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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殷亞悅]假面的微笑[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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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5 16:18:11
第九章

       在偏僻的桃花村裏,許多老人家活到這把年紀,可從來沒有看過黑到發亮的轎車開來村子裏過。

        從那輛黑色轎車開進桃花村,就有一堆老人家瞪大老眼,看著它開進一條偏僻的巷子裏頭,仔細一瞧,那條巷子不就是往金奶奶開的毛線專賣店的路?

        車子在距離毛線專賣店約五十公尺處停下,西裝筆挺的男人下了車,藏在黑色墨鏡下的藍眸凝望著陳舊的招牌上的五個大字。

        毛線專賣店。

        安仲明說的就是這裏吧?

        薩森。莫特森神色複雜的望著不遠處坐在矮凳上的幾名老人家,他們各個都拿著一雙好奇的老眼瞧著他,對他這個穿著一襲黑色西裝的外來人似乎帶點戒心。

        “那個人是誰家的親戚,怎麼一直往我們這裏看?”

        “老張,是你的親戚嗎?我覺得他一直在看你呢!”

        “才不是我,我根本不認識開黑頭轎車的有錢人啦!我覺得他好像是在看阿金。”

        背對著他們口中的那個不知是誰家親戚的男人,金奶奶這才停下打毛衣的動作,緩慢的挪動身體,推了推老花眼,看了眼站得筆直的男子。

        “我不認識他。”金奶奶搖搖頭,轉過身子繼續打著毛衣。天氣越來越冷,氣象報告說有寒流要來,她想打件毛衣給小璽穿。

        既然老闆都說不認識,幾個老人家就沒有人繼續猜下去,大夥兒又把注意力放在手邊的工作。

        雖然聽不清楚老人們在說些什麼,但薩森。莫特森大略也猜得出來他們在討論自己,於是他邁步往毛線專賣店走去,藍眸往店裏頭望去,並沒有看到思念的人兒。

        於是他淡淡的朝老人們問:“請問花彩璽在嗎?”視線仍停留在店裏。

        他有強烈的預感,讓他相思欲狂的女人,就在這裏。

        老人們聽到是來找小璽的,紛紛停下手邊的工作,再一次拿好奇的眼神看著男人。

        “你速誰?找小璽有什麼速?”操著一口台灣國語的李阿公問,覺得眼前這男人不太好相處,會不會是來找小璽的麻煩?

        薩森,莫特森聽到李阿公的台灣國語,忍不住擰眉,因爲他聽不懂老人在說什麼。

        “阿你怎麼不收話?”李阿公也擰起白眉,覺得這年輕人越看越奇怪,於是也站起身,眉目凝聚著戒備。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只要找花彩璽。”薩森,莫特森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與老人的距離,並不想惹是生非。

        “小璽去辦點事情,可能要一陣子才會回來。”金奶奶拉住李阿公,暗示他別太激動,並對著陌生男人說道。

        金奶奶算是小鎮上少數幾個會說國語的老人,因爲去世的丈夫是抗戰結束後來到台灣的軍人,久而久之也會說一口標準的國語。

        “是嗎……”失落頓時襲上心頭,薩森,莫特森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就要離去。

        然而當他一轉身,那張幾乎日日折磨他的容顔,瞬間映入眼簾,藍眸頓時瞠大,染上欣喜的神色。

        花彩璽就站在不遠處,怔怔的望著朝自己綻放笑容的男人。

        那個男人,是她連作夢夢到他都會落淚,不管她多努力將他推出心房,他的影子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她死纏爛打,不讓她輕易的遺忘……

        爲什麼他會來?爲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裏?爲什麼他可以對她露出那麼自然且真誠的笑?

        “好久不見。”壓抑著心底不斷竄升的震撼,薩森。莫特森來到她身前,垂放在兩旁的手掌,正隱隱約約的顫抖著。

        是因爲太渴望見到她嗎?所以他才會難以抑制內心深處的震撼而顫抖著?

        “你……怎麼會在這裏?”花彩璽僵硬的扯開一抹笑,就連說話都不自然。

        即使隔了三年,再一次見到他,他依然是記憶中那個英姿煥發、充滿魅力的男人。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對他的感覺已經分不清是怨、是愛?即使想要逃,但她告訴自己,絕不能在他面前洩漏任何一絲膽怯。

        他的出現,提醒了她四年前爲了一千萬而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我來找你。”他迷戀的望著她被冷風吹得發紅的小臉,也只有在墨鏡的遮掩下,他才會如此肆無忌憚的看她。

        他的話讓她心頭一顫,花彩璽掩去眼底的慌亂,強迫自己用平常心面對他。

        “是嗎……莫特森先生,你該不會是來找我敘舊的吧?”她笑了笑,卻不知道故作自然的動作反而更僵硬。“你不是大忙人嗎?怎麼會有空來?而且,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薩森。莫特森望著她不安的神情,明明已經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卻依然強裝鎮定的面對他。

        他的出現,竟造成她心裏的負擔。

        他因爲這個發現而泛著淺淺的苦笑。

        爲什麼他會一個人開車來到這鄉下地方找當初走得無聲無息的女人?

