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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綺萱]溫柔男店長[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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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4 07:37:36 |倒序瀏覽 | x 3
溫柔男店長 作者:綺萱

這間「美男咖啡廳」果然就像好友所說的一樣

光是服務生就帥得讓人別不開眼
更別說那位看來溫柔又親切的型男店長
讓她這個號稱是帥哥免疫體的人也忍不住心動!
不過像她這麼平凡又這麼笨,全身上下沒有半點優點
她不會天真的以為他對她的百般寵愛和保護就是喜歡她
她只求能靜靜的望著他,偶爾滿足一下自己的幻想
就算這輩子無法成為他的女朋友也無妨──
咦?他不是說他有心儀的對象,怎會突然吻她?!
他甚至還向她告白,希望兩人能正式交往!
唉……雖然美夢成真是很好,她也很開心
對於這段感情,她卻只能頻頻踩煞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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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4 07:38:29
第一章

     那是一間很特別的咖啡廳。

  坐落在鬧區最偏僻的巷弄裏,濃濃的咖啡香飄散開來,盡管位置並不是最好的,但光是排隊的人潮就足以令人咋舌。這裏的餐點除了好吃之外,最重要的,這是一間「美男咖啡廳」。

  白色的木屋外頭,擺了一隻成人大小的泰迪熊,木制招牌上的字,聽說是店長一刀一刀刻上去的,有人說他是某個頗具盛名木雕師傅的兒子,這也難怪他會擁有一手好技藝。

  不過那些都不是重點,會取名「美男咖啡廳」,顧名思義,就是這裏頭的店員,清一色全都是帥哥啊!

  這也是爲何這間店總是絡繹不絕的原因了,所有的客人,幾乎清一色全都是女性,就連四、五十歲的貴婦,也是這裏的熟客之一,不知情的人還以爲這裏是牛郎店呢!

  「哎喲!還要等多久啊?」柳依淳不耐煩的拿著路上發的傳單搧著風,若不是爲了一睹帥哥風采,她實在不想花上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在這裏排隊。

  「沒辦法啊!誰教這間店不接受預約,想看帥哥,只能多花點時間了。」羅曼君聳聳肩,看著店裏人滿爲患,她的耐性也快被磨光了。

  「我們可以換去那間店嗎?」始終沒出聲的康羽年,怯怯的提議。

  只見兩女用著殺人般的目光冷覷著她,她連忙噤聲,大氣也不敢吭一聲。

  她早該知道她這兩個同學對於美男有多麼的執著,否則也不會提議要來這間咖啡廳吃飯了,只是她真的好累,一點也不想繼續在這裏瞎等。

  「年年,你難道不想看帥哥嗎?在我們堅持這麼久之後,你願意就這麼放棄?」柳依淳左眉一挑,音調不禁微微上揚。

  「就是啊!只要再等一組人出來,就輪到我們了,說什麼也不能放棄!」噢!就差一步了,絕對要堅持下去。

  如果做報告也這麼認真,或許教授會因此感激涕零吧!

  「其實我對帥哥沒有很大的興趣,況且我晚上還有一場飯局,所以……」康羽年不想掃她們的興,可是晚上她和特地從南部北上的父母約好要一塊吃飯,實在沒時間在這裏殺時間啊!

  看出康羽年的爲難之處,羅曼君也對康羽年感到有些抱歉。

  都怪她們兩個人太任性,也連帶拖累了康羽年陪她們一塊等。

  高中同窗三年,她們自然明白康羽年的父母一闆一眼的個性,若是沒準時赴約,康羽年絕對少不了一頓罵。

  「年年,你放心啦!你和你爸媽不是約在這附近嗎?反正離六點還有一段時間,如果真的來不及,你就先走吧!用不著顧慮我們。」羅曼君體貼的說。

  「對啊!年年,你爸媽兇得要命,我們也不想害你被罵,來不及的話,你就先走,帥哥我們自己看就好了。」柳依淳現實的說。

  羅曼君沒好氣的搥了柳依淳一記,「你這算是什麼朋友啊?」

  「酒肉朋友。」柳依淳自我調侃,三人笑成一片。

  好不容易輪到她們入場,一名長相俊俏、笑容燦爛的服務生,親切有禮的招呼她們。羅曼君和柳依淳一見到帥哥,就像是被貓咬了舌頭,只能瞠目結舌的盯著他猛瞧,活像是要把人家生吞活剝似的。

  「三位美女,這邊請。」帥哥服務生笑容可掬的帶位,一點也不在意被人當成動物欣賞。

  「啊!好。」柳依淳看傻了眼,圓潤的臉蛋染上一抹潮紅,原本大剌剌的動作,也不免變得端莊起來。

  「你看你看,我就說這趟沒白來吧!」羅曼君低聲說道,一手還不忘頂著康羽年。

  陽光服務生自然沒忽略羅曼君的稱贊,老早就習慣成爲衆人欣賞的對象,他絲毫不扭捏,將手中的Menu遞給她們,動作俐落的等待她們點餐。

  「請問三位要點些什麼?」他親切的問道。

  「帥哥,我們是第一次來這裏,可以麻煩你替我們推薦一下嗎?」羅曼君揚笑輕問,一點也不想放過眼前的型男。

  陽光服務生似乎早已料到會有這種結果,只見他清了清喉嚨,有條不紊的爲她們開始介紹店裏最具人氣的餐點。

  「好的,店裏目前人氣最旺的餐點,就是這道煙燻羅勒羊小排,如果不吃羊肉的,也可以考慮這道番茄起士豬肋。當然,來到美男咖啡廳,一定不能錯過最道地的招牌咖啡。」他極有耐心的指著Menu上的餐點,細心的解說。

  被陽光服務生給迷得暈頭轉向,羅曼君和柳依淳壓根兒忘了自己是來吃飯的,一雙色眼直勾勾的盯著人家猛瞧。

  雖然帥哥吸睛,不過對於康羽年來說,先把肚子填飽然後趕場才是最重要的。

  她思考了好一會兒,只見她清麗秀雅的面容上揚起一抹甜笑,用著一雙黑白分明的水眸,凝視著正等待她們點餐的陽光服務生。

  「那麼我要一道番茄起士豬肋,還要一杯招牌咖啡。」

  「好的。那麼兩位小姐呢?」提筆寫下餐點,陽光服務生專業的望著其他兩位看他看到兩眼發直的客人。

  「那我就來份羊小排和咖啡好了。」羅曼君最先回過神來,頓時覺得自己花癡的行爲有點丟臉。

  「我要吃焗烤海鮮義大利面,還有你推薦的咖啡。」柳依淳迅速的點好餐,朝陽光男頻送秋波。

  刻意回避她的秋波,陽光男露出燦爛的笑容,複誦了她們所點的餐點一遍,然後動作俐落的轉身回廚房去張羅了。

  康羽年自然沒錯過好友們的愛心電眼,雖然帥哥是很賞心悅目啦!可是這樣毫不掩飾的盯著人家猛瞧,總是有那麼點不禮貌,若不是她們是客人,或許剛才那位服務生會很想把她們轟出去吧?

  「曼君,你們別那樣看人家啦!這樣人家會把我們當花癡的。」康羽年小聲的抱怨,一點也不希望自己成爲花癡的一員。

  從小就接受嚴謹的家庭教育,康羽年做事一向一絲不苟,更不敢做出敗壞門風的事情來,再加上父母重男輕女的傳統觀念,讓她在家裏不受重視,所以當她毅然決然要北上來讀書,他們甚至連一點關心和慰問也沒有。

  說她不難過是騙人的,她記得她要離家前,她父親只是跟她說,女孩子書隨便讀一讀,找個好人家嫁了就好,沒事去臺北讀什麼書?

  她父親不但要她自力更生,還要她不能做出讓家人蒙羞的事情來。

  所以她自己租了間套房,利用沒課的時間,在學校幫教授整理資料賺外快。

  原本以爲這四年可以安安穩穩的過完,萬萬沒想到她的父母卻選在這個時候突然北上來看她。

  「年年,我很清楚這麼優的男人是不會看上我們的,當然只能利用這種機會大吃霜淇淋啊!這樣我死後才會瞑目。」羅曼君作勢做出暈倒的動作。

  「噗……哈哈哈哈哈哈……曼君,你好好笑喔!」柳依淳被羅曼君生動的表情逗笑。

  「有什麼好笑的?我說的是事實啊!難不成憑你的姿色,你認爲他看得上你?」哼哼!連她都沒機會了,她才不相信柳依淳那圓潤的身材會有機會。

  「羅曼君!」太過分了,這根本是人身攻擊嘛!

  眼見兩人劍拔弩張,明明是開開心心的吃一頓飯,怎麼會演變成全武行了?康羽年只好充當和事佬,勸兩人別在外頭失態。

  「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是存心讓人笑話嗎?」這麼多人在看,還包括她們最愛的帥哥服務生,這豈不是丟臉丟大了?

  「我才不想跟她吵,是她故意諷刺我的。」柳依淳最氣人家拿她的身材當笑話。

  「我哪有?我說的明明是事實。」羅曼君沒好氣的哼道。

  「你……」

  兩人再度爭論不休,讓康羽年一個頭兩個大,飯都還沒吃上一口,就這麼吵下去,誰還有心情吃啊?

  再說,這裏人那麼多,每個人都對她們投以不悅的目光,再這樣下去,她們會被趕出去的……

  「請問兩位小姐對店裏的餐點有意見嗎?」一道溫潤富有磁性的嗓音,讓兩人停住了爭吵。

三人不約而同的望向聲音來源,只見一名穿著淺藍格紋襯衫、黑色牛仔褲的俊雅男子,臉上堆著親切的笑容,溫和有禮的詢問著。

  不同於方才的陽光帥哥,眼前的男人看來溫柔親切,就連聲音也這麼悅耳,原本還在爭論不休的兩人,早已忘了她們爭吵的原因,此時正一臉陶醉的盯著眼前的溫柔帥哥。

  「對不起,我們只是聲音大了一點點,請別見怪。」在場唯一正常的康羽年忙不疊的向他道歉。

  宮慕帆望著眼前的清麗女子,打從她一進店裏開始,他就不由自主的注意起她來,她不是那種會讓人驚豔的女人,但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恬雅氣質,再加上她嬌嫩甜美的嗓音,讓他不自覺的多看了她幾眼。

  「原來如此,我還以爲三位對店裏的餐點不滿意。我是這間店的店長,如果有任何不滿的,盡管提出來,我們將會極力改善。」

  他溫柔的笑容,讓康羽年的心跳忍不住漏了一拍。

  果然這間店就像羅曼君說的一樣,光是一個服務生就帥得讓人別不開眼,現在店長出馬,果然又是美男一枚,就連她這個號稱帥哥免疫體的人,心裏也不禁小鹿亂撞了起來。

  「怎麼會呢?我們就是聽說這裏的餐點平價可口,才會來光顧的。不好意思,我們的音量似乎大了一點,我們會注意的。」柳依淳笑得甜美,收起方才的張牙舞爪,瞬間變成小女人一個。

  「店長,真是不好意思,我們會降低音量的。」羅曼君低頭道歉,這才發現周遭人不友善的目光。

  全怪柳依淳啦!害她在帥哥面前丟臉。

  「那就謝謝你們了,爲了表達我的謝意,今天的咖啡由我招待。」宮慕帆順水推舟,順便做了個人情給她們。

  「店長,真的不用客氣啦!」康羽年連忙拒絕,明明是她們的錯,沒道理要占人家便宜。

  「不過是一杯咖啡而已,就當我是請你們試喝,如果味道不錯,再麻煩你們替我宣傳。」他沒那麼斤斤計較。

  「可是──」康羽年總覺得這樣不太好。

  「哎呀!年年,這是店長的好意,你就別推辭了。店長,謝謝你呀!往後我們會常來的。」柳依淳打斷康羽年的話,欣然接受他的好意。

  「可是……」康羽年猶在做垂死前的掙紮。

  「康羽年,你別再羅唆了喔!」羅曼君惡狠狠的瞪了康羽年一眼。

  被兩人輪番警告,康羽年這才閉上嘴,百般委屈的皺了皺鼻頭。

  康羽年可愛的表情,盡數落入宮慕帆眼底。

  原來她叫康羽年啊!果真是人如其名,可愛得不得了。

  「那麼我待會請服務生送上來,請稍候。」他禮貌的行了個禮,眼角餘光不忘打量著坐在一旁的康羽年。

  對於他灼熱的目光,康羽年渾然未覺,只見她神情專注的翻閱桌上的雜志,一綹秀發輕落在她耳畔,將她臉部柔美的線條襯托出來。

  她很獨特,縱使靜靜的坐在角落,但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光芒,總會讓人不容忽視,就連他也忍不住想認識她。

  「帆哥,你的電話。」陽光服務生再度現身,朝他說了聲後,又忙著去招呼客人了。

  收起專注的目光,宮慕帆轉身走向櫃台,又恢複往昔的從容,接起那通擱置在桌上的電話。

  「你好,我是宮慕帆。」他制式的開口。

  「慕帆,我是緹雅。」

  電話那頭的輕柔嗓音,讓他微微皺眉。

  「有事嗎?」

  他生疏的口氣,讓方緹雅不免有些不悅。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他的冷漠,教她也跟著一肚子火。

  再怎麼說他們兩人也曾經是一對戀人,雖然當初是她愛上別人和他提出分手,但沒道理兩人就因此恩斷義絕,連點情面也不留吧?

  「我不認爲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現在店裏很忙,如果沒事,我要掛電話了。」他從來不吃回頭草,分手就是分手,沒什麼好談的。

  「宮慕帆,你以爲我願意主動打電話給你嗎?如果不是你爸媽出了車禍,現在人在醫院,我才不想打來自取其辱呢!」真是氣死人了。

  原本還一派冷漠的宮慕帆,一聽到這個極具震撼的消息,瞬間刷白了臉,他再也沉不住氣,音量不自覺的放大。

  「你說什麼?!」

  聽出他的焦急,方緹雅這才稍稍吐了一口怨氣。

  這男人平時不慍不火,就連她移情別戀時,他也不曾對她口出惡言,讓她嚴重懷疑他根本從沒愛過她,不過難得看到他焦急的一面,也算是值得了。

  「剛才在路上出了一場連環車禍,一台紅色休旅車爆胎打滑,一連沖撞了五、六台車,伯父伯母的車正好是其中一台,而我正好在現場,那台車差點掃到我,幸好我閃得快,否則現在大概是一命嗚呼了吧?」想起方才的事,她還餘悸猶存。

  「在哪家醫院?我馬上過去。」問了醫院所在地,他匆匆忙忙的跟店員交代了聲,而後又如旋風般的沖出店門。

  康羽年看著他愀然變色的俊容,一顆心也跟著低落下來,明明就不關她的事,爲何一看到他變臉,她的心情卻大受影響呢?

  「年年,你怎麼啦?」發現她心不在焉,羅曼君忍不住推了她一把。

  「嗯?怎麼了?」康羽年一臉茫然,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看你心不在焉的,哪裏不舒服嗎?」

  「沒事啦!」康羽年乾笑了兩聲,總不好說自己是在關心一個陌生人吧?

  手機鈴聲悠揚響起,康羽年匆忙的從包包裏把手機翻了出來,上頭的來電顯示教她的神情有些嚴肅,忙不疊的按下接聽鍵。

  「喂!媽,你們到了嗎?」這麼早打給她,莫非是提早到了?

  「羽年,我和你爸在路上出了車禍,現在你爸還在急救,你快點過來。」

  平時冷靜的母親,此時會如此慌張,事情肯定不樂觀。

  「媽,你先別慌,我馬上過去。」問了醫院地址,康羽年一手抓著包包,飛也似的沖了出去。

  「年年,怎麼跑那麼快?」羅曼君被她的舉動嚇到,一臉納悶的望著一旁大快朵頤的柳依淳。

  「哎喲!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一定是她爸媽提早上來了嘛!這道義大利面好好吃喔!」柳依淳好滿足好滿足的笑著。有美食,有帥哥,人生夫複何求呀!

  ※※※

  當康羽年趕到醫院時,急診室裏擠滿了人潮,全都是那場連環車禍的傷者,她一顆心懸宕在半空中,一向冷靜如她,此時也慌了陣腳,畢竟是自己親人的安危,她無法靜下心來仔細思考。

  「護士小姐,請問這裏有沒有一位叫康成泰的病患?」由於人太多,她根本找不到母親的蹤影,索性找了個護士問。

  「小姐,不好意思,現在傷患很多,我沒辦法替你查。」護士忙著替另一名病患包紮,隨口向她應了聲,便匆忙離開。

  她心急如焚,原本想撥電話給她媽,不過老人家不習慣用手機,方才她母親也是用公共電話打來的。看著急診室裏人滿爲患,她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一個一個慢慢找了。

  驀地,一陣雜遝的腳步聲讓她不自覺的擡眸,只見一群面色凝重的人往她的方向直沖而來,她一時閃躲不及,被人迎頭撞上,嬌弱如她,一古腦的跌坐在地,撞到她的人渾然不覺,早已沖進急診室裏了。

  「噢!」她輕撫著撞疼的臀部,剛才那一撞讓她整個人用力跌坐在地,就算她的屁股再有肉,這樣撞也是會痛的。

  「你沒事吧?」

  熟悉的醇厚男音,在她頭頂上方揚起。

  她本能的擡頭一看,撞見一張俊雅斯文的溫柔笑臉,那溫暖的笑容,教她心頭一震,只能傻愣愣的盯著對方,就連話也忘了回。

 宮慕帆沒想到會在醫院裏見到她,他記得她剛才還在他的店裏享用美食,怎麼不過才一轉眼的工夫,她就跑到醫院來了,莫非她生病了?

  思及此,他動作輕柔的一把扶起她,看她一雙水眸瞪得老大,活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教他忍不住蹙眉。

  「你哪裏受傷了嗎?需不需要我請醫生過來?」

  「不、不用了,我只是……只是跌了一跤而已,不礙事的。」她眨了眨眼,這才猛然回過神來,支支吾吾的說道。

  真丟臉,她居然會在他面前出糗,還像傻子一樣的直盯著他,他肯定會打從心底認爲她是個奇怪的人吧?

  「真的沒事?」他顯然不相信。

  「真的,我很好,只是屁股跌得有點疼。」她脫口而出,隨即想到自己不經意說了什麼,兩朵紅雲瞬間飛上她的兩頰。

  發現她俏臉微赧,一雙水眸刻意別開,一臉懊惱的可愛模樣,宮慕帆莞爾輕笑,對她的好感又多了幾分。看她年紀約莫二十出頭,想必還是個學生,難怪還保有一絲純真。

  「我見你剛才坐得很用力,如果真的受傷了,千萬不要怕難爲情,免得留下後遺症就不好了。」他細心的提醒。

  「謝謝你,我會注意的。」在這裏談論她的屁股似乎不是很恰當,畢竟她是個年輕女孩,和一個陌生男人談這麼私密的事情,還真難爲情,只是看他一臉關心,彷佛只是單純的擔心她是否受傷,這麼一想,似乎就沒那麼尷尬了。

  「對了,你不是和朋友在用餐,怎麼趕到醫院來了?」他這才問出內心的疑惑。

  經由他提醒,她才猛然想起自己還沒找到她爸媽,看著急診室裏嘈雜得像個菜市場,她頓時覺得有些暈頭轉向,不知該從何找起了。

  「我爸媽出了車禍,現在人在醫院裏,只是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裏,他們也沒有手機……」她擰著眉,眼眶微微泛紅,一副快哭了的模樣。

  見她紅了眼眶,他的心竟感到隱隱作痛。

  自從他和方緹雅分手之後,再也沒有爲任何女人心疼過,沒想到一個陌生女子竟然能引出他久違的情緒。

  「你父母莫非也是這起連環車禍的受害者?」急診室裏幾乎全是這次連環車禍的傷患,他幾乎可以肯定她父母也是其中的一員。

  「也?難道你……」她瞠大眼,這才聯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剛才他就是接到電話,然後神情大變,匆匆忙忙的沖出店門,原來他就是來醫院探視親人的。

  「是,我父母也是這起連環車禍的受害者,不過他們只是輕微擦傷,沒什麼大礙,倒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我想你父母一定也平安無事的。」他安撫著她的情緒。

  「可是我媽說我爸現在人在急救,不知道情況如何,我實在沒辦法……」再也隱忍不住內心的恐慌,淚水奪眶而出,她掩唇輕泣,不想讓自己失控的一面呈現在他面前。

  宮慕帆眉心微攏,看她纖細的身子微微顫抖,大掌輕輕搭上她的肩。

  感覺一陣暖流緩緩流進她的心窩,她身子一僵,淚眸迎向他溫柔的目光。

  「你要對他有信心,我會陪你,一直到找到他們爲止。」

  ※※※

  當康羽年找到母親的時候,她正坐在手術室前,原就削瘦的臉頰更顯得憔悴不堪,兩眼空洞的沒有焦距,就像是靈魂出竅般,只剩一個軀殼坐在那裏。

  「媽?」她奔到母親面前,小心翼翼的輕喚著。

  劉憶如聽到她的呼喚,這才回過神來,當她一對上女兒憂心忡忡的眼神時,淚水立刻奪眶而出。

  一向堅強的母親,居然會在她面前展現出脆弱的一面,讓她一時慌了手腳,忙不疊的安慰著母親。

  再也隱忍不住心中的恐懼,劉憶如痛哭失聲。

  那場車禍,她只受了一點皮肉傷,但她的丈夫卻爲了保護她,此時人還在手術室裏急救著,教她如坐針氈,只能祈求上蒼不要奪走她丈夫的生命。

  「羽年,你爸他傷得很重,我看見他滿臉是血……怎麼辦?如果他有什麼萬一,我也不要活了!」她一把抓住康羽年的手,情緒激動的說著。

  「媽,你別這樣,爸他會沒事的!」康羽年皺著眉,拚命的安撫她。

  「真的嗎?你沒騙我?」

  似乎是要得到保證,劉憶如用力握著她的手,強勁的力道,讓她忍不住微攢著眉。

  對母親來說,高大勇猛的父親,一直是她這輩子的依靠。

  母親是傳統的女性,對於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基本教條唯命是從,丈夫是天,說什麼就是什麼,只是過於依賴的結果,就是當有一天她的天塌了,那她的世界也跟著崩毀了。

  「爸會沒事的,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會平安的。」康羽年揚唇,給了母親一個安定的笑容。

  始終站在一旁悶不吭聲的宮慕帆靜靜的看著這一切,他陪著她找遍了整間醫院,總算在護理站問到了康成泰在手術室裏動手術,見到她心急如焚,拔足狂奔的模樣,他的心也不由得微微揪疼著。

  「對,我相信他會沒事的,只是我打電話給你哥,他說他現在手邊正進行一件大案子,抽不開身……也不想想他爸爸現在命在旦夕,真是白疼他了。」想起兒子的無情,劉憶如忍不住悲從中來。

  康羽年柳眉輕蹙,她知道父母對家中唯一的長男寄予厚望,吃的用的全是最好的,不像她和妹妹,從小就不得父母的寵愛,用的全是哥哥不要的東西。

  或許因爲如此,她和妹妹從小就獨立自主,凡事都不用父母操心,反倒是她那個驕縱的哥哥,一天到晚只會做出讓父母傷心的事來。

  平時也就算了,現在是父親的生死關頭,有什麼事情比得上自己父親的生命還重要的?

