上的暗藍色一分分消褪，終於睜開了眼睛。

    “陳睿！”羅拉驚叫了起來，“賁薨呢？”

    陳睿搖搖頭：“我是接到賁薨用一絲靈魂在‘世界’中的緊急傳訊，剛趕到災厄國度，就只看到你被困在這裡，沒有找到賁薨。來的究竟是什麼敵人？你和賁薨聯手居然都不是對手？”

    “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在賁薨的國度中閉關修行，忽然被震盪的力量所驚醒，就聽到賁薨以靈魂之力發出的緊急呼喚，說是強敵來犯，讓我先逃走通知你來救援。”羅拉回憶著當時的情景，“我接受了賁薨的轉移之力，本來已經快要脫出這個國度，卻被敵人發覺。對方是兩個陌生男子，實力都十分強大，我被其中一人用威能禁錮住了，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敵人果然不止一個！陳睿又問道：“你被禁錮的時候，賁薨也被抓住了麼？”

    “不，她是往另一邊逃走，想要引開兩人讓我順利逃走。但是有個黑頭發、藍色眼睛的敵人識破了她的意圖，對我發動了攻擊。在喪失意識之前，我好像看到這個人在禁錮住我以後也追上去了。”

    陳睿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賁薨的策略是正確的，成功地引開了敵人，對方急於追趕，所以只是臨時禁錮住了羅拉。如今自己第一時間趕來，有帶來了能夠化解疫病之力的帕格利烏，成功地解救了羅拉。

    不過賁薨既然選擇逃跑，對方一定是同級的巔峰偽神，而且實力強勁，無法以一敵二。分出靈魂之力融入超級系統中傳訊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賁薨在激戰中這樣分心只怕還有大兇險，怪不得之說了三句話，所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前往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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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去向

    羅拉已經解救成功，但賁薨依然下落不明，而整個災厄國度的生命已經盡數被敵人的疫病威能湮滅一空，如果換一個其他的超階修行者，副國度被如此破壞，實力早已降低了不少，只能消耗偽神格的力量了。所幸賁薨真正倚仗的國度是超級系統的災厄星座，這方面並沒有受太大的影響。但面對著兩名實力相當的強敵，尤其那種疫病可能還對她的災厄有一定的克制作用，此番戰鬥肯定是兇險萬分，必須儘快前往援助。

    問題是，頂級偽神的速度和挪移太快了，現在不知道賁薨到底逃向了哪個方向，超級系統中也沒有傳來新的消息，肯定是無暇分神。

    無論去哪裡尋找賁薨，羅拉都肯定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不僅因為她受疫病之力影響實力沒有完全恢復，也為了避免對方意外返回再次遇險，所以陳睿先帶著帕格利烏和羅拉離開了災厄國度。

    在離開制器師同盟的舊址後，陳睿意外地再次感應到了新的連結化物件，原來是蒂芙妮。

    由於舊址的防護魔法陣被疫病威能滲透，疫病的力量外泄了出去，即便只剩下極其微弱的力量，也不是普通人能夠抵禦的。

    疫病所擴散開的區域內，居民們忽然出現了大面積的疾病現象。有的昏迷不醒，有的虛弱無力，有的渾身長痘，刺癢難當……

    還多虧了當年把這一帶劃為了隔離區，要是人口密集街區，一旦爆發，後果不堪設想。

    蒂芙妮身為女皇以來，威望越來越高，帝都出現這樣的詭異疫情，自是身先士卒，親臨第一線視察，然而那種疫病之力還在想像之上，就連蒂芙妮身邊的護衛都有不少人被感染，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如果不是蒂芙妮有超級系統的信仰之力庇護，又晉級為超階強者，只怕也難以抵禦。

    蒂芙妮正在著急之時，腦中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蒂芙妮。”

    “陳睿！”蒂芙妮並不是第一次用“私聊頻道”，繃緊的心頓時鬆了不少，感覺只要有這個男人在，再困難的事情都有了主心骨。這種感受是獨自一人在那張冰冷的王座上所無法擁有的，也是在那場幾乎心死的劫難後，她內心中最珍視的東西。

    “不要再讓其餘的人包括你的護衛再進入這個區域了。”陳睿以最簡練的言語告訴了她事情的始末，“帕格利烏很快就能解決源頭，疾病也會得到控制的。”

    “恩。”蒂芙妮立刻下令後方人員撤離，為防萬一，魔法師軍團聯合施展臨時結界，封鎖住疫病區域。

    與此同時，帕格利烏施展出“疫病之神”的能力，將殘餘的疫病之力吞噬一空。疫情果然停止了擴散，原本那些患者症狀在迅速恢復，已無大礙，最多就是疾病過後的虛弱而已。

    “羅拉，沒事吧。”

    羅拉對蒂芙妮點點頭，閉上眼睛運轉力量回復體力，毒龍吞噬了大量的疫病之力，也在這個臨時指揮部的房間中靜心“消化”。

    “多虧有你和帕格利烏在，否則要是疫情在帝都擴散開來……”蒂芙妮在摒退左右後，終於摘下了平時的冷血女帝面具，心有餘悸地鬆了一口氣，很明顯，現在是那個嬌憨的人格。

    陳睿點點頭：“現在賁薨的情況很不妙，急需救援，但是我不知道她逃到那個方向去了。”

    “我可以派人四處查探一下，不過這樣的話，時間就難免會耽擱不少。”

    “如果是這件事……”一個久違的熟悉聲音響了起來，“或許我可以給你答案。”

    “是嗎？”陳睿眼睛一亮，看向了出現在門口的身影。

    雷禪。

    數年不見，雷禪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巔峰國度，要知道，雷禪並不是超級系統的連結者，能夠以自身修行在短短時間內達到如此境界，不愧是曾經的第一強者，當然，這個“第一”指普通範疇內的。

    不過巔峰國度要想突破到半神，必須解決真實國度的最大難題。陳睿的親友團們是利用了超級系統的金手指，通過領悟二星強化的神位獲得了真正的信仰國度，到目前為止，也只有凱薩琳、帕格利烏、伊莎貝拉三人而已，其餘諸如羅拉、拉拉麗婭都是在“成神”之前就已經領悟的。

    雷禪已出現，蒂芙妮的臉瞬間變得冷了下來，雙眸散發著隱隱的寒氣，剛才那種柔軟輕鬆的表情蕩然無存：“我記得吩咐過禁衛，不許任何人接近。”

    “看來你的命令，執行率並不理想……還是說，我這個前帝王殘餘的威信比你想像中更頑固？”雷禪的態度同樣顯得很冷淡：“如果是我，等會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處死所有的禁衛。”

    “你是你，我是我，我想怎麼做，不會受你的左右。”蒂芙妮冷冷地說道：“而且，你也知道自己是‘前’帝王，如果放不下權力，我可以給你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不過你同樣要有直面失敗和一切後果的覺悟。”

    陳睿暗暗搖頭，這對父女的關係還是老樣子，比仇人強不到哪去，但他現在更關心的是雷禪之前的話題，開口問道：“雷禪陛下，我想知道，你剛才所說的‘答案’。”