        因爲當他發現內心深處那份渴望與她相愛的念頭越來越大,大到一發不可收拾時,除了找到她來解除這種不安定感以外,他沒有別的辦法。

        因爲他很想見她,所以他來了。

        當他知道她過得很好時,他曾經猶豫是否該擅自出現在她的世界,因爲他可以猜測到她不會輕易的接受他,更不可能輕易的原諒他當初所做的一切。

        但沖動還是戰勝理性,他選擇順著自己心底的渴望,來到她眼前。

        “來這裏,是因爲我想你。”

        低沉而飽含著濃烈的思念,他沒有說謊,也不想掩飾些什麼,清清楚楚的說出這三年來的想念。

        薩森。莫特森跨步上前,長臂一伸,將她擁入懷。

        “回到我身邊,好嗎?”

        花彩璽僞裝的無所謂在他說出的一句思念後,徹底消失。

        那一年來承受的委屈、難堪,曾經讓她流掉多少淚水,讓她痛苦到想消失掉,然而當她想起母親千叮萬囑要她好好活下去的話,那些羞辱對她而言,反而變成了一種促使她勇敢活下去的動力。

        因爲她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花彩璽呀!

        “你是想念我的身體吧?”她露出諷刺的笑,語氣變得尖銳,伸手推開他。“可是我早就從良了呀!我現在比較喜歡當良家婦女,而且你給我的一千萬已經夠我花一輩子了,我建議你還是找別的女人當你的情婦吧!”

        薩森,莫符森瞅著她冷笑的神情,讓他想起兩人初識時,她冷傲地拒絕他請的酒。

        那時候的花彩璽,聰慧美麗,眉宇間帶著一股讓人激賞的自信,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

        而他,就是被這樣的花彩璽所吸引。

        如今在他眼前的花彩璽,沒有過去的那種自信神采,卻多了與世無爭的淡然,仍舊深深擄獲他的心。

        然而這一刻,她強悍的模樣卻硬生生扯痛他的心。

        “但你並沒有去兌現支票。”他戳破她的謊言,也看到她的表情頓時僵硬。

        當初她離開的時候,爲了尋找她的蹤跡,他曾要人去查支票是在哪裏的銀行兌現,但得到的回應是她並沒有去兌現。

        爲什麼她不用那筆錢?她不是已經辭掉仲介的工作嗎?

        花彩璽因他的一句話,笑容微僵。

        如他所說的一樣,她確實沒有去兌現支票,直到現在那張支票還放在她的皮夾裏。

        看著她僵凝的神情,他又問:“爲什麼不用那筆錢?”

        如果她兌現那一千萬,現在也不需要在這間小小的店工作,甚至可以自己做小生意都不成問題。

        “你還記得當初你是用什麼理由給我那筆錢嗎?”瞪著他的水眸逐漸泛紅,花彩璽不相信他不懂她所受到的委屈。

        一開始就說好,他們之間交易的金額就是一千萬,而那一千萬她早已經拿來償還銀行貸款。

        然而一年時間結束,他又是用什麼樣的理由給她後來的那筆一千萬,難道他忘了嗎?

        只要你讓我滿意,我不在乎關系結束以後,再多付你一千萬當作獎勵。

        花彩璽瞪著他,那些讓她痛得快要無法呼吸的難堪回憶,一一浮現腦海,她怨他的自私,更恨他的無情。

        爲什麼不用那筆錢?他到底是真不懂,抑或是刻意諷刺她那一年來到底有多愚昧、有多難堪?

        不動那筆錢,是因爲她不想每當從身上掏出一張鈔票,就會想起自己曾經爲了迎合他的喜好,而強迫自己變得放蕩,就算心在滴血也必須露出最美麗的笑容。

        但這些她都可以忍受,她最難以接受的,是到最後竟可笑的愛上踐踏自己尊嚴的男人。她真的很犯賤!

        薩森。莫特森薄唇微抿,藍眸陰鬱,當然知道當時他是怎麼對她說的。

        除了一開始說好償還銀行貸款的那筆錢以外,她連他每個月彙給她的那些錢也不用,更遑論是那筆以尊嚴換來的獎勵。

        看來她所受到的傷害,遠比他想像的還要深。

        面對她眼裏的怨,他苦笑了聲。“至少你不需要爲了錢而煩惱。”

        他猜想在這間又小又舊的店工作,一個月的薪水想必也沒多少。

        從他的眼神裏,花彩璽可以看出他對于金奶奶的店頗有微詞。

        “這些年來我活得很好,一點也不辛苦,我甚至不曾爲了錢而煩惱。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種有錢人一樣,以爲什麼事情都可以用錢解決!我很滿意我現在的生活,我甚至過得比過去還快樂好幾百倍……莫特森先生,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就請你早點走吧,你的車子這麼大,停在這條巷子裏,會擋到要來買毛線的客人。”

        花彩璽退開身子,示意他快點離開,以行動告訴他她有多麼不歡迎他出現,望著他的水眸裏沒有任何他期待的愛戀,只有冷漠。

        雖然來找她之前就已經知道這一趟不會很好過,但當她拿著一雙挾怨帶怒的眸子瞪著他時,薩森。莫特森的心卻苦不堪言。

        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隱含著對他的不滿,而那些不滿,皆源自於那一年來所受到的委屈。

        一開始兩人的相遇就在錯誤的時間點,他又不願意承認在初次見到她時,就已經丟了心,甚至以卑劣的手段脅迫她成爲他的專屬情婦……這一切的一切,已在她心上造成難以抹滅的傷痕。

        深深的看著那張寫滿倔強的小臉,瞠大的水眸有著不服輸,他明白要她放不過去重新接納他,是不可能的。

        但他卻一點也不想讓自己在未來的日子裏,都在沒有心的情況不過活,因爲沒有她,他只剩下最原始的跳動在維持著生命。

        這些年來,他也領悟到一個事實——他想要的是她的愛,而不是她的厭惡與憎恨。

        “小璽。”

