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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晶]不嫁我,妳嫁誰[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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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1 01:18:27 |倒序瀏覽 | x 3
不嫁我,妳嫁誰 作者:金晶

耍賴時的女人,不過就是為了討男人哄一哄罷了;
吃醋時的男人,為得就是想要被女人寵一回罷了。


任之源,年近三十,公司不小,管的人也不少,
偏偏就管不住他家隔壁的錢念念,在他看來,
這女的有點懶散,有點小壞心,還總是愛在嘴上戲弄他,
佔他便宜,可他卻對隨性可愛的她心動了。
雖然,他這人平時很低調,但對自己看上眼的女人,
他的強勢佔有慾,可是高調到不行。
錢念念以為任之源這男人斯文內斂,誰知,他竟是披著羊皮的大色狼,
在她家,他哄著她上床;到他家,他索性直接撲她上床,
活脫脫是頭不知饜足的野獸,讓她招架不住地扶著痠疼的腰,
恨不得將他給踹下床。
什麼?這頭大色狼離過婚?前妻還對他念念不忘?
錢念念瞪著眼前的任之源,亂吃飛醋的吵著要分手,
誰知,這平時看來只會寵她的男人,
竟然霸道冷聲說:「妳已經是我的女人了,要分手,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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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1 01:18:52
第一章

  台中的一幢別墅,燈火分明的書房中,一男一女正竊竊私語。

  「你說什麼?你真的要把念念嫁給那個離過婚的男人?」女人問道。

  「他除了離過婚,其他都很好呀!」男人回道。

  「憑我們家念念的條件,爲什麼要她嫁一個離過婚的男人?」女人生氣地說。

  「只要人對就行了。」

  「你胡說什麼!念念什麼時候說喜歡那個男人了?」女人尖銳地說。

  「你不懂,念念得找一個男人管管……」

  一道身影從他們未完全關閉的門口閃過,女人戛然而止,與男人對視一眼,緩慢地往門口走去。

  女人打開門一看,發現門口一個人也沒有,她拍拍胸脯,「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是念念呢!」

  「沒事、沒事,是你太多心了。」男人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我多心?要是讓念念知道就慘了!」

  「不會、不會,她不會知道,而且我們只是在商量,又不是馬上把她嫁出去。」

  「說的好聽!」女人不信地搖搖頭,突然詭異地看著男人,用一種恐怖的聲音說道:「千萬、千萬別讓念念知道,否則你的房子都要被燒了!」

  「我的房子就不是你的房子了?」男人忍不住地嗆回去。

  一男一女的對話被躲在角落裡某一個可疑的人影聽過去,黑暗中,兩排牙齒顯得又亮又白,也陰森得很。

  想要把她嫁了?

  她馱著背,輕輕地離開了那個角落,要嫁,她自己會找,不要他們多管閑事!好好過他們的二人世界就好了,非要來插手她的生活。

  她很氣,很氣……

  回到房間裡的錢念念,身上籠罩著一股陰暗,她生氣地用指頭在鍵盤上,一個一個地用力敲擊著,打好之後,她又印出來,滿意地看著這封「留書」,她快速地收拾一些證件和衣物。

  她走之前,還特意去了一趟書房,書房裡的一男一女早已休息了,她摸黑地找到了保險箱,「哼,臭老爸,你不仁,我不義!」

  隔天一早,錢媽媽去叫女兒起床的時候,看見床整整齊齊得似乎沒有人睡過,她慌張地走進一看,看見了床頭櫃上的一封信,「離家出走」四個大字蹦進了她的腦海裡。

  正在書房的錢爸爸習慣性地檢查保險箱,錢爸爸是某銀行的執行長,性格內斂謹慎,喜歡將錢財放在保險箱,而不是銀行戶頭,當他打開保險箱時,他的臉上出現了驚恐。

  「啊……」一男一女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窩在沙發上睡覺的波斯貓被嚇得豎直了毛,四肢緊張地弓起,全身抖動著。

  「老公……念念離家出走了!」錢媽媽嚇得兩眼都直了。

  「老婆,你女兒把我的存款給卷走了……」錢爸爸唉聲歎氣。

  「怎麼辦?」錢媽媽想著女兒。

  「怎麼辦?」錢爸爸想著錢財,雖然女兒有「良心」地留了一些「孝敬」他們,但他還是很糾結家裡出了內賊的這事。

  「算了,走了也好,走了也好……」過了一會兒,錢爸爸豁然開朗地說。

  「什麼?」錢媽媽不滿地瞪視著他,「那是我們的女兒,我一定要找回她。」

  「你不擔心你櫃子裡的珍貴首飾嗎?」錢爸爸意有所指。

  錢媽媽低頭看了一眼信,閉了閉眼,心酸地說:「還是等她想明白了,自己回來吧……」

  信上說:千萬不要來找我,否則我會很生氣,很生氣,後果……哼哼……

  錢爸爸眼珠子轉了一圈,擁住老婆,「兩人世界也挺好的……」

  ◎             ◎             ◎

  台北,凌晨三點。

  「喂,把錢給我交出來!」幾個小混混站在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身前,臉上寫著今晚要大宰肥羊幾個字樣。

  男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坦然的臉色在月光之下泛著一層神聖不可侵犯的意味。

  「聽到沒有!」有嚇唬作用的刀在月光之下白晃晃地搖著,深怕別人看不見似的。

  男人的眼連眨一下都沒有地站著,淡淡地瞄了一眼站在他前面的幾顆染成色彩豔麗的頭,他有些疑惑地揚揚眉,「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錢!」小混混的脾氣被撩到了極點,似乎對於他的無動於衷感到氣憤。

  男人繼而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子,神色躊躇不安,像小孩子做錯事情般的無助。

  靠!他們不會是遇上什麼智障兒童了吧?幾個小混混互相對看一眼,其中一個挺身站了出來,「別裝蒜了!快點把錢拿出來,不然我們就……」

  「只要錢嗎?」男人坦蕩地看著他們,眼裡不摻雜一絲污穢。

  當然只要錢,他們又沒有什麼特殊癖好,「對啦,快點!」明明他們有三個人,他只有一個人,要是他不拿出來,就劫持他,可不知爲何,他們三個人竟沒有一個人願意強迫他。

  男人似是有所了解地點點頭,從皮夾裡拿出一疊的金融卡,外加幾張小鈔票,「我沒有多少現金,只有卡。」

  簡直是對不起他身上穿的名牌,卡有什麼用!就算有了密碼,也不可能盜領呀,要是被攝影機拍到,他們還不是要去蹲四面都是牆的地方!

  三個小混混的臉色不大好看,手上的刀也拿得好無力。

  「不如讓他去領錢,到時候就可以給你們了呀!」一道俏皮的聲音響起。

  三個小混混同時看了過去,差點被嚇得丟了半條命,這個女孩子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們身邊的?

  錢念念拖著一個大箱子,巧笑倩兮地看著他們,一點也不覺得氣氛詭異,她甚至不介意多添幾分怪異,她最擅長做這種事情了。

  「喂,你是他的誰?」小混混白亮亮的刀指向了她。

  錢念念漂亮的眼眸裡閃過一絲不爽,臉上仍掛著笑,正要開口,一個高大的身影擠在她與幾個小混混之間。

  「不能對女士動粗。」男人平平淡淡的聲音中帶著堅定。

  這個時候還要講究紳士風度嗎?他此刻應該感謝她的出現,趕緊地逃開才對呀!轉移危機之後就該逃呀,這才是人的本性呢。

  三個小混混一片靜默。

  「不如你告訴我密碼,我去領錢給他們好了?」某個小惡魔在男人的背後輕輕地說。

  三個小混混怪怪地看著她,總覺得她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

  男人側過頭瞅著她,錢念念看不清他的臉,因爲他高大的身體遮住了月光,但她可以感覺到他明亮的雙眼停滯在她的臉上。

  他在看她……莫名地,她變得緊張不安。

  「好。」他的聲音就如他的人一樣,淡淡的,卻令聽者很舒服。

  他是傻子吧?首次,錢念念無敵小宇宙super甜美笑容差一丁點兒就掛不住了,他們認識嗎?她隨便說說,他還當真了。

  男人俯下身在她的耳邊說了一串數字,同時將他手中的金融卡全部塞在她的手上。

  她長得很像聖母瑪利亞嗎?這麼輕易就取信於他了?錢念念怪怪地看了他一眼,轉向一邊的幾個小混混,「喂,你們同意嗎?」

  咳,終於重視他們的存在了,一個小混混立即搖頭,「當然不可能!」

  「那怎麼辦好呢?」錢念念狀似爲難地看著他們,他們面面相覷,竟不知如何是好。

  錢念念眼裡閃過一絲狡猾,看向一邊的男人,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問道:「你體力好不好?」

  看他穿西裝、打領帶,應該是坐辦公室的,雖然外表看起來還挺不錯的,就不知道是不是外強中乾了。

  男人幾不可見地點點頭,同樣輕聲回道:「尚可。」

  嘿嘿,錢念念放開一直拉著的大箱子,對他柔柔一笑,小手出人意料地拉住他,快速地往另一邊跑了起來。

  當她的手碰到他的手時,他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雙腳卻有意識地在她跑之前,沒有落人後地隨她一起動了起來。

  後知後覺的應該是那三個小混混,他們沒想到,看起來這麼無害的人怎麼突然開竅了!他們即刻拔腿追上,像個討債者在他們的身後大喊:「站住!」

  傻子才會站住呢!錢念念滑頭地邊跑邊往後看,對他們做了一個鬼臉,粉嫩的舌頭吐了出來,對著他們大肆地做鬼臉。

  「小心!」她的頭頂上傳來男人平穩的聲音,緊接著她被抱了起來,她慢一拍地發現,原來自己差點就掉進水坑了。

  他的臂膀堅實有力,比任何一樣支撐物都要牢靠,而且這個支撐物還能邊跑邊抱著她跑,他也太神了!

  錢念念原本想叫他放開,可她發現他抱著她跑,一點也不吃力,而她還省了很多力氣,那乾脆就讓他抱著跑好了。

  被他們甩在身後的幾個小混混看得目瞪口呆,眼睜睜地看著男人挾持著女孩消失在他們的視線。

  「哈哈……」像是坐在人力車上似的,錢念念非常快活,可漸漸地,她發現不對了,他們都甩掉那幾個白癡了,他幹嘛像白癡似地跑個不停呀,「喂,停下!」

  男人就像是機器人似的,說停就立刻停了下來。

  這個人真的很好玩欸!錢念念像是找到了玩具似的,兩眼閃亮亮地看著他,於是她的嘴邊泛起一抹邪惡的笑容,「你放我下來。」

  男人聽話地把她放了下來,兩隻手乖乖地擺在褲邊。

  錢念念差點就伸手拍拍他的頭,誇他好聽話了,她鬼靈精地捧著手上的金融卡,「這些都給我?」

  男人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悄聲問道:「你跟他們一夥的?」

  錢念念沒有回答他,白癡問題就無須作答了,「喂,你跑步很不錯嘛。」

  他木頭地點點頭,「嗯。」

  不夠謙虛呀!錢念念又問道:「那你剛才爲什麼不跑?」

  男人眼瞼垂下,思考了半天,老實地搖搖頭,「我忘記了。」

  「啊!哈哈……忘、忘記!」這個男人太寶了!

  「嗯。」男人看著女孩笑得放肆的臉蛋,柔柔的月光在她的臉上劃下了一道絢麗的光芒。

  她的外表就如人畜無害的好人,甜美的笑容加上軟軟的嗓音,整個人都散發著蜜糖般的香甜。

  但男人有一種直覺,她眼裡閃耀著的光芒絕非是善意,或者,是惡意?似乎也不像,那麼是邪氣?似乎不對,玩世不恭?也不適合放在她的身上,那麼,她是身後長著一對黑紅色翅膀的小惡魔嗎?嗯,這個形容較爲恰當,但她一定是一個善良的小惡魔。

  女孩不屑地將金融卡放在他的手上,「你自己好好收著。」

  男人的目光從她的臉上移到自己的手上,思忖一會兒,「你叫什麼名字?」

  錢念念沒有興趣地看了這個男人一眼,變臉道:「莫言!」

  莫言是她的名字,還是說她不想說?男人並不傻,睿智的眼眸將女孩臉上的桀驁不馴盡收眼底。

  「我叫任之……」仍然想知道!

  錢念念笑了,一雙水眸彎成了月亮,笑顔逐開,「我的名字很長,有直念著錢的意思。」

  今天晚上的話題總是離不開錢,男人沒有受幹擾地點點頭,「原來如此。」

  「你好好想想。」錢念念捂著嘴笑著,這個人挺好玩的嘛!但長夜漫漫,她可不想將所有的時間都花在這個男人身上。

  驀地,她的臉色一變,她想起被自己遺忘在那的粉色行李箱,她頓時像是吃了幾噸炸藥,肚子圓滾滾的黑色小貓咪。

  「怎麼了?」她懊惱又憤怒的氣焰燃到了他的髮尾,令他想不發覺都難。

  「我、的、行、李、箱!」她咬牙切齒地說,臉頰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可以想見她是用了多少力氣才能忍住怒意,沒有即刻爆炸。

  「我陪你回去拿。」他溫聲說道。

  錢念念瞥了他一眼,豪氣地說:「不用!」從老爸那裡搜刮到的錢不去用,留著做什麼?當然是要物盡其用了,錢賺來就是要花的。

  網絡上不是說,只會賺錢不會花錢的女人就相當於一隻只會工作的豬嗎?她才不是呢!她行李箱裡也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證件之類的東西也都放在隨身的小包包裡。

  男人又一次地將疑惑的目光投向她,「那你剛剛在氣什麼?」他以爲行李箱裡有很多重要的東西。

  錢念念從小到大,不知道被多少人質疑過她的行事作風,她無所謂地聳聳肩,「掰掰……」她俐落地轉身往後走,將這一次的萍水相逢丟在腦後。

  而身爲陌生人的男人卻一直看著她離開,過了良久,他才緩緩地揚頸,望著頭上方的星空,皎潔的月亮白又圓,襯得男人的眼眸深邃如狼。

  男人握了握手,放在掌間的金融卡因他的緊握而少許的變形,不鋒利卻會紮痛人,他鬆開了手。

  面無表情地往路旁一輛隱匿在陰暗處的高級轎車走去,車上的司機走了下來,爲他打開門,男人長腿跨了進去。

  「少爺……」

  司機恭敬地將男人臨走時丟下的手機遞了過去,男人拿了過去,司機爲他工作了這麼多年,知道少爺喜歡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散散步,就如剛才一樣。

  而且少爺散步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出現,直到他散步結束爲止,所以司機在明明知道少爺深處險境時也不動聲色,畢竟少爺也學過幾年的防身術。

  男人看了一眼未接號碼,中指輕巧地在手機上按了撥出鍵,「喂。」

  「喂,之源,你剛剛在幹什麼?」電話那頭的聲音傳來細細的女聲。

  「沒事。」

  「我說你呀,要是心情不好就跟姊姊說,不要老是去散步什麼之類的,走得腳不舒服也就算了,要是碰上壞人怎麼辦!」猶如對著三歲孩童般,女人碎念著。

  男人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地說:「我累了。」

  排山倒海的碎念隨即停了下來,比剎車器還要靈敏,女人無聲地一歎,「好啦、好啦,姊姊就是沒事打個電話給你……」

  「姊夫又怎麼了?」任之源直接地問,絲毫不拖泥帶水。

  男人的敏感遠不及女人,但也不是遲鈍,一說到這個話題,女人立刻揚高聲音,「他怎麼了?他能怎麼了!不就是上夜店泡妹妹嘛!」

  「明天姊夫就會回家了。」男人的神色不變,聲調倒是下降到了谷底。

  女人這才緩和下來,深深地一個吐氣,「之源,那個……姊姊也不是故意要煩你……」

  男人的雙目看向外頭的夜景,黑暗猶如一層暗色絲綢將大地遮掩,但也不完全黑暗,他想到女孩臨走時,路燈將她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似是感覺到了男人的心不在焉,女人見好就收,「那姊姊就掛了,你也別太累……」她一頓,「還有,對你姊夫也別太不留情面,知道嗎?」

  男人低低地應了一聲,隨後便掛了電話,一人獨自發著呆,「少爺,回去了嗎?」司機的聲音傳了過來,將他空白的腦袋拉了回來,「回去吧。」

  偶爾的散步,偶爾的優閑,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更顯得其珍貴。

  ◎             ◎             ◎

  清脆的門鈴聲在深夜響起,李澤文安撫著被驚醒的妻子,離開溫暖的被窩,迷迷糊糊地走到門口。

  被吵醒的腦袋遲鈍不堪,他沒有警戒地直接打開門,看見一個小女孩站在他的身前,對著他笑得殷勤。

  他慢一拍地反映過來,「你是……錢念念?」

  錢念念扯開最可愛的笑容,「小姨丈……」

  李澤文打了一個冷顫,混沌的腦子似是在大冬天裡被灌了一大桶冷水,立刻清醒了過來,「別,別這麼喊我!」

  錢念念無所謂地道:「小阿姨呢?」

  李澤文臉色不大好地看著她,「你想幹嘛?」

  「人家哪有幹嘛!人家是特意找小阿姨玩的!」錢念念無辜地說。

  玩?三更半夜,一聲不響地跑過來玩?而且李澤文還記得錢念念和他老婆楊婧博的親戚關係也不是特別近呀,只不過是遠方親戚。

  但是在小時候,楊婧博的童年都是與錢念念一起渡過的,她們的年齡相仿,輩分雖不同,可她們的關係密切,這也是李澤文站在這兒看著她笑的原因。

  李澤文對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我老婆最近加班很累,你別吵。」他輕聲地說。

  錢念念立刻點點頭,乖巧地降低聲音,「那……」

  李澤文一個頭兩個大,這個錢念念刁鑽滑頭得厲害,卻又是老婆的親戚兼好友,他又不能趕她走。

  可一旦他將公寓的客房提供給她,李澤文有一種預感,未來的一段時間他將恢復單身漢的日子。

  他一點也不懷念單身漢的日子,既然結婚了,當然是要抱著老婆睡了,可……錢念念最喜歡在睡覺之前與人聊天了,李澤文印像深刻,不敢重蹈覆轍。

  「你等等。」李澤文轉身往書房走。

  此刻的錢念念是一個耐心的捕獵者,她百般無聊卻規規矩矩地等在門口,等著男人回來,在她看見他手上的一串銀色鑰匙,她嘴邊隱約泛著笑容。

  李澤文將鑰匙遞給她,還有一張寫著地址的紙張,「這是我另一處公寓,你住那裡!」一想起那段悲苦的日子,李澤文說什麼也不願再體驗了,於是買了這一棟房産,爲的就是有備無患。

  錢念念爲難地輕咬著下唇接過,「可小姨丈……」

  其實他們的關係真的不是特別親近,叫他名字也是可以的,李澤文實在不懂她的叫法,她爲什麼一定要在姨丈前面叫一個小呢?真的很奇怪呢!

  錢念念壞心地欣賞著李澤文因她的叫法而瑟縮了一下的表情,心中一樂,「謝謝小姨丈。」這麼晚了,也不該玩了,雖然她還想逗逗這個男人,不過她累了。

  李澤文差點沒有燒香拜佛,「那你路上小心,不送!」

  在李澤文開心地要關上門之前,錢念念來了這麼一句,「那等我住膩了,可以過來找小阿姨玩嗎?」

  李澤文差點吐血,臉色一正,「那個地方是專門給你住的,你要是想找婧博出去玩,可以白天過來玩。」他加重了白天兩個字。

  殊不知錢念念在意的是他的第一句話,她玩味著他的那句話,專門?呀!她還真是爽歪了,免費的住房!

  老爸、老爸,不是她不想花錢,而是有人給她房子住,她也不用把老爸的錢花在住處上了,那她該花在哪裡好呢?

  李澤文不給她反應的機會,也不想知道她在思考什麼,當著她的面直接關上了門。

  門口的走廊一片安靜,錢念念呶呶嘴,有了!不如開家小店好了,嗯,拉上小阿姨……嘻嘻,小姨丈,她夠好吧?

  錢念念樂滋滋地拿著手中的地址,攔了一輛計程車按紙上的地址走。

  真好!她好期待新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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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1 01:19:17
第二章

  錢念念只睡了三個小時,便早早轉醒,她看了一眼手機,才七點鐘而已,肚子已經發出一陣咕嚕聲。

  她半眯著眼睛,上眼皮不斷地與下眼皮打架,她很想睡覺,卻又因爲肚子不斷地作亂,她不得不閉著眼睛,掙扎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瞎子摸象般地在不熟悉的環境中摸索著,中間差點被客廳鋪著的白羊毛地毯絆倒,又在接近門口的時候,肚子撞上了玄關的櫃子。

  錢念念哀聲不斷地捂著肚子,憤怒地瞪著無聲的櫃子好一會兒,她無奈地磨著牙,決定了,等她睡飽之後,她要拆了這個櫃子,還要燒了客廳中間那該死的地毯。

  「太可惡了!」但她該慶幸自己在開門之前及時地清醒過來,鏡子鑲在玄關的牆內,周圍以玫瑰花紋雕刻的半身鏡中映照出狼狽的她。

  她衣衫不整,只著內衣,如果她真的這樣出門的話,她相信,她很快就會在網路上出名的,她生氣地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不甘不願地走了回去,穿上昨天褪下的衣服。

  衣服都放在行李箱裡,所以她今天必須出門一趟,否則她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當務之急是填飽肚子,再接著睡,等晚上醒過來再去買衣服。

  李澤文倒是挺細心的,他雖然不住這個公寓,可該有的家俱皆有,她也不用買什麼,除了一些生活用品之外。

  「餓,餓……」她拿著小包包和鑰匙,連牙都沒有刷地跑了出去,因爲沒有人,她不顧淑女形像地像個男人不耐煩地抖著腳、等著電梯。

  「直念著錢?」

  直念錢?誰一大早就會想錢,要想也該想著今天又要上班,好可憐才對,錢念念好奇地轉頭看了看,熟悉的男性臉龐映入她的眼底,她一愣。

  他……

  「你好。」平靜的眼眸閃過驚訝,任之源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她。

  靈光一閃,錢念念大呼一聲萬歲,太好了!

