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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陽光]愛你不須言語[全文完] ...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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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3 00:32:04 |倒序瀏覽
愛你不須言語 作者:陽光

沒想到他不只要當保鏢,現在還要兼保母,
更意外的是,他竟愛上了照顧她的感覺,
而這丫頭的膽子還真小得可以,
好幾次被他嚇得臉色發白,真傷他自尊心,
又常不知在想什麼國家大事,
老是忽略他這個“大帥哥”的存在,
他決定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博取她同情,
然後帶她回日本給他望媳婦成穿的媽圓夢……
失去雙親的她,獲得一筆可觀的遺產,
起親戚們的覬覦,還差點賠上小命,
幸好白馬王子及時出現保護她,
不過這位王子卻擁有黑社會老大的長相,
往往令人退避三舍,但他也有溫柔的一面,
一夜雷雨交加,她害怕的向他尋求庇護,
從此以後,他們習慣每個夜晚彼此相偎,
但她卻因自己不能言語而覺得配不上他,
直到他用手語比出“我愛你”,才化解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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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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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3 00:32:19
第一章

       下午兩點三十分,一名理著平頭、身穿藍色短衫、深藍長褲的高大男子隨著人潮緩緩步出機門,挺拔的身影夾帶著一股冷凝的氣息,他的出現令四周的氣氛完全的改變,充分的表現出絕對的存在感。一雙藏在墨鏡後的瞳眸暗暗的閃過一絲懊惱的神色,站在入口處定定的注視著來往的旅客,看著一張張相似的面孔皆用著他所不懂的語言在交談,嘴角不禁勉強扯出一抹苦笑來安慰自己。

     過了好一會兒,他輕聲的歎了口氣,再度邁開腳步,一臉若有所思的往領取行李的方向前進,此刻心情已然調適過的他,彷彿戴著一張沒有表情的面具,在有如名家精心雕琢剛硬線條下,是一張平靜無波的臉孔,在這張臉孔上完全找不到一絲情緒起伏,更遑論是焦躁的情緒,至於方才不小心洩漏的情緒就像是曇花一現,晃眼即逝。

        因為將整副心思全都放在如何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裏,所以在不知不覺中,男子已開始拉大步伐,加快腳下的速度,不論他現在心裏是如何的紊亂,紛擾的思維又在心中百轉過幾千迴。他——北川御皇,依舊沉穩如斯。

        自幼為了研修劍道、精通劍理,他所受過的各種嚴格訓練早已成功的讓他學會如何掌控本身各種情緒反應。這樣光華內斂的表達方式,導致別人產生很嚴重的誤解,存有不該有的錯誤印象。而最大的原因則是來自於他有張不笑就像黑道大哥的“莊嚴相貌”,那張刀刻剛正的臉孔,時時散發著強烈的骸人之意,別人光看就已經先嚇得半死了,還談什麼交朋友?

  因為沒有正常人會想和一個長得像黑道大哥的人物走在一起,更別說敢與他為敵了。尤其最近社會上陸續發生許多重大的刑案,警力的掃黑行動可以說是如火如荼的展開,和這樣的人走在一起,絕對會引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北川御皇將沉靜的目光移向前方不遠處的行李,迅速的掃視過一遍後,很快的便認出他所托運的東西。當他走上前想拿行李時,其他也等著領走自己行李的旅客就像是骨牌效應一樣,開始一個接一個的往後退,旅客紛紛走避,而且是以他為中心點的移動。他們各自往兩旁退了一大步,很快的,“讓路行動”呈現出很好的效果了,一條通暢無阻的路出現在北川御皇的面前,而且一片寧靜,此時此刻地恐怕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

  兩旁的旅客個個屏氣凝神,偷偷的注意著北川御皇的舉動,大家就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自個兒一個不注意會造成什麼可怕災難。

        面對眼前詭異的狀況,北川御皇也不打算發表什麼感人的言論,一逕的穿過兩旁的人群,大大方方的拿了東西轉頭就走。在轉身前,他舉起了合併的食指和中指,瀟灑的對眾人行了個舉手禮,當是回應眾人的好意。只是他才走沒兩步,又突然的停了下來,眾人才剛放下的心又再度被提得老高,一口氣在胸口是上不去也下不來,其中甚至有幾名膽小的女性還忍不住的倒抽口涼氣。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就是沒一個人知道他停下來是要做什麼,當然也不可能開口問了。

        北川御皇像是要捉弄人似的,故意在原地停留了好一會兒,然後頭也不回的朝身後的眾人擺了擺手,才又重新邁開步伐,離開眾人的視線。他一離開,眾人便開始議論紛紛的猜測起他的來歷,你一言我一語,熱烈的討論此起彼落的。


         ☆     ☆     ☆


     步出機場大門,亮晃晃刺眼的陽光,持續散發著令人難耐的酷熱,迎面暖風更有如一波波無形的熱浪,驅散不了任何暑意。

        北川御皇知道自己的體形在東方人中的確高大,而勤於鍛練的體格又少不了有些令人血脈僨張的肌肉,引人側目也是在所難免。不過他的長相剛好歸類於不好惹的那一型,否則肯定不是惹得男性嫉妒就是引來女性的追逐,而他的下場不是被眾家自卑男圍毆就是被一群花癡包圍,不論是哪種情形他都不想也不敢領教,所以他可是相當滿意別人視他如牛鬼蛇神而急欲遠離的態度,雖然他們的眼光不見得有多友善,但至少眼光不會殺死人吧!

     到停車場的途中,北川御皇一直努力的在反省,他明知自己天王的氣勢會壓得別人喘不過氣來,還老是喜歡利用這點優勢來捉弄人,逼得別人不得不對他退避三舍,以策安全,敢怒不敢言……他是不是真的很惡劣?其實,長相是天生的,要長成這副德行又不是他的錯,要怪也只能怪他父母為什麼把他生成這樣,而且他已經習慣這副皮相,既然他不打算整形,又沒辦法控制別人的想法,只好大方點了。

  常言道:一笑泯恩仇,對於別人看到他的第一個反應,他除了一笑置之還能怎麼樣?事實上也不能怎樣,總不能真的去揍他們一頓吧!那他絕對揍不完,到時累死的是自己那才劃不來。

        至於舉手投足間總是會不經意流露出霸氣,也不是他願意的,他自認自己已經夠內斂了。所以說那股霸氣變成無形的咒語,自動在他四周設下閒人勿近的結界,也絕對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嗯!沒錯,就是這麼回事,既然他反省也反省過了,那麼以後又繼續捉弄別人應該是可以諒解的,大不了他捉弄完後多反省幾遍好了。

        這次匆忙的來台,一方面是為了海交代的事,一方面則是……唉!總之一言難盡。

  而且他記得提醒自己要帶紀念品回日本,不然……這絕不是學女人出國Shopping那一套,而是……還不都要怪他那個抱孫心切的母親大人,平常老愛在他耳邊嘮叨要他儘早成家,以前他還無所謂,本來嘛!因為工作上的需要,他必須時常陪著風見海出國,巡視各地分公司的營運狀況,因此他幾乎兩、三兩個月才回家一次,與母親見面的機會可以說很少,所以即使要他偶爾發發善心,假裝成母親的好兒子聽聽訓,對他也不是什麼難事。

  偏偏母親最近有變本加厲的傾向,而且還覺得光說不夠,竟開始自作主張的替他選起對象來了,也不知道她從哪兒找來一大堆女人的照片和資料,要他從其中挑幾個,換句話說就是要他去相親。開玩笑,相親?他又還沒到銷不出去的地步,怎麼可能會去相那個什麼白癡親。都怪海,好端端的幹嘛要他的母親去幫他籌備婚事,海愛往愛情的墳墓裏面跳是海的事,用不著壞心眼兒的拉他陪葬吧!想害他?哼!門兒都沒有。

  既然他在日本待下不去,就只有來臺灣了,而且又有這麼好的藉口可以讓他正大光明的溜到這兒,不溜的人才是白癡,所謂此時不溜更待何時?他呀!溜得可快了,至於冤有頭債有主,是誰害他有家歸不得的,大家是一清二楚,反正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他會找機會扳回一城的,只是這趟要待多久呢?他也沒個準,總之最少也要等到雙親的抱孫夢熱度降溫,他才會考慮回日本。

        輕輕鬆鬆一甩,簡單的行李已經安穩的落在車子的後座,因為這次他要找的人在中部,所以必須南下才行。雖然車子才開到半路就下起了大雨,但幸好今天不是假日,現在也不是下班時間,所以北川御皇很幸運的在晚餐前抵達了事先預訂的飯店,將車子交由飯店的泊車人員。

        他拿起後座的行李步入飯店,任綿密的雨絲落在身上,他注意到天空的烏雲開始漸漸散去,原先的傾盆大雨轉眼間已化為輕柔的雨滴降落到地面上,他想起這幾個月正好是臺灣的夏季,想來這種時晴時雨的天氣勢必會持續好一段時間。

        梳洗過後,北川御皇全身放鬆的躺在柔軟的沙發上,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麼回事,竟老是長吁短嘆的,心境老得活像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一點都不像二十多歲的人。這要是讓尹川流那傢伙知道,以那傢伙老愛損人又不可愛的個性,不大肆取笑自己一番才怪。算一算,尹川流現在應該是在“阿美里卡”工作,除非那傢伙有千里眼,不然是損不到他的。

  雖然如此,他的心情依然好不起來,總覺得心頭悶悶的,彷彿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平時他並不是那種煙不離手的老煙槍,但在煩心的時候還是會免不了點根煙,望著緩緩上升的白煙可以幫助他沉澱紛擾的思緒,淡淡的煙草味在室內暈散,心中的浮躁如散開的煙霧消失在空氣中,漆黑的房內閃著斷斷續續的火光,微弱的紅光映著凝然的神情直至燃盡。吐出胸口中的悶氣,他現在什麼都不想,索性閉起眼睛斜靠著休息,反正該來還是會來,逃也逃不掉,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     ☆     ☆


  清脆的鈴聲在門上響起,桑可憂立即放下手邊的花束起身轉向門口,一道嬌小的身影頓時映入她帶笑的眼裏,不過伴隨而來的卻也是一長串的詛咒兼抱怨。聽著熟悉的聲音,她臉上不自覺露出寵溺卻又無可奈何的微笑,這也是這陣子最常出現在她臉上的笑容,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代表著什麼。

        眼前的小人兒雖然老愛抱怨,但小人兒的善解人意讓桑中感到很窩心。她的世界一向單純,即使當時赫快樂突然出現在她的生活裏,她也沒想到應該追問這個人的來歷,反而還慶幸有赫快樂的陪伴,讓她得以度過這陣難挨的低潮期。從小聾啞的她在七歲那年失去了最親愛的父母後,上天並沒有多厚待她,圍繞在她身邊的淨是些居心叵測的人,沒有多少人是真正對她好的。

  偏偏上天又在三個月前奪走一向疼愛她的祖母的生命,即使她在日本還有親人,桑可憂也不希望讓他們為她擔心。在這樣的情形下她本來是該獨自舔舐失去親人的哀傷的,但是赫快樂出現了,並且用那開朗的笑容適時的淡化她心中的創痛,使她不再怨恨老天爺的不公平。多虧有赫快樂,否則現在她恐怕還沉溺在悲傷中難以恢復吧!隨著赫快樂的出現,讓她一向平淡的有如白開水的生活也開始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進門到現在,赫快樂連珠炮似的咒駡一直沒停過,內容之精采不僅讓桑可憂難以望其項背,即使連一般成人也難以置信;有誰會相信這些罵人不帶髒字的話竟會出現在一名六歲的女娃兒的口中?

        即使桑可憂沒仔細聽,她也大概猜得出那些內容是什麼。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讓她十分明白,會議赫快樂指天罵地的對象永遠只有一個,只怕哪天赫快樂突然不罵了,桑可憂才真是不習慣呢!

  桑可憂一臉了然於心的笑容,讓赫快樂懊惱的嘟著小嘴,一頭長及腰際的馬尾因她跺腳的孩子氣舉動在她背後晃呀晃的,讓她看起來實在有些滑稽。不過桑可憂可不敢笑出來,也不忍笑出來,以免打擊到她小小的自尊心。

  今天的赫快樂穿著一件白色無袖的小洋裝,裙擺上綴滿的蕾絲邊讓她看起來就像個小天使,只是此刻這個小天使正在用力的和某人生氣,她那使眾“老女人”嫉妒的白析肌膚正因怒氣而泛起氣憤的潮紅,有如白裏透紅的鮮果,但絲毫無損她天使的形象,模樣煞是可愛,不過如果她那張粉撲撲的蘋果臉沒有皺成一堆麵團的話,就更完美了。

        每次只要赫快樂擺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再適時配上泫然欲泣的無辜臉孔,絕對能達到她預期的效果。只可惜桑可憂這陣子已經非常習慣她那種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個性,所以從頭到尾桑可憂都只是微微的笑著,對她的行徑不予置評。

  見桑可憂不僅不打算理她,甚至還自顧自的轉頭繼續工作,赫快樂只好先停下來喝口水,以補充剛剛流失掉的水分。通常在無人捧場的情況下,她都不會自討沒趣的做白工,因為就算她演得再賣力也沒人欣賞,她赫快樂是最不屑做這種沒半點樂趣的事的。

     “桑寶貝,我很醜嗎?”桑寶貝是赫快樂對桑可憂的暱稱。

  誰都知道解語花坊裏有兩朵迷人的花兒,她們一大一小的美貌可以說是遠近馳名,尤其每次來花店的客人在見到赫快樂後,都會忍不住提出想收她做乾女兒的想法。只可惜對這件事情桑可憂並不能作主,至於赫快樂,依她那種火爆小霸王的倔脾氣,自然也是不留餘地的拒絕嘍,想她又不是沒人疼,幹嘛要多此一舉的找些乾爹乾媽來虐待自己已經不算好的耐心,又不是吃飽了撐著。

     況且平時天宇門裏一些叔叔伯伯的寵愛已經讓她夠吃不消了,哪還有精力找來一堆雜七雜八,有的沒的的無聊人士來“疼愛”她,最重要的是,要是讓宇文大哥知道她私下認些不相干的人來做爹做媽,那他不氣瘋才怪,她可不敢領教他生起氣來的恐怖樣。

  諸多的情形再再顯示出赫快樂問題的答案,但桑可憂實在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而且她看起來不像是那麼沒自信的人啊!桑可憂好笑的看著她,實在不知道她又怎麼了,不過,看她的樣子又似乎真的深受這個問題困擾,所以她還是肯定的搖了搖頭,反正赫快樂要的不就是一個答案。

  只要是女人就一定愛美,不論是兩歲孩童抑或是白髮蒼蒼的老婦人都不能免俗,一律同等觀感,所以這麼回答絕對沒錯,嗯……應該是吧?桑可憂心底原先的肯定在看了一眼為此困惑不已的赫快樂後又再度遲疑起來,總之,雖然她不同於一般人,但至少她是個女的,這……總是不容置疑的事吧!

       “真的嗎?”

        桑可憂用力的一再點頭,怕她不信還誇張的做出發誓的動作。

       “說的也是。”赫快樂鬆了口氣,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她一向選好聽的話聽、好聽的話信,所以桑可憂的話一定是真的。

        只可惜自滿的聲音沒持續多久,她又沮喪的問道:“既然這樣,那月餅為什麼不喜歡我?”

  赫快樂口中的月餅,也是她喜歡的對象。因為她總是月餅、月餅的叫,所以桑可憂也不知道這個男孩究竟叫什麼名字,只曉得他比赫快樂大一歲。

    “他不是不喜歡妳,只是因為妳年紀還小,妳千萬別胡思亂想,妳的月餅哥哥只是在等妳長大。”赫快樂的問題讓桑可憂不禁訝異於現在小孩的早熟。

  不過說實在的,有哪個小男孩會喜歡被人月餅月餅的叫,可憐的是這一大——桑可憂、一小——赫快樂,她們兩個女生完全不明白癥結點的所在,還一味的在那兒懷疑人家為什麼那麼“不解風情”,一點也不知道該檢討檢討自己。

    “可是,我問月餅喜不喜歡我,他都不說話,還說我吵死人了。”想到這兒就有氣,赫快樂還記得月餅是在被她煩得受不了了才吐出那麼一句話。好嘛!就算他本來就不多話,不能怪他,可是他也用不著那麼傷人的說她煩,要知道換作別人她赫姑娘還懶得去煩他們呢!這個月餅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等哪天她不喜歡他了,他就別哭,想到月餅那張臉哭成醜八怪的樣子,她就忍不住的直笑。

       “那……那是因為妳的月餅哥哥害羞啊!”用手語應付得有些辛苦的桑可憂開始有招架不住的情勢,也不曉得自己說了什麼好笑的話讓赫快樂笑得這麼開心。

    “咦!男生也會害羞嗎?”其實她要說的是月餅也會害羞嗎?在赫快樂的印象中,他一直都沒什麼表情,月餅的媽媽也常說他太老成了,一點也不像個七歲的小孩兒,如果他真的是在害羞,肯定也是因為他皮膚太黑了,不然她怎麼都看不出來,

  “當然。”桑可憂心想赫快樂這下該滿意了吧!不過,很顯然的,她低估了小孩子追根究底的精神,尤其那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氣魄就連大人也不見得招架得住,而且以赫快樂這個年紀,正是最喜歡問為什麼的時候。

  “那我什麼時候才會長大呢!要長多大才可以當月餅的新娘?”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赫快樂再度提出超齡的問題來考驗桑可憂可憐的心臟。

  “新……新娘?怎麼?快樂已經想……嗯……決定當妳月餅哥哥的新娘了嗎?”太可怕了,臺灣的小孩都像赫快樂一樣嗎?哦!老天。

        “嗯!而且大哥也說我們很配,還說什麼……我們結婚象徵著……什麼……大結合,值得鼓勵。”提到自己崇拜的偶像,赫快樂的眼睛不由得閃閃發亮,她的宇文大哥的地位對她而言有如神袛,不過前提必須是他對自己百依百順,而且不自己偷跑去玩的時候。

  “值得鼓勵?”聽聽,這是什麼話呀!這個什麼大哥東東的居然敢灌輸小孩子這種想法,是想摧殘民族幼苗嗎?就算他不知道中華民國的法律規定女生要滿十六歲才能結婚,以赫快樂十六歲的一半都不到的年紀,談結婚?這……未免也太過離譜了吧!

  “快樂,妳說的大哥是誰?”不行,她一定得和這個大哥溝通溝通才行,以免赫快樂誤人歧途,說不定被人賣了還在一旁傻傻的數鈔票呢!嗯!沒錯,自己年紀比她大,就該多為她設想一點。

  “大哥?大哥不是誰,大哥就是宇文大哥啊!他啊!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我的人了,桑寶貝,妳想見他嗎?”

  順著赫快樂的問題,桑可憂立刻強烈的表達出自己的意願,頭點得腦袋都快被她自己折斷了。

  “可是字文大哥最近出國不在臺灣,我也找不到他。”不說她還不氣,平時宇文大哥最疼她了,沒想到這次居然沒通知她就自己一個人偷偷的溜出去玩。赫快樂這個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最講究公平,既然宇文大哥“不仁”在先,就不能怪她“不義”在後,所以她的宇文大哥前腳才出門沒多久,她赫大小姐的後腳也跟著溜了。所以,她現在的身分其實是個蹺家的壞小孩,不過,當然她蹺家的事自是沒敢讓桑可憂知道,否則,依桑可憂古板守舊的傳統想法,只怕早把她打包送回府去了。

  剛蹺家時,從沒獨自出門的她一時也不知道上哪去好,本來想去找月餅,但仔細想想後還是作罷。畢竟月餅的個性一向一板一眼,只怕他不僅不會收留她,反而還會拎著自己回家。別看他才七歲,那副遺傳自父親的體格要像拎小雞一樣的對待赫快樂,那可說是易如反掌,事實上,他還常做這樣的事,特別是在赫快樂煩得人受不了的時候。所以說去找他,只會讓自己的蹺家提早結束。

  不過,也或許是她平常好事做得還滿多的,讓她幸運的在剛離家之際就遇到了溫柔可人的桑寶貝,所謂盛情難卻嘛!既然人家那麼誠心的邀她回家作客,她當然也就老大不客氣的給它住進人家的家裏,然後也順理成章的被收留了。

  桑可憂不表贊同的皺起兩道秀眉,看來這個什麼宇文東東的還是個不怎麼負責任的兄長,喔!難怪當時她會遇見在街頭遊蕩的赫快樂。

       “沒關係,等他回來,我再介紹你們認識。”赫快樂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別以為事情就這樣算了,小孩子的記憶力可是驚人的,赫快樂還沒得到她要的答案,可不會那麼容易善罷甘休。“那麼我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做月餅的新娘呢?雖然大哥說我們可以先訂婚,可是什麼是訂婚?訂了婚又要做什麼?”

  被問得一個頭兩個大的桑可憂不免責怪起始作俑者——那個什麼宇文東東的,好好的幹嘛要和小女孩說什麼訂不訂婚的,現在她要怎麼回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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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3 00:32:44
第二章

        —道銀藍色的光芒在省道上疾速飛過,宛如絢麗的流星劃過天際,北川御皇駕駛著車在寬敞的大道上平穩的向前奔馳,優閒自在的享受著超速帶來的快感,追風的恣意、輕揚的嘴角,毫無保留的流洩在他狂野的臉上,削減不少剛硬的氣息。

  右側綿延不絕的長堤上,樸實的農人牽著水牛緩綬的走過,藉由清涼的午風吹去身上辛勤的汗水。心曠神怡的田園景色如詩如畫,樸實民風所帶來的舒暢,稍稍慰藉他這趟行程的勞頓。或許,把它當作自己長久以來辛苦工作所換來的難得假期也無不可吧!