        蒼老的嗓音,打斷兩名年輕人的對話,金奶奶拿著助行器,緩慢的朝他們走來。

        “奶奶?”花彩璽訝異的看著金奶奶緩緩移動的身軀,上前扶著她。

        金奶奶在花彩璽的攙扶下走到薩森。莫特森面前,仰起老臉,“我看你們兩人已經談很久了,如果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的話,就不必顧慮到我了。小璽,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吧?你要是有重要的事情就先去忙吧。”

        “奶奶,我沒有事情要忙。”花彩璽迅速否認,“這位先生是我以前的客戶,我們不是朋友啦,還有我們已經說完話,他也要走了。”她邊說邊將金奶奶往店門口的方向帶走,並且用眼神示意男人快走。

        她與他之間的糾纏,早在三年前就已經結束,如今再相見,他所說的每一句思念,她都會當作是一場夢。

        夢醒了,就該回歸現實,她與他,是不可能的。

        “從你答應那場交易以後,我就不再是你的客戶那麼單純,這一點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薩森。莫將森假裝看不懂她的眼神,不僅沒有離去,還上前握住她的手臂,強迫她停下腳步。

        “你……”花彩璽氣結的瞪著他,“莫特森先生,你別鬧了!我還要工作。”他是聽不懂人話嗎?她都擺明不想理他,他居然還跟上來。

        “我沒有鬧。”他要她明白,這一次,他對她只有真心,沒有玩弄。

        “你放手!”她氣惱的甩著被他握住的手。

        金奶奶見兩名年輕人拉拉扯扯的,若說過去只是單純生意上有往來,應該沒有人會相信。

        於是金奶奶將花彩璽往男人的方向推了推,老花眼鏡下的一雙老眼有著難以察覺的光芒,拿著助行器緩慢的往店門走,並且說:“小璽,奶奶今天放你一天假,你就安心的跟這位先生去處理事情。還有店裏的事情不用你擔心,老張他們幾個會幫我的。”

        “你到底要做什麼?”

        被金奶奶推到薩森,莫特森的身邊,花彩璽真的很嘔,因爲她有種被拋棄的錯覺,本來她以爲奶奶會趕走這臭男人,沒想到卻是將她往外推。

        她惡狠狠的瞪著駕駛座上的男人,很想將他踹出車外,但是不管她問什麼,他都抿唇不語,無可奈何之下,她幹脆一個人生著悶氣。

        “看你過得這麼好,我很替你開心。”薩森。莫特森打破沉默,語帶微微的傷感。

        花彩璽不語,卻也不看他,仍在生氣,但注意力已經被他拉去。

        “老實說,來找你之前,我很猶豫。”他頓了頓,接著說:“因爲我害怕我的出現,會讓你感覺到痛苦。”

        他話裏的不舍,令她瞪大水眸,不敢相信的望著他的側臉。

        這個男人會替她著想?

        “你還記得我跟你提過,我曾經有個未婚妻嗎?”他沒看她的反應,自顧自地說下去,“她叫麗莎,是我大學的學妹。我對她應該算是一見鍾情,她是個熱情活潑的女孩,長得甜美可人,總是笑臉迎人,我花了一年的時間追求到她。在交往當中,因爲尊重她,即使再怎麼渴望她,我也不曾對她做出超出接吻以外的親昵舉動。可是,這卻成了她背叛我的理由之一。”

        憶起過往的點點滴滴,那些曾讓他痛到快要死去的殘酷事實,現在從嘴裏說出來,似乎沒有那麼疼痛了。

        花彩璽靜靜地聽著他說,越聽,眉頭越深鎖,心中築起的高牆,似乎一點一滴被男人語氣中的傷痛給侵蝕、崩塌。

        “上大學以後,因爲要學習獨立,我堅持所有的花費都要自己賺。爲了打工賺錢,我跟麗莎兩人的感情越來越平淡,不再濃烈,但爲了證明我對她的愛不會改變,我跟她求婚,而她也接受了,我們約定好等她大學一畢業,我們兩個就結婚。

        “我給她絕對的空間,讓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對於她的私事也絕不過問,因爲我告訴自己,愛一個人並不是束縛她,而是要尊重她、包容她、接受她的一切。我以爲她就是我的未來,但事實證明是我自己太愚昧。”

        雖然心底傷痕已經結痂,但還是隱隱作痛,因爲那段感情,是他第一次全心全意的付出,要完全遺忘,他需要很多的時間與力量。

        “她曾說她要一條名牌項鏈當作生日禮物,所以我努力的打工存錢,當我好不容易存到五千塊美金,買了那條項鏈,興高采烈的跑到她的住處要給她一個驚喜時,你知道我看到什麼嗎?”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陰暗,顯而易見的恨意灼亮他的眸,也刺痛她的心。

        每當他的語氣變了調,花彩璽的心情也跟著起伏不定,他的神情逐漸陰鬱,但他自己卻不知道,當他一字一句地陳述著過去時,他眼底的傷痛卻越加明顯。

        他越是不在意,就越容易洩漏他的無助。

        “她竟然跟別的男人在床上做愛!”他忽然發出低沉的笑聲,仿佛在嘲笑過去那個愚蠢的自己。

        花彩璽倒抽口氣,不敢相信。

        “當我憤怒的質問麗莎時,她卻嫌棄我窮,每天只顧著打工賺錢,連要買個名牌飾品給她都得等待,甚至還說,我不跟她做愛,讓她很空虛,所以她都趁著我去打工時,跟別的男人上床。”他將車子停在路旁,偏頭望她。