  「任之!」她像是看見活菩薩般的開心。

  「其實我叫任之……」上次他有意做一個停頓,可他並不是真的叫這個名字,後面還有一個字。

  但小女孩已經失去了耐心,她像是失去控制的火車頭,沖了過來,「任之、任之!你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好,不好?任之源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看著手上昂貴的手表,九點整有一個會議要開,他習慣提早半個小時候進公司,現在七點半,時間很充裕呢,「好。」

  錢念念大大地一笑,從小錢包裡拿出錢,「幫人家去買早餐,什麼都行,我已經餓瘋了!」她張牙舞爪地說。

  「可以。」不過他沒有收下錢。

  錢念念也不在乎地收了回來,「我記得樓下不遠處有一個7-11。」

  「是的。」

  「那你能不能順便幫我買牙膏、牙刷、沐浴乳……哎喲,反正就是生活用品,你應該懂,生活用品要買些什麼吧?」錢念念有些擔心地說。

  任之源看著她困惑的小臉,「我知道。」

  「太好了!」她鬆了一口氣,她可不想牙都沒有刷就吃早餐,呃,也太不衛生了,「那謝謝你!」

  她歡呼一聲,雀躍地跑了回去,在開了門以後,轉過身看著站在遠處的男人,「任之,鑰匙給你。」

  鑰匙呈現一種優美的弧度掉在男人攤開的手掌心中,男人看著手心裡的鑰匙好一會兒,正想說些什麼,回應他的是她的關門聲。

  她,是不是太過鬆懈了?他長得像好人嗎?

  他握了握手中的鑰匙,冰涼的金屬感觸讓他難得煩躁的心緒緩緩地鎮定下來,他躊躇片刻,電梯來了,他走了進去。

  之後的半個小時,錢念念睡得很沉,直到那不饜足的肚子又一次地喧鬧,她想起了自己托某人買的早餐。

  像尋食的小動物般蠕動著鼻尖,她往發出香味的地方走去,廚房的流理台上放著幾袋東西,她開心地打開一看。

  生活用品和早餐皆在,輕易地被取悅的她馬上開心地找著牙刷和牙膏,找到後火速地往浴室跑,過一會兒,又滴滴答答地跑了回來,連水也不擦,直接吃起了那香噴噴的早餐。

  公寓的鑰匙放在流理台上,她看了一眼,不知爲何,她不怎麼擔心他會對她怎麼樣。

  通常只有她對別人怎麼樣啦,哈哈……

  吃著不算冷的早餐,錢念念的小腦袋瓜子不斷地運作著,睡睡醒醒的,人雖然疲憊,卻也已經了無睡意,不如找楊婧博一起shopping一番好了。

  李澤文大概沒料到逃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             ◎             ◎

  「念念,你怎麼說來就來,也不跟我打聲招呼?」兩個同樣亮麗的女生走在百貨公司中,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兩人風格迥異,錢念念外表甜美,而楊婧博則是斯文柔美。

  「我臨時起意的啦。」錢念念拉著楊婧博進了內衣店,「我昨天過來的時候好可憐。」

  「怎麼了?」

  「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結果丟了行李箱。」錢念念狀似幽怨地說。

  楊婧博才不信嘞!這種事情拿來唬小孩還好,要讓她相信這個古靈精怪的錢念念會幫人?絕不可能,十有八九是看熱鬧,或者無聊摻一腳,這才是錢念念的風格呀。

  楊婧博笑著不說話,錢念念嘟嘟嘴,「就知道你不相信!」

  「呵呵,那行李箱裡有沒有重要的東西?」楊婧博倒是相信她丟了行李箱,否則錢念念也不會有拿錢要把從裡到外的衣服都要買下來的架勢了。

  「沒呢,我才不會這麼傻,把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錢念念下顎一揚,一副說不出的得意。

  楊婧博糗她,「哦,不愧是財經系的高材生。」錢念念真的無愧於她的姓氏,對於錢,她有自己的一套管理方式。

  她雖然畢業這麼久,沒有工作,可總不會缺錢,而就楊婧博所知,她大學時就沒有向家裡拿過錢了。

  「過獎、過獎。」錢念念嬉皮笑臉,「我之前不是有跟你說過,出門在外,錢不能放在同一個地方……」

  楊婧博臉上掛滿了黑線,「我還以爲你是說著玩的。」

  「哼,沒有這個心眼,我真的要流落街頭了。」

  「你錢放哪裡?」楊婧博好奇地問。

  錢念念賊笑三聲,「嘿嘿嘿……」

  「拜托你別這樣笑!」楊婧博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你猜猜我放在哪裡?」錢念念拿著一個籃子,把看著順眼的內衣放在籃子裡。

  「不會是內衣裡吧?」楊婧博開玩笑地說。

  「愛博,你好聰明!」

  「別這麼叫我!」楊婧博聽得面紅耳赤,錢念念這種親昵的叫法真的是令她受寵若驚,「你真的這麼做呀?」

  錢念念又把一套裸色的內衣放在籃子裡,偏著頭對她一笑,「怎麼可能!傻孩子,不要帶現金就好了呀!」出門帶這麼現金多麻煩,一張卡不就OK了!

  楊婧博搖搖頭,「我又被你耍了!」

  錢念念得意地笑著,「好了,買的差不多了,我去付錢了。」

  「嗯,你去吧,我再看看。」楊婧博與錢念念不同,買東西總是都是慢悠悠的,不像錢念念沖鋒陷陣似的火速。

  錢念念賊笑地瞄了她一眼,轉身往收銀台走去,等她買單之後,一轉身就看見楊婧博跟一位年紀大約三十多歲的女子說話。

  她拿過袋子,往她們走去,「愛博……」

  楊婧博臉色一整,沒有注意到她的稱呼,「念念,你好了呀?」

  「嗯,我好了,這位是……」錢念念眼睛尖銳得很,看出楊婧博的不悅。

  「她是我之前公司的一位經理。」楊婧博平淡地說。

  楊婧博之前公司的……錢念念臉色一變,「我買好了,走吧!」完全忽略了那位正準備對她笑咪咪打招呼的女人。

  無視女人難看的臉色,錢念念拉著楊婧博就走了,顧及女人的情面,楊婧博努力忍笑,沒讓自己嘴邊的笑意出賣自己,「經理,那我走了,掰掰。」

  等不到女人的回答,楊婧博已經被錢念念拉出門了,「這種女人理她幹嘛!」錢念念記得楊婧博跟她說過,她辭職的原因便是老板的老婆對她言辭閃爍、不懷好意,簡直把她當狐狸精。

  後來在錢念念的循循誘導之下,才得知老板的老婆等於公司的某經理,想到剛才的情況,錢念念就立刻懂得楊婧博的尷尬了,因爲某經理就等於剛才的女人嘛。

  「社會就是如此呀,不喜歡也得留個情面。」楊婧博看著年紀比自己小一歲的小輩,「以後你就懂了。」

  錢念念白了她一眼,「你當我三歲小孩,這種人留什麼情面?長得像猴子似的,怎麼看也不像好人。」

  楊婧博不顧形像地大笑,「現在流行這種瘦到沒有骨頭的尖下巴。」真的是狗嘴吐不出像牙,到了錢念念的嘴裡,這種流行趨勢就成了猴子臉。

  錢念念又白了她一次,「我們這才叫正宗的瓜子臉,有棱有角,有弧度,像她那種一看就知道是削骨的嘛!」

  她的話逗得楊婧博笑得肩膀亂抖,話說小時候,錢念念就愛欺負人,楊婧博也不例外地被她欺負了,但也不過是無傷大雅的小惡作劇啦,比如拿毛毛蟲放在她的衣服上之類的。

  但錢念念從來沒有讓別人欺負過她,別人要是欺負她,錢念念一定會幫她很用力地欺負回來。

  所以這也是楊婧博會一直跟錢念念做朋友的原因之一,因爲錢念念在欣賞過她被毛毛蟲嚇得驚慌失措的表情之後,最後還是錢念念拿掉了那該死的毛蟲蟲。

  「好了,別說她了,我幫你買了一件內衣。」錢念念將其中一個袋子遞給她。

  楊婧博收起笑容,不安地看著她,「給我的?」

  錢念念興奮地猛點頭,等著她回自己一個感激的眼眸。

  楊婧博偷偷地瞄了一眼袋子裡的東西,臉馬上紅得豬肝似的,「你……」

  「喜歡吧?」錢念念假裝看不懂她的羞澀,「哎喲,問你不對,我該問李澤文才對,哈哈。」

  袋子裡放著一件非常露骨的情趣內衣,是內衣店的鎮店之寶,楊婧博紅著臉,「我不要!」她把袋子推了回去。

  錢念念笑著說:「不管,我就要你收下!」

  她們站在門口爭論這個問題似乎不適宜,楊婧博氣餒地將袋子收下,哼了一聲:「你很討人厭欸!」

  「叫李澤文不用太感謝我!」錢念念壞壞地笑著。

  楊婧博臉上紅暈壓根就沒有消退的跡像,「錢念念!」

  「哈哈……」

  楊婧博肯定不知道,錢念念這麼做是有原因的,而且是非常幼稚、小心眼的原因,錢念念被家裡的雙親催婚,有一半的原因是楊婧博結婚太早了。

  她們兩個年齡相近,長輩都喜歡拿她們兩個來做對比,舉凡學業、工作,以及千奇百怪的各種比較,真不知父母是怎麼想的,前不久,老爸還想給她找一個結過婚的男人,聽算命師說,他的命相可以壓住她。

  哼,她才不要嘞!

  於是乎,既然可愛的婧博這麼早結婚,乾脆早點生寶寶,氣死她家的老爸好了,愛比是吧?那就讓老爸眼睜睜地看別人抱孫子,他沒有孫子抱!讓老爸眼紅,饞死他!

  「念念?」楊婧博看著錢念念習慣性地眯著眼睛,每每她打著壞主意時的神情便是如此。

  「嗯?」一想到老爸凄慘的模樣,她一臉和顔悅色。

  「沒什麼啦!」

  「愛博,你一定要穿哦!你要是不穿,我上網幫你買各式各樣的情趣內衣,咦……」錢念念一頓,「工具也不錯呀!」

  嗚嗚,哪有人這麼欺負人的!楊婧博兩眼淚汪汪。

  「什麼愛的鐐銬……」錢念念賊眉鼠眼地笑著,滑稽的神情實在很難跟猥瑣兩個字眼勾搭上。

  楊婧博眼白一翻,還不如讓她死了乾脆些好了!

  ◎             ◎             ◎

  錢念念大包小包地拎回公寓,嘴裡哼著愉悅的小調,看著不斷跳躍的電梯數字,叮當,電梯門一打開,她走了進去,正要騰出一隻手關門時,一男人的手按了下去。

  「麻煩,我要去……咦!是你呀!」真巧,睡醒睜眼看到的是他,晚上睡覺之前最後見到的人也是他,「任之!」

  任之源緩緩地伸出手,錢念念先是一愣,轉而巧笑倩兮地將手中的一個袋子分一個給他,「謝謝哦!」沒想到樂於助人的人竟被她三番兩次地遇上。

  「不會。」男人單調的嗓音在隔絕的靜謐空間裡緩緩地揚起,一不小心就挑逗著人心,「任之源。」

  「什麼?」

  「我叫任之源,上次我來不及說完。」任之源誠懇地說。

  錢念念汗顔,原來是這樣,不是他幽默,而是自己耳誤,「嗯。」

  「直念著錢小姐……」

  爲什麼此刻她又覺得他幽默了呢,「嗯?」

  「你什麼時候搬過來的?」任之源黑色的眼眸直直地看著她,一點也沒想到隔了幾個小時之後竟又碰到了她。

  「哦,這是我一個親戚的房子,我沒地方去,就在這裡了。」錢念念沒有隱瞞地說。

  任之源想起她行李箱的事情,「行李箱後來有去找嗎?」

  錢念念睨了他一眼,「沒有,反正也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任之源沉吟片刻,用一種極緩慢的語調說:「我後來有回去找,不過沒有看見。」途中路過時,她的粉色行李箱早不知去向了。

  錢念念一聽,覺得他不是個壞人,「沒事、沒事,裡面就是一些衣服。」雖然都是一些名牌,但在那些人手中根本是不值錢的東西。

  電梯到了他們的樓層,任之源紳士地讓她先出來,隨後跟出,盡職盡責地將她的東西拎到她的門口。

  錢念念打開門,首先將自己的東西放在玄關,接過他遞過來的袋子,「我請你喝飲料。」想及他幫了她這麼多,她似乎該客氣些。

  任之源愣愣地站在門口,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臉上有一抹可疑的紅暈,「那個……不……」

  他在害羞嗎?錢念念邪邪地一笑,她還沒見過這麼純潔、會臉紅的男生欸,「不要客氣啦。」

  錢念念不由分說地將他拉了進來,就如古代青樓裡的老鴇般,笑得不懷好意,任之源在玄關處脫了鞋子,穿上女孩的可愛拖鞋。

  他很窘地別過頭,不看腳上那招搖的拖鞋,而是他不著痕跡地瀏覽著她的房間,白天粗略看了一遍,卻沒有看仔細。

  現在他得空可以悠閑地環顧一周,她剛搬進來不到一天,其實沒有多大變化,房間的格局也和他自己的一樣。

  錢念念從冰箱裡拿出飲料遞給他,一邊觀賞著他躊躇不安的模樣,他不會是沒有去過女生的房間吧,「第一次到女生的房間?」

  任之源接過她的飲料,沒有說話地喝著,兩眼看著別處,好像在思考著其他重要的事情。

  裝模作樣!哈哈,他不會是連女朋友也沒有交過吧,「對了,你一個人住?」錢念念努力讓自己不要出現那種看好戲的笑容。

  「我一個人住。」他坦然地說,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把年紀了還單身,多麼的令人費解。

  「你看起來比我大很多。」錢念念直來直往地說。

  任之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點頭道:「快三十了。」

  果然比她大好多呀!錢念念在就學期間跳級過,所以她現在才二十出頭,比一般畢業的大學生小一點點,但和眼前的男人一比,差距就拉大了。

  「家裡不急嗎?」錢念念想到了那萬惡的老爸,心裡就如千軍萬馬在躁動似地激動不已。

  「我自己有分寸。」任之源沉穩地說,不像錢念念身邊那些急急躁躁的毛頭小子,他和她所接觸的男人很不一樣。

  他不老氣,身上有一股穩重的氣息,那是一種經過一定歲月沉澱而成的,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會有這種氣質。

  其次,他的外貌算是英俊的,五官端正,尤其是那雙鷹隼般的眼眸,乍看似是無害,可錢念念卻不這麼認爲。

  越是無害的人越是厲害。

  「是嗎?」錢念念眼睛轉了一圈,好似在打什麼鬼主意,「你要是缺個出租女友,我不介意友情客串哦!而且分文不收。」

  她錢多愛作怪,很喜歡看人左右爲難的模樣,這種惡劣的興趣不知是從哪裡遺傳下來的。

  任之源從一開始的不安漸漸地鎮定下來,他側眸看著錢念念,柔和的燈光籠罩在她的身上,散發出一種純潔的光芒,「你……」

  「不用太感謝我啦!」錢念念摸摸頭。

  任之源看著她好一會兒,「如果我有需要的話。」他婉轉地拒絕了她的好意,他不需要一個女友,更不需要一個假女友。

  錢念念此刻是將老爸對她的壓力轉壓在任之源身上,憑什麼他將近三十大關卻沒有家人催,她年紀輕輕就要步入婚姻墳墓,從此身上多了一道枷鎖?

  錢念念默默地喝著飲料,一雙眼睛古怪地上下打轉,「對了,你要是真心想交女朋友的話,我也可以幫你……」

  「不用了,謝謝。」

  不知爲何,任之源說這句話時,錢念念想到了從前教她法文課的法國老師,高貴的法國人總喜歡禮貌地說:Non,merci。

  他身上就有這種氣質,有禮,但又保持距離,這種控制人與人之間距離的能力剛剛好,不會令她覺得不舒服。

  「好吧。」錢念念收回目光。

  任之源慢條斯理地喝著飲料,韓式飲料的小小瓶身被他抓在手裡,明明幾口就能解決,他卻能喝得不含糊且斯斯文文。

  錢念念對這個男人有些好奇,他不愛講話,可是人很不錯,但似乎反應遲鈍。

  「時間不早,我回去了。」男人喝完飲料,將空瓶子放在桌上。

  「好呀,反正我們是鄰居,有空可以常常來玩哦!」錢念念熱情地說:「你明天要上班嗎?」

  任之源在玄關換了拖鞋,穿回了皮鞋,「明天是周末,我不上班。」

  乍聽之下,錢念念的臉上浮現一種失望的神情,任之源有些疑惑地看著她,「怎麼了?」

  錢念念搖搖頭,「那你明天早起嗎?」

  任之源恍然大悟地看著她,他明白她的意思,卻沒有說什麼,「那麼我回去了。」

  錢念念磨著牙,要獨立、要獨立,不能靠他人,可是……嗚嗚,她起不來呀!但不起來肚子會餓,餓了又要起來……終究厚著臉皮說道:「你幫我帶早餐好不好?」

  她說得可憐兮兮,眼眸水意漣漪,似乎他一個否定,她就要崩潰地大哭了,任之源沒有立刻否定,他淡淡地說:「我知道一家很棒的早餐店,他們最有名的就是法式羊角面包,以及黑咖啡……」

  錢念念偷偷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我覺得我有可能起不來……」

  「也不需要很早。」

  不幫她帶就不幫她帶,幹嘛故意鉅細靡遺地講給她聽呢?

  「一般九點時他們還會提供早餐。」他輕柔地說,好似輕飄飄的雲朵,虛無飄渺地劃過天穹。

  心頭癢癢的,不知是被他口中描述的美食所勾動,還是他低柔的嗓音所致,錢念念清咳一聲,「那個,不如你幫我……」

  「我可以明天過來叫你……」

  磨牙聲越來越大,錢念念在美食與美容覺中展開了拉鋸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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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1 01:19:41
第三章

  一股濃郁的面包味從一家歐式建築中傳了出來,金色的陽光從一大片透明的落地窗傾瀉滿地。

  坐在落地窗旁的女孩,一頭栗色的髮在陽光之下形成一道燦爛的光芒,長長的羽睫在她的臉頰上投射出一片陰暗。

  白色的小手捧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巧克力,她慵懶地坐在椅子上,佔住了大大的凳面,兩條不長不短的腿半縮在空中,一下一下地搖晃著。

  她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不遠處的男人,男人一身休閑的淡藍色運動服,優雅地接過托盤,轉身往她走來。

  錢念念悠悠地一歎,「唉……」最終還是來了。

  真的是著了魔,竟然會出現在這裡,她本來打算請他幫自己帶早餐的,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呢?

  錢念念閉閉眼,鼻尖嗅到巧克力的香甜,臉頰感覺到溫煦的陽光,初春時節,經過幾天雨天,今天天氣請晴朗,真的是舒服極了。

  眼甫一睜開,誘人且熱氣騰騰的羊角面包便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愣了一會兒,白嫩嫩的小手便迅速地伸手抓了一個。

  女孩清純的形像到此崩壞!

  錢念念毫不講究形像地大咬了一口面包,眉眼瞬間幸福地眯起來,「好好吃。」烤得脆脆的,卻不是焦,黃金色的外表裹著鬆軟的內層,咬一口,頓時幸福感加倍。

  任之源一聲不吭地坐在那兒,他不像她這般的心急,他喝了一口桌上的黑咖啡,苦澀的味道充斥在口腔的每一個角落。

  待苦澀褪去,青澀的甜味湧上時,他才放下杯子,優雅地拿起一個面包,不能說秀氣,但也不豪邁,不疾不徐地細細品嚐。

  真的是一個帥氣的男人與一個,不,是一頭……吃啥都一樣的牛一同用餐的場景,嚴重地沖擊著旁人的視覺。

  「真好吃!」剛剛的唉聲歎氣、情不自禁的埋怨轉眼消逝了,她現在眼裡寫著滿滿的幸福。

  「嗯。」

  「幸好我今天跟你來了!」假設他幫她帶回去的話,必然是比不上剛出爐、熱騰騰面包的萬分之一好吃。

  「嗯。」他靜靜地吃著,一雙眼睛落在窗外,看著外頭的綠樹開始發出鮮綠的芽,花兒嫩嫩的嬌蕊惹人憐愛,晶瑩的晨露點綴在其中,在陽光之下慢慢地蒸發。

  「任之源?」講了一會兒,卻發現眼前的男人成了木頭,錢念念用銀制調羹輕敲著杯沿,眼神中摻雜了不耐煩。

  任之源轉過頭,輕描淡寫地瞄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滿她的聒噪打斷了他的遐想,「什麼?」

  喂喂!他這是什麼眼神!錢念念嘟著嘴,「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共同用餐的禮節?不是只有吃飯,也要交談的呀!」他們也不算是陌生人,聊聊天總是不過分吧!

  「我有在聽。」他只是不知如何反應罷了,因爲他認識的女人雖然話也多,卻不像她如麻雀般講很久,從叫她起來到現在,她就一直講話。

  她先是埋怨,中間稍停一會兒,喝了幾口水,接著又開始說話了。

  他是嫌她話多?錢念念差點用力地咬斷牙齒,她也只是偶爾話多一點點,呃,也許不只一點吧。

  錢念念氣憤地吞下手邊的面包,眼睛微微下垂,「麻煩你幫我再拿幾個面包。」說的合情合理、委婉有禮。

  任之源雖不是地道的紳士,卻無法拒絕,「好。」他有些訝異於她快速的轉變。

  莫非真的是應了那句,女人心海底針的道理嗎?

  任之源轉身的同時,錢念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一旁的方糖倒進了任之源的黑咖啡之中,大把白色的糖粒刺目的飄在黑色的液體之上,瞬間被黑色的液體快速地吞噬,錢念念恢復原狀態,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似的。

  任之源折回來,放下手上的東西,錢念念淡淡地說:「我又不餓了。」

  任之源坐了下來,沒有任何不耐,僅僅是應了一聲。

  「你快點吃,吃完我們回去。」錢念念是坐他的車來的,不準備自己一個人回去。

  「好。」任之源嘴上應道。

  但他的動作沒有任何加速得跡像,仍是慢慢地享用早餐,慢慢地欣賞窗外的風景,錢念念看得差點吐血,這個男人不知道她在「等」他嗎?