  「羽翎呢?怎麼沒見她來?」康羽年環顧四周,沒見到妹妹的身影。

  「她人現在在澎湖,一時之間也聯絡不到人,我想說看你爸的情況如何再做打算。」劉憶如幽幽的說。

  康羽年驀然想起康羽翎和同學約好一塊去澎湖玩三天,短時間恐怕趕不過來,再說,如果把情況告訴她,只怕會掃了她的玩興,母親這樣做並無不妥。

  「我去找哥來。」康羽年眼眸微眯,現在最應該陪在父親身邊的人,是康羽南才是。

  「羽年,你別去!」劉憶如忙不疊的拉住她,一臉驚慌的搖頭。

  她看出母親眼中流露出不想因爲這點事而幹擾康羽南工作的神情,一向好脾氣的她,此刻也禁不住火冒三丈。都什麼時候了,還顧慮康羽南的心情!

  「媽,有什麼事情比爸的身體還重要?工作可以延緩,但人生只有一次,再怎麼說他也應該要推掉所有的事,在醫院陪你們才對!」她惱火的斥道。

  「是沒錯,可是羽南好不容易才得到他上司的贊賞,把這件大案子交給他負責,如果他沒做好,恐怕就升不了官了。」想起兒子目光炯然的告訴她,這件案子對他而言有多重要,她也不想因此阻礙他的前途。

  康羽年抿著唇,無言的看著母親脆弱的表情。她知道他們對康羽南懷有極大的期望,希望他能光宗耀祖,讓他們能揚眉吐氣,在街坊鄰居前能炫耀自己兒子的成就,可是他們卻忘了做人最基本的孝心和良知。

  她和康羽南一向水火不容,但因爲兩兄妹聚少離多,也沒什麼機會吵架,可爲了躺在手術室裏的父親,她這回說什麼也不能忍受。

  「媽,升官重要,還是爸的身體重要?」康羽年語氣和緩,眼神卻晶燦無比。

  劉憶如有些詫異的望著女兒,平時的康羽年溫柔貼心,從來不需要他們操心,她以爲康羽年只是個柔弱又毫無主見的女孩,但康羽年此刻的神情卻顯得那樣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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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4 07:39:14
第二章

        「羽年……」劉憶如吶吶的開口,驀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此時,手術室的燈關了,只見手術室的大門一開,康羽年火速的迎了上去,一身綠色手術衣的醫生一臉凝重的望著她。

        「醫生,我爸他的情況怎麼樣了?」康羽年一臉焦急,心頭沉甸甸的。

        「病人目前的生命跡象暫時穩定下來了,不過因爲受到嚴重的撞擊,造成他的腿骨有許多粉碎性骨折,恐怕會影響他往後的行動。」醫生語重心長的說。

        「你是指……」康羽年吞了吞口水,有些不確定的問:「我爸他以後會不良於行?」

        「這只是初步的情況,如果複原良好,又勤做複健,我想應該會和常人無異。」醫生語帶保留的說。

        劉憶如像是被一道悶雷劈中了般,雙眸瞪得老大,她倏地沖上前,緊緊的拉住醫生的手,有如落水的人攀住了浮木似的用力。

        「醫生,我先生他絕對無法接受自己不良於行的,請你救救他!」

        「這位太太,我們已經盡力了,這場連環車禍撞得這麼嚴重,他能存活下來已經很幸運了,只要他努力做複健,絕對會好起來的。等下我們會將病人移到普通病房,你們就可以去探視他了。」醫生拍拍劉憶如的手,然後和護士相偕離開,留下一臉茫然的劉憶如,和心情沉重的康羽年。

        那個一向意氣風發的父親,對她總是不苟書笑,嚴厲有加,但在她的心目中,父親就像一座山,山倒了,那這個家豈不是支離破碎,再也拼湊不完全了?

        思及此,康羽年暗暗咬牙,決定去把她那個沒良心的哥哥給抓過來,要他摸著自己的心,看這個爲他付出一切的父親現在是變得如何!

        「媽,你先去病房陪爸,哪裏都別去,我去把哥哥帶過來。」康羽年輕喃。

        劉億如卻像是聾了般,沒有半點回應。

        康羽年深吸一口氣,轉身就往外頭跑,臨走前,她這才留意到始終站在一旁的宮慕帆。方才她一顆心全懸在父親身上,壓根兒忘了他還陪在她身邊,尤其他爲了替她找人,還陪著她跑遍了整間醫院,說起來她還沒好好的謝謝人家呢!

        「謝謝你!」

        她對他行了個九十度的鞠躬禮,令他有些驚訝。

        「爲什麼?」他也沒做什麼讓她道謝的事情。

        「謝謝你陪我這麼久,待會如果有空,我也會去問候一下你父母的。」她記得他父母也是這起車禍的受害者。

        聞言,他唇角輕揚。她果然是個貼心的女孩,讓他對時下年輕女孩的看法漸漸改觀,對她的好威也油然而生。

        「區區小事,你用不著放在心上,再說,我爸媽只是皮肉傷,待會就可以出院了,倒是令尊的事情,我感到很遺憾。」他小心翼翼的仔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

        康羽年溫婉微笑。她知道他擔心她的情緒會失控,才會用字遺訶都那樣小心翼翼,但她不是那種易碎的搪瓷娃娃,禁不得一點刺激,再說,她父親只不過是傷了腿,至少保住了性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你用不著抱歉的,是我該對你說抱歉才是。」

        「既然我們都認爲彼此沒錯,那就別道歉了,你現在要去找你哥哥是嗎?」他笑問。

        「是啊!我爸傷成這樣,他不來探視,未免說不過去。」她雙手緊握成拳,對康羽南有諸多怨言,他沉思片刻,看她闆著臉,顯然對自己的哥哥極爲不滿,反正他爸媽也沒什麼大礙,再加上他家人都在,如果他先行離開,應該不礙事。

        「這樣吧!我陪你去。」

        他天外飛來一句,讓康羽年有些詫異。

        「不用啦!我自己去就好了。」總不好一直麻煩人家。

        「你不用那麼客氣,反正我爸媽也有人照顧,順路送你一程也只是舉手之勞。」

        難得他主動提議要送她,她不賞臉的話,也未免太不給他面子了。

        「順路?」她眨了眨眼,她都還沒說她哥公司在哪裏,他怎麼知道他是「順路」?

        「是呀!真的只是順路而已,走吧!」他不等她反應,逕自拉著她的手往外走,唇角揚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康羽年的心跳登時漏了一拍。從沒和異性這麼接近過,讓她粉頰酡紅,一時之間也忘了要把手抽回,只是任由他一路拉著走,心頭卻湧現出一股淡淡的甜蜜。

        坐在車裏,看著窗外的景緻飛逝而過,康羽年悄悄的側首望著身旁俊雅的男人,只見宮慕帆專注的盯著前方,似乎沒察覺她的目光,讓她更能肆無己心憚的打量著他的臉龐。

        說是順路,其實一點也不順路,康羽南的公司和他的店根本是一南一北,只是他熱心的說要載她一程,她也只好欣然接受,反正重點是把她那個沒良心的哥哥給抓到醫院去,搭誰的車都一樣。

        「對了,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他算是她的恩人,總不好連人家姓啥名啥都不知道吧?

        「說的也是,我們還沒有彼此自我介紹呢!」他將車子駛進另一條道路,抽空朝她莞爾一笑。

        他溫柔如沐春風的笑容,令她心頭一陣怦然,平靜的心像是被什麼給觸動了,她匆忙的別開眼,不想讓他的笑容左右她的情緒。

        天!從來沒有一個男人的笑容教她面紅耳赤。

        「是、是呀!」她乾笑,感覺身體一陣燥熱。

        「我叫宮慕帆,目前是一間咖啡店的店長,請多指教。」他率先自我介紹。

        看他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紹,如果她再忸忸怩怩,豈不是顯得太小家子氣了?況且人家好心的陪她四處跑,她應該大方的向人家道謝才是。

        「我叫康羽年,目前是大四生,謝謝你的幫忙,往後也請你多多指教。」她靦腆一笑,漂亮的水眸裏有著一抹羞怯。

        原來她還是個大學生哪!難怪還保有學生的純真氣息,還沒有被社會給污染。身處在人來人往的咖啡廳裏,他見多了各式各樣的人,她是頭一個讓他忍不住關注的人。

        「沒想到你還是大學生,感覺離我好遙遠了。」他扯唇笑道。

        「咦?你年紀很大嗎?」她睜大眼,他看起來不過二十七、八歲左右呀!

        「至少比你年長個好幾歲。」對他來說,她足以當他的妹妹了。

        「應該不會超過三十歲吧?」她仔細端詳若他,看他臉上也沒什麼皺紋,皮膚比起一般男人好太多了,壓根兒不像三十幾歲的樣子。

        宮慕帆笑觀著她,如果他說他四十歲,這妮子說不定會相信,雖然他很想開玩笑,不過看在兩人才初相識的份上,他還是正經一點比較好,省得嚇壞了她。

        「我今年二十七歲,也大了你五、六歲吧?」他可沒說錯,他們兩人的年紀還差了一大截。

        他的話讓她微微松了一口氣,她還以爲他真的超過三十歲呢!如果年紀相差太多,不知道別人看起來會不會覺得很突兀……

        驀地,她猛然一驚,兩朵紅雲瞬間襲上她的雙頰。

        天呀!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就算他們兩人年紀真的相差十幾歲,那也不關她的事呀!說不定他早有了要好的女朋友,怎麼可能會讓人有這種奇怪的聯想啊!

        她輕輕搖著頭,試圖甩去腦中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

        宮慕帆見她搖頭,以爲她是在駁斥他的話,左眉微挑,一臉狐疑的盯著她。

        「不是嗎?難不成差更多?」一般大四生若是沒有中斷學業,應該是二十一、二歲左右,莫非是他計算錯誤?

        「咦?什麼東西差更多?」她一臉錯愕,十足十狀況外。

        「年紀,你剮搖頭,不是告訴我說我們兩個年紀差更多?」他看著窗外的金色大樓,動作俐落的將車子駛進一旁的停車位裏。

        「不是只差五歲嗎?」她眨眨眼,她剛才有搖頭嗎?

        「我看你拚命搖頭,不是在反駁我的話嗎?」他淡然一笑,待車子停妥,迅速的將引擎熄火。

        腦中驀地回想起她方才滿腦遐思,爲了驅逐那不切實際的念頭,她的確有拚命搖頭,沒想到會被他看見。

        這下糗了,總不能告訴他,剛才她是在胡思亂想吧?

        「啊!我哥公司到了,那我先上去了,謝謝你。」她乾笑兩聲,而後匆忙下車。

        宮慕帆見她一副恨不得甩開他的模樣,心中倏地湧現出一抹不悅。

        「慢著。」他出聲喚住她。

        康羽年轉身望著他。

        只見他動作敏捷的下了車,快步走到她面前。

        康羽年一臉狐疑的叮著他。不是已經到達目的地了嗎?他不回去,莫非是想陪她上去?

        不可能的吧!他們不過才剛認識耶!他沒有必要這麼熱心吧?這樣反而會讓她感到受寵若驚耶!

        「還有事嗎?」她漾起甜美的笑容,試圖掩飾心中的期待。

        「既然我都送你過來了,不如好人做到底,我陪你上去接你哥哥一塊去醫院。」他說得理所當然。

        「咦?」她詫異的瞪大眼,以爲自己耳朵聽錯。

        「走吧!再拖下去,你是打算拖到什麼時候?」他索性一把拉過她,走進那棟金光閃閃的大樓裏。

        「奇蹟集團」是近年來,從美國跨足台灣的企業之一,旗下涉足各行各業,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奇蹟百貨公司,裏頭進駐不少國外知名品牌專櫃,亮眼的營業額,早已成爲商場上的傳奇。

        康羽南在奇蹟集團總公司裏,擔任業務部裏的一個小小業務員,能成爲奇蹟的一分子,康羽南可是得意得不得了,他始終認爲自己總有一天會坐上主管的位置,對其他人總是不屑一顧。

        對於他這種好高騖遠的態度,康羽年始終不以爲然,只是她的勸說,他壓根兒聽不進去,他認爲她只是嫉妒他的前途,才會故意打擊他的。

        「可是我聽說奇蹟公司的管制很嚴格,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去的。」看宮慕帆如入無人之境般的走進去,她忙不疊扯住他的手,低聲說道。

        「不過是找個人而已,請他們通報一聲,又不是直接沖上去抓人下來,沒那麼嚴重的。」面對她如臨大敵的神情,他忍俊不禁。

        「那……如果我哥不願意下來的話……」她先前的強硬態度,此刻也軟化了不少。

        話人人會說,但真的要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再說,這裏是別人的公司,她可不想因爲自己一時沖動,害康羽南沒了工作,到時他菪是將矛頭對準了她,只怕連她爸媽都不會站在她這邊。

        「放心,我有辦法。」宮慕帆輕拍她的頭,笑得無比溫柔。

        爲什麼……

        爲什麼一個外人都可以對她這麼溫柔,而她自己的親人卻無法給她她想要的關心?

        想起多年來受到的冷落,她不禁濕了眼眶,看著宮慕帆親切的笑容,她深吸一口氣,再委屈也不能在外人面前示弱,否則豈不是貽笑大方?

        「宮先生,你要用什麼方法?」面對這棟裝潢氣派的金色大樓,就連櫃台小姐也是一個比一個還漂亮,讓她興起打退堂鼓的念頭。

        她生疏的稱呼,教他眉頭微擰,不知爲何,他不喜歡她這樣生疏。

        雖然他對不熟的女性,一向是敬而遠之,只是一面對她,他卻不由自主的想親近她,甚至和她分享所有的一切。

        或許,她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妹妹那樣吧?

        「你認爲用什麼方法可以讓你哥下來?」他淡然一笑,黑眸裏閃過一抹促狹。

        她眉頭輕蹙,就連她媽打電話給她哥,她哥都能用公事拒絕了,更甭論是她,所以說實話是絕對行不通的。

        「我不知道。」她搖頭。

        「我保證三分鍾以內,他肯定會出現在我們面前。」宮慕帆信誓旦旦的說。

        「怎麼可能?我哥那人很功利的,對他沒有實質利益的事情,他壓根兒不會理會,怎麼可能會下來見我們?」光用想的就不可能。

        「你對我這麼沒信心?」他目光灼灼的緊盯著她,向她素求一個信任。

        面對他炯亮的黑眸,她呼吸微窒,胸口感覺一股悶熱,小手不自覺的輕覆著胸口。他只是這樣盯著她,就讓她呼吸困難,若是吻上他的唇,她豈不是要暈倒了?

        視線不期然的落在他微薄的唇瓣上,那微揚的弧線,竟是那樣的迷人,教她粉頰生暈,一顆心也跟著暈陶陶的。

        「羽年?」

        她的目光有些迷離,思緒像是抽離了般,他輕喚著她的名,教她猛然回過神來。

        「啊?什麼事?」她倉皇的叫著,引來旁人的側目。

        真丟臉啊!明明是她不小心發起呆來,還連累他成爲衆人注目的對象。她一臉歉疚的望著他。

        看出她一臉歉意,他露出安撫人心的笑容,長腿一邁,朝櫃台定去。

        康羽年不知道宮慕帆和櫃台小姐說了什麼,只知道那兩位美麗的小姐一見到他,馬上流露出小女人的嬌羞,接著拿起電話,似乎在聯絡對方,不到三分鍾,她就看到康羽南急促的從電梯裏走出來。

        她難以置信的張大嘴,只見宮慕帆朝她粲然一笑,似乎在告訴她,他依約在三分鍾內替她把人給請下來了。

        「依潔,你說有我的客戶,人呢?」康羽南急匆匆的問著櫃台小姐。肯定是上回他的真誠攻勢奏效了,客戶才會親自上門要找他。

        「喏!不就在那兒嗎?很帥的男人呢!」依潔嬌滴滴的指著前方的宮慕帆。那男人好帥又好溫柔啊!讓她一顆心撲通直跳呢!

        順勢望去,康羽南原本帶笑的面容,一對上康羽年的臉後,隨即消逝,他闆著臉,極度不悅地走到她面前。

        「你來做什麼?用這種方法騙我下來,你是故意的嗎?」一見到是康羽年,讓康羽南頓時從天堂跌入了地獄。

        他還以爲他要走好運了,沒想到搞了半天是一場烏龍,教他對這個妹妹更沒好臉色。

        「那不重要,你知道爸媽出車禍了嗎?」她目光澄淨的承受康羽南的怒火。

        「那又怎樣?他們不是平安無事嗎?我現在很忙,沒事不要跑來公司找我。」康羽南一臉嫌惡,仿佛和她沾上關系有多惡心似的。

        什麼叫做「那又怎樣」?康羽年惱火的擰著眉。爸媽那樣疼愛他,現在他們在醫院裏,他卻連句慰問也沒有,未免太過分了!

        她正想發難,身旁的男人卻快她一步,宮慕帆將她護在身後,一臉平靜的開口。

        「出事的人是你的父母,難道你連去探視的時間也沒有?」

        「我去不去關你什麼事?我手邊正在進行一件足以影響我升遷的大案子,如果沒什麼大事,請不要特地跑來這裏跟我說些無關緊要的事,再說,你又是誰?我家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插手。」康羽南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康羽南冷然的話語,徹底激怒了康羽年,她氣憤的沖上前,一揚手就是一個巴掌,清脆響亮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大廳裏,不少人全停下腳步,定睛看著這一幕。

        康羽年氣得渾身發抖。這人真是她同父同母的親哥哥嗎?

        她以前總認爲康羽南只是驕縱了點、任性了點,基本的良知還是有的,但從他的所作所爲來看,她發現她錯得離譜。

        「康羽南,你說的是人話嗎?現在躺在醫院的人是你的父親,你知道他以後很可能不良於行,永遠都必須倚靠輪椅才能行走嗎?而你卻連到醫院探視他都不願意,你太可惡了!」她眼眶泛紅,頭一回在外人面前發火。

        沒料到會被自己的妹妹當衆掌摑,康羽南拉不下臉,揚手就想打回去,一隻大掌適時握住了他欲行兇的手,宮慕帆晶亮的黑眸裏,摻雜著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康先生,請注意一下你的言行。」這裏可是他的公司,屆時毆打妹妹的消息傳了出去,對他並不是件好事。

        「你是什麼東西?我管教自己的妹妹,關你這個外人什麼事?」康羽南惱火的想抽回手,無奈力氣不如人,讓他只能僵在原地。

        「你當衆打人,不怕爲人詬病,因此丟了工作?如果你不介意,那麼你就動手吧!我保證不會攔你。」語畢,宮慕帆松開他的手,笑容可掬的說。

        康羽南高舉的手驀地微僵,他看著周遭的目光,若他這一掌打下去,極有可能傳到他上司耳裏,屆時,他所有的夢想就會因爲這一巴掌而毀滅。

        思索片刻,康羽南將右手垂放在身側,瞬間恢複了理智。

        康羽年以爲那巴掌會朝她的臉上揮下,沒想到宮慕帆一句話,輕易化解了她即將承受的皮肉痛,爲此,她心存感激的望著他。

        「康羽年,在這裏我不跟你計較,回去之後,看我怎麼修理你!」康羽南咬牙切齒的在她身旁低語。

        聞言,她心頭一擰。面對康羽南的威嚇,她絲毫不以爲懼,既然她敢當衆挑釁他,就不怕他會對付她,她不過是做她認爲對的事,如果會因此受到責罰,她也不會退縮。

        「爸媽還在醫院等你,無論如何,你都該去一趟。」她雙眸炯炯有神,鍥而不捨的繼續勸說。

        康羽南微眯著眼。聽說今天公司高層要來巡視各個部門,正巧他手中負責的一件案子,攸關整個業務部當月的營業額,若是他能順利簽到合約,還怕升官沒他的份嗎?

        雖然他心裏也記掛著父親的傷勢,但至少沒有生命危險,等他忙完了,再趕去醫院也不遲。

        「我會過去,可不是現在,你別在這裏丟我的臉了,趕快回去照顧爸媽吧!」生怕其他人看到他們兩人的爭吵,康羽南敷衍的打發她。

        「不行!你現在馬上就跟我過去。」她也火了,索性一把拉住康羽南往外頭走。

        「你做什麼!」被她拖著走,康羽南用力推了她一把。

        沒料到康羽南會有此一舉,康羽年猝不及防的倒退了數步,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強烈的劇痛讓她倒抽了口氣,雖然是臀部著地,但她的手本能的撐住地面,手腕因此扭了下。她強忍著淚水,感覺周遭的目光全投射在她身上,她頓時覺得自己好狼狽。

        宮慕帆俊眸微眯,他以爲康羽南在大庭廣衆之下不至於會動手,沒想到康羽南居然毫不留情的將她推倒,甚至連上前扶她的舉動也沒有。

        宮慕帆疾步走到她身旁,溫柔的扶起她,見她臉色慘白,眼眶裏有著盈盈淚光,像是忍著極大的痛楚,敏銳如他,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對勁。

        「你受傷了?」宮慕帆擰著眉,檢查著她身上有哪裏受了傷。

        「沒事,我只是嚇到了。」她扯唇淡笑,額際卻淌著薄汗。

        宮慕帆知道她在說謊,卻選擇默不吭聲。對她來說,他只不過是個陌生人,對她投注過多的關心早已超出他的原則,只是她故作堅強的模樣,眸底卻又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教他忍不住爲她心疼。

        「如果受傷就不要逞強,那樣對你沒好處。」宮慕帆沒忽略她蒼白的面容。

        「我……」感受到宮慕帆的關心,她心頭微暖,手腕的傷似乎沒那麼痛了。

        「康羽年,別在這裏幹擾我工作,如果我這份企畫案交不出來,我看你要怎麼補償我!」康羽南惡狠狠的怒視了她一眼,隨即掉頭就走。

        「康羽南,你太過分了!」她在他背後怒斥著,只見他恍若未聞,背影消失在電梯裏。

        原本靜謐的大廳,隨著當事者的離開而恢複正常,員工們來回走動著,沒有人多做停留,仿佛她不存在似的。

        依潔有些尷尬的微笑著。康羽南在他們公司裏算是頗有沖勁的新人,連副總都很賞識他,只是沒想到他私底下居然是這種人啊!

        「小姐,不好意思,我們公司禁止喧嘩,能不能麻煩你們離開?」幸好這個時間沒有高層主管,要不然可就慘了。

        「抱歉,造成你們的困擾,我們馬上離開。」宮慕帆揚起溫柔的笑容,深邃如大海般的眼眸,讓人不自覺的深陷其中。

        依潔一臉陶醉的望著他。啊!好帥又好溫柔的男人啊!如果她的男朋友也有他的一半就好了。

        康羽年盡管氣得渾身發抖,也只能悻悻然的離開。

        她只覺得受到前所未有的屈辱,手腕上的疼痛都比不過心裏的痛,她沒想到父母疼進心坎裏的哥哥,竟然連抽點時間到醫院探望父親都不願意。

        「讓你看笑話了。」她自嘲的說道,初次見面,居然就讓宮慕帆親眼目睹如此不堪的畫面。

        「說什麼呢?這也不是你所希望的,不是嗎?」宮慕帆笑著安慰她。

        「我真沒想到我哥他居然會這樣,明明爸媽是那樣疼愛他,難道事業真的比親情還重要?」她挫敗的低吟。

        看她心情低落,宮慕帆輕拍著她的頭。

        感覺一隻溫熱的大掌輕輕摸著她的頭,在她的記憶裏,從來沒有人這樣溫柔的拍過她,就連她的父親和兄長都不曾。

        「那要看是對什麼樣的人而言,既然他已經做出了選擇,你在這裏生氣也是無濟於事,倒不如去醫院照顧你父親還來得實際一點。」尤其康羽南那樣不留情面的對待她,就連身爲外人的他,也差點沉不住氣想動手打人。

        爲了一個初識不久的女人如此動怒,著實不是他的風格,或許她就是投他的緣吧!讓他忍不住想爲她出頭。

        「也對,宮先生,真的很謝謝你,耽誤你這麼多的寶貴時間。」她莞爾微笑,清麗面容上有著最真誠的笑容。

        「別這麼見外了,走吧!我們回醫院。」他的視線不期然的落在她紅腫的手腕上,當機立斷的說。

        「咦?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對於他的主動,她還是感到有些許手足缸i措。

        「不行。」他搖頭,「你的手受傷了,必須馬上包紮,否則明天你的手絕對會腫得跟面龜一樣。還有,我爸媽現在人在醫院,身爲兒子的我自然是不能缺席,既然我們兩個人的目的地都一樣,那就一同回去吧!」

        他說得冠冕堂皇,教人無從拒絕,再說,她的確需要到醫院包紮。

        扭傷原本就複原得比較慢,若是處理不當,極有可能造成嚴重的後遺症,她可不想因此害了自己。

        「那就麻煩你了。」她苦笑,接受了他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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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4 07:39:49
第三章

        美男咖啡廳裏,宮慕帆烹煮著香濃的咖啡,早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灑了進來,他打開窗戶,嗅聞著外面的空氣。

        雖說大臺北空氣品質不像鄉下地方的好,不過唯有早晨的空氣聞起來總是特別清新。

        「帆哥,早安。」孟軍頤推開玻璃門,俊朗的面容上露出了招牌的陽光笑容。

        「你不是要準備期末考?」對於他的出現,宮慕帆有些詫異。

        孟軍頤聳聳肩。爲了籌措出國留學的經費,他白天在咖啡廳打工,晚上則是在T大讀進修班,雖然忙碌,不過宮慕帆一向對員工很好,甚至還會自動放他溫書假,還不扣他薪水,真是讓他感激涕零呀!