        她看著他的眼底,有著同情與憐憫。

        “你別同情我,我並不覺得我可憐,相反的,我挺慶幸能在結婚之前就看清麗莎這女人的本性,要不然我的婚姻可能會添上一筆離婚紀錄。”他假裝不在乎地聳聳肩,但嗓音卻是僵硬無比。

        “所以,這就是造成你不信任女人,甚至遊戲人間的原因?”她心底泛起一陣酸楚,看來這男人被那個叫麗莎的女人,傷得很深、很重。

        她可以理解當一個男人爲了心愛的女人全心付出,凡事以她爲優先,總是將她的需求擺在心中第一位,並且用盡心思去呵護著,本來以爲她會是這輩子唯一的真愛,卻在突然之間被狠狠的刺了一刀,那種被背叛感覺,真的很傷、很痛。

        薩森。莫特森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但他語氣中自我保護的意味,已經洩漏些許端倪。

        “你知道嗎?這世界上有錢人真好!”他忽然贊歎,拿出香煙點燃,吞吐著。

        “跟麗莎分手兩年後,她從報章雜志上看到我的新聞,知道我是莫特森集團的總經理,便想盡辦法跟我聯絡上。她親口告訴我,如果她早知道我的家世顯赫,是個有錢公子哥,她說什麼也不可能跟我分手。”到現在,他還記得她說這句話時,眼底閃爍著令人厭惡的貪婪色彩。

        “我真的很恨她。”他的語氣轉爲平靜,“在那樣傷害我之後,她竟然還敢開口要跟我複合。”

        “那個女人真是太過分了。”花彩璽終於忍不住爲他抱屈,不知不覺中,她心疼起眼前這個男人。

        “我答應她了。”他望著她眼底的驚愕,不帶感情的繼續說著:“我讓麗莎回到我身邊,不管我提出什麼要求,只要我拿得出鈔票,她都隨便我玩。我不再把她當作是我珍愛的情人,她之於我,只是個人盡可夫,爲了錢什麼都肯做的拜金女人。不到半年的時間,我就玩膩她,無情的將她一腳踢開。從那以後,女人在我眼裏,都是爲了錢可以出賣自己尊嚴的低等動物。”

        一直到遇見花彩璽以前,他確實這麼認爲,也奉行著這種觀念在看待男女之間的關系。

        “所以……你才會對我提出那種要求,才會對我做那些……”她輕咬下唇,對他的感覺越來越模糊。

        他對女性有著極度負面的印象,因此才會那樣無情的傷害她,欺侮她……

        他把過去遭受到的傷害,轉換成另外一種方式,發洩在其他的女人身上,包括無辜的她。

        “你真的……很可惡。”淚水在眼底蔓延,分不清胸口的疼痛是因何而來。是心疼他嗎?還是討厭自己逐漸融化的決心?

        她抱怨地瞪著他,“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些?你是故意的吧?”

        薩森。莫特森不置可否,他揚起溫柔的笑意,眼底有著鬱色。

        “你說我惡劣也好,心機重也無所謂,我承認我是要你心疼我。”他確實很卑鄙,懂得利用她那顆善良的心當作籌碼。

        “你也是這樣看我的,對吧?”花彩璽垂下小臉,語氣黯然,“我也是爲了錢才找上你,答應你提出的條件,任你玩弄我的身子……想想,其實我也很下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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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5 16:19:01
第十章

       望著她陰晴不定的神色,一雙水亮的星眸透露出痛苦與自我厭惡,薩森。莫特森沒想到她會這麼看輕自己,他撚熄指縫中的香煙,輕擰濃眉。

        “別這麼看輕自己,你跟她們不一樣。”或許他說這些於事無補,因爲她會有這種想法,也是他造成的。

        花彩璽揚起慘澹的笑,“沒有差別的。你知道嗎?如果當時你沒有提出那個條件讓我做選擇,或許我也會去找別的男人。我也會像對待你一樣,拋棄尊嚴去迎合我的金主,只要他拿得出錢,我就心甘情願任他宰割……你懂嗎?我也是個見錢眼開的女人。”

        不管她的出發點是不是爲了雙親的夢想,她出賣自己的身體是事實,她並不覺得自己跟麗莎有什麼不一樣。

        “你不是,你不是那種女人!”薩森。莫特森忽然變得煩躁,因爲愧疚,也因爲心虛。

        “不管怎樣,我已經出賣了自己。”她不願再多談,那一年的點點滴滴,已經在她心底劃下一道癒合不了的傷痕。

        “別再這樣說你自己了!”他語氣高揚,濃眉深鎖,藍眸瞪著她。

        是他太惡劣,爲了得到她不擇手段,才會讓一個生活單純、純真無邪的好女人,變成她口中那種見錢眼開的拜金女。

        她一再貶低自己的自尊,令他愧疚,更令他不舍,他忍不住沖口而出:“那不是你的錯,關於你媽媽積欠銀行貸款這件事,其實是我從中動了點手腳。”

        “你說什麼?”她不解的望著他陰鬱的神情。

        望著她清麗的小臉,薩森。莫特森羞傀的將他設計她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她。

        “你……爲什麼你要這麼做?我跟你有仇嗎?你爲什麼要設計我?”花彩璽愕然的望著他。

        在那之前,他們根本是陌生人吧?就算有什麼交集,也僅只工作上而已,但她自認並不曾惹怒過他什麼,對於他工作上的要求,她也是盡全力達成。

        可是,他爲什麼要這麼惡劣的設計她?