  等!等!等!將近二十分鐘之後,任之源終於在錢念念無數次心底咒罵之下,一口喝盡杯中的黑咖啡。

  嘴裡一股甜膩打破了他臉上的平靜,他微微地蹙眉,嘴巴抿得緊緊的,一雙眼睛盯著她直看。

  錢念念感覺自己像個小孩子似的,被他這麼一望,好像這麼做好幼稚、好無聊,她扭動著椅子上的臀部,兩手別扭地拽著小碎花桌布。

  她的唇蠕動了好幾下,香舌舔了舔乾澀的唇瓣,她困難地張嘴時,任之源忽然垂下眼,默默地站起來,輕輕的一句話飄進了她的耳裡,「走吧。」

  錢念念反應遲鈍地看著他的背影好一會兒,在門上的水晶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時,她恍然回神,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跟著走了出去。

  任之源上了車,看著錢念念氣喘籲籲地跳進車裡,一張小嘴不斷地呼氣,連停下罵他的時間都沒有。

  錢念念還沒有完全坐穩,車子已經緩緩地上路了,錢念念偷覷了他一眼,「你幹什麼這麼急?」

  他瞟她一眼,「不是你急嗎?」

  她才不急,只不過是急著要看他出醜罷了,「你生氣了?」誰叫他說她話多!

  「沒有。」他沒有任何表情地說。

  實在是看不出他的情緒呢,他高興也是這副表情,不高興也是這樣,「真的沒有生氣?」

  任之源就事論事地說:「沒生氣,你就和三歲小孩子一樣有童心,愛鬧、愛玩。」他沒有別的意思,純粹就是發表自己的意見而已。

  錢念念冷冷一笑,「謝謝你誇我年輕!」

  「不客氣。」雖然任之源不懂她的意思,但他還是禮貌上地這麼回道。

  吼!這個男人!

  「你要直接回去還是要出去逛逛?」任之源溫溫地說。

  錢念念不久之前才逛完街,現在實在沒有力氣再折磨自己的這雙腳,「回家啦。」她頓一下,「本來我這個時候都在睡覺的。」

  「那我以後就不邀你了。」任之源冷靜地說。

  不是這樣的走向!錢念念嘴裡仍殘餘著美味早餐,她吞吞口水,「你以後幫我買早餐好不好?我給你錢。」

  任之源認真地看著路況,「不行!」

  「爲什麼?」錢念念大呼小叫。

  「人不能太被縱容。」任之源分析道。

  「呃……」這算是縱容嗎?不過是幫個小忙!錢念念對著車蓋翻了一個白眼,他是小氣鬼吧!以後要叫他小氣鬼先生!

  「你叫什麼名字?」他忽然想起她上次半開玩笑說的名字,這一次他認真地問她的真名。

  「錢念念。」以他的智商也不期望他能猜出自己的名字了。

  直念著錢,錢念念,原來是這淵源,任之源明白地彎了彎嘴角。

  她的名字倒跟她的性格有些相似……

  ◎             ◎             ◎

  似乎從那以後,錢念念便與這位仁兄的關係親密很多,她最近的生活習慣也改變了不少,讓楊婧博頗爲吃驚。

  楊婧博意外得知某人離家出走,嚇得不分時間,早上八點打電話給錢念念,電話撥過去之後,她才想到錢念念肯定在睡覺,最討厭別人騷擾她的睡眠。

  可……

  「喂?」楊婧博想掛電話,卻來不及了,錢念念已經接起了電話,「楊博,幹嘛?」

  楊婧博疑惑不已,錢念念的聲音沒有剛睡醒的沙啞,反而清醒得很,似乎從床上起來有一段時間了,「念念,你醒了?」

  「嗯。」

  「這麼早?」

  錢念念哼了哼,「對啦!」不忘狠狠地瞪大眼睛給對面的男人看。

  「你……」楊婧博不解地想繼續追問。

  錢念念打斷她的話,「什麼事情?」

  這麼一問,楊婧博想起來了,「念念,你離家出走了?」楊婧博本來也覺得不對勁,錢念念在台中待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想到來台北,原來是離家出走了。

  「啊!哦。」

  楊婧博立刻明白她簡單明了的話語,「錢念念,你真的很敢哦!」

  「哼,我家那個臭老頭!」竟然想將她嫁給一個離過婚的大男人,錢念念想想就覺得氣憤,她嬌縱不好馴服,老爸就認定找一個年紀大她很多的男人一定會包容她的一切。

  「好了好了,你也別鬧,先在台北玩幾天再回去好了。」

  「小、阿、姨!」錢念念咬牙切齒。

  「好啦好啦,我不管!」每每錢念念不開心就會喊她小阿姨,不敢再囉嗦什麼,楊婧博飛速地掛了電話,「掰掰!」

  錢念念的耳根子瞬間清淨了,她擡眉看了一眼悠哉悠哉的男人,「任之源,你是做什麼的?」

  他們此刻正坐在一家小早餐店裡,一連吃了法式早餐三天之後,她吃膩了,慶幸那濃郁的面包味、美味的咖啡香再也吸引不了她之後,她要任之源不要再叫她一起吃早飯了。

  結果嘞,他說,離他們住處不遠的一個地方,有一家早餐店很好吃,而她竟又一次地被「騙」到了這裡。

  但是,幸好她來了,真的很好吃,那個飯團的料超級多,豐盛程度不亞於中餐了,一大早吃這麼好,她都要有罪惡感了。

  「不知道如何形容。」任之源模棱兩可地說。

  「你不會是做不正當的職業吧?」錢念念眨著大眼,眼裡沒有鄙視,反倒是好奇的意味更爲濃烈。

  錢念念家裡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可她家境不錯,小挫折不說,大逆境倒是沒有遇到過,她一直很好奇那些電視上呀、小說上呀,描述的下層生活的人物。

  任之源搖搖頭,否定了她多餘的遐想,「不是。」

  錢念念失望之餘,也暗罵自己蠢,這個男人無論是外貌、氣質抑或談吐上,怎麼也不像是一個做特殊行業的人。

  她的眼力不至於這麼差,但她嘴上不饒人,「沒事的,你要是真的做這一行,我也不會說你什麼,每個人都有自主權。」

  任之源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眼裡又是疑惑又是不解,半晌,他慢吞吞地問:「你是什麼意思?」

  安靜了,錢念念的嘴畔泛起古怪的笑容,「你不懂?」

  她的笑容真的很奇怪,任之源見過拔了毛的雞,而此時他感覺自己的身上正長著疙瘩,他老實地搖搖頭,「不懂。」

  「既然不懂,那不如我帶你去見識見識好了。」惡魔在微笑,笑得如天使般純潔。

  任之源沉默地盯著她一會兒,「好。」

  「嘻嘻……」她笑得如一朵在風中搖曳的花兒,十分快活。

  「你跟家裡人鬧翻來台北?」

  錢念念大眼一瞪,「你偷聽我講話!」差點就要掀桌子罵人了。

  任之源無辜地搖搖頭,「沒有,是你講得太大聲了。」

  錢念念咬著紅唇,決定了,今天一定要帶他大開眼界,好好見識見識!

  ◎             ◎             ◎

  喧鬧的環境中,吵雜的high歌,吵得任之源皺起了眉頭,錢念念說要帶他見識見識,他便隨她而來,可這裡的環境,他並不喜歡。

  太鬧、太雜……

  而某人還在那兒玩得很開心,穿著超短裙的挺翹臀部正扭得起勁,恨不得將腰給扭斷似的。

  幾個高大的男人正往她的方向移動,任之源冷眼旁觀,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他再擡頭時,她香汗淋漓地往他這邊走來。

  剛才那幾個高大的男人,一個個都抱著腳在那兒表演兔子節目。

  「哎喲,累死我了!」錢念念大刺刺地坐在他的身邊,經過他的身邊時,身上有一股清雅的香水味。

  任之源闔著眼,不由用力嗅了嗅,不經意地問:「不跳了?」

  「哼哼!」那幾個男人想藉機吃她豆腐,她又不傻,每一個都重重地踩了好幾腳才傲慢地離開。

  「我要回去了。」

  錢念念瞄他一眼,覺得他真的是一個沒有良心的男人,把她一個小女生丟在這一堆豺狼虎豹之中,「你不陪我?」

  任之源沒有出聲,錢念念也玩夠了,「好了好了,不欺負你了,我不是說讓你了解什麼是特殊行業嗎?走吧,在二樓!」

  錢念念率先起身往二樓走去,離開這個吵雜的夜店,任之源尾隨其後。

  幽暗的房間裡,男人與女孩並肩坐著,任之源不知她在等什麼,只見她神神秘秘地轉過頭,「嘻嘻……」她笑得古怪。

  突然他們對面的牆亮了起來,一個美麗的女人在一個封閉的房間裡,單薄的布料緊緊地貼著她凹凸有致的身軀,她的神情嫵媚,她的舉止妖嬈。

  女舞者陶醉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挺翹的臀部緩慢地扭動著,纖細的柳腰可讓男人一手盈握。

  「漂亮吧?」錢念念賊兮兮地笑著說。

  任之源挑挑眉,女舞者雖然豔麗,但他的神情依然平淡,錢念念以爲他是嫌不夠刺激,於是她悄聲說:「她知道有人在看她,卻不知道是男是女,也許正盯著她的男人是一個變態……」

  她暗喻性十足的話,隨著她的呼吸輕飄過任之源的臉上,她嘴裡殘留的雞尾酒拂過他的鼻子,任之源坐正了身子,轉過頭盯著她,「你確定變態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他看起來真的好像沒有多大興趣,錢念念的手搭在小巧的下巴,兩眼嚴肅地看著他,「或者,你想看男舞者?」

  錢念念第一次看這種脫衣舞時嚇得眼睛都凸出來了,可去看了泰國的猛男舞,她又覺得台灣的不過是小兒科,「你喜歡往猛男的內褲裡塞錢?」

  她曾經這麼做過,因爲她看身邊的女人都發了瘋似的沖上去,她也好奇地試試看,結果嘞?事實上猛男除了肉結實一些,觸感很一般,還不如去摸綿羊,又軟又嫩,摸得舒服。

  任之源首次帶著不苟同的眼神看著她,似乎難以相信她的放蕩不羈,「你!」

  這種眼神錢念念看過很多次了,他不需要多說她都明白他要說什麼,而她一點也不想聽,錢念念轉過頭,「喂,我又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任之源默默地別開眼,眼睛直視前方,特殊處理過的牆讓女舞者看不清他們,而他們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女舞者身體泛出滴滴汗水,晶瑩的液體在燈光之下散發著獨特的光芒,她跳到一個間奏時,身上只剩下一件小肚兜和超短皮裙。

  「哼,食色性也!」說她嘞!他還不是緊盯著女人不放。

  「你爲什麼會喜歡這些?」任之源去米蘭看過時尚秀,去西班牙看過畫展,也去過巴黎看舞台劇,他卻不知眼前是何種藝術。

  錢念念心跳猛地加速,好似一隻老鼠在千里之外嗅到了貓的氣息,恨不得快點藏匿起自己,「關你什麼事情!」

  他不說話。

  錢念念動作緩慢地扭動著臀部,在任之源看來,她的動作比舞者還要撩人,幽黯的燈光打在她年輕的臉上,她的臉上寫著迷茫、躊躇。

  她妄想逃離他身邊的舉動也堪稱可愛,一腳一步地離開時,只到大腿的短裙勉強遮住了她的春光,卻在她移動時露出那若隱若現的陰影。

  她的上衣領口也略微有些低,一條圓柱型的墜子靜靜地躺在她白嫩嫩的胸口,魅惑人之餘又露出無辜的神情。

  身邊的女孩遠遠比那只會一邊脫衣服一邊跳舞的女人來的真實,來的純真媚人。

  「看什麼?」他的目光灼熱,令她輕易地感覺到了,她下意識地扯扯裙子,可惜不夠長,又拉拉領口,卻發現布料太少。

  吼!這個男人不會看著那個女人有了慾望,想拿她開胃?錢念念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你要是想與那個女人做一些別的事情,只要出的起錢,也是可以的。」她說的含糊,意思卻表達得清楚。

  任之源眼裡帶著不屑,但錢念念年輕氣盛沒有辨認出來,「我說錯了?」

  「我不需要!」任之源冷冷地說,似乎覺得今天一天糟透了,「如果你說的就是這種事情的話,我要走了。」

  他以爲她和別人不一樣,沒想到她小小年紀卻成熟得令人生畏。

  哦哦,他生氣了,爲什麼?錢念念支著下巴研究著他的神情,餘眼瞄到女舞者,隨口道:「真的不想看了?都要全部脫光光了。」

  任之源的一雙黑眼落在她的身上,這一次他沒有費勁地說什麼,也懶得再用眼神透露他的不滿,他直接站起來,往門口走去。

  錢念念偷偷地鬆了一口氣,但不知爲何胸口像壓著一塊木頭似的,難受得要命,任之源經過她身邊時,她惡劣地伸腿勾倒他。

  任之源沒有任何防備,他在她面前也沒想過要防備些什麼,所以當他的腳被她勾倒時,他不敢置信地望著她。

  她幸災樂禍地看著他,眼睜睜地看著他往旁邊倒,她捂著嘴笑得開心,哪知任之源在最後一刻時忽然抓住了她捂嘴的手,用力地一拉。

  「啊!」

  任之源倒下的同時,錢念念姿勢不雅地趴在他的身上,雖然她幸運地有他做鋪墊,但錢念念非常不爽。

  她一擡頭,臉上就寫著濃濃的殺意,「任之源!」她怒氣騰騰,若說怒意是一把無形的刀,那任之源必然被砍得如碎布般。

  任之源靜靜地看著她,好像摔在地上的人不是他自己,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痛意。

  「說話啊!」錢念念最怕遇到不會吵架的人,如果一個人在那裡暴走,而另一個人卻像旁觀者似地待在一邊的話,她不就白白地生氣了嗎?

  「你在生氣。」她一定要他說些什麼的話,他就嘗試著說些什麼吧。

  錢念念像洩氣的氣球,坐在他的腰上,她搖搖頭,「算了算了!」她搖搖晃晃地想從他的身上站起來,哪知右腳的神經忽然一疼,她又重重地坐了下去。

  任之源悶哼一聲,她不算重,但也絕對不輕,重量加速度,集體地攻擊他脆弱的腰部,他怎麼受得了!

  錢念念淚眼汪汪地看著他,「都是你,我腳抽筋了。」

  「能站起來嗎?」他困難地問,好似聲音都是從胸口裡擠壓出來的。

  「暫時不能站起來了。」她難受地半垂著頭。

  他摸摸她的頭,好像摸著愛犬似的,錢念念一心兩用,一牆之隔的女舞者竟自high地脫光了所有的衣服,她大贊道:「哇!她的身材真好!」

  她低著頭轉過頭的同時,一抹熱度輕撫著她的唇瓣,錢念念傻愣愣地看著任之源與自己的距離,任之源也吃驚地看著她,好像剛才發生了時間錯亂。

  「你!」

  「你!」

  「你先說!」

  「你先說!」任之源與錢念念的聲音交錯響起。

  錢念念咬著唇,粉唇一片嫣紅,任之源沉著眼看著她,這一次他不出聲,等著她先說。

  思慮好一會兒,錢念念找不回剛才的自在,全身像是上了枷鎖般的束縛,她嚶嚶地蠕動著雙唇。

  殊不知她此刻的模樣是多麼的迷人,就好像一朵在暴風雨之後的花,脆弱卻帶著新生的希冀。

  任之源耐心地等著她開口,就如垂釣的老者,沉靜且深謀遠慮。

  「剛剛……」錢念念的腦袋瓜子像是被驢給踩了,她停頓半天才擠出一句很沒有創意的話,「剛剛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千篇一律的推卸責任,以及意味深長的逃避。

  水晶吊燈之下,任之源的臉看得異常清晰,可他的眼裡正醞釀著令她看不懂的東西。

  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他們之間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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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1 01:20:04
第四章

  他們之間神秘的魔咒被打破了,錢念念後知後覺地從他的身上爬下來,拉了拉有不斷向上縮趨勢的裙子,她用一隻腳跳著,拘謹地坐回沙發上。

  任之源跟著站了起來,慢條斯理地從右邊口袋裡拿出手機,看來電顯示,他眼裡閃過不耐。

  錢念念看著任之源背對著她打電話,跳完舞的舞者也離場了,她拿起包,等著任之源打完電話。

  她聽到他細細碎碎地說著,「嗯……知道了……我會處理的……」他掛了電話,轉過頭看著她,「我有事情。」

  錢念念聳聳肩,「沒事,我一個人坐出租車回去。」

  任之源靜默地看著她,眼神緊緊地落在她的身上,沒有錯過她略顯曝露的衣服以及她扭到的腳踝,天人交戰之下,他很有良心地說:「我送你回去。」

  沒有推拒的意思,錢念念張口道:「好。」

  她似乎料定了任之源不會讓她一個人單獨走,他率先離開,差點出軌的火車又回到了正常的軌道。

  錢念念的心卻一直不安分,從剛才到現在就跳得厲害,好像她比別人多長了一顆心,跳得異常激動。

  她跟在他的身後,兩眼迷惑地看著他的背影,他沒有MBA籃球選手的高大體魄,也沒有明星的英俊瀟灑,她怎麼會像著見偶像似的興奮呢?

  她蹦蹦跳跳地像一隻兔子跟在他身後,他猝然停下來,她防不勝防地撞了上去,他接住她傾倒的身子,「腳還好吧?」

  「沒事吧,回去熱敷一下就好了。」

  任之源沒有如之前一樣一個人走在前頭,而是用大手攙住她往停車的地方走去,從背後看上去,他們就像是喝醉酒的小情侶。而錢念念的心跳從他靠近開始跳得更厲害,她思忖著緣由,在車子開到半途時,她因想不出個所以然,兩手忙碌地拉扯著自己的頭髮,引起了任之源的注意,「你怎麼了?」

  她低著頭恍若小時候做錯事被母親責罰一樣,見她沒說話,他又問了一遍,「怎麼了?」

  「沒什麼啦!」無奈之下,她回答,眼睛看著窗外。

  任之源應了一聲,也不多話。

  錢念念忽然恍然大悟,自己爲什麼要爲這莫名其妙的感覺煩惱呢?她有一段時間很迷一個明星,過了狂熱期,她就又提不起勁了,剛才的感覺一定和以前一樣,到時候再說吧!於是烏龜把頭伸回了殼中。

  任之源一聲不響地著著她又活了過來的模樣,她興高來烈地說:「下次再出來玩哦!」

  任之源敬謝不敏,「這類活動就不要找我了。」男人是色,卻不代表每一個男人都喜歡著女人跳脫衣舞,如果是這種低俗活動,他寧願去看芭蕾舞。

  「放心吧。」他的個性她多少懂了一些,自命清高的男人!錢念念在心裡詆毀著他,「我們下次可以去欣賞芭蕾舞嘛!」

  任之源輕笑,沒想到這會兒她倒是跟他想到一塊了。

  看到他笑了,錢念念也偷偷地笑了,真是好拐得很!這麼輕易就被她騙了,他就不擔心她帶他去觀賞異樣芭蕾嗎?

  「下次我請客,門票我來定。」在她笑的同時,他出聲打斷了她的想法。

  哦,他學聰明了嘛,錢念念贊許他的孺子可教也,「好,隨便。」跟他黏在一起玩也不過是打發時間罷了,實際上著什麼也不是很重要。

  說到這兒,她又想起他們早上的對話,「你說你的工作不好形容,那你有沒有資金?有沒有興趣自己做老板?」

  任之源完成學業之後,他便繼承父業,一個人管理著任氏,底下的員工依賴著他,他必頂在每一個重要時刻做出正確的判斷,他喜歡這種可以自己控制的感覺,但對他來說管理公司還是有壓力的,目前雖遊刃有餘,他卻不喜愛。

  如果他出生於普道人家,他現在很可能是一個上班族,「你要做什麼?」

  隱藏在心底的小蟲子不安分地扭動著,他就像是甕中的蛇,而她是那吹著笛子的賣藝人,企圖使他從甕中爬出來,在她的音樂之下舞動著軟弱無骨的滑膩身子。

  「開一家咖啡店好不好?」她眉眼都笑了。

  「你不回去結婚了?」

  錢念念冷冷地白了他一眼,「你要不要?」

  他思考了一會兒,「你有什麼具體計劃嗎?」一說到生意,他便自然而然地以公事公'力、的口吻說著話。

  錢念念大大地歎了一口氣,這個男人……她眼睛一閃,「你自己開公司的?」

  任之源並不想告訴她自己的工作,他不想她以後對他另眼相看,她雖然愛胡說八道、非常孩子氣,但他身邊似乎就是少了她這類人呢。

  「嗯。」他沒有隱瞞,既然她已經猜到了,他也不想故弄玄虛。

  「切!」錢念念盯著他,「我還以爲是間諜工作,任先生!神神秘秘的!」她沒好氣道。

  男人抽空側眸著了她一眼,引得她哇哇叫:「喂喂,看我幹什麼?看著路!」真是個陰陽怪氣的男人,她心底嘀咕道。

  他即刻將頭轉了回去,又問道:「咖啡店……」

  「你若是要我寫一份計劃書給你,那就當我剛才什麼話也沒有說!」她煩躁地打斷他的話,她才不想像個白癡一樣,把計劃書寫得很完美,結果實際上卻是連三分之一也沒有做到的大笨蛋!