        「反正那些題目對我來說也不過是小菜一碟,沒差啦!」多虧平時他上課認真,再加上教授對夜校生一向很仁慈,期末考對他來說絲毫沒有半點影響。

        「這麼有信心?」宮慕帆莞爾,將咖啡壺裏的咖啡倒進白色瓷杯裏。

        「帆哥,你太小看我了,難道你不知道我年年都領獎學金嗎?」孟軍頤咧開笑容,臉上散發出自信的光芒。

        宮慕帆但笑不語,拿起鮮奶倒進黑咖啡裏,他端了一杯給孟軍頤,自己則是兀自品嚐起來。

        孟軍頤輕倚在櫃台前,平時在咖啡廳裏端盤子招呼客人,難得有這種閑暇時光能好好喝上一杯咖啡。他嗅聞著濃鬱的咖啡香,滿足的輕歎了聲。

        「人不能太驕傲,當心樂極生悲。」孟軍頤的優秀,他自然是明白的,只是現在的年輕人總是不懂得謙虛,好高騖遠的結果,就是一事無成。

        「那也得要有驕傲的本錢才行呀!」孟軍頤俏皮的眨了眨眼,顯然對自己極有自信。

        「你的意思是你很有本錢就是了?」宮慕帆笑道,開始準備開店的前置作業。

        「不是嗎?不過帆哥,我記得伯父是個很有名的雕刻家,他也很希望你能承接他的手藝,但爲什麼你卻反其道而行,甚至開起了咖啡店?」對于這點,孟軍頤始終感到不解。

        宮信翔是個才華洋溢的雕刻家,與生俱來的藝術監賞力,再加上他爐火純青的工藝,在藝術界獲得極離的評價。

        身爲他的兒子,宮慕帆從小在耳濡目染之下,也習得了一身好功夫,只是宮慕帆卻對藝術這行興緻缺缺,反而開起了咖啡店,跌破衆人的眼鏡。

        聽說宮信翔並沒有因此感到不悅,反倒大力支持兒子的決定,大家都說宮慕帆有個明理的父親,他總是一笑置之,卻沒人知道他爲何執意開問咖啡店,「因爲曾經有個女孩喜歡我親手泡的咖啡,爲了讓她喝到最美味的咖啡,所以我立志開咖啡店,希望有一天,她能再喝到我親手煮的咖啡。」宮慕帆淡然開口,目光幽遠,仿佛陷入回憶裏。

        沒想到那個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的溫柔店長,居然也有這麼深情的一面呀!只是不曉得那位幸運女孩現在究竟在哪裏?有機會他倒想一睹芳容。

        「那……那位幸運女孩呢?」孟軍頤試探性的問道。

        「去英國了。」宮慕帆抽回思緒,不想讓過去左右他的情緒。

        當年她笑得燦爛,和他暢談她的理想,她說她想去英國留學,想走遍世界各地,不想受到任何拘束。

        她是自由的,就像隻應該在天空翺翔的鳥兒,沒有人可以留住她,包括他。

        自從她離開之後,他的心曾經有一度是空白的,期間他也試著談過幾段感情,卻無法輕易交心,就連方緹雅移情別戀,和他提出分手,他也沒有任何憤怒的反應。

        看宮慕帆略微黯然的神色,孟軍頤了然於心的閉上嘴。

        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秘密,他知道這是宮慕帆的秘密,自然也沒有探人隱私的癖好,只是他以爲方緹雅會是他的最愛,沒想到她根本不值一提。

        「英國是個好地方,如果我去留學遇到她,會替你向她打招呼的。」孟軍頤輕快的笑道,將杯中溫熱的咖啡一飲而盡。

        「或許吧!緣分是很奇妙的,說不定你真的會遇到她。」他明白孟軍頤的貼心舉動,唇角笑意漸深。

        「時候也不早了,熊哥呢?」他們店裏最酷的大廚居然還沒出現,簡直是大新聞呀!

        「可能路上耽擱了吧!」宮慕帆擡頭看著牆上的時鍾,指針悄悄的指向六點四十分,距離咖啡廳營業的時間只剩不到二十分鍾了。

        由於美男咖啡廳位於巷子裏,許多早起的上班族,總會來到這裏享用早餐之後,才肯心滿意足的上班,甚至乜有一些學生爲了一睹帥哥的風采,特地早起前來光臨。

        只是大廚還沒來,店裏的餐點沒人做,他們要怎麼營業啊?

        「可是七點就要開門了,到時要拿什麼東西賣客人?」孟軍頤苦惱的皺著眉,一時之間有些困擾。

        論廚藝,他只會做些簡單的料理,壓根兒拿不上檯面,而帆哥的廚藝是比他好一點,但要拿出來賣客人,肯定會砸了自家招牌,倒不如煮咖啡還來得安全一點。

        「店裏還有一些蛋糕和麵包,暫時擋著應該沒問題,你先打電話給大熊,我先到廚房裏張羅一下。」如果真的來不及,也只能先向附近的蛋糕店買些現成的來頂一下了。

        「好。」一接到命令,孟軍頤拿出手機,開始狂Call應該要到店裏的熊品中。

        此時,店門的風鈐聲清脆響起,只見一名清麗少女睜著一雙黑自分明的圓潤水眸,一看到站在店裏的宮慕帆,便朝他露出靦覥的笑容。

        「早安。」康羽年手中捧著一盒蛋糕,笑容可掬的打了聲招呼。

        「抱歉,我們還沒有營業喔!」以爲她是客人,孟軍頤親切的向她說道。

        「我不是來喝咖啡的,我是來找宮大哥的。」她說明來意,一顆心微微悸動著。

        自從那天分別後,她有好一段日子沒上這兒來了,手腕上的傷也在她的細心照料下慢慢痊癒,只是她父親仍舊無法接受自己不良於行的事實,成天意志消沉,悶悶不樂,而她那個一心只有名利的大哥,剛好最近被公司派往國外出差,有好一陣子沒有回家了。

        雖然家中的情況並沒有改善,不過她沒忘了宮慕帆對她的幫助,於是她親自烤了她最拿手的重乳酪蛋糕,打算好好的向他表達自己的謝意。

        「找店長?你該不會是來向他告白的吧?」孟軍頤揶揄道,畢竟宮慕帆的魅力無逮弗屆,已經有不少女人向他表明好感了,可惜沒有一個成功的。

        聞言,康羽年悄臉微赧,她很清楚自己並不是宮慕帆喜歡的那一型,對他來說,她應該就像妹妹一樣吧!

        而她也是爲了要來答謝他的幫忙,才下是來向他告白的。

        「不是,我沒有!」她慌亂的搖頭,粉嫩的臉頰透出屬于少女的青春活力。

        「真的嗎?要不然你找店長做什麼?」這女孩好年輕,應該也不會是店長喜歡的那一型才是。

        「我……我只是……」面對他的咄咄逼人,康羽年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臉頰卻越來越紅。

        「軍頤,你在和誰說話?是大熊嗎?」聽到外頭的聲響,宮慕帆從廚房走了出來,一見到滿臉通紅的康羽年,不禁有些微詫異。

        今天的康羽年穿著一件粉橘色的短袖上衣,下半身搭配一條白色短褲,白皙長腿顯得修長美麗,足下穿著一雙楔形粉藍色涼鞋,一頭長發隨意披散在後,頭上戴著一個粉紅色蝴蝶發圈,整個人顯得氣質淡雅,青春迷人。

        她脂粉末施,皮膚卻好得令人豔羨,尤其她頰畔有著尚未褪去的紅暈,讓她看來美麗動人,連他沉封許久的心,都再次恢複了跳動。

        就如同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一樣,他總是會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

        「宮大哥!」一見到宮慕帆挺拔的身影,康羽年開心的向他打招呼。

        「羽年?你怎麼會過來?手好多了嗎?」好一陣子沒見到她,他還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她了。

        「早就好了。爲了感謝你的幫忙,我特地烤了一個蛋糕要給你,希望你喜歡。」她將手中的蛋糕捧到宮慕帆面前,不知道他喜不喜歡……

        「蛋糕?!」不等宮慕帆反應,孟軍頤睜大眼,一把搶去她手中的蛋糕,逕自打開盒子,看著裏頭的成品。

        「怎麼了嗎?」她嚇了一跳,難不成是她的技術很差?要不然他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那散發出濃濃乳酪香的乳酪蛋糕,看來就像店裏販賣的那樣。

        孟軍頤拿了一把刀子,切了一小塊塞進嘴裏,濃鬱的乳酪香味,加上入口即化的口感,教他忍不住低歎了聲。

        「帆哥,這和熊哥做出來的口感好像啊!小妹妹,你這蛋糕能不能先應應急?」

        「啊?」她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一臉茫然的望著孟軍頤。

        孟軍頤誇張的行徑,讓宮慕帆也跟著切了塊蛋糕品嚐著。

        絕佳的口感,教宮慕帆雙眸一亮,對她的好手藝給予極佳的評價,眼看時間有限,就算熊品中現在趕到,恐怕也來不及。

        「羽年,能請你幫個忙,充當我們的大廚嗎?」宮慕帆如是說。

        康羽年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也有當大廚的天分。

        從小她就喜歡做點心,舉凡西式甜點到中式小點心,她都無所不能。

        同學還曾拱她去開間甜品店,不過她都只是笑笑,並沒有當真,再說,她不過是個窮學生,哪裏來的資金開店呀?

        不過宮慕帆卻給了她實現夢想的一天,看著她親手製作的蛋糕被客人選購,甚至還有客人說她做的蛋糕很好吃,讓她好滿足。

        今天她沒課,原本只想來表達一下心意,卻沒想到會留在這裏當大廚,幸好她只需要在廚房裏烘焙,加上廚房裏什麼材料都有,可以讓她一展長才,宮慕帆也任由她自由發揮,並沒有局限她什麼,她開心得簡直要飛起來了。

        「羽年,真看不出來你的手藝這麼好!」逮著空閑,孟軍頤走進廚房稱贊她。

        「沒有啦!我只是喜歡在家裏做做點心,是你們太擡舉我了。」她謙虛道。

        「那是你太謙虛了,再說,大學女生不都喜歡跑趴逛街,哪有人像你這樣賢慧,待在廚房裏當賢妻良母的?」

        和她交談之下,他才知道他們兩人是同校的,只是她讀的是日間部,他讀的是夜間部,兩人同齡又同校,自然有許多共同的話題,趁著客人變少的時間,他偶爾會偷溜進來陪她聊天。

        熊品中因爲臨時有事,要到中午才會趕過來,宮慕帆在緊急應變之下,從容的改了菜單,幸好客人的接受度也高,沒讓店裏開天窗。

        只是康羽年擅長的是做甜點,若是像其他難度頗高的專業料理,她也愛莫能助。

        「我也喜歡逛街呀!做點心只是興趣而已,我真的沒有那麼賢慧啦!」她臉頰緋紅,有點不習慣被人稱贊,況且對象還是個帥哥。

        「你有沒有男朋友?」

        孟軍頤天外飛來一句,讓她微微傻眼。

        「啊?」她錨愕的瞪大眼。

        「像你這樣的正妹,手藝又好,正常的男人都會喜歡你這一型的吧!」他不吝惜表現出對她的好感。

        「呃……我不知道耶!」她乾笑兩聲,平時在學校,她總是獨來獨往,也沒什麼機會認識男生,怎麼可能有男朋友。

        「這樣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當我女朋友好不好?」肥水不落外人田,他自己先撿來用比較好。

        似乎沒料到他會這樣直截了當,康羽年杏眸圓睜,腦袋裏一片空白。

        頭一回被男生告白,還是這樣的陽光美少男,她以爲她會心悸不已,甚至會感到興奮,可是她除了錯愕,再也沒有其他情緒,不像她見到宮慕帆時的反應,是那樣羞赧,是那樣的怦然心動。

        「孟軍頤,我請你來工作,不是讓你來泡妞的。」宮慕帆看著眼前的一幕,心頭湧現出一股不悅,冷冷的開口說道。

        「宮大哥?」她側首望去,一見到宮慕帆冷然的表情,微微怔愣了下。

        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冷漠的神情,平時他總是溫柔有禮,待人親切,就像鄰家大哥一樣讓人安心,眼前這個冷漠的他,看來竟是那樣疏離,活像和任何人都隔著一道牆似的。

        「帆哥,我只是開玩笑的,再說,像羽年這樣好的女孩,不先下手爲強,豈不是太可惜了?」他爽朗一笑,一點也不在乎宮慕帆的變臉。

        「什麼玩笑不好開,你不知道羽年被你嚇到了嗎?」宮慕帆俊眉微蹙,沒忽略她眼中受驚的神情。

        「有嗎?」孟軍頤瞪大眼,不信邪的直盯著眼前的康羽年。

        不習慣被人這樣盯著看,她面紅耳赤的別開臉,低頭打著麵糊。

每個人都嚮往能到美男咖啡廳裏工作,認爲被美男環伺的滋味就像置身天堂一樣,但她卻不這麼認爲,她只覺得自己的心髒就快要靜止。

        尤其是宮慕帆的注視,更讓她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顯得是那樣的不自在,希望他可別看出來才好。

        孟軍頤大刺刺的舉止,令宮慕帆再也看不下去,他伸手一把抓住孟軍頤的衣領,動作俐落的把他扔了出去。

        剛好此時有客人上門,孟軍頤笑臉迎人,隨即上前去招呼客人了。

        「抱歉,軍頤個性比較開朗,時常會開些無聊的玩笑,你別當真。」宮慕帆解釋。

        「沒關系,我知道他是在跟我鬧著玩的。」她原本就沒放在心上,只是有點被孟軍頤的舉動給嚇到了。

        見她唇角的笑容有些僵硬,宮慕帆輕歎了口氣,遞了杯咖啡給她。

        看著眼前出現一杯香氣四溢的咖啡,康羽年怔愣了會,一時之間有些意會不過來。

        「給你。」他笑道。

        「噢!謝謝。」順手接過他遞來的咖啡,她和他道了謝,臉上有著一抹甜美的笑意。

        從沒想過他們兩人會有獨處的機會,想到上回她在他面前那樣不顧形象的大吼大叫,雖然是被康羽南給激怒,她才會那樣發飆,可是想必在他心裏造成了極大的負面形象吧?

        天呀!她對自己那時的行爲感到懊惱極了。

        以爲他對她的態度應該會和先前不同,沒想到他還是一貫性的溫柔,甚至還讓她擔任半日大廚,教她過足當甜品師傅的癮,這份恩情,她實在是沒齒難忘。

        「你父親的傷好些了嗎?」他找了個話題。

        「還是老樣子,他不肯接受複健,整日在家意志消沉,脾氣也不太好。」想起康成泰對她們的態度,她就感到心灰意冷。

        康羽南一出差就是十天半個月,從來也不會打電話回家慰問一下。

        康成泰因爲腿傷不良於行,心情早已大受影響,而一向疼愛入骨的兒子卻連聲問候也沒有,讓他心情更加低落,索性連複健也不願意做了,而她和妹妹苦力相勸,換得的也只是他的咆哮和埋怨。

        他說,爲什麼你們不是男的。

        他說,女兒都是賠錢貨,嫁了就是別人的。

        他說,他不需要她們的關心,他要的只有他的寶貝兒子。

        然後,她心寒了,以前無論再怎樣不受重視,她都咬牙苦撐著,還是竭盡所能給予他們所要的一切。

        只是當她的努力付出換來的依舊是埋怨和不滿,就算她再忍耐,終究也到達了極限。

        所以她不回家,也不再打電話慰問父親的情況,而康羽翎老早就對父母的偏心頗有微辭,時常打電話向她抱怨,也表明放暑假時要在南部打工,不回家面對父親那張充滿怨恨的臉。

        這輩子她還沒感到那樣的無力過,原來哀莫大於心死,就是這樣絕望又無力的感覺啊!

        「你大哥沒勸過你父親嗎?」她黯淡的眸光,教他心頭不禁微微一擰。

        「有啊!那天回去,他只跟我爸說要他好好做複健,然後他就出差去了,一句問候也沒有。」她苦笑,語氣摻雜了許多的無奈。

        「聽起來你爸媽似乎很疼愛你哥哥。」否則不會非要找他去鼓勵她父親。

        「是啊!畢竟我哥哥是我們康家唯一的男丁,我爸媽比較傳統,自然會有重男輕女的觀念。」她說得保守,沒有說出她父母是如何的「重男輕女」。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女兒不是比兒子更值錢嗎?真難想像你父母居然還有這種觀念。」他心疼她的處境。

        「哎呀!老一輩的人總是比較傳統嘛!放心啦!雖然他們比較疼我哥,但也沒有虐待我們啦!」他眸光裏的心疼,教她一時有些局促,倉卒的喝了一大口手中的咖啡。

        滾燙的咖啡燙得她驚呼出聲,她忙不疊的伸出舌頭。

        剛才只顧著要掩飾自己的不安,卻忘了她手中的咖啡還是剛煮好的,舌頭上的刺痛戚,教她眼眶微泛著淚光。

        宮慕帆還來不及制止,就見她因燙傷而驚呼,他動作飛快的替她倒了杯冰水,要她含著一口冰水在嘴裏,減輕燙傷所帶來的微刺威,俊臉上滿是擔心的神情。

        「還好嗎?咖啡很燙,你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呢?」

        「唔唔唔……」嘴裏含著冰水,她仍不死心的想辯解。

        見她急得滿臉通紅,俏麗的臉蛋看來竟有幾分滑稽,讓他忍俊不禁。明明嘴裏還含著冰水,她難道不知道先把冰水吞下去再說話會比較清楚嗎?

        「別急,先把冰水喝下去再說。」他拍著她的屑。

        他眼底的笑意,讓她覺得白己好愚蠢。感覺舌頭沒那麼刺痛了,她將嘴裏的冰水吞下。

        她怎麼老是在他面前出糗呢?

        「對不起,我笨手笨腳的,讓你看笑話了。」她粉頰微赧,開口向他道歉。

        「不會啊!我看你做蛋糕時神情專注,動作又俐落,一點也不含糊呢!我想以後你沒事時,乾脆就來我店裏打工吧!」他笑道。

        「打工?!」康羽年眨了眨眼,以爲自己耳朵聽錯。

        「是呀!我時薪算你高一點,莫非你不願意?」宮慕帆挑眉。

        這麼好康的事情,她怎麼可能不願意!

        平時她在學校幫忙教授整理資料,雖然工作內容單純,不過有時也得配合教授的時間,如果她能到這裏打工,不但能接觸她心愛的烘焙,甚至還能常常看到他……心思快轉,她唇角揚笑,用力點頭答應他的提議。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只是我要來這裏做什麼?」平時店裏有個手藝精湛的大廚,她總不可能鳩占鵲巢,搶了人家的飯碗吧?

        「很多事要你忙,你不用擔心會沒工作。舌頭好點沒?」他關心的問道。

        「好多了,你看。」她伸出粉紅色的小舌,證明自己安然無恙。

        她自然的舉動看在他眼底,竟有幾分挑逗意味,尤其她粉嫩的舌尖還有些微的紅腫,讓他呼吸微窒,居然有種想一親芳澤的慾望。

        天!他是著了什麼魔了?她只是一個小妹妹啊!他怎能對她有邪念?

        「以後喝咖啡要注意點,別一口氣用灌的。」他清了清喉嚨,試圖掩飾自己腦中不該存在的遐思。

        「我會注意的。對了,我剮烤好了一個藍莓蛋糕,應該……啊!」語未竟,腳下一滑,她驚惶失措的往前一撲。

        看著她朝他直撲而來,他想也沒想的伸手打算接住她,卻沒料到她的唇竟準確無誤的印上他的。

        她的唇上,還殘留著淡淡的藍莓香氣,就如同她給人的感覺,也是那樣的甜美。

        柔軟唇瓣就像棉花般的舒服,讓他不由自主的回吻著她,舌尖甚至輕輕描繪著她的唇形,教她身子猛然一震,感覺一股電流竄進她的身體,在她體內急速流動著。

        她只是一時失足,沒想要投懷送抱,只是當他回吻著她的時候,她竟然捨不得推開他,反而本能的閉上雙眼,心裏湧現出一股期待。

        「帆哥,熊哥來了……」孟軍頤一走進廚房,就見到這驚心動魄的畫面。

        那個不輕易動心的店長,居然會對一株嫩草下手,天呀!這未免也太震撼了吧!

        還兀自沉浸在彼此的吸引力中,一聽到孟軍頤的聲音,宮慕帆率先回過神來。

        他震驚自己竟然會對一個小妹妹出手,心慌意亂之下,他略顯粗魯的推開她。

        康羽年毫無預警的被宮慕帆用力一推,整個人不穩的往後倒退了好幾步。

        當她的背部用力撞上身後的櫃子時,上頭的辛香料,因爲承受不住她的撞擊,紛紛墜了下來,往她的腦門砸下。

        她雙眸緊閉,全身不由自主的緊繃著。她還有好多夢想還沒實現,還沒親口向宮慕帆告白,還沒好好的回味他溫柔的吻,她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

        幾乎是同一瞬間,她只覺得眼前一片混亂,一雙有力的臂膀,牢牢的抱住她,讓她免於受傷的命運。

        她聽見身後有瓶瓶罐罐摔落的聲音,甚至還有玻璃碎片飛彈到她的腳邊,劃傷了她白皙無瑕的長腿。

        細微的刺痛戚教她忍不住輕蹙著眉,但鼻間沁入的男性清新香氣,更讓她心蕩神馳,就連傷口也不再疼痛。

        「你沒事吧?」千鈞一發之際,宮慕帆眼明手快的將她撈進懷裏,看著那些瓶罐往她方才站立的地方落下,他的心髒差點停止跳動。

        康羽年杏眸圓睜,意識還有些恍惚,耳裏聽著宮慕帆關心的問候,頭卻枕在他寬闊溫暖的胸膛裏。

        鼻腔裏盡是宮慕帆身上散發出來的咖啡香,她的手輕放在他的胸膛上,甚至能感受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天!她居然如此的貼近他!一種甜蜜的感覺從她心頭湧現,讓她直想將時間停止在這一刻,能正大光明的擁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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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4 07:41:19
第四章

      「那個……我很不想打擾你們啦!不過熊哥來了,你們決定要繼續占據廚房嗎?」發現自己很多餘,雖然孟軍頤很想離開現場,只是廚房裏的正主兒來了,他總不能不讓人家進去呀!