    “其實你就算知道那個答案也沒有用。”雷禪搖搖頭，“如今魔界的三國聯盟是你一手策劃的，如果你認為個人的生死對這個局面沒有影響的話，我也不會阻止你去送死。”

    “看起來，我的重要性比我想像中的更‘頑固’，連雷禪陛下都不希望我這個女婿去死了。”陳睿皺了皺眉，“但是，憑什麼你認為我去就一定會是‘送死’？”

    雷禪聽到“女婿”兩個字，冷哼一聲，看了看蒂芙妮，說出了兩個字：“撒旦。”

    陳睿一震，終於明白了過來，追殺賁薨的敵人之一，居然是撒旦！

    他的頭腦開始飛快思考起來：當初在死亡之海聯合撒旦面對絕望主宰迪爾洛斯羅時，他曾與撒旦立下契約，只要他率先擊殺迪爾洛斯羅，撒旦十年之內將不得有任何不利於他的舉動。

    撒旦確實遵守契約，這幾年都沒有出現在陳睿的面前，或者利用對付三大帝國來針對陳睿，但也僅是如此而已，契約並沒有規定撒旦必須放棄“黑暗聖殿”的計畫，事實上，撒旦也不可能會同意這樣的條款。

    那麼撒旦在暗中一定是積極準備與黑暗聖殿相關的事情，這一次上門“對付”賁薨，應該只是個巧合。因為幾乎沒有人知道，沙利葉已經被賁薨所取代，所以撒旦這次的目很可能是尋求沙利葉的合作，目的不言而喻——撒旦、沙利葉、加上另一個禁錮羅拉的巔峰偽神幫手，三大偽神可以效法地面世界的至高三天使，以黑暗聖殿為工具，將整個魔界的信仰牢牢控制在手中。

    儘管沙利葉和撒旦是敵人，但是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敵人也可以變成朋友，如果沙利葉不願意，以二敵一，最起碼也能除掉這個潛在的威脅。

    或者，撒旦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借助沙利葉和另外一人之手，插手三大帝國，幹掉陳睿，繼續推動黑暗聖殿的計畫。因為和陳睿簽訂契約的只有撒旦一人，另外兩人並不受限制。

    撒旦帶著同夥上門同樣不排除武力逼迫的目的，結果沙利葉沒有見到，倒是意外地找到了賁薨。賁薨當年不惜犧牲軀體，力敗撒旦、沙利葉等人，帶著一個銀匣子逃走，隨後來一直隱匿無蹤，本來就是仇敵。而毀滅之書對於撒旦的計畫至關重要，目前撒旦已經湊齊了兩頁毀滅之書，只差賁薨手中的這最後一頁，之前甚至不惜想要打賭獲取陳睿的創造本源來勉強補全殘缺的毀滅本源。如今見到賁薨，不僅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更多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的感覺，撒旦第一反應肯定就是擊殺賁薨，奪取銀匣子，湊齊毀滅之書，解決黑暗聖殿的最大難題。

    陳睿心念電轉，心中對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連忙問道：“雷禪陛下，請務必告訴我撒旦究竟往哪個方向去了。”

    雷禪的眼睛眯了眯，沒有開口。

    “陳睿沒有時間和你拖延。”蒂芙妮的聲音愈發森冷：“你這些年都在西郊的暗黑烘爐修行，如果我猜得沒錯，這一趟應該是從那裡趕來的。”

    “暗黑烘爐？”陳睿並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地方，暗黑烘爐是血煞帝國最危險的王族秘地，蘊藏著狂躁無比的暗系力量，可以讓實力突飛猛進，但同時蘊藏著莫大的兇險，歷年來有不少瑪門王族喪生其中。雷禪當年在暗黑烘爐修行時，還被特瑞斯唆使的暗元素君王暗算，雖然面前突破到了國度級，但險些在後來的黑雲鎮一戰中被白夜所滅。

    從雷禪的表情看得出來，蒂芙妮猜對了，陳睿心中有數，應該是雷禪在暗黑烘爐閉關，感覺到可怕的敵人來臨，方向正是血煞帝都，所以雷禪立刻回到帝都，聽聞疫情，第一時間趕到了這裡。

    無論雷禪這些年與蒂芙妮的關係如何惡劣，作為一個父親，他終究比那個母親要好得多，尤其是在蒂芙妮劫後餘生返回後，所做的一些事情，都是在幫助蒂芙妮，無論于公、於私。

    只是，由於父女倆的個性都十分強硬，到現在為止，關係依舊沒有破冰的跡象。

    雷禪被蒂芙妮道破後，知道憑自己的實力攔不住陳睿，索性說了出來：“我在暗黑烘爐修行時，感應到危險，連忙脫身而出，就看到暗黑烘爐被撒旦化成了一個奇異的空間。那種空間讓我有種強烈的恐懼感，所以匆匆逃離，如果你考慮清楚了，去留自己決定吧。”

    陳睿點點頭，看了看羅拉和帕格利烏，給了蒂芙妮一個“放心”的眼神，瞬間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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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阿巴頓

    “你這麼執意想要守寡？”陳睿消失後，雷禪目光涿州地看著女兒，“你自己在瑟科瑞德山那麼多年，應該很清楚你的丈夫即將面對什麼敵人。”

    “寡婦什麼的，有個混蛋最喜歡了，可惜不在這裡，至於那個狡猾的人類，就算是你死了幾萬年，那貨依然會活蹦亂跳的。”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正是結束了“消化”的帕格利烏。

    當年雷禪曾在瓦洛克要塞以一敵三，大敗帕格利烏、羅拉和陳睿聯手，後來帕格利烏又參加了血煞帝國的武鬥大會，兩人對彼此都不陌生，雷禪感應到帕格利烏隱現的氣息，暗暗吃驚：“難道他有辦法逃回來？”

    “你的消息太滯後了，雷禪。”毒龍搖了搖手指：“難道是因為‘退休’的關係，連頭腦和眼力都退化了？撒旦再強大，終究還是在偽神的範疇之內，並沒有成為神靈吧。”

    “什麼意思？”雷禪皺起了眉頭。

    “我所知道的巔峰偽神，除了撒旦外，還有四個地面世界光明教會的至高三天使米迦勒、加百列、拉斐爾和魔界擁有邪瞳之力及不死之身的沙利葉。大約是三年前，沙利葉已經死在了陳睿的手裡，而在幾個月前，那傢伙帶了個瘋女人去光明聖山與那三個最強的天使鬥了一場，然後若無其事地回來了，也沒見少點什麼零件。”

    “這怎麼可能！”雷禪心頭大震，忍不住脫口而出。

    無怪雷禪驚訝，當年在血煞帝國的武鬥大會上。陳睿爆冷擊敗半神拉拉麗婭，以橫掃的威勢晉級決賽。而雷禪在四分之一決賽的時候就被拉拉麗婭輕鬆擊敗了，實力高下顯而易見。以雷禪如今的實力。也不是當年陳睿的對手，他原本已經料到這些年陳睿的實力很可能也在精進，卻沒想到飛躍到了這種層次！