        經過一望無際的田地後,北川御皇很快的在鎮上找到了他的目標,這純僕的小農村裏只有一家花店,而且就位於路口,花店的門口掛著一塊不規則形的木板,寫著 “ 解語花坊 ” 四個大字。看到這幾個硬記起來的中國字,總算讓他鬆了口氣,唉!真希望趕緊離開這個令他覺得自己像個文盲的國家,不然他所剩無幾的自尊心只怕到最後會被摧殘的一丁點兒都不剩。


  ☆      ☆      ☆


  門上的風鈴聲正好解救了苦於不知如何回答的桑可憂。

       “妳好。”不用問,北川御皇也知道眼前的大女孩就是他要找的人,除了她臉上那種溫柔和順的天真笑容令他印象深刻外,他超強的記憶力也是使他輕易認出她的原因。

  聽見久違的日語,桑可憂不免有些驚訝。這兒不比臺北繁華,在這種民風淳樸的鄉下地方,外國人可以說是相當的稀罕,更何況這兒又沒有什麼風景名勝,一般外國人幾乎是不太可能會出現在這兒,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勾起她難得的好奇心。赫快樂很快的將北川御皇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總算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和自己的月餅比是差了那麼一點兒,但至少還不錯,不說別的,光看他高頭大馬的體格,自己的確可以放心的將桑可憂交給他,不過她沒想到他會來得這麼快,在她的預期中,他至少還要一個月才會來台灣才對,看來是她失算了,哼!真不好玩,害她必須提早走人,不過沒關係,她還是可以去找月餅,聽說他最近要去台北一趟,這次,她絕不允許自己又“對賣丟路”。

        北川御皇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赫快樂幾近無禮的目光,反而因她敢大膽注視而起了疑心。這些日子,見到他的人不是嚇到趕快避開,要不就是低下頭不敢看他,敢這麼大刺刺的直視他的人,她算是第一個,而她身上那般不尋常的特質相當特殊。

   “桑寶貝,我要走了,改天再來看妳。”隨手拿起一束滿天星,赫快樂轉身準備離開,在經過北川御皇的身邊時,短暫的停了—下說: “我把她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她。”她用的是標準的日浯。

        桑寶貝?嗯!有趣的稱呼,北川御皇有趣的看著這個小女孩,不可諱言的,她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看北川御皇在自己謹慎的叮嚀後點頭允諾,赫快樂頓時甜甜一笑,總算可以功成身退了,她也算完成這段日子的護花任務。

        桑可憂一向不太習慣和陌生人相處,加上對方又是個成熟的男人,於是急著上前拉住往外走的赫快樂。不過,因為—時太過慌張,以致沒注意到放在一旁的椅子,一個重心不穩就往下栽,眼看就要和地面接吻去了,幸好及時出現一隻有力的手臂摟住她,才沒有讓她出糗。

   “小心!”北川御皇穩住了差點摔倒在地的桑可憂,一口梗在胸口的氣才慢慢的吐了出來,他不禁暗暗祈禱,希望她不是一直都這麼慌慌張張的,不然他未來的日子鐵定不好過。想到剛才驚險的情形,讓人實在無法不為這個莽撞的小女子捏一把冷汗,望著她驚魂未定的臉蒼白得嚇人,他也只能無奈的苦笑著。

  桑可憂感激的露出靦腆的笑容,近距離的接觸令她輕易的感受到北川御皇身上傳來的溫熱氣息,不知怎麼的,她竟然臉紅了,從未和男人有過如此貼近的舉動,她的神情充滿著不知所措的慌張。

   “我叫北川御皇,是海的朋友。”看出她的羞怯和不安,北川御皇試圖表現出和藹可親的樣子,不過以他怎麼裝也不像和藹可親的大善人的長相,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即使如此,他的努力終究是得到桑可憂的善意回應,聽出他話裏的誠懇著實讓她的不安減少了許多,她一向心軟,看他這麼一個大男人竟然擺出這種低姿態,恭敬的對她自我介紹,怎麼樣她也無法拒絕如此善意的笑容。北川御皇等她一站穩便立刻放開她,讓她平撫一下心情,他決定慢慢來,免得嚇到她。 “真抱歉,我想海最近可能太忙,所以才會忘了跟妳提起我的事。”

  事實上,不是風見海忘了提,而是他根本連提都沒有要提的意思。不說的原因有很多,例如,他不想讓善良的表妹接觸到人性醜陋的那一面,而且親人的背叛往往是最傷人的,身為桑可憂的大表哥,他當然要盡全力的保護她,使她不受傷害。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想整北川御皇,不想讓北川御皇的任務太過順利。

  桑可憂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北川先生是大表哥的朋友,而他說大表哥忙大概是指忙婚禮的事吧?而後她陷入了沉思。

  北川御皇試著回想海交給他的資料--桑可憂,十九歲,是個中日混血兒,父親桑鴻源是個溫文儒雅的大學教授,某次到日本旅行,在因緣際會之下結識了她的母親上野直子,兩人一見鍾情,頓時陷入熱戀。閃電結婚一事曾經在上野家揚起軒然大波,婚後他們則一同住在臺灣,過著平淡幸福的日子,隨著桑可憂的誕生,你儂我儂的幸福生活只有更美滿快樂,變成快樂的三人行,並沒有因為桑可憂的天生殘疾而有任何影響。

  可惜好景不常,在桑可憂七歲時,一場空難奪去桑鴻源夫妻的寶貴生命,雖然身後遺留了一大筆可觀的財產給年幼的桑可憂,但因她年紀尚小,財產暫時由桑鴻源的么弟桑曆源代為管理,等桑可憂滿二十歲,才將財產交還給她。雖然桑可憂成為年紀相當小的大富婆,但想當然,在她成年之前,覬覦的有心人土也是不在少數。以前因為桑可憂還小,所以其他親戚就算貪圖龐大的遺產,也不急於一時,但現在不同了,今年她已經十九歲,眼看著明年就要滿二十歲,動作再不快點怎麼行?

  北川御皇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麼,但從她落寞的神情看來恐怕不是什麼好事,於是拿出他的拿手絕活,希望能提振她低落的情緒,唉!沒想到自己不只要當保鏢,現在還要當保母。

   “小丫頭,算來我也算是哥哥輩的,怎麼樣,叫聲哥哥來聽聽吧!”北川御皇彎下腰,故意用曖昧的語氣,狀似親暱的靠在她的肩膀上,輕聲的在她耳邊低語。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桑可憂一時愣在當場,睜大著雙眼困窘的望著他,以兩人現在的姿勢和距離,實在很難讓她不去注意到他的男人味,她一雙有如玉貝般雪白的耳垂也因此呈現出秋楓醉人的紅意,令人忍不住想咬一口,若不是他的自制力傲人,恐怕早就心動不如馬上行動的付諸實行,唐突佳人了。害羞之餘,桑可憂忽然被他一個奇怪的伸手動作吸引住,等明白這個怪異動作背後的意義後,她感動得幾乎落淚,原來……原來他知道。

   “快點啊!我沒有妹妹,讓我過過乾癮也好嘛!”北川御皇心中了然的不停催促,甚至一臉不正經的朝她直眨眼,樣子十分可愛,反正古時中國的老萊子七十多歲都能娛親了,他現在也才二十幾歲,算不了什麼。桑可憂見狀不由得破涕為笑,馬上用食指在他攤開的掌心裏寫下“皇哥哥”三個字。

  北川御皇煞有其事的將手拿放到耳朵旁,滿足而陶醉的神情,好像她真的在耳邊叫著他似的。

   “乖,初來乍到,我對這裏的一切都還不熟悉,不知妳願不願幫我個忙,今天就放自己半天假,帶我四處走走好嗎?就當是幫皇哥哥接風怎麼樣?”嗯!皇哥哥,這叫法聽來還真舒服,身為家中獨子,他從來也沒享受過一天做哥哥的威風,沒想到今天可以如願以償。其實他到台灣已經出過數不清的公差了,雖然以前都是在風見海的陪同下,但也無損他對台灣的熟悉。但桑可憂並不知道,所以自然是深信不疑,既然北川御皇都這麼說了,一向沒太多意見的她只好乖乖的掛上Close的牌子,然後坐上他車子。

   “坐好,要出發了!”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北川御皇對以後的情形十分樂觀其成。


  ☆☆☆


        在北川御皇的半哄半騙之下,兩人正式展開為期一年的“同居生活”。對於欺騙信件事,他覺得這一點也不算是小人的行徑,因為他根本就不覺得自己說謊,頂多也只不過是不坦白而已嘛!他告訴桑可憂他一辦完事情就會離開,不會再麻煩她,但如果桑可憂誤以為他的事情很快就辦完,也不能說是他的錯。

   “嗨!早,在想什麼?”他一向自動自發,所以不等桑可憂招呼,就大方的坐下,順手取來桑可憂特別為他訂的英文報紙,開始享用豐盛的早餐。如今,每天都有美味的佳餚可享用,身邊也有美人相伴,他真要以為這種生活就是天堂。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猶不自覺的桑可憂,一時被北川御皇宏亮的早安聲嚇到,驚魂甫走後,才一臉不好意思的對他傻笑。說實在的,她到現在還不能理解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對還是剛好吃錯了藥,不然怎麼會答應讓一個幾乎還稱得上是陌生的男人住進來,她是單純可不是白癡,豈會不知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惹來什麼樣的話題,但她還是白癡的答應了,現在她只得每天祈禱小叔叔不知道這件事,要是因自己的關係而害得皇哥哥死於“非命”——小叔叔的口水下,可就真是太罪過了。

   “對不起,我又嚇到妳了嗎?”北川御皇動手替桑可憂倒了杯鮮奶,一臉有趣的笑著,除非這個小丫頭有神遊太虛的慣性,不然以這些日子她不計其數被嚇到的情形來看,她還真不是普通的膽小,他知道自己長得絕不屬於善類型的俊男,但也不至於讓她有如見鬼般的嚇白臉,要知道,在日本可是有很多女人喜歡他這種大哥型的男人,投懷送抱的更是數不清,桑可憂的表現可以說嚴重的打擊到他的自信心。

        面對北川御皇促狹的笑容,她也知道自己的表現有多糟糕,向來不善於應付這類事情的她只好埋頭吃著面前的早餐。

   “介意告訴我剛剛在想什麼嗎?”不是他好探人隱私,實在是他搞不懂這個小丫頭到底有什麼事情好想的,居然讓她每次都想得出神,以至於忘了他的存在,以他的個兒來說,一般人想忘了他的存在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而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這種事,怎麼不教他沮喪?像現在,她似乎又不知神遊到哪一殿去了。唉!他輕嘆口氣,遇到這種脫線的小丫頭,他北川御皇認了,既然兩人面對面坐著都能讓她忽略他,他只好想辦法讓她不得不注意到他。

  似乎發現到自己的旁邊多了個人,本來安靜的吃著早餐的桑可憂疑惑的抬起頭,看著身邊的他,不明白皇哥哥為什麼會突然坐到自己的旁邊,她看了看自己,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啊!

  確定桑可憂注意到他,北川御皇馬上重複一遍剛剛的問題。

   “沒什麼,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取來紙筆,桑可憂娟秀的亨跡流利的在紙上寫著,只想簡單的一語帶過,她總不能說自己是在想他的事吧!

   “哦?”對於她的回答,北川御皇僅回以不以為然的表情,一雙挑起的濃眉擺明了他不相信她的話,桑可憂逃避的眼神證明她心中有鬼,這下他更好奇了。

   “你真的要到花坊工作嗎?”北川御皇探究的眼神讓桑可憂無助的想逃,忽然她心中響起他昨天晚上的提議,心情更加的紊亂。

   “怎麼?不歡迎。”北川御皇視而不見眼前略顯慌亂的臉孔,還明知故問的反問。甚至得寸進尺,惡劣的捧著桑可憂的臉,好欣賞她欲言又止的表情。

  因為北川御皇有力卻不失溫柔的手牢牢的固定她的臉,不知如何是好的桑可憂只好閉起眼睛,企圖穩定自己狂跳的心跳聲,不知誰說女人是禍水的,她覺得男人其實才是真正的禍水,要不然她也不會因這張近距離特寫的帥性臉孔而手腳發軟。她一方面為難的不知該怎麼表達內心的意思,一方面又要想辦法保持清醒的頭腦,這對她來說實在是高難度的事。北川御皇終究不忍逗她太久,好歹人家也叫他一聲皇哥哥,所以他鬆開手,淡淡的說道: “放心好了,花店的事不會耽誤到我的工作,應付不過來我會說的,還是妳根本就是有性別歧視,早就先入為主的認為像我這種大老粗不適合碰妳的寶貝花?”

        正慶幸臉上的熱氣稍稍降低,北川御皇的話又讓桑可憂吃驚的睜大雙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三年一代溝的事情,不然她皇哥哥為什麼老是誤解她的意思。最後,她還是拗不過北川御皇的堅持,認命的接受這個既定的事實。

   “來,多吃點。”一旦得償所願,北川御皇立刻在心裏竊笑不已,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可是一本正經,絲毫不敢流露出心裏的想法。也或許是他第—次享受到寵人的樂趣,除了對母親外,他從沒對任何一個女人產生這麼強烈的保護慾,特則是他發現寵一個人的滋味是那麼好之後,已然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他發現自己似乎愛上了呵護桑可憂的感覺。

  看到北川御皇把他自己的三明治放到她面前,桑可憂只有無奈的苦笑。她不確定男人和女人的觀念是不是一樣,但卻能很確定自己的身材是相當的標準,她從來都不覺得她瘦,但奇怪的是,他卻老是喜歡將她當難民一樣的拼命餵東西。以這種吃法,要不了多久,她鐵定會變成一頭圓滾滾的豬。

  北川御皇看到桑可憂嘴角旁沾到鮮奶,想也不想的用大拇指替她拭去,動作自然的好像已經做過好幾百次。

   “謝謝。”訝於北川御皇親密的舉止,桑可憂飛快的低下頭,掩飾內心的震驚,還呆呆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殊不知她顫抖的身體早就洩漏出她悸動的情緒。北川御皇坦然的態度讓她暗斥自己的無聊和多心,想也是嘛!像皇哥哥這麼出色的男人怎麼會看上自己這種黃毛丫頭呢!桑可憂,妳少在那兒自作多情了,而且,說不定人家早就有女朋友了。

   “不客氣。”北川御皇倒沒想那麼多,只不過嘴角多了一抹惡作劇得逞的笑容。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總算是風平浪靜的用完早餐,不過北川御皇好笑的發現到桑可憂似乎有事沒事的就會朝他偷偷的瞄一眼。他本來打算等她自動開口,但以桑可憂溫吞的個性,他恐怕等到下輩子也等不到這麼一天。對於這個被動卻什麼都好奇的小丫頭,他只好再次破例的先開口,與其等她說還不如自己問來得快。

   “有事嗎?別搖頭,我知道妳—定有話想問我,沒什麼事不能對我說的,我希望任何事都攤開來講,而我對妳並沒什麼好隱瞞的,知道嗎?”

    “皇哥哥的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對不對?”桑可憂鼓足勇氣的寫完問題,又立刻像隻鴕鳥的低下頭,瑟縮的身子好像自己剛剛說了什麼罪無可恕的事。

   “是誰告訴妳我有女朋友了?”聽著這個有趣的問題,北川御皇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他當是什麼大事呢!不過,沒想到這個小丫頭會對自己有沒有女朋友一事感到好奇,該不會是小女孩長大了。

   “可是……”  

        不等她寫完,北川御皇很快的伸出手打斷她,又興起捉弄她的念頭了。“哦!我知道了,妳一定是想,像我這種年紀的老男人也該是有女朋友的時候了?不然就太可憐了,對不對?”北川御皇一臉的哀怨,佯裝受傷的垂頭繼續低喃道:  “唉!也不能怪妳有這種想法,雖然人老是要服輸,不過我是真的沒女朋友,沒有女人會看上我這種老男人的,小丫頭,別太高估我。”

        桑可憂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之過竟傷到了他的自尊,連忙蹲到他身旁想安慰他,她知道日本男人特別的大男人主義,希望自己還來得及補救才好。

   “妳就別安慰我了。”北川御皇轉過身繼續“哀悼”自己失去的“青春美貌”,以免讓她看見他快憋不住的笑容,憋笑果然是件很傷身的事。

   “你真的一點都不老,真的!”當然啦!單純的桑可憂並不知道北川御皇是在開她玩笑,急得都快哭了,心裏則一直罵自己沒用。

   “那麼妳是覺得我很帥嘍!”北川御皇一步步的露出壞心的企圖。

   “嗯!”桑可憂用力的點頭,很快的在紙上寫了個帥字,上面還加上N次方以示她的肯定。北川御皇看完後,滿意的低頭竊笑,漾滿得意的臉哪還有一絲可憐的模樣。“比妳見過的男人都帥?”

    “嗯!”這時候,就算北川御皇要她承認他是女人她也會照辦,只求能稍稍挽救自己的無心之過。

  “那麼妳願意在這個有顆容易受傷脆弱心靈的帥哥臉上親一下,安慰安慰他嗎?”北川御皇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特別愛逗她,雖然他平時也很喜歡逗小美人——也就是海的未婚妻,但卻沒獲得如現在這般多的樂趣,或許,是他體內邪惡的因子在作祟吧!

        低著頭的北川御皇一直偷偷的在觀察桑可憂的反應。向來臉皮比牆壁還厚的他怎麼可能會被這小小的事情擊倒,更何況他對自己的長相可是相當有自信的,不然那些不時投懷送抱的女人從何而來?挺拔的他多的是美女青睞,而且他一直勤於鍛練身材,不比模特兒遜色的體格讓他相信自己到四十歲都還是一尾活龍,所以想和老字沾上邊,他啊!還早得很呢!不是他說大話,像他這種增一分太肥、減一分太瘦的好體格實在是世上難找啊!

  終究,他還是不忍心捉弄純情小丫頭太久,就在他決定開口解除她的為難之際,正巧迎向桑可憂羞澀的唇。也因為他突然的抬起頭來,害得原本瞄準他臉的吻,轉而落在那兩片性感十足而且真正屬於男性的唇瓣上。唇上傳來的奇異觸感嚇得桑可憂立刻張開眼,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做出吻錯地方這種烏龍事,讓她可憐的初吻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沒了。

  北川御皇也被這吻弄得大驚失色、心頭大亂,雖然桑可憂的唇只是輕輕的碰他到一下,根本就稱不上是吻,但是那酥酥麻麻的感覺卻又那麼不容置疑的鮮明。為了證明自己的感覺無誤,他大手一攬,制止她急著後退的動作,不意外的看見一張慌張的面容。他一手摟住她纖細的柳腰,另一手則輕易的將她無措的小手壓在自己的胸前,聲音略微瘖瘂的要她閉上眼睛,準備徹底品嘗這兩片誘人的花瓣。

  被抱在懷裏的桑可憂不明所以的看著表情也有些困惑的北川御皇,隨著他漸漸靠近的臉,心情愈發緊張起來,看皇哥哥的樣子好像要親她,可是,他為什麼會想親她,自己只是個什麼都不會的笨丫頭啊!而且她長得又不漂亮,也沒有什麼魔鬼般的身材,又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他……

        充斥在她腦海裏一些雜七雜八的想法,都在北川御皇靈活的舌尖中消失殆盡,他半哄半誘的挑開她因緊張過度而緊閉的牙齒,順勢侵入她的領域中攫取她口中芳香甜美的蜜汁,徹底的奪取她的呼吸,恨不得能將她揉入自己的體內。也經由這一吻,讓向來遊戲人間的他意外的肯定了自己的心意,雖然這並不在他的預期之內,但生命就是一連串的驚喜不是嗎?而懷裏的小丫頭絕對會是他生命中一項最大的驚喜。一見鍾情是什麼,他終於懂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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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3 00:33:10
第三章

        幾天前的話猶在耳邊,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應驗了。北川御皇懊惱的想著,不知道這是不是就叫做現世報,還記得當時他理直氣壯的怪桑可憂有性別歧視,唉!真是悔不當初啊!如果時間重來一遍,他一定會改口說她有先見之明。


  今天一大早,他就跟著桑可憂到花店工作,還沒到之前,北川御皇還一臉信心滿滿的樣子,不停在心中計畫著,食髓知味讓他不顧桑可憂的意願,大言不慚的開口向她要一個熱情的吻。記住,是“熱情”的吻哦“不過,前提是他今天的工作表現必須要很傑出才行,但是以他早上到現在的表現來看,只怕他連個及格的邊都沾不上。


  誰料得到,他長這麼大的個兒竟然會是白長的,難怪人家說行行出狀元,隔行如隔山,就算他頂著某某企管博士的頭銜又怎麼樣?還不照樣對桑可憂店裏那些花花草草沒轍,拿它們一點辦法也沒有,而且怪的是,任何一件在桑可憂手裏簡單無比的事轉到他手裏就變了樣,顯得困難百倍。他不知道這是什麼道理,那些花就好像是存心和他作對一樣老愛找他麻煩。


  哈,好笑吧!沒聽過花會找人麻煩的,不過也不能怪他,畢竟有多少人能夠在承受無盡的挫敗感後還能保持什麼風度,所以說他的遷怒是可以理解的。


  不只如此,他還狀況百出,讓原本秉持著鼓勵多於責備的桑可憂也不得不請他站到一旁做壁草,他老兄輝煌的紀錄已經讓她徹底的對他喪失了信心,到最後即使是連輕鬆的修剪花草工作,她也不敢勞他大駕,以免解語花坊成了“殘花敗柳”,而在她得到這樣的體會前已不知損失了多少原本開得十分豔麗的花材了,讓愛花的她都快心疼而死,他也快把她嚇得半死。


  既然情勢已定,深知自己的破壞力有多麼超強又啥花兒都不認得的北川大少,也只有委屈自己大材小用,也因為他愧對桑可憂,當然也愧對眾花兵花將,所以他只有更加賣力、努力的“賣笑”,勾引識貨的女顧客上門,而花坊也的確因他出色的外表與迷人的笑容而增加不少收入,北川御皇為自己總算找到這麼個功用而幾乎感動得痛哭流涕。


  撇開他先前恐怖的工作績效不說,桑可憂慶幸於這裏只是個純樸的鄉下地方,會來解語花坊的人也多是些老顧客,不然花坊的門檻恐怕有被踏破的危機。雖然北川御皇仍頗有微詞,老是抱怨自己英雄無用武之地,讓她聽得好氣又好笑,不過看在他那麼賣力的份上,她還是小小的獎勵他一下好了。


        桑可憂輕輕的搖晃著手,好像有事要告訴他。


  “什麼事?”抓住桑可憂在地面前揮動的手,北川御皇儘量避免正眼看到她無辜的臉,以免自己又想起那個無緣的吻。


  北川御皇那副有如棄婦的可憐相讓桑可憂忍不住的搖頭暗笑不已,勾了勾手示意他靠近,再怎麼不甘願,北川御皇還是傾身向前,不過臉怎麼也不肯正視她,桑可憂失笑的伸出手,將他的臉轉過來面對自己。北川御皇吃驚的看著她,不知道這個心裏肯定在暗暗嘲笑他的小丫頭想搞什麼鬼,他丟的臉還不夠嗎?