        有如平地驚起一聲雷,康羽年這才猛地回神,發現自己還堂而皇之的賴在人家懷裏,看著孟軍頤有些曖昧的眼神,感覺臉頰「轟」的一聲熱了起來,她忙不疊的推開宮慕帆,不想讓旁人有過多的聯想。

        「既然大廚來了,我也不好繼續鳩占鵲巢,謝謝你們的包容,那我先回去了。」她故作輕松,臉上遺有著不自然的潮紅。

        她匆忙的沖出廚房,倉皇間,不慎撞到站在門口的高大男子,她嬌小的身子應聲倒地,狼狽的跌坐在地上,腿上還殘留著斑斑血跡。

        熊品中冷眼看著眼前跌坐在地的嬌小女子,只見她一臉痛苦,像是隱忍著極大的痛楚般,他濃眉深鎖,剛毅有型的俊容上,難得有了一絲軟化。

        「你還好吧?」她剛才幾乎是彈飛出去,畢竟他身材魁梧,和她的嬌小成了強烈的對比。

        「發生什麼事了?」聽到外頭的聲響,孟軍頤率先走了出來,一見到坐在地上呻吟的康羽年,他難掩錯愕的驚呼。

        「我也不知道,她自己跑來撞我的。」熊品中保持一貫性的淡漠口吻,絲毫不以爲意。

        「熊哥,你塊頭那麼大,她會被你撞死的!」哎喲!可憐喔!剛才在廚房才受到驚嚇,現在又這麼一撞,她不會因此掛病號吧?

        「我有保第三人責任險。」熊品中冷然的口吻,一點也聽不出是在開玩笑。

        聽著兩人還有閑情逸緻鬥嘴,康羽年明白他們很顯然忘了她的存在,她咬牙撐起自己的身子,打算自立自強,不料一雙強健的手臂,溫柔的將她給扶了起來。

        「你們是怎麼回事?她跌倒了也沒人扶她起來!」見她一個人吃力的打算站起來,宮慕帆呼吸微窒,想也不想的上前一把扶起她。

        頭一回看到宮慕帆動怒,孟軍頤和熊品中難掩訝色。

        自從他們認識宮慕帆以來,溫柔一向是他的代名詞,從未見過他發脾氣,更甭論是爲了個陌生女孩對他們開火,由此可知,這女孩絕對不是一般人。

        聽著宮慕帆飽含怒氣的嗓音,康羽年身子微微一震,拾眸偷覦他一眼,只見他沉著一張俊臉,平時和煦的笑容已不複見,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陰鬱之色,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趨勢。

        「呃……有啦!我們正準備要扶她起來時,你就沖出來了啊!我們沒有見死不救喔!」孟軍頤忙不疊替兩人找理由開脫。若真的惹毛帆尋,他們肯定沒好日子過。

        雖然平時那個溫柔的帆哥很Nice,可是現在這一臉不爽的模樣,反而讓他感到好親切啊!七情六慾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情緒嘛!老是裹著一層虛僞的外皮做啥?

        「這女人是誰?值得你這樣大驚小怪的?」熊品中濃眉微蹙,冷冽的雙眸直勾勾的盯著她。

        發覺自己似乎不經意挑起了三個男人間的爭執,她堆起笑容,雖然剛才那一跤跌得很慘,不過她可不想因爲自己的疏忽,搞得他們三人失和。

        況且現在店裏還在營業中耶!老闆、外場和大廚全都在這裏大眼瞪小眼,生意還要不要做啊?

        「那個——」她試圖發聲,卻讓人應聲打斷。

        「不管她是誰,她受傷了是事實,你們卻視而不見。」打斷她的人是宮慕帆。

        「我沒關系——」她再次解釋,又讓人給截斷話尾。

        「她自己不長眼跑來撞我,難道你還要我跟她說「謝謝你來撞我」?」熊品中對這不合理的要求格外不爽。

        「對,真的是這樣——」她牽起唇角,想插上話替自己發聲,無奈又再次讓人打斷。

        「就算是那樣,你們也不該自顧自的聊些沒意義的話,丟她一個人在地上痛得半死!」宮慕帆眉頭皺得死緊,胸臆間不知名的怒火,讓他瞬間爆發。

        「誰丟她一個人痛得半死?她不是遺好端端的站在這裏嗎?宮慕帆,你一大清早是吃錯了什麼藥,在這裏對我鬼吼鬼叫的,你是打算今天要歇業嗎?」脾氣一向就不是很好的熊品中,被人這樣蘇哩啪啦亂罵一通,一把火瞬間燃燒起來。

        「呃!你們有話好好說嘛!別這樣啊!」孟軍頤只能充當和事佬,天知道他也是無辜受害者呀!

        「我只是就事論事。」明知道自己內心的想法不如自己以爲的那樣單純,但宮慕帆仍選擇視而不見。

        「去你的就事論事,宮慕帆,別以爲你是我的老闆就可以對我這麼大呼小叫的,必要時,我也可以離職。」熊品中卷起袖子,儼然一副要幹架的模樣。

        眼見情勢一發不可收拾,康羽年再也沉不任氣,她深吸了一口氣,而後使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對這兩個盛怒中的大男人怒吼。

        「統統給我閉嘴!你們兩個大男人加起來都年過半百了,是想在這裏丟人現眼嗎?」

        康羽年沒料到自己這一吼,在場三人全都愣在當場,一臉錯愕的望著她,就連在店裏用餐的客人,也因爲她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差點奪門而出。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光是想到自己做出那樣丟臉的行徑來,就讓她再也擡不起頭來。

        顧不得腿上的傷,她羞紅了臉,飛也似的逃離現場,等到她回過神來,早就回到她家,躲在房間裏不敢見人了。

        這下可好,宮慕帆肯定不會答應讓她留在店裏打工了,腦海中驀地閃過兩人接吻的畫面,她粉頰瞬間爆紅,想起他炙熱如火的熱吻,教她忍不住臉紅心跳起來。

        他會那麼吻她,是因爲他也對她有感覺嗎?還是只是一時的情不自禁?

        許多問號充斥在她腦海裏,得不到解答,她煩悶的躺在床上,卻聽見外頭傳來陣陣的爭吵聲。

        趁著連續三天連假,她特地回老家一趟,順便勸導父親做複健,可惜成效不彰。

        她湊近門邊,悄悄的拉開一條縫隙,只見她那個消失許久的哥哥奇蹟似的出現在家裏,而母親一手拉住他,一臉凝重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羽南,你這麼久沒回家,一回來也不多陪陪你爸爸,怎麼馬上又要走了?」劉億如嗓門拉大,足以表明她的不滿。

        康羽南皺著眉頭,斯文的面容有著一絲不耐煩。

        他好不容易攀上了經理的女兒,雖然那個任性又刁蠻的千金小姐很難伺候,不過他只用了一點甜言蜜語,就把她治得服服貼貼,現在他得全心全意應付那個千金女,壓根兒沒多餘的時間和他父親瞎耗。

        「媽,我最近工作很忙,不可能全天候都陪在爸身邊的。」他輕歎了口氣,對劉憶如的驚訝顯得有些不悅。

        「工作很忙足多忙?你爸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沒在家陪他就已經很過分了,難道工作真的比你爸重要?羽南,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變得連媽媽都不認得你了?」對兒子的改變,她完全無法接受。

        「媽,現在正是我拚事業的好機會,總不能因爲爸一個人而拖累我吧?等我升官之後,我保證會找最好的醫療團隊來醫好爸的腿。」

        「你說這是什麼話?你爸現在意志消沉,每天都過得渾渾噩噩的,連複健也不願意做,再怎麼說,你爸那麼疼你,你也應該要盡點做兒子的本分——」劉憶如好言相勸,卻讓他硬生生的給打斷。

        「媽,爸他不願意做複健,怎麼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我?羽年和羽翎也是這個家庭的一分子,難道就不能叫她們做嗎?」他惱火的怒道。

        父母長年來的溺愛和管教,早已讓他心生不滿,等他變成有錢人,就能拿錢打發這兩個老的了。

        「你……」劉億如一時氣急攻心,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只見她漲紅臉,一根手指用力指著康羽南,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眼見情況不對,康羽年推開門沖了出去,她氣沖沖的用力推開康羽南,一雙水眸飽含著熊熊怒火。

        她輕拍著母親的背,要母親放輕松,等到母親狀況穩定後,才對他開火。

        「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媽說話?!」

        一見到自己的妹妹一而再,再而三的指責他,他抿著唇,想起上回她在他公司當衆指責他的不是,害他遭受到同儕間異樣的眼光,甚至差點丟了工作,他就一肚子火。

        「我說的都是事實,倒是你,一天到晚只會扯我後腿,沒事到我公司去亂說話,害我被指指點點,差點丟了工作,你還有臉在這裏對我大小聲?」他火大的狠瞪著康羽年。

        「我扯你後腿?」康羽年驚呼,一臉驚訝的瞪著他。

        「我只是希望你多關心爸,這樣也不對嗎?」康羽年激動的全身顫抖。

        「羽年,你怎麼可以到你哥的公司去搗亂?」盡管對兒子的行爲感到心寒,但劉憶如還是不自主的偏袒他。

        「媽,我只是希望哥能多鼓勵爸,並不是去搗亂!」都這種節骨眼了,媽的心居然還是向著他的!

        「少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其實你心裏巴不得笆永遠都不要好起來對吧?」

        他嘲諷的口吻,讓康羽年眉心微攏。

        他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虧爸媽這麼疼愛他,把最好的全都留給他,他居然詛咒自己的父親永遠不要好起來,甚至還硬是栽贓給她。她雙手握拳,一揚手就打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聲響在客廳裏回蕩著,康羽南的臉被打偏,左臉上還有清晰的指痕,劉憶如瞠大眼,顯然是嚇傻了,一點反應也沒有。

        康羽年感覺右手微微麻痛,剛才她幾乎用了全部的力氣,就算她這一巴掌會換來皮肉痛,她也豁出去了,平時她可以忍受他的任性和張狂,但今天她怎麼樣也無法忍受。

        啪!

        另一個清脆的聲音再次回蕩在客廳裏。

        康羽年只覺得右臉頰傳來火辣辣的痛楚,她甚至還搞不清楚狀況,左臉又硬生生挨了一掌,她睜眼看著對她動手的人,那人不是她的兄長,而是她的母親。

        「康羽年,養了你這麼多年,我真沒想到你會是個心思歹毒的人,你爸不良于行就已經夠難過了,你居然還巴不得他不要好起來,甚至還對你哥動手,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該答應收養你!」劉憶如氣急敗壞的脫口而出,當她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早已爲時已晚。

        這天大的秘密,震得康羽年腦袋一片空白。

        她不是康家的小孩?

        看著劉憶如嚴厲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她的心有如落入冰窖裏,是那樣寒冷,那樣絕望。

        原來她不是他們親生的孩子,所以她父母不是重男輕女,單純只是因爲她不是康家的孩子。

        她俏臉慘白,完全說不出話來。

        「媽,你說的是真的嗎?羽年不是我們家的人?」康羽南難掩錯愕,就連他也不知道康羽年不是他的親妹妹。

        「這……」劉憶如懊惱不已,這件事早該隨著歲月而漸漸淡去,怎知會在她的疏忽下露了餡。

        當初收養康羽年,只是因爲一個朋友的託付,雖然她也想好好對待這個孩子,但人的心畢竟是偏頗的,她始終無法將康羽年視爲自己的孩子那樣疼惜。

        她知道康羽年很孝順,做事從來不需要她操必,可爲人父母畢竟是自私的,有什麼好的,總想留給自己的孩子,對康羽年,她的內心始終有那麼一絲罪惡感。

        「如果羽年不是我們家的一分子,那她憑什麼在這裏對我大呼小叫?」他眸半眯。既然康羽年不是他們家的人,乘機把她趕出去也好永絕後患。

        「她可能只是一時情緒失控,我也打了她,給了她一個教訓,你就別跟她計較了。」似乎想隱瞞她的身世,劉億如支支吾吾不願多做說明。

        「怎麼能這麼算了?她是個外人,能留下來就已經是對她天大的恩賜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出身,沒有我們,她能活到現在嗎?居然還敢動手打我,說不定她的父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犯,髒死了!」

        他嫌惡的瞪了康羽年一眼,口氣惡毒的令康羽年感到心寒。

        她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如果不是劉億如無意間提起,她或許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世。

        只是她一直把自己當成是這個家的一分子,如今聽康羽南這樣羞辱她,教她情何以堪?

        一想到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換來的居然會是這樣的對待,她再也隱忍不住,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她感謝康家的養育之恩,但也到此爲止了,往後她不會對這裏有所留戀,再也不會了!

        「如果我真的那麼礙眼,我會就此消失,再也不會出現在你們面前。謝謝你們這二十多年來的照顧,我只希望爸的腿會好起來,其他的,我什麼也不求了。」語落,康羽年淚盈於睫,掩著唇就沖了出門,離開這個養育她二十多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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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4 07:41:41
第五章

        「慕帆,你說的那間教堂真的在這附近嗎?我怎麼都沒看見?」宮巧甯看著車窗外的景緻,一雙柳眉微挑著。

        「不是我說的,是你看的。」宮慕帆專心開著車,對于老姐脫線的行爲,早已習以爲常。

        宮巧甯漂亮的瓜子臉蛋上有著一雙超級電眼,高挺的鼻樑不像是東方人,豐厚的性感雙唇更是所有男人的最愛。

        她生性豪爽,卻又是個興型的迷糊蛋,完全沒有方向戚,就連回自己的家也會迷路。

        這次爲了她大小姐的一句話,宮慕帆捨命陪君子,當了稱職的司機,特地驅車南下,就是要找那間她視爲夢想中的教堂,好完成她的終身大事,可惜繞來繞去,始終找不到她想要找的那間教堂。

        「咦?不可能呀!我明明上網看了網友介紹,他們說那間哥德式教堂很漂亮,地址應該不會有錯才是……」她不信邪的拿出從網路上印下來的資料,聚精會神的看著。

        「我看我還是停路邊吧!省得越開越遠。」他一點也不相信她,倒不如自己找還來得快一點。

        「不用,我就不相信我會找不到!」她執拗的湊近手中的紙,仔細看著上頭的文字。

        宮慕帆啞然失笑,決定讓她自己看個過癮。

        把車停靠路邊,一道纖細的身影,不經意的經過他的車,他不期然的回頭,只見一張熟悉的臉龐,原本俏麗的臉蛋上,有著明顯的紅腫。

        他心頭一震。

        自從上次康羽年像風一樣的消失在他店裏後,他足足有一個星期沒見到她,對她的思念越來越深。明明她就只是個小妹妹,爲何他卻獨獨對她無法忘懷?

        她臉上殘留著未乾的淚痕,身形搖晃的走在路上,好幾次不小心差點撞上了人,路人對她的怒斥,她卻沒有任何反應,讓他忍不住下車追了上去,丟下還在車上的宮巧甯。

        康羽年像行屍走肉般的走在路上,想起劉憶如極具震撼性的話,至今仍教她久久無法平複。

        她可以不在乎父母重男輕女,她可以不在乎母親打了她,她甚至可以不在乎康羽南惡毒的話,可是她怎麼樣也沒想過自己根本不是那個家的一介子。

        那她到底是誰?她的生父生母爲什麼扔下她就走?太多的謎團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看著車水馬龍,她想也不想的走向馬路中央。

        「小心!」

        強烈的拉力讓她整個人往後退了一大步,只見一台轎車疾駛而過,只差一秒,她就可能香消玉殯。

        身後結實的懷抱,讓她身子微微一震,她眨了眨眼,還沒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聽到一連串劈哩啪啦的怒斥。

        「你是瘋了不成?沒看到現在是紅燈嗎?你這樣突然沖出去,如果不是我及時救了你,你就會慘死輪下了,你知不知道?!」心頭的恐懼威消退之後,取而代之的是熊熊怒火,宮慕帆扳過她的身子,火大的對她咆哮。

        他沒想過像她這樣看似樂觀的人居然會尋短!

        從她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道上,到她沒頭沒腦的沖進車陣當中,他就像經曆了一場生死拚鬥一樣,直到她還安好的站在他面前,他才稍稍平複心中強烈的懼意。

        「宮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裏?」她定睛望著他,對於他的出現感到訝異。

        「先別管我爲什麼會在這裏,倒是你爲什麼這麼想不開?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跟我商量,沒必要做蠢事!」光是想到他差點就要失去她,他的心竟沒來由的感到恐懼。

        在不知不覺當中,她的存在居然變得那樣重要,他以爲她只是一般的小妹妹,兩人之間不可能擦出什麼火花來,但爲何他會對她心心念念,甚至對差點失去她而感到心痛欲裂?

        這種爲一個人牽腸掛肚的行爲,在多年前也曾經有過,只是隨著時光流逝,他幾乎要忘了這種感覺,萬萬沒想到多年後,他竟會重溫舊夢,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看來,他是真的對這個小妮子動了心。

        「我……我沒有想不開啊!我只是……」她只是一時情緒失控,想也沒想的往前走,可沒想過要尋短。

        「只是什麼?你這個笨蛋!你不知道有人會擔心你嗎?」他皺著眉,平時溫柔的形象反而變得有些嚴厲。

        擔心她?她淒然一笑,現在應該沒有人會關心她了吧?

        以前爸媽或許還會在她面前做做表面功夫,現在都東窗事發了,康羽南對她的態度更是惡劣,那個家或許永遠都回不去了。

        她誰都不掛心,唯一擔心的就是從小和她感情甚篤的妹妹,往後她不在了,不知道爸媽會不會和哥同一鼻孔出氣,讓妹妹成了出氣筒?

        「我想大概沒有人會擔心我吧!」她自嘲,臉頰上火辣辣的痛楚,教她忍不住輕吟了聲。

        宮慕帆這才想起她兩頰上不尋常的紅腫,他濃眉緊皺,大掌輕輕覆上她的頰,只見她微微一瑟,臉上疼痛的表情,讓他心頭一擰。

        「誰打的?」他俊容罩上一層寒霜。

        「沒事啦!這點小傷很快就好了。」她乾笑兩聲,不想把家醜外揚。

        「誰打的?」他極有耐性的問,非要問出答案來。

        「我真的沒事啦!」她想隨口胡謅是自己撞到的,但臉上的五指印實在騙不了人,她只能顧左右而雷他,不讓他繼續追問。

        「康羽年,別想乘機蒙混過去,到底是誰打的?」他惱火的握住她的雙肩,深邃的黑眸裏布滿陰霾。

        她從未見過他如此駭人的模樣,平時總是笑臉迎人的他,鮮少有如此動怒的時候。她怔愣的瞪大雙眼,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宮慕帆,你丟下我一個人是什麼意思?」

        一陣嬌斥,讓兩人僵凝的氣氛登時被打破,只見宮巧甯氣喘籲籲的追了過來。

        這個弟弟是怎麼回事?丟她一個人在車子裏,自己卻跑來泡馬子,未免太過分了吧?

        眼前豔麗無雙的女人令人驚豔,看她和宮慕帆互動親密,康羽年的心不禁有些悵然若失。

        早該猜到像他這樣完美的男人肯定有女朋友,只是她的心裏還是懷有一點點希望的,沒想到他不但真的有女朋友,還是個大美人,連她都自慚形穢。

        「你不是在找路?」他揚眉,顯然沒有一點罪惡感。

        「就算我在找路,你也不能把我丟在車子裏呀!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你就不怕有壞人沖進來挾持我嗎?」宮巧甯不悅地控訴。

        「不會啦!我們這裏民風淳樸,沒什麼壞人的。」雖然對這位大美人的出現感到有些刺眼,不過康羽年還是忍不住替居民們發言。

        一聽到她的聲音,宮巧甯這才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女孩身上,看她面貌清麗,給人溫婉嫻靜的感覺,第一眼就給了她好印象,像這樣看來單純的女孩,的確很適合宮慕帆。

        也難怪她這個心如止水的弟弟,會爲了女人而拋下她這個手足不管了。

        「小妹妹,你對台灣的治安很有信心,不過我是個比較謹慎的人,對於這點還是持保留意見。」宮巧甯嫣然一笑。

        「既然如此,你爲什麼扔下我的車就跑出來?車子有上鎖嗎?」他俊眸微眯,淡然開口。

        「呃!這個……」宮巧甯猛地一驚,這才想起她好像忘了把車子上鎖耶!鑰匙還插在車子裏說……

        「如果我的車子被偷,你要賠我一台。」他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像是在談論天氣般的輕松。

        聞言,宮巧甯俏臉丕變。

        開玩笑,宮慕帆那台車可是國外進口獨家限量的高檔車,外表雖然不像法拉利那樣顯眼,但性能超好的,若真把他的車搞丟,她賠不起呀!

        「我馬上回去幫你顧車!」語落,宮巧甯飛也似的沖回去,就怕慢了一步,她的錢就要飛了。

        眼前戲劇化的情節,看得康羽年錯愕不已。他們兩個不是男女朋友嗎?怎麼感覺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莫非是她會錯意?

        「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怎麼感覺你對她好像很兇?」她怯怯的問道。

        「誰跟你說她是我的女朋友?」他挑眉,顯然對她的誤解很有意見。

        「她從你的車子裏出來,你們互動又很自然,所以我才會以爲……」她會這樣猜想無可厚非呀!

        「以爲她是我的女朋友?」她的想像力未免太旺盛了些。

        她點了點頭,原本失落的心,再次有了希望。如果那個大美人不是他的女朋友,那是否代表她其實還是有一點點希望的?

        一只大手用力揉著她柔軟的發絲,她睜著水靈般的黑眸,對他寵溺的動作感到呼吸微窒。

        先前他吻了她,現在又用著溫柔的目光看著她,這樣會害她會錯意的。「她是我姐姐,我們會到這裏來,是爲了找她夢想中的教堂,不過很可惜,我們迷路了……不,事實上,是她的情報來源是錯誤的,所以我們還在鬼打牆。」他如是說。

        「教堂?」她偏頭思索,「是一座仿哥德式,有著琉璃彩繪的教堂嗎?」

        「你知道?」莫非宮巧甯的情報是對的?

        「是呀!如果你姐姐想找的教堂,和我說的是同一問,那麼我想我知道它在哪裏。」那間教堂可是她小時候最重要的秘密基地之一呢!

        「那太好了,可以麻煩你帶個路嗎?」他可不想繼續陪宮巧甯那個大路癡在這裏瞎繞。

        「當然可以啊!不過那間教堂很少有人知道,爲什麼你姐姐會想找這間教堂?」雖然那間教堂很美,不過因爲位置隱密,鮮少有人會知道,除非是當地人,抑或是曾來過的人。

        他輕歎一口氣,大手自然不過的握住她略微冰冷的小手,一股暖流悄悄流進她的心坎裏,替她帶來了一絲光明。

「這點你可能要親自問她了,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先跟我說你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他沒忘了她臉上的傷。

        「你這麼堅持?」她皺著臉,對他的窮追不舍感到爲難。

        「如果我不堅持,我就不是宮慕帆。」對於他想要的,他一向不會輕易放棄。

        「這並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她苦著臉,被自己的母親打已經夠難堪的了,若再讓他知道其實自己是來曆不明的孤兒,他會怎麼看她?