    偽神！巔峰偽神！還擊殺了應該與撒旦是同級強者的沙利葉！

    “怎麼不可能？”毒龍大爺一臉滄桑地搖搖頭，“別看我現在是半神中段，但龍比人氣死龍，在那傢伙和他幾個女人面前，我只能低頭當學徒。在那邊養傷的女瘋……額，羅拉，實力是偽神中段。而凱薩琳三年前就達到巔峰半神了，現在很可能已經觸摸到偽神的邊緣。至於陳睿現在要去救的是一個可怕的瘋女人，能夠有資格被撒旦和同夥聯手追殺的，你應該想像得到她的實力，說起來……哼哼，那個瘋女人搞不好也和狡猾的人類有一腿了。”

    雖然最後一句話純粹是毒龍自己腦補，但這番話中所蘊含的信息量也足以讓雷禪震撼得說不出話來了。別人不說，帕格利烏、羅拉、凱薩琳三個當初曾是自己的手下敗將，如今即便是實力最差的帕格利烏。也早已攀升到只能仰視的高度了。

    雷禪默然一陣，抬起頭凝視著天空，仿佛那裡有一雙眼睛和他對視著：你，會比我走的更遠吧。

    “前面的路。還有很遠。”雷禪低聲自語了一句，看了一眼蒂芙妮，離開了房間。

    暗黑烘爐。

    這個原本瑪門王族的秘境在撒旦的力量下。已經變成了一個獨立的世界。

    昏暗的天空中，隱現著紅光。仿佛烏雲的背後有紅色的電光在閃耀，地面上是黑色的土地。散發著恐怖的高溫，卻不可思議地給人一種截然相反的冰冷感覺。

    遠處的天空正在發生著激烈的顫動，兩股龐大的力量不斷交錯、對撞著，有兩道目光正淡定地看著兩股力量的抗衡，整個人仿佛與整個天地融合一體，幾乎讓人感覺不到存在。

    劇烈的撞擊中，空中的兩股力量再一次分開來。

    賁薨微微喘息著，渾身散發著黑色的氤氳，包裹著暗紅色的甲胄。她的臉上有幾道被利刃劃破的血痕，那血痕附近的無數毛細血管微微賁起，仿佛細密的蛛網一般的擴散開來，瞬間已經覆蓋了半張臉，顯得尤為猙獰。

    在賁薨的對面是一個黑色短髮的男子，雙眼泛出暗藍色的光芒，身上的鎧甲也是以暗藍作為主色調，雙手十指尖端長著約半尺長的指甲，仿佛刀鋒一般，閃耀著陰冷的光芒，賁薨臉上的傷痕正是被這利器所致。

    賁薨瞳孔閃了閃，臉上的血痕冒出藍色的煙氣，將那股異力排出體外，臉上的擴散異狀也迅速收斂消失：“你的疫病之力對我沒什麼用，阿巴頓。”

    “確實，不過，你的毒力對我同樣沒有用，哪怕加上沙利葉的災厄之力。”那個叫阿巴頓的男子森然笑道，“這麼多年沒見，你給我的驚訝夠多的。原本以為你只剩下靈魂體了，想不到找到了一副了不得的軀殼，那種強悍的近戰能力就算是我也要忌憚幾分。更令人吃驚的是，你居然擊敗了沙利葉還吞噬了他的力量，可惜的是，你沒有得到他的邪瞳，無法抗衡我的靈魂之眼。儘管天賦相克，但如果只是我一個人，還沒有把握勝過你。可惜現在是二對一，又是在這種地方，你沒有任何勝算。”

    賁薨搖搖頭：“凡事無絕對。我不認為自己已經無路可走了。”

    “你不是一個認不清現實的人，我們當年也算有是老朋友，如果選擇臣服的話，憑那份交情……”

    “我和你有交情？”賁薨不屑地笑了笑，“我只記得，有個不懷好意的傢伙，眼珠子差點都被我挖出來吧。”

    “男人，難免有被美色所迷惑的時候。”阿巴頓若無其事地說道：“你現在這副身體似乎更動人了，當然，作為一個靈魂天賦者，最讓我著迷的還是你的靈魂，我能感應得出來，你應該擁有特別的靈魂交融能力……”

    “對於你的無恥我並不覺得奇怪。只是我沒想到某個素來自以為最接近神的傢伙，什麼時候也放下了自持的高傲。不惜以多欺少了。”賁薨打斷了阿巴頓的話，輕蔑地看著遠處觀戰的撒旦。之前撒旦和阿巴頓在追趕之時。刻意將她逼向了西方，結果陷入了這個顯然是撒旦副國度的世界之中。

    在這個國度中，賁薨的力量遭到了一定的壓制，而撒旦就算沒有出手，光是遠遠地觀戰，就足以讓她分心和忌憚，無法發揮最強的力量。

    最麻煩的是，撒旦並不是無所作為，在阿巴頓與她纏鬥的時候已經將威能散佈開來。完全封鎖了附近的空間，加上那種難纏的時間威能，要想成功逃跑的幾率幾乎為零。

    賁薨一邊說，心裡一邊飛快地計算著除了瑟科瑞德山，撒旦居然還有第二個副國度，這個一直隱藏的副國度本應是撒旦計畫用來對付沙利葉的後招之一。

    無論是撒旦或阿巴頓，實力都不遜於她，尤其阿巴頓的力量對她的克制較大，如今這樣纏鬥顯然是在消耗她的力量。想要用最小的代價一舉成擒。

    唯一的希望就是接到靈魂傳訊的陳睿趕來救援，由於意識融入一絲在“世界”中的靈魂時，本體要處於一種無意識的狀態，光是那三句話的傳訊就讓她付出了不菲的代價。如果當時不是在自己的災厄國度，已經被重創了。

    “我要怎麼做，全憑本心。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我的驕傲也不是你能夠理解的。”撒旦淡然地直視著賁薨的目光：“其實這樣拖延時間沒有任何意義，就算是你的那個龍族小朋友。也被阿巴頓的疫病牢籠禁錮住了，除非你願意選擇自我湮滅，否則只有乖乖束手就擒，交出最後一頁毀滅之書！”

    賁薨眼珠一轉：“你來找沙利葉，無非是為了某種合作，為什麼一定要置我於死地或是臣服？既然我有毀滅之書，為什麼不能成為合作者？或許，你認為我不像阿巴頓或沙利葉那樣好控制或愚弄？”

    “這種時候還不忘挑撥，不愧是賁薨。”撒旦看了阿巴頓一眼：“不可否認，無論是我、阿巴頓或沙利葉，都有相當的野心。或者有一天，當我們獲得了強大的力量後，會再次反目。但是，共同的目標和利益至少能讓我們看到希望到來的一天，在此之前，我可以放心地和他們合作。而你……我只能用‘危險’來形容。”

    “我是否可以把這視為誇獎？”賁薨冷笑著反問了一句。

    “或許只有那個人，才能讓你死心塌地的跟隨。可惜的是，那個人……無論如何，你都沒有這種機會了。”撒旦說著，渾身散發出森冷的殺氣：“看在當年同為墮落者的份上，我給你最後的抉擇機會，臣服或湮滅！”