        桑可憂探吸了口氣,有點羞澀的朝他一笑後,緩緩的將唇印了上去。


  對於這個飛來的豔福,北川御皇是又驚又喜,立刻化被動為主動加深這個吻,雖然桑可憂的回應生澀無比,也沒什麼技巧可言,卻意外的引起他潛藏的慾火,如果不是時間和地點都不對,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要了她。


        結束了這個吻後,桑可憂簡單比了個回家的手勢。


  因為上班的地點距離她的住處很近,所以桑可憂一直是用步行的方式上下班,而客隨主便,北川御皇也只有棄跑車不用,改而陪她走路,或許是心境的關係,北川御皇總覺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鄉村獨有的恬淡氣味,涼爽的晚風帶來羣峯環抱的森林氣息,混和著已近成熟的稻香,則有一番說不出的味道。


  一天下來,已經有不少人認識北川御皇,知道他在花店工作,所以不少人在看到他時都會露出親切的笑容打招呼,充分的表現出中國人好客的天性,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桑可憂的關係,他們才不那麼怕他。


  紅磚屋瓦,綠樹環繞,路旁的屋舍建築古色古香,簡單又不失莊嚴的廟宇前,來往的信徒手裏撚著香,
口中念念有辭,雖然聽不真切但也隱約可以感受到他們心中對信仰的虔誠,
日益減少的三合院也出現在這個小小的農村裏。


  對於自己早已熟悉的環境,桑可憂只覺得有親切感,可是對從日本來的北川御皇可就不然。也因此,短短的十分鐘路程,桑可憂一直都忙著為他解惑,對他一個接一個提出的問題絲毫不覺厭煩,只覺得可愛。


  “來,坐上去。”北川御皇見到一棵大概有百年之齡的榕樹下綁了個鞦韆,示意桑可憂坐上去,而自己則在她後面輕輕的推著。


  天色漸暗,由於將近晚餐的時間,所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村只剩少數兩三個人漫步其中,在外頭遊玩的小孩子也都被叫回家。夕陽斜照,將他們兩人的背影拉長,偶爾傳來的喇叭聲冷清的迴盪在空氣中,北川御皇忍不住在腦中描繪出一幅未來居家生活的情景,裏面的男女主人當然就是他和桑可憂了。


  這些年來跟著海東奔西跑,他早就忘了身邊還有許多人事物值得他去關注,工作狂的海不苟言笑是出了名的,跟在這種人身邊,想也知道這個人怎麼可能會是個多有趣的 “玩伴”,也不免有老了好幾十歲的錯覺。不過,現在海的身邊已經有美人相伴了,而他也得自力救濟才行。


        微涼的晚風輕拂過樹梢,倦鳥歸巢,他也不例外。


  舒服的暖風吹得桑可憂不知不覺進入夢鄉,北川御皇在發現到累了一天的桑可憂竟然在鞦韆上睡著了,於是輕輕的抱起她,小心的呵護著,直到門口,桑可憂才悠然轉醒,睡迷糊的腦袋瓜還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北川御皇愛憐的吻了下她的額頭,放下桑可憂讓她進屋做飯,自己則照例在屋裏屋外巡視一遍,當然,這件事桑可憂是不知道的。


  雖然這些日子過得很平靜,但他還不至於會呆的以為桑家那些財迷心竅的親戚……不,應該說是豺狼虎豹會那麼輕易的罷手,距離桑可憂的生日只剩下一百多天,那些傢伙恐怕已經等不及有所行動了。他打算先請偵探社探探那此人的底,依他之見,這種小事沒必要勞煩到臺灣的朋友,人情債難還啊!能不麻煩最好就不要麻煩,而且他覺得海要他來的最大原因是想整他,否則以風見家的勢力哪需要讓個外人來插手自家的家務事,別說海不會任由這種事發生,上野家也不會坐視不管。


  不過,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即使對方不足為懼,北川御皇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尤其一想到桑可憂受傷的樣子,翻騰而上的怒氣便無法壓抑,此時他的臉上哪還有什麼笑容可言。斂去溫柔神情的他就像隻出閘的猛虎,教人不敢逼視,從心底浮出而上的肅殺之氣,深沉的眼眸頓時無情得令人心寒。


  那些該下十八層地獄的人渣最好有心理準備承受他排山倒海而來的怒氣,任何敢傷害桑可憂的人,隨時要有後悔出生在這個世上的覺悟,敢捋虎鬚就要有膽承擔後果,流總說他是標準的笑面虎,他也不否認,最重要的是笑面虎的殺傷力也絕對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的。


       ☆     ☆     ☆


        吃過晚飯後,兩人坐在門口的階梯上數著天上的星星,閒話家常。


       “妳很喜歡花。”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與觀察,北川御皇發現桑可憂真的是打從心底的喜歡這份工作。


       “嗯!我特別喜歡看來花店買花的客人,他們臉上那種又是期待又是興奮的表情,真的很令人感動,至於買花的動機是為了什麼就不是那麼重要了。”在回答北川御皇的同時,桑可憂的心裏同時也有著很大的疑惑,更懷疑在這種資訊發達的二十世紀末竟然還會存有北川御皇這類幾近絕種的男人。


  平時,會來解語花坊的顧客除了一些學插花的家庭主婦是主要消費群外,時下年輕的男性也是另一群不可忽視的強力客源,如果有人說現代的男人比女人還懂花的含義,她一點也不懷疑。在這種女權高漲、粥多僧少的時代,女人比前要難迫許多,而好女人更是難求,一旦競爭的對象變多,想抱得美人歸的有心男土不下一番苦功是不行的,不是有首歌說過 “下個男人也許會更好”,現在女人的選擇機會比以前多了許多,晚婚的人可以說比比皆是。


  而想贏得佳人的芳心,其中的最佳武器又以各類美麗的鮮花居於首位。花之於女人的吸引力絕對是不容懷疑的,而比起貴得離譜的珠寶、跑車來說,一般人也較容易負擔得起,可以說是標準的 “俗擱大碗”的最佳例子,這也是為什麼花店會如雨後春筍般出現的原因。可是,這個來自大男人主義國家的北川御皇,對花的常識竟是貧乏得可以,而且是幾近可悲的地步。


  除了因為日本家中種有一人片的玫瑰園,北川御皇才知道有一種叫玫瑰的花外,他只認識康乃馨這種花,這還是因為康乃馨是他每年母親節必送的花,再說以前他雖然不乏送花給女人的經驗,但都是很簡單的打通電話要秘書代勞,所以說他的無知真的是可以理解的。


  北川御皇的學習能力和理解力一向不錯,因此他已經能夠從桑可憂的眼神或一些小地方得知她內心的想法。像現在她既沒寫字也沒比手勢,他就能從她含笑的眼中明白她心裏在想什麼,反正,還不就是那麼回事,最多是嘲笑他的無知罷了。他承認,他對這方面是既沒常識也沒知識,但不懂花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他相信換成是海那種沒啥浪漫細胞的傢伙也不見得比他懂多少,更別提忍那種大老粗了,至於悠游於女人中的流嘛!只能說是男人之恥,他才不屑理會。


       有了這樣的體認之後,隔天一到花店,他馬上就開始向桑可憂展開學習的課程。


       “人家說活到老學到老,只要肯學什麼時候都不嫌遲對嗎?”為了不讓這個小丫頭看扁他,北川御皇二話不說的拿起一朵香水百合放在她眼前問道:“這是什麼花?’

  見他那麼有求知精神,桑可憂也只有捨命陪君子,反正現在是中午休息時間,她想應該不會有什麼客人上門才對,於是拉來一張椅子坐下,備好紙筆嚴陣以待。


       “這叫香水百合,想知道它代表什麼意思嗎?”


       “它還有意思?”北川御皇懷疑的挑起眉毛,難以置信的口吻好像她說了什麼天方夜譚。


       “嗯!這也是我為什麼把花店取名為解語的原因,一旦瞭解花語之後,它可以促使人與人之間更加親近,像是你認識的玫瑰,代表的就是熱情,至於康乃馨則代表著溫柔含蓄之美。”她邊說邊幫他記筆記,一口氣寫了那麼多字,桑可憂還真有些吃不消。


       “原來它們還有這些意思,那這個香水百合代表的是什麼?”第一次聽見花也有含意,引起北川御皇高度的好奇。


       “高雅、耐心。”桑可憂決定長話短說,能一言以蔽之的就不多寫,免得自己到頭來累得半死。


    “那這個呢?”北川御皇拿起一朵非常大的黃色花,這種花他常看別人買,不過不同的是買的人都只單買兩三枝而已,不像其他種類的花互相搭配的包成一束,而且這種花單插也很漂亮,可能是因為它夠大朵吧!


       “向日葵,代表積極的心態與高貴的氣質,如果要送男生,這是不錯的選擇。”


  北川御皇學花語學得十分入迷,尤其喜歡桑可憂在談到花時,眼裏所閃動的熱情,不知道是誰說的——認真的女人最美麗.看她神情間漾滿著有如得到全世界的滿足,他就明白了,對她而言,這個小小的花花世界就是她的全部,而且因她的存在才賦予這些花新的生命與新的意義,其後他又興致勃勃的繼續指著其他種類的花問道。


  而桑可憂也發揮高度的耐心,她盡力的為他解惑,全身上下彷彿被一陣金色的光芒包圍著,飛揚的神情美得令人屏息。


  北川御皇將一朵花送至她面前,桑可憂愣愣的看著眼前長得有點像漏斗的白色花朵,然後略帶歉意的對他搖頭,“對不起,我忘記這花的日文怎麼寫。”


    “不是的,這是要送妳的,其實說送也不對,因為這花是妳店裏的,不過也沒關係嘛!就當是借花獻佛博妳一笑好了,而且,我就是覺得它很適合妳,嗯?它的意思應該不會不好吧?”雖然有些忐忑不安,但他仍是將花放進她手裏,這股衝動或許只能歸究於剛剛腦中自然浮視桑可憂含羞帶怯的笑容在作祟,唉!他該不會是腦袋秀逗了吧!但他從來不是個浪漫的人,到現在為止他已經為這個小丫頭破了太多例了。


    “不會,謝謝!”桑可憂嬌羞的點頭道謝,心裏洋溢著甜蜜,海芋一直是她的最愛,沒想到皇哥哥會知道,不知道這是不是就叫心有靈犀一點通?


  門上的鈴聲打斷兩人若有似無的情愫,她找到一個花瓶妥善放好北川御皇送她的海芋,然後才面帶微笑的對著上門的客人飛快的比著手語。“照舊?”


    “不了,今天我要買三十三朵玫瑰。”上門的客人同樣比著手語,他是個年約十八歲的大男孩,一身黝黑的膚色,看得出他是個熱愛運動的人。


       “哦!看來有人被你的攻勢打動了,對嗎?”桑可憂微笑的比著手語。


        林傑宇,C大一年級的新生,因為他前些日子在追同村的一個女孩子而常來買花,與桑可憂也因此認識了。


    “是啊!”林傑宇雖然靦腆的笑著,但心裏的高興卻不容置疑。


       “嗯,有志者事竟成,恭喜你有情人終成眷屬。”桑可憂也同樣為他開心。


    “謝謝,妳也一樣。”林傑宇付完錢後,在離去前別有含意的看了呆在一旁一臉 “霧煞煞”的北川御皇,比了比這麼一句話。


    “怎麼回事,我看他似乎挺高興的。”北川御皇語氣悶悶的問道,不喜歡桑可憂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尤其這小子竟然還看得懂她比的手語,不就擺明了他們很熟嗎?


    “傑宇當然高興啦!前陣子他告訴我,他正在追一個女孩子,天天都會上我這兒買十一朵玫瑰花。”桑可憂也不知道北川御皇為什麼好像有點生氣,只好改變話題。


  哼!傑宇,這小丫頭叫得還真親熱啊!他也知道自己的表現有多像個醋罎子,但他就是忍不住心底直冒酸氣。只見他一臉討好的欺上前去,整個人幾乎黏到她的身上。


       “十一朵代表一心一意,今天他買三十三朵代表了他正式的告白。”

       “正式的告白?”北川御皇笑得有點兒邪氣,先前莫名的情緒反應早被他丟到十萬八千里遠,不復找尋。


    “嗯!就是代表我愛你。”雖然是在說林傑宇,但是在說到 “我愛你”這三個字時,她還是免不了產生一些尷尬的感覺。


       “哦!那麼妳可以告訴我,我愛妳怎麼比嗎?”反正早晚都要學手語,就從這三個宇先學起吧!


    “嗯……”桑可憂因這突如其來的要求愣了一下,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


       “怎麼樣?”像是沒發現這樣的要求對一個女孩子有多唐突,北川御皇又催促了一次。


    “好……好吧!”拗不過他的哀求,桑可憂臉紅的側過身體很快的比完。


       “是這樣嗎?”北川御皇依樣畫葫蘆的對著她比一遍,認真的神情讓人無法懷疑他的動機。


  “不是……是這樣。”桑可憂搖搖頭,糾正他有些變形的姿勢。


        “這樣?”


  “差不多了。”


  “可憂,妳為什麼不正對著我做一次呢,這樣我才能看得更清楚啊!”北川御皇一臉無辜的抱怨,無辜的臉孔單純得教人說不出哪裡有問題,如果不是看到他的眼中有著可疑的笑意,她幾乎要以為是自己神經過度敏感。


  “又有客人來了。”不論來者是何人,她都感謝這個人,因為她實在不知道如何回答北川御皇那麼尷尬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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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3 00:33:35
第四章


        桑可憂雖然只是出了個小車禍,但在北川御皇霸道的命令下,她只好暫停營業,將花坊關起來,不過要她成天在家做個無所事事的 “閒人”,她還真不習慣。


  “皇哥哥,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她用紙筆寫下她的疑惑。從醫院回來後,北川御皇情緒一直處於沸騰的狀態,而他的不對勁讓桑可憂十分憂心。


  “沒事,妳乖乖的待在家休息。”北川御皇輕點一下她的鼻尖,低聲的安撫著,而這一看又被她臉頰上的傷氣得想殺人,昨天要不是他反應快,在車子快撞到她時將她撲倒在地,現在只怕……那些該死八百次的混帳,都怪自己太掉以輕心了。


     “真的?”雖然北川御皇這麼說,她還是不怎麼放心。


  “當然,皇哥哥什麼時候騙過妳。”北川御皇忍住想殺人的衝動,努力的扯著那頭短得不能再短的頭髮,輕描淡寫的不想嚇到她。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可憂昨天接到她小叔叔的電話,說他今天會來,她希望北川御皇能陪在自己的身旁。


  “放心好了,我晚餐前就回來:”輕撫著她有些蒼白的臉,北川御皇再次說咒那群該死千次萬次的人渣。既然人家已經找上門來,他也不用太仁慈了,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他不會再讓他們有機會傷到桑可憂一根寒毛,他決定一勞永逸,一次把事情解決。


        “那你早去早回,我煮好晚餐等你回來。”桑可憂像是伺候丈大出門的小妻子,殷殷的叮嚀著。


  “嗯!乖乖等在家裏,別胡思亂想。”知道她為自己擔心,北川御皇伸手將她摟在懷裏,低頭給她一個繾綣而深情的吻。


     桑可憂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這深情的吻裏,直到北川御皇放開她,仍全身無力的半伏在他胸前。


  “要不要我幫妳帶什麼回來?”他意猶未盡的撫著她的唇線,炙熱的手指在她紅腫的唇上留下滾燙的痕跡。


  “不用,只要記得把你自己帶回來就好了。”桑可憂從他胸前抬起頭,頑皮的笑著。


        “嘿!沒想到妳也會淘氣。”再這樣下去,他恐怕連明天都沒辦法出得了這個大門,要真如此也好,而那個風見企業就讓海和和月兩兄弟去扛好了,想想他也真是悲哀,自己究竟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


     “嘻!”可愛的吐了吐舌頭,桑可憂勉強自己從北川御皇溫暖的懷中離開。


  “傷口還疼嗎?”他心疼的撫著桑可憂纏著紗布的手,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不可遏制的升了起來了。


  桑可憂搖頭,她總覺得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相較於北川御皇的耿耿於懷,她早就忘了昨天那場驚險的意外,反正,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


     “我走了,別隨便開門讓陌生人進來知道嗎?”


     桑可憂不滿的嘟起嘴巴,不高興北川御皇老是將自己當小孩子看,聽聽他這什麼說法嘛!好像她還只是三歲小孩子,不過不滿歸不滿廣她還是乖乖的點頭。


        ☆     ☆     ☆


  “北川先生,這些是你要的資料。”吳棟樑戰戰兢兢的將手上的文件遞上,心驚膽戰的等待對方的反應。這個面無表情的日本人實在讓他怕得很,要不是看在這人既不囉唆,出手又大方,而且事後還有豐厚酬金可收的份上,他才不會自討苦吃接下這件案子。


     “很好,沒想到貴社的辦事效率還挺不錯的。”翻看手上的資料,北川御皇微微露出滿意的笑容。


  正當吳棟樑覺得自己可以鬆口氣時,北川御皇的表情忽然急轉直下,射出兩道銳利的目光,嚴厲的說道:“不過……”


        簡短的兩個宇把吳棟樑的心吊得半天高遲遲無法放下,害他嚇得全身僵硬,直挺挺的比僵屍還直。


  像是看夠他狼狽的模樣,北川御皇總算好心的開口,“所謂一分錢一分貨,我相信自己是個大方的人,怎麼?貴社的資料好像並沒有表達出相當的誠意呢!和我想要的也似乎還有段距離。”即使依舊笑容滿面,但笑意並未傳達到他眼裏,話裏的諷刺意味十足。


  吳棟樑拚命的點頭道歉,嚇得冷汗直流,頻頻掏出口袋裏的手帕擦拭,腦中正努力的思考該怎麼說才能讓這個大金主覺得有個滿意的答覆。沒錯,這個日本來的顧主的確很慷慨,但卻相當的不好惹;從他開偵探社以來,也沒遇到過這麼難應付的客人,這個男人無形中所散發出的壓迫感每每讓他招架不住,就算此人—直維持著冷淡有禮的態度,有時也會對他微笑,但那種一瞬間變臉的功力……嘖嘖嘖,他吳楝梁什麼人沒見過,知道像這種笑裏藏刀的人是最恐怖的。


  “北……北川先生……你別……別生氣,其實……我們已經盡力去辦了。”我的天啊!跟這種男人對峙好累哦!


     “盡力?”北川御皇不高不低的聲調不知怎麼的就是將其中的威嚇意味發揮得淋漓盡致。他不囉唆不代表好講話,這個吳楝梁如果想當他是冤大頭,覺得他好欺負,那可就大錯特錯了,不是他在說,任何想騙他的人不是太笨就是去見醫生了,至於為什麼是見醫生而不是見閻王,那只能說是他太善良了,不忍讓那些傢伙見血。


  “真……真的,實……實……實在是因為……”吳棟梁在說話的同時不時偷偷的看北川御皇的反應。這不著還好,一看北川御皇面無表情的樣子,他的三魂七魄都快被嚇飛了,講話結巴得更厲害。


  “你說,我等著呢!”他是比海有耐心,但也沒多多少,這小子最好則想測試他不多的耐性,尤其在他的容忍限度已經快到底限的時候。


     “因……因為,最……最近社會不……不景氣,所……所以本社的人手有……有點不足……”


  其實吳楝梁並沒有說謊,也不敢說謊。離婚率一向隨著社會的景氣的指標上下,經濟一旦不景氣,時下離婚率也愈高。一方面是因為現代的速食愛情禁不起考驗,許多伴侶都只能同甘而不能共苦,二方面則是因為現今男性外遇的機會增多,離婚的比率自然也就相對的偏高了。所以社裏的人都被他派去調查外遇案件,沒有多餘的人力。


  不過北川御皇是不會接受這種說法的,一分錢一分貨,自己只要結果,才不管過程如何是他家的事,沒辦好就是沒辦好,沒什麼好解釋的。


  “拿去。”哼!結結巴已說了一大串,還不是要錢,北川御皇嫌惡的拿出支票,面不改色的在上面簽下一串數字。


  “謝謝北川先生,本……本社一定會盡全力將事情辦好,不負你的所托。”看到支票數字,見錢眼開,吳棟梁總算也不再那麼緊張了,眼看又有一筆白花花的銀子進帳,怎麼不教他欣喜。於是他連忙向北川御皇告辭,快樂的辦事去也。


        ☆     ☆     ☆


  “可憂,過來,讓叔叔看看,叔叔好久沒看見妳了。”桑曆源是桑家惟一值得信賴和真正關心桑可憂的人,桑可憂也和他比較親近。


     他仔細的將桑可憂從上到下的看一遍,自然也無法避免的看到她身上的傷,想到這兒他不免有絲黯然了,沒有保護好她,讓他感到慚愧。 “妳瘦了,答應叔叔,好好照顧自己,好嗎?”  