        見她難以啓齒,一臉爲難的樣子,他心疼的擁著她的肩。雖然他想知道真相,但看她痛苦的表情,他也只能點到爲止,她若不願說,他也不想強迫她。

        他只希望她快樂,悲傷不適合出現在她的臉上。

        「好吧!等你想說的時候,我永遠是你的最佳聽衆,現在可以陪我們去那間教堂了嗎?」他笑喃,臉上再度揚起那抹溫柔的笑容。

        「嗯!」她笑逐顔開,對他露出了甜美的笑顔。

        山路迂回,一向嬌生慣養的宮巧甯,忍不住蹲在路邊嘔吐,康羽年好心的遞了面紙和水給她,麗後轉頭望著矗立在眼前的大教堂。

        不同於國外的規模壯觀,但基本的建築架構皆有,讓人不用出國就能體會到哥德式教堂的宏偉。

        「巧甯姐,你還好嗎?」康羽年皺著眉,關心的問著蹲在路邊一臉慘白的宮巧甯。

        兩人在車上相談甚歡,不過短短的時間,馬上就建立了良好的情誼,只能說女人的友情來得快也去得快,這點他可是看過太多實例了。

        「天呀!網路上不是說離市區很近嗎?我怎麼不知道它居然在山上!」哪個人在網路上散發不實謠言,她要去部落格Po文檢舉他!

        「這裏是離市區不遠,不過山路有些陡就是了。」康羽年無奈的笑道,不過這裏是真的很有參觀價值。

        她曾經夢想過要和自己心愛的男人,在這裏完成自己的終身大事。

        在風和日麗、百花盛開的季節,接受衆人的祝福,和自己心愛的人攜手一生,她會穿著美麗的白紗,手拿鮮豔的新娘捧花,親手丟給下一個即將要得到幸福的女人。

        不過這個願望似乎很難實現。康羽年神情木然,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裏。

        宮慕帆察覺出康羽年的異樣,看她頰上仍然泛紅的指印,他眸光森冷。就算她不說,他也能查出她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姐,你真的要在這裏結婚?」他一臉狐疑,別說賓客找不到路,只怕她這個新娘子自己都先吐得一塌胡塗了。

        「我考慮考慮。」好不容易止住了暈眩,雖然她實在不想在結婚當天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可是眼前的宏偉建築,仍是令她驚歎不已。

        「你可要考慮清楚,我可不希望看到一個吐得亂七八糟的新娘子。」他打趣道。

        「你這個死小孩,居然敢取笑你老姐,當心我回去跟允邦告狀。」她噘著嘴,張牙舞爪的說著。

        駱允邦和宮巧甯這對歡喜冤家,經曆了種種考驗,好不容易總算要踏上紅毯的另一端,衆人莫不獻上滿滿的祝福,身爲好兄弟的宮慕帆,則是用著感慨的口吻,要駱允邦好好保重。

        畢竟宮巧甯足個麻煩製造機,婚後的日子,想必精采可期哪!

        「羽年,你怎麼了?」不理會老姐的疊聲抱怨,他走到康羽年身旁,醇厚的嗓音如春風般的吹進她的耳裏。

        康羽年猛然一震,發覺自己居然再度走神,她歉然一笑,差點忘了他們還在這裏。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如果能在這裏舉行婚禮,的確是所有女人的夢想,巧甯姐會喜歡這裏,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你也這麼想嗎?」他別有深意的凝視著康羽年。

        他炙熱的眼神教康羽年感到一陣怦然。

        那天那個吻只是一場意外,她不會天真的以爲是因爲他對她有好感,況且那天她沒頭沒腦的對人家大吼大叫,他沒找她算帳就已經很好了。

        「當然啊!有朝一日,我也希望自己能當一個最美的新娘子,在這裏舉行我夢想中的婚禮。」康羽年望著前方的教堂,笑得甜美。

        康羽年甜美的笑容,令人炫目,他微眯著眼,屏氣凝神的望著她此刻的表情。

        雖然她沒有宮巧甯的豔麗,但她充滿清靈的氣質,從一開始就吸引住他的目光,他怎麼會單純的認定她只是個「妹妹」呢?

        他喜歡她,而他一向執著,只要他認定的,就非要達成目標不可,包括她。

        「會有那麼一天的。」他笑。

        「你呢?你有想過要什麼樣的婚禮嗎?」康羽年轉頭笑覷著他,十分好奇像他這樣完美的男人,會希望有什麼樣的婚禮。

        「我只希望和我心愛的女人,平凡幸福的過一生,什麼樣形式的婚禮,對我來說並不是太重要的事。」

        曾經他也想過婚姻這件事,只是當那個女人徹底的離開他的生命之後,他的心開始平靜無波,再也沒有任何人能進駐他的心,直到康羽年的出現,讓他的心漸漸活了起來。

        「哇!好浪漫喔!不過像你這麼完美的人,應該也有女朋友吧?」康羽年試探性的問道:心裏頭有那麼一絲絲期待他的答案是否定的。

        「你希望我有嗎?」他不答反問,銳利的黑眸像是會洞悉人心。

        康羽年倒抽一口氣,不明白他的話中含意,必跳急遠的像是要沖出胸口。

        他的話讓康羽年不自覺有了太多聯想,她會以爲他對她是有感覺的,所以才會用這麼曖昧的口吻詢問她。

        但是不可能呀!他怎麼可能會喜歡像她這樣平凡的女人?

        再說,現在她連自己的真實身分是什麼都不知道,如果她其實是什麼殺人犯的女兒,那他會怎麼想她?

        「你要我怎麼回答?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就算我說沒有,你就真的沒有嗎?」康羽年故作輕松的說道,視線有些飄忽不定。

        驀地,他湊近康羽年的臉,兩人之間的距離相距不到十公分,彼此的氣息曖昧交替,竄進鼻腔提醒彼此的存在。

        康羽年瞠大美眸,俏臉瞬間漲紅,看著他放大的俊顔,一時之間完全怔愣在原地。

        「我的答案是沒有,不過我相信在不久後的將來,我會有一個心愛的女朋友。」他莞爾一笑,看來性感又迷人。

        天!他的笑容真的好迷人,讓康羽年心緒紛亂不已,只能靜靜的望著他。

        就算這輩子不可能成爲他心目中的那個幸運女神,滿足一下她的幻想也無妨。

        「那要恭喜你囉!」康羽年扯唇輕笑,眸底有些微黯然。

        她微乎其微的神情雖然一閃而逝,卻一清二楚的落入他眼底。看來他並不是一相情願,她對他也是有好感的。

        「先別恭喜得太早,她願不願意接受我還是一個問題。」

        「怎麼可能?像你這麼好的男人,如果是我,一定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拒絕你?」那女人一定是眼睛有問題,否則怎麼會拒絕他?

        「哦?你真的這麼認爲?」他笑意漸深,試圖誘導她說出真心話。

        「當然呀!正常女人沒理由不接受你吧?如果今天是我,絕對馬上二話不說就點頭答應。」康羽年正氣凜然的說道,一點也沒發現他笑得一臉詭譎。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他用力頷首,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往前一推,牢牢吻住她微啓的紅唇。

        久違的吻在兩人之間再度掀起一波狂濤巨浪,不同於上回的「意外」,這次是他主動吻她的,他溫柔中帶點狂野,吸吮著她軟檄的唇瓣,炙熱的舌強勢的撬開她的貝齒,長驅直入,輕易地搜尋到她的粉舌,汲取著屬于她的芳香甜美。

        康羽年幾乎要癱軟在地,他結實有力的手臂緊緊摟住她纖細的腰,兩人相貼的身軀同樣火熱,她胸前的柔軟緊緊貼著他,挑起他體內潛藏的慾火,胯間的堅挺毫不保留的抵著她平坦的小腹,引來她的驚呼。

        「你……」一吻既畢,她睜開迷蒙的雙眼,粉頰染上了嫣紅的色澤,顯得嬌媚可人。

        她紅腫的唇瓣,看來更加動人,他情不自禁輕啄著她誘人的紅唇。

        已經許久不曾如此沖動了,他居然懷念起那段血氣方剛的歲月,至少那時的自己是誠實而無僞的。

        「你嚐起來的滋味很美好。」他不吝惜的贊美道。

        聞言,康羽年的耳根子火辣辣的竄燒起來,一張俏臉紅通通的,就像顆熟透了的番茄。

        他說什麼?她的滋味很美好?可是他不是說他有心儀的對象,怎麼可以這樣吻她?!

        「你你你……你怎麼可以吻我!」她氣急敗壞的推開他,無奈雙腳使不上力,差點整個人跌個狗吃屎。

        宮慕帆眼明手快的再度將她摟進懷中,感覺她全身緊繃,似乎受到不小的驚嚇。或許他的舉動太過唐突了些,可是一旦面對她,他就止不住內心的渴望,就是想親近她。

        「你同意的。」他一臉無辜的說。

        「我同意?我什麼時候同意了?」她一臉茫然,不記得自己答應了他什麼?

        「是你親口答應我的追求,怎麼現在又反悔不認帳了?」他好心的提醒她,不想讓她賴帳。

        有這件事嗎?怎麼她半點印象也沒有?況且他剛才說什麼?他想追求她?

        「宮大哥,你剛才是不是說錯了?你想追求我?」她瞪大眼,難以置信的嬌嚷。

        「是啊!我剛才不是說我有心儀的對象嗎?而你也親口答應我,現在我們就是男女朋友了,接吻是很正常的事。」他笑容可掬的解釋,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是要了點小心機。

        咦咦咦?她剛才的確有說如果對像是她,她絕對不會拒絕他,問題是,她不知道他說的人就是她呀!

        再說,他怎麼可能會軎歡她?

        「不對不對,你怎麼可能會喜歡我?我這麼平凡又這麼笨,全身上下沒有半點優點,你沒有喜歡我的理由呀!」不是她謙虛,實在是她沒有任何出色的地方。

        「誰說你平凡又笨?在我眼裏,你既溫柔又善良,或許你不知道,從你第一次踏進店裏時,我就注意到你了。」他永遠忘不了她獨特的清靈氣質。

        「真的嗎?可是我那麼平凡,也沒有像巧甯姐那樣的美色,在你眼裏,我真的有那麼好嗎?」她難以置信,以爲這是一場美夢,醒來後就會恢複原狀。

        畢竟她是被上天所遺棄的人,她不會天真的以爲這種好事會降臨在她身亡。

        「傻瓜。」他輕敲她一記,只見她揉著額頭,表情既無辜又可愛,「喜歡就是喜歡,哪有什麼理由?再說,如果每個男人都喜歡美女,那麼全天下大概有三分之二的男人都要當羅漢腳了。」

        全世界哪來那麼多美女?

        再說,她雖然不豔麗,但也是清麗可人的小美女,或許她不知道,在她的周遭,不乏有許多對她感興趣的男人,只是她從來都沒發現。

        趁她還沒被其他人追走之前,他得先下手爲強,在她身上標記屬于他的印記,不讓任何人搶走她。

        「宮大哥,謝謝你,只是我——」「恐怕配不上你」這句話還沒說出口,她就被宮巧甯清亮的嗓門給打斷了。

        「喂!你們也太過分了吧?在這裏卿卿我我、你儂我儂的,到底是誰要結婚呀?」

        這兩個人也太誇張了,當衆就開始熱吻起來,幸好這裏位置偏遠,也只有小貓兩三隻,要不然豈不是要表演給大家看了?

        雖然嘴巴是這麼說,不過對自己弟弟能重新敞開心胸,再去接受新的戀情,她是感到欣慰的。

        畢竟從那女人走了之後,宮慕帆就像是丟了魂一樣,往後的戀情都沒超過半年,但這個女孩不一樣,她可以看出這個女孩與生俱來的這種特質。

        希望這次他能拋開過去,永遠幸福下去,要不然她可是會很心疼的。

        「巧甯姐,我們不是……」康羽年忙不疊的想辯解,卻讓宮慕帆給摟進懷中。

        「你結你的婚,我們在這裏談情說愛應該不犯法吧?」他從容不迫的笑道。

        「當然不犯法,不過這間教堂真的太遠了啦!雖然它很美,可是爲了讓我美美的結婚,我只好另外找地方了。」唉……可惜,真是太可惜了,她好想在這間充滿異國風的大教堂結婚喔!

        「巧甯姐,你不用那麼難過啦!這間教堂有幾間房間可以提供住宿,我和裏頭的修女很熟,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可以替你說看看。」不忍心見她鍛羽而歸,康羽年出聲說道。

        「真的嗎?」宮巧甯原本黯淡的眼眸,再度充滿了晶亮的光芒。

        「嗯!」康羽年點頭。

        「噢!太棒了!年年,難怪我們家的小帆帆會這麼愛你,原來你是個貼心的小姑娘,以後姐姐會好好疼愛你的。」她用力摟住康羽年,胸前壯觀的景緻,讓康羽年忍不住自慚形穢起來。

        唉……美人就是美人,就連身材也是魔鬼級的,像她這樣的小山丘,連人家的一半都不到,越想就越心酸。

        康羽年的眼角餘光不經意的放在一旁的宮慕帆身上,只見他笑容和煦,山裏的微風徐徐吹來,吹動他前額的發絲,暖暖陽光透過樹葉間的隙縫迤邐而下,在他身上灑下了一層金粉,讓他顯得更加俊美。

        似乎發覺到康羽年的注視,他笑得更溫柔了,讓她俏臉微赧,心跳再度漏了好幾拍。

        就讓這短暫的幸福,悄悄留在她的記憶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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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4 07:42:15
第六章

       「帆哥,今天心情很好厚?」孟軍頤看著站在櫃台前的宮慕帆,一臉曖昧的問道。

        畢竟上回親眼目睹宮慕帆和康羽年接吻的震撼畫面,他就知道這回宮慕帆是真的「撩落去」了,尤其爲了一個小女孩和他們翻臉,讓他和熊品中爲此錯愕了許久。

        不過戀愛中的男人是最美麗……呃!不,是最英俊的,原本宮慕帆就已絰夠帥的了,現在如沐春風,就像顆太陽似的耀眼,讓人忍不住將目光全放在他身上。

        今天的美男咖啡廳一如往常座無虛席,只是最近來應徵的工讀生似乎多了些,尤其以女性居多,當她們以充滿愛心的眼神望著他們時,有那麼一瞬間,他很想將這群女人全給攆出店外。

        幸好英明的帆哥溫柔的拒絕了她們,他可不想跟一群花癡女工作。

        「我每天心情都很好。」宮慕帆四兩撥千金的笑道。

        「少來,我很久沒看你笑得那麼愉悅了,說,你是不是談戀愛了?」孟軍頤挑著左眉,不懷好意的說。

        「算是吧!」想起康羽年那張俏麗清純的臉蛋,宮慕帆的笑容更燦爛了。

        現在康羽年每天放學後,都會準時到他的店裏坐坐,偶爾會和她的同學們一塊過來捧場,不過兩人雖然是名義上的男女朋友,但他總覺得她的眸裏帶著些許憂愁,仿佛她對這段戀情似乎有所顧慮。

        他知道他的行爲是孟浪了些,或許是嚇壞她了吧!

        她就像是落入凡間的天使,對他的告白想必是不知該做何反應,相信只要給她時間,她會慢慢接受他的。

        畢竟他能篤定,她對他並不是全然沒感覺。

        「真的假的?你該不會是跟康羽年小妹妹在交往吧?」孟軍頤雖是已猜到,但真的知道又是另一回事。那女孩那麼幼齒,帆哥怎麼吃得下去?!

        「你那什麼眼神?難道我看起來真的有那麼老?」宮慕帆左眉微挑,顯然對年紀這個問題很有意見。

        感覺到一道殺人的目光,孟軍頤乾笑幾聲。

        帆哥看起來一點也不老,反而還擁有獨特的男性魅力,不論男女老少都會被他所吸引,只是像康羽年那樣的女孩,不像是他喜歡的那一型啊!

        應該說康羽年太純真了,有社會曆練的男人,通常都不太愛這種「與世無爭型」的小女生,原來帆哥還是喜歡「幼齒」的啊!

        難怪方緹雅那麼快就被三振出局。

        「不,你怎麼會老呢?我只是很納悶,像帆哥這樣成熟的男人,怎麼會喜歡像康羽年那樣的丫頭?」孟軍頤差點忘了自己也是個「毛頭小子」。

        宮慕帆淡笑不語,將剛煮好的咖啡遞給他,要他送到客人的桌上去。

        這小子越來越八卦了,如果念書也有這麼認真就好了。

        孟軍頤一手拿著托盤,等著待會聽更勁爆的內幕消息。

        此時店門一推開,一名俏麗女子,手捧著一本厚厚的原文書,笑容可掬的走了進來。

        「羽年,你來了呀?我和帆哥正提到你呢!」孟軍頤爽朗的朝她打招呼,引起其他女性的側目。

        數十道犀利的目光朝她直射而來,有如芒刺在背,教她如坐針氈。或許她不該挑在這種時候跑來店裏,畢竟宮慕帆可是大衆情人,若是讓人知道她是他的女朋友,可能連這扇門也走不出去吧?

        「提到我?我有什麼好提的?」她刻意避開那些可怕的眼神,匆忙的走到櫃厶口前。

        康羽年穿著一件水藍色的雪紡紗上衣,加上一條黑色牛仔褲,一頭長發紮成了馬尾,看來青春洋溢,清麗的臉蛋上,有著因走動而産生的潮紅。

        宮慕帆一見到她,目光不禁放柔。從沒想過自己會被一個大學女生迷得團團轉,畢竟他不像孟軍頤那樣熱情有活力,她和他在一起,應該會覺得很悶吧?

        「別理軍頤了,他故意鬧你的。要喝什麼?」宮慕帆笑著說道。

        「都好。」她嫣然一笑,看著宮慕帆純熟的替自己倒了杯香醇的咖啡,心中的暖意漸漸升溫。

        她沒告訴宮慕帆,她已經正式「離家出走」了,也沒告訴他,自己和家人撕破臉的事,她依舊每天準時到這裏報到,就是不想要他爲她擔心。

        像宮慕帆這樣完美的人,和他交往就像是在作夢一樣,直到現在,她都覺得這一切都不是真的,盡管柳依淳和羅曼君都誠心祝福他們,但她總覺得這一切不過是短暫的。

        「專題準備得如何了?」看她最近在忙著畢業專題,宮慕帆關心的問道。

        「都差不多了,就等上臺報告,一次定生死了。」她皺著眉,俏皮的吐了吐舌。

        「這次你的主題不是在探討咖啡廳的經營策略嗎?你眼前就有個現成顧問,怎麼從沒想到要好好利用?」宮慕帆好笑的提醒她。

        聞言,她這才恍然大悟。

        對厚!她怎麼沒想到眼前就有個活生生的例子?

        再說,兩人交往至今,她甚至還不清楚爲什麼他會想開咖啡廳,聽說他父親是個有名的雕刻家,照理說他應該會承襲父業才是呀!莫非是另有隱情?

        「你不說,我倒忘了這件事。宮大哥,你父親是個雕刻家吧?」她睜著水亮瞳眸,定睛望著他。

        「是呀!」宮慕帆含笑應道,俐落的再煮一壺新的咖啡。

        「店裏的招牌,也是你一手雕刻出來的吧?」她又問。

        「是呀!」宮慕帆莞爾回應。

        「那……」

        她湊上前,生怕被別人聽去了什麼秘密,俏皮的舉動,讓他笑意漸深。

        「嗯?」他漫不經心的應了聲,事實上則是想知道她究竟想問什麼。

        看他笑臉迎人,一點也不像有著什麼不得已的苦衷,難道真是她會錯意了嗎?

        「那你爲什麼想開咖啡廳?」她怯怯開口,就怕他會不高興。

        「總算對我的事感到好奇了嗎?」他笑得燦爛,黑眸裏閃過一抹精光。

        「我……」她漲紅了臉,聽他的口氣,活像是她一點也不關心他似的。

        不能怪她呀!她只是還沒有身爲他女朋友的自覺,再說,他們兩人正式交往的時間也不長,她現在才想到要瞭解他的背景,應該不算太遲吧?

        「好了,不逗你了,等我下班後,到我家來吧!我會鉅細靡遺的告訴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他湊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看著他將剛煮好的咖啡倒出,濃鬱的香氣薰得她腦袋飄飄然的,明明是咖啡,爲什麼她會有種醉了的感覺?

        就連心也跟著沉醉在他方才的吻中,無法自拔。

        這是她第一次來到他家。

        就如同他的咖啡廳給人的溫馨戚,這間約莫三十來坪的公寓裏,沒有多餘的擺證,客廳裏放著一張米白色長型沙發,搭配一張玻璃茶幾,梨花木制酒櫃下,放了一台四十二寸液晶電視,米色系的牆,在隱藏式燈光柔和的照耀下,更添舒適。

        牆角皆擺放了一尊木雕作品,不若平時常見的佛像雕刻,有的是植物,有的是動物,其中一尊老鷹展翅飛翔的作品,驀地吸引住她的目光。

        「這些是你的作品嗎?」每一尊都栩栩如生,讓她忍不住贊歎。

        宮慕帆走到她身後,薄唇微勾,看著那尊木雕。那是他最喜歡的作品,沒想到她果然和他極有默契。

        「你喜歡嗎?」他不答反問。

        「喜歡呀!尤其是這隻鷹,牠的眼神好銳利,全身散發出自信的光芒。你有這麼好的手藝,不當一個雕刻家,未免太可惜了!」她驚呼。

        「因爲比起雕刻,我還有更重要的目標。」他明白興趣不能當飯吃的道理,所以從來沒想過要承襲父業。

        「什麼目標?」她一轉頭,感覺他站得離她好近,讓她心頭微微顫動,雙頰緋紅。

        「你確定你想聽嗎?」過去那段戀情,是他深埋在心底的秘密,如今他願意和她分享,就是決定忘了過去。

        畢竟現在他愛的,是眼前的可愛女人,並不是當年那個愛自由更甚一切的女人。

        對他來說,沒什麼比珍惜眼前的人更重要的事了,再說,康羽年和她不一樣,康羽年激起他更多的保護慾.

        「嗯!」她用力點頭,水眸流光波轉,煞是動人。

        感覺體內有一股燥熱蠢蠢欲動,他黑眸微幽,看著她緋紅的面容,忍不住伸手輕撫,她柔嫩細緻的肌膚,有如上好綢緞,讓人眷戀不已。

        天,不過是這樣的碰觸,居然就讓他熱血沸騰!

        想像她躺在他寬大的床上,在他身下承歡嬌喘的誘人模樣,胯間的男性瞬間硬挺,教他的呼吸漸漸濃濁了起來。

        「我從沒想過要當個雕刻家,純粹是興趣,不過我開咖啡廳,是爲了一個女孩。」

        他直截了當的話,讓她心頭一揪。

        屎來,在他的心中,曾經也有一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女人,明知道像他這樣完美的男人,感情世界不可能像一張白紙一樣,但她的心還是忍不住感到一陣刺痛。

        「哦?那女孩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她故作輕松,不想讓他看出她有多在意。

        「的確是很重要。」他笑觀著她不自然的反應,卻沒有一語道破。

        她不知道自己吃醋的模樣有多可愛。

        他將她耳邊的發絲勾在耳後,動作輕柔的讓她屏氣凝神,一顆心悸動不已。許是他對待任何人都這般溫柔,才會得到那麼多女人的愛戴吧!