    賁薨緩緩搖頭：“有些問題，你並不知道答案，既然話已經說到這種程度，那麼也無須再廢話了，就算是我飛灰湮滅，你們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而且永遠無法得到毀滅之書！”

    “不可否認，如果你孤注一擲，我們也不可能毫髮無損，但要提醒你的是，”阿巴頓伸出舌頭，舔了舔指甲上的血跡，更多是心裡施壓，“即便你引爆偽神格，我也有機會在最後一刻攝取你的靈魂碎片，屆時可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誰讓我們的天賦相互克制呢？”

    賁薨冷哼了一聲，還沒開口，撒旦的眉頭忽然皺了皺：“有人闖進來了！”

    這句話讓賁薨目光亮了，阿巴頓不以為然地說道：“那種不長眼睛的螻蟻，隨手湮滅就可以了！”

    “對方的速度很快！正朝這邊趕來！”

    撒旦的話剛落音，一道紫色的電光已經劃破了天際的暗紅彤雲。

    阿巴頓露出動容之色，他終於明白撒旦為什麼要用“很快”來形容了，單憑速度而論，就算是他也要忌憚幾分！

    下一秒，一個人影瞬間出現了三人的眼前。

    “是你！”撒旦看著那個渾身閃耀著紫色星光的身影，臉上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居然是這個人！

    而且，從剛才的速度來看……

    賁薨的笑聲響了起來：“撒旦，現在你應該明白，開始你說我‘沒有機會再追隨某個人’的時候，我為什麼會說你不知道答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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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死亡天使

    “你還好吧。”陳睿看出賁薨的傷勢並不輕，好在氣勢依舊強盛。

    “如果你再來晚一些，可能就很不好了。”賁薨已經真正輕鬆了下來，聳聳肩：“這樣看起來，我擁有的似乎是‘幸運’而不是‘厄運’。”

    陳睿明白她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微微一笑，將目光落在了撒旦和阿巴頓的身上：“很久不見了，撒旦，這個人是誰，你的合作對象麼？”

    撒旦的眼睛眯了眯，雙瞳的光芒卻愈發懾人，想要看穿陳睿的靈魂，但所看到的只是深邃如星空的浩瀚，居然有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連‘死亡暗天使’阿巴頓都不認識了？看來你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記起來……”撒旦終於收回了目光中的力量，“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和賁薨搭上了，真是令人意外。”

    “看起來，是個熟人？”阿巴頓打量了一下陳睿，瞳孔閃了閃，一股疫病之力無聲無息地湧向陳睿，“能夠擁有這種力量層次，應該也不是無名之輩，怎麼我對這傢伙一點印象都沒有。”

    撒旦只做沒有看到阿巴頓的小動作，說道：“你可以叫他‘李察’……姑且這樣稱呼吧。”

    “拙劣的小伎倆，看來撒旦的品位越來越低了，”陳睿冷哼了一聲，星甲隱隱蒙上的一層暗藍色消失不見，“阿巴頓？很遺憾，我也沒聽說過你。不過就算你不動手，單憑你禁錮我的女人這一點，我也不會放過你。”

    “你的女人？”阿巴頓目光瞥過賁薨，“你說的應該是之前那個龍族的美女吧，看來你已經把她從疫病囚籠中放出來了？不過我的囚籠可不是這麼簡單的……”

    陳睿沒有說帕格利烏解除羅拉疫病的事情，只是看了看撒旦：“撒旦，你想和我戰鬥？”

    “當然，可惜……”撒旦搖了搖頭：“現在不是時候。”

    “撒旦？”阿巴頓吃了一驚，這個“李察”身上隱隱透出的氣息應該已經達到了巔峰偽神。屬於同級強者，還擁有可怕的速度天賦，從撒旦的語氣和態度來看，應該也是一個不容小覷的敵人，然而撒旦居然不願意與對方戰鬥！那麼，自己豈非要以一敵二？即便賁薨現在的實力打了個折扣，只怕也難以抵敵……

    “我和他在三年前立下契約。十年……也就是七年後，將會有一戰。在此之前，我不會向他出手。”

    撒旦的解釋讓阿巴頓明白了過來，既然是同級強者，那麼立下契約也無法撕毀，只是阿巴頓想不到的是。當初陳睿和撒旦立下契約的時候，陳睿只是“偽神中段”。

    對撒旦來說，這個和“他”立下的契約或者叫約定具有非同一般的意義，不願意強行違背，這也是一種驕傲。事實上，如果撒旦真的嘗試撕毀契約的話會更驚訝的，賁薨當年就曾有過同樣的驚訝。

    “怪不得……你找到我的時候。說這幾年你不會公開出現，讓我和沙利葉著手黑暗聖殿在魔界帝國的事宜。”阿巴頓若有所悟：“這個契約應該是主要原因之一吧。”

    陳睿聞言暗暗心驚，果然正如自己所料的那樣，撒旦雖然在上次賭鬥中承認失敗，允諾十年後與他一戰，但是並沒有停止黑暗聖殿的計畫。本次前來血煞帝國“拜訪”沙利葉就是計畫中的一環，原意是想通過威逼利誘，聯合或剷除沙利葉。使得黑暗聖殿計畫進一步順利實施，至少不會造成妨礙。如果解決了沙利葉的問題，那麼下一步，肯定就是沙利葉和阿巴頓重演幾年前撒旦的手段，控制三大帝國，然後建立所謂的聖殿，將全魔界的信仰控制在手中。

    算起來。這一次陰差陽錯地找上了賁薨，也算是一飲一啄，如果當初陳睿沒有冒險幹掉沙利葉，賁薨沒有這麼快恢復實力。那麼即便他能夠用十年之約限制撒旦，如今也要面對阿巴頓和沙利葉這樣可怕的對手了。

    不管怎樣，運氣終究是不錯。

    “不過，我的契約物件，只他一個人而已。”撒旦淡淡地說了一句，國度中湧現出強大的氣息來，遙遙鎖定住了賁薨。

    “明白了。”阿巴頓眼中暗藍湧動，“那麼這個叫‘李察’的就交給我了。單對單的話，我有絕對的信心。”

    “或許……無論你們之間誰勝誰負，我都會失望。”撒旦的身上已經現出一副黑色的甲胄來，泛出幽冷的晶光，忽然對陳睿露出一個奇異的笑容：“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恢復了多少實力吧。”

    “你會真正失望的。”陳睿回頭看了賁薨一眼，“單對單的話，有沒有問題？”

    “我的副國度已經毀滅了，可能撐不了多久，”賁薨歎了一口氣，“盡力而為吧，可以的話，你最好速戰速決。”

    聽到賁薨的話，陳睿心中反而篤定了不少，因為他知道副國度對於賁薨來說，並不如普通偽神那樣重要，看樣子，賁薨在之前的戰鬥中還沒有用出最後的底牌，之所以這樣說，肯定是想出其不意地算計撒旦。