        桑可憂點頭要桑曆源不要為她擔心,表示自己現在過得很好。


  “太久沒到妳這兒,叔叔還真懷念妳煮的咖啡。”桑曆源刻意支開桑可憂。


  看著桌上的相片,桑曆源再次覺得愧對兄嫂的託付,雖然當初自己執意送走年幼的可憂,的確是為了保護可憐的小侄女,但仍舊無法避免桑家那群虎視眈眈的人,現在還讓他們有機可趁。


  “有什麼事請直說吧!”北川御皇首先打破沉默說道。這個桑曆源既然特意支開可憂,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告訴他。


  “我想海一定和你說過大概的情況了吧!”看著這個男人,桑曆源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信任他,雖然他是海找來的,可是事關桑可憂一生的幸福,自己不得不謹慎為之。


     “嗯!”


  “那麼你覺得可憂怎樣?”海是說過沒問題,但桑曆源還是無法不擔心,畢竟這個男人太強悍了,柔弱的可憂和他……


  “什麼意思?”因為敬桑曆源是長輩,所以自認對他還算客氣,不過他沒頭沒腦的話實在讓北川御皇很不舒服,他究竟想說什麼就直說好了,何必拐彎抹角。


  “我希望能儘快幫可憂舉行婚禮,你覺得什麼時候比較好?”


     “你究竟在說什麼?”什麼婚禮?是誰要結婚?


  “我知道這讓你根為難,或許你覺得時間太快了,但是我怕我沒有時間了。”桑曆源知道自己是在強人所難,但他所做的—切都只是為了保護無辜的可憂。


  “你生病了?”北川御皇決定先將前面怪異的問題擱下,因為自己聽見桑曆源說他沒有時間了,這是表示他快死了嗎?


     “沒有。”桑曆源不解的看著北川御皇,不明白他為何口出此言,就算他不答應也不需要咒自己吧!


  “那你幹嘛說你快沒時間了?”這下他是真的是生氣了,因為到現在為止,他完全不知道桑曆源的重點在哪兒,那些話根本是一點意義也沒有,全是廢話。


     “我是怕自己可能會出意外。”桑曆源並不怕死,不過卻必須先將事情安排好,免得如了那些人的意。


  “你可以事先預知自己會出事?”哈!愈說愈玄了,難不成這個傢伙會未卜先知?


  “怎麼可能,小夥子,海難道沒告訴你如果我死了,就要從家族中另外選出人幫可憂管理那筆財產嗎?”桑曆源懷疑北川御皇的頭腦是否出了問題,不然他們兩個怎麼好像在雞同鴨講,總是牛頭不對馬嘴的。


  “有人威脅你?”這是北川御皇第—個想得到的答案。


  “這你就別管,怎麼樣,你到底決定什麼時候和可憂舉行婚禮?早點決定我也好著手進行籌備。”匆促歸匆促,還是不能馬虎的,他希望風風光光的親自將可憂嫁出去,為她找個好歸宿。而前提是她未來的丈夫必須有能力保護她,對於這點,北川御皇倒是挺符合這項要求,如此一來,就算可憂不愛這個人也沒關係,反正婚後有的是時間可以培養感情,他一點也不擔心這點。


  “我為什麼要和可憂舉行婚禮,”北川御皇開始懷疑海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忘了”告訴他,他是打算娶小丫頭,但那至少也是兩、三年後的事,有必要那麼急嗎?


  “你這什麼意思?是你不喜歡可憂,還是覺得她配不上你?我告訴你,雖然我們可憂不會說話,但她人長得漂亮,個性溫柔又善解人意,你要上哪找像她這度好的女人?”桑曆源不悅的站了起來,他一直認為可憂不會說話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在他眼裏,她比其他正常的女人好上千百倍。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有必要那麼急嗎?”桑曆源咄咄逼人的態度讓北川御皇大有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苦惱,怪了,他們為什麼要繞著這個話題轉呢?就不能換個話題嗎?


  “什麼不急?這根本就是你的推託之辭,沒關係,多的是想娶可憂的人,你不娶還有別人要娶。”桑曆源覺得這都是北川御皇的藉口,其實,他根本就不想娶可憂。


     “等等,讓我先把事情弄清楚好嗎?”見桑曆源沒反對,北川御皇才開口道:“我相信我一定是遺漏了某件重要的事情,不,應該說是有人刻意的 ‘忘記’告訴我某些事。不過那都不重要了,先不管它,現在我們一件一件的來,首先,你剛剛說你沒多少時間了,究竟是怎麼回事?第二、是什麼事情讓你覺得我會和可憂結婚?尤其是現在,麻煩你一次說清楚好嗎?”北川御皇試圖解開這一團謎。


  “咦!難道海真的沒告訴你嗎?”桑曆源發現北川御皇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那麼是海忘了告訴他還是他自己漏聽了這件事?桑曆源明明記得海跟自己說一切都沒問題了啊!


     “好吧!我就暫時先相信你的話,海應該告訴過你,我是可憂滿二十歲以前的財產管理人吧!”


  見北川御皇點頭,桑曆源才又繼續說:“其實要接管那筆遺產,除了可憂必須滿二十歲這個方法以外,另外,還有一個方法也可以讓她提早拿回遺產。這也是為什麼我會說我沒多少時間的原因,我剛剛不是說如果我死了,就會從家族中另外選出代替我的人,姑且不論他們究竟會不會對我下手,還是防著點的好。而且你也知道那些人有多麼想要這筆錢,從可憂差點出意外這件事就可以知道,讓我不得不為可憂設想好一切,尤其像她這麼柔弱的一個女孩兒,要怎麼去抵擋那些貪婪無恥的人。”


  “你說的另外一個方法想必就是要可憂結婚吧!”北川御皇總算知道這個海在搞什麼把戲,沒想到他居然對牽紅線也產生了興趣,戀愛中的男人果然變得不一樣。


     “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解決。”北川御皇向他保證,他向來說到做到。


  “可是……我還是覺得你和可憂結婚才是最好的辦法,況且,這件事其他人也知道,難保他們不會轉而用其他方法對可憂下手。”這也是桑曆源最擔心的地方,可憂一向單純,要騙她不是不可能,再說感情這種事很難說,他不想冒不必要的險。


  “放心好了,他們不會有機會的。”別的他不敢說,單就這一點,北川御皇可是有十足的信心,想拐他的女人,下輩子再看有沒有可能。


  “別說了,就這麼決定。”看到桑可憂的身影出現在客廳的一隅,北川御皇立刻結束話題,表示話題到此為止。


  話既談完,桑曆源自然不再多逗留,他很高興終於有人可以好好的保護桑可憂,只是匆促的來去讓桑可憂有點困惑。


  “可憂,叔叔真的覺得很抱歉,難得來看妳一次,竟然那麼快就要走,實在是我剛剛突然想起有件很重要的事沒辦,又必須立刻去辦,所以才……看來咱們倆只好改天再聊了,妳不會怪我吧?”桑曆源沒忽略到侄女眼中的困擾,臨時想個藉口。


    “沒關係,那叔叔路上小心!小心開車。”桑可憂比著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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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3 00:34:00
第五章


        當晚,北川御皇因桑曆源那番話而輾轉難眠,翻來覆去好幾回,依舊瞪視著天花板無法入睡,直到聽見自己的房門出現敲門聲,看了眼床頭的鐘,他的內心不禁有些疑惑,這麼晚了會是誰?


  桑可憂站在北川御皇住的客房前卻步不前,不知該不該吵醒他,心裏也不停的掙扎著,不過最後她還是敲了門,因為屋外傳來的轟隆聲讓她不得不快點作決定。


  臺灣海島型的氣候,每到夏天就會出現許多像今晚這種嚇死人的雷雨,以往只要出現超大的打雷聲,桑可憂必定是縮在被子裏,失眠一整晚。


     “可憂?這麼晚了有事嗎?”一開門,就看見桑可憂憐兮兮的站在門口,北川御皇立刻側身止她進房間,以往這時候她應該早就睡了才對,怎麼這時候會出現在這兒,而且手上還抱著棉被和枕頭。


        桑可憂沒料到房內的人會那麼快前來應門,敲門的手還停在半空中,愣了兩秒後才—臉歉意的對他笑了笑。


  “對不起,吵醒你了。”她在紙上這樣寫著。除了這句,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尤其不知道該怎麼向北川御皇說明今晚她想睡在他房裏,—個女人向男人要求要睡在他房裏,想也知道他會怎麼想,說不定還會以為她是個很隨便的人。


  桑町憂明明一臉睡眼惺忪的樣子,卻又什麼話都不說。北川御皇實在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雖然她身上只穿件普通的棉質睡衣,上面還印有可愛的卡通圖案,但仍不減損她女性的魅力,而且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沐浴香真是有點給它引人犯罪。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室,怎麼說都危險,他實在沒把握自己能夠乖乖的做個柳下惠,只希望她快點說明來意就回房,不然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無法克制的行為來。


     “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作惡夢了。”北川御皇坐在床頭,決定儘量和她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桑可憂只是搖搖頭,看了他一眼後又低下頭,手裏的棉被被她緊緊的抱在胸前,好像這樣可以幫她壯膽,說出想說的事。


  “可憂?”對桑可憂手上的棉被和枕頭,北川御皇拚命的要自己不要想人非非,想也知道,單純的桑可憂怎麼會想來他房裏睡,而且就算要來和他睡也不需要自己帶棉被和枕頭。所以北川御皇,你絕對不可以那麼下流,把單純的夜訪想歪了。


  桑可憂努力的在心中斟酌該怎麼開口,可是女孩子家臉皮薄,怎麼樣就是沒辦法啟齒。忽然,一道銀亮的閃電劃過天際,四周都是稻田的平地上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桑可憂嚇得連忙窩在北川御皇床旁邊的地上,整個人躲在棉被裏不停的發抖。


  看她這樣,北川御皇總算弄懂是怎麼回事兒了,想必是小丫頭怕打雷所以才想來他房裏睡,又怕他恥笑她,所以什麼都不敢說。


  “傻瓜,雷聲沒什麼好怕的。”北川御皇好笑的蹲到她的旁邊要她出來,免得被棉被悶壞了,可是桑可憂說什麼也不出來,整個人將棉被扯得死緊。


  既然她這麼不合作,沒辦法啦!他只好這麼做了,於是北川御皇連人帶被的把她抱到床上,好心的分出一半的床位給她。 “怕打雷也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我不會笑妳的。”


  他拉開棉被,桑可憂哭得紅通通的鼻頭立刻露了出來,此景糾緊了北川御皇的心。只見他用著輕柔無比的語氣在她耳邊低喃,溫柔的吻去她臉上的淚痕,心疼她自虐的行為,剛剛他還以為她是嚇得發抖,結果她竟是因哭得太厲害而全身抽搐。他憐惜的吻不停的落在桑可憂梨花帶淚的小臉上,最後來到他渴望已久的唇上,他毫不客氣的攻城掠池。


  桑可憂因北川御皇時而溫柔、時而狂野的吻而情不自禁,兩隻小手不知在何時已環繞到他的頸後。或許是北川御皇帶給她安全感,她赫然發現屋外的雷聲似乎沒那麼嚇人了。


  “小……丫頭,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困難的離開她的紅唇,北川御皇氣喘吁吁的說道,望著她迷蒙的眼神,幾乎克制不了的想繼續一親芳澤。


  不解人事的桑可憂哪知道北川御皇正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的衝動,充滿信任的眼睛不解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突然停下來。


  “我只是個正常又平凡的男人,在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時,我實在沒把握自己可以點到為止,懂嗎?”輕捧桑可憂嬌甜柔美的臉蛋,北川御皇勉強吞下挫敗的呻吟,不知道怎麼向她解釋自己想珍惜她的心情。面對自己幾乎無法控制而深切想要她的渴望,他的自制力面臨嚴重的考驗,連他都沒把握自己能及時抽身而退,更何況剛剛桑可憂的睡衣淩亂的敞開,甚至已經下滑到肩頭,微露著雪白的酥胸,桑可憂渾身散發著誘人的馨香令他更加難以自持。


  意會到身下那副緊抵著他的曼妙身段,一股熱血直衝而上,加上他此時的位置對眼前這片美景可以說是一覽無遺,北川御皇要想控制自己不想入非非實在難上加難。為此他只好乖乖的將目光鎖定她的臉,其餘地方一律不敢亂瞄,以免兩人間一觸即發的吸引力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對於他的苦心與努力,桑可憂可不怎麼領情,雖然不知道北川御皇為什麼停了下來,連她自己都渾然不覺的純真眼神已經實實在在的流露出指控的意味,更別說體會他足以與聖人媲美的高尚情操,這讓北川御皇好不容易找回來的自制力又再度面臨崩潰的邊緣。


  桑可憂對北川御皇的話似懂非懂,一連串的話裏她只注意到心愛的女人這五個宇,想到他對自己也有情,欣喜之餘讓她不禁也想讓他明瞭自己的情感,所以也不管剛剛他說了那麼多話,其實都是為了要讓她逃離他魔掌的苦心,她決定暫時放縱自己做個誠實的女人。表達感情的方式一向直接的她頓時忘了羞澀,也忘記女人該有的矜持,用力的拉下他的頭,柔柔的回吻著。


  “可憂,別這樣,妳要明白再繼續下去的話,我一定會傷害到妳,而那是我最不願意做的事。”將她的臉拉開一些,北川御皇決定再給她最後—次撤退的機會。他感覺得到她不解人事的身軀正微微的發抖著,只是再繼續下去,就不是一個單純的吻可以解決得了的。如果她能全身而退,他幾乎要封自己為聖人了,心愛的女人就在他的身下,盈滿著愛戀的看著他,他如果還能把持得住的話,他肯定會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個正常的男人。


     北川御皇嚴肅的警告著桑可憂,慎重而認真的眼神明白的向她表示一旦開始就絕對不會半途而廢的決心。


  她知道他因為尊重她,所以將選擇權留給她,因此桑可憂放下環在他頸後的手,垂下眼瞼,在心中認真的思考,她知道自己一旦決定留下,兩人間的關係勢必會變得不一樣,而這究竟是好是壞,她一點把握也沒有。


  雖然只過了短短的幾分撞,但對此時的北川御皇而言卻有如幾世紀那麼長,見桑可憂那麼久都沒反應,差點以為她睡著了,不過也有可能是她正苦思該如何開口告訴他——她後悔了。既然如此,就讓他再做一次君子好了。


  北川御皇深吸口氣,一臉苦笑的撐起身,咬著牙準備進浴室沖冷水,也幸好現在是夏天,不然他可能更淒慘,既然答應讓她作決定,他就必須遵守承諾,不過要做君子嘛!他就得受苦了。就在他準備下床時,桑可憂的雙手忽然伸出來拉住他,整個人緊緊的貼近他的胸前,不讓他離開。


      “可憂?”北川御皇吃驚的望著埋在胸前的人兒,希望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桑可憂羞澀的抬起頭,張開眼睛對他笑著,對他一副呆愕的模樣感到好笑不已。這個呆頭鵝,她都表現得那麼明顯了,他還不懂嗎?


  “妳不後悔?”瘖瘂的開口,北川御皇用手背輕撫過桑可憂的臉,她對他的意義不一樣,他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確定她的心意,只為了不讓她明天恨他,而且,老天,她現在才十九歲而已,他就像個摧殘民族幼苗的差勁傢伙。


  桑可憂勇敢而堅定的微頷首,送上自己的唇,她知道自己永遠都不會後悔今晚所作的決定。經過今晚,她將成為他的一部分,想到這兒,她的心就湧上無限的滿足。


  “很好,因為現在就算妳想後悔也來不及了。”北川御皇放棄和體內的欲望抵抗,全然向懷中柔情似水卻又勇敢無比的可人兒投降。他溫柔的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聲的承諾,今晚不只是她會成為他的,他也將是她的。



     ☆     ☆     ☆


  一夜風雨將大地洗滌得更加明亮,鮮綠的樹葉迎風搖曳,被雨打落的嫩葉隨風飛揚,重歸塵土,溫暖的陽光重新造訪每個角落,寧靜的農村因早起的農人漸漸的熱鬧起來,完全看不出昨夜骸人的雷雨肆虐景象。


  北川御皇滿足的著著懷中的桑可憂,柔情充塞他整個心中,回想起昨晚那種心靈合一的震撼他幾乎感動得落淚,頭一次體會到與愛人心靈契合的美好。


  因為他的需索無度,累壞了初嘗人事的桑可憂。懷中的人仍睡得很沉,為此他十分的愧疚,目光移向桑可憂露出被外的肌膚。一夜的纏綿,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了許多深深淺淺的吻痕,雖然很滿意自己的傑作,但他還是應該溫柔點的,從今而後,她的身上已經烙下屬於他的印記,她是他的了。


        窗外熟悉的鳥嗚聲,喚醒了沉睡中的桑可憂,她緩緩的張開眼,一時對身處的環境有點困惑,直到北川御皇近距離放大特寫的臉出現在她面前,從他飛揚滿足的神情及自己全身傳來的酸痛,立刻讓她記起昨晚……她真的和他……哦!想到自己昨晚嬌喘放蕩的樣子,她恨不得當場挖個洞鑽進去,不過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羞窘萬分之餘,她只好拉起被子蓋住發燙的臉,只可惜她忘了被子下的兩人都赤裸著身子,彼此都是一絲不掛的袒裎相見。所以被子才蓋上沒多久,她又趕緊伸出頭來,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像顆鮮豔欲滴的水蜜桃引入垂涎。


  “還滿意妳看到的吧!”他當然知道這小丫頭看到了什麼,不過他很難想像眼前這位羞澀的小東西和昨晚熱情的小女人是同一人,她的膽子都跑到哪兒去了?


     桑可憂哀叫—聲,拚命的搖頭,她……真是羞死人了。


  “咦!不好嗎?我相信,妳一定是沒看清楚,沒關係,我可以再讓妳看一次,如果—次不夠,我不介意妳多看幾次,妳是知道的,對妳,我一向很大方。”北川御皇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當下就要掀開被子。


  桑可憂被他的舉動嚇得拚命往後退,由於一時退太快,整個人幾乎倒栽蔥的掉下床,北川御皇嚇得趕緊把她拉回身邊,用力的摟住顯然也被嚇到的桑可憂。


  “小心點。”等兩人都恢復平靜後,他忍不住的出聲斥責她的魯莽,不過誰教他是始作俑者,只好提醒自己以後少逗她好了。


  “你……我……”桑可憂結結巴巴的指指他又指指自己,完全無法完整的表達出內心的想法,被子裏彼此緊密貼合的身子讓她腦袋一片空白。


  從剛剛到現在,他還沒給她一個早安吻呢!心動不如馬上行動,北川御皇低下頭就是一個纏綿至極的熱吻,這一吻也點燃了昨晚熟悉的悸動,讓他控制不住的又要了她一次,虧他先前還告訴自己要溫柔點,唉!男人果然是衝動的動物,雲雨過後,北川御皇才驚覺的問道:  “還痛嗎?”