  真沒想到他也是一個形式化主義的人。

  「你只說要開咖啡店,卻沒有一些細節,甚至連說服我的理由也沒有……」男人不得不糾正她的錯誤觀念。

  車快到時,男人把車停在一邊,「等一下。」

  錢念念著著他下了車,跑進藥局,過了一會兒又跑了回來,手上多了一袋東西,他坐進車裡,將袋子遞給她「傷藥,熱敷之後擦,」

  錢念念有些驚訝地接過,沒想到他記得她扭到的事情,她以爲他們剛剛在說咖啡廳的事情呢。

  他們的車開到了住處的停車場,男人把車停變之後,轉過身看著她,回到了剛才的話題,「所以你只是臨時起意?」他在等她給自己一個理由。

  錢念念不再像一隻暴躁的獅子,她乖乖地坐在位置上,想著他說的話,良久之後,她張了張嘴,「我的想法呢,就是不需要開很大的那種,也不需要開在鬧區,市中心的店面大貴,而且我的咖啡廳要有格調,是那種可以進來靜靜地看書,而不是吱吱喳喳的那種……」

  她在描述她想要的咖啡廳,可任之源卻著不到任何「錢」途,「這種通常只會是賠錢生意。」他豪不留情地指出。

  她想像中的場景很美好,但前提是她不打算賺錢,或者說她準備做虧本生意。錢念念洩氣了,她又不是不知道,雖然從老爸那裡撈了好多錢,可長期下去,她的夢之咖啡屋也不過是海市蜃樓,最後不要弄得慘不忍睹就很好了。

  「你該考慮得更現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天天去光顧你的店,畢竟那是你的店,而不是他們自己的,沒必要跑得這麼勤,必須是有一樣東西能抓住他們。」任之源爲她分析。

  錢念念轉過頭,嚴肅地著著任之源半刻,「你很行嘛!」不愧是自己開公司的。

  任之源忽略她的話,繼續道:「你還記得我們前幾天去吃的法式早餐嗎?吃了幾天,你就不想吃了,還有今天的那個飯團,價格便宜又好吃,可你會不會有一天因爲腸胃消化不良而不去吃?」

  他說得頭頭是道,也是錢念念第一次從他的嘴裡聽到這麼多的話,他不是在打擊她,也不是讓她知難而退,他在分析,分析她要開店的利與弊。

  這個男人……不知爲何,她忽黙覺得好溫心,就像大冬天喝下熱開水,胃部暖暖的感覺。

  她很調皮、很頑劣,小時候做錯事情,老爸就喜歡訓她,這是第一次除了長蜚之外的一個人對她循循善誘,教導她如何地去思考問題,心裡很感動,她卻仍嘴硬道:「你要是不join,那我就一個人囉。」

  他沉默地瞅著她,轉而問道:「你有什麼新意嗎?」現在這個社會已經是一個沒有創意就沒有立足點的時代了。

  「不如把租書店與咖啡廳合並?」一聽到他要聽idea,她就開心了,她自認鬼點子多。

  「已經不少人這麼做了。」他暗示此法不可行。

  不喜歡?好,換一個,「找最好的面包師傳!」

  「那會浪費很多錢!」因爲最好的面包師傳做出的面包價格也貴,一般人偶爾消費倒是願意,要是天天消費的話,那負擔很大,想必會心疼,而銷售不好,支出得不到回收,對店家來說也是很傷的事情。

  錢念念臉色變得鐵青,小手握拳,這個男人,「不如弄個女僕主題的咖啡廳好了!」

  車廂一片安靜,錢念念滿是怒火的眼睛緊緊地瞪視著他,卻看見他認真地開始考慮了,「喂喂,我開玩笑的!」她才不要店裡都是那種粉可愛的小女生,穿著粉露的衣服走來走去,這不就是變相地以色吸引人嗎?

  任之源忍俊不禁,她臉上那副你是色鬼的指責神情實在是令人玩味,他不由伸手輕拍著她的頭,「好好地再想想。」

  「別碰我的頭,我三天沒洗頭了!」她揮開他的手。

  信她才有鬼,要是三天不洗頭,她巴不得他的手一直放在她的頭上,反正髒死的人是他自己。「下車吧。」

  「哼,你最好沒有煩惱的事情!」錢念念嘀咕著下了車。

  兩人肩並肩地往電梯走去,走進電梯後,任之源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有。」

  錢念念口無遮攔,「有什麼?你不要忘記你是男人,『有』這種事情不要胡說八道!」除非他喝了女兒國的聖水,哈哈!有了!

  任之源滿臉的黑線,她這都說到哪裡去了,「我也有煩惱的事情。」

  錢念念停住笑,看著他。「你有煩惱的事情?」她想起自己剛才隨口說說的事情,「什麼煩惱的事情說來讓我開心開心。」任之源瞬間安靜了。

  錢念念擡頭著著他,看著他臉上的郁悶,她不由收住了戲弄他的心,「那個,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嗎?」被吞噬的良心忽然冒出了一個尖頭,錢念念面露擔憂地看著他。

  任之源沒有任何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電梯正好到逮了他們的樓層,他們—起跨出了電梯,任之源緩緩地說:「你說有什麼辦法可以讓男人不會花心,一心一意地待在家裡?」

  錢念念有片刻的迷茫,腦子裡頓時都是白花花一片,他說什麼來著?用了少許的時間整理了片刻,她胡裡胡塗地說:「呃,這個……就是男人不要大有錢,錢多愛作怪……」

  他的戀人是男的?她清純的小臉顯露出這樣的想法,任之源蹙眉,「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錢念念心直口快地追問。

  任之源從褲袋中拿出鑰匙,打開門的同時說道:「等我們再熟一點,我再跟你說。」

  拜托,他們都好到一起吃飯、一起玩,還不熟哦!錢念念還想說些什麼,他已經把門關上,隔著門傳來他輕輕的聲音,「晚安。」

  「晚安……」不是,她是想問他,他對熟的槪念到底是什麼?他故意不告訴她,他自己開公司、做老板的事就是因爲他直不熟?錢念念臉色越來越不好著,這個男人真的很過分!

  於是,隔天一早,任之源一如往常一樣去叫錢念念起床時,她家的門口貼著一張紙,紙上的字端圧秀氣,明顯是出自一個女孩子的手。

  而紙上的內容就有些啼笑皆非了,上面寫道:我跟你不熟,拜托不要來找我吃飯!

  任之源疑惑不解,他說錯了嗎?他們才認識半個月不到,的確是不熟呀。

  問題是出在哪裡呢?任憑任之源想破頭也想不出來,一切皆是禍從口中出……

  不熟、不熟,會有人將這些話掛在嘴邊嗎?不會的,這些聽起來不順耳的話當然是放在心裡嘛!

  此刻,錢念念正打電話,對楊婧博大吐苦水,「你說,我很討人厭嗎?」

  楊婧博暗暗地吐了吐氣,「在某種程度上,我老公還挺喜歡你的。」特別是她送的情趣內衣,還來不及扔就被老公發現了,因爲……所以……水到渠成。

  「真的嗎?」錢念念想著李澤文平日看她的神情,她馬上否決,「他見鬼的喜歡嘞!每一次我去找你,他都像想把我砍成十八段似的。」

  楊婧博笑眯了眼睛,自家老公平日上班,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跟她一起出去玩,錢念念湊巧過來了,老公自然會因爲不能與她過二人世界而生悶氣了。

  「他不是針對你。」楊婧博爲自家老公洗清罪名。

  「哼,反正我就是惹人討厭!」錢念念不由淚眼盈盈。楊婧博嘴邊的笑僵住了,這話講得……

  「念念,你什麼候變得這麼妄自菲薄了?」這樣的錢念念似乎怪怪的。「哪有!逗你玩的啦!」錢念念嬌笑道。

  不對呀,她剛才好像有聽到哭腔欸,「念念,你該不會是喜歡他吧?」

  口齒伶俐的錢念念沉默不語,喜歡他……她嘴硬道:「才沒有!」

  「真的嗎?」楊婧博不相信。

  「你要是不相信就算了!」錢念念隨便找了一個借口掛了電話,接著自己一個人傻傻地坐在那裡。怎麼可能的事情!

  像他說的,他們壓根就不熟,她怎麼可能對他有好感?錢念念搖搖頭,才不相信自己對任之源有好感。

  但是,今天早上她醒來了,經過某人的訓練,她的生理時鐘自黙而然地讓她在七點鐘醒過來,天知道,她可是晚上十二點才睡的,若是以往,她會在七點起來,和某人一起吃早飯後,她再回來睡回籠覺,接著再起來……等等,她的早餐好像被他給預定了。

  以至於到今天早上,她在預定的時間裡醒了過來,她獨自生著悶氣,胡鬧地寫了一張紙條貼在門口,強調她很生氣,很不開心。不過,門鈴真的就沒有響了……

  再等等,她這樣幼稚的行爲似乎和小孩似的,擺明自己難過,擺明要別人來安慰,這行徑在某種程度上來看,似乎有那麼一丁點兒的求好意味。

  好什麼?他跟她不熟啦!

  錢念念的肚子發出很響很響的咕嚕聲,她無奈地,坐了起來,兩眼無神,然後快速地穿上衣服,往樓下沖。

  這到底是什麼肚子?爲什麼不吃飯就不讓人睡呢?

  幸好此時已經是上班的時間了,錢念念也不用擔心某人會出現在她面前,而她門上的那張紙還完好無缺地貼著。

  錢念念很瞪著好一會兒,想拿下,可又想到他必然是見到了,於是,女孩的矜持在這裡體現出來了。

  他跟她不熟,她跟他也不熟,不就是對門而住的鄰居嘛,再多一點兒也沒有了!

  某一天的晚上,應該是很晚很晚的時候,在他們見不到對方半個月之後,又碰見了,錢念念的飲食習慣又亂掉了,她恢復了以前的生活,中午吃早飯,傍晚吃中飯,宵夜當晚飯。

  她出去買宵夜,不,是晚飯,而任之源去散步……三更半夜,他最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散步。

  錢念念的手裡拿著剛買回來的晚鈑往家裡走,路燈明亮,一點也不擔心會有某只不長眼的鬼出來偷襲她。

  狹路相逢講的便是以下的情況。

  「念念。」某男聲在空蕩蕩的街道上響起,錢念念頓時毛骨悚然,剛剛還想著不會遇見什麼怪東西,轉眼間就碰上了。

  錢念念轉過頭,手緊緊地握住便當,要真的碰上,她就犧牲……她的便當好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中,錢念念逐漸看清楚,男人的輪廓也變得清晰不已,「任之源!」她大喊,她還以爲是……

  「你走這麼快幹什麼?」任之源風輕雲淡地走近。

  錢念念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賭氣地哼了哼,「我跟你又不熟!」

  任之源看著錢念念臉上的稚氣,輕聲道:「你爲什麼生氣?」

  爲什麼?錢念念食指倏地指著他,「你說,你跟我不熟。」

  「嗯。」

  「那我幹嘛還要……」

  「我們認識不到一個月。」任之源輕聲細語地打斷她的話。

  錢念念一口氣哽在喉間,「那你跟你爸媽熟不熟?」這句話實在難聽,就好像吃不完的便當不扔,就放在那邊爛的古怪味道。

  任之源的臉色頓時漆黑,錢念念輕咬著舌尖,不懂自己怎麼會說出這麼尖酸刻薄的話,她再壞,平時也不會將長輩帶進爭吵的內容裡。

  任之源的眼睛沒看著她,錢念念也低著頭不敢說話。

  黙後任之源輕輕地說:「我跟我爸爸、媽媽也不是很熟。」

  錢念念擡起頭,臉上有著驚訝,「什麼?」

  「我十歲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一直是我姊姊把我帶大。」

  錢念念一楞在那裡,沒想到他是有這樣過去的人,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又說道:「我的姊姊對我來說該是最熟悉的人,卻也是最陌生的人。」

  「我讀書,她工作,爸爸留下的公司,她起初管理得有模有樣的,直到遇見我的姊夫。」這些事情任之源是後來從公司的元老級員工那邊聽說的,「公司就逐漸走下坡路了。」

  當他接手時,公司只不過是比空殼好一點點而已。

  錢念念不懂他說話的邏輯,可又有些懂了,「所以你是慢熱型的?在人際方面?」

  任之源遲疑地點點頭。

  「可是你第一天就幫我買早餐欸。」錢念念說道。

  「我不喜歡欠人。」她幫過他一次。

  「但後來你約我一起吃飯……」錢念念不妥協地再找一個理由。

  「是你要求我幫你買,我覺得還不如帶你去吃比較好。」他的道理就和貓媽媽教導貓寶寶釣魚是同一個道理,要把釣魚技術傳授給貓寶寶,而不是讓貓寶寶空手等著吃魚。

  錢念念心中默歎,「所以你跟我不熟?」她找出關鍵點。

  「也不全是。」

  「能不能一次說清楚?」錢念念心中的惡魔在抓狂著,哪有人吞吞吐吐,每句話都不說清楚,真的是折騰死人了。

  任之源這下完全安靜了,他凝視著她,好似要把她這個人著穿了,「也許,不是不熟。」

  「那是什麼?」他講話好玄,錢念念猜不透,手上的便當都涼了,可她像是聞到了魚腥味的貓咪,捨不得離開。

  「我也不知道。」任之源坦言。

  錢念念眼皮狠很地抽了幾下,這個男人,「算了、算了。我要回去吃便當了。」

  今天公司並沒有令他煩惱的事情,他的心卻莫名的煩躁,看到她了,胸口擺動著的鐘擺停了下來。

  「明天要吃早飯嗎?」他跟上她的步伐,柔柔地問道。

  她頭也不回道:「又不熟!」

  他的腳步一頓,緊接著又跟上,「可以慢慢地熟悉。」

  她又想到他說起親生父母時的話,心裡一疼,覺得他的慢熱也是可以接受的,錢念念瞄了他一眼,「哼!」要我答應?作夢!她的氣還沒消呢,想要她消氣……

  「如果你明天給我一份計劃書,我就跟你一起吃早飯。」唉,這樣不斷地改變生活習慣的日子大痛苦了。

  任之源略微遲疑,錢念念沒有給他遲疑的機會,「那算了。」她徑自地走進電梯,任之源跟了進來。

  在電梯到的候,任之源似是非常無奈,好像錢念念逼著他去自殺似的,「好吧。」這兩個字對任之源來說大沉重了,這違背了他的做事原則。

  「這麼說來,你一定會入股了?」資金,錢念念倒不缺,她只是缺一個好用的人。

  任之源喜歡嘗試不同的人生,朝九晚五的日子令他厭倦,他渴望擁有不同的生活體驗,所以他賺了很多錢,投資在不同的領域。不過他沒有嘗試過這種方式,自己與他人一起開店做老板,這種體驗有一點不同了。

  「怎麼樣?」他的個性慢熱她可以體諒,但做事可以不要這麼慢嗎?錢念念看著他慢怒悠的模樣,幾乎可以想像幾十年後他成了老公公的模樣,一定沒有什麼變化。

  任之源看著她燦爛的星眸,一不小心竟迷失在那浩瀚的星空當中,他不由脫口而出,「好。」對他而言沒有什麼損失,不是嗎?

  錢念念嘴畔綻開一朵美麗的花朵,她對他嬌美一笑,如天空散落開的煙火,眩人眼目,也很短暫。

  「掰掰!」

  他聽到她關上門,他著著她緊閉著的門好一會兒之後,他走了上去,把門上的紙撕了下來,同時,他如是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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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1 01:20:37
第五章

  任之源的腦袋真的很好用,錢念念隔天被叫起來去吃早飯的候,某人的臉色也不大好,緊接著,他交出了一份計劃書。

  當錢念念看見封面正正規規寫著計劃書三個字的候,她笑岔氣了,她沒想到他是個這麼正經的人。

  最後她止住笑,因爲他的黑眼圏很重很重,她這麼嘲笑他似乎有些不對,她認真地一邊吃飯,一邊翻閱。

  過了一會兒,她道:「你寫的是什麼東東?」

  任之源看了一眼她正在看的那一頁,上面是近年來台北咖啡屋的數量以及生意如何的統計圖。

  錢念念看最懂的就是股票,而這個東東,她不懂。

  任之源對她分析了一遍,錢念念一面往嘴裡塞餃子,一邊點頭,等任之源告一段落,她碗裡的水餃也見底了。

  「有聽沒懂。」她毫不留情地抨擊道:「我知道你做老板的是看重這些東西,不過我想要的不是賺大錢,而是開著好玩,又不虧本就好了。」

  任之源的熊貓眼看了她好一會兒,「就這麼簡單?」

  「當然啦。」錢念念笑著說:「我又不想賺大錢,我是學財經的,我學的就是如何賺錢,不只是課本上的知識,我第一桶金還是在股市裡賺到的。」

  「你玩股票?」他語帶驚奇地問道。

  「對呀。」錢念念吝嗇地一笑,「不過我很小氣,我每次都放一點點錢,賺了以後我再放一點點,永遠都是用那一點點,結果賺到的卻不是一點點。」

  任之源看著她笑了,看來並不像她自己說的只有那一點點,「這個計劃書你怎麼看?」

  「看的不是很懂,你跟我講好了。」錢念念像個大老板似,「哦,不要講太多,講重點就好了。」

  任之源汗顔,「既然你是這麼想的,那就按你的想法走吧。」

  錢念念看著他,「那你還要不要跟我一起?」

  任之源笑著點點頭,「你都不怕了,我怕什麼?」也許他的生活就是大循規蹈矩了,才會有這麼多束縛。

  「有可能會賺不了錢哦。」她危言聳聽。

  他點點頭,不在乎那點錢。

  她又道:「我還有可能卷走你的錢跑了。」

  他大聲地笑了,「好。」

  「喂,你真沒意思!」

  任之源不語,笑睇著她,她真的是一個有趣的人,不是嗎?

  任之源的手機響起,輕鬆的神態褪下,取而代之的是嚴肅,「好,我這就過去。」

  掛了電話,任之源抱歉地說:「我有事,要先走。」

  錢念念揮揮手,「走吧走吧。」

  任之源本來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念念,你的方法行不通。」

  「啊?」

  「你跟我說,要一個男人不花心就管住他的錢。」

  「對呀!」

  「可是那個男人已經闖禍了怎麼辦?」

  錢念念看著他好一會兒,「任之源先生,你真的是開公司、做老板的嗎?還是那種一間小小的辦公室,裡頭才兩,三個人的那種?」她譏諷他的智商。

  任之源習慣了她拐著彎罵他,「所以?」他虛心請教,在公事上,他可以做到公正不阿;可在家事上,他壓根不知如何處理。

  「走吧走吧,我跟你去看著,什麼男人這麼混蛋?」錢念念抽了幾張紙中,擦拭著嘴巴。

  她要跟他一起?

  「走不走?」錢念念不耐煩地說。

  「哦。」

  在他直抵達到一幢別墅前,錢念念不齒地搖搖頭,「住得這麼好,有眼睛的女人都會貼上來。」任之源一聽,臉色大變,「可是,是我姊夫和我姊姊他們要住這麼大的……」房子大不對嗎?

  請稍等一下,「是你姊夫闖禍?」而不是他的達令?

  任之源覺得她的眼神怪怪的,「是。」

  心頭有一種放煙火的喜悅,錢念念假裝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哦,那我們進去之前,你要不要先跟我說說情況?」

  任之源完全把她當做了解決麻煩的專家,因爲她之前的方法確實讓姊夫安靜了一段時間,所以他絲毫沒有猶豫地全盤托出。任之源是任姊姊帶大的,任姊姊大了他八歲,所以他才上大學,他姊姊就嫁給了姊夫,接下來就是一切麻煩的源頭。

  任之源的姊夫是一個有錢就會作怪的男人,常常在外頭花天酒地,任姊姊的醋意又大,兩個小夫妻常常吵架,後來演變成任姊姊動不動要弟弟過來替她講道理。

  最後昔日保護者之姿的任姊姊成了藤枝,纏在漸漸長大的任小弟身上,而任小弟又是一個慢熱、解決不了這類問題的人,所以問題一直延續,而任小弟……

  「你真笨!」錢念念這麼說。

  「什麼?」

  「你一個人進去吧。」

  任之源靜靜地等著她的下文,「你就對你姊姊說,要是再這麼任性下去乾脆離婚算了,接著你再對你姊夫說,要是再這麼鬧下去就讓他成爲身無分文的窮光蛋……」

  她喘了一口氣,「還有那個你姊夫惹出的麻頂,你給她一些錢就好了。」

  「那個女人,懷孕了……」任之源輕輕地插道。

  錢念念哼了一聲:「私下派你的秘書或者助理,只要不是你自己就行了,跟她說,只要她拿掉孩子就給她一大筆錢。」

  任之源看著她好一會兒,「他真會妥協?」

  錢念念不是很了解他的姊姊和姊夫,可從他的敘述中,她可以感覺到他們對任之源的依賴,「會!你還要非常生氣,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任之源吞了吞口水,每一個人都有一個弱點,在外人看來,他是任氏的總裁,他有錢有勢;但實際上,他對家人太過縱容,因爲他覺得姊姊爲他付出了大多了,理所當然地認爲姊姊是對的。

  可一次、兩次下來,他漸漸地疲憊了,而問題卻從來沒有解決過。

  「去啊,我在車裡等你。」錢念念不傻,她跟任之源只是朋友,並不是親密關係,不適合出現在他的家人面前。

  「我……」

  「快點,你要是不早點出來,我就開走你的車,讓你走路回家!」錢念念威脅道。

  他苦笑,她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可他不知道,錢念念開的玩笑通常都會變真的,別人越不相信錢念念做的到,錢念念非要做到,讓那些人悔不當初。

  可憐的男性直覺在此刻有些敏銳了,任之源趕緊往屋裡走,錢念念看著他離開,轉而低頭望著手裡的手機。

  就等十五分鐘,要是不出來,她就走了。

  可她遊戲只玩了一半,任之源就出來了,帶著一臉的冰霜、一身的冰氣,從屋子裡走了出來,遠遠的,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女子,挺眼然的,錢念念認了出來,是她!那個害楊婧博丟了工作的老板老婆,真的是冤家路窄。

  任之源快速地上了車,丟下來不及追上來的女子,飛快地奔馳離開。

  那位女子的聲音被引擎聲所遮蓋,錢念念卻聽得真實,類似於「怎麼可以這樣」的話。

  「她是你姊姊?」錢念念問得小心翼翼一想到以後合夥人的姊姊是她在百貨裡冷眼相對的人,她頓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最好那個女人是小三,不是姊姊啦!