    “如果實在不行，就給我傳音，只要沒有特別干擾力量，我隨時可以將你收入‘世界’之中。”陳睿的聲音在賁薨的心中響了起來，顯然已經開啟了原本後宮專屬的“私聊”頻道。

    “我只有一個要求，在我沒有發聲之前，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要將我收走。”賁薨沒有多說，將注意力完全轉移到了撒旦的身上，畢竟，這是一個至少不亞于米迦勒的對手，自己又負傷在身，容不得半點疏忽。

    若是過早敗退，還會影響陳睿的戰局。

    “速戰速決？”阿巴頓右手五指的長指甲慢慢繞動著，仿佛五把鋒利無比的匕首，“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只要幹掉這個傢伙，你應該就會徹底絕望吧，我會讓他知道，什麼是死亡的恐怖。”

    “如果你能幹掉他，我可以考慮真正的臣服。”賁薨的笑聲多了一種奇異的魅力，似乎蘊含著特別的信心。

    “看來你真的很在意這個傢伙，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阿巴頓一語道破了賁薨的激將法，“不過我這個人原本就沒有多少耐性，就算你不用計刺激我，我也會在第一時間幹掉他。”

    “拭目以待。”賁薨一語雙關地說了一句，身形仿佛落葉一般慢慢朝旁飄飛，她這一動，撒旦的身形也跟著動了。

    陳睿和阿巴頓則是慢慢地朝地面降了下去，阿巴頓看似習慣性繞動的五指劃出詭異的痕跡，讓始終注視著對手動向的陳睿感到一陣目眩神搖，就在這個時候，阿巴頓的身形動了。

    兩個身影交錯而過，緩緩落在了地上。

    陳睿臉上多出三道血痕，那傷口雖然細小，卻不斷有鮮血流出，血液居然是深藍色的，一股股詭異的感覺自傷口擴散開來。但很快的，鮮血便停止了流動，深藍色的血液也恢復成紅色，傷口漸漸淡去。

    阿巴頓則捂住了脖子，那裡同樣有一個刀鋒般掠過的傷口，這一“刀”對肉身的傷害還是其次，關鍵是靈魂居然有種被微微割裂的感覺。

    阿巴頓的目光落在了陳睿如刀般的手掌上，已經沒了之前的些許輕視之心，純粹的疫病之力對這個敵人似乎沒什麼作用，而那種手掌發出的淩空刀氣居然可以直接傷害靈魂，看來是一個勁敵。

    陳睿同樣也充滿了警惕，這個阿巴頓的攻擊是自己所遇到的對手中最奇詭的，根本不安常理出牌，如果不是解析之眼的顯示加上身經百戰的本能反應，剛才險些被對方的詭詐手段所乘。

    這裡可不比光明聖山那種有所保留的比試，而是真正的生死戰，沒有任何限制，活著人才是真正的勝者。

    陳睿身影一閃，出現在阿巴頓的背後，手中破元刀散發出強烈的銳氣，斬向了阿巴頓的頸部。以他現在的極星變實力加上風影靴的“風遁”增幅，就算是在巔峰偽神之中，速度也是最頂尖的存在，阿巴頓不及躲閃，一轉身，長指甲架住了破元刀，居然發出金鐵之聲，火星四濺。

    阿巴頓雖然架住這一刀，心頭卻警兆大生，猛的一個後仰，險險避開了那穿透指甲依然有效的淩空刀氣，一綹頭髮已經斷落。陳睿正要乘機下殺手，忽然感覺到手掌一緊，被什麼牢牢箍住，一看才知道，竟然是那些長指甲！

    比金屬還要堅硬的指甲此時已經彎曲成鉤狀，翻過來扣住了他的手掌，如果不是破元刀的手掌同樣堅硬，已經被勒入骨肉中了。

    兩人的一隻手都失去行動能力，不約而同地出拳擊向了對方的胸口，在發現了對方的意圖後，同樣沒有收手或招架的意圖。

    “嘭”！兩個身影再次分開來，倒飛了十余米方才立穩身形，阿巴頓的胸甲有一個微微凹進的拳痕，而陳睿的星甲也有幾絲不明顯的裂痕。

    阿巴頓這一擊蘊含了特殊的針對靈魂的穿透威能，如同針刺，陳睿深吸一口氣，星力運轉，迅速緩解那種刺痛感。阿巴頓同樣不好受，雖然對方已經收拳，但那種巨浪般的後勁依舊一波接一波激蕩著，一時氣血翻湧。

    陳睿用的是左拳，有些吃虧，但他的星甲融合了怒王鎧，所以反而是阿巴頓受到的衝擊更強烈。

    這一個回合差不多平分秋色，雙方更加慎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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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永恆天災

    暗藍色的光芒和紫色的星光交織出的光輝漸漸熄滅，重新恢復成兩個人影。

    只是幾個眨眼的工夫，陳睿和阿巴頓就已經電光石火般交鋒了數個回合。並沒有特別的大招或威能，然而兩人鎧甲的裂痕已經擴大了不少，有的傷口還隱隱透出血紅，可見其凶險程度，稍一不慎，就可能受到致命的打擊。