        畢竟女人並不是只注重外表,溫柔體貼才是最重要的。

        「那她呢?該不會是嫁人了吧?」她乾笑兩聲,試圖讓自己看起來輕松些。

        「不,她去英國追尋自己的夢了。」他目光深遠,望著那隻展翅飛翔的老鷹,腦中回想起不少往事。

        「什麼意思?」她不解,聽他的口氣,像是那女孩並沒有和他在一起。

        「對她來說,自由和夢想比什麼都來得重要,所以我們沒有開始就結束了。」過往雲煙,如今提起更顯得雲淡風清。

        當年爲了陸詩涵,他毅然決然開了間咖啡廳,沒想到也經營出一點心得來了,如今這間咖啡廳已然是他的生活重心,他喜歡在店裏看形形色色的客人,最重要的是,他遇見了康羽年。

        「咦咦咦?你是說,她不喜歡你?」怎麼可能!那女孩是瞎了嗎?

        她激動的瞪大眼,粉嫩頰畔看來就像顆蜜桃一樣誘人,讓他好不容易平息的慾火,再次騷動起來。

        「或許吧!她從沒說過喜歡我,只是我自己一相情願罷了。她很喜歡喝咖啡,每天至少都要喝上一杯,不是現煮的她不要,所以我才有想開咖啡廳的念頭,久而久之,反而愛上這樣的生活了。」他黑眸裏跳動著火苗,嗓音有些瘩瘂.

        康羽年沒留意到他的異樣,她只是好羨慕那個曾被他深深喜愛過的女孩,爲了那個女孩,他居然甘願爲她開店,爲她煮咖啡。如果她更早一點遇到他,或許那個女孩就不會那麼幸運了……

        發覺自己腦中有了不該有的念頭,她忙不疊的用力搖著頭。

        哎呀!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他是她的男朋友,和那個女孩一點關系也沒有,她在吃什麼悶醋呀?

        「你真的很喜歡她喔?」她語氣輕松,臉上卻有掩不住的緊張神情。

        「你很在意?」他笑道。這丫頭喜怒形於色,他不想知道都不行。

        「我……我沒有,我只是……只是……」感覺到他的逼近,她悄悄的往後退,這才發現自己早在不知不覺間被他困在牆角。

        面對他懾人的氣勢,她只覺得身體滾燙著,就像是有什麼事情即將要發生一樣。她低垂螓首,不想對上他灼人的目光,卻沒料到映在她眼前的,竟是他寬闊精壯的胸膛。

        他襯衫上的鈕扣,不知何時解開了三顆,裸露出他古銅色的結實胸膛,賁起的肌肉讓人看了忍不住臉紅心跳。

        他不像健美先生那樣肌肉發達,而是恰到好處,搭配上他那張牲畜無害的俊臉,簡直是無懈可擊。

        腦海中不經意浮現種種曖昧的畫面,她杏眸圓睜,一顆心悸動不已。

        天呀!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居然想把他全身剝光,對他這樣又那樣的,她好歹是個清純大學生,怎麼能有這種念頭!

        「只是在吃醋。」他笑意漸深,替她將未竟的話語做瞭解釋。

        「我沒有吃醋,我只是好奇!」她激動的擡起眸,唇瓣輕輕劃過他的臉頰。

        她不經意的一個吻,挑起了他體內蠢蠢欲動的火苗,再也無法克制對她的渴望,他黑眸微黯,一手壓向牆,將她困在他的懷裏。

        「是嗎?你真的一點也不介意?」他身上散發出危險的氣息,不同于平時溫柔迷人的他,現在的他竟危險性感得要命!

        「我……」他的吐息清楚的吹拂在她臉上,讓她腦袋登時一片空白,什麼也無法思考。

        她介意呀!她怎麼可能不介意?

        只是現在光是這麼望著他,她就覺得全身發熱,身子不由自主的微顫著。

        感覺他逐漸靠近,她心跳加劇,只能屏氣凝神的迎視他。

        宮慕帆擡起她小巧的下巴,低頭吻住她微啓的紅唇,勢如破竹的熱吻,吻得她暈頭轉向,吻得她杏眸圓睜,吻得她一顆心都要醉了。

        他不只是淺嚐即止,滾燙的舌尖如入無人之境般的勾挑她的丁香小舌,汲取她唇內的芳津,一雙大掌用力扣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用力往前一帶,緊緊貼合他腫脹的男性。

        感覺到他的興奮,她漲紅了臉,雙手平貼著他的胸膛。盡管隔著衣物,她依舊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還有他異常的高溫,而她明白,那意味著什麼。

        他想要她,就如同男女朋友之間,應該會有的發展。

        「慕帆……」她呢喃著,頭一回喚他的名。

        她軟嫩的語調,是那樣好聽,尤其是那帶著情慾又嬌媚的嗓音,喚得他全身一陣酥麻,想要她的念頭是那樣強烈。

        「再喚一次。」他喜歡她喚他的名。

        早已被他吻得意亂情迷,康羽年哪裏還懂得矜持?

        她雙手不由自主的勾住他的頸,媚眼如絲的凝視著他,紅腫的朱唇再次喚著他的名。

        「慕帆。」她微微一笑,臉頰浮現一抹紅霞。

        「很好,往後只許你叫我的名字,不許再叫我宮大哥了。」他討厭她生疏的稱呼。

        她被動的頷首,現在她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身體火熱的讓她忍不住頻頻盜汗。明明剛進來時不覺得熱呀!怎麼現在熱得讓她好想脫衣服?

        「我覺得好熱,你這裏沒有空調嗎?」她迷蒙的眼神,看來有幾分嬌憨。

        聽著她傻氣的問話,宮慕帆低低輕笑。這丫頭也開始漸入佳境了,雖然他不想這麼快吃了她,只是他再不積極點,恐怕他們永遠會維持這種模式,毫無進展可言。

        他可以等,但太多不確定的因素讓他害怕會失去她,他必須提供一個安定的港灣,讓她明白他是真心對待她的。

        「沒有,不過我房裏有。」他頭一回覺得自己像只誘惑小紅帽的大野狼。

        「真的嗎?那我們可不可以到房裏去?」她一心只想消暑,完全沒察覺自己這話有多令人想入非非。

        宮慕帆唇角微勾,大方的點頭,只見他刻不容緩的摟著她進房,行走間,她渾沌的腦袋瓜子漸漸恢複冷靜。

        她眨了眨眼,感覺情況似乎有些脫序。他們不是正在談論老鷹和咖啡廳的故事嗎?怎麼聊著聊著,就到他房裏來啦?

        「不對啊!我們不是在談論你的暗戀對象的事嗎?爲什麼要到你房間?」她清澈的雙眸浮現一絲不解。

        他關上房門,俊容上有著一抹狡詐的笑容。她現在發現也未免太遲了些,大野狼都準備要吃掉小紅帽了,怎麼可能讓她逃離?

        「因爲我房間有空調。」他緩緩欺近她,莞爾笑道。

        「喔!」對厚!她剛才覺得好熱,的確是有問他這個問題。

        見她呆愣的應了聲,他輕撫著她柔嫩細緻的臉蛋,感覺她全身微微緊繃。

        他靠近她的耳畔,低聲的呢喃,「你介意我吃掉你嗎?」

        「咦?」她心房一震,耳根子不由自主的燒紅著。

        他說什麼?他說要吃掉她?可是她又不是食物,他要怎麼吃了她?難道……會是她想的那樣嗎?

        她瞠大美眸。

        看出她眼中的了然,他決定不再循序漸進,溫熱的薄唇開始輕吻著她小巧的耳垂,甚至還伸舌舔吮著,讓她如遭雷擊,身子明顯的一震,一顆心蔔通蔔通的狂跳著。

        不用他親口證實,她已然確定他心中所想的和她如出一轍,雖然她早有預感他們遲早會走到這一步,但不該是這麼快呀!

        盡管她愛著他,在意著他,可她對自己的身世仍存有一絲疑慮,就怕自己的真實身分壓根兒匹配不上他。

        她是自卑的,在康家不受重視也就算了,至少她以爲自己是康家的一分子,但如今謊言被拆穿,她什麼也不是,這樣的她,還有資格去愛人嗎?

        「宮大哥,你……」她欲推開他,卻見他深邃炙熱的目光緊緊瞅著她。

        「叫我慕帆。」他不愛她這麼生疏的叫他。

        「慕帆,我不能——」她從善如流,卻讓他給打斷。

        「我有沒有告訴你,我有多愛你?」飽將她壓倒在床上,令她的全身陷在他柔軟的大床上。

        康羽年驚呼出聲,卻抵擋不了他如火如荼的進攻。

        平時他是溫柔無害的,可在面對自己在乎的女人,他便顯得積極,極具侵略性,尤其是像康羽年這樣自信心不足的女人,他若不積極,只怕她永遠都會這麼自卑下去。

        他要讓她知道,她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她。

        「宮大哥……」她心跳漏了一拍,顯然因爲他的話而感到訝異。

        「唉……就要你別叫我宮大哥了,怎麼老是聽不懂?」他重重歎了口氣,看來這得給她時間去適應。

        「抱歉,我一時不習慣。」她笑得靦覥.平時宮大哥叫習慣了,要她改口,她總覺得有那麼點饒舌嘛!

        不過他親口說他愛她呢!

        一顆心暖呼呼的,她覺得自己好幸福喔!像宮慕帆這麼好的男人,居然會喜歡她,至今她仍覺得像在作夢似的。

        只是他把她匿在身下,還用那麼深情的目光看著她,讓她覺得十分不自在,不知情的人還以爲他們兩個在做什麼不可見人的事呢!

        「沒關系,很快的你就會習慣了。」他笑。

        「嗯?」她疑惑的望著他,只見他身子一沉,牢牢的覆上她的唇,奪去她所有的呼吸和意識。

        她淪陷了,徹底的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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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4 07:42:57
第七章

        他的吻既火熱又煽情,不同於先前的火辣深吻,他炙熱的大掌甚至還伸進她的衣擺下方,輕撫著她的柔嫩肌膚,她只覺得全身像是著火般的難受,尤其當他的手覆上她胸前的渾圓時,讓她倒抽了一口氣。

        天呀!他居然摸她的胸部?!

        她自認自己的胸部是小而美,不過比起宮巧甯的波濤洶湧,她就整個遜掉了,他會不會感到失望?

        「慕帆,你要做什麼?」她趁空檔時,喘氣的問道。

        「做什麼?你說呢?」她嫣紅瑰麗的臉頰看來豔若桃李,美得驚人。

        「不行啦!我們這樣太快了。」她試圖喚醒他的理智。

        「太快?你錯了,我已經給了你太多時間,你可知道我等了多久?」他不想再等下去。

        每天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在眼前走來走去,他卻只能發乎情,止乎禮,最多也不過是個法式深吻,她要知道,每回面對她,他得用多大的自製力才能忍住自己的慾望。

        他的坦承不諱,教她面頰酡紅,心緒紊亂,她一直以爲他比一般男人來得穩重,沒想到他也和常人無異,也是會有按撩不住的時候呀?

        「原來我這麼有魅力,會讓你把持不住。」她笑觀著他。

        聽出她的取笑,他不怒反笑。反正現在她是俎上肉,他一點也不在意她的恥笑,最後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是呀!你在我眼中就是個完美誘人的小精靈。」

        他用力搓揉她的雪乳,讓她忍不住嚶嚀出聲。

        因爲他的碰觸,她的乳尖漸漸挺立,摩擦著她的內衣,她微微顫抖,一種詭異的情慾從她體內油然而生,教她有些恐懼。

        「別這樣……」她握住他肆虐的手,粉頰微微漲紅著。

        「很敏感嗎?」他怎會看不出她眼中的慾望?大手緩緩撤出,他推高她的上衣,讓她完美的胸型呈現在他眼前。

        她被黑色內衣包覆住的胸部小巧又飽滿,不是豐滿型的肉感美女,她屬於骨感型的小巧美女,但該凸的凸,該凹的凹,玲瓏有緻的身段,足以教男人瘋狂。

        發現他灼熱的目光猛盯著她的胸部直瞧,她窘迫的想遼,卻讓他給制止了。

        怎麼辦?他肯定對她的身材感到不滿意吧?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沒有男人夢寐以求的大胸部。」她羞窘的想把自己給埋進地洞裏。

        「是誰說男人都愛大胸部的?」他挑眉。

        「不是嗎?像那個宅男女神瑤瑤不也是以大胸部出名的嗎?你敢說你不愛?!」她睜大眼,義憤填膺的指控。

        見她氣呼呼的指控,他忍俊不禁的狂笑出聲。她這模樣可真逗趣,但他偏偏不愛大奶妹,就愛她這穠纖合度的身材,更愛她單純的個性。

        「我是不愛,我只愛你這個大小剛好可以讓我一手掌握的小女人。」語落,他解開她的內衣,只見兩團雪乳彈跳而出,雪峰上的紅莓挺立綻放著。

        「啊!」他出其不意的舉動,讓她驚惶失措的想遮住自己的胸部,卻見他低頭含吮住她的紅莓,教她驚叫出聲。

        一陣強烈的電流倏地流竄過她的四肢百骸,感覺他的舌尖在她的蓓蕾上來回兜轉,引起她一陣陣的戰栗,全身酥麻不已,她本能的捧住他的頭,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微微弓起。

        她像是要飛起來似的,那種酥麻的快感是她前所未見的,說不上是舒服還是難受,她微眯著眼,看著他埋首在她胸前,舔吻著她的乳尖,那畫面怎麼看都教人臉紅心跳。

        「好麻,好難受……」她嬌吟著,身子微顫,「這只是前戲而已,你這麼快就不行了?」他喜歡她的反應,真實的讓他好想即刻深埋進她的體內。

        不過還不夠,她生澀的反應,很顯然是第一次,他不能操之過急,免得弄痛她。

        「前戲會很久嗎?」她不是沒看過A片,但親身上陣的感覺還是不同的。

        「我得確保不會弄痛你,才能進行到下一步。」他唇角揚起一抹邪佞的笑容,和他平時溫柔斯文的表像截然不同。

        原來他也可以笑得那樣邪惡,性感的讓她好想把他吃下肚。反正他都不介意和她發生關系了,那麼也代表她可以勾引他了吧?

        「那就快點吧!」她勾住他的頸項,主動獻上她的紅唇。

        訝異她的主動。宮慕帆呆愣了好半晌,感覺她粉嫩的小舌竄進他的嘴裏,挑逗著他的舌,那試探性的舉動,反倒成功的挑起他的慾望,他低咒了聲,化被動爲主動,徹底汲取她唇內的芳津。

        他用力搓揉著她柔軟的雪乳,一手拉扯著她的敏感,教她嬌吟出聲,一波波快感襲來,她就像是躺在雲端上,輕飄飄的讓她再也不想醒來。

        「我沒想到你在床上的表現這麼好,我的小精靈。」他離開她的唇,開始舔遍她全身的每寸肌膚。

        她只覺得全身快著火了,體內的空虛,讓她只能緊緊抱著他,當他曙晈著她粉嫩的紅莓,一手逗弄著她另一只乳房時,她忍不住呻吟,滿室嬌吟聲,教她羞赧不已。

        「我好不舒服,慕帆……」她喘著氣,不知道要如何紆解自己的不適。

        「沒關系,我會幫你,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幫我脫衣服。」他停下動作,黑眸裏跳動著明顯的慾火。

        幫人脫衣服沒什麼難的,難就難在她是幫一個大男人脫衣服。

        她小手有些顫抖,解開他身上的鈕扣,看著他精壯的胸膛毫無遮掩的呈現在她眼前,那充滿力與美的線條,教她忍不住贊歎出聲。

        她知道他擁有一副好身材,但這麼近距離的觀賞,還真讓人心頭小鹿亂撞。

        「還滿意你眼前所看到的嗎?」他低沉的嗓音帶著濃厚的笑意,將她顫抖的小手,平貼在他溫熱的胸膛上。

        他厚實的胸膛摸起來既結實又性感,纖長指尖順著他的肌理滑動著,直到滑到他的腰間,她才發現他褲襠間明顯的凸起。

        她驚呼出聲,小手忙不疊的縮回去,小臉明顯的漲紅著。她當然不是純情無知的少女,但畢竟實況和虛擬是不同的。

        「馬馬虎虎啦!」她乾笑,眼神飄怱不定。

        她言不及義的話,顯然無法說服他,只見他左眉微挑,直接握住她的小手,碰觸著他硬挺的男性。

        感覺掌下那條狀的硬物,隨著她的觸摸漸漸變大,她瞠大美眸,一顆心急遽跳動著。從沒碰過男人的重要部位,她沒想過會是這種感覺。

        「怎麼?只是馬馬虎虎而已嗎?」他粗嗄的嗓音有著壓抑。

        「有好一點……」地腦袋嚴重打結,連自己在講什麼都不知道。

        「只是好一點?」看出她眼神渙散,嬌紅的臉蛋紅豔可人,教他忍不住輕啄著。

        「嗯……」他如蜻蜒點水般的細吻,撩撥著她的心,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要爆炸開來似的,需要更多東西來填滿。

        宮慕帆知道她已然意亂情迷,決定不繼續爲難她,動手褪去她身上淩亂的衣物,白皙如雪般的肌膚隨即呈現在他眼前。

        清麗的面容上,有著迷人的嬌態,胸前的豐盈頂端,盛開的紅櫻桃更顯可口,雙腿問的神秘三角地帶,教他眸光炙熱,胯間的腫脹更加難受。

        一陣涼風襲來,她微微清醒,感覺他的目光過分灼熱,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這才發現自己身無寸縷,而他很顯然在欣賞她的裸體。

        「別看!」沒和男人袒裎相見過,她羞窘的欲拿被遮掩,卻被他給制止了。

        「別遮,你很美。」他真誠的說。

        他的贊美,讓她全身覆上了一層薄暈。

        天!羞死人了!全身光溜溜的教她好不自在,生怕她身上有哪處肥肉不小心露了饀,那豈不是丟臉丟大了?

        「你別說了,好難爲情喔!」她索性遮住他的眼,不讓他看。

        她可愛的舉動,令他笑意漸深,拿下她覆蓋在他眼上的手,他欺身上前,將她牢牢的壓在身下,開始品嚐著她的甜美。

        他溫熱的大掌在她身上遊移,靈敏的撫過她平坦的腹部,薄唇含吮著她早已尖挺紅豔的蓓蕾。

        她嬌喘著,方才平息的快感,一波接著一波朝她席捲而來,她弓起身子,全身像是快著火般的悶熱。

        她激烈的反應,顯然忘卻了方才的不自在,他舉起她修長的左腿,輕吻著她迷人的小腿。

        一陣酥麻感傳來,讓她全身興起陣陣戰栗,擡眸見他吻著她的腳,甚至一路向上,連她的膝蓋、大腿都不放過。

        「不,那裏不行!」他吻著她敏感的大腿內側,連她私密的禁地,他都想一舉入侵。

        「沒有不行,相信我。你會愛上這種感覺。」他邪肆一笑,而後分開她的長腿,讓她早已濕潤的花瓣毫無保留的呈現在他眼前。他身子一沉,靈活溫熱的舌尖,輕輕刷過她的粉嫩花珠。

        猛烈的快感驀地襲向她,她本能的想並攏雙腿,卻被他給牢牢固定住。他的舌或慢或快,挑弄著她的敏感花核,一種前所未有的絕妙感受,教她忍不住吟哦出聲。

        「啊……嗯……」她的腹部有股莫名的壓力,一道熱流從她的花徑裏汩汩流出。

        宮慕帆舔去了她的蜜汁,軟熱的舌在她的花徑輕輕戳刺,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痙攣著,她抓住他的發,想要索取更多,她幾乎要承受不住這樣的煎熬了。

        「慕帆,我好難受……啊!」語未竟,他的指腹輕揉著她腫脹的花珠,舌尖深入她的花徑,強烈的快感再度湧上,淹沒了她的理智。

        此刻的她,早已拋卻矜持,她只想滿足自己體內那無法饜足的慾望,他的一再挑逗,只是更加速她的痛楚,身體無法得到滿足,她雙腿用力一夾,阻止了他的進攻。

        從她濕潤的花徑抽身,宮慕帆擡起頭,眸底全是深沉的慾望,她的滋味遠比他所想像的來得美好。

        尤其她動情時刻,那妖嬈的身子不斷的扭動,窄小的花徑緊縮著,推擠著他入侵的舌,勾動他的情慾.

        胯間那快爆發的慾望,繃得難受,他褪去長褲,堅挺昂揚的男性,毫無遮掩的呈現在她眼前。

        她瞠大美目,看著他不容忽視的堅挺在她的注視下,益發碩大。

        「還滿意嗎?」他輕笑,大方的任由她欣賞。

        「好……好壯觀喔!」她吶吶開口,見他眸底盈滿笑意,她這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蠢話。

        媽呀!她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瞧他笑得連身子都不停的顫抖,她懊惱的捂住自己的臉,恨不得把自己一拳打昏。

        「謝謝你的贊美。」她的話,滿足了他身爲男人的虛榮心。

        「不客氣……」她從捐縫間偷觀著他,不知不覺又回應了他。

        渾厚的笑聲驀地充斥在整間房裏,宮慕帆笑得開懷,他從沒過過這麼可愛的女孩,連反應都是最真實的,教人心生憐惜。

        康羽年簡直要無地自容了,她到底在搞什麼鬼呀?居然還跟他說「不客氣」?!

        他們兩人現在是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接下來要上演的絕對是限制級的戲碼,他們居然還在討論這麼曖昧的話題!