  「嗯。」任之源應了一聲。

  真的是姊姊呢,錢念念輕聲低喃著,「長得一點也不像。」

  「姊姊長得像爸爸。」

  「哦。」

  車子平緩地開了一會兒,「念念,這樣真的有用嗎?」

  錢念念聞言擡頭看了看他,他臉上不再總是淡淡的,緊張的神情在他的臉上不斷地擴張,他好像是用了極大的力道才忍下令他心慌的情緒。

  「你等著看囉!」她原本俏皮地說,可著他仍舊像是一條緊繃著的弦,她不禁收起笑地說:「你別大擔心了,沒事的。」

  途中,他接到了公司的電話,便把她載回家,之後又回公司了,錢念念正要回住處看見任之源的姊姊在樓下徘徊,她暗暗地歎又了一口氣。

  她轉身往另一方向走,今天天氣好好,不如去找一下咖啡廳的店面好了。

  錢念念看中了離任之源公司不遠的店面,正好店面要轉讓,她二話不說地訂下了,這時她沒有想到店面會離任之源的公司這麼近,這附近雖不是真正的鬧區,但周圍皆是公司,出入的人流挺大的,最重要的是店面設計錢念念很喜歡,而且這家店是躍層的格調。

  一樓可以供那些步調快的人使用,二樓則是輕鬆悠閑的空間,錢念念本想跟任之源商量的,結果發現她沒有他的電話,於是她就作罷?

  哪知她在一家咖啡廳享用下午茶時看見了他,他身邊跟著一個衣著端圧的中年婦女,臉上帶著盡職的神情,他不斷地對那位女子吩咐著,女子快速地記下。

  怪不得沒有女朋友,這把年紀了,身邊連一朵像樣的花也沒有,錢念念想著。

  他們徑直地走進咖啡廳時,任之源下意識地擡頭,看見了那張巧笑倩兮的臉蛋,她對他揮揮手。

  他驚訝不已,沒想到分開三個小時又碰見她了。

  「你怎麼會在這兒?」任之源往她走來,坐在她的對面。

  「我出來逛逛,正好逛到這裡,我租下一家店面。」錢念念善良地沒有告訴他,他的姊姊正在他的家門口堵著,她想過一會兒任姊姊不耐煩了就會跑到他的公司了。

  「租了?」任之源對於她的效率頗爲吃驚,「在哪裡?」

  錢念念的食指指了指對面,「那裡。」

  任之源順著看了過去,又轉過頭,「我是聽我的秘書說,這裡的下午茶很棒,所以我才跑過來嘗嘗。」順便看看環境,否則他一個大老板也不用勞動自的腳。

  錢念念笑了笑,「沒想到你也挺有心的嘛!」

  「不過我認爲這家店已經開了一段時間了,累積了一定的生意,你確定嗎?」任之源如此說道。

  錢念念驕徹地揚揚眉,「怕什麼!有競爭才有進步嘛!」

  任之源點點頭,恰巧他的秘書端著一杯咖啡和一份甜點過來,「老板,你的。」

  任之源接過,吩咐道:「你先回去吧,把我交代的事情都做完就下班吧。」

  「好的,老板,那你還回公司嗎?」

  任之源的目光先轉向了錢念念,又著著秘書說道:「不回去了。」

  待秘書離開,錢念念賊笑道:「喲,大老板翹班哦!」

  「再過兩小時就下班了,也不算。」任之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隨即中肯道:「這味道不錯。」

  「可惜還不夠好。」錢念念鄙夷地說。

  「你確定?」任之源不相信地說。

  「當然!」

  任之源睜著眼睛看她,意思再顯不過了。

  「哼,等我的咖啡店開業的時候,你就會喝到了,絕對會比這裡棒。」錢念念意氣風發地說。

  任之源低頭偷偷地笑,她的自信是從哪裡來的?可她趾高氣昂的模樣讓他覺得很可愛。

  「你等等不回公司,要去哪裡?」錢念念吃了一口蛋糕,想著如何讓他錯開他姊姊,她不該多管閑事,卻不由自主地替他著想。

  任之源放柔了目光,盯著她看,「你要去哪裡?」

  錢念念怪不好意思地一笑,「被你發現了,我好久沒吃夜市小吃了,等會兒我們去逛夜市,好不好?」任之源點點頭,沒有異議。

  她想起他之前走得很急,「公司沒有事情了?」

  「沒事。」事實上是他的姊夫來公司鬧,任之源沒有跟她吐苦水,僅僅是跟她這麼說。

  「沒事就好了。」她又露出那種壞壞笑容,「要發生什麼事情,那我就少了一個搭擋了。」

  那天,他們三更半夜才回家,因爲錢念念拉著他去吃了各種美食之後,又拉著他去唱歌,之後又拉著他半夜壓馬路。在她兩條腿都要斷之後,他們疲憊地回家了。

  任之源的姊姊並沒有這個耐心等到這麼晚,於是拿起電話不斷地打,可惜任之源的手機早已關機。

  這場鬧劇暫告一段落,任之源得到了可貴的寧靜,而錢念念開始實現她開咖啡店的夢想,一點一點的,她的想法在現實生活一一實現。

  兩個月之後,煥然一新的咖啡屋正式地落座在任之源公司的附近。

  咖啡屋外,漆上咖啡的顔色加上奶油的白色,裡頭是清雅的淡咖啡色,這屋子從本身裝潢而言就是一杯色香味俱全的咖啡?咖啡屋有兩層樓,二樓只有一樓一半的空間,一樓的特色是屋頂斜面皆是透明的玻璃,在白日可以享受溫暖的陽光,晚上屋頂會打開燈,營造一種人工星空的氣氛。

  在通往二樓的木制樓梯上,牆壁上空無一物,而樓梯縫隙間用琅璃做成了一張一張照片,有錢念念最喜歡的張愛玲,有任之源最喜歡的……惠特曼…

  到了二樓,一竪排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藉,以及每一張桌子上都有一盞散發著暈黃色燈光的古董燈。

  一樓是享用咖啡的好去處,而二樓是可以暢想的天堂。「你是從哪裡找到這個設計師的?」在開業的前一晚上,他們兩個在做最後一次確認。

  「不滿意嗎?」任之源反問她。

  「何止滿意,是太滿意了!」錢念念兩眼都成了一個圓,「我要的Feel都能表達出來,真的很棒飲!」

  錢念念就怕咖啡屋的設計和別家大過相像,所以她自己想了好多的方案,把自己想要的特色都寫出來,要設計師全部按照她的想法來。

  「最可惡的是,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見過那個設計師,他怎麼會這麼清楚我的想法呢?」這位設計師先生實在是大神秘了,任之源說他很大牌、很古怪,不願與人交談,只要設計圖。

  「所以他才厲害。」任之源淡淡地說。

  「他是你的朋友?」錢念念好奇地問。

  「嗯。」

  「呃,你跟他熟嗎?」錢念念一直耿耿於懷他上次的說法。

  「還好。」

  哦,「所以你不能帶我這個不熟的朋友,去見熟的朋友?」愛計較,小心眼!錢念念在心雖這麼罵自己,而不是他。

  「他喜歡獨居,要是可以,連我這個朋友也不想見。」他這麼解釋說。

  錢念念的手在牆上摸索了一下,按下了一個按鈕,外面的月光瞬間隱沒在黑暗中,她又按了按旁邊的按鈕,黑暗的室內,一點一點的,她的頭上像是閃耀著無數顆星星,美麗又奇幻,「怎麼樣?雖然你的設計師朋友很厲害,但是這些都是我的想法哦。」

  她在邀功,臉上帶著驕傲的笑容,任之源幾乎可以看見她傲氣的尾巴,在身後不斷地一左一右地擺動著,猶如在風中搖曳的稻。

  「漂亮吧!」她笑嘻嘻地說,對於這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星空,她滿意到不行,「喂,我說你……」錢念念側過頭,看見某一閃亮的光芒在他幽黯的黑眸中一閃而逝,她似乎在他的眼裡看到了星星。

  「很漂亮。」任之源附和道,可眼睛卻是盯著她看,恍若她比那星空還要閃耀。任之源跟她站得非常的近,她幾乎可以感覺,他呼出的熱氣在她的臉上輕輕地浮動著,她的心跳又一次地莫名夫去了節奏,她緊張地吞咽著口水,一雙眼睛慌亂地不知道要看哪裡。

  「嗯,嗯……」她轉過身去,他跨了一步,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不早,回去了,明天要開業了。」

  她往前走,任之源拉住她的手,「方向走錯了。」

  「啊?」錢念念心雖暗暗罵自己低能,趕緊掉頭,卻對上了他的胸膛,「你……」不是說要走嗎?

  她的臉上倒影出一片陰影,任之源的氣息越來越近,她不由憋住氣息,預感即將要發生某事,而她,欣然默許了他的行爲。頭頂上的星星落入了她的眼裡,閃耀的光忙逼迫著她閉上了雙眸,她輕閉著眼睛,羽睫輕微地顫動著,她的唇乾澀地半合著。任之源的大掌輕輕地扣住她的臉龐,男性的本能促使他追逐著她的芳香,距離越是近,他越是能聞到她身上的玫瑰花香,淡淡的,縈繞在他的懷中。

  他的呼吸不由加重,當他的唇碰到她的柔軟時,他的呼吸不禁一滯,他情不自禁地、輕輕地、一下一下地壓著她的唇,似要感覺她的真實存在。

  直到確定那抹柔軟是真實的,牙齦開始發癢,他輕含住她豐滿的唇瓣吸吮著,不時地以只齒輕輕地蹭著她的唇。

  錢念念低低地一喘,伸手欲推開他,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胸膛上的溫熱使她的手一頓,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正把手放在他的胸膛之上。

  在她欲反抗之前,他的大掌扣住她的後頸,有些著急地堵住了她的唇,他的舌尖順勢鑽進她的嘴裡,對她勾勾纏。錢念念的眼圏一紅,沒想到他擅長此道,讓她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勾纏、刺探,他就像舞林高手般,優雅地與她共舞著探戈。等她的舞步凌亂,呼吸變得沉重,任之源這才緩緩地鬆開她,戀戀不捨地放過她的香舌,退出她的地盤,額頭抵著她的,輕輕地呼吸著。

  她的臉頰泛紅,像是第一次跑馬拉鬆,跑得呼吸縈亂、一塌糊凃。

  「念念……」任之源在她耳邊輕喃著。

  「你……」她開口想質問他什麼,他卻先開口了。

  「當我的女朋友,好嗎?」她是一個特殊的女孩,她有些懶情,有些壞,可她的心地善良,時不時地冒出很多令人驚喜的想法。

  「爲什麼?因爲我幫你解決了大麻煩?」她不服氣地說,面對他的要求,她像是穿上盔甲,像是要跟他打架般。

  確實,因爲她,任之源不用再煩惱姊姊與姊夫的事情,她說的很對,他將他們寵壞了,曆經一段時間後,他們意識到他不再好說話,兩人竟然奇跡般地和好了。

  雖然將槍口一致對上了他,但起碼這促使了姊姊與姊夫得到幸福。

  他是要感謝她,「所以你認爲,我是出於對你的感激而吻你嗎?」

  他低啞的聲直在安靜的室內響起,帶著一種動人心魂的性感。她輕喘著氣,想要離開這詭異的氣氛,卻逃不開他扣住自己的手,她像是關在蘢子裡的小獅子,吼道:「放開!」

  「回答我。」任之源的聲音輕柔卻有著一種堅定的力道,他不許她逃避。

  錢念念現在還能感覺到舌尖上的騷動,那種被人狠狠吸吮後,麻麻的感覺,她說不出話來。

  「念念,回答我。」男人最擅長持久戰。

  錢念念已經不耐煩了,她開始煩躁,「我不知道。」她隨意地丟了一個答案,妄想堵住他的嘴。

  但任之源是何許人,豈會這麼容易就被她給敷衍呢?「你喜歡我嗎?」

  喜歡,不喜歡?這個男人真的好難纏,一定要她給一個答案嗎,「不喜歡!」

  口是心非,任之源輕啄了幾下她的唇,對於她的答案不以爲,他畢竟比她年長了七八歲,怎麼可能分不清她嘴上的倔強與心裡的真心話呢?

  「我喜歡你。」他淡雅地開口,嘴裡的熱氣將她的臉烘得熱熱的,她燥熱不已,他適時地放開她。

  錢念念紅著臉看了他一眼,看見他柔柔的眼神,心口有一方正在融化。

  「回家吧。」他牽起她的手,往門口走去,短暫地鬆開她的手,把總開關關掉之後,又折回來牽起她的手,往停車的方向走去。

  「你目前有沒有跟別的女生交往過?」錢念念忽然這麼問。

  任之源的指尖有些冰涼,驀地眼裡一陣的起伏,而她因爲身高關係沒有看見,只聽到他說:「有。」

  「我也有。」她沒有較量意味地說。

  任之源低頭看著她,她緩緩地說:「跟你在一起的感覺和別人不一樣。」她難得嬌羞地說。

  他一楞,輕笑地點點頭,「我也是。」

  接下來,他們就沒有再說話了,靜靜地回家,後來也沒有人再提起這件事情,好像那天的吻,他們只是作了一個夢,一個綺麗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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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1 01:21:07
第六章

  錢念念終於實現了擁有自己一家店的夢想,她的心情一直不錯,因爲咖啡店的生意也不錯,而她與任之源之間的化學作用也一直在催化著,並不是如煙火一般,綻放了就結束了,他們之間好像一直在延續煙火綻放時的瞬間。

  錢念念很懶,所以她到咖啡廳時每次都是中午,而今天的中午很不一樣,因爲她很戲劇性碰到了前男友,吼,台灣大小了,什麼人不給她碰見,偏偏讓她碰見他。

  「錢念念,你在這裡工作哦?」前男友好奇地問。

  錢念念並沒有以店長自居,往日與工作人員穿的是同樣的制服,被人認錯了倒也是正常的事情。

  「嗯。」她低低地說,實在提不起與他說話的興趣。

  可是前男友很白目,拼命地說著話,好似跟她碰見了是多麼有緣分的事情,「我還以爲你待在台中呢,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你要點什麼?」錢念念面無表情地著著他。

  前男友沒有把她的冷淡當一回事,開心不已地繼續跟她敘舊,而錢念念按捺著,心裡惡毒地想著要整死他的千萬種方法。

  這一切落在了推門而入的男人眼中,任之源在午餐時間來到咖啡屋,看到他們「相談甚歡」的場面。「怎麼回事?」任之源低聲問一個員工。

  「老板娘被男人纏上了。」店員輕悄悄地說:「好像是前男友。」他在收拾桌子的候正好聽到了那麼一點。

  前男友?錢念念有前男友並不稀奇,但任之源的心裡不知爲何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就好像三更半夜很想睡卻睡不著,獨自生悶氣的那種感覺。

  任之源在店員眼中是常客,因爲他希望做事低調一些,所以員工也真的只把他當做常客,或者是老板娘的好朋友,所以才大膽地對著他咬耳朵。

  「不過老板娘很不耐煩,大槪等等就要發飆了。」員工煞有介事地推測著,「他們已經講話講了很久了,可是那個男人只點了一杯咖啡,小氣死了!然後就用各種理由拖住老板娘。」

  「她不是老板娘嗎?」任之源冷冷地看著那個男人眼裡流露出的齷齪想法,前男友就該是前男友,還想復合?真的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哎喲,我們剛才超級忙,忙不過來,所以囉……」店員無奈地聳聳肩。

  「她不該幫忙。」還把麻煩牽到自己的身上了,真的是太愚蠢了!

  「不好意思哦,先生。」員工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多話了,他趕緊說:「請坐,請坐。」

  任之源一聲不吭地往錢念念的方向走去,兩眼似火炬般閃閃發光。

  錢念念正拿著筆用力地在紙上戳著,想像這本子是她白目前男友的腦袋瓜子,她餘光瞄到熟悉的男性背影,於是她擡起頭,看著一向淡靜的任之源眼裡閃爍著光芒,這光去帶著刺,實在是嚇人,錢念念卻鬆了一口氣,終於有個人看到她的掙扎了。

  任之源一聲不響地坐在相距不遠的另一桌,錢念念一楞,這是什麼情況?

  「念念,我跟你說話,你怎麼都……」他不是想追她當女朋友的嗎?這個男人是在耍她,在騙她嘛!錢念念皺著臉,現在是他展現英雄救美的時刻,他不過來幫幫忙呀?

  「你好!」男聲打斷了前男友的碎碎念,也把錢念念拉回了現實,她板著一張臉走了過去。「幹什麼?」她沒有氣地說。

  任之源詫異地揚揚眉,低聲道:「我要一杯黑咖啡,什麼都不要加。」

  吼,真的把她當做小妹了,「好的。」她心裡腹誹著,臉上仍然掛著笑容。

  「他是誰?」抽空,他壓低聲音問道。

  錢念念揚揚眉,像是突然開竅了,她賊賊地一笑,原來不是無動於哀,而是某人太內向、太含蓄了。

  「他是我前任……你懂的。」錢念念露出一副苦不堪言的神情。

  任之源不是很舒服的心,馬上因她戲劇化演技而抜雲見日,「你不喜歡不會逃嗎?」她看似不笨,怎麼這時候就笨了呢?

  「我等著你來救我呀!」她笑嘻嘻地說,頓時覺得前面的煎熬都是值得的。

  任之源感到臉上一片熱氣,她說的話竟讓他産生一股想狠很地吻她的沖動。「念念……」

  旁邊的前男友聽不見他們說什麼,只覺得她跟那個男人大親密了,而那個男人看起來很棘手,一副公司主管的打扮,實在是令人刺目。

  錢念念裝模作樣地直起腰板,嚴肅道:「先生請稍等。」她趁機離開。

  「欸,念念,你……」前男友緊張地大喊,公鴨般的嗓音劃破了咖啡屋的安靜,所有人頓時盯著他看,他不好意思地坐了下來。

  他局促不安地等著錢念念再一次地出現,但沒有!

  任之源享受著員工送上來的黑咖啡,竟從那苦澀的咖啡中品嘗到了甜味,真的很奇怪!

  一旁的前男友最後無奈地站了起來,準備離開時,任之源端著咖啡坐在他的前面。緊接著,旁人看見前男友的臉上出現著幾種不同的神色,最後像隻鬥敗的公雞離開了。

  「你對他說了什麼?」警報解除了,錢念念從隱秘的角落走了出來,坐在他的旁邊。

  「我……」任之源學會了她的調皮,「你一定不喜歡我這麼說。」

  錢念念隱約明白是怎麼回事,可仍是想從他的嘴裡聽到,「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說,你是我的女朋友。」他臉上帶著少許的窘意,似乎這麼做是冒犯了她,可目光卻大肆地在她的臉上流連著。

  錢念念耳根子一紅,她大眼一瞪,「你想逼我就範呀!」別以爲她看不出來他的詭計。

  「沒有,我只是對他說出了我的渴望,可他誤會了。」任之源改了說辭。

  錢念念這才滿意地哼了哼,他又道:「但我真誠地邀請你做我的女朋友。」她要噴飯了!還邀請嘞,他以爲他是要開派對呀?

  「本大小姐要考慮考慮再說。」錢念念臀部從凳子上挪開,一跳一蹦地往咖啡裡走去。

  沒有直接拒絕,對吧,任之源笑著低頭啜飲著咖啡,今天的天氣真的是不錯呢。某個周末,任之源和錢念念開車往郊區去。

  「是往左還是右?」駕駛位上的男人問道。

  「左邊。」錢念念用Ipad研究著路線,「接著一直往下開就到了。」他們決定這個周末要到郊區的一個地方來摘草莓。

  「怎麼會想到摘草莓?」

  線路確定之後,錢念念開啓了遊戲,正聚精會神地準備玩遊戲,匆忙地回了他一句,「因爲你呀!」

  因爲他?任之源不懂她的話,「什麼意思?」

  她按了一個暫停鍵,「是你邀請我當你女朋友,那我就要先了解你,才能決定是否答應你的請求囉!」

  任之源笑了,她說的話實在是可愛,「原來是這樣。」

  錢念念嘴邊掛著笑地低頭繼續玩遊戲,過了一會兒,他說道:「如果我想搶你的遊戲機,是不是會扣分?」

  錢念念頭也不擡地問:「爲什麼要搶?」他要就給他好了嘛!