    剛才試探性的短兵相接兩人對彼此都有了一定的了解，阿巴頓的出手奇詭陰毒，而陳睿則顯得平實簡練，風格截然相反，兩人都有種被克制的難受感覺。

    “你比想象中更難對付。”阿巴頓說著，六對暗藍色的羽翼慢慢展開來，十指的指甲宛若鋒利的匕首，交叉在胸前，口中雖然說話，鎖定對方的眼神卻沒有絲毫松懈。

    “彼此彼此。”陳睿同樣緊緊盯著阿巴頓，尋找著下一次攻擊的時機。

    種族︰墮天使

    綜合實力評定︰SSSS

    體質SSSS、力量SSSS、精神SSSS、速度SSSS。

    屬性︰靈魂之眼、疫病、毀滅、破壞、死亡召喚。

    危險程度︰高。

    忽然，阿巴頓臉上露出一個奇異的笑容，暗藍色的瞳孔開始發出點點熒光。

    在陳睿的眼中，阿巴頓的身影漸漸模糊起來，身影仿佛變成了數個，仔細看時，卻又是一個。

    “熱身差不多結束了，好戲現在才真正開始。”阿巴頓陰測測笑聲中，身影再次在陳睿模糊的視線中變成復數，比上一次更多。

    這一次“模糊”，連靈魂都仿佛變得動搖起來，反復幾次後，四面八方都是各種攻擊姿勢的阿巴頓，數量還在不斷增加，就忽然就分身成了數十個、數百個。

    陳睿全力集中心神，發現所有的阿巴頓都不見了，而自己已經被無數暗藍色的羽翼所包裹，每一片羽翼就是一根鋒利如刀的“指甲”。

    沒等陳睿反應過來，漫天的羽翼交錯包裹而來，陳睿背後的星翼立刻將自己包裹起來，仿佛一個防御的圓罩，羽翼與星翼撞擊出無數星火。

    暗藍色的羽翼仿佛一個大陣，以一種特別的加速度循環運轉著，星翼感受到的壓力越來越大，開始出現一絲絲裂痕。

    “星翼守護”的防御能力遠在防御罩之上，還有幾率反彈對方的攻擊，但阿巴頓的攻擊隨著“大陣”的運轉越來越猛烈，再這樣被動下去的話，星翼的防護遲早有崩潰之時。

    只是如今四面八方都是呼嘯而來的羽翼，根本就感覺不到阿巴頓的身影。

    就在此時，暗藍色的羽翼陣中出現了七個巨大的白色光球，當中隱隱有特殊的力量連接，幾乎同時間，七個光球爆炸開來。

    砰砰砰……

    羽翼大陣碎屑紛飛，阿巴頓的身影倒射而出，十二只羽翼已經變得殘破不堪，落在數十米開來，漫天暗藍色的羽翼也紛紛黯淡消失。

    “你怎麼知道我的藏身所在！”阿巴頓心中駭然，他剛才的“翼魔之陣”是攻防一體的殺招，攻擊方面蘊含了最擅長的“毀滅”奧義，隨著攻擊的頻率加快威力會越來越強；防御方面，自身所受到的反擊和傷害會被整個大陣分擔。

    這個幾乎完美的大陣唯一可能出現的破綻或者叫“陣眼”，就是他自己所在的位置，所以，他以靈魂之眼的天賦將自身隱匿起來，而且不斷變換，敵人根本無法察覺到真正的所在。想不到這個敵人一眼就看破了他的隱匿秘術，更可怕的是那七個光球爆發所釋放的毀滅之力，比“翼魔之陣”的毀滅奧義還要純粹！

    “看破你並不是難事，我至少有兩種方法。”陳睿的話雖然是一種心理戰術，但並非吹牛，除了剛才的解析之眼外，他還能用邪瞳化解對方的靈魂蒙蔽術，有效地判斷出敵人的真實所在。

    阿巴頓瞳孔收縮，他身具靈魂之眼，感覺得出來陳睿的話並非是夸口︰這個敵人的威脅太大了，一定要全力除掉！

    阿巴頓伸直雙臂，口中念念有詞，原本就昏暗的天空愈發昏沉了，天空中的彤雲已經消失不見，只是暗藍色一片，隱隱透出幾點星光。

    這種星光與“紫極星變”的璀璨截然不同，顯得格外詭異。

    四周的大地盡是望不到頭的廢墟和墓地，籠罩著令人壓抑的黑暗，陰冷的風四處呼嘯不停，整片土地沒有絲毫生機，顯得死氣沉沉，有些類似賁薨被摧毀的災厄國度，但比災厄國度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人活于世，不知醒悟，不若卑微地死亡。”阿巴頓的手中已經多出一個奇怪的號角來，號角吹奏出如同吟唱的聲音，自天際響起，仿佛如神靈般飄渺莫測，整個人再次融入黑暗之中。

    陳睿清晰地感受到了來自靈魂的強大壓力，體內的星力仿佛陷入泥潭，運轉間竟然無法靈動，就在號角吟唱聲結束的一剎那，天空中驟然光明大作，一顆幽藍的星辰朝陳睿呼嘯而來，速度和威勢都極其驚人。

    在這種同層次的攻防中，就好像地球上的普通人面對一顆出膛的子彈，幾乎難有僥幸。

    “疾如風！”陳睿立刻施展出速度威能，加上風影靴大幅提升移動速度的“風遁”之力，在千鈞一發之際躲開了星辰的轟擊，一陣強烈的震顫後，星辰在地面上砸出一個夸張的巨坑來。

    緊接著，天空陸續亮起了星光，無數流星急墜而下，就仿佛一個整個以天空為根源的超巨型“流星火雨”魔法，而且速度和打擊範圍都極其驚人。

    陳睿運出速度威能，竭力躲閃，短短幾分鐘，提升三倍速度的兩次“閃華”已經被用完，只得施展的“風身術”，配合幻魔盾，在最大降低傷害的前提下繼續閃避和防御。

    （風身術——可借對方的攻擊力朝後滑動，大幅度降低傷害，有效時間為十分鐘。）

    陳睿並不是被動地閃避，深度解析之眼已經找到了阿巴頓隱匿在黑暗中的身形，身形瞬間變為三個，三個人影同時迸射出一道紫紅色的光芒，交錯在一起，形成一個三角體的獨立空間，將阿巴頓的真身圍困在當中。

    然後，在漫天墜落的流星雨中，“三角體”驟然破碎開來，毀滅與創造之力的交融，爆發出湮滅一切的可怕威力。

    涅滅次元！

    阿巴頓似是來不及閃避，身體四分五裂，消散在那種破碎的“真空”之中，流星雨也隨之慢慢停歇。

    看上去成功地“擊殺”了阿巴頓，陳睿卻皺起了眉頭，因為阿巴頓的數據在解析之眼中消失了，但是，他清晰地感覺到，這個敵人非但沒有死亡，而且氣息越發可怕了。

    涅滅次元，並沒有殺死阿巴頓！

    “相當驚人的殺招，可惜在這個死亡之地，除了我以外，沒有人能夠掌控死亡。”阿巴頓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了起來，陳睿已經醒悟了過來，剛才應該是一種特殊的國度威能，使得捏滅次元的威力盡數被奇詭的空間之力轉移開來，看來這個國度確實不簡單。

    驀地，陳睿生出更加危險的警兆，就看到地面上被流星雨擊出的坑洞中冒出大量的黑煙來，一股股陰森恐怖的氣息蔓延而出，即便是遙遙地以精神力感應，都讓陳睿有種血液凝固的冰寒感覺，這種森冷的力量甚至滲入了靈魂。

    不久前才目睹古拉丹姆成神的陳睿，對這種力量並不陌生，死亡！

    古拉丹姆擁有的死亡之力是星域中無數信仰凝集而成，比阿巴頓更為精粹純正，如果古拉丹姆能達到阿巴頓的境界，那麼單就“死亡”來說，肯定要超過阿巴頓，但現在古拉丹姆與阿巴頓的差距不啻十萬八千里，所以無法相提並論。

    那些坑洞之間似乎被無形的力量連接起來，形成一個個奇異的符號，陳睿一眼就看出，這是上古符語，大義是︰自幽冥與毀滅之中召喚死亡。

    原來，之前的流星雨最終的目的不是攻擊，而是召喚！

    “你應該看出來一些東西，不簡單。”阿巴頓的聲音再次響起，此時解析之眼中已經失去了他的所在，應該是隱匿在分析範圍之外或者特殊的空間之中，“尤其要夸贊的是你剛才的殺招，如果不是那一招，我還沒這麼輕松開啟召喚之門。”

    遍布大地的坑洞變得更加深邃，隱隱透出藍色的幽光，仿佛無底的死淵，升騰的黑煙已經遮蔽了整個天空，地面上的符語連接為一體，融合成一個暗藍色的巨大洞口。

    洞口涌出的黑煙中，開始顯出無數神秘的身影來。

    不是陳睿預料中諸如骷髏、幽魂這樣的普通亡靈生物，而是一種從未見過的“魔獸”，約莫馬匹大小，人頭獸身，滿頭卷曲的黑色長發，戴著金色的冠冕，臉上依稀是男性的五官，嘴巴中現出野獸的獠牙，身體覆蓋著類似鐵甲的外骨骼，背後是昆蟲的翅膀，尾部卻是蠍尾，長著泛出黑色寒光的鋒利毒針。