        她向後退了一大步,翻身打算遁逃,卻讓宮慕帆一把撈住,從後方緊緊抱著她,雙手圈握住她纖細的柳腰,堅硬如鐵的男性,在她濕潤的幽徑前來回滑動著。

        那奇妙的感覺,教她心房一震,他的灼熱,觸動著她的敏感,尤其當他有意無意的磨蹭著她的花珠時,讓她忍不住嬌吟出聲,身子一軟,只能靠他的雙手承載著她的重量。

        「你好熱情,這樣就濕了。」她的蜜汁沾滿了他的鐵杵。

        「你胡說什麼……啊啊……」他輕輕頂入她濕潤的穴口,她感到一陣明顯的收縮,一股熱流再度湧出,沿著她的大腿滑下。

        「羽年,等下可能會有點痛,你忍著點。」他一個翻身,讓她躺臥在他身下,畢竟她是第一次,這個姿勢對她來說是太過刺激了些。

        「什麼……」意亂情迷之餘,她睜開迷離的水眸,一臉茫然的望著他。

        他捧住她的腰,用力一個挺身,將他堅硬如鐵的男性,深深的埋進她溫熱的體內,當他碰到那層阻礙時,他低頭吻住她的唇,再度一個挺身,雖然突破了那層阻礙,卻感覺到她身子一繃,一陣痛呼聲沒入他的唇裏。

        強烈的痛楚掩蓋了方才的歡愉,她沒想到第一次會這麼痛!痛得她眼角泛著淚光,痛得她想將他推出體內,但他只是溫柔的吻著她,溫柔的抱著她,用他的溫柔撫去她身體上的疼痛。

        他停下動作,指腹輕柔的按撫著兩人的交合處,試圖減輕她的不適。

        「好痛!」她喘著氣,好不容易逮若了空檔,小手拚命的拍打著他。

        「抱歉,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不是你痛,只是這是成爲女人的必經過程,每個女人總得痛上這麼一次。」他任由她施暴,俊容上有著心疼。

        他的眼神看來是那麼真誠,一點也不像是隨口唬弄她,她知道他是真心希望這椎心刺骨的痛是痛在他身上。

        心頭的暖意乍現,她覺得好溫暖,那股痛意似乎不再那麼強烈。

        「慕帆,如果我沒有很好的家世,也沒有一個正常的家庭,你會不會嫌棄我?」她問出深埋在心底許久的問題,就怕他會露出厭惡的表情。

        宮慕帆先是微微挑眉,看她一臉忐忑,額際遺冒著薄汗,這些日子她總是心事重重,他早該知道她心頭有事,卻耐心的等著她主動向他說明,沒想到困擾她的,竟是她的家庭。

        「你怎麼會這麼認爲?如果我在乎你的家庭背景,當初就不會和你在一起了。」

        「就算我的父母是殺人犯,還是販毒的,你都不介意?」她小心翼翼的觀察他的表情。

        她的身子逐漸放鬆,緊窒的花徑吸附著他的碩大,他緩緩律動,確認她沒有一丁點不適,這才加快速度,在她體內製造一波又一波的巨浪。

        感覺他在她體內馳騁著,她嬌啼著,雙手緊緊的攀上他的頸項。

        當他一次又一次的撞擊,她的腹部就一陣收縮,前所未有的快感瞬間侵襲她的四肢百骸,她雙腿緊夾著他勁瘦的腰杆,隨著他的律動而擺動。

        「愛一個人,就得愛她的全部,你和我交往這麼久了,難道還看不清我的爲人?」他報複性的在她肩上烙下了一個齒痕。

        細微的刺痛令她驚叫出聲,她瑟縮了下,只見他撐起身子,拉開她交叉在他腰上的美腿分別往自己的眉頭一放,她濕潤腫脹的美麗花蕊毫無保留的呈現在他眼前。

        「別看!」他的眼神好色情,教她羞窘不已,想把腿抽回來,卻被他箝制無法動彈。

        「這是懲罰你不信任我。」他用力一挺,深深貫穿她。

        她羞赧的看著他的碩大進入她的體內,看著他如何撤出,又如何挺進,一抽一進,漬漬水聲仿佛是最美妙的天籟,教人再也無法忍受身體最原始的本能,讓慾望所主宰。

        「啊……慕帆……再快一點……」她的幽徑不斷的收縮,快感瞬間淹沒了她,充滿淫靡的呻吟,在屋裏回蕩著。

        「你這個小騷貨,把我夾得好緊。」他在她耳畔說著屬于情人間的私密話語,卻挑起她體內熱情的一面。

        「快點嘛……我好熱好熱……快給我……」拋卻往昔的矜持,她只想在他面前徹底解放自己。

        「好,我就滿足你,不過你得保證,你要永遠信任我,永遠只愛我一個人,永遠不準離開我。」他也是有但書的。

        「我答應你,快點……」她瑰麗的面容嬌媚可人,早已讓情慾給控制了心靈。她扭動著身子,雙手還本能的搓揉著自己的豐盈。

        她妖嬈的模樣,教他差點把持不住。這丫頭平時保守得偎,沒想到在床上居然是這樣誘人,連他這個比她年長的「大男人」,幾乎要栽在她的手上了。

        「該死的,以後只許你對我這麼熱情,聽到沒有?!」他惱火的低咒了聲,而後翻過她的身子,讓她趴臥在床,分開她白皙的美腿,他略顯粗魯的從後方挺進她窄小的花徑,開始抽動。

        她幾乎要承受不住他的攻勢,他每一下都深入她的花心。不同於先前的姿勢,這個姿勢進入得更深,也更能激發出她的慾望。

        感覺腹部有種陌生的壓力漸漸凝聚,她花徑不斷的收縮,身子的擺動也越來越厲害。

        「不……不行……要來了。」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害怕的驚呼著。

        「那就讓它來。」他知道她要到達高潮了。

        「可是我好怕……」她噙著淚,雙手一軟,整個人趴在床上,臀部還因爲他的支撐而擡高。

        「別怕,相信我,嗯?」他柔聲安撫,讓她的心逐漸安定下來。

        感覺她的情緒緩和,他再也隱忍不住想爆發的慾望,扣住她纖細的腰肢,瘋狂的在她體內來回抽送。

        康羽年腹部的壓力到達臨界點,當他用力一個挺進,她的幽徑猛烈收縮,終於在她的吟叫聲中,釋放出深埋在他體內的灼熱。

        她雙眸迷離,全身的肌膚透出迷人的嫣紅,看著他充滿魅力的俊容,她微微一笑,心滿意足的陷入深深的睡夢當中。

        身子像被火車輾過,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康羽年全身疫得要命,當她從宮慕帆床上醒來時,差點爬不起來,總算明白什麼叫做縱慾過度。

        當她好不容易爬下床,撈起散落一地的衣服,看到穿衣鏡前的自己時,硬生生嚇了一大跳。

        鏡子裏那個全身布滿青紫吻痕的女人是她嗎?除了臉之外,幾乎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她匆匆忙忙的穿上衣服,忍不住皺著眉。這樣她要怎麼見人呀?況且今天下午她還得到學校上課。

        「唉……這樣要怎麼遮啊?」她苦惱的看著脖子上的吻痕。如果是冬天還好,現在大熱天的,她總不能拿條圍巾來遼吧?

        「怎麼了?看你一臉苦惱,有什麼煩心事?」宮慕帆走了進來,還伴隨著一股濃鬱的咖啡香氣。

        看著罪魁禍首,康羽年面頰酡紅,止不住的羞意逐漸湧上,光想起兩人昨晚的激情畫面,就教她差點噴鼻血了,沒想到看似溫柔的他,在床上卻熱情得很。

        「早……早啊!」她露出尷尬的笑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畢竟他們兩人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和以前的「純純之愛」可是不一樣的。

        「時間已經不早了,我替你煮了一杯咖啡,要喝嗎?」他莞爾笑道,目光停留在她頸上明顯的吻痕上。

        昨夜他似乎太躁進了些,明知道是她的初夜,他卻宛如一頭不知饜足的獸,一次又一次的要了她,當她累倒在他懷裏時,他才猛然驚覺自己就像個血氣方剛的少年,爲了一逞自己的獸慾,而忽略了她的感受。

        想起昨夜那美好的纏綿悱惻,他笑意漸深,總算明白爲何男人總會迷戀溫柔鄉,原來就是這麼回事。

        「嗯……好。」她用力點頭,緩緩的走到他身旁,小臉上仍是一片潮紅。

        哎!她真的想自然一點,可是只要想起昨夜的一切,她就渾身發燙。

        眼角偷覦著他,只見他始終噙著一抹和煦的笑容,仿佛昨天的激情是一煬春夢,若不是她身上還有痕跡,她還真會以爲昨天是她在幻想呢!

        「還好嗎?我有沒有弄痛你?」他握住她的手,俊容有抹擔憂。

        他貼心的問候,反倒教她難爲情了,她清了清喉嚨,刻意讓自己自然些。

        反正他們兩個本來就是男女朋友了,會發生超友誼關系也是遲早的事。

        「沒什麼,只是有點酸。」她笑道。

        「下午不是還要上課嗎?需不需要幫你請假?」看她強撐著身子,昨夜他肯定是累壞她了。

        「請假?不用了啦!我又不是生病。」總不能說她是初嚐禁果太操勞,才要請假吧?

        「你這樣怎麼去上課?我幫你請假,今天你就乖乖待在家裏休息。」他逕自替她決定,不讓她有拒絕的權利。

        他強勢的口吻,讓她有些錯愕,平時見慣他溫柔的一面,她幾乎忘了他也是有脾氣的。

        「喔!」除了應好,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還有,出來吃早餐。」他莞爾,隨後走出房門。

        看著他的背影,她突然有種家的感覺,她唇角微揚,蕩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驀地,她想起劉憶如對她說過的話,原本幸福的笑容,瞬間淡去,眉宇間反而多了幾分憂愁。

        她差點忘了她現在是無家可歸的孤兒呢!

        這件事恐怕康羽翎也不知情,否則她早就會殺上臺北來了,怎麼可能到現在都沒消沒息?

        正當她還在思考之際,一陣鈴聲倏地響起,嚇得她忙不疊從包包裏掏出手機,一見到來電顯示,不免有些訝異。

        「羽翎?你怎麼會打電話給我?」平常這個時間,康羽翎應該是在上課,怎麼會突然打給她?

        「姐,我聽說你離家出走了,怎麼回事?」康羽翎略顯激動的問道。

        「離家出走?誰說我離家出走?」康羽年柳眉輕蹙。雖然那天媽並沒有明著趕她,但也沒有阻止她的離去,怎麼現在卻變成她離家出走了?

        「媽說的呀!她說你和哥大吵一架,還兇她,說要搬出這個家。姐,你不是這樣的人呀!」雖然她對家裏重男輕女的觀念頗有微辭,不過如果康羽年真的對母親不敬,那她還是會替母親說話的。

        再怎麼說,到憶如都是她們的母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道理她懂,沒道理康羽年不懂。

        聽著妹妹的陳述,康羽年心一寒,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原來劉憶如這麼討厭她,就連她主動離開,也無法平息她的怒氣嗎?

        「媽真的這麼說?而你相信她?」康羽年語調平緩,聽不出有任何情緒起伏。

        「我當然不相信,可是媽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她還說什麼早知道就不該收養你,應該放你一個人自生自滅……姐,媽說的是氣話吧?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昨天一接到母親的電話,二話不說馬上就打康羽年的手機,只是老打不通,好不容易今天總算讓她撥通了。

        「羽翎,這件事說來話長,連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康羽年輕歎了口氣,索性將那天的對話全盤托出。

        康羽翎氣憤不已,並沒有因爲她不是他們康家的小孩而不挺她,畢竟她們兩人共同生活二十多年,情同手足,就算不是親姐妹,她們的感情也比親姐妹還親。

        全怪康羽南!那個不中用的哥哥,真不知道留他做什麼!

        「姐,你現在還住在臺北吧?沒關系,等我放暑假,我就和你一起住,反正那個家不回去也無所謂。」

        「你沒必要跟媽嘔氣,畢竟你是她的親生女兒呀!她再怎麼樣也不會趕你出去的。」康羽年進行道德勸說,再怎麼說,劉憶如也是她的母親。

        「我不管!無論你是不是媽親生的,在我心目中,你永遠是我姐姐,沒有人可以取代你!」語落,康羽翎隨即掛上電話,她那火爆脾氣,恐怕會和家裏鬧革命了。

        「唉……」康羽年重歎了口氣,視線停留在手中的手機上,思緒紛飛,臉上再度堆滿憂愁。

        她一個轉身,猛地撞上一堵肉牆,她悶哼了聲,感覺鼻子有些疼痛,還來不及出聲,就聽到那道熟悉的醇厚嗓音,此時正嚴肅的質問她。

        「爲什麼發生這麼大的事不跟我說?難道我不是你可以信任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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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4 07:44:32
第八章

        面對宮慕帆的逼問,康羽年瞠大了眼。剛才她和康羽翎的對話,莫非都讓他給聽了去?那他不就知道她不是康家的女兒了?

        「慕帆,事情不是那樣的。」她抓住他的手,生怕他因此而離開她。

        她已經失去一切了,在她好不容易願意面對自己的心時,她不希望再失去他。曾幾何時,她已經愛他愛得那樣深?

        她盈滿恐懼的黑眸,教他心生憐惜。

        這傻丫頭,有什麼苦都往肚裏吞,就連發生這種事都不願意跟他傾訴,虧他還以爲自己成功的擄獲她的心,沒想到她還是將他阻擋在心牆之外。

        「如果不是我今天湊巧聽到,你遺想瞞我到什麼時候?」他面無表情的凝視著她,強迫自己狠下心。

        他得下猛藥,才能逼出她的真心,究竟在她的心目中,他占了多大的分量?沒想到萬人迷的他,也會有這麼一天!

        頭一回感受到他的憤怒,康羽年眼眶微微泛紅。她不是故意要瞞著他,只是這種事要她如何殷齒?

        說她不是她爸媽親生的?說她在那個家已經沒有立足的餘地?說她不知是哪裏來的野雜種?

        「我不知道,只是這種事你要我怎麼開口?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你還想要我怎樣?!」多日來的壓力讓她瞬間崩潰,她大聲嘶吼,隱忍多時的淚水潸妷i而下。

        從未見過她痛哭的模樣,宮慕帆有些錯愕,卻也是任由她發洩。他知道她獨自一人承受著多大的壓力,她堅強獨立,卻有顆比誰都要細膩的心,一不小心,她就會受傷,卻不會讓人看見她的傷口。

        她蜷縮在地上,雙手環膝,把自己深埋在雙腿間,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著,此時她就像隻被人丟棄的小貓,是那樣孤單無助,是那樣惹人心疼。

        瞧瞧他把她逼到什麼田地了?

        他明明是想關心她,明明就是在乎她,爲什麼會害她哭得那樣傷心?那張容光煥發的俏麗臉蛋,布滿了一層又一層的絕望。

        他蹲下身,張開雙臂,輕輕地擁抱她。

        感覺到他的碰觸,她有如驚弓之鳥,隨即彈跳起身,用戒備的神情看他。

        「羽年,對不起,我只是關心你,」她防備的眼神,讓他好受傷,仿佛他是傷害她的大壞蛋。

        「你不是討厭我嗎?因爲我騙了你,所以你不再信任我了,不是嗎?」她的心好痛,原來他竟是這樣看待她的。

        「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你並沒有把我當成自己人。」他輕歎一口氣,又恢複往昔溫柔好男人的一面。

        「我沒有。」她拚命搖頭。她一直把他當成最親密的人,所以才會把自己交給他,爲什麼他要這樣說?

        宮慕帆漾出一抹笑,那笑容帶有幾分苦澀,讓她的心微微一擰,雙手不自覺的覆在胸前。她抿著唇,不喜歡看他笑得那樣不快樂。

        在她的世界裏,他就是她的陽光,當陽光隱晦,不再照亮世界時,她的心也會漸漸被黑暗吞噬,然後讓孤單和無助陪伴著她,她不想過這種沒有陽光的日子!

        她需要他!

        「如果你真的把我當成你最重要的人,那麼你就不會在意那些無謂的事,因爲我愛你,所以我願意陪你面對一切,因爲我愛你,所以我會愛你所有的一切,並不是因爲你擁有一個良好的出身,你明白嗎?」他語重心長的歎道,唯有如此,他才能真正的走進她的心。

        她背負著太多的責任,康家人不懂得珍惜她,就讓他來珍惜她,他會成爲她的避風港,爲她擋去一切的苦難和折磨,讓她展露出幸福的笑容,永遠不再哭泣。

        「慕帆,我好自私,是吧?」她淒然一笑,淚水滑落眼角。

        他揩去她的淚,捧起她的淚顔,俊容上有著寵溺的神情。

        「你不是自私,你只是放不開。」放不開對家人的愛。

        他澄澈無波的黑眸,讓她感到好窩心、好溫暖,只有他懂她的心,知道她在意的是什麼,她知道自己雖然離開了那個家,但她的心仍然留在那裏。

        「我很愛他們,就算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我還是不後悔爲家裏付出一切,可是他們居然那樣對我,我覺得我的世界好像崩毀了,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變成一場空,那我這麼多年來的努力又是爲了什麼?」她淚流滿面,所有的委屈全都傾巢而出。

        他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將她的頭按在他的胸膛裏,看著她織細的身子微微顫抖,他任由她盡情哭泣,畢竟她壓抑太久了,是該有個宣洩的管道。

        所以他出借了他的身體,也順便出借了他的衣服讓她擦眼淚鼻涕,等她哭累了,他的衣服也濕透了。

        看著自己的傑作,康羽年有些羞赧的低著頭。她從來沒像今天哭得那樣慘過,尤其還是在他面前,他一定覺得她是個歇斯底裏又不可理喻的女人吧?

        「對不起,我失態了。」她歉然開口,有些懊惱。

        「不,我很高興你會在我面前失態,因爲這就表示你接受了我。」他揩去她眼角殘餘的淚珠,溫柔的說。

        他如沐春風的溫柔笑容,教她笑逐顔開。現在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輕易對他放手。以往她是對自己沒信心,現在她認清自己的心,也明白他對她的愛,再沒什麼事可以逼他們分開。

        「慕帆,我愛你。」她真誠的向他告白,唇瓣漾著幸福的笑容。

        聞言,他心頭猛地一震,這是頭一回她主動對他告白,心中盈滿的喜悅,教他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沒想到活了二十七個年頭,他居然遺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會因爲聽到自己喜歡的女人向自己告白而感到樂不可支啊!

        不想讓她看出他的心情,他清了清喉嚨,俊臉上有著一抹幾不可見的潮紅,「咳!我知道,時候不早了,先出去吃早餐吧!咖啡都冷了,改天我再陪你一起回去。」

        「回去?」回去哪裏?

        他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再怎麼樣,你都該回去和你父母好好談一談,而不是夾著尾巴就逃跑,這並不是一種成熟負責的行爲。」

        「可是……」一想到那天的情景,她的心還是感到好痛。

        她的掙紮,他全都看在眼裏,不過他知道她的心裏始終有個結,如果不解開,她永遠不會快樂。

        「難道你真的想這麼離開,不想和你父母好好的溝通?不想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他逐字逐句的問,教她眉頭皺得更緊了。

        她當然想知道她的親生父母是誰,更想和她父母好好溝通,可是那個家根本沒有她容身的地方,她回去有誰會歡迎她?

        「慕帆,你說的我都明白,但是我爸媽他們的心裏眼裏都只有我哥,而我哥現在就像是被寵壞的大少爺,我欞本就沒有發言的權利啊!」她重歎了一口氣,說出她的無奈。

        「有我陪你,你怕什麼?」他輕拍她的臉,「總之,解鈴還需系鈐人,我不想再看你這麼悶悶不樂下去了,今天就放自己一天假,我帶你出去散心。」

        「散心?」她眨了眨眼,一臉錯愕的望著他。

        「嗯!帶你去一個好地方。」他微微頷首,俊容上有著神秘的笑容。

        一幢古色古香的中國風建築,矗立在臺北市郊區,朱紅色屋瓦上有對龍鳳盤踞著,迂回長廊下,是一座荷花池,池畔楊柳垂曳,一座座石雕栩栩如生,看來詩情畫意,頗有中國江南的味道。

        康羽年看著眼前的美景,簡直歎爲觀止,她在臺北生活了至少也有四年,怎麼沒發現到還有這個人間仙境?

        看這裏一景一物都極爲講究,工藝手法精湛,仿佛時空倒轉,重返古人生活似的。

        「好漂亮啊!這裏是什麼地方,怎麼我從來沒聽過?」她雀躍不已,一掃連日來的陰霾,心情整個豁然開朗。

        看見她久違的笑容,宮慕帆揚起唇角。平時這裏可是不隨便開放,若沒有門路,任誰也不得一窺其境,爲了討她歡心,他可是打破了自己的原則,才帶她來這裏的。

        「這裏是我家。」他緩緩開口,一派淡然。

        「喔!原來是你家……」她先是點頭,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臉驚詫的瞪著他。

        「等等,你說這是你家?」她沒聽錯吧?

        「嚴格來說,應該是老家。」他笑意漸深,所以他才不想隨便帶客人來呀!

        宮家代代以工藝爲生,聽說可以追溯至清朝時期,其雕刻技術已然到達爐火純青的地步,曾有祖先官拜工部侍郎,再加上宮信翔聞名國際的雕刻技術,更教人對宮家感到無比尊崇。

        他早在讀書時就搬出老家,不想讓人把焦點都放在他身上,久而久之,也沒人把他和雕刻世家聯想在一起,只知道他父親是個有名的雕刻家,但多有名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當她一聽到他的話,一雙美目瞠得老大,他乜不足爲奇,雖然他也曾想過要低調一點,不過這幢他曾曾祖父留下來的祖宅,無論如何是不能拆的。

        「你老家也太壯觀了吧?你父親不是雕刻家嗎?」這房子簡直比豪宅還令人震撼嘛!

        「是啊!不過這是我曾曾祖父留下來的房子,說什麼也不能拆。」這可是三級古蹟呢!

        「我的天,這裏應該可以拿來拍古裝戲了吧?」她低喃,如果她住在這裏,心情要不好也很難哪!

        「之前是曾有不少劇組來商借過,不過我爸一向低調,不喜歡別人隨便進來,所以因此作罷。」他帶著她走過長廊,來到一間大廳。

        古色古香的建築裏,搭配上現代化的設備,一點也不會顯得格格不入,她只能說當初這幢房子的設計師很有巧思,將所有的傢俱融入中國元素,既不突兀,也能突顯中國建築之美。

        大廳裏有兩名傭人正在打掃,一見到宮慕帆,隨即揚起笑臉,熱情的向他打招呼。

        「大少爺,您怎麼回來了?」年紀較長的潘嫂,喜出望外的看著他。

        「是呀!前幾天老爺和夫人還念著你呢!」小如開心的向他報告。

        「是嗎?我帶我女朋友回來,順便想讓爸媽見見她。」他溫柔笑道,看著站在他身旁,面紅耳赤的康羽年。

        他大刺刺的介紹她,反倒教她好難爲情,畢竟她根本沒有心理準備要來見他的父母,而且她還穿得那麼隨興,會不會給他父母壞印象?

        不行不行,她得回去換套衣服再來。

        「慕帆,我穿這樣太不正式了,我們下次再來啦!」她小聲的湊在他耳畔,拚命朝他使眼色。

        「不會啊!你這樣很好,對吧?」他笑容可掬的問著潘嫂和小如。

        一見到宮慕帆溫柔俊雅的笑容,任何人都不忍拒絕他的請求,再說,他帶來的女朋友看起來也是小家碧玉型的可愛女孩,就算穿著普通的T恤和牛仔褲,還是青春洋溢,只能說年輕萬歲呀!

        「對呀對呀!小姐,你這樣就很好啦!我們家老爺平時穿得更邋遢……」被潘嫂瞪了一眼,小如忙不疊改口,「不,我是說老爺不會計較這個的啦!」

        「可是我覺得還是下次好了。」康羽年怎麼想都覺得不妥。

        「我說沒關系就沒關系。潘嫂,我爸媽他們不在嗎?」他轉移話題,不理會康羽年無聊的堅持。

        接收到他的指示,潘嫂也很上道的接續他的話題,決定不讓康羽年有插話的機會。

        「老爺和夫人剛好去表小姐家,順便接表小姐過來,說是要挑一樣雕刻品送朋友,算算時間也該回來了。」都快兩個小時了呢!

        「盈雅要送人家雕刻品?我有沒有聽錯?」他那個只知道名牌和時尚的表妹,居然會想挑這種不實用的藝術品送人?天要下紅雨了嗎?

        「是啊!我們也覺得很納悶,不過這話也只能憋在心裏,我們可沒那個膽子問。」小如吐吐舌,唯有面對他才會這樣直接。

        因爲宮慕帆對待他們這些下人一向親切有禮,比起其他的少爺小姐們來得溫柔多羅!

        「你表妹要送人家雕刻品很奇怪嗎?」康羽年納悶的開口。如果她有個這麼有名的親戚,也會想挑件極具有代表性的雕刻品去送人的呀!

        「當然奇怪,我表妹只懂得時尚和名牌,你覺得她會對藝術品有興趣嗎?」他笑問。

        「或許她突然開竅了也不一定。」應該是這樣吧?

        「不可能,表小姐對這些雕刻品一向沒什麼太大的好感,每次她一來,都一副興緻缺缺的模樣,還問老爺爲什麼不當個企業家開公司賺錢就好,非要把自己的一雙手弄得傷痕累累呢!」小如繼續八卦。

        「小如,不許你這樣批評表小姐。」潘嫂輕斥了聲。就算主子再怎麼不是,也輪不到她們這些下人來說嘴。

        被潘嫂教訓,小如隨即閉嘴。她差點忘了下人不能亂嚼舌根,到時被開除,可就得不償失了。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我帶羽年四處走走好了。」宮慕帆揚唇輕笑,打發了兩人之後,才轉頭看著康羽年。

        只見她挑眉審視著他,讓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待價而沽的商品,正等著有眼光的買家買T他。

        「大少爺呢!沒想到我的男朋友這麼有身價。」康羽年雙手環胸,刻意讓自己笑得不懷好意。

        「是啊!還不快巴結我,討我歡心,說不定我心情好,賞你一棟豪宅或是一部名車。」他打趣道,和她一搭一唱。

        「這麼俗氣?你倒不如說要送我一個你爲我精心打造的雕刻品,我還高興一點。」她是真心這麼希望。

        想起他曾爲了暗戀的對象,開了間咖啡廳,她就覺得既羨慕又嫉妒,既然她是他的正牌女友,有這樣的要求也不過分吧?