        “那是因爲……”他狼狽的別過眼,“因爲從我在香港第一眼見到你時,我就被你吸引住了。”

        以爲自己是哪裏惹到他,才會遭他設計,但他說出口的答案卻教她錯愕。

        “什麼?”她不敢置信的低喃。

        “應該可以說,我對你一見鍾情。”薩森。莫特森不自在的說著真心話,語氣有悔,有歉意。

        “可是我對女人的防備心還是很強烈,我誤以爲那種感覺,只是單純的想要征服一個女人才會有的肉欲,所以惡劣的設計你,更不斷的用金錢砸毀你的尊嚴,讓你變成我想像中的那種拜金女人……我以爲這樣一來,我可以很輕易的掌握所有事情,即使一年時間到了,我也可以像以往一樣瀟灑的走人。”

        但是當一年期滿,他卻是霸道的要求無限期的延長兩人之間的關系,她還記得,那一天他惡劣的佔有她,對她說著一些殘忍的話。

        也在那一天,她徹底心碎,在他無情的離去以後,她就像逃難一樣,收拾簡單的行李,帶著破碎的心離去。

        “但我想,我把事情搞砸了。”他嘲笑自己的愚蠢。“我以爲看見你的臣服,我會得意,卻沒想到把自己搞得更空虛,我甚至厭惡對我露出虛僞笑容的那個你。當你對我言不由衷的笑時,我會感到莫名的煩躁,甚至跟一開始的想法背道而馳。我多希望你可以在我面前露出真實的那一面,我不希望你爲了迎合我,而失去最原始的自己。我很矛盾,對吧?”

        連他自己都搞不懂,爲什麼會對她做出那麼惡劣的事情。

        “你真的……很可惡!”想起自己莫名其妙受到那些委屈,全都是因爲這個壞男人的伎倆,花彩璽一陣氣惱,忍不住伸出拳頭槌他。

        薩森。莫特森沒有制止她,任由她打。

        “你怎麼可以對我做這種事情?”她越說越氣,越想越委屈,淚水凝在眼睫。

        “對不起。”望著她逐漸泛紅的眼眶,他不舍的將她擁入懷。

        “你好惡劣……”她語氣哽咽,好氣他,卻又好心疼他。

        “以後不會這樣對你了。”他輕聲保證,因爲他已經嘗到失去這小女人有多可怕,不可能再輕易讓她從身邊溜走。

        “你走開……”她不想原諒他。

        他不僅拿錢羞辱她,更放任董安雅對她撒潑,這些年來她怎麼也忘不了董安雅拿著一千萬要她滾開的嘴臉有多輕蔑。

        他和董安雅已經結婚了吧?那他還來找她做什麼?

        “我絕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薩森。莫特森抱得更緊,“小璽,別這麼急著拒絕我好嗎?給我機會,我不會辜負你。”

        “給你機會?你不覺得你的要求太過分嗎?”他怎麼可以在那樣傷害她以後,又對她撒嬌?花彩璽好生氣,可是她更氣自己逐漸放軟的心。

        難道她這輩子都逃不過這男人的糾纏,註定要淪陷在他的情網裏,無法自拔?

        他已經狠狠傷害過她,如今他回頭請求她給他機會,那麼,會不會在她又全心全意交付自己的真心,不能沒有他的時候,他又會像以前一樣狠心的踐踏她?

        想到這裏,花彩璽根本不敢對他有任何期望,而且,他不是已經娶了董安雅爲妻了嗎?那他爲什麼還要來招惹她?他就不能讓她安靜的過日子嗎?

        “你都已經娶董安雅了,難道你要我回頭當你的情婦嗎?薩森。莫特森,你別太過分了!”她使盡力氣推開他的懷抱,轉身想開車門離去。

        他大掌一伸,制止她離去。

        “聽我解釋好嗎?”他擡起她的小臉,被她眸底的不信任揪痛心。“在你離開以後,我就跟董安雅解除婚約了,所以我並沒有結婚。”

        花彩璽訝異的看著他,停下掙紮的動作。“你不是說若能和董安雅結婚,對你的事業會有很大的幫助?你這麼重視莫特森集團的發展,爲什麼會跟董安雅解除婚約?”

        跟他相處那一年來,他時常爲了工作而忽略她,可見他有多重視莫特森集團的發展。

        “你還不懂嗎?”他歎息,藍眸深處有著她不曾見過的深情。

        三年前,當她無聲無息的消失以後,他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心,並且不顧衆人反對,堅持取消與董安雅的婚事。

        當然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不僅讓雙方鬧得不可開交,甚至與董氏集團的友好關系瞬間破裂,這對莫特森集團在台灣未來的發展確實有很大的影響。

        剛開始就連母親對他擅自做出解除婚約的決定也不諒解,但當他坦白說出做這個決定的原因時,母親卻像是中了樂透一樣,不僅不追究他取消婚約一事,甚至打越洋電話告訴父親,而兩個冷戰多時的老夫老妻也宣告和好。

        她想相信他是真心的,卻又害怕受到傷害。“我還能對你有期望嗎?”她問,眸光中有著掙紮。

        “不會是期望而已,只要你給我機會,好嗎?”他愛戀的輕啄她的唇,低沉的嗓音顯得魅惑,使人沉醉。

        屬於他好聞的氣息包圍著她,花彩璽閉上雙眼,整顆心好混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答應我……”薄唇親吻著她的眼睫,他懇求著。