  桑可憂癱軟在他懷裏嬌喘著,對他搖搖頭。她從來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間有那麼大的差別,彼此間所製造出的火花居然是那麼的憾人心弦,北川御皇高明的調情技巧總是能很快的找到她的敏感處,很快的挑起連她都不熟悉的欲望,讓她再度沉淪在他無與倫比的魅力之下,任由自己渾身無力的躺在他懷裏。


  “去哪里?”桑可憂發現自己被北川御皇抱了起來,慌張的比著手勢問道。


  “洗鴛鴦浴啊!很刺激的,妳一定會喜歡。”雖然他的確很想這麼做,但顧慮到她嬌弱的身子恐怕承受不住自己一再的求愛,所以今天只打算乖乖的幫她洗澡而已,故意這麼說只是想看看她的反應罷了,而她的表現果然如他所料,相當令他滿意。他在她紅豔的臉頰上輕咬一下,“傻瓜,騙妳的啦!妳現在的狀況還不適合做這麼劇烈的運動。”北川御皇在她把自己可愛的頭搖斷前,輕鬆的解除了警報,然後將她抱進了浴室。


     “妳現在一定很不舒服,我幫妳洗比較快。”北川御皇邊洗邊幫她按摩,為她舒解酸痛的肌肉。


     “不……不用了。”桑可憂用力的搖著兩隻手,她是很感激他的體貼,但沒穿衣服的他會讓自己很緊張。


     “乖乖坐好,否則,我可不能保證不會發生什麼事,尤其在我也很想讓它發生的時候。”


  桑可憂聞言只好安靜的坐好,原先緊張的情緒在他的按摩下漸漸的消失。北川御皇說得很對,她現在的確沒力氣幫自己洗澡,所以她放鬆心情,將自己交給他,微微往後靠在他身上,任由他替自己抹上沐浴乳,然後沖水。


  雖然北川御皇真的是很認真的在幫她淨身,但他無所不在的目光依然炙熱的跟隨著他那雙在她身上四處游移的粗糙大手,弄得她全身燥熱,加上他三不五時的向她偷襲了好幾個吻,使她香汗淋漓。透過迷蒙的霧氣,北川御皇精壯完美的體格隱約的呈現在眼前,若不是坐在浴缸的邊緣,她的雙腳恐怕已經虛軟得整個人癱倒在地上了。


  一口氣幫桑可憂洗完澡後,北川御皇才暗暗的吐了口氣,敢呼吸了。剛剛他幾乎是屏著氣幫她沖洗的,這種美人出浴、活色生香的景象,自己的心臟恐怕無法承受太多次。他的自制力再好,一碰上這個純真的小丫頭也會敗得一蹋塗地,為此,他也覺得汗顏,他也不想一遇上桑可憂時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老是像頭發情野獸一樣的想攻擊她。


  他自己則用很短的時間沖好澡,再以前所未有的超快速度幫桑可憂穿好衣服,看到她穿戴整齊的對他笑著,他總算可以放下心來,若不是如此,他實在很懷疑兩人今天出不出得了這個房間。不過他想,也許在床上消磨一整天,做愛做的事也是不錯的事。


    ☆     ☆     ☆


  這些天,他都在處理桑可憂的事,現在偵探社的人剛離開,北川御皇就露出疲態,揉了揉眉心。雖然桑可憂的事讓他有些累,但總算是完美解決了,只剩桑家的老二還有些麻煩,不過這對他來說還不是問題。其實追根究底起來,害他會那麼累的人只有—個。就算自己和桑可憂的事這人也有些功勞,但他還是忍不住想抱怨。


  想他以前是多麼盡力的為風見家拚命,這傢伙卻這麼的回報他,要不是看在大家都是老朋友的份上,他早就翻臉了。不過帳可以不算,氣卻不能不出,因此,他決定打通電話娛樂娛樂,以慰自己辛勞。而那個用來取悅他的對象當然就是正在日本逍遙,沉醉在溫柔鄉的海兄了。


  其實他在剛插手桑可憂這件事之初,就發現到這只是件小Case,海根本就不需要大費周章的派他來,隨便找個人也能解決,虧他還信海那套什麼不想傷了兩家和氣這種爛藉口。所謂人善被人欺,明明這件事多得是解決方法,根本就不需要拖他下水不可,海就是看準了他好欺負就對了,而且海最大的目的不外是想整他,至於心結……唉!真是不說也罷,他可是悔不當初啊!


  “喂!”電話那頭傳來女人的聲音,從她止不住的笑聲來看,聽得出來她的心情很好,北川御皇腦筋一轉便知道接者何人。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這下整海可以整得更順利了。


  “Hi!Honey,妳不記得我了啦?我是妳在臺灣的阿娜答啊!”他實在佩服自己能說出這麼噁心的話,只希望小美人不會聽得嘔吐才好。“妳知道嗎?我好想妳哦!我……”一連串噁心至極的話就這麼流暢的從他的口中說了出來,溜得好像眼前有稿給他看一樣。


  聽著一大堆愛意綿綿的情話,白舒雨整個人愣了一下,直覺的便以為是對方打錯電話,所以她立刻說道:“對不起,先生,我想你可能打錯電話了。”


  “等等,親愛的,別掛電話,我絕對沒打錯電話,喂……妳還在嗎?”北川御皇一聽白舒雨這麼說也知道她下一個動作一定是掛電話,急忙出聲制止。不然,要是讓她掛斷電話,戲還有得唱嗎?


  “嗯!我還在,先生,我想你是真的打錯電話了,我姓白,而且我並不認識你。”白舒雨困惑的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風見海,原先她也只是替他接個電話,怎麼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莫名其妙的出現個愛人。糟糕,對方該不會是什麼變態巴!


     風見海也發現了白舒雨的異狀,很快的朝她靠了過來,問道:“怎麼回事?”


        白舒雨攤開雙手,表示她也不知道這團亂是什麼東東。


  “那就沒錯了嘛!妳既然姓白,肯定就是我親愛的小雨啊!我知道,妳一定是怕我怪妳毀釣,不但不回來臺灣和我結婚,而且還嫁給—個陌生的日本人,其實,妳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我根本就不會怪妳,只要妳覺得快樂,我又怎麼忍心阻止妳追求幸福,愛—個人就是要讓她快樂,只要妳高興,我……嗚!我—定會在遠方默默的祝福妳的。”


  說到最後,北川御皇竟還誇張的哭了起來,說得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似的,也幸好現在整個辦公室裏只有他一個人在,不然—個大男人裝哭,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因為北川御皇的聲音很大,所以白舒雨想不讓風見海聽到這堆亂七八糟的情話都很困難,看著他發青的臉色,她也知道自己親愛的準老公氣炸了,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該不會是她命犯桃花吧!嗯!回頭得查查黃曆,看自己今年是不是流年不利,如果是的話,也好去安個太歲,避它一避,不過眼前最重要的是安撫風見海的情緒。可憐的她,一方面要安撫老公,一方面又要答覆電話裏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夾在兩個男人中間實在讓她一個頭兩個大。


  “不是這樣的,先生,你真的是認錯人了,我可以告訴你,我很愛我未來的老公,而且我在臺灣也沒有什麼阿娜答啊!”其實是白舒雨沒注意,不然一通臺灣愛人打來的電話怎麼會是說日語的,由此可見,沉醉在幸福中的人暫時沒什麼智商可言。


  白舒雨的告白總算讓風見海的臉色稍稍和緩,不過體內的妒火還是無法平息,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傢伙竟不知死活的想拐跑他的新娘,敢情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而且還敢挑這時候企圖拐跑白舒雨,而最讓他受不了的是,這人竟然還打電話來示威,哼!其是好樣的。結果,他愈想愈氣,也不等對方回話就搶過話筒。


        “想要人,歡迎,風見海在日本恭候大駕。”因為正在氣頭上,所以風見海也忘記了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只有和自己十分親近的人才知道這支私人專線。相信等他冷靜下來後,就會知道這通唱作俱佳的電話是誰的傑作。


        聽見海明明氣得要死卻又硬裝出有風度的聲音後,北川御皇總算覺得達到他想要的娛樂效果。他就說嘛!沒道理他在台灣累個半死,卻放海在日本逍遙,不過算海走運,竟然還能聽到小美人愛的告白。北川御皇春風得意外加一臉愉快的掛上電話,他幾乎可以想像海那副氣得七竅生煙的樣子,而遠在千里外的他也立刻毫不掩飾的笑了出來。


        雖然明知自己的壞心眼很要不得,但他就是忍不住,甚至還享受著捉弄人後的快感,而且他也不打算打電話跟那個超級大醋桶解釋,一方面是因為他非常清楚白舒雨在海心中的地位,就算這通搞得人雞飛狗跳的電話讓海很生氣,但最多也只會讓海更加寶貝小美人而已。


        至於白舒雨否認有這個台灣愛人--因為根本就沒這個人,她當然會否認到底了,而就算她真的有,海也捨不得對她怎麼樣,因為海是那個抱得美人歸的勝利者。而且以海的智慧來看,如果愛情沒有讓他沖昏頭的話,海一定可以很快的發現到這通古怪的電話是怎麼回事,所以他一點也不擔心即將到來的婚禮會因而生變。


        最重要的不是他已經不怕海那座冰山會變成火山,而是現在在海身邊就有一個現成的滅火器--白舒雨,效果還是百分之百的好,怎麼說他都不吃虧,所以說......海也只能自認倒楣,白氣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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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3 00:34:25
第六章


        桑可憂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後,北川御皇又抽空上臺北一趟,將一些該辦的公事交代清楚。此刻,他正全神貫注、聚精會神的坐在辦公室中批閱文件,因為偷懶了太久,桌上累積的文件高達二、三十件,其中好幾件又屬於急件類,必須先行處理,害得他連中午吃飯的時間也不能休息,只能可憐兮兮、老老實實的待在辦公室裏,一邊吃著秘書幫他買來的便當,一邊審核文件內容外加長吁短嘆一番,可以說乖得可以。



  忽然,辦公室那扇價值不菲的門砰的一聲被打開,一名濃妝豔抹的女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而值班的張秘書則是一臉驚慌的跟在後頭。



  張秘書氣急敗壞的低著頭,根本不敢看北川御皇的臉變成什麼樣了,尤其他今天的脾氣似乎又特別的大,害她實在膽戰心驚,如果她被炒魷魚也肯定是這個既冒失又沒禮貌的老女人害的。


  唉!真倒楣,為什麼今天正好就輪到她值班,她好想走人哦!但想歸想她還是沒膽這麼做,一來,她還想保住她的飯碗,二來,她還想要她這條小命。


  張秘書不是沒見過北川御皇生氣的樣子,想到他長得已經夠莊嚴威武了,要是發起火來那可不得了,有幾次她就正好碰見他在罵公司裏的一些主管,那兇狠陰險的表情,嗚!她絕對不想親身體驗。


        北川御皇不悅的沉下臉,對自己在此時還被打擾一事很火大,想想他吃飯時間還要批文件已經是夠悲情了,沒想到連讓他安靜的吃頓飯也不行,這……擺明瞭就是想和他作對嘛!他不滿的情緒達到最高點,決定不管來人是誰,一律不見,而且這麼沒禮貌的人也不必跟她客氣。


  只見他一雙冷眼凌厲的朝兩人掃了過去,一張臉沉到谷底,清楚的向來人表達出內心的不滿,可憐而無辜的張秘書已經被他有如日本黑社會大哥的尊容嚇到腳軟,若不是憑著體內僅存的一絲勇氣,恐怕她寧願選擇癱軟在地昏迷不醒,也不願面對那張嚴厲的俊臉。


  “怎麼回事?”因為北川御皇是臨時北上的,事先完全沒有知會公司內部的人,所以此行應該沒有預定要會見什麼人。看著眼前這個身材明顯走樣兼變形得厲害的老女人,他實在是提不起一點兒興趣,至於她究竟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又是何方神聖?他根本就不想知道。現在,他只想安安靜靜的吃完他的午餐。


         “對不起,北川先生,這個女人說什麼也不肯等我通報就硬闖,我……攔不住。”張秘書害怕的縮著頭,靜靜等著北川御皇決定自己的命運,等待的煎熬折磨著她所剩無幾的意識。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只要一句話,一句話她就可以解脫了。


  雖然北川御皇名義上只是風見海身邊的保鑣,但只要是風見集團的員工都知道他對公司決策的影響力有多大,甚至還超過副總裁風見和月。事實上有人說,只要他想要,副總裁這個位子根本輪不到風見和月來做,況且在美國讀書的風見和月只是掛名而已,前任總裁風見徹也沒有非要傳子的傳統念頭,以北川御皇的能力可以說是足堪勝任,抑或者是勝任愉快、遊刃有餘。


  當有人知道北川御皇今天要來分公司,上上下下、全體人員無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誠徨誠恐的就怕出那麼一丁點兒的差錯。而現在,她竟然出這個紕漏,唉!張秘書在心中感歎自己的楣運,屆時他只要隨口安她個辦事不利的罪名,就夠她吃不了兜著走了。


        “是嗎?任何一個隨隨便便的人就可以輕易的闖進我們公司,你說,公司人員的安全還有保障嗎?那要制度何用?張秘書。”雖然北川御皇只不過是說一件擺在眼前的事實,義正辭嚴的譴責著,但這種事可大可小,不可不謹慎。


  他一向公私分明,即使還不清楚這個女人的目的為何,這種事情還是不應該發生,如果今天來的人早就存心不良,而且是企圖前來挑釁或危害公司人員安全的恐怖分子,他不就不明不白的死在異鄉了?商場詭譎多變,對風見集團不滿的對手可以說滿街都是,其中也不乏做暗盤生意而有黑道在背後撐腰的三流公司,他們本身都見不得光,手段自然也不會高明到哪去。


  “對……對不起。”張秘書心想,完了,聽他的口氣似乎氣得不輕,這下要是讓總經理知道,她肯定得回家吃自己。


  “這並不是說對不起就能了事的,通知陳總經理和安全部門的主管,下午兩點開會,整個安全部門的相關人員都得準時到。”  ’


  “是。”可憐的張秘書有如殘風中的落葉直抖個不停,嚇得拚命點頭。通知總經理?啊!她完了,這下前途真是一片黯淡。


  “妳先出去,等下記得送杯茶進來。”北川御皇也不是欺負弱小的惡徒,看到張秘書被自己嚇成那樣,也就暫時不為難她。


        “是。”眼見自己就要脫離苦海,張秘書立刻應聲離開,離開的速度快得讓人咋舌。


        “請坐。”所謂來者是客,北川御皇決定先靜觀其變,看看她究竟想做什麼,不過就算他正打算以不變應萬變,也在對方開口後,忍不住的咒駡出聲。因為這老女人講的是國語,臺灣人說國語本來是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但他正巧就是聽不懂中文啊!


        氣焰高漲的桑劉美麗,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近乎無禮的目光掃視完整個辦公室一圈,她竟然還不屑的啐了一聲,絲毫不知道她的所作所為已經惹火了原本就不怎麼高興的北川御皇。


  “請自重。”北川御皇說道。從來沒人敢用這種態度對他,他這次只是口頭警告,下次可就付諸行動了。


     在北川御皇骸人的目光下,後知後覺的桑劉美麗總算多多少少的收斂了一下高漲的氣焰。不過她終究不是個能反省太久的人,想起今天來這兒的目的後,才消下去的氣焰又再度升高, “天壽哦!原來是一個死日本人。”桑劉美麗一聽到北川御皇開口,誇張的大叫了一聲,尖銳的叫聲差點嚇翻張秘書手上端的茶杯。


  她就說嘛!日本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桑可憂那個死丫頭也有一半的日本血統。不過,說也奇怪,不是常聽說人家說日本人多有錢又多有錢的,賺那些阿都仔的錢賺很多,怎麼這個日本人還要跑來和他們搶財產,一想到自己那個不成材的兒子前天竟突然叫她不要再和桑可憂爭財產,她就一肚子火。都什麼節骨眼了,要她白白的放棄快到手的肥羊,她怎麼也不甘心,所以就利用各種管道,才查到這個日本人今天會在這裏出現。


  “我聽不懂妳說什麼。”桑劉美麗的臺灣國語聽在北川御皇的耳裏有如瘋言瘋語一般,他甚至懷疑起她講的不是國語。


  “原來你就是那個死丫頭看假意的男人,我看嘛沒怎麼樣,害我以為你是多好嘟多好,現在看來也沒什麼了不起嘛!我就知道全都是我那個兒子沒用,哼!騙肖仔,以為我沒有看過男人哦!好加在,我比較聰明,知道先來看看,阿那無,就給你騙騙去了啊!難怪我家那個老猴老是說兒子一張嘴胡累累,十句有九句不能聽的。”  


  桑劉美麗決定先發制人,給北川御皇先來個下馬威,也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是用什麼手段,讓自己的先生、兒子和那些跟她比愛錢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兄弟姐妹放棄快到手的肥肉。唉!


        自己那個老公沒用,而兒子又……更不用說了。


  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北川御皇完全沒被她的挑釁所影響,與其說他沉得住氣倒不如說是因為他有聽沒有懂。


  “我說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北川御皇試圖維持自己所剩無幾的耐心,不過依對方從頭到尾都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態度來看,他是維持得愈來愈困難了,要不是看在她是女人又有了點年紀的份上,他早讓警衛轟她出去了。


    因為現在是中午休息時間,張秘書只好自己送茶水,現在她可以說是動輒得咎,因為北川御皇的臉色實在好看不到哪去。為了不去掃到颱風尾,一心只想趕快離開,她也只不過是個小小的秘書而已,絕對惹不起北川御皇這頭猛虎。


     “張秘書,麻煩妳留下。”他實在不喜歡處在這種啥米攏不知的情形下,既然他聽不懂就只好請人翻譯了。


        聽著他滿口的日語,桑劉美麗一副了然的樣子, “我就說嘛!原來是一個笨笨的日本人,莫怪,我都講嘛!天下間哪有一個正常的男人會去娶一個啞巴,都不是頭殼壞去擱!”


  “不知北川先生有什麼吩咐。”原以為可以幸運的逃過一劫卻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的張秘書,在北川御皇一聲令下,只好乖乖的待在原地。


  “麻煩妳替我們翻譯一下。”


     “是。”看著桑劉美麗,張秘書實在是打從心底不喜歡她,同時也真的不能苟同她穿衣服的品味。


        “少年仔,我tell  you啦!阿憂那個死丫頭不會說話啦!說話你懂不懂,就是俗閉客啦!no俗閉客啦!所以說你一定是給人騙去了啦!”桑劉美麗也不知道北川御皇叫張秘書留下做什麼,淨在那兒賣弄她一口破得可以的英文,又怕他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還配上誇張的動作,她自以為秀了幾個英文單字就很了不起,其實是一點成效也沒有。


  北川御皇只約略聽出幾句英文單字,對於她說的內容仍是一點頭緒也沒有,桑劉美麗一直比手畫腳的滑稽樣,讓他不得不懷疑她的智商,而張秘書一臉迷惘的神情只怕沒比他懂到哪里。


  “大嬸,麻煩妳說國語就好,我會幫妳翻譯。”張秘書無奈的建議著。其實,像她這種又是國語又是閩南語,不時還加上幾句破破的英語的說法,別說北川御皇這個日本人聽不懂,就連自己這個道地的中國人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說什麼。


  “哎喲!妳叫我什麼?大嬸?人家還很年輕也,而且妳叫我說國語就好,我剛剛講的本來就是國語啊!也不知道妳是怎麼聽的,自己都聽不清楚了還要給人家作什麼翻譯,又不是想笑死人,我看我還是自己講比較快,告訴妳,我的國語比妳好好幾倍。”


  世界上就是有一種人能夠淨在那兒睜眼說瞎話,這個桑劉美麗該不會恰巧是其中的會員之一吧!


  “少年仔,我給你說,那個死丫頭一定是給你騙去啊啦!聽我的沒有錯,我不會害你的,你不通一元捶捶的給人騙不知。”桑劉美麗繼續口沫橫飛的高談闊論,惟恐人家不能體會她的 “好意”。


  北川御皇不耐煩的出聲警告,要張秘書請桑劉美麗長話短說,他的耐心有限,最受不了那些淨說廢話又不說重點的人。


  “是,那麼請問這位小姐,妳究竟是來做什麼的。”要不是吃人頭路,張秘書早掉頭走人了,哪需要在這兒說些連她都覺得噁心的話。小姐?我還仙女呢!噁!


  “妳是耳聾嗎?我說了那麼多妳是都沒聽到是不是?反正,妳告訴這個少年仔,不通肖想要分我桑家的財產,就算他娶那個死丫頭,也是沒路用。”


  “北川先生,真的很對不起,因為她說得顛三倒四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她究竟想說些什麼,不過她好像有提到財產什麼的。”張秘書歸納說道。


  “張秘書,叫警衛進來。”耐心正式宣告用盡,北川御皇準備轟人了。雖然張秘書說得很模糊,但他已大概猜得出桑劉美麗的身分,面對桑家那些人也用不著客套了。若今天換作是別人他或許會讓她盡性的說個夠,反正他又聽不懂,但不巧的是她偏是桑家人,心情本來就不好的北川御皇可不想被呱噪的聲音吵得晚上作惡夢。


  本來還有話說的桑劉美麗就這樣被請了出去。在離去前,北川御皇特定要張秘書轉告她一句話,以確信未來不會再見到這個煩人的女人。


  ☆☆☆


        處理完公事回到台中已是半夜兩點,農村裏的人多半已進入睡夢中,只剩孤伶伶的街燈倚立在路旁。


  北川御皇刻意放輕自己的腳步,以免吵到已經睡著的桑可憂,輕巧的腳步在看見沙發上蜷曲的睡美人後轉而走向客廳,小心翼翼的靠近沙發,他發現這小丫頭竟忘了蓋被子。


  “這個傻丫頭,怎麼就這麼在沙發上睡著了,也不蓋個棉被,要是不小心著涼了,要怎麼辦?”他微歎口氣,大手一伸就將桑可憂穩穩的抱了起來。即使他已經儘量放輕自己的動作,還是無可避免的驚醒懷中的人兒。


  她在紙上寫著,“皇哥哥,你回來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從她倚靠的臂彎傳來,桑可憂立刻明白是北川御皇回來了。


     北川御皇繼續往房間走,有一句沒一句的回應她,“嗯!怎麼不在房裏睡?”


  “我本來想等你回來,沒想到卻睡著了。”桑可憂不好意思的舉手敬禮,靦腆的笑了笑。


  “不是告訴過妳,我會晚點回來嗎?以後別等我了,知道嗎?”他小心的將桑可憂放在床上,在她身旁躺下,愛憐的叮嚀著。


  向來聽話的桑可憂也知道他在擔心自己,便乖巧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身體早就自動自發的偎進他懷裏。


  “晚飯吃了沒?”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桑可憂的臉龐。見到她,一天的辛勞也不見了。


     桑可憂原本想老實的搖頭,但她又怕北川御皇擔心,只好點頭。其實她原本是有煮晚餐的,只不過因為少了北川御皇,讓她沒有胃口,所以才沒吃。


  “今天有沒有發生什麼事?”知道她有吃飯,北川御皇總算稍微的放了心。


  桑可憂搖搖頭,反正她醒都醒了,一時也睡不著,所以要北川御皇陪她聊天,北川御皇見她沒睡意,只好陪她聞聊。


  “啊!我差點忘了,大表哥今天打過電話來。”她在紙上寫著。


  “海?他說了些什麼。”該不會是打來罵他的吧?