        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麼說,宮慕帆黑眸微幽,通常只要知道他真實身分的女人,不是巴著他就是想極力討好他,只有她不同。

        「你想要嗎?」他深邃的眼眸,看來好迷人。

        「我……」光是這樣望著他,就讓她感到臉紅心跳,他曖昧的問句,教她開始想入非非。

        天!她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滿腦子全是他們兩人在床上翻滾的情景,康羽年,你到底有沒有那麼饑渴啊?

        「這不是慕帆嗎?什麼風把你給吹回來了?」鄭蘊蓮一走進大廳,就見到久違的兒子。

        「媽,你回來了。」宮慕帆笑容溫雅,給了母親一個大大的擁抱。

        眼前的婦人年約五旬,身材和臉蛋保養得宜,讓她看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年輕,風韻猶存的臉上,始終帶著甜美的笑容,看他們母子情深的畫面,頓時讓康羽年好生羨慕。

        這樣的情景,在她家是看不到的,劉憶如從來不曾像這樣抱過她。

        她失落的神情,適巧落入鄭蘊蓮的眼裏,這才開始留心眼前的陌生女孩。

        「這位是?」這樣靈氣般的清麗女孩,教人看了就喜歡。

        「媽,我跟你介紹,她叫康羽年,是我的女朋友。」他大方的介紹,讓康羽年紅了臉。

        「伯母你好。」康羽年怯生生的打了招呼,僵硬的站直身軀。

        「女、朋、友?」像是質疑,又像是詫異,鄭蘊蓮一字一句的加重語氣,狐疑的盯著兒子。

        「什麼女朋友?」宮信翔後腳跟著踏進來,正巧聽到最關鍵的字眼。

        和宮慕帆幾乎相做的五官,俊雅斯文的外貌,在宮信翔身上還多添加了一股中年男子獨有的成熟魅力,他一臉興匆匆的盯著兒子,顯然不想錯過任何好戲。

        「哎呀!你來湊什麼熱鬧?兒子難得帶女朋友回家,你可別嚇著了人家。

        你叫羽年是吧?咱們慕帆有沒有把你吃乾抹淨了?」鄭蘊連直截了當,毫不拖泥帶水的切入主題。

        「媽!」對於自家一點長輩威嚴都沒有的父母,宮慕帆是見怪不怪,但旁人就不見得能接受。

        似乎沒料到鄭蘊蓮會問這麼私密的事,康羽年雙頰瞬間爆紅,連耳根子都紅得驚人,她轉頭向宮慕帆發出求救訊號,有哪個女孩子敢在長輩面前談這種事的?

        「有什麼好害臊的?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認真的嘛!不過這大熱天的,你穿高領,不熱嗎?」如果她沒記錯,今天至少也有三十度吧?

        「她身體不舒服。對了,你們不是去接盈雅過來嗎?怎麼沒看到人?」他巧妙的轉移話題,成功的解救康羽年。

        看兒子一心想替佳人解危,她這個做娘的再爲難人家下去也沒意思,況且這女孩看來挺單純的,和慕帆站在一塊也很相配,往後有機會,她再好好的和她培養感情。

        「唉!不就在外面嗎?還跟了個拖油瓶,真礙眼。」鄭蘊蓮輕嗤了聲,移動腳步,坐在平時慣坐的位子上。

        「拖油瓶?」他納悶的把問句丟給父親,只見宮信翔拍著他的肩,用著只有兩人足以聽見的音量交談。

        「盈雅交了個男朋友,聽說是她爸公司的員工,不過那小子一副心高氣傲的態度,惹得你媽一肚子火,盈雅還把他給帶來了。」宮信翔朝外頭努了努下巴,對那小子也是極爲不滿。

        不過來者是客,他也不好意思讓盈雅難做人,只好睜隻眼閉隻眼了。

        宮慕帆順勢望去,只見一對男女甜甜蜜蜜的在外頭聊天,女子害羞的笑開了,男人則是溫柔的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斯文的臉上有著制式的笑容。

        那張臉,他像是在哪裏見過……還來不反細想,感覺身旁的人兒身子一僵,一雙美眸倏地瞠大。

        康羽年怔愕不已,目光牢牢的盯著甫踏進大廳的那對男女。

        「慕帆表哥?好久沒看到你了,聽說你的咖啡廳生意好得不得了,什麼時候請我喝一杯咖啡呀?」柳盈雅一見到宮慕帆,隨即上前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只要你來,隨便你要喝幾杯都行。這位是你的男朋友?」宮慕帆禮貌性的抱了她一下,而後將目光放在她身旁的男人身上。

        「對呀!他叫康羽南,是我爸公司的員工。你別看他這樣,他很認真的,目前是業務部的組長。羽南,這是我阿姨的大兒子,我跟你提過的慕帆表哥。」柳盈雅開心的替兩人介紹。

        康羽南原本帶笑的臉龐,一見到宮慕帆那張莫測高深的臉時,隨即僵住了笑容,而目光一接觸到他身旁的康羽年時,臉色更是難看至極。

        「好巧呀!康先生,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宮慕帆莞爾一笑。

        「你們認識?」柳盈雅詫異的問。

        「當然,上次曾經在你爸的公司見過,不過不是很愉快就是了。」宮慕帆滿意的看著康羽南青紅交錯的臉色。

        這家夥誰不好惹,敢惹到他的女人,他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的。

        「盈雅,我突然想起我公司還有事,我先回去了,至於拍賣會要的東西,就交給你決定了,我沒意見。」康羽南倉卒的交代,準備轉身「落跑」。

        「羽南!」柳盈雅錯愕的開口。明明就說好今天要來挑他要捐贈給慈善拍賣會的東西,他怎麼能丟下她一個人?

        「難道你以爲裝作不認識我就好了嗎?大哥。」始終保持沉默的康羽年,冷不防的開口,臉上有著一抹淡然。

        她要反擊,就算她再也回不去那個家,至少她要讓柳盈雅看清現實,讓柳盈雅明白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可以託付終身的好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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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4 07:45:00
第九章

       「大哥?羽南,你和這個女人是什麼關系?爲什麼她要喊你大哥?」柳盈雅率先回神,她沖上前,一把拉住康羽南的手,不讓他乘機逃跑。

        不可能會有人莫名其妙的喊一個男人大哥,如果她不是他的妹妹,那麼他們兩入絕對有非比尋常的關系,這讓一向被呵護在手心的柳盈雅哪裏咽得下這口氣?

        康羽南狠瞪著康羽年。他運氣真背,連到這裏都會遇見她,更沒想到那個宮慕帆居然會是柳盈雅的表哥,這下可好,如果事情被拆穿,那他想攀龍附鳳的計畫豈不是全泡湯了?

        「盈雅,我不認識她,誰知道她爲什麼會突然想喊我大哥?」康羽南極力撇清兩人的關系。

        「騙人!如果不是你們兩個認識,她怎麼會沒事喊你大哥?說!你是不是背著我和別的女人亂來?」柳盈雅忿忿不平的質問。

        「我怎麼可能跟這個野雜種亂來?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髒東西,你可別誤會我。」康羽南嫌惡的看了康羽年一眼,仿佛她是個大瘟神,只要和她沾上就沒好事。

        盡管知道康羽南對她絕無好話,但他當衆羞辱她,還是讓她感到一陣難堪,雙手不由自主的掄拳,她深吸一口氣,忍下滿腔的怒火,卻見宮慕帆擋在她身前,替她擋去了所有的風風雨雨。

        「康羽南,你口中的野雜種、髒東西,是和你生活二十幾年的妹妹,也是我宮慕帆最愛的女人,如果她真的那麼髒,那你豈不是連條狗都不如?」宮慕帆嘴角含笑,目光卻冷冽無比。

        「你說什麼?」被人寵上天的康羽南哪裏忍得下這口氣?從沒人說他是條狗,這男人居然敢羞辱他!

        「也是,狗聽不懂人話,和你說再多也不過是多費唇舌。盈雅,這條狗爲了往上爬,連自己父親的死活都不顧了,現在知道和自己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妹妹不是他的親妹妹,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得出來,這種人你確定還要和他交往嗎?」宮慕帆言詞犀利的說道。

        從沒聽過宮慕帆說出這麼狠毒的話,不只是康羽年一臉詫異,就連在一旁坐壁上觀的宮氏夫妻,也不免瞠目結舌。他們一直以爲他們家大兒子個性溫和又與世無爭,沒想到也是個狠角色呀!

        嘖嘖!看來以後他們還是別隨便把兒子惹毛才是上策。

        「什麼?康羽南,你真的是爲了我家的錢才和我交往的嗎?」一聽到宮慕帆的話,柳盈雅更火了。她最痛恨的就是這種爲了她家的錢才和她交往的男人了:「盈雅,你別聽他亂說,一定是康羽年在你表哥面前亂嚼舌根,我是喜歡你才跟你交往的,我家的事和這件事一點關系也沒有,你要相信我呀!」康羽南動之以情。好不容易才抓到這條大魚,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跑了。

        「如果真是那樣,表哥怎麼會那樣說?」柳盈雅一向尊敬宮慕帆,也相信他絕對不會亂說話。

        眼見大勢已去,康羽南氣憤的沖向康羽年。

        宮慕帆眉頭微蹙,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不讓他靠近她。

        「康羽年,反正你也離開家了,爸和媽也當作沒你這個女兒,你在外頭要勾搭誰都是你的事,爲什麼還要破壞我的好事?我就知道你是個禍害,爸會出車禍,一定是你帶衰……啊!」語未竟,一記拳頭紮實的吻上他的左眼,他踉蹌的往後倒退數步,不穩的跌坐在地。

        宮慕帆神情陰郁,冷然的俊容可以看出他現在處在極度憤怒的狀態,他握緊拳頭,對自己的暴力行爲絲毫沒感到任何侮意。

        「慕、慕帆……」康羽年沖上前,她嚇傻了,沒想到宮慕帆居然會爲了她打人!

        「你不要什麼事情都扯到她身上,康家怎麼會出你這種敗類?當你父親出車禍住院時,你沒去看過他,也從不鼓勵他做複健,他今天會這樣,你要負最大的責任!」宮慕帆全身迸發出強烈的怒氣,讓康羽南嚇得頻頻顫抖。

        「你……我警告你,如果你再動手,我就告你傷害,讓你在監獄裏吃牢飯!」康羽南威嚇道,其實自己比誰都害怕。

        「無所謂,你盡管去告,我會把你的罪行公告天下,讓社會公理來評論。」宮慕帆聳肩,一點也不在意他的恫嚇。

        「是嘛!你去告沒關系,反正我記得那個小王不是檢察官嗎?改天找他過來喝杯茶好了。」鄭蘊蓮戲也看夠了,決定來湊一腳。

        「找小王做什麼?老吳和小蔡也是在當法官和律師,對這種事應該比較有經驗,找他們過來問問不就得了?」宮信翔輕撫著下巴,陪著妻子一搭一唱。

        「也對喔!不然我再找那個什麼芭樂日報的林大記者來好了,他好像很喜歡這種八卦新聞,不如把這件事告訴他,他一向很愛把一件小事渲染成大事,肯定會上頭版的啦!康先生,你這樣就紅了耶!」鄭蘊蓮笑得一臉燦爛,黑眸裏有著濃濃笑意。

        望著這一家人看似不在意,實則在警告他別輕舉妄動,否則他們多的是人脈,足以整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他還想在社會上生存,最好是別惹他們。

        「算你們行!康羽年,你等著看吧!像他們這種有錢人,沒幾天就會對你感到厭倦了,到時我看你還會不會這麼神氣!」康羽南狼狽的站起身,左眼上有著明顯的瘀青。

        「我永遠不會對她感到厭倦,倒是你,若再不好好檢討自己,你會失去你所有的一切。」宮慕帆語重心長的開口。

        康羽南哪裏聽得進去?他一心只想著要如何報複,沒了柳盈雅,他可以再去找其他的千金小姐,總有一天,他一定能成爲上流社會的一分子,屆時,他倒要看看康羽年會有什麼下場!

        康羽南低咒了聲,丟下柳盈雅獨自離去。

        對自己識人不清而感到懊悔的柳盈雅,不停的向他們道歉,因爲她的緣故,害得表哥一家人受這種窩囊氣,爲此,她感到十分抱歉。

        「不用道歉,你也是受害者,幸好你表哥拆穿了那家夥的西洋鏡,我可是不想再看到那張假面具了呢!」鄭蘊蓮松了一口氣。

        看著衆人有說有笑的,似乎對康羽南引起的風波不以爲忤,康羽年低頭不語。她很想不在意,可是康羽南在他家人面前那樣不留餘地的羞辱她,要她平心靜氣的面對他們,她實在做不到。

        「想什麼?還在意他的屁話?」宮慕帆握住康羽年略微冰冷的小手,溫柔的看著她。

        聽到宮慕帆粗俗的話,康羽年忍俊不禁笑了出來。原來人的潛能無限,就連他也會大暴走呀!

        「夠了,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是不會說髒話的。」她可不想看他從王子變流氓。

        「我以爲這樣比較有氣勢。」他笑道。

        「不,那只會顯示出你的低俗。」她挑層回道。

        「再低俗也下會比那個人面獸心的人還低俗。」他說的可是事實,從不會抹黑別人的。

        「你說的人面獸心,曾經是我的哥哥。」康羽年苦笑。真要感到慚愧的人是她。

        就算她嘴裏說著不在乎,其實心裏的苦他完全明白,畢竟那些人曾經和她一起生活過,就算她備受冷落,也無法抹滅他們是她家人的事實,只是像康羽南那樣自私的人,壓根兒不配成爲她的家人。

        「羽年,如果可以,你想再回到那個家,當康家的女兒嗎?」宮慕帆目光炯炯的望著她,只要她想,他會想方設法的完成她的心願,宮慕帆眸底的堅決,教康羽年覺得好溫暖,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像是有一道暖陽照耀著她,以往或許她有怨蔥、有不滿,但自從有他在身邊之後,那些負面情緒,漸漸的越來越少了。

        她搖頭,唇畔帶著淡淡的笑容。過去那個軟弱的康羽年已經死了,從今而後,她要爲自己而活。

        「不,我不想再當回過去的康羽年,從今以後,我要當個全新的康羽年,一個只爲自己而活的康羽年。」康羽年眸底燃起希望的火苗,看來既耀眼又美麗。

        「你確定這真的是你要的?」宮慕帆看出康羽年的決心,但仍有些疑慮。

        康羽年淡淡一哂,踮起腳尖在他唇上烙下一吻,大膽的行徑讓宮慕帆微微一怔,其他人見狀,不約而同露出曖昧的笑容。

        「再確定不過了,但說好了,我的未來裏有你喔!所以你不能把我扔在一旁,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康羽年朝宮慕帆眨了眨眼,笑得一臉燦爛。

        「羽年,來來來,伯母跟你保證,慕帆絕對不敢拋棄你的,如果他對不起你,你盡管跟伯母說,我絕對會替你出氣的。」鄭蘊蓮一把拉過康羽年。才認識不到一天,她的心就被康羽年給收買了。

        比起她那個迷糊的大女兒,康羽年看起來就機伶多了,再說,會讓兒子這麼死心塌地的女人,遺能差到哪裏去?

        「媽,我才是你的兒子吧?」他怎麼有種「康羽年才是她女見」的錯覺?

        「噥!女兒比兒子貼心多了。你和你爸閃邊站,我們要聊聊女人家的心事,別吵。」鄭蘊蓮噓了聲,拉著康羽年就往屋裏去。

        被徹底忽略的宮慕帆不禁啞然失笑,不過看老媽這麼喜歡康羽年,他的心也就安定了不少。

        「你這次真的認清自己的心了嗎?」宮信翔倒了杯茶,意味深長的問著他。

        「再確定不過了。」宮慕帆學著康羽年的口吻,笑得坦然。

        「那女孩……長得很像我一個故友。」腦海中閃過一張清麗容顔,宮信翔眉心微蹙,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故友?」宮慕帆腦中靈光一閃,會不會有可能是……

        「看你的表情,難道是認爲羽年和我那位故友有關系?」一見到兒子的表情,宮信翔馬上猜出他的想法。

        「爸,羽年不是康家的孩子,她的身世我還沒有機會和她父母談過,不過如果你知道什麼,可以透露給我嗎?」或許他可以從別處著手。

        「當然沒問題,我馬上替你聯絡。」如果事實真是他們所想的那樣,那麼能讓失去的親情重新尋回,也是喜事一件啊!

        一樣的早晨,一樣一個人的生活,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心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威。

        康羽年打開窗戶,迎接著嶄新的一天,陽光普照大地,鳥兒啁啾,在窗外盤旋跳躍著,她展開笑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自從她選擇了放下之後,她的人生似乎有那麼一點不一樣了,以往的桎梏全數拋開,她頭一回覺得爲自己而活是那麼輕松寫意的事。

        再一個月,就是她大學的畢業典禮,畢業專題在宮慕帆的幫助之下,順利完成了,教授還稱贊她的報告分析得很深入,給了她極高的評價,讓她好開心。

        宮慕帆就像是她人生中最美的意外,如果她沒有踏進那間美男咖啡廳,或許這所有的一切全都不一樣了吧?

        等待畢業的同時,現在的她可說是無業遊民,她想開間甜品店,只是龐大的資金不是她可以負擔的,看來她只能先找其他工作存些資金再說了。

        電鈴聲倏地響起,她柳眉微纘,這一大清早的,有誰會來她家拜訪?

        看著自己身上穿著一件白色寬大T恤。一條黑色短褲,一頭長發隨意用鯊魚夾夾起,雖然有些邁遢,但還不至於到嚇人的程度。

        「是誰啊……」她打開門,一見到那張神清氣爽的俊臉時,一張小臉驀地嚇得發白。

        「早安,早餐吃過沒?」宮慕帆溫柔的問道,拿起手上的紙袋晃著。

        要死了,她以爲這個時間,他會在店裏忙,怎麼樣也沒想到這個意外的訪客會是他呀!

        天呀!她這麼狼狽的模樣,居然會讓他撞見了。她紅著臉,不知道該把門關上,還是把自己給藏起來。

        「你怎麼會來?」她硬著頭皮問道。

        宮慕帆直接走進屋裏,對於她居住的這間小套房,他十分有意見,不只是因爲空間狹小,重點是安全性不足。

        這一帶最近常有色狼出沒,每次她晚回家,他就堅持非要親自送她回來不可,現在既然已經撐到她要畢業了,他的忍耐也到了極限。

        「怕你忘了吃早餐,所以我特地替你煮了一杯卡布奇諾,還有大熊一早親自爲你做的松餅,」他將早餐遞給她。

        接過他的愛心早餐,她馬上聞到香氣濃鬱的咖啡香,每天喝上一杯他煮的咖啡,已經成了她的習慣,如果哪天她再也喝不到了,她肯定會難過好一陣子吧?

        「謝謝,可是店裏這個時間不是很忙嗎?你怎麼有時間抽身?」每天早上這個時間,可是店裏最忙的時候,況且店裏也才三個人,忙不過來也是常有的事。

        「我又多請了一個工讀生。」他笑道。

        「男的還女的?」她好奇的問道。

        「你說呢?」他看著她居家的打扮,笑容更加燦爛了。

        他的羽年是個青春洋溢的女孩,就算脂粉末施,也是美麗的,看她從紙袋裏拿出松餅,一臉滿足的品嚐著,他的心也跟著感到滿足。

        「我猜是男的,因爲軍頤和熊哥不喜歡花癡。」想起那票娘子軍團對他們垂涎的表情,她很快就下了結論。

        雖然之前他也曾提議要她到他的店裏打工,不過適巧那一陣子發生了一堅不愉快的事,再加上一晃眼她又畢業了,總是要找份正職糊口才行。

        只是她還真的挺嚮往在美男咖啡廳工作的日子哩!畢竟可以跟心愛的男人一起工作,心情也會跟著愉悅吧?

        「哈哈!你真是聰明,給你一點獎勵。」他走上前,湊向她的臉,伸舌舔去她唇邊的蜂蜜。

        他充滿誘惑的舉動,讓她心頭一陣小鹿亂撞,一張小臉染上一層薄暈,這男人是存心想害她腦溢血嗎?

        她可是禁不起這樣的刺激呀!

        「你……你……」她輕撫著唇,支支吾吾的瞪著他。

        「怎麼?是不是嫌不夠?」他笑得燦爛,十分享受一逞弄她的滋味。

        她搖頭如鈴鼓,再讓他繼續下去,只怕她早餐也不用吃了,乾脆把他吃了還比較實在一點。

        唉……她發現自己的思想越來越邪惡了。

        「好了,不逗你了,其實我來是有事情要跟你商量。」他直接切入主題。

        「什麼事?」她眨了眨眼,一邊吃著松餅一邊問道。

        「你這房子的租約是到這個月底吧?」

        「是呀!怎麼了嗎?」她看了看自己住的小套房,雖然小,但離市區很近,環境滿清幽的,一個月九千元的價格還算合理。

        「搬來和我住。」

        他震撼般的話,讓她一臉錯愕。

        她沒聽錯吧?他的意思是要跟她同居?

        同居耶!她想都沒想過,雖然她是很想和他一起生活,可是還沒結婚就住在一起,會不會被人家說閑話啊?

        「慕帆,這樣不太好吧?我們兩個又還沒結婚,這樣同居傳出去總是不太好聽……」她思想保守,對他的提議仍是有些卻步。

        他俊眉微挑,早該猜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雖然她說要爲自己而活,但畢竟二十多年來被灌輸的思想是無法一時半刻就改變的,他有的是耐心。

        「你想存錢吧?」他沒來由的問道。

        「咦?」她詫異的望著他。

        「你不是想開間甜品店嗎?」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心願。

        「是啊!」這跟那個有什麼關系?

        「如果你搬來跟我住,你可以省下房租,而且夥食費也能省下來,一年下來,也是一筆可觀的數字。」他有條不紊的分析給她聽。

        他的話,讓她陷入沉思。

        他說的沒錯,如果她能省下房租,就能存下一筆錢,這樣距離她的夢想又更近一步了,再說,和他同居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的事嘛!只是她還是有些在意外人的眼光。

        「可是——」她還想做垂死前的掙紮,卻讓他硬生生打斷。

        「除非你不信任我,我就接受你的拒絕。」他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

        「慕帆,你明知不是那樣。」她怎麼可能不信任他?

        「那你是答應羅?」他眸光一亮,一張俊臉有著喜悅的神情。

        看他一臉開心,她又不好掃他的興,只好勉爲其難的點頭答應。她現在算是自己一個人了,根本不需要在意別人的流雷蜚語,反正也不會有人在意她。

        雖然正式和康家脫離關系了,但她仍是會不由自主的關心康成泰的狀況,不知道他有沒有乖乖做複健?

        她落寞的表情,讓宮慕帆忍不住輕拍她的頭。他當然知道她嘴裏說著不在意,心裏還是關心那群可惡的康家人。

        「還在想著康家嗎?」

        「很明顯嗎?」她苦笑。

        「你先把早餐吃一吃,順便換件衣服。」他倏地說道。

        「要去哪裏?」她一臉納悶,不明白他的動機。

        只見他溫柔一笑,而後淡淡地開口,「陪你回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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