  「因爲你都不理我。」他很委屈地說。

  他在撒嬌嗎?哼,真是小孩子氣,錢念念嘲笑道:「你要是敢搶的話,我就直接讓你零分出局!」任之源安靜了,乖乖地開著車。

  錢念念頓覺遊戲吸引不了她的目光了,心不在焉地玩遊戲下場就是死翹翹了,她轉頭看著他,「死了啦,開心了吧!」

  男人不置可否,「那就重新打吧。」

  錢念念把Ipad區放在一邊,「算了,不玩了。」

  既然她有空了,他應該可以跟她說話了,「我以前沒有摘過草莓。」

  「哦,那你知道草莓長在哪裡嗎?」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問他。

  「樹上?」

  「你才長樹上!」錢念念大笑他,「我就知道你對這些一竅不通,果然被我猜到了吧!」

  「嗯,所以草莓是長在……」

  「你自己不會去看哦!」錢念念故弄玄虛地說,就是不打算揭露謎底。

  草莓的話題結束,換另一個,「你姊姊最近有來找你嗎?」

  「沒有。」

  「那他們在忙什麼?」錢念念對這個比較好奇。

  「似乎想認認真真地過日子。」任之源這麼說。

  「嗯,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之前見過你姊姊?」錢念念兩手托腮地看著他。

  「你見過?什麼時候?」

  「我去逛街的候,你姊姊跟我好朋友認識。」錢念念停下來想了想,「不過我做了一件不怎麼好的事情。」

  「嗯?」

  錢念念沒有說什麼事,「我的好朋友跟你的姊姊認識,我好朋友之前丟了一份工作,就是因爲你姊姊。」

  「你好朋友在我姊夫公司工作?」任之源順著她的邏輯繞圏。

  「對呀。」

  任之源抿著唇,專注地看著前方,但他的注意力並沒有很集中。

  「你怎麼不問了?」她看出他的心神不寧。

  「不用問,一定是因爲我姊夫的關係,你的好朋友才被解雇了。」同爲男人,任之源爲姊夫這樣的男人感到可恥。

  「你姊姊怎麼會喜歡這樣的男人呢?」錢念念覺得奇怪,他姊姊雖然不是很美的女人,可條件各方面都不錯,不需要找一個人渣當老公呀。

  「男人婚前婚後變化大的大有人在。」他眼裡帶著鄙夷。

  「哦,你也是這樣?」錢念念笑他有老王賣瓜,自賣自誇的嫌疑。

  任之源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張模糊的臉,他冷然地回道:「不,我就是太忠於自己了,沒有任何變化。」

  什麼意思?錢念念詫異地挑眉,他的口氣似乎帶著那麼一點故弄玄虛的意味,「你……」

  「到了。」他狀似無意地打斷她的話。

  錢念念立刻被紅紅的、可愛的草莓吸引了,車一停下,她就迫不及待地下車了,臉上帶著喜悅,「哇,好多好多草莓……」

  有的草莓個頭大大的,看起來很令人垂涎,有些草莓比較小,但是同樣豔紅得刺眼,也有一些草莓被壓在最下面,顔色較爲粉嫩,似乎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成熟。

  「好棒!」錢念念恨不得馬上跑過去,卻被任之源一把抓住。

  「戴好帽子。」一頂防曬帽落在她的頭上。

  「我們又不是在外面,我們是在溫室裡……」現在正値陽春三月,陽光雖不烈,卻也怕將嬌小人兒給曬壞了,可錢念念沒有想這麼多,她伸手想將頭上的防曬帽拿下,任之源卻不肯。

  「哎喲,小姐,你男朋友這麼愛護你,你就接受啦!」一名農婦站在一邊,羨慕地看著他們說。

  錢念念剛想張嘴,熱情的草莓阿姨道:「我跟你說啦,你很幸福耶,看著我的手。」草莓阿姨指著自己黑黑的手臂,「我家那個老公都不管我,看我曬得跟煤炭似的。」

  錢念念沒有禮貌地笑了出來,旁邊的任之源扯了扯她,好在草莓阿姨也不在乎她的無理,「沒事、沒事啦,你們進來摘草莓吧。」

  草莓阿姨給他們幾個臉盆,供他們放草莓,隨後便離開了,沒有打擾這對小情侶的二入世界。

  「那個阿姨好好笑。」錢念念笑到嘴都合不上了。

  任之源隨手摘了一個草莓寒進她的嘴裡,堵得她笑不出來了,「啊!」錢念念沒料到他會玩突襲,只齒沾染上了草莓汁,顯得可笑極了。

  「呵呵……」任之源笑出了聲。

  「還笑!」錢念念也抓了一個草莓狠狠地寒進他的嘴裡,哪知力道過猛,指尖還碰到了他的只齒,男人隨即彎下腰。

  「喂,你沒事吧?」她不會是把他的開齒給打斷了吧?

  應該不會吧!她跨過草莓往他那邊走去,一手輕搭在他肩上,「任之源,你沒事吧?」

  男人彎著腰不說話,似乎是疼得沒力氣說了。「喂,你可別拿草莓汁唬弄我,讓我看著是不是真的流血了?」錢念念使勁將他拉了起來,眼睛來不及看清他的神色,他火熱的唇已經印了下來。

  「唔!」她睜大雙眸,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小手重重地捶了他好幾下,然而他只當做是小貓咪撓癢癢。

  任之源淺嘗輒止地離開她的唇,調皮地眨眨眼,「草莓的味道好吃嗎?」

  她氣極地反手擦嘴,「髒死了,洗都沒洗過!」

  「這裡的草莓是綠色食物,他們都不噴農藥的。」意思是,草莓很乾淨,他也很乾淨。

  「呸,都是他們說的,又不是我說的。」她才不會隨意相信。

  他從旁邊摘了一個草莓,脩長的手指揑著草莓湊到她的嘴邊,「那你想不想吃?」

  這個男人是在跟她調情嗎?錢念念都要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太……太不協調了!

  「嗯?」他雙目似月,清明中帶迷雰般的捉不透。她失神地張嘴輕咬,當清甜的草莓味從嘴邊流入口腔她頓時回神,懊惱地丟下還剰一半的草莓,大跳好幾步地遠離他。

  男人好笑地看著她警戒的模樣,優雅地將那剰下的一半草莓放進自己的嘴裡,細嚼慢咽,看實是一幅誘惑人的美男圖。

  錢念念臉紅地看著他輕舔著指尖消下的汁液,粉嫩的舌尖惹上了紅色的汁液,烘托出他魅惑的氣質。

  她幼稚地對他吐吐舌頭,「你真惡心!」

  任之源看到了她眉宇間的浮動,笑著點點她的鼻尖,她馬上像是被按到開關的機器人跳到了三步之遠,臉上寫滿了忌憚,「你離我遠一點!」

  這個男人忽然轉變風格,她很不習慣欸!「好了,難得出來玩,不要這麼嚴肅。」他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親切好相處。

  「哼。」聞言,她才要自己不要大驚小怪的,往他走了過來,「多摘點!」說著將一臉盆塞在他的懷裡。

  「是!」他對她行了一個童子軍禮。

  女孩站在一片草莓中,忙碌地搜尋著碩大的草莓,一看到,她就貪吃地摘下放在嘴裡。

  看到她偷吃的男人悶悶一笑,沒有壞心地指責她的行徑,默默地低下頭摘著草莓,他溫溫柔柔地摘下每一顆果實,放在籃子裡。「喏!」錢念念來到他的身邊,遞了一顆草莓在他的嘴邊。

  有點涼涼的草莓抵在他的嘴邊,他看也沒有看地張嘴咬下,甜美的滋味令他失控地含住她的指尖,捨不得她的離開。

  錢念念毫不留戀地收回手指,指尖上的濕瀝令她的心跳得飛快,「我去那邊看著。」

  看著她驚慌夫措的背影,他的嘴邊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她真的很不一樣,他領教過她的古靈精怪,或者說是古怪脾氣,此刻蕩著羞澀笑容的她,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塊瑰寶。

  先知道了一個人不算好的一面,再去接觸一個人的善良,然後回頭想想,原來那不算好的一面只不過是咖啡上漂淳著的點點泡。

  「快點摘!」她嘴裡寒滿了草莓,在對面指手畫腳。

  任之源輕笑一聲,頷首。

  摘草莓、摘草莓,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這顆草莓獨自放在一個盆栽裡,好好地觀賞,好好地保護。

  其實錢念念沒有想過自己會在台北落地生根,她想過做生意,而且想得很輕鬆、很簡單,咖啡屋開業之後、生意穩定之後,她要做一個背包客,一個人走走停停。

  但當初的雄心壯志已經蕩然無存,她現在腦子裡每天想的事情都跟某個人有關,不管她想要做什麼事情,就要跟他一起,一起吃。一起走。

  雖然嘴硬不承認任之源是男朋友,可他就像是她的男朋友。

  各種只有兩人做的事情總是會出現在她的腦海裡,他們有去吃飯,她會點情侶餐,雖然她的理由是情侶餐的價格比較實惠,其實不然,她是享受這種似是而非的情愫,就連吃甜品,她也會拉著他去那種有情調的地方,兩人吃一蠱,卻不會覺得大過親密,反倒習摜了這樣的感覺。

  她差遣起任之源更是理直氣壯、理所當然,只是他很有個性,有些事情他總是學不會縱容她,例如幫她買早飯,他彷佛沒有看見她每一次掙扎地從床上爬起來樣子。

  但也是有例外的,例如她大姨媽來了,他會順從她的一切要求,有時她恨不得大姨媽_永永遠遠地不要走。「喂,幹什麼?」錢念念拿著手機站到了後門的小巷。「吃飯了嗎?」

  任之源的聲音具有一種獨特的安撫人心的特質,錢念念嬌嗔道:「吃了,大老板。」

  電話那頭一陣輕笑,過了一會兒他似在央求,「我還沒有吃。」

  她一陣怪笑,「你是要本小姐送飯給你?」她擡頭看著天空,她看見被屋檐遮住了一半的天空。

  「念念……」他的聲音中帶著過好的意味。

  哦哦,他也有求助於人的時候,錢念念故意冷著聲音,「不要!」

  電話那頭一陣的安靜,過了一會兒,男人似乎從悲傷中回過神來,「好吧。」

  哈哈,錢念念在心裡發出惡魔般的笑聲,她強忍著笑,假裝不在意地說:「你快點去吃吧,沒事我掛了。」

  不等他回答,錢念念就掛了電話,好心情地看著手機上的貓咪吊飾好一會兒,嬌聲道:「好吧,看你這麼可憐,我就幫你送飯,不過,你要是不在,那就吃不到囉!」

  將手機放在口袋裡,她向員工交代了一句,就飛奔跑到不遠處買了一份芋頭燉排骨便當,樂滋滋地往任氏公司跑去。

  任氏公司她沒有來過,第一,她對那些穿西裝打領帶,或者是一身優雅葚裝的上班族沒有興趣;第二,她也不想去看任之源,又不是見不到,天天看,新鮮感都要沒了。

  錢念念走進任氏公司時,並不覺得這個公司有什麼特別的,而且裡面也不沒有多奢華,就是很簡單大方的那種。

  她走到門口的時候,櫃台小姐詢問了她的來厲,嘗她登記一下名字,她隨意說要找一個什麼經理,錢念念最擅長的就是胡編亂造唬弄人。

  錢念念想起他告訴過自己,他在二十八樓工作,她按了電梯鍵,一雙眼睛無聊地打量著四周。

  現在正是午休時間,人不是很多,整個大廳都安安靜靜的,錢念念走進空無一人的電梯裡,按下樓層,靜靜地等著電梯上升。

  香噴噴的便當在電梯雖散發出濃郁的香味,就連她這個吃過飯的人聞著都覺得香極了,根不得在胃裡挪出一個位置吞下這個便當,她拿出手機把玩著,無聊地玩著遊戲,忽然電梯雖一陣黑暗,她傻傻地呆楞在那兒,一有反應過來。

  漆黑的電梯裡只剰下她手機發出的微弱光去,她皺著眉頭,下意識地移到電梯的一角,以穩住由己的身子。

  錢念念第一個念頭便是,糟糕!不會是故障了吧!

  電梯鍵正好在她的身邊,她按下了緊急呼救,冷靜地站在電梯的一角,等著救援。

  真是大巧了,怎麼會忽然故障呢?真是流年不利。

  她的膽子挺大的,所以不怕,但下一刻,她不由放聲尖叫:「啊!」

  本來穩定的電梯莫名地晃動了一下,本就懸在半空的電梯整個震動了一下,她頓時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半跪在地上了,手機以拋物線的方式被她摔了出去,而左手上的便當則是整個都掉落在地上。

  在封閉的空間裡,她聞到了濃濃的便當味,耳朵聽見了飯菜掉在地上時發出的啪聲,把她腦袋裡的穩定神經也一起扯斷了……

  「啊……」她猶如被扔進浩瀚的海洋中,孤立無援,沒有人救她,剛才的鎮定瞬間成了癲狂,她抑制不住心口不斷竄上來的恐懼,喉間發出凄慘的喊叫聲。

  誰來幫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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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1 01:21:28
第七章

  任之源掛了電話,疑惑地盯著手機好一會兒,他打了好幾道電話給錢念念,她的手機卻關機了,她在幹什麼?

  任之源又打了咖啡屋的電話,店員本來不願透露錢念念的下落,在知道他是那一位常客之後,才模糊地說不知道。

  錢念念不像是會搞失蹤的人,起碼在他們認識的這一段時間裡,她沒有玩過這幼稚的遊戲,雖然他知道她是有前科的人,知道她離家出走。

  也許她厭倦了他們之間的曖昧,也許她一聲招呼也不打就離開了,也許……他心裡升起了對她的懷疑。

  因爲不確定,所以這種想法立刻侵佔了他的大腦,甚至開始在腦海裡根深蒂固地茁壯想起剛剛電話裡,口氣冷漠的她,他又深信了幾分,可又想想最近她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使他又下不了結論。

  她不是這樣的人,他這麼對自己說,但,唉……他擔心了,往好的方面想,也許她是去上洗手間了,除非她是腹瀉,不然十分鐘後也該出來了吧。

  且店員也說了,她「出去」了,去哪裡,誰知道呢?只要不是離開這裡,不是離開台灣,離開……他,那麼就好了,那她到底去哪裡了?想不出來,他也沒有心情待在辦公室。

  工作時最忌諱的就是以私亂公,而任之源現在卻犯法,他沒有心思去計較這些,於是他站起來,往門口走。

  走到門口時,看見了沈秘書,她手裡拿著外賣,一邊跟同事聊天,「電梯故障了?怎麼回事?」

  另一個女子回答道:「不清楚呢,反正就是故障了,裡面有一個女生,現在維修部門在救人呢。」

  「這樣呀……咦,老板,你要出門呀?」沈秘書看到自己的老板,一點也不驚訝,最近老板很喜歡往外跑。以往她都要準備老板的便當,可前段時間老板吩咐她不用了,今天她看老板沒出去,就由作主張地替他買了便當回來。

  「嗯。」任之源點點頭,看到沈秘書手上的便當,「謝謝你,沈秘書,便當放在桌子上吧,我出去一趟。」

  「可是,老板,今天下午有一個重要的會議。」沈秘書盡心盡職地報告,免得老板忘記了這件事情。

  經她一提醒,任之源想起了下午的會議,他皺著眉頭,臉色不大好看,「我先出去,會議開始的前半個小時,你打電話提醒我。」他邊說邊比一個打電話的手勢,腳不停地往外走。

  「好的,老板。」沈秘書斂下吃驚的目光,沒有說多餘的話。

  任之源習慣性地走到電梯門口,正想按鍵,電梯的顯示燈雖紅色,正在維修中,而他也想起了剛剛她們的對話。

  他在二十八樓,生平第一次,他厭惡自己在這麼高的樓層,他掏出手機直接打給維修部門,「電梯發生什麼事情了?」

  電話裡的人吞吞吐吐,「就是電梯突然故障,有一個女生被困在裡面,我們正在努力設法救她出來。」

  「那個女生沒事吧?」如果是他公司員工的話,他這個老板不得不關心一下。

  「情緒有些不穩,不過我們正在施救,很快……救出來了,救出來了……」電話那頭的人壓根忘記了自己正在跟老板打電話,激動地亂叫。

  任之源忽略那頭剌耳的歡呼聲,他沉著聲音,「將女生送到醫院好好地做個檢査,醫藥費由公司負擔,盡快恢復電梯運作。」

  「好好!」

  任之源關了手機,打算從樓梯口往下走,其實電梯有兩座,只是爲了安全,維修部門同時禁止兩座電梯的運行。

  起碼任之源不用擔心,或者該說很開心,他回來的候不需要爬二十八層樓。

  任之源踩著不快不慢的步伐往下走,靜謐的樓梯間只有他的腳步聲和短促的呼吸,手機鈴聲忽然劃破了安靜的空間,任之源接起電話,「喂?」

  是維修部門的經理,他氣喘籲籲,緊張不已,「老板,那個,你剛剛說是公司的員工,醫藥費由公司承擔,那不是公司的……」

  任之源停下步伐,兩眼不開心地瞪著牆,口氣不善,「這種事情你……」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是大事,就算不是自己的員工,是在自己的地盤受傷,多少有些責任的,只是這個部門經理大白目了,連這種小case來煩他。

  「對不起,對不起,老板!」經理大槪也意識到自己傻氣的行徑了,立刻想掛電話。

  不是自己公司的員工?

  不幫他送飯?

  像是有道閃電擊中他空白的腦袋,任之源脫口而出,「那名女生叫什麼?」任之源想起某女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嘴上戲弄他了,他緊張不已地等著經理的回話。

  「似乎是姓錢,錢什麼……老板,要我去問問嗎?」經理被嚇得七魂六魄都快飛出體外了,完全沒了自己的主意。

  姓錢?

  任之源問出了那名女生的外貌特征以及被送往的醫院,他當機立斷地掛了電話,疾步地往下走。女生大槪是二十多一點吧,很年輕……

  女生頭髮不長不短,髮尾有點卷啦,眼睛閉著著不出來,鼻子挺挺的,嘴巴小小的……哦哦,女生的眉毛中間有一粒小痣。

  她平時總喜歡把瀏海留齊,他都不知道她眉間有一粒痣,直到有一次風吹起來時,他才湊巧著見了。

  老板,我也想不出來她有什麼特徵了啦,反正就是很時髦,很漂亮的女生啦!對了,她穿的衣服很日系,走在路上別人都會瞄她幾眼。

  對了對了,老板,女生身邊有蘆之訪的便當,大槪是外賣小妹吧。

  他喜歡吃蘆之訪的便當,她知道的,她才不是什麼外賣小妹。

  不過小妹用的是三星的note2啦,可惜手機摔壞了!

  是的,她不要用Iphone,因爲她是追韓星,還慫恿他也買一個,正好是一對情侶手機。

  幸好經理多此一舉地打電話,否則他怎麼會知道,原來他心愛的人兒要幫他送便當,還是他喜歡的那家便當店。

  原來她不接他電話,是因爲手機摔壞了。

  原來……

  他的腳步越來越急促,猶如國中時期血氣方剛的小子似的,一下子躍過兩三個階梯地往下跑。

  走不夠,跑也還不夠,他真想即刻飛到她身邊……

  錢念念最後的記憶停留在自己的手機摔壞的那一刻,而整個電梯就像密封的保鮮盒似的,她悶得喘不過氣,難過地嗅著那曾經美味至極的便當在電梯裡發出恐怖的味道。

  她難受地喘息著,整個人無力地坐在電梯裡,小小地呼吸著,深怕嘴巴張大大,呼出的二氧化碳大多,而吸入的氧氣卻不夠。她不想死在滿是自己的二癢化碳的電梯裡,大惡心了!

  她的意識越來越接糊,最後她聽到有人對她說話,她感覺到有人將她拉了出來,新鮮的空氣進入胸腔的那一刻,她的意識有一瞬間的清醒。

  她聽到有人問她的名字,她說,錢……她還想多說幾個字,忽然腦子就一陣眩暈,接下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細微到不行的滴滴聲喚醒了她,她微微睜開眼睛,呆楞地想到自己此刻應該在醫院,而那滴滴聲應該是點滴的液體從管子雖流下來的聲音。

  她還沒完全睜開眼睛,眼淚倒是先流出來了,細細地抽泣著,她索性閉著眼睛,剛從鬼門關鐃一圏回來的她,此刻唯一想到的人便是他。

  「念念,醒了嗎?」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聽見雜聲,立刻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他走到病床前,看著閉著眼睛在流淚的傻女孩。

  她一定是嚇壞了!

  任之源小心地深呼吸著,就怕自己的呼吸會把如羽毛般脆弱的她吹走,「念念……」他喊得非常溫柔。

  「鳴鳴……」她哭得忘我,根本沒有注意到男人的存在。他的心臟劇烈地起伏,在看見她完好無缺之後,他放心了,情緒卻一直高昂著,無法控制。

  他冰涼的指尖輕撫著她的手臂,那遇熱的體遇讓他暫時地緩了緩心神,她的身體是溫暖的,沒有任何大礙。任之源輕輕地坐在床邊,情不由禁地伏下身子,抱住了她,力道有些大,使得悶哭不已的錢念念從哭泣中回過神。

  「誰?」她張開朦朧的眼,不斷地眨開淚珠,清晰的臉龐在她的眼前出現,「任之源……」

  他屏著氣看著她,錢念念哇的一下哭得更大聲了,嚇得男人冷汗直冒,這是什麼情況呢,「念念,別哭……」

  「我怕死了!任之源,我都快怕死了!」她的小手拼命地在他的手臂上抓著,試圖將他牢牢地捆在身邊。

  任之源心喜地笑了,這種被需要的感覺,他太喜歡了!他抓下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乖,不哭了,沒事了。」

  「我送飯給你……」她好委屈,本來是想給他驚喜的。

  「我知道,謝謝你,寶貝。」他輕聲地說。

  「可是電梯壞了,便當也壞了……」她傻乎乎地說。

  「沒事,沒事,只要你沒事就好了,寶貝。」他的吻一個一個地落在她的臉上,吮去她的珍珠淚。

  「我以後再也不要做這種傻事了!」得不償失啊,錢念念止住了淚,卻稚氣得很。

  任之源狀似難過地在她的臉頰旁輕輕歎氣,「隨你。」她想怎樣都無所謂,只要她沒事。

  「我過厭你!」錢念念指責道,卻不是真的生氣。

  任之源的吻漸漸地變質,在她說過厭他的時候,他的唇吻住了她的,不許她說這種話,他一點也不想聽。

  她受驚不已,而他只想著如何親她,錢念念一氣之下狠狠地咬了他一下,不重不輕,卻足以讓任之源吃痛地離開。

  任之源的舌退了出來,唇卻停在她的唇上,兩眼像火光般晶亮,看得錢念念心悸不已。

  任之源忽黙發狠地吮著她如花瓣的唇,錢念念從未見過這樣的他,一傻在那裡,唇上麻麻的痛意讓她回過神來,她的指甲緊緊地勒進他的指間。「疼……」

  任之源好慌,劫後餘生的她讓他慌得不得了,他以爲她真的要一直這麼睡下去了,可是她醒過來之後,像個小女生似地指責他。起初他勉強能像個大人,善解人意地安撫著她,可一看到她蒼白的唇色,他無法自已地心慌,他的心越來越亂,明知道她很好,可是他想要確定,確定她真的沒事了,而不是他的幻覺。

  他的耳朵聽見她說疼,他惡意地將自己的慌意全數地加在了她的身上,讓她知道,他真的好擔心她……

  錢念念在他的唇下,逐漸明白他的堅定,她索性閉上眼,忽略他過重的力道,試著去享受他的吻。

  只是他的吻,好熱情、好激情……唇齒之間的糾纏,曖昧的水聲,他搖身一變,成了一個魅惑人心的妖人。

  她在任之源的身下輕喘著,他的手輕扣她的,沒有弄掉她手上的點滴管,她難受地蠕動著,他強大地壓制住她,不許她逃,不許她躲,只準她接受。

  錢念念不舒服地用腳踢著被子,有聲地反抗著他的粗暴,他的舌緊緊地纏住她的,將她的舌頭引進他的口腔,銀色的絲線從來不及閉合的小嘴裡淌了下來。

  她差點紅了眼,再怎麼吻她,也不能像現在這樣,要吃掉她舌頭似地吻她!好可怕、好過分,也好羞人!