  “大表哥希望我到日本幫大表嫂設計新娘捧花,我已經答應他了,皇哥哥,你也會一起去吧?”她很高興有幫得上忙的地方,因此風見海一問她,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立刻就答應了。


  “當然,睡吧!”北川御皇心想,這時候要可憂過去日本,而且還是去設計捧花!海這傢伙到底在想什麼?該不會有什麼陰謀吧?戀愛中的男人最多變,他得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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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3 00:34:54
第七章


        應風見海之邀,北川御皇和桑可憂特地在他們舉行婚禮的前一週回到日本。此行,除了替白舒雨設計新娘捧花外,桑可憂也想乘機和久未見面的風見姨丈以及阿姨會面。可能的話,或許還能見到好久不見的和月表哥,自從風見和月到美國之後,他們已有五年沒見過面了。


  風見徹夫婦一向對桑可憂疼愛有加,自從風見徹將企業重擔整個移交給長子後,他們夫妻倆便放心的環遊世界去,過著羨煞旁人的愜意生活。也因為行縱不定,平時就連風見海想見他們也不太容易,更何況她人還遠在臺灣,所以難得的是他們夫婦每到一個地方都不忘買些別緻的花器寄給桑可憂。雖然那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卻顯示出他們細心的一面,從這點小地方更可以看出他們的有心。



  桑可憂還記得以前阿姨上野湘子就時常跟自己抱怨風見海的個性冷僻,讓她十分擔心他的終身大事。尤其風見海既不近女色也不鬧緋聞,除了他那幾個至交好友外,也不見他有女朋友,他清心寡欲到幾近清教徒的生活讓風見徹一度懷疑自己的兒子是否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疾。



  結果當初的百般操心也已雲淡風輕,如今風見海還不是成功的抱得美人歸,雖然突如其來的婚訊讓上野湘子一時錯愕,但也誠心的給予更多的祝福。



  這對新人雖然決定只邀請雙方的至親好友參加婚禮,不打算對外公開,但前來參加的佳賓依舊為數眾多。風見海當時也將這點考慮了進去,舉行婚禮的地點既要大得足以容納眾人又要能夠保有隱私,想來想去,最後他終於決定將地點選在自家經營的豪華遊輪上。



  這場訂名為“星夜婚禮”的婚禮,除了昭告眾人新郎對新娘的無限愛意,也跌破了大家的眼鏡,因為他們想不到冷漠的新郎也會有溫柔浪漫的一面,可見再冷硬的男人一遇上命中註定的伴侶也會甘心化作繞指柔。



  本來桑可憂和北川御皇應該直接飛往東京才對,卻因為北川御皇必須先回家一趟,而改搭飛往大阪的班機。雖然昨晚到大阪時已經很晚了,今天桑可憂還是一大早就醒了,除了小小的時差是她早起的原因外,一方面也是因為她有認床的習慣,而且她已經習慣了北川御皇的陪伴,少了他總覺得睡不安穩,所以她才會睡不到四個小時就醒了。



  看了眼牆上的鐘還在四點半的位置,桑可憂還是下了床,既然沒辦法強迫自己躺下去睡個回籠覺就只好認命下床盥洗。



  她住的客房位在三樓,整個房間的擺設十分雅致,是間佈置得相當溫馨的和室房,外面的小陽臺提供了絕佳的視野景觀,陽臺的正下方恰好有個半月形的玫瑰花園,園裏種的全是山崎美津子——也就是北川御皇的母親最愛的花。



  大阪的清晨籠罩在一片迷茫的白霧中,沁涼的霧氣不時飄著一股淡淡的花香,混和著青草的氣息緩緩吹來,使人神清氣爽。經過昨天一整夜的露水滋潤,沾濕的鮮紅花瓣晶瑩剔透,彷彿披上一襲透明的薄紗的花仙子隨風起舞,在晨光的照射下,隱隱約的的綻放星辰般的光芒。



  這片奇異而瑰麗的火紅景象,完完全全吸引住桑可憂的視線,讓她捨不得移開視線,為了能更加親近這片如夢似幻的美景,桑可憂快速的跑下樓,一心只想趕快擁抱熱情如火的玫瑰,用自己的雙手去感覺那嬌嫩的花瓣,藉由指尖傳來的觸感其實的感受它們源源不絕的生命力。



  從小不能說話的遺憾,讓她培養出比一般人強的觀察力,以前所讀的特殊學校裏的修女們就常說她觀察事物很細微,常常能注意到別人忽略的小地方。而且她們也可以算是她的啟蒙老師,她喜歡親近大自然,更愛百花綠草總是用獨特的方式,向人們無聲的傳達專屬於它們的語言,那往往帶給觀賞者無比的歡愉與感動。



  看著摸著,不知不覺天邊已逐漸出現微弱的光芒,破曉的金光閃耀在大地上,晨霧裏矇朧的一切也漸漸的清晰起來。沉醉在這渾然天成、天與地交相輝映的一刻裏,桑可憂才猛然發現花園的左前方聶立著一棟暗紅色的建築物。



  她不假思索的朝著那棟有著獨特外觀的建築物前進,當她愈靠近那棟建築物,裏面傳來的撞擊聲也就更加的明顯,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有人遠比她早起。



  是誰呢?無數的疑問從心底直往上冒,等她走到門口,才看清楚這棟建築物原來是個劍道館。



  偌大的道場上,一名赤裸著上身的男子正專心的練拳,猛烈的拳頭不停的落在沙包上,力氣之大讓站在門口的桑可憂都能深刻的感受到那股因力道而產生的風速。





  不停的揮拳讓男子全身佈滿著汗水,在透進屋裏的陽光的反射下發生閃耀的金光。



  桑可憂從未親眼見過這麼劇烈的運動,在她單純的觀念裏,拳擊這項運動幾乎可以算是幾近野蠻人的行為,那種快、狠、準的力道讓她不由得感到畏懼。但是奇怪的是,眼前這名背對著她的男子,她竟不覺得害怕,反而有股熟悉感,雖然他的身體隨著每次的揮拳而繃緊,糾結的臂肌上也隱然可見青筋突起,但這種純陽剛的力與美卻莫名的震懾住她的思維。不知怎麼的,她竟發覺眼前高大的身軀漸漸的和北川御皇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因為全心沉浸在剛剛的震撼裏,她並沒發現自己已經被人發現,而這人甚至還停止下動作,走到她身邊。“怎麼起得這麼早,昨晚睡得不好嗎?”專注練拳的北川御皇直到告一個段落,才發現門邊的桑可憂。叫了她好幾聲她也沒回半聲,他有點擔心的望著她。



  昨晚因為沒有她在懷中,害他根本就沒辦法好好的睡覺,整顆心都繫在隔壁的桑可憂身上。其實要不是怕別人說閒話,他根本就用不著學人家做什麼君子,他已習慣有她相伴才能入眠。這就像上了癮似的,沒有她就沒辦法睡,他不僅懷念她的柔軟也懷念兩人身體貼合的滿足感,有好幾次他都想將腦海中的念頭付諸於行動,趁著半夜偷溜進她的房裏,即使什麼都不能做也沒關係,只要能抱著她就好。



  但他還是忍了下來,雖然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卻不得不替桑可憂設想,而且萬一要是讓他那個惟恐天下不亂的母親知道他已經把人家吃了,肯定會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打包好,送進禮堂給桑可憂“賠罪”。想到這兒,他總算稍微能夠釋懷,與桑可憂短暫的“分離”也不覺得那麼難熬了,但還是睡不好就是了,這也是他一大早會出現在劍道館的原因,藉著練拳他可以抒發內心的狂猛情潮。



  桑可憂才回過神來就被眼前那副好得沒話說的男性胸膛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她便往後退,結果因為退得太急以至於沒注意到後面高起的門檻,整個人便向後栽了下去。



  北川御皇一驚,連忙伸手拉住她。輕輕一扯,桑可憂的人已經安穩的落在他的臂彎裏,兩人這種零距離的接觸讓他忍不住想一親芳澤,但也讓他發現到她單薄的身體,心想這個傻丫頭也不先穿上外套才出來,日本可不比臺灣,一不小心是很容易著涼的。



  “我好像常常做這種讓妳免於跌倒的事。”他調侃的意味非常濃厚。



  桑可憂整個人被熟悉的氣息所包圍著,下意識便將臉貼在他的胸口,享受這靜謐的一刻。不過,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想起這裏是劍道館,連忙想掙脫開他的懷抱,真希望沒有人看到,不然……真是丟死人了。



  像北川御皇這種危險的男人實在是應該和他保持適當的距離才對。不過雖然她一直告訴自己要離他遠一點,但北川御皇還是一動也不動的摟著她,像根木頭的佇在原地,實在讓桑可憂的“隔離政策”實施得相當困難。



  北川御皇心滿意足的享受此刻親密的姿勢,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重新擁抱她的感覺實在太好了,好到他覺得夠了才稍微鬆開,不過一隻手仍佔有性的環著她的纖腰,捨不得讓她完全離開。



  “妳好像又瘦了。”懷中的軟玉溫香似乎又更加纖細了,這讓他很擔心。不知道他塞進她胃裏的東西都被她藏到哪兒去了,怎麼一點用也沒有。



  “有嗎?還好吧!我覺得自己這樣剛剛好。”開玩笑,要是她敢說聲對,肯定馬上會有一堆小山般高的食物放到她面前,她才不會那麼笨,自掘墳墓。前些日子在臺灣,她就受夠了北川御皇餵豬似的方法,要她拚命的吃下一堆多得數不清的補品。現在在日本,他不會又想重施故技吧?



  在和她相處的這段時間,北川御皇已差不多學會了手語。看桑可憂紅著臉比手畫腳的對他抗議,讓他樂不可支,知道她是想起被他當豬餵的恐怖經驗,是怕他再次比照辦理吧!



  “這樣好多了。”故意捏了下她的臉頰,北川御皇滿意的看著它增添一抹動人的紅彩。“下次記得要先穿外套再出來,這裏天氣冷,我可不希望帶個小病號回臺灣。”



  “我很健康。”她一張嘴翹得半天高,明白的向他表達心中的不滿。她最討厭別人總拿她當病兮兮的林黛玉看,偏偏北川御皇老是犯這項錯誤。她承認自己的身體是虛弱了點,但經過他這陣子又是藥補又是食補的補了一大堆東西,她已經好太多,有時她幾乎就要以為自己壯得像條牛一樣,不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一點小事就生氣的人,實在很小器。”北川御皇故意用話激她,不過桑可憂仍不為所動。



  “好啦!我知道妳很健康,這樣行了吧!”激的不行就用軟的,而且他還有下文,“不過飯還是得多吃,別嘟嘴,妳沒聽過人是鐵、飯是鋼,如果不想我逼妳吃補品,飯就得多吃。”



  桑可憂勉強的同意他的論調。其實她早就不氣了,畢竟北川御皇也是關心她,她從來都沒辦法和他生太久的氣,所以剛剛也只不過是做做樣子。而且北川御皇裝無辜的表情實在太好笑了,讓她不由得想多看幾眼,試問一個堂堂七尺的大男人居然裝出小媳婦的可憐樣,是不是很不倫不類?



  北川御皇是屬於那種笑比哭還難看的類型,一般而言他能不要笑,那就不要笑的好,總之能免則免。這也是山崎美津子深感遺憾之處,想她這個乖兒子什麼都好,從小他就長得比同年齡的小孩高大,高壯的體格幾乎是每個為人父母引以為傲的,但就是不要叫他笑,並不是他不愛笑,而是他笑得根本就不能看,像什麼天使般可愛笑容的形容詞是絕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



  北川夫婦也覺得十分慚愧,誰教他們自己基因不好,生出一個笑起來很難看卻又老是愛“笑”著捉弄人的恐怖分子。為了不危害社會,所以他們在生完北川御皇後就沒敢再生,就怕再生出這種笑起來有礙觀瞻的怪胎。



  小時候就曾有個不怕死的傢伙當著北川御皇的面說:“咦!你的臉是不是抽筋啊!”當然啦!那個小孩子的結果必定是淒慘無比,硬生生的被揍斷兩顆門牙,幸好那時候只是乳齒,還會長,不然可就罪過了,那個膽大包天的小孩也就是尹川流。



  隨著北川御皇愈來愈魁梧的體格,他的笑容也不再是別人敢指教了,只要那些人還想保住一條小命,誰敢去輕捋虎鬚?從此北川御皇更是笑得更肆無忌憚、更加猖狂了。



  賣力的演出得不到善意的回應,北川御皇還真的有點氣餒,不經意的他發現桑可憂的嘴角竟然有抹笑意,好啊!這小丫頭竟然敢捉弄他,他會讓她知道捉弄他的下場。



  是毫無預警的,北川御禦皇伸出隻手輕輕的扳過她佯裝生氣的小臉,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向他的目標,他先是用滾燙的雙唇輕柔的刷過那兩片引入遐思的紅唇。如他所預期的引起桑可憂一陣戰慄,看著她驚慌失措的眼神,還沒呢!她不會以為他會這麼輕易的就放過她吧!他一定要好好的再“教訓”她一次,看她以後還敢不敢戲弄他。



  北川御皇打算慢慢的品嘗她,自己送上門來的佳餚他沒道理不享用的。只見他慢條斯理的在她額上輕吻一下,再來則是眼瞼,之後是在她的臉頰上各印上一個吻,然後像是故意忽略她等待中的紅唇,他邪邪一笑,壞心的省略過這個地方,繼續向她的頸間進攻,滿足的汲取她頸上的清香。



  當然,飽滿的耳垂他也沒有放過,他知道這是她的敏感帶,所以放慢速度輕咬啃舔,用存心折磨人的速度一一的烙下熾熱的吻痕。然而就是不吻她的唇,看桑可憂會怎麼做,想要他的吻可以,但必須是她主動,他已經在期待她會怎麼做了。



  被熟練的吻逗弄得全身虛軟無力,先前的顧慮已被她拋諸腦後,只是北川御皇遲遲不吻她的唇,讓她不解的睜開雙眼,迎向他帶笑的眼中。得不到滋潤的唇瓣因體內一股熟悉的燥熱感而乾渴不已,讓她無助得想哭。下意識的,她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唇瓣,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舉點燃了他胸口那把慾火,目光因渴望而變得深邃,像兩顆黑色的夜明珠徹底的吸去她的靈魂。北川御皇深吸口氣,試著沉住氣。他在等,等桑可憂的回應,他相信自己的等待會有價值的。



  幸好,桑可憂並沒讓他等太久。她心想,既然北川御皇不吻她,難道她就不可以主動嗎?應該沒有人規定一定要男生先吻女生吧!嗯,應該是沒有才對,既然沒有,那麼就表示她也可以是主動的一方,反正現在旁邊又沒人……咦!她還是先確定一下好了,左看看右看看的,確定整個劍道館只有他們兩人後,她才放大膽的採取行動。她先是試探性的在北川御皇的唇上吻了一下,嗯!感覺似乎還不錯,有了第一次之後,接下來要做的也就比較容易了。



  在北川御皇贊許的目光下,她試著回想北川御皇吻她的方式,好像是先挑開她的牙齒,然後再把舌尖伸進來和她糾纏。有了具體的影像後,她開始依樣畫葫蘆的照做,也多虧了北川御皇的配合,讓她青嫩的技巧得以順利的進行。就在她成功的“撬開”他的牙齒後,她開始小心翼翼的讓粉嫩的舌溜進去,誰知才剛伸進去就被北川御皇靈活的舌尖纏住,用力的吸吮著。



  他等不及要採取主動了,第一次能做到這樣已屬難能可貴了,雖然有些差強人意,他也沒心思去計較那麼多了,以她這種烏龜般的速度,只怕他會先被自己想要她的慾望燒死。趁著她人被吻得迷迷糊糊的,他一把抱起她走回主屋,很快的來到他的臥房。他知道自己的行為稱不上光明磊落,沒錯,他是卑劣,想用兩性間的吸引力勾引單純的桑可憂。但換個角度想,反正她是非嫁他不可了,那麼想和自己的老婆溫存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名分遲早會定,只是早晚而已,這對他來說不成問題。


  ☆☆☆



  等他們再度離開房間,已是兩個小時後的事了。北川御皇滿面春風的摟著滿臉通紅的桑可憂下樓,知道她臉皮薄,所以一路上他都用眼光警告一些多事分子,別沒事亂嚼舌根,要是讓他聽到些什麼有的沒的,肯定會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礙於他警告的目光,北川家的下人們也都很識趣的閉緊嘴巴,雖然他們真的很好奇桑可憂為什麼會和少爺一起從他的臥房走出來,不過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他們只是拿人家的俸祿,哪敢說些什麼?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就絕不會錯。



  “少爺早,可憂小姐早,老爺夫人已在飯廳等你們用早餐。”



  “爸早,媽早。”北川御皇讓桑可憂坐在自己右手邊,好方便照應她。至於雙親探詢的眼神,他則自動的跳過,當作什麼都沒看見。



  “伯父、伯母早。”求救的拉了拉身旁的北川御皇,桑可憂急著要他替自己翻譯。



  “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氣。”山崎美津子異常熱情的招待桑可憂,完全沒將寶貝兒子警告的眼神放在眼裏。哼!這個死小子,居然一聲不響的偷偷躲到臺灣去,讓她找不到人。不過沒關係,看在他帶回未來媳婦的份上,就原諒這個不肖子一次好了,她一向都很寬宏大量的。



  桑可憂不知所措的悄悄往北川御皇身邊靠,她不太習慣這麼熱情的眼神。雖然她很喜歡這個開朗的伯母,但卻有點怕伯母亮得有點刺眼的眼神。



  北川御皇知道母親的舉動嚇壞了桑可憂,他回以鼓勵的眼神,一手摟著她的肩,順便再送給母親一個大白眼,好確定母親大人會收斂一下自己的行為。



  他們家是相當忠於日本食物的家庭,為了怕她吃不慣平時的食物,北川御皇特地吩咐廚子另外準備一份中式早餐。桑可憂對此實在很過意不去,偷偷的告訴北川御皇不必如此麻煩,不過他還是我行我素就是了,只說要她乖乖的把早餐吃光,一點都不麻煩。說的也是,又不是他煮東西,他當然不麻煩,麻煩的是廚子嘛!他也沒說錯。



  兩人自然流露出的親密,一一落在有心的北川宏夫婦的眼底,開明的他們可是一點也不將桑可憂不會說話的缺憾放在心上,北川御皇的表現只能說正合山崎美津子的意,她一點也不在乎兒子有了媳婦就忘了娘,相反的,他們還認為自己的兒子是老牛吃嫩草,一點鮮花插在……嗯!看在是自己兒子的面子上,後面這句就可以不要了,所以說,到底她還覺得是委曲了桑可憂呢!自己的兒子話挺多的,未來媳婦正好可以彌補這項缺點。



  北川御皇不動聲色的繼續為桑可憂夾菜,她惶惶不安的樣子讓他好心疼。自己的父母心裏在想什麼他這個做兒子的還會不清楚嗎?如果不是他在場,只怕桑可憂身上早被貼上北川家媳婦的大標籤了。



  因為她還年輕,所以就算他們早確定了彼此的心意,他還是願意等,讓她多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而她的年紀也不適合那麼快就放在家做黃臉婆,那太糟蹋她了。所以除非桑可憂懷孕,不然娶她的日子絕對定在三年後,當然這個決定只有他自己清楚,怎麼樣也不能讓那兩個想抱孫子想瘋了的父母知道,不然後果肯定……嘿!嘿!嘿!



  一頓早飯吃下來,各懷鬼胎的三人倒也相安無事,只不過是苦了夾在中間的桑可憂,一方面要煩惱北川御皇突如其來的沉默,一方面又要不停的想辦法應付熱情過頭的山崎美津子。這場鴻門宴她是吃得夠辛苦的,可憐的是,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人家的囊中物,差只差在還沒任人宰割罷了。


  ☆☆☆


  東京灣旁停了一艘白色的豪華遊輪,純白的船身刻著三個明顯的大字——海神號。這艘隸屬於風見集團總裁風見海的豪華遊輪,正舉行一場盛大而隆重的婚禮。新娘是一位來自臺灣鄉下的平凡女孩兒,新郎則是行事一向神秘的風見海。



  這對新人的結合幾乎可以說是現代版的灰姑娘傳奇,各大報杜、雜誌的紀者們莫不費盡心思的想挖出兩人相識的經過,好加以大肆渲染,作為促銷雜誌的賣點,而一些三流的雜誌也繪聲繪影的影射今天的婚禮另有不為人知的內幕,不論他們的目的為何,目標都一致放在這場婚禮上。



  風見海早想到了這點,他一向注重隱私,怎麼可能會讓那些惟恐天下不亂的記者有機可趁,煞有其事的寫些有的沒的,傷害到心愛的妻子,因此他的防護措施做得是滴水不漏,讓他們想一窺究竟也不得其門而入。而記者們雖然瘋狂,但礙於風見集團在日本的龐大勢力,也不得不點到為止。



  一些小道消息傳出新娘本身也曾是名記者。對此,大多數的人都相當的不以為然,因為風見海討厭記者是出了名的,新娘怎麼可能會是記者。不過也有人持同意的看法,俗語說得好——不是冤家不聚頭,即使新娘真是名記者也沒什麼好奇怪的,總之,各路人馬無不使出渾身解數,眾家好事者更是紛紛拿出看家絕活,只為了拍攝到一滴滴的畫面,憑風見海的魅力就值回票價了。



  在風見海的一聲令下,嚴密的保護措施使他們的希望紛紛落空,船在客人到齊後準時在五點啟航,而船上綁的繽紛彩帶和各色氣球更是阻礙了鏡頭的攝取,望著漸行漸遠的船身,所有人只能望船興嘆,徒呼白費工夫。



  不管岸上的人如何騷動,都不影響船上歡欣的氣氛,嬌小可人的新娘滿臉幸福的挽著新郎,在六名出色的伴郎、伴娘的簇擁下走上甲板。在這個特別日子裏,酷得不像話的新郎也不由得露出快樂滿足的笑容,一臉溫柔的注視眼前今生的摯愛,一襲白色的無袖婚紗俏麗大方,完美的剪裁襯托出新娘無懈可擊的身材,胸前、腰身綴飾的雪白羽毛搭配著頭上的羽飾,表現出新娘的純潔。而專門依婚紗及新娘個人特質所設計的捧花,更利用白玫瑰、紫羅蘭、粉色香水百合及文竹等設計出繽紛多姿的造型,象徵新嫁娘步向紅毯的喜悅。



  “便宜你了。”儀式過後,風見海特別對伴郎之一的北川御皇說出這麼別有含意的話。



  北川御皇明白他指的是讓他參加婚禮一事,其實說真的,他一點也不覺得海那種寬宏大量的眼神有什麼值得感激的,因為他還沒忘記昨天接到的那通電話……



  “婚禮一結束,我和小雨要到歐洲度蜜月。”風見海在電話那頭如是說著。



  “歐洲?很好啊!”這個海去哪蜜月幹嘛跟他報告,他的地位什麼時候變得那麼重要?電話這頭的北川御皇不解的想。



  “我大概要去一個月。”



  “喔。”依兩人如膠似漆的情形,這很正常,沒什麼好奇怪的。



  “那麼你是沒意見嘍?”風見海忍住即將到口的笑聲,暗自竊笑著。



  “我……嗯!當然沒意見,度蜜月是好事嘛!”