        她不語,沉默的依偎在他懷裏,還是理不出個頭緒來。

        “別不說話,好嗎?”他低頭望著她的小臉,卻見到那長長的眼睫垂著晶瑩的淚珠。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花彩璽終於開口,淚眼望著他,啞著嗓問。

        “我會證明給你看。”薩森,莫符森溫柔的笑了,拭去她的淚水,心疼的啄吻她的唇瓣。

        他不會再讓她哭泣,因爲他已經看清心底深處最想要的是什麼。

        花彩璽終於明白,愛情真是沒有道理可言。

        她帶著矛盾與掙紮原諒了他,但只要他一個溫暖的舉動,卻可以讓她感動好久,而過去那些不愉快的回憶,似乎變得不那麼清晰。

        起初他堅持她必須辭掉工作,與他一起生活,但花彩璽一點也不想離開金奶奶和桃花村那些可愛的老人家,薩森,莫符森拗不過她的堅持,於是選擇退讓。

        爲了與心愛的女人見面,他每天都把握時間將所有工作完成,至於應酬全丟給安仲明負責,只爲了能有更多的時間可以見到她。

        但熱戀中的情人,不管再多的時間都不夠用,薩森,莫特森不想每天都跟花彩璽必須在夜晚來臨時道別,幹脆在桃花村買了間房子,縮短相思的痛苦。

        他們就跟其他的情人一樣,每天膩在一起,沒有辦法見面的時候,就用電話解相思,不管遇到開心或難過的事情,都會跟對方分享。

        假日的時候,花彩璽會帶著薩森。莫特森在桃花村內亂逛,許多老人家見到他深邃的輪廓與藍色的眼眸,對在這種鄉下地方特別少見的混血兒,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剛開始薩森。莫特森並不習慣老人們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他,然而當花彩璽見到他與老人們相處時便會露出開心的笑容,漸漸的,他也就不再計較,反倒樂意成爲使她開懷大笑的小醜。

        他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不曾這樣談過戀愛,與她在一起的感覺,比當初跟麗莎在一起時還要輕松愉快,甚至期待每天的到來,對她的愛戀只有日漸加深,沒有絲毫減少的跡象。

        幸好他的感情觸角沒有生鏽,第六感告訴他,她對他而言,果然是與衆不同。

        他竭盡心力的呵護她,疼她,寵她,連她眉頭輕輕皺一下都捨不得。

        有時候他會摟摟她,或是抱抱她來撫慰蠢蠢欲動的欲望,當他動作不小心變大時,她會用極小的力量抗拒,雖然她的拒絕不明顯,但已足夠讓他明白她在害怕什麼。

        他知道過去在性愛上,他強勢的需索對她的心理造成一些影響,即使已經在一起三個多月了,就算他多渴望她,也不曾將情欲的一面顯露出來。

        對於他體貼的舉動,花彩璽感到窩心,她想,他們能夠這樣甜蜜的談戀愛真好!

        但是老天爺真的很愛捉弄人,似乎見不得她日子過得幸福的樣子,這一天,當花彩璽從薩森。莫特森的住處出來時,便看到一道熟悉的倩影,是當初拿一千萬羞辱她的董安雅。

        “你竟然會從薩森的住處出來,看來你們的關系似乎跟過去沒兩樣。”董安雅走向她,目光不善的上下打量她,輕蔑的說。

        想到三年前在結婚前夕,薩森召開記者會,宣佈解除兩人的婚約,她頓時感到世界崩裂一般的恐懼,卻無法改變他的決心。

        “因爲我已經有想愛的女人了,我的妻子只能是她,所以我不能跟你結婚。”他淡淡的說著,語氣有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你有沒有搞錯?剩下不到一個禮拜就要結婚了,你現在卻跟我說解除婚約,你走故意要讓我難堪嗎?”董安雅氣怒的質問。

        “我不會讓你太難堪。”他會用最不傷害她的方式,保住她的顔面,結束兩人的婚約。

        “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跟我解除婚約走因爲那個姓花的女人吧?”她瞪著他沉靜的臉龐,想起他的情婦花彩璽。

        “你找上她了?”薩森。莫特森擰眉望她,她眉眼間妒意橫生,使他不得不往負面情況去想。

        董安雅勾起一抹冷笑。“你該不會以爲那個姓花的女人是什麼正經的女人吧?我調查過她了,她是爲了一千萬才跟你談交易,成爲你的情婦。這種女人有什麼好的?不過要解決她實在太容易了,我同樣只需要花一千萬就可以要她離開你。你真可悲,把這種拜金的下賤女人當作寶貝,可惜人家可不走這麼待你!”