    這種魔獸外表恐怖詭異，渾身冒著強烈的死亡和毀滅氣息，就算是陳睿都感覺到了危險。最可怕的是，它們的數量瞬間就上升到一個恐怖的程度，眨眼工夫，已經遍布了整個國度，光是那種昆蟲翅膀震動的聲響，就讓陳睿有種泛惡欲吐的難受感覺。

    “先介紹一下，這些是來自幽冥的不死魔蝗，”阿巴頓森然地笑了起來，“沒想到對付你這種無名之輩，居然要用到我最強的招式，無論你有多麼強大，都會在這個‘永恆天災’里徹底化作虛無！”

    話音剛落，不死魔蝗的大軍如潮水般涌向了陳睿。

    陳睿腳下一彈，已經出現在了遠空，魔蝗們的反應極快，紛紛發射出蠍尾的毒針。

    漫天的毒針仿佛箭雨一般沖向了陳睿，不僅速度驚人，而且密度相當大，別說反擊，連躲閃都沒什麼空間了，速度優勢也無從發揮。

    這種極度密集的攻擊已經無法用“星翼守護”來防御，陳睿立刻施展出了封閉性最強的防御罩技能，一個半透明的圓球迅速出現在身周，擋住了毒針。

    然而毒針的銳利還在想象之上，尤其頻密相當驚人，在接連的攻擊下，防御罩很快就出現了成百上千個細微的裂痕。裂痕迅速擴散，沒等防御罩完全破碎，已經被不少毒針穿透。

    陳睿穿著融合了怒王鎧的星甲，但無法完全被怒王鎧覆蓋，有的部位只是普通的星甲，難以避免地被那毒針透體貫入。毒針雖然細小，威力卻相當驚人，一股股詭異的力量自傷處擴散迅速開來，伴隨著可怕的寒氣，仿佛要將靈魂凍結。

    陳睿一連打了幾個哆嗦，毒針造成的傷害和毒性倒還罷了，最難受的是那種針刺的寒意，直透靈魂，幾乎無法壓制。

    陳睿心念急轉，又是一個挪移，不退反進，沖入了魔蝗的群中——既然遠距離只能被動挨打，那麼就近身解決這些怪物，滅元斬之類的群攻技能正好發揮作用！

    陳睿化作一道紫色閃電，突進了魔蝗群中，所到之處，丑陋的怪物們無不四分五裂，化作黑煙消散

    幾近幾出後，魔蝗的大軍已經出現了幾個巨大的缺口，而陳睿只是受了點輕傷而已，星甲多了好幾處裂痕。

    然而陳睿並不如表面上輕松，不僅力量消耗了不少，而且靈魂受到了不輕的損傷。那些魔蝗的特性相當詭異，每次攻擊它們，自己的靈魂都會受到奇怪的震蕩，尤其是殺死魔蝗時，靈魂會遭到劇烈的反震。這種特性有些類似幽浮之地的游魂，令人攻也不是，防也不是，十分棘手。

    巨大洞窟的黑煙繼續冉冉升起，重新凝聚成魔蝗的軀體，原本被陳睿消滅的缺口眨眼間就被補齊了。

    不死魔蝗，果然名符其實，不死不滅。陳睿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如果一直這樣正面對抗下去的話，遲早會被耗死。

    陳睿的目光越過了無盡的魔幻大軍，落在了那個由上古符語凝聚而成、正冒出黑煙的巨大洞窟上，那里正是召喚這些可怕怪物的源頭。

    一念及此，陳睿渾身燃燒起了灼熱的火焰，充滿暴戾氣息的紅光閃耀中，龐大而蜿蜒的赤紅巨獸迅速凝固成型，大喝聲中，上百頭沸騰的炎龍咆哮而出，飛向了深不可測的巨大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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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永夜與歌聲
      
    “切割！”

    撒旦的聲音響了起來，賁薨身周的空間瞬間出現無數蛛網狀的裂痕，如同被無數利刃分割，這種“切割”威能籠罩範圍中的一切，都會被分裂。

    賁薨全身化作一縷黑色的氤氳，任憑刀劍如何銳利，也無法斬開虛無的煙氣。

    撒旦眉頭一皺，認出這正是融合了毀滅本源之力的災厄威能秘技，看起來只是一團簡單的煙霧，然而靠近煙霧的攻擊盡數被一種特別方式規避開來。

    這種災厄力量的運用絕不在精研“災厄”威能多年的沙利葉之下，雖然沒有像“災厄七篇”那樣具備可怕的攻擊性，卻是一種玄奧程度毫不遜色的防禦秘技。

    賁薨才幹掉沙利葉多久？居然能將災厄威能融會貫通到如此境界！

    撒旦眼中淩厲之色大盛：“崩滅！”

    空間從分割狀態再次變為扭曲和塌陷，但是對賁薨所化的氤氳狀態依舊沒有效果，然而撒旦真正的用意並不是指望“崩滅”來摧毀賁薨的防禦，而是利用這種毀滅性的攻擊迫使賁薨保持著防禦狀態，緊接著，撒旦右手朝天高舉，五指張開，天空中的彤雲中投射下一道道光柱來，仿佛透過雲層的陽光。

    只不過，這些看似蘊藏著火焰的雲層卻投射著出青色的光輝，散發出與火焰截然相反的冷冽氣息，仿佛幽暗冰川反射的寒光。

    撒旦高舉的手成了所有光柱的中心，冷厲的聲音響徹全場：“我之身軀于發光的寶石中翩然而來，末日之下，依舊完美無瑕。”

    光柱隨著威能之音的蔓延開始變化起來，迅速分解彎曲，眨眼間已經分解成無數蛇形射線，蜿蜒著飛向了賁薨所化的氤氳，交錯環繞。

    氤氳本是無形無質，被那蛇形光線一繞，頓時凝固了下來，重新化作一個女子的軀體，被密集的蛇形青索纏繞了起來。

    這種手段撒旦曾在與迪爾洛斯羅（分身）的戰鬥中施展過，就連迪爾洛斯羅都無法無法掙脫束縛。

    “崩滅！切割！”兩大威能再次施展而出，這種不同威能間的迅速切換和同時施展，原本是相當困難的，而撒旦輕而易舉就辦到了，掌控之精微程度，隱隱還在當初賁薨面對過的米迦勒之上。

    賁薨被青索所困，這一次已經無法再用秘術規避了，她並沒有慌亂，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周圍迅速裂變的空間，略帶著沙啞的聲音後發而先置地響起。

    “世間萬物，無常無定，有得到就有失去。”

    在說到“失去”兩個字時，青索、空間的塌陷和切割同時消失了。

    “好一個剝奪威能，比當年還要精粹得多，不愧是賁薨。”撒旦並沒有立刻攻擊，點頭贊了一句：“可惜，我不會讓當年的疏忽再次重演，這個副國度原本是我計畫中黑暗聖殿的根基之地，就讓它變成埋葬你的墳墓吧……”