  “你也這麼覺得?”風見海終於忍不住的笑出聲,打算看他後知後覺到什麼程度。



  “沒……錯,喂!海,你是不是在笑?怎麼,有什麼好笑的事嗎?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你也說來讓我開心開心。”奇怪,海幹嘛笑得那麼開心,該不會結婚這件事讓他轉了性。



  “咳咳咳!我怕說了之後,你笑不出來。”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北川御皇將會是活生生的例子。



  “沒關係啦!我知道你沒什麼幽默細胞,就算說得不好笑,我也不會嘲笑你的。”北川御皇用施恩的語氣說著。



  “好吧!既然你堅持,我就告訴你吧!聽清楚了,我和小雨度蜜月的期間,公司就由你坐鎮。”風見海一說完便掛斷電話,知道北川御皇此時肯定氣得跳腳,然後想宰了他。其實,他覺得自己對北川御皇已經算是很仁慈了,至少他有先盡告知義務,而不是—聲不響的把公司丟給他。和北川御皇相處這麼久,他多少也學了點壞心眼,所以說人的劣根性其是要不得。



  北川御皇不停的提醒自己——風度、風度,也真虧風見海還敢一副很大方的樣子。回想那日的對話,自己就恨得牙癢癢,要不是不想在海的大喜之日見血,自己肯定會狠狠的揍他一頓,讓他做個“精采萬分”的新郎倌。算了,就把它當結婚賀禮送他好了,唉!還不知道到底是誰便宜誰。



  四周的親友紛紛對出色的新人報以熱烈的掌聲,恭賀之聲此起彼落,其中最高興的莫過於新郎的雙親,他們想連風見海都好不容易娶了妻子,接下來也該輪到風見和月了吧!



  或許知道下個倒楣鬼是自己,所以風見和月連大哥的婚禮都沒出席,而且用的理由還正當得讓人無法生氣,他的博士論文已經將近完成,絕不能功虧一簣嘛!不過沒關係,風見徹夫婦有的是方法,絕對會趕在長孫落地前完成他的婚事。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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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3 00:35:19
第八章


        六名出色的伴娘伴郎分別由新人的至交好友擔任,完全不同類型的俊男美女緊緊的牽引著在場人土的目光,風采差點就蓋過了今天的主角。伴娘全是女方的好友,伴郎則由男方這邊的友人擔任,可惜的是他們都各自帶有男伴或女伴,讓其他人很難插足其中。


  今天伴郎的工作最主要在替新郎擋酒,尤其新郎等會還要搭飛機,所以可以說是身負重任。但因為北川御皇還在氣頭上,所以他以要照顧桑可憂為藉口,待在一旁納涼,這讓其他不明就裏的伴郎十分不滿。


  桑可憂微笑的望著海上的美景,語言不通加上來的人她大多不認識,所以她只有乖乖的站在北川御皇的身邊欣賞風景,這也是她惟一的選擇吧!不過在不知不覺中,原先望向遠方的目光曾幾何時已不由自主的轉移到自己身旁的護花使者身上。


  北川御皇今天的打扮有別於平時休閒的模樣,一身灰藍色雙排扣的正式西裝襯得他異常的出色,挺拔的身材完完全全穿出這套西裝的味道,桑可憂只能呆呆的看著他難得正式的打扮,癡迷的眼神有著濃濃的愛意。


  “雖然是雞尾酒,但喝多了還是會醉。”感受到桑可憂的目光,北川御皇低下頭回以溫暖的目光,一看到她手上的酒杯,立刻不由分說要侍者幫她換成果汁,之後再度將視線移向遠處的新人身上。其實他只是讓目光落在某一點,根本就不是在看他們,因為今天的桑可憂美得讓人屏息,為了控制心底蠢蠢欲動的念頭,他不敢讓視線停留在她身上超過三秒鐘。


  說實在的,打從看見桑可憂這身打扮,他就開始懷疑了。本來嘛!好好的,白舒雨為什麼說要幫桑可憂選禮服,他是對女人的衣服不在行,那又如何?結果呢!有人代勞是再好不過的事,他哪會有什麼意見,沒多想就一口答應下來。但,現在他後悔了,尤其在將另一個企圖接近她的男人瞪走後,他有了更深的體會,總歸一句,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一襲銀鍛吊肩的緊身衣,表現出桑可憂優美的曲線,似霜雪般的圓蓬裙彷彿一抹皎潔的月光,在餘暉的照射下泛著流水般的銀光,纖雅而柔美的女性特質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印證,白舒雨的眼光果然不錯,這套衣服的確適合她。


  北川御皇一直忙著趕走一些“別有用心”的蒼蠅,因而少了許多和好友們談話的時間,不過他想,反正要聊有的是機會,眼前最重要的還是“護花行動”,所以他這絕對不是重色輕友的行為。


  “謝謝。”桑可憂泛紅的雙頰有絲歉意,她知道北川御皇—定是擔心她受冷落才一直陪在她身邊,這項認知讓她快樂的心情蒙上一片陰影。


  從剛剛到現在,她就偷偷的注意到,有許多女人暗暗的對他投以愛慕的眼神,或許就是礙於她在一旁才遲遲沒有積極的行動。想起自身的缺陷,自卑的心理又悄悄的在她心中抬頭,情緒也因而低落。


  “皇哥哥,你可以去找朋友聊天,我一個人在這邊,沒關係的。”


  “唉!沒想到我這麼惹人嫌,居然讓妳忍不住要趕我走。”北川御皇佯裝難過的背過身去,一副受傷的樣子,神情顯得無比沮喪。


  單純的桑可憂自然不知道他是在捉弄她,只當一番好意被誤解,心一急人也就慌了。


  轉過身等了許久,一直不見背後有任何動靜,北川御皇不禁疑惑的回過頭來,照理說依桑可憂的個性應該早就急著要對他解釋才對,怎麼這次什麼也沒做?該不會是她學聰明了,知道他只是在裝模作樣吧!


  北川御皇一肚子的疑惑,甫一回頭就因一張泫然欲泣的容顏怔住,嚇得忘記想捉弄她的心情,取而代之的是揪得發疼的心。輕歎口氣,用力的將桑可憂扯進懷裏,低下頭輕柔的在她耳邊軟言軟語的哄著。這個小丫頭也真是的,到現在還那麼單純,跟他相處這麼久了,竟還摸不透他的個性,害他既心疼又無奈,只能不停的咒駡自己老愛捉弄她的個性。明知道這個丫頭對任何事都認真得可以,他卻偏要逗她,這下好了,看她強忍淚水的模樣,心疼的還不是自己。


  聽著北川御皇呢喃的在耳邊訴說著歉意,桑可憂不禁鬆了口氣,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氣後,含在眼眶的淚水也放心的滑落臉頰。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哭,尤其是在知道北川御皇只是在跟她開玩笑之後,害怕的眼淚就是止不住的成串滑落,一想到他剛剛背過身的身影,她又忍不住的顫抖起來。她真的好害怕他從此以後就不理她,想到有這個可能,她的心臟就忍不住的揪成一團,因為她已經深深的愛上他,根本無法忍受被他討厭的可能。


  北川御皇輕擁著不停啜泣的桑可憂,心底再次詛咒自己不下千次,輕抬起她埋在自己胸前的嬌顏,望著她紅腫的眼睛和令他心疼愛憐的淚水,再也不顧了那麼許多的低頭吮掉她臉上的眼淚,直到淚水完全停住才不捨的離開。


  他對自己能輕易的止住她的眼淚感到非常滿意,只可惜那張梨花帶淚的臉孔,此刻正因他自以為的深情舉動而驚訝的睜大眼。看這表情,不覺讓他訝然失笑,這個小丫頭還真沒多少浪漫細胞。不過,他依然用著寵溺的眼光望著她,其中盈滿著醉人的柔情,全然不知他的表現已落在正朝他走過來的尹川流的眼裏。


  “海說你最近挺忙的。”今天的尹川流一身黑色西裝的打扮,臉上依舊保持著不慍不火的笑容。身為出色的模特兒,隨便一件衣服到他手裏,他都有辦法把它變成具有獨特品味的高級服飾,也因此,即使他身上這套西裝並不是什麼名牌,也掩不住他的風采。剛剛風見海無意向他透露了一項有趣的訊息,讓他立刻迫不及待的想來求證,此時他的身旁還有一位穿著鵝黃色兩截式洋裝的女孩,兩人看來十分登對。


  “彼此彼此。”北川御皇注意到桑可憂盯著尹川流望得出神,不悅的攬緊她的腰,忍不住責怪尹川流故作風流倜儻樣。其實根本就是他自己佔有欲太強,在那疑神疑鬼,人家尹川流可沒做出什麼特別的舉動,他呀!絕對是冤枉別人了。


  對於好友充滿宣示性的舉動,尹川流暫時聰明的不表示意見,淡淡的扯了個怪怪的笑容,一臉大家心知肚明的神情。唉!沒辦法嘛!人帥就是有這個困擾,他是可以諒解的。


  “北川哥哥,你不為我們介紹一下身邊這個漂亮的小姐嗎?”雨宮水薰放開尹川流的手,轉而熱絡的靠在北川御皇的身邊,在他和桑可憂之間來來回回的打量著。


  對於這點,暫時被冷落的尹川流倒是比北川御皇表現的有風度多了,女伴遺棄他,也不見他臉上有任何不悅的表情。


  這名年輕的女孩和皇哥哥是什麼關係?看他們彼此熟絡的樣子,讓桑可憂的心情又再度低落。


  “妳這個淘氣的小鬼,又想耍什麼花招。”北川御皇伸手拉住雨宮水薰的麻花辮,好笑的拍拍她的額頭。


  “我哪有,人家只不過想知道你身旁這位漂亮的姊姊究竟是何方人士嘛!瞧你說的,好像我對她有什麼企圖似的。”雨宮水薰生氣的皺著眉頭。沒關係,他不說她不會自己問嗎?


  “妳好,我叫雨宮水薰。”


  桑可憂微笑的點頭回禮,暗自扯著北川御皇的手,央求他幫忙。


  桑可憂的表現讓雨宮水薰有些失望,畢竟以往只要她一自動報上名號,對方也—定會馬上告訴她他們的名字。雨宮水薰實在很難相信自己一向無往不利的魅力竟然也有失效的時候,小小的挫折感是免不了的。而且很少有人不買她這張甜姊兒的臉的帳,生平第一次受挫的滋味招真不好受,可以說是個不小的打擊。


  “可以告訴我,妳的名字嗎?”她又試探的問道。


  “可憂有說話方面的障礙。”


  北川御皇和尹川流當然看出雨宮水薰受到的打擊不小,當場不約而同的露出默契十足的笑容,誰教這小妮子太有自信了,這次總算讓她碰到釘子了吧!


  “啊!對不起,可憂,我不知道……”沒料到是這種情形,雨宮水薰立刻歉然的拉住桑可憂的手,拼命的道歉。


  桑可憂回望她,被她突如其來的道歉弄得手足無措,對於不會說話這件事自己早就不介意了,怎麼知道她的反應會那麼大。


  “原來妳叫可憂,妳姓桑?難道是臺灣人嗎?”在北川御皇簡單的介紹後,而宮水薰直為桑可憂惋惜,沒想到這麼漂亮的女孩竟然是個啞巴,老天爺真是太不公平了。


  看了她好一會兒,桑可憂輕輕的點了下頭,覺得她好可愛。


  “真的嗎?那麼妳可不可以告訴我妳住哪兒,以後有機會去臺灣,我好去找妳玩,嗯!我可以去找妳玩吧?”


  不知道日本的人是不是都很熱情,這個過於熱情的小女孩讓桑可憂想到了北川御皇的母親,生性恬靜的她很少遇到這樣直接大膽的人,一時才會有點搞不清楚狀況。這個雨宮水薰一副兩人像是熟得不得了的朋友的樣子,個性雖然怪怪的,但是很有趣。


  “薰兒,妳嚇到人家了。”尹川流看出桑可憂的窘境,好心的將熱情的小鳥拉回身邊,任誰都聽得出責備的話中帶著—絲寵溺。


  “喔!對不起。”經流這麼一提醒,雨宮水薰似乎也發現到桑可憂的異樣,也就乖乖的小聲的向桑可憂道歉。不過她的歉意維持不到幾秒鐘,又故態復萌了。


  “這裏還真熱鬧。”原先還陪在新人身邊的日下忍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


  嬌小的桑可憂被異常高大的日下忍嚇到了,她本來以為尹川流和北川御皇已經算是很高了,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比他們還高,西裝下的肌肉發達到都快遮不住了。


  “桑可憂,海的表妹,忍、流,他們和我—樣都是海的朋友,至於水薰的身分,就叫她自己說好了。”既然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北川御皇乾脆一次介紹完,不過最後一句話則是別有用意的瞄了尹川流一眼。後來才加入的日下忍似乎也有相同的想法,不約而同的對他們施以關愛的眼神。


  而當事人雨宮水薰自然是不負眾望的說出令人滿意至極,卻肯定令尹川流燠惱的答案。


  “我是流哥哥的未婚妻。”她有些嬌羞的垂下眼瞼,低眉斂眼,小鳥依人般的偎進尹川流的懷裏。


  “又胡說八道了。”對於雨宮水薰十年如一日的聲明,尹川流果然難得的流露出複雜的神色,不知道該拿這個一相情願的小妮子怎麼辦。


  “我又沒說錯,忍哥哥,你說對不對?”雨宮水薰朝向來讓人很有“安全感”的日下忍尋求支持。


  “我不是說過了嗎?妳說是就是,小跟班。”小跟班是日下忍幫雨宮水薰取的外號,因她自小纏著要做流的新娘而得名。想起她和流之間的恩恩怨怨,那真是說也說不完,而且他也實在佩服她的毅力,至少現在很少有像她這麼癡情的人了。


  尹川流受不了北川御皇和日下忍曖昧的眼神,轉頭拉了雨宮水薰就走,免得再留在那兒給人損,尤其是那個向來愛針對他的北川御皇不知道又會說些什麼。


  北川御皇慶倖自己成功的躲過流的調侃,他就知道把雨宮水薰抬出來有用。


  “海的老婆要你帶她過去。”日下忍討厭女人已是眾所皆知的事,見尹川流離開後,也就不打算再和北川御皇多說什麼,而且他來這兒也只不過是為了把話帶到而已。看在桑可憂是海的表妹的份上,他勉強的點了點頭,意思意思才離開,也算是禮貌到了。


  “知道了,可憂,我們過去。”北川御皇早就習慣日下忍猖狂無禮的態度,也不以為意,倒是桑可憂還處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不明白日下忍的態度為什麼好像很討厭她。


  直到眾人的歡呼聲和祝賀聲將她震回神來,才發現手上已經多了—束花,等她仔細—看,這束花就是她替白舒雨設計的新娘捧花,環顧一眼圍在身旁起哄的人,她才會意過來。看來她竟莫名其妙的接到新娘捧花了,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一直護在她身旁的北川御皇,她容許自己偷偷的幻想一下腦中的景象。而北川御皇也注意到她的目光,別有所思的露出一抹笑容。


  站在人牆外的新人,相視後不約而同的露出笑容,或許不久後又有—場婚禮要辦了。


  ☆☆☆


  婚禮過後,風見海和白舒雨便雙雙飛往歐洲度蜜月,而準備打包回臺灣的桑可憂也在北川御皇的遊說下留了下來。美其名是讓他好好的盡盡地主之誼,最終目的還是希望地留下來陪他。


  北川御皇知道自己一旦投人工作中,一定會忙得焦頭爛額無法分神,而且風見海不在,他的工作量必定是加倍的,到時很可能會心有餘而力不足,無法抽出時間帶她四處看看。所以他決定先放自己一星期的假,帶著桑可憂走訪一下日本的山水名勝,反正她以後也是要在日本生活的,就當先熟悉一下環境好了。


  他們的第一站,就是俗稱關西的大阪,大阪的歷史十分悠久,又因為靠海,得以藉著地利之便,衍生出別具特色的飲食文化,更因此而博得了天下廚房的美名。大阪飲食中尤以日本料理、烹煮海鮮等高明的技巧而聞名全國,無論需要巧手處理的河豚抑或是日本的招牌食物——燾司,皆應有盡有。所以它一直是日本最具特色的飲食天堂,加上大阪擁有優美的歌舞伎及文樂劇,—直讓桑可憂想去欣賞而苦無機會。


  如今,機會自動送到她的面前,她又怎麼可能會白白的錯過,而且聽說在大阪的文樂座劇院是日本惟一上演傀儡劇的劇院,這更讓她想去看看。另外,北川御皇還打算帶她到位於大阪附近的奈良和神戶走走,既然來到日本,就一定要親身去體驗日本傳流的“溫泉浴”,不然就不能算是真正到過日本。他要帶她去的地方,正好位於山谷中,那裏的豪華溫泉旅館絕對能讓她有截然不同的感受。


  於是他們兩人就在山崎美津子關愛萬分的眼神中出發了,開始他們為期一星期的旅程。


  車上的桑可憂只要一想到山崎美津子剛剛送他們出門時,那副欲言又止、依依不捨的表情,就有股滿足的感動。


  “我媽就是這樣,以後妳就會習慣了。”北川御皇可是一點也不覺得母親大人的樣子有什麼好感動的,他們又不是不回來了,母親的表情實在是有點給他誇張,就算是想表現依依不捨的一面也未免太矯枉過正了吧!


  “我們現在要去哪兒?”桑可憂馬上佯裝生氣的瞪了他一眼後,又馬上笑了開來,似乎也覺得北川伯母那種很想要十八相送的情景滿詭異的。


  “由妳決定,告訴我,妳想先去哪里?”lady  first,北川御皇雖然紳士般的徵詢她的意見,其實私底下他早就決定好了。


  “我沒意見,你決定就好。”日本她又不熟,她怎麼可能出什麼好主意。


  “那麼我先帶妳去寺廟祈福,再去吃這裏有名的河豚火鍋好不好?”  


  她眼睛發亮的點點頭。


  “妳順便比較看看臺灣的廟宇和日本的有什麼不同。”


  ☆      ☆      ☆


  “可不可以告訴我,妳剛剛許了什麼願望?”逛完幾座有名的寺廟後,兩人已經坐在餐廳裏享用著有名的河豚火鍋,剛剛在廟裏見桑可憂十分專心的向神座許願,讓他好奇得不得了。


  “不可以。”她搖搖頭。從沒吃過河豚的桑可憂因為興奮過頭的東看西看,東西反而沒吃多少,這家用可愛的河豚當裝飾品來裝飾店面的餐廳讓她感到很新奇,也覺得很特別。


  “看在我帶妳來玩的份上,告訴我嘛!”北川御皇緊挨著她,一臉不正經的哀求道。他知道桑可憂的表現是有點大驚小怪,不過,他可是一點也不介意,反而覺得她這種有如鄉巴佬進城的樣子很可愛。


  他們的出現讓店裏的顧客頻頻對兩人行注目禮,等到北川御皇注意到他們時,卻又個個低下頭假裝吃東西。從那些人的表情來看,他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些人肯定以為桑可憂是只被欺壓的可憐小綿羊,而他就是那匹欺壓她的惡狼。


  “不行。”開玩笑,她怎麼可以將自己剛剛許的願說出來,不行,打死她也不說,那太丟臉了。


  “那麼……如果我先把我的願望告訴妳,妳可不可以就把妳許的願望告訴我?”