        “你拿一千萬給她?”他音調頓時揚高。

        想起那天在咖啡廳,花彩璽不斷朝他露出市儈的嘴臉,但明明眼底有顯而易見的受傷神色,怎麼看都走言不由衷的感覺,他也相信她不走那種貪婪錢財的女人,因爲跟著他一年來,她鮮少跟他要求什麼。

        “那女人見到那張支票的數目,笑得可開懷了!你別傻了,你真以爲那個姓花的女人走真心愛你的嗎?我勸你還是乖乖的跟我結婚,免得莫特森集團的發展因爲你的莽撞而受到影響。”

        “她不是那種女人。”薩森。莫特森想也不想的否定她的話,藍眸看不出心思有動搖絲毫的情形。

        “她現在肯定拿著我給她的錢去找別的金主了,薩森,你還走早點清醒吧!”她嘲笑他的無知,然而他全心全意相信花彩璽的態度還是傷了她的心。

        “我一定會解除婚約,你走吧,我不想再聽到你說任何一句毀謗她的話。”他臉色鐵青的朝她下逐客令。

        他不會跟她計較她私底下找上花彩璽的事情,但他不想再聽到任何一句侮辱她的話。

        “我有什麼不好?爲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沒想到自己居然輸給那種平凡無奇的女人,董安雅氣惱的朝他大吼。

        但不管那天她費盡多少唇舌,薩森還是堅持解除婚約,當然他這個舉動也讓莫特森集團的發展受到不小的影響。

        “你有什麼事情嗎?”花彩璽禮貌而疏遠的問,望著她的星眸沒有任何情緒。

        “你這女人真的很賤!”董安雅忽然高舉右手,伴隨著一句咒罵,清脆的聲響在甯靜的清晨特別刺耳。花彩璽撫著被甩了一巴掌的臉頰,熱辣的疼痛令她短暫的怔愣。

        “既然已經拿了那一千萬,就不該又來糾纏薩森,你以爲你可以人財兩得嗎?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好過的!”董安雅瞪大雙眼,尖銳的道。

        “你……”花彩璽被她尖銳的語氣這退一步。

        “你憑什麼得到薩森全部的心思?他居然會爲了你這種貪婪的拜金女跟我解除婚約,你說,你到底是用了什麼法術,才會讓他對你難以忘懷?”

        明明她董安雅才是最適合他的妻子人選,無論家世背景,只有她才能讓薩森在台灣的商界得以一帆風順,眼前這女人憑什麼冒出來打亂她的未來人生?

        “董小姐,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花彩璽擰眉,“我並沒有多大的影響力可以左右薩森決定一件事情,我也不清楚當初爲什麼他會跟你解除婚約,但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我希望你可以放不過去發生的一切,以你的條件,你會遇到更好的男人。”

        薩森之于哪個女人都不會是最完美的情人,但對她花彩璽來說,他卻是唯一一個可以進占她心底的男人,也是她唯一想愛的男人。花彩璽的一席話,卻讓董安雅有被羞辱的感覺。

        “你現在是在跟我炫耀你擁有了薩森的愛嗎?”她氣紅雙眼,語氣更尖銳。

        “我不會善罷甘休的!我說過,我董安雅得不到薩森,你花彩璽也別想得到!”

        “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她只是希望同樣身爲女人,何苦互相爲難對方?

        “呵!”董安雅冷冷笑了聲,意味深長的瞪了眼花彩璽,便傲然的跨步離去。花彩璽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久久無法回神。

        愛情的世界,不管哪一方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似乎都難以兩全。

        花彩璽並不瞭解董安雅離去前那一瞥是什麼意思,直到她接到安仲明打來的那通幾乎讓她心神俱裂的電話,她才知道,原來董安雅爲了愛情,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

        爲了報複薩森。莫特森,董安雅甯願毀了他,也不願意讓花彩璽得到他的愛。

        在薩森。莫特森下班回家時,趁著他下車之際,她加快車速,筆直的沖撞毫無防備的他。

        薩森。莫特森被緊急送醫急救,而蓄意殺人的董安雅則被警方逮捕。

        照相機的閃光燈閃著,記者們此起彼落仿佛在逼問的聲音,還有攝影機爭相取得最佳畫面,統統出現在警察局外面,沒多久,董安雅雙手被銬上手銬,有幾名員警跟著她出來。

        董安雅一走出警察局,就看到花彩璽也在人群當中,於是她一臉冷然的來到她身前,揚起報複成功的冷笑。

        “我說過,我得不到薩森的愛,你也別想得到。”

        “所以……你就開車撞他?”花彩璽啞聲詢問,眼底布滿傷痛,整個心依然懸掛在生死未蔔的愛人身上。

        當她接到安仲明打來的電話,告訴她薩森被董安雅惡意追撞,導緻雙腿骨折,撞擊到腦部,已經陷入重度昏迷的消息時,她幾乎快要崩潰。

        “你知不知道……醫生說如果他再不醒過來,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花彩璽淚眼婆娑,哽咽的指控:“愛不到就甯願毀了他,別人也別想擁有……你這種愛法,不會太殘酷了嗎?你根本不配去愛一個人,你這種做法跟惡魔簡直沒兩樣!”

        “你閉嘴!”董安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以爲當她聽到薩森生死未蔔的消息時會無動於衷,但她心裏卻升起一股罪惡感。

        “你告訴我,你這麼做,快樂了嗎?”花彩璽悲憫的望著她。

        董安雅怔愣的瞪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了,該上車了。”幾名員警不耐的打斷兩人的談話,將董安雅帶上警車,也隔絕了兩人的視線。

        當董安雅從後車窗看見花彩璽蹲在人群中放聲大哭的樣子,心底升起一股悔恨,她的良知終於蘇醒,但已經來不及了。

        而蓄意殺人的董安雅,最後被判刑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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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5 16:19:23
尾聲

       清晨的曙光,從窗簾的縫隙射入,打亮了床上人兒的小臉,花彩璽眨眨雙眼,終於從睡夢中醒來。

        “都快中午了,還貪睡。”耳邊傳來一聲帶著笑意的低沉男音,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她的小嘴已經被男人吻去。

        “哎呀!我還沒刷牙洗臉啦。”花彩璽推開男人的臉龐,笨重的滾到大床的另一邊去。

        薩森。莫特森一把抱回試圖逃離的愛妻,將她壓在身下,好笑地望著她氣惱的模樣。

        “對啦,我就是變得又重又胖了!”她嘟嘍著,瞪著丈夫眼底毫不掩飾的笑意。都是因爲懷孕讓她身體變得笨重,要不然她以前可是很靈活的呢!