  任之源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唇,微喘著氣,眼裡有著深藏的情欲,女孩緋紅著臉_在他的身下,他難以自拔。

  任之源又吻了她幾下,發出啵啵的響聲,真的意猶未盡,好想再蹂躪一次。「放開啦!」她的聲音軟軟的,黏黏的,好像被夏天給熱得沒有活力的小人兒。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沒有離開,仍是巴著她,捨不得離開她一分一寸,連她的呼吸,他都要霸道地佔著。

  「被你吻了就不舒服了!」她嬌氣地說。

  任之源笑了,眼裡帶著籠溺,「等你好了,我再吻你。」

  「才不要嘞!」她別扭地轉過頭,好像她多願意給他吻似的,明明是他太饑渴了才是。

  「乖,告訴我,哪裡不舒服,嗯?」他鬆開她的手,大手輕撫著她的額頭。

  「沒有啦。」她才不要告訴他,她有些暈眩,而這裡暈眩是某人的吻技大高明所致,要是這麼說,他一定會很得意,才不要告訴他

  嘞!

  沒事就好了,任之源想,天災人禍躲不過,這種事情誰也沒想到會發生,「等你好了,我們去拜拜。」

  「你不是不信這個的嗎?」錢念念瞪了他一眼,他怎麼轉性了?

  任之源沒有說話,手輕撫著她的臉,只要她沒事就好了,就算之前他不信,如果拜拜真的能保佑她的話,那他就信。

  錢念念眯著眼睛打量著他一副優柔寡斷的模樣,他以前很沒有人氣,好像什麼都不在手,現在多了幾分人的氣息,尤其是爲她擔憂的模樣,更增添了幾份人性,以及男性魅力。

  「好了好了,我沒事,你去幫我買些吃的,我餓了。」既然在「重病期間」,她一定要好好使喚他。

  任之源無語地看了她一眼,「餓了?」

  錢念念不是那種會讓自己痛苦的人,情緒發洩之後就算了,她需要食物來支持她的正常能量。男人有些捨不得離開她,正巧手機響起,是沈秘書,他拿起接道,「怎麼了?」

  另一頭的沈秘書一楞,傻了眼,「老板,二點半的會議……」

  「今天不開了。」

  沈秘書瞬間被「任性的」老板給嚇呆了,「老板,你開玩笑吧?」

  「沈秘書,有任何問題你再告訴我,要是不重要的事情就不用跟我報告了……」任之源交代完之後就掛了電話。

  錢念念頓時有一種君王從此不早朝的錯覺,可惜她不想做禍國殃良的傾國美人,「你有事就去好了,我叫婧博過來陪我。」

  「我是你男朋友,不是我陪你,誰陪你?」男人堅定了他的立場。

  這似乎有點不對,她還沒答應呢!錢念念瞪著他,準備說些什麼讓他知難而退,但看著他一副非卿不娶的樣子,她嘴裡說不出令人信服的話了。

  「好好待著,我讓醫生給你檢查一下,我順便去買吃的。」任之源中飯沒有吃,饑餓感都被嚇跑了。「你吃了嗎?」她善良地問。

  他應該不會這麼傻,沒吃飯吧?但說不準呢他沒有回答她道個問題,只道:「我很快就回來。」

  錢念念甜甜地笑了,心裡暖暖的,「記得替自己買一份!」

  錢念念不是生什麼大病,就是受到驚嚇,短暫缺癢,經過幾天檢查,沒有什麼大問題,就回家了。

  楊婧博帶著自己老公李澤文來看她,當時任之源也在場。

  錢念念在介紹他時,先是不滿地哼了哼,才道:「男朋友啦!」

  楊婧博卻笑了,她是錢念念最好的朋友,自然熟悉好朋友的德性,「你好,我是念念的小阿姨,也是念念的好朋友,我叫楊婧博,這是我老公李澤文。」

  「你好,我叫任之源。」

  「任氏公司的任之源?」涉足商業的李澤文有了興趣,「我是李氏傳媒的李澤文。」

  「幸會。」

  李澤文聽聞過這個男人,不過任之源很少出席活動,所以曝光並不高,李澤文也一直沒有機會認識他,當初任之源能將由家公司從一個空殼公司經營到現在的規模,實力不容小覷。

  錢念念將兩個男人趕到了一邊,拉著楊婧博進房間。「這麼說,你答應跟他交往了?」上次電話聊天時,錢念念說要再觀察觀察的。

  「哎喲,他都爲我哭得稀裡曄啦的,我能不答應嗎?」錢念念一副沒有辦法地說。

  「信你才有鬼呢!」楊婧博對她做了一個鬼臉。

  「信不信由你囉。」錢念念笑得開心。

  「念念,你現在要不要告訴你爸媽,你有男朋友,不要他們安排什麼相親了?」楊婧博想的比較實際,父母之所以會安排相親,要嘛不滿意女兒的男朋友,要嘛就是女兒沒有男朋友。既然錢念念有了男朋友,就無須再逃家了。

  錢念念才不想回去,因爲她可是「卷款」離家的,「再說啦、再說啦。」

  「好吧,那換一個話題,我問你哦,你上次說見到他姊姊了,就是我之前公司的經理,你怎麼辦?」楊婧博很好奇,以錢念念的脾氣,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嘻嘻。」錢念念乾笑著,「這個呀……我還沒見過她呢。」據說,任之源的姊姊和姊夫現在莫名其妙地和好了。

  「什麼!」楊婧博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卻在看見她認真的眼神之後,楊婧博不得不說,她真的是服了她了,「那以後呢?」她沒好氣地問。

  「到時候再說啦。」說不定任姊姊已經忘記了她這個人,又或者任姊姊壓根不知道是她讓任之源不要幫他們的忙。

  「你現在是采取什麼都再說就對了!」楊婧博鄙夷道,標準的駝鳥心態。

  錢念念很不要臉地點點頭,「對呀!」

  楊婧博大笑,「你真是的,到時候不國後悔!」

  「不會啦。」錢念念很鐵齒地說。

  楊婧博搖搖頭,「你自己著著辦吧。」

  錢念念一派輕鬆,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對了,你什麼候生寶寶?」

  楊婧博一楞,一說不出話,遲疑道:「再說吧。」

  「喂喂,不得偷竊我的話!」錢念念憤然出聲。

  「你不要管啦!」楊婧博側過頭,不說話,眼裡閃過一絲憂郁。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錢念念聰明地沒有追問下去,不想逼著自己的好友,她僅僅摟住楊婧博的肩膀,難得體貼地說:「當我什麼話也沒有說哦。」

  楊婧博笑了笑,沒有說話。「好啦,這些事情以後再說,我們去吃飯吧,我讓任之源做火鍋給我們吃。」錢念念嘴饞地說。

  「現在吃火鍋?」楊婧博環疑地說,都要四月了,雖然有些冷,但火鍋還是適合大冬天吃吧。

  「哎喲,你沒看氣像局說的嗎?後天就有寒流了,我們現在吃不就有冬天的感覺嗎?」錢念念胡說八道,純粹就是以此爲借口來滿足自己的胃口。

  「好啦,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反正你是老大。」楊婧博甘拜下風。

  「大好了,我趕緊讓他端出鍋子來。」錢念念蹦蹦跳跳地跳下床,拉著楊婧博往外走,大嗓門地叫道:「任之源,吃飯啦,火鍋、火鍋,我要吃火鍋!」

  正在談話的兩個男人同時轉過頭,看見自己心愛女人的時候,眼裡同樣的溫柔,任之源先開口,「現在嗎?」在楊婧博柔和的襯托下,錢念念如野猴子般活潑過頭了,而任之源倒還鎮定。

  「對啦!」錢念念鬆開楊婧博的手,轉而拉著任之源的手往廚房跑。

  李澤文走到楊睛博的身邊,低頭審視著她的神情,「餓嗎?」

  「還好啦。」她小鳥依人地依偎進他的懷裡。「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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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1 01:21:51
第八章

  夜晚,客廳裡還有一種火鍋味未散去的餘味,臥室裡一片安靜,唯有浴室裡有著若有若無的水聲。

  錢念念半眯著眼睛靠在浴缸裡,耳邊聽著男人沖澡的聲音,她面頰泛紅,小嘴殷紅,眼兒帶水,一看便知是被徹底寵愛過的女人。

  男人關了水,側過頭著著快睡著的女人,他跨進浴缸,濺起少許水花,使錢念念驚醒過來。

  她先是半睜開眼,迷迷糊糊,在看清是任之源時,一向調皮的臉蛋竟然掀起一陣鮮紅,紅嫩地如剛然的櫻桃,澀中帶豔。

  「別過來!」她紅著臉推拒著他,白嫩的小手碰觸到他的胸膛,她的臉兒紅得更厲害了。

  她沒想到這個男人的行動力會這麼強,前不久她才見識到了男人的野性,他們成爲男女朋友還沒多欠,她就被他吃乾抹淨。她以爲他是那種規規矩矩的男人,原來男人終究是男人,天性中的某些野性是無法被抹煞的。

  任之源靠在浴缸上,雙手將她抱在環裡,兩手不客氣地穿過她的腋下,握住她的渾圓,理所當然地享受著她的溫香軟玉。

  她紅著臉軟弱地靠在他的懷裡,全身軟綿綿的,剛才的激情耗去了她不少的體力,她現在動一下指頭都覺得好累。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俯下頭,在她的耳邊輕輕細語,寵溺之後的雙眼帶著未饜足的欲望。

  她輕晃了一下腦袋,輕哼了一句:「你不要亂來啦!」

  他們此刻同樣刺裸著身體,不同的是他仍舊精力旺盛,而她無法接受更多的激情,平靜得無水紋的浴缸裡,他的身體蓄努待發,在她柔軟胴體之下的他,每一塊肌肉都硬邦邦的。

  他一口輕含住她的耳垂,享受地閉上眼睛,輕輕地吮著她的耳肉,酥酥麻麻的感覺立刻從耳根最脆弱的神經末端傳到了她的心坎處,挑逗得她一陣搔癢。

  他的手在她的胸前輕輕地揉著,他的唇順著她的脖頸,半轉過她的身子,一口含住她的花蕾,舌尖掃過敏銳的花蕾,她激動地一顫,放在水裡的手離開溫暖的水,抓住浴缸邊緣,激動地想要逃離,他一把拽住她的腰,迫使她無法動彈。

  「任之源,你不要這樣子!」好難受,他每一口熱氣都挑起了她身體敏感的神經,可她的身體累得很,一點也不想再挑戰劇烈運動,偏偏他志氣高昂,抓住她不放,「就一次好不好,我好想要你……」他親呢地說。

  錢念念整個身體都被電流道過似地開始發顫,雙腿無力地分開,微微顫抖,他空出一手,借著之前的開發,輕鬆地在她的花穴中撩抜著。

  「啊……阿源,輕,輕一點!痛!」他愛她的方式很直接,:刀槍直入,絕不會心軟,她實在受不了他的猛攻。

  任之源的眼神一黯,輕咒一句:「小妖女!」

  話直剛落,他高聳的男性由下直入她的花穴,他的手分開她充血脃弱的花瓣,以免花瓣因他的猛力反抗性地閉合。

  錢念念的手緊緊地攀住浴缸邊緣,兩眼緊緊地閉著,上身微微挺起,蜜桃般的臀部間隱約可以看見男人嚇人的武器,次次直根沒入,絲毫沒有停頓。

  「啊!」歡愛的歡愉和疲憊的私處拓成了一陣陣鮮明的對比,她無法自己地尖叫出聲,又是舒服又是難耐,「等等!」「等什麼?」他半喘著氣,她的不解風情實在令人氣結。

  「水,水……」他們第一次在浴缸裡歡愛,他每一次的進入都使不少的水進入她的體內,她整個人都漲漲的,好難受。

  她紅著臉,實在無法清楚地表達自己的意思,但男人明白了。

  「這麼乾,多點水剛剛好!」欲望操控下的男人拋棄了文明的包裝,整個人都散發著野性,竟開出了黃腔。

  「你!」她頓時說不出話,被他故意的曲解紅了臉。

  他狂猛的進出激得浴缸裡的水都濺到了外面,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在男人撤離她的同時,忽然脫離了他的牽制,軟著腿快速地站了起來。

  他的男性從花穴門口狠狠地錯開,男性的圓端滑過她的後庭,他整個狼狽地半躺在浴缸裡,男性激動地顫抖了好幾下,圓孔溢出點點的白色液體。

  她難受地靠在牆上,抖著身體,「真的好難受!」

  男人眼紅的著著她大腿深處的一片晶瑩,他吞吞口水,站起身,「你差點害我……」

  粉色的嬌軀上十分妖蹺,她軟著身子,「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誰叫他都不在乎她的感覺,真的不舒服嘛。

  他二話不說地箍住她的腰身,下身從身後挺進她的花穴,她嬌喘一聲,這次不再反抗。「下次讓我出醜,我就狠狠地在水裡愛你!」所謂的男性自尊禁不起她的冒犯。

  「啊……知道啦……」少了水的充斥,他的挺入讓她舒服地眯起眼睛,小嘴發出愉悅的嬌吟。

  他兩手抓住她的稍蒲臀瓣,盡情地撞擊著她的甬道,肉體的撞擊聲,以及他每一次進出時發出的曖昧水聲,在浴室裡不斷地重復著……

  歡愛過後,她半趴在床邊,頭髮垂在床外,男人半蹲在床邊,替她將濕濕的頭髮吹乾,他的動作很輕很輕,一點也沒有弄疼她。頭皮一陣一陣的麻意,她舒服地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關了吹風機之後,他替她梳了梳頭髮,將她抱回大床的中央。

  他的手習慣性地罩住她的渾圓,整個人緊緊地擁住她。

  「睡覺!」她嚴肅地警告他。

  男人笑著躺在她的身邊,「睡吧!」錢念念正要睡覺之前,她想到了一件事情,「任之源……」「嗯?」

  在男人看不見的地方,她的唇可疑地蠕動了幾下,無聲地說著愛語。

  「念念?」任之源低頭一看,小丫頭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他溫柔地親親她的額頭,隨即也閉上了眼睛,一同進入睡多。

  錢念念沒想到,過了幾天,打開家門,看到了親愛的老爸和老媽站在了門口,「你們怎麼會在這裡?」錢念念不敢相信地瞪著眼睛,差點就把眼睛給瞪出來。

  錢爸爸沒有說話,錢媽媽未語先流淚「念念,你沒事吧,婧博說你住院了……」

  「那是好幾天前的事情了……」錢念念一楞,沒有多想地說實話。

  「鳴鳴,念念你有事怎麼不告訴媽媽……」錢媽媽立刻流淚滿面,錢爸爸瞪了女兒一眼。

  一如既往的,父女的默契在此刻發揮了作用了,錢念念領悟地安撫道:「媽媽,我只是小小的感冒啦!」

  「這種季節……」錢媽媽不相信地重復。

  「哎喲,你忘記女兒從小就愛踢被子的習慣啦,肯定是這個原因才感冒的,沒事的,你看著,現在生龍活虎的……」錢爸爸立刻接上。

  「就是呀,媽,我這個習慣你又不是不知道!」錢念念笑著說。

  「真的?」錢媽媽收住淚,深深地望著她。

  「嗯嗯!」錢念念嚴肅地點點頭。

  「你相信女兒啦!」錢爸爸安慰道,他這個女兒個性乖張,總喜歡跟他作對,但是唯有在不讓錢媽媽流淚這件事情上跟他有著相同的默契。

  因爲錢媽媽的淚水大多了,一哭就沒完沒了,所以錢念念就是再壞,也不敢惹自己的媽媽生氣。「那就大好了!」錢媽媽破涕爲笑。

  「念念……」

  他們正一家團圓之時,任之源從錢念念的身後走了出來,錢念念身體一僵,糟糕!她暫時沒有把男朋友介紹給父母認識的想法。

  任之源一著到眼前的場景,一下子楞住了,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錢先生……」

  「你怎麼在這裡?還在我……」錢爸爸也有些不明白地看著他,又看著自己的女兒。「在我的女兒家?」

  錢念念原本繞在舌尖的那句,他其實是她的鄰居的話頓時吞回了肚子,「爸,你認識阿源?」

  錢爸爸也有些摸不著頭,「他就是爸爸說的那個人呀!」

  啪的一聲,錢念念突然覺得自己的神經斷開了,那個人?哪個人?

  「念念,怎麼了?」任之源不解地對上錢念念略顯空洞的雙眼,「你不舒服嗎?」

  錢媽媽是現場唯一的一個女性,她立刻意識到這一切正以一個詭異的情節在進行,「女兒……」她試圖說些什麼。

  神秘的面紗轉眼被錢念念親手揭開了,「爸爸,他是你說的那個人?」

  「是呀!」錢爸爸不理解地看著老婆,錢媽媽正對他拼命地搖頭。

  錢念念又轉過頭,看著任之源,「你認識我爸爸?」

  「我有一次去台中談生意,你爸爸是我接觸的人之一。」任之源不懂錢念念面色如土的神情,她是怎麼了?

  錢念念轉而垂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好一會兒之後,她又擡起頭看著他,嘴邊掛著甜甜的笑容,「所以,任先生,你結過婚?」

  任之源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他垂下眼瞼,臉色變得高深莫測他低沉著聲音,「是的。」

  錢念念點點頭,「那麼,任先生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你的女朋友,你結過婚了呢?」

  一旁的錢爸爸嘴巴瞬間張得可以寒下一個雞蛋這麼大,錢媽媽用力地扯扯他,不許他在此刻胡來。

  「我沒想過要騙你……」他的聲音像是夏天乾涸的田地,乾澀不見柔和。

  「那麼是什麼時候?」她認認真真地說,眼裡的溫度降到了零下。

  任之源抿著嘴,他似乎沒話可說了。

  「女兒,我和你爸爸很累,可不可以……」錢媽媽想辦法要打圓場。

  錢念念沒有聽見錢媽媽的話,她的眼睛一直看著任之源,「一蜚子?」

  男人沒有開口,他徑自地沉默,好似天生就是一個啞巴,或者是吃了個大苦的苦瓜了,苦得他說不出話了。

  「任先生?」她輕輕地喊著他。

  「念念……」他閉了閉眼睛,「我沒有想過要跟你說這件事,那場婚姻不過是一個……」

  錢念念揚起手,他停了下來,他的黑眸直盯著她,好像問心無愧,她的手該揮下去的,卻在他這樣的眼神之下,她下不了手。

  這個男人……他的眼神純:吉如羊,好像他如清水般清澉,而她只是誤會,該死的誤會!「啪!」

  錢媽媽「啊」了一聲,見慣場面的錢爸爸則是一開不了。

  任之源錯愕地張著眼,他看著她,以一種無法相信自己所見的眼神盯著她,「你……」

  錢念念的左臉頰紅了一大片,她的眼神冷冷的,語氣冷若冰泉,「是我錢念念的錯,不是你的錯,一切都是我大蠢、大笨!」她的臉頰一陣一陣地疼,像火在饒一樣,而牙縫裡嘗到一股鮮血的味道,她頭也不回地轉過身往房間裡走。

  她的右手腕隨即被任之源強有力的手拉住,她聽到他冰冷的聲直,「錢念念你發什麼瘋?」

  錢念念沒有說話,而任之源似乎被她自己甩自己巴掌的場面給震撼到了,失去了平日的冷靜,他的聲音略顯激動高昂,「我離過婚,你就要跟我分手,難道你要一個男人像白紙—樣乾乾淨淨嗎?」

  像白紙,是了,第一次著到他的候,她覺得他像一張白紙,傻傻的,挺好玩的,有還會有一種捨我其誰的聖母光去。

  然而她終究是看錯了眼,永遠不能用胸部去揣測女人,永遠不能用外表去判斷男人。

  她從來沒想過要他像白紙一樣,沒有人像白紙,白紙只不過是人最美好的理想,但她沒想過他會是爸爸介紹的那個男人,她沒有想過他結婚了,又離婚了,她更沒想到他這樣的人也會有失敗的婚姻。

  她對他的過去如白紙般一無所知,除了知道他這個人之外,他的過去,她知道得並不是很多。

  她失望嗎?不是的,她不是失望,她只是不能理解他爲什麼不告訴她,他的過去,離婚,確實,她不太喜歡離過婚的男人。因爲她沒有結過婚,若有選擇的機會,她不會跟一個離過婚的男人結婚,這是每一個女人的第一選擇,誰都希望自己是對方的第一次婚姻,是對方的唯一。

  她甚至不由往某些方面想,他爲什麼不告訴她,因爲那段婚姻大痛苦了,亦或者他仍黙愛著他的前妻?

  這種設想逼瘋了她!

  她給他機會了,她要他說。他卻沒有說,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真的,就是沒有爲什麼了,如果他在乎,他會基於本能地求她諒解,可他只是逃避,一味的逃避。「對,我喜歡像白紙一樣的男人。」錢念念側過身子,眼裡不帶餘溫,前幾日的纏綿溫存似乎只是一個夢,「起碼是一個婚姻史上是白紙的男人。」

  任之源怔住了,兩眼放空,似乎理解不了她的話,唯有喃喃低語:「那場婚姻不代表什麼。」

  錢念念的心冰冷異常,「我跟你之間也不代表什麼!」她的左手按住他的手,推開,拉回自己的右手,她的左手護住不斷微顫的右手。

  任之源猶如夫去靈魂的人,沒有再說什麼,他恍如隔世地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念念……」錢媽媽走了上前,憐惜地著著女兒右手上的紅痕,心疼不已。

  錢爸爸悶不吭聲地跟在他們的身後進了屋子,什麼話也沒有說,女兒爲什麼非要自討苦吃呢?要是在了解的情況之下喜歡他,就不會認爲他欺騙了她,不是嗎?