  “這……”桑可憂為難的認真思考他的話,這麼說似乎很公平沒錯,但是又好像怪怪的。


  “就這麼決定了。”北川御皇將她的沉默當作答應的表示,開始自顧自的說出自己的願望,“其實我的願望很簡單,而且還和妳有關,”北川御皇故意先賣個關子。


  桑可憂一聽和自己有關,連忙豎起耳朵傾聽,誰知北川御皇竟壞心的吊她的胃口,遲遲不肯接下去說,為了表現出她並不在意,她低下頭假裝吃東西,將氣發洩在食物上。


  “看來妳一定很喜歡吃河豚肉。”他當然知道她是在欲蓋彌彰,於是故意的開口想引起她的注意。


  果然,桑可憂困惑的抬起頭來,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說。


  “因為我看妳一直拼命的吃啊!這家店的老闆一定很高興有人這麼捧他們的場。”桑可憂的碗裏堆滿一整碗的東西,當然引人側目了。


  順著北川御皇的眼光,桑可憂才知道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居然堆了滿滿的火鍋料,一時愣在那兒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我希望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北川御皇慢條斯理的說完,好心的替她把碗裏的菜夾過來幫她消化掉。


  桑可憂愣了好一會兒,急急的拿起筆寫道:“皇哥哥有喜歡的人了?”說不出的惆悵在她心裏蔓延開來,眼底閃過—絲黯淡的神色。


  “嗯!”他打算教訓一下這個後知後覺的小丫頭,繼續朝食物進攻。


         “那.....那個人我見過嗎?”會讓皇哥哥喜歡上的人一定是個大美人,而她……雖然他們已經有過親密關係,但那也不代表什麼,北川御皇從未正式的對她說他喜歡她,說不定一直以來都是她在那兒一相情願。


  “見過。”


  桑可憂努力的在腦中搜尋出她曾見過的人,卻怎麼也想不出來有這麼一個人。突然雨宮水薰的臉在她心中閃過,回想起當時他們兩人相處的情形,在震驚過後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難怪,都怪她當時被雨宮水薰自我介紹為尹川流未婚妻的話影響,才沒想到皇哥哥竟是愛上好友的未婚妻。唉!可憐的皇哥哥。


  “是水薰嗎?”她心想,難怪皇哥哥會許這個願,愛上好友的未婚妻想必令他掙扎得很痛苦吧!


  “妳為什麼會以為是她?”北川御皇驚愕的掉下筷子,不明白是什麼事情讓她得出這個結論。剛剛看她恍然大悟的模樣,他還以為是這個小丫頭終於開竅了,沒想到,她竟想到這麼離譜的答案,這要是讓流的忠實擁護者雨宮水薰聽見了不罵死他才怪,說不定還會說他妖言惑眾,企圖破壞她在流心目中的地位。


  “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桑可憂誓死保密的態度,實在讓北川御皇哭笑不得。


  “可憂,不是水薰。”北川御皇語重心長的糾正她剛剛的話,希望可以化解她腦袋裏奇怪的想法。


  “我知道。”桑可憂認定北川御皇的解釋只不過是在掩飾,敷衍的點了點頭。可是那樣子,他看也知道,她壓根兒就是不相信他話。


  “可憂,看著我,我喜歡的不是水薰。”面對她頑固的自以為是,北川御皇只有收起嬉笑的神情,嚴肅的看著她的眼睛。在裏面,他看見了令他心疼的落寞。


  “相信我,我喜歡的不是她。”確定桑可憂真的聽進自己的話後,他才又繼續接著說:“知道是誰嗎?不,別回答我,我實在怕死妳嘴裏不知道會不會又冒出一些不相干的阿貓阿狗,聽好了,我只說一次,我喜歡人叫桑可憂,桑——可——憂。”


  沉迷在北川御皇黝黑的雙眼中,乍然聽見自己的名字時,桑可憂直覺以為北川御皇在叫她,直到北川御皇定定的注視她,溫柔的眼神中淨是不容置疑的深情,她當場立刻被這急轉直下的結論震得無力招架。怎麼樣她也不相信剛剛才許的願居然真的就靈驗了,那麼……剛剛那不就算是皇哥哥正式的告白了,哦!我的天,我的天。


  北川御皇也不逼她,打算給她一點時間消化這個驚人訊息。他一口一口的餵著呆若木雞的桑可憂,懷疑她知不知道自己吃下一些什麼東西。說不定,他餵她吃砒霜她也照吃不誤,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喜歡上一個小他那麼多歲的丫頭,但愛就是愛了,他也懶得去做無聊的抵抗。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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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3 00:35:46
第九章


        “可憂,別哭了,再哭下去整間旅館都要淹水了。”早知道自己的告白有那麼大的威力,他一定不說。像現在,桑可憂還在不停的哭,她難道不知道那種無聲的哭法更讓他揪心嗎?從離開餐館已經過了三個小時,她還哭不夠啊!唉,可見他做人有多失敗。


  其實桑可憂也不想哭,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嘛!因為她實在是太高興了,都怪皇哥哥啦!他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她也不想這樣子的。


  “妳不喜歡我沒關係,我不會生妳的氣的,妳就別哭了,好不好?”這個小丫頭也真不給他面子,一路從門口哭著進來,他都不知道被其他人厭惡的眼光射穿過幾萬次了。尤其她又哭得那麼賣力,那股哭得日月無光的魄力,讓他已是別人眼中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了。


  桑可憂拚命的搖頭,卻怎麼樣也止不住淚水,對於自己這種表現她也很懊惱啊!可是她就是沒辦法,而且,她才沒有不喜歡他呢!皇……皇哥哥怎麼可以亂說,嗚……


  幸虧北川御皇有先見之明,一見苗頭不對立刻拉她回房,才不至於引起公憤。


  “搖頭是什麼意思?是說妳不是不喜歡我,還是指妳不怕我生氣?”北川御皇輕嘆口氣,把坐在榻榻米上的她摟進懷裏安慰,不知道怎麼樣才能止住她滔滔不絕的眼淚。他從沒碰到這種情形,一個人男人摟著一個不停哭泣的女人,別人會怎麼想?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有人說女人是水做的。


  桑可憂紅腫的眼睛看得他好心疼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一路吻去她的淚水,而且還吻上那兩片引人遐思的玫瑰花瓣,攫住她顫抖的雙唇,甜美的滋味好得讓他捨不得放開,即使已經成功的止住她的淚水,他仍放縱自己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因哭得太久而有些頭暈的桑可憂,這下更是被吻得暈頭轉向,一口氣梗在胸口上回不來,整個人就這麼昏了過去,全身軟綿綿的癱軟在他溫暖的懷抱中。


  桑可憂柔順的反應更加深了北川御皇的侵略,直到過了好一會兒他發現懷中的人沒動靜,才微微拉開兩人的距離。而這一看發現她人竟然昏過去了,嚇得他急忙將她身體放平,以飛快的速度沖了出去。


  一般較好的溫泉旅館都有住館醫生,以防投宿的旅客有什麼事情發生,可以預先做最快、最有效的處理,其中最常見的就是一些外來觀光客,常因為第一次洗溫泉而不知節制,因泡太久就昏倒了。


  當醫生為桑可憂檢查時,待在一旁的北川御皇也是一臉的憂心忡忡,從來沒一個女人會被他吻得昏了過去,桑可憂的表現再次徹底的打擊了他的男性自尊。


  “沒事的,她只是因為哭得太久,體力不支才昏了過去。”旅館裏的老醫生好心的安慰著北川御皇,從他臉上擔心的神情,老醫生知道這個女孩—定對他很重要。方才北川御皇一起和旅館人員去請自己過來時,他的臉色簡直比白紙還蒼白,不清楚的人搞不好還會以為病人是他。


  “她什麼時候會醒。”醫生的話總算讓他暫時放下高懸的心。


  “讓她睡一會兒,她很快就會醒了,喏!這冰袋給你,這是給她敷眼睛的。”交代完後,老醫生才喃喃唸道: “可憐哦!究竟是什麼傷心事會讓這麼甜美的一個女孩子哭成這樣。


  雖然老醫生只是喃喃自語,但是北川御皇還是聽到了,傷心事?他的愛的告白真讓她那麼傷心嗎?唉!送走醫生,北川御皇愛憐的看著沉睡中的桑可憂,小心翼翼的將冰袋敷在她眼睛四周,避免驚醒熟睡中的人兒。


  一聲 “打擾了。”北川御皇暫時停止冰敷的工作。


  “客人還有什麼吩咐嗎?”原來是服務生替他們送浴袍來。


  “沒有,對了,請問你們晚餐供應到幾點?”


  “八點半。”


  “八點半……那麼麻煩你晚餐先不要送,我們暫時還不需要。”他估計桑可憂大概還要睡上一段時間,怕晚餐太早送來會冷掉。


  “是。”服務生恭敬的退下,離去前忍不住的瞥了一眼榻榻米上的桑可憂,為她的甜美而著迷。


  ☆     ☆     ☆


  皎潔的月光和撒了滿天銀色的星子映得黑夜更顯寂靜,山林的清香藉由山風徐徐的送進房中的每一個角落。北川御皇一動也不動的靜靜守護在桑可憂的身邊,忽然,桑可憂的眼睫微微的動了一下,一雙明眸緩緩的睜開,一副迷糊的神情,看得出來她可能還搞不清楚狀況。


  “妳要再不醒,我可能要叫救護車了。”北川御皇一直擔心她的情況,這下總算可以好好的鬆口氣。


  “我……我怎麼了?”發現自己把北川御皇的腳拿來當枕頭,桑可憂立刻坐起來,因為腦袋還昏沉沉,一時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


  “妳昏倒了。”北川御皇一面按住她要她躺回去,一面好笑的裝出她昏倒的樣子。


  桑可憂先是被他的模仿逗得笑開來,之後,總算完全記起先前發生的事,北川御皇臉上明顯的笑容,讓她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洞鑽進去。


  “看來妳是想起來了。”  


  服務生送來晚餐後,兩人便靜靜的用著餐,因為前車之鑒,怕自己又會不小心的說錯話,害桑可憂哭得一發不可收拾,所以北川御皇難得安靜片刻。


  看北川御皇似乎不打算再開口,桑可憂困窘的低著頭,不知道怎麼打破這種詭異的氣氛。她回想起那個記不太起來的吻,手悄悄的撫著雙唇,有些懊惱自己什麼不昏倒偏要在那個時候昏倒,想必他一定是怪她不解風情吧!


  “對不起,嚇到妳了。”北川御皇抱歉的笑了笑。


  因為想得太入神,桑可憂被突如其來的碰觸嚇了一大跳,原來是北川御皇叫她開動,她才赧然的點頭,拿起筷子。


  “幹嘛直盯著我看,吃啊!還是妳想吃的是我。”他一直悄悄的注意著桑可憂的一舉一動,她發愣的神態自然是逃不過他的法眼。


  桑可憂張口結舌的拚命搖頭,她還沒那麼大膽呢!


  “來,多吃點。”他招呼道。


  等服務生將餐具收走後,空氣中又恢復到最初沉悶的狀態。


  “妳可以再吻我一次嗎?”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桑可憂生平第一次這麼大膽。


  “什麼?”對於她的提議,北川御皇先是吃驚的睜大雙眼,怕是自己看錯了她的手勢,趕緊拿紙給她。


  剛剛已經讓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表達出來,現在真要她白紙黑宇的寫下來,實在是……


  “為什麼?”看她的表情,他相信自己應該是沒有會錯意,但卻不能不問為什麼。


  “這次我一定不會再昏倒了。”她以為北川御皇是在問這個。


  “傻女孩,過來我這裏。”心念一轉,他立刻明白她心裏想的傻念頭,於是朝她伸出手。


  桑可憂乖乖的走到他面前坐下來,閉上眼睛。即使他們已經接吻過好幾次,她還是無法不緊張,繃緊的身體僵硬得有如木乃伊。


  輕輕的抬起她的下巴,北川御皇忍不住的笑出聲,“我是要吻妳又不是要殺妳,用不著那麼緊張吧!”他試著用輕鬆的語調轉移她的注意力。


  低沉的笑聲的確消去她些許的緊張,不過桑可憂還是羞澀的不敢張開眼睛。心想,希望皇哥哥不會被她的要求嚇到。


  “傻丫頭,看著我,我可不希望妳搞不清楚是誰吻妳。”


  桑可憂微顫的張開眼瞼,不到一吋的距離,讓她可以很輕易的感受到他呼出的溫熱氣息。從他的眼裏,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像,這情形奇異的讓她安下心來,她知道自己可以信任他。


  “很好。”像是故意逗弄人似的,北川御皇先是輕觸她的額頭,然後才吻她半闔的眼瞼,繼而滑落到秀氣的鼻頭。起先他只是試探性的輕啄著她如嬌花的唇瓣,等桑可憂漸漸的有了回應,這才大膽的長趨直入,放任自己在她口中糾纏,所有的濃情蜜意、恣意愛憐都在這一吻中悉數傳遞給她。北川御皇以前所未有的柔情與她分享甜蜜的氣息,直到兩人彼此氣喘如牛,才不捨的暫時分開。


  撫著她輕柔的髮絲,上好絲緞般的滑膩教他愛不釋手,靜謐的氣氛包圍住兩人,戀愛的火花在其中隱約的跳動,彼此心靈的正式宣告相屬。


  桑可憂趴伏在他的胸前,靜靜的聽著他由急漸緩的心跳沉穩的鼓動著。


  “還好這次妳沒昏過去,不然我真的要懷疑自己的男性魅力。”促狹的語調在她頭上揚起,北川御皇毫不留情的取笑讓桑可憂整個人都埋進他的胸前,沒臉見人。


  北川御皇見狀樂得哈哈大笑,愉快的笑聲迴盪在四周,好不快意。


  “我愛你。”即使她再害羞,桑可憂仍覺得自己有必要讓北川御皇知道自己的心意。


  “我知道,不過,嘿!妳先前的表現可不像妳說的那樣。”雖然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實,他還是忍不住的出聲調侃。誰教某人立刻哭得淅瀝嘩啦,淒淒慘慘戚戚的可憐樣他還記憶猶新。


  “皇哥哥又取笑人家,其實……人家只是喜極而泣嘛!”桑可憂不好意思的轉過頭,她也沒想到自己會哭得這麼淒慘。


  這樣的回答讓北川御皇哭笑不得,只得暗自決定下次別說些刺激性太大的話,不然再來一次他肯定受不了。


  “晚一點人比較少時,我們再一起去洗溫泉。”北川御皇邪氣的笑著,曖昧的語調實在無法不讓人想入非非,而且他還強調“一起”兩個字,真的是色性不改。


  桑可憂沒看到他的表情,柔順的點點頭,不知道自己等會就要自動送給人家服用了。


  ☆      ☆     ☆


  再度回到公司工作,北川御皇開始過著暗無天日的加班生活。若不是有桑可憂陪在一旁,他真的很可能會辭職不幹了,管他公司會不會垮。說老實話,他們風見家的人都不擔心了,他又幹嘛要雞婆的瞎操心一通?其實,他北川御皇只不過是風見海的一名小小保鑣而已,根本就不需要做這些事,那些XX案要不要重新估價或是這個XXX工程需不需要更改日期等等,干他什麼事?為什麼他就要那麼命苦的坐在這兒當工作機器,而海那個死沒良心的卻能夠在歐洲逍遙的度他的蜜月。他歹命,他命苦啊?


  不管了,他決定今天提早下班,與其面對這班毫無情趣的男人,他還不如回家和可憂溫存。尤其他已經有好幾晚留宿在東京的公司加班,處理一些緊急的文件,每天面對批不完的文件,他都快要崩潰了。若不是母親硬把可憂留在大阪,他們也不必兩地相思。沒錯,就這麼決定,他愈想愈覺得提早下班是對的,對!就這麼決定。


  “宮本小姐,幫我訂張到大阪的機票。”如果他快一點的話,或許還來得及回大阪陪桑可憂吃晚餐。


  “北川先生希望訂幾點的飛機?”


  宮本靜香一向是風見海的得力助手,對公司的大小事情也十分的清楚,因此風見海不在,就由她負責協助北川御皇處理公司的事務。


  現在已經三點半,而晚餐卻是在六點半開始,這表示他只剩三個小時。從東京到大阪就要花掉一個小時的時間,而公司到機場以及到了大阪機場後返家的路程也幾乎要用上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再加上其中塞車的時間,算一算,他已經沒有太多選擇了。


  “四點左右。”  


  “是。”不過問上司的去處,徹底的執行交代的命令一直是她身為秘書的最高準則,所以她不會問北川御皇為什麼會提早下班,又為什麼下班,那不是在她能管的範圍內。


  過了一會兒,辦事效率極高的宮本靜香撥進北川御皇辦公室的內線。


  “北川先生,飛機的時間是四點二十分,ANA飛大阪的班次。”


  “很好。”一聽機票已經訂好了,北川御皇立刻抓起外套往外走。


  “有事打車上的電話給我。”匆忙的去下一句話,北川御皇趕著回家陪佳人了。


    ☆    ☆    ☆


  “來,乖媳婦,讓我看看,嗯!不錯,我就知道妳穿起和服來一定很好看,我的眼光果然沒錯。”山崎美津子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俗話說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而她卻是看媳婦愈看愈滿意。


  經由她的巧手裝扮,桑可憂美得有如從畫裏走出的美人兒,她才不管自己的措辭是否會造成桑可憂的困擾,反正她已經認定這個媳婦兒了,別人休想跟她搶。也因為她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總是迫不及待的想讓人知道她有個這麼好的媳婦兒,所以不管北川御皇怎麼樣反對,她就是執意這麼稱呼桑可憂。到後來她那寶貝兒子也懶得制止她了,也就由她去叫了,但前提是桑可憂不反對。


  桑可憂看著鏡中的自己,玫瑰般的粉頰白裏透紅,就像抹了上好的胭脂,黛眉淡掃,朱唇輕點,纖手香凝,一襲傳統的正式紅色和服層層的包裹住她玲瓏的嬌軀,襯得冰肌玉骨縱然賽雪亦猶勝幾分,一頭青絲以同色系的暗紅色蝴蝶結高束於後,幾縷青絲垂在耳旁,不動時,宛如精緻高貴的日本玩偶。


  “謝謝伯母。”山崎美津子不懂手語,兩人一直是用文字溝通。


  “還叫我伯母,該改口啦!”這點也是山崎美津子最不滿意的地方。想想看,自己都叫她媳婦兒了,怎麼她還伯母伯母的叫,難不成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可憂看不上他們那個不成材的兒子?不過山崎美津子想也是,他們家那個兒子既粗魯又麻煩,日後可憂鐵定會被他吃得死死的,而且這個老婆既不會頂嘴又不會罵人,以北川御皇的個性會不吃定人家?才怪!


  桑可憂柔柔的抿嘴一笑,她很感謝他們將她當作正常人來看待,而且一點也不介意自己的殘疾,所以她也就不糾正山崎美津子的用詞。從小失去雙親,她一直渴望親情的慰藉,而山崎美津子的出現正好彌補了她這項缺憾。


  “皇哥哥還沒回來嗎?”桑可憂臉上的神色有些失望。


  “誰知道那不孝子又跑到哪里去了,竟然還敢放心的把妳丟給我,我看他一點也不擔心他的老婆會被人家追走。”話是這麼說,她還是相當以自己的兒子為榮的,她嘴裏是說不知道他跑哪去,其實北川御皇每晚都有從東京的公司打電話回來問桑可憂的情況。而且有她在,誰敢搶她看上的媳婦兒,又不是不要命了。


  “不是這樣的,公司裏的事情本來就很多,而大表哥又和大表嫂去度蜜月,所以……”桑可憂一直都對北川御皇很有信心,一點也不擔心他會到處鬼混。


  “唉!我也告訴他很多遍了,叫他不要老是把自己累得像條狗,他總是不聽。妳別看他塊頭那麼大,他這個人是不生病則已,一病起來就要人命,像上次他一病就病得差點下不了床。”見媳婦兒那麼維護自己的兒子,山崎美津子當然也很高興,事實上這番話還不是拐著彎在讚美兒子是個負責任的人。


  “真的?”她很難想像北川御皇生病的樣子。


  “當然是真的,所以妳要多勸勸他,別那麼拚命。”天知道北川御皇上次生病的時間距離現在有多久,不過山崎美津子當然是不會告訴她的啦!只要媳婦兒多疼兒子一點,兩人不就可以更恩愛了。由此也可知道,北川御皇的個性像誰。


  其實整個北川家大概只有她那憨厚的老公——北川宏,也就是北川御皇那個正直的老爹不屬於狡詐類的,其餘的人,也就是他們母子幾乎可以說是狼狽為奸。北川宏又因為愛妻而對妻子百依百順,加上山崎美津子那項把死的都能說成活的絕活也讓他望塵莫及,所以從以前到現在,他從來沒一次講得贏家裏那對母子。


  “我會的。”


  一番的精心打扮當然不是為了放在家裏做壁花,山崎美津子已經打定主意要帶未來的兒媳婦兒出去,在親朋好友面前亮亮相,順便好好的炫耀一番。她就說嘛!虎母無犬子,他兒子的眼光怎麼可能會差到哪兒去,而且這一亮相也算是造成既定的事實,以後就算兒子想不娶人家也不行了,哈哈哈!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


  “美津子,這樣好嗎?”在一旁觀看的北川宏可以肯定的是,等自己那自主性特強的兒子要是知道母親先斬後奏這件事,肯定會很生氣。


  “當然好,你有什麼意見嗎?”以前在家她就被家人寵上天了,現在嫁的這個丈夫也疼她疼得不像話,所以她從來沒什麼不敢做的。是啦!兒子知道之後難免會有些不高興,但是她相信等他抱得美人歸後,絕對會感謝她這個偉大的老媽的。


  “我怕可憂……嗯!媳婦兒會怕生。”在山崎美津子恰北北的眼光下,北川宏立刻從善如流的改口,又因為不忍違逆妻子的意思,只好婉轉的換種說法。


  “放心好了,有我在,有什麼好怕的。”山崎美津子氣魄十足的轉向桑可憂,拍拍胸脯向她保證,別看她是個女子,那股氣勢可是比身旁高大的老公要來得大很多,而通常那都是她下定決心做某件事的時候。


  桑可憂不安的扭著手指,內心不停的祈禱北川御皇快點回來。可惜,天不從人願,她的祈禱老天沒有接收到,於是就在北川宏一臉又是抱歉又帶有要她自己保重意味的眼神中,她整個人被山崎美津子拉出門,說好聽點是介紹她給大家認識,其實不就是四處串門子。從小到大都沒串過門子的桑可憂,沒想到自己竟會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異國體會到這種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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