        “我又沒有嫌棄你。”他喊冤,又偷了個香吻。

        “你的眼睛裏明明就在嘲笑我笨。”她挑眉,很想伸手戳瞎他的藍眼珠。

        要是他敢真的嫌棄她,那她就包袱款款,奔回金奶奶的懷裏哭訴。

        雖然她已經嫁給他,但因爲她割捨不下桃花村的人們,希望他們婚後可以搬到桃花村定居,而他毫不考慮的答應了。

        只是可憐了安仲明,不僅還無法跟親愛的小情人結婚,還得在老闆養病期間,爲公司流血流淚的賣命。

        “傻瓜,那你是不是也要嫌棄我的腳跛了?”薩森。莫特森一臉正經的問,眼底閃過一絲黯然。

        花彩璽愣了愣,沒想到事情經過這麼久,他還是在意行動下便的右腳。

        “都已經過這麼久了,我們就別讓過去的事情來左右我們的人生,好嗎?”

        “你知道的,如果我真的嫌棄你,那我就不會嫁給你,也不會心甘情願的爲你生兒育女……”她拉下他的頸,親吻他的唇。

        她很慶幸在所有人都幾乎要放棄他的時候,他用堅強的意志力睜開沉重的雙眼,告訴她,他醒來了。

        那一天她一直哭,哭到連差點失去兒子的莫特森夫婦都手忙腳亂的安慰她,不明白爲什麼人都醒過來了,她卻哭得好像他快死掉一樣?

        那是因爲她累積好久的壓力終於可以釋放,她好高興上帝願意將他還給她。

        接著他熬過一次又一次艱難的複健過程,每當他痛到想飆淚、想放棄時,花彩璽總是在他身旁鼓勵他,讓他想起她也是用旁人難以想像的決心走過那一年的歲月。

        他想,他的女人都能走過他曾經給予的傷痛,那麼這一次換他要熬過上帝給的考驗。

        經過一年辛苦的複建,他終於可以不用依靠助行器行走,步伐從一開始的顛簸不穩,到後來只剩下右腳走路時會微跛,他花了旁人難以想像的決心,來完成艱難的複健過程。

        他的努力,讓關心他的人都感到驕傲。

        但曾經高高在上的男人,不管他多麼努力定過複健的路,上帝仍在他身上留下一些缺陷,不管他表面上裝作多不在乎,但他確實很在意自己的右腳無法像以前一樣正常。

        爲了這個,他甚至想過要離開她,而她仿佛早就察覺到他的意圖似的,不僅乘機誘惑他,還將結婚戒指率先套上他的手指,霸道的宣佈他是她的人了。

        她說,她這輩子花太多時間在他身上,要是他敢落跑或是跟她分手,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後來他只要想到她一輩子都會冷眼看他,甚至不理他,這種感覺真的很煎熬,他才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說放手就放手。

        “你真的很勇敢。”他歎息道,佩服她那種爲了愛情不顧一切,拼命往前沖的傻勁。

        他曾經是在她生命中留下陰影的壞男人,但她卻可以選擇原諒他犯下的錯誤,甚至在他生死未蔔時,陪在他身邊等待他醒來,就連他被醫生宣佈可能會成爲植物人時,她依然堅守在他身邊等待奇跡。

        這樣勇敢的小女人,他的心怎能不被她所撼動?

        “我才沒有呢。”她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過人的膽識,但她相信上帝不會這麼輕易的就從她身邊帶走他。

        “你有。”只是她自己不這麼認爲而已。

        不想跟他繼續爭論這個話題,花彩璽忽然想起康雅蘭曾經跟她說過的一些話,她好奇的看著丈夫,忍不住開口發問。

        “在你昏迷的時候,婆婆曾經跟我說,那一年我離開後,你居然在她面前掉淚……”她好想知道這是不是真的,花彩璽望著丈夫忽然變色的臉龐,心底的好奇更加深。

        薩森。莫特森沒想到這件事會被提起,頓時愣住。當他意會到眼前這小女人有多想知道內幕時,他臉色瞬變,立刻翻身下床。

        這麼丟臉的事情,媽幹嘛大嘴巴的告訴她?

        “啊,我真的很想知道,求求你告訴我啦!”花彩璽移動笨重的身子,好不容易下了床,丈夫已經躲進浴室梳洗,對她的期盼全然不理。

        浴室裏的男人忍不住翻翻白眼。這有什麼好問的?用膝蓋想也知道他爲什麼會哭!

        他愛她,就這麼簡單,她還不懂嗎?

        “你別這樣嘛,你不說我晚上會睡不著耶!”她會胡思亂想到很難入眠,拜託他就好心的告訴她,他到底爲什麼哭了?

        那就不要睡覺好了,這表示她就有體力跟他來個激情的夜晚。薩森。莫特森點點頭,決定晚上這麼做好了。

        “喂!你快點說啦……”她現在有小寶寶,不能亂吞安眠藥。

        浴室傳來男人漱口的聲音,還是不回應她。

        就讓她猜到腦筋都打結好了,他才不可能告訴她,他曾經因爲懊悔失去了她,而在跟母親長談時,悲傷的落下男兒淚。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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