    “這麼快就動了殺機？連毀滅之書都不想要了嗎？”賁薨顯得雲淡風輕，仿佛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既然你已經跟隨在了‘他’身後，那麼毀滅之書一定就在‘他’的手中，這樣說起來，三年前的一些疑點也有了正確的解釋，原來毀滅之書一直就在‘他’的掌握之中，真是好算計！”

    賁薨笑了：“在我知道你給了‘他’十年時間後，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你一定會後悔的。”

    “那倒未必！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撒旦冷冷地說道：“對我而言，你現在已經沒有價值了，只剩下威脅。讓你在‘永夜’中沒有痛苦的死去，算是我這個‘老朋友’對你最後的致意。”

    說著，撒旦雙掌呈十字交疊在雙肩，眼神驟然深遠如無盡黑夜，背後的十二隻黑色的羽翼延伸開來。

    “我自黑色雲空翩然而降，聖靈因我而褻瀆，榮光因我而晦暗，世人偽善，唯我本性，全然無垢……”

    撒旦每念一個字，身體就變得虛化一分，而賁薨心中的危機感就更甚一分，她想要施展剝奪威能，卻感覺到視線一片漆黑，已經失去了撒旦的所在，視線、靈魂、生命……一切都陷入了充滿了玄奧力量的黑暗之中。

    賁薨驚駭地感覺到，在這種黑暗中，時間的流速好像驟然加快了無數倍，從“開始”跳過了“中間”，直接來到了“結尾”。

    她所施展所有威能或秘技，都因為這種類似“跳過”的感覺而被某種莫大的“規則”所遮罩了。

    不僅是力量，生命也是如此。

    還沒有來得及綻放出最美麗的形態，生命之花就已經枯萎。

    那種感覺，仿佛帶著幾分莫名的悲哀，又仿佛是解脫。

    一切都回歸終點的黑暗。

    這就是“永夜”。

    撒旦黑夜般的瞳孔驀地縮了縮，就看到那無盡的黑暗中閃耀起了點點的星光。

    有了這種星辰，黑暗不再是無盡的終結，而是隱隱透出希望的開始。

    星光中，響起隱約的歌聲。

    低沉的聲調歌唱著孤獨的靈魂之聲，透著一種無法形容的特殊魅力。

    這一刻，“永夜”屬於黑暗的悲哀仿佛被歌聲同化了，已經無法發揮出之前那種遮蔽一切的姿態。

    歌聲中，一個人影慢慢地自黑暗中漫步而出，背後是美麗的星辰，並不耀眼，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如同嵌入黑暗的寶石。

    看著身影愈發清晰的賁薨，撒旦沒有說話，但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已經足夠說明一切，撒旦的眼睛眯了起來，目光卻愈發淩厲，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驀地散去了抗衡“黑暗之歌”的“永夜”之力。

    這個舉動使得賁薨所面對的壓力驟然一松，但她並沒有輕鬆的感覺，反而本能地生出一種更強列的警惕，仿佛有什麼更大的危險即將降臨一般。

    賁薨曾在古之角鬥場與米迦勒正面戰鬥過，撒旦剛才的那一記“永夜”的威力，幾乎不亞于米迦勒集合聖山信仰的最強大招“光輝之恕”。然而從撒旦眼下的氣勢來看，似乎還有留有不少餘力，莫非撒旦還有更強的力量？

    賁薨不敢托大，立刻將“黑暗之歌”的力量凝而不發，隨時準備應對。

    死亡國度之中。

    半空中咆哮的上百頭巨大的炎龍一路摧枯拉朽，攜著驚人的氣勢，朝地表那個深邃無比的巨型洞窟呼嘯而下。

    閃耀的紅光準確無誤地擊中了巨大的洞穴，凶戾狂暴的毀滅氣息直灌而入，沿途的空間都在顫抖，黑煙盡數被沖散無蹤。

    然而如此的威勢，在進入那隱隱透著暗藍色的洞窟後，卻如泥牛入海，沒有掀起絲毫波瀾，反倒是隨後湧出的黑煙愈發濃郁，先前被摧毀的魔蝗盡數復原，整個死亡之地的氣息沒有絲毫減弱。

    “很華麗的招式，可惜對於這個召喚之門來說，任何形式的攻擊都會被轉化為召喚的能量，光憑這一點，我就立於不敗之地。”阿巴頓的笑聲又在四周響了起來，“但是，如果不攻擊的話，你又怎麼抵禦源源不斷的不死魔蝗？真是令人痛苦的兩難抉擇……為了結束你的痛苦，作為仁慈的死亡掌控者，我特賜予你……死亡。”

    話音一落，召喚之門原本是冉冉升起的黑煙猛的沖天而起，在空中形成一個法天象地的巨大虛影，隱隱是阿巴頓的形貌，伸出利爪一般的手掌，朝陳睿揮來。

    陳睿心頭莫名的湧起了一股無力的感覺，無法抵擋也無法逃跑，仿佛那真是主宰死亡的神靈，自己就算能夠跨越空間，也無法逃避死亡。

    這種“等死”的感覺只是稍縱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危險感覺，陳睿也算是身經百戰，立刻醒悟了過來：一定是阿巴頓的靈魂威能！

    此時那只巨爪距離陳睿不足五米，陳睿身上的星甲已經在那種鋒利無比的風壓下現出了數道裂痕，有些部位甚至迸射出鮮血，就在快要被粉身碎骨的一剎那，黑煙、魔蝗、巨爪……所有的一切驀地都變慢了下來。

    等到“慢速”又恢復正常的時候，陳睿已經不見了，同時上方一道淡紅色的光柱筆直而出，貫穿了阿巴頓的巨大虛影。光柱帶著強大的毀滅之力，所經之處，就算是空間都被一分為二。

    真紅絕滅！

    虛影動作頓了頓，隨即潰散開來，陳睿看得分明，阿巴頓的虛影其實是一隻只不死魔蝗凝聚而成的，只是這些魔蝗具有不死不滅的特性，儘管被真紅絕滅擊殺化成煙霧，但很快地又會重新凝聚成型。

    “想不到你也擁有如此強大的時間威能！怪不得能讓撒旦那樣重視！還有那種毀滅威能之力同樣令人望而生畏，可惜你沒有和撒旦較量的機會了，因為你碰到的是我，死亡暗天使阿巴頓！這個死亡的國度完美無缺，就算是‘時間’，也只能暫時延緩‘死亡’而已，無法真正地規避！”煙霧繚繞中，阿巴頓的巨大虛影再次凝聚。

    “死亡暗天使阿巴頓，我記住這個名字了，”陳睿深吸一口氣，徹底冷靜了下來：“你是我所經歷過的對手中，手段最詭異的一個，這個死亡的國度同樣深不可測，最吸引人注意力的召喚之門，看似是消滅召喚的破綻或根源，實際卻是最強的一點。不過……我已經找到了真正擊敗你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