  但是那樣的任之源,錢念念也不一定會喜歡。

  隔天,門鈴響起,任之源打開門,無神的眼裡閃過一抹驚奇,「念念!」

  「這是你的東西!」錢念念將一箱子遞到他的手裡,同時把一份合約放在上面,「合約你看一下,是有關咖啡屋的事情,過幾天回復我。」

  錢念念一說完,就轉身離開,男人快速地瞟了一眼合約,心裡有數,他們開咖啡屋時是五五分帳,每人各一半。

  手上的箱子被他隨手放在了一邊,他追了出去。

  「錢念念,你不能因爲這個原因跟我分手,我結婚只是因爲那時候我需要一個強有力的資金後援,那時候公司是一個空殼子……」任之源快速地解釋著。

  錢念念停下腳步,「你把婚姻當籌碼?」錢念念認爲自己不算一個好人,總是有著戲弄別人的惡趣味,結果他比她更勝一籌。

  「如果你處於我的位置,你也會……」任之源不後悔自己當時的決定,雖然對那個女人而言是殘忍了一些。

  「你大惡心了!」錢念念一把甩開他妄圖碰觸自己的手,「你把婚姻當兒戲,你是不是也想拿我當籌碼!」

  「不可能,我愛你!」他害怕她的離開、她的決絕,他無法保留自己情感地說道。

  「你爲什麼又跟她離婚?好,我告訴你,因爲你不愛那個女人,所以那個女人活該被你拋棄,活該被你利用!天哪,任之源,你真的是可怕得厲害!」錢念念不敢置信地捂著嘴,「這樣的你,爲什麼對你姊姊和姊夫這麼仁慈?你是不是暗地裡也做了什麼手腳?」

  任之源臉色一黑,錢念念把他這種神情當做是內疚,「我就知道,你肯定在打什麼壞主意,我告訴你,任之源,你要做壞事,你自己去做,我才不要參與你肮髒的遊戲!」

  任之源心中一陣一陣的疼,他曾經是一個天真的人,有姊姊的保護,他可以自由自在,而姊姊跟姊夫在一起之後,他們一起加速了他純真的死亡。

  曾經最愛的人轉眼一變,成了摧毀他的人,他無法接受,但他又不能真的不管姊姊和姊夫,公司是空殼子,他可以不要,但是他卻不可以不要,因爲他必須要接受,他姓任,是任家的人。

  那場婚姻,他違背了自己的意願,娶了一個女人當傀儡,卻無法愛那個女人,但是這是他的錯嗎?是的,是他的錯!錯已鑄成,他該怎麼做?

  在公司與自己的幸福中做選擇,他只能選擇公司,只能犧牲自己,以及那個女人的幸福,他是自私,但也不完全是自私呀!

  「你已經參與了!」他平靜的面具裂開了,他的神情猙獰,「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我絕對不會放開你!」他可以對前妻,對任何女人無所謂,但她不行,他已經不能沒有她了,她是第一個徹底進入他生活的人,她不能說走就走。

  放手,成全,這些字眼放在別的女人身上都可以,唯獨她不可以,誰叫她當初讓他愛上了她!

  「可是我現在要離開,你管不著!」錢念念一把推開他,她失去了理智,像失明的動物胡沖亂撞。

  「你敢!我不會讓你走的!」他狠狠地拽住她的肩頭,兩眼寫著滿滿的盛怒,而盛怒之後的悲傷痛苦,她沒有看見,她的雙眼同樣盛滿了憤怒。

  男人的手倏地按住她的頸部,將她的臉拖近到他的面前,他憤怒的餘焰噴在她的臉上,恨不得將她一同燃饒,化爲濃烈的熊熊熔漿,這樣剛剛好,她中有他,他中有她……

  可他捨不得,即使再氣,面對著她的臉,他的手勁不由減輕,而她下一句話卻又將他即將回蘢的冷靜摧毀,「任之源,我跟你只是談戀愛,想分就可以分,你以前想結婚就結婚、離婚就離婚,現在我只不過跟你分手罷了,你假裝在乎裝給誰看!」

  錢念念不想這麼想他,但每次想到他對她的惡意隱瞞她的心就一陣一陣地抽痛,而且他曾經屬於另一個女人的事實也在折磨著她。

  任之源的手微微顫動著,臉上青筋暴浮,似是在隠忍著什麼,「你難道就沒有愛過我?」他一臉的深沉,痛不欲生地問道。「不愛!」錢念念連想一下都沒有地直接否定。

  腦子裡的理智頃刻間崩塌,任之源陰狠著臉,「你不愛我?錢念念你這個騙子!」語罷,他霍地將她的臉拉過來,薄唇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錢念念吃痛地皺著眉,不敢相信他惡劣的行爲,她下意識地伸手推他,男人卻如一隻暴怒的野獸,直接將她按在牆上,遏制她所有的抗拒,不容她動一分。

  他的舌帶著怒意顳住她的香舌,似是要把她整個人都要吃進肚子裡,他的手大肆地在她曼妙的身體上火熱地移動著,大有光天化日之下就要強佔她的趨勢。

  錢念念整個人都被嚇呆了,她不知道原來大白兔也會化身爲一隻大灰狼,而她自以爲的小聰明在此刻一點作用也沒有。

  她感覺到他的手拉出她塞在牛仔褲裡的村衫,大掌從下方往裡遊走,往日親密的溫存在現在帶給她的感覺卻是羞辱,他怎麼可以這樣!

  她紅了眼,眼含著盈盈的淚光,脆弱地抖著身子,唇舌被他纏著沒了自由,她的雙腿被他壓制著,根本無法反擊。

  任之源太清楚她了,她在想什麼他都知道。

  她愛他,他知道,她不想分手,他也知道,只是她口是心非,而他在逼她承認她自己說的謊。

  「鳴鳴……」她驚恐地睜大眼睛,他的手竟然放在她的褲頭上!

  任之源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她怎麼可以這麼不明是非,對,他卑鄙無恥,利用婚姻得到幫助,連他自己都鄙視那樣的自己,但要他坐以待斃,他做不到!

  而直覺他不能放手呀,如果可以放掉,那他會讓她走得瀟灑,可是他根本做不到那樣的紳士風度。

  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撇去任何黑暗和光明,他單純地用心在愛她,她感覺不到嗎?

  他的心一直都在她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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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1 01:22:15
第九章

  濕漉漉的觸感驚醒了任之源,他睜開眼,楞楞地著著懷裡的女孩哭得誇張,而她的衣服凌亂,他的左手仍在她的衣服裡。他真的是個混蛋!他自嘲地收回了手。

  結束了嗎?錢念念張著淚眼看著他,他一鬆開手,她就迅速地推開他,往自己的屋子跑去,邊跑整竪理著衣衫,不時地回過頭看看身後是否有毒蛇猛獸跟著。

  沒有,他站在那裡,她看不清他的臉,只覺得他的周身似是陷入黑色的暴風中,而她一個人幸運地逃了出來。

  她心有餘悸,被嚇得不輕,跑到屋子裡,關上門,還上了鎖。

  「念念,你怎麼了?」錢媽媽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錢念念臉頰有著濕意,「發生什麼事?你好好的怎麼哭了?」好好的?她一點也不好!

  「怎麼了?」錢爸爸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他聽見了親愛老婆的大呼小叫,以爲發生什麼大事。

  一著到錢爸爸,錢念念將心中的怒火噴向了由己的父親,「都是你不好!」她指責自己的父親。

  「我不好?」錢爸爸指著自己的鼻子重復道。

  「沒錯!你沒事爲什麼要幫我作媒?」要不是這樣她就不會離家出走了。

  「我……」錢爸爸有夠委屈,他只不過是擔心女兒的終身大事而已,這是每一個父母都會擔心的事情,不是嗎?「既然我都走了,你爲什麼要過來找我?」錢念念好氣憤,既然任之源隱瞞著,那就隱瞞她一輩子好了!

  「你……」錢爸爸張張嘴,錢媽媽從—邊拉住錢爸爸,要他不要多話。

  「都是你不好啦!」錢念念任性地將所有的錯都怪在錢爸爸的身上。

  錢爸爸委屈地瞪了一眼老婆,錢媽媽安撫地拍拍他的手臂,嚴肅地看著自己的女兒。「不要什麼都怪你爸爸,你喜歡他的話就跟他在一起呀,他結過婚又怎麼樣?你自己喜歡就好了!」

  錢媽媽一向不會這麼重的話,她很寵自己這個女兒,可她不能容自己的女兒以這樣的態度對錢爸爸。

  錢念念的嘴巴一扁,停住的淚水一下子道了上來,「我……」她說不出話來,因爲她知道媽媽說的很對。

  「好了,沒事、沒事。」錢爸爸上前擁住女兒,「是爸爸不好啦!」

  錢念念無語地白了父親一眼,好奸詐,現在站出來博同情分了,但她只能乖乖地任由父親擁著,低聲地抽泣著。

  「爸爸以後都不管你的事情了,好嗎?」錢爸爸對錢媽媽使了一個眼神。

  錢媽媽心領神會,接道:「乖女兒,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不好?」

  看吧,她就是這樣被寵出來的,其實,她只不過就是想要任之源也過來哄哄她,可他沒有。

  「念念?」錢媽媽有些擔心地看著她。「媽,我累了,我去睡覺。」

  錢念念推開交親的懷抱,往自己的房間走去,躺在床上時,她的身體已經平靜下來了,不再顫抖,可她的身體猶殘留著他指尖的溫度?

  她記得右手牽他的左手時的感覺,還記得他擁抱她的力道,以及他淡漠的神情,他的一切一切就像樹根似地紮根在她的腦海裡。

  她止不住地哭了出來,溫暖的氣息從身後抱住了她,錢媽媽跟著躺在床上,抱著女兒柔和地說:「媽媽剛才說話大重了,對不起,乖女兒……」

  其實錢媽媽說的話也不是很兇,可一想到任之源,錢念念不由想哭,她就是心好酸,眼睛好疼,昨天晚上都沒有睡好覺。

  「你真的很喜歡那個男生,對不對?」錢媽媽沒想到才這麼一兩個月,她就和任之源有了這麼深的感情。

  「他爲什麼不告訴我?我覺得他好可怕,他結過婚,而且是爲了利用對方才結婚的,這樣的男人,我接受不了!」錢念念痛苦地閉著眼睛。

  「你認爲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錢媽媽一下一下地輕拍著女兒的後背。

  「他很好,很單純,有時也很精明。」卻沒想到,到最後她認識的那個他,和現實中的他有這麼大的距離。

  「婚前婚後不一樣的人多的是。」錢媽媽笑著說:「媽媽還沒跟爸爸結婚之前,你爸爸也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男人,可是後來媽媽發現爸爸原來也是一個懶情的人,就知道蹺著腿讓媽媽去詞候,你說他壞不壞?」

  錢念念半哭半笑,「可是爸爸沒有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過呀!」

  錢媽媽沉默了,終歸還是女人的小心眼佔了上風,「如果只是前女友,會不會好過一些?」

  「我也有過前男友,那他有前女友也是正常的事情。」

  「那是不是你結過婚,再找他,那就公平了?」錢媽媽輕撫著女兒的頭髮。

  錢念念閉上嘴,沒有說話了,過了一會兒,她輕輕地說:「媽媽。我是一個小心眼的人,對不對?」

  「不是,你只是大在乎他了。」同時也放不下自己的自尊。

  錢念念閉著眼睛,享受著媽媽溫暖的動作,「媽……」

  「嗯?」

  「我想睡了。」

  「睡吧,好好地睡一覺,明天再說。」

  只是,隔天,某女又重復了之前的行爲,在錢爸爸和錢媽媽沒有留意她留了一封信就離開了,信上大致的內容便是,她要好好冷靜一下……

  「女兒……」錢媽媽傷心不已。沒事的,讓她冷靜一下也好。」

  「可……」

  「哇,老婆,你以前沒這麼愛哭的!」錢爸爸手忙腳亂的收拾著女兒留下的爛攤子。

  錢念念跑到一個溫泉度假村去了,在那裡怒哉地過著好日子,她還認識一對夫妻,一對感情好得出奇的夫妻。

  他們的感情她羨慕極了,他們也是來渡假的,過了幾天他回去了,回去之前盛情地邀請她一同用餐,之前這種類似的請求,她因爲不想當人家的電燈泡都回絕了,可總不能一直回絕,所以這一次她就答應了。

  這對夫妻姓符,符先生是一個上班族,而符太太則是一位家庭主婦,錢念念想起了任之源和自己,不由拿來做對比。

  任之源會陪她出去玩,但任之源有時很忙,偶爾陪她出去玩一兩天就已經很多了,沒辦法,任之源是老板嘛。

  用餐符先生接到一道電話走出餐廳了,符太太看了一眼錢念念,「念念,你沒有男朋友嗎?我手上有很多不錯的對像喔。」

  錢念念苦笑一下,她長得像很需要男人的樣子哦?她搖搖頭,「我剛失戀,所以……呵呵……」

  「啊?不好意思哦,我不知道。」符太太驚慌夫措,終於意識到爲何多次的邀約人家不來,原來人家現在是形單影隻。「沒事,他就是一個人渣,不用理他!」

  錢念念無所謂地聳聳肩。

  符太太楞了一會兒,豁朗地笑開了,「你好有趣。」笑了好一陣子,她停了下來,「話說我的前夫也是一個人渣!」

  錢念念吃飯的動作一頓,會比我這個還差嗎?」

  符太太想了想,「其實他人也不錯,就是……我在錯的時間遇上了錯的人……」她文藝地做了一個解釋。

  「我沒想過你結過婚,你看起來很年輕。」沒比她大幾歲,竟然已經是結婚兩次了,錢念念心裡毛毛的。

  現在的女生要嘛很早結婚,要嘛就是太晚結婚,或者乾脆不結婚。「那時候我剛高中畢業,我爸媽就介紹—個男生給我認識,他很忙,但對我還不錯,結婚之後,和沒結婚之前差不多吧。」她淡淡地說。

  錢念念有聽沒有懂,但她沒有心思去好奇別人的事情,光是舔舐自己的傷口,她就忙得不得了了。

  「我那個前男友呀,哼,就是一個人渣,沒有什麼好說的。」錢念念兇狠地咬著菜,舌像咬著任之源的頭。

  「直實我前夫很不錯的,就是他不愛我,我那時候以爲我愛他,其實也不愛他啦,否則也不會愛上現在的老公。」符太太又很開心地笑起來。

  真的是一個好容易滿足的女生哦!錢念念感慨地說:「我要是像你這樣就好了!」她一頓,手上的筷子狠狠地戳著碗裡的肉,

  「你知不知道他就是一個混蛋,把婚姻當做籌碼……」卻有默契地都沒有講明事情,卻都點出了重點,符太太白地點點頭,「這樣的男人是很可怕,正巧我的前夫就是這樣的人。」

  「咦?」錢念念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那你剛剛還說他是好人?」要是她,她就拿刀把他切成八段。

  「身爲丈夫,他是不合格,他不愛我,把我當做親人,而不是妻子。」符太太的嘴邊露出兩個可愛的小梨渦。

  錢念念沉靜地喝著湯,沒有多說什麼,直到符先生又走了進來,「寶貝,我們必須得走了,工廠出了一些事情。」符先生那一句寶貝差點令錢念念噴出嘴裡的湯,她趕緊抓住旁邊的紙巾,不甚優雅地擦拭著。

  「是嗎?那你把車開出來,在門口等著我,我跟念念說幾句話就走。」

  「好,不好意思,錢小姐,你慢慢吃,帳記在我名下。」符先生抱歉地說。沒事、沒事。」錢念念不在意地說。

  符先生對她有禮地點點頭,轉身地離開了。

  「念念,其實不管那個人怎麼樣,只要你喜歡就好了。」符太太以過來人的身分對她說:「我的前夫不愛我,我離了婚,照樣找到了愛我的人,我很幸福。」

  錢念念站起來,看著符太太,「謝謝你。」

  「別計較這麼多。」符太太對她揮揮手,轉身離開了。

  別計較這麼多?錢念念歎了一口氣,怎麼可能不計較這麼多,她都快要哭死了,爲什麼這些煩心事都找上她?

  手機忽黙響起,錢念念打開一著,是任之源,她直接掛掉,關機,埋頭繼續吃飯。

  另一邊的任之源黑著臉看著被掛了電話的手機,他的手緊緊地握住手機,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放開手機,面無表情地站起來。

  他站在窗口,看著不遠處的建築物,過了好一會兒,他眼裡的憤怒漸漸地散去,不再總是燃饒著火焰。

  如果她不能接受這樣的他,那他放手,他愛她,愛到不能放開她,可一想到那一日自己對她的暴力,他自己想起來都覺得可怕。那天,他整個人都著魔了,竟然差點就對她做出了不可饒恕的暴行。

  他緩緩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眼裡似有些可疑的亮光微微閃動著,本來想跟她說一聲再見,現在看來不大可能了。

  任之源準備三天之後離開這裡,他不會再踏上台灣的領土,永永遠遠地不回來了,他不想再聽見有關她的任何消息,直到他可以放下爲止……不過,他想那太難了,如果她要結婚了,如果她……

  哦,原來她就是因爲這個原因,介懷著他的過去……任之源似乎有些明白了,男女之間的嫉妒之心。

  他垂目靜靜地佇立在那兒,像一尊石雕,失去了生命……

  錢念念吃了飯,拿著一樣東西回房了,「真是粗心,把錢包都掉在餐廳了。」

  符太太走得大急,竟然把錢包放在座位上了,她只好先拿起來收著,等著符太太來她,還特意與餐廳的經理交代過。

  錢念念回房休息了一會兒,洗了一個熱水澡後,就無聊地看起電視了。

  門鈴忽然響起,錢念念關掉電視,從床上站了起來,她想應該是符太太,她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錢包,錢包裡有一張照片掉了出來,她蹲下來撿起來。

  不帶窺探地瞄了一眼,起身的動作一頓,她睜大雙眸看著照片裡的人,怎麼會是他?

  她的前夫也是一個人渣,他不愛她,只把她當做親人而已……

  「怎麼會這麼巧?」錢念念看著照片好一會兒,傻楞楞地站了起來,透過貓眼,著見門口站著符太太以及符先生。符太太臉色有些緊張,而符先生臉色平靜卻帶著波濤洶湧,錢念念沒有立刻打開門,站在那兒好一會兒,她抽出了那張照片,將照片放在一個隱秘的地方。

  她若無其事地打開門,看見他們的時候,她微微一笑,「我等你直好一會兒,喏,錢包在這裡。」符太太正要伸手去拿,符先生搶她一步地奪過那錢包,一聲不響地打開看。

  符太太的臉色不大好,在看見錢包裡沒有照片時,她一楞,擡頭感激地看了錢念念一眼。

  錢念念打趣道:「怎麼樣,沒少東西吧?」

  符先生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咳,她一定要回來拿,我以爲是很重要的東西,只不過是錢而已。」他轉過頭看著自己的妻子,「你真是的,只不過是錢,幹嘛急著回來拿?」

  符太太窘迫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錢念念,嬌羞道:「錢包是你送給我的第一份禮物啦!」

  錢念念吊著的心緩緩地放了下來,她還以爲符太太對那個男人念念不忘,原來這錢包……只是爲何在這錢包裡放著那個人的照片呢?

  錢念念喜歡貓和狗,卻不會同時養著它們,因爲貓拘是天生的勁敵,而符太太的行爲著實令人難以琢磨,但她這番話卻顧得了符先生的心安以及快樂。

  「你真是的!」男人寵溺地撫著她的頭。

  符太太羞答答地靠在他的身上,錢念念沒有說話,只是當初的羨慕已經少了一半。「念念,謝謝你。」符太太語帶雙關。

  「謝謝你,錢小姐。」符先生欣喜萬分地摟住由己的嬌妻。

  「不客氣,再見。」錢念念冷冷淡淡地目送他們離開,回房後,她又看著那照片好一會兒。

  她從酒櫃拿出酒瓶,冷著臉打開酒瓶,直接地往自己的嘴裡灌,冷冷辣辣的滋味在她的嘴裡充斥著,嗆得她的眼睛都紅了,狼狽地趴在地上咳著。

  真是大可笑了!怎麼會發生這種烏龍事件?

  手機鈴聲響起,她踩著輕浮的腳步走了過去,接道電話,「喂?」

  「念念,是媽媽啦。」

  「媽,有什麼事情?」她邊問邊喝著酒。

  「任之源似乎要離開台灣了,媽媽今天看見搬家公司過來搬行李呢。」錢媽媽著急地說。

  「他要走就讓他走好了。」原來他的前妻是這副模樣,甜美可愛,他怎麼會不喜歡這樣的女生,反而喜歡她這種古裡古怪的女生呢?

  「念念……」錢媽媽可不許自己的女兒口是心非,那天晚上,她陪著她睡覺時,聽見她不停地夢囈著任之源的名字。

  不在乎,只不過是說給別人聽的,要是真的不在乎,怎麼會在夢裡喊著任之源的名字呢?錢媽媽壓根不相信,「念念,你不要胡鬧,喜歡他就……」

  錢念念掛了電話,不想再從任何人的嘴裡聽見有關他的任何事情,她現在只想一個人待在這裡,一個人大哭特哭一場。

  誰都不要來煩她!

  事與願違,錢念念最不想見的人之一,隔天就過來找她了。

  「念念,謝謝你,昨天要不是你的話,我老公大槪又要吃醋了。」符太太歎了一口氣。

  錢念念現在只覺得她的話、她的人都虛假得很,錢念念也懶得去裝,掩己的不屈,符太踢啊看見了她這副神情,心裡明白了。符太太苦澀一笑,「你也許覺得我這個人太壞了,但是,你不懂的……」

  「既然愛符先生,爲什麼還要留著那個男人的照片?」錢念念此刻沒有資格去質問她,卻管不住自己的嘴、自己的心。

  「就像男人有白玫瑰與紅玫瑰,女人何嘗不是這樣。」符太太爲難地低下了頭,「我愛的是我的丈夫,我卻又不能忘記自己的前夫,他是我的初戀,我怎麼可能輕易地忘記他?」

  「就是因爲這個原因?」

  「也許還有一點點的拋不開吧。」符太太不知爲何,面對錢念念,她不由敞開了自己的心懷。

  「只要你不離婚,你也許可以使你的前夫回心轉意。」錢念念不相信她沒有這麼想過。

  符太太以手掎住臉,痛苦的聲音模模糊糊,「他……碰……都沒有……」錢念念冷淡的表情浮現詫異,她沒想到這中間會有這麼一段。「他是一個很狠的男人,他會對我好,但他不愛我,不愛我就不會給我希望,也不會……」她搖搖頭,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樣。

  錢念念想起那一次摘草莓時,他說的話,他說自己就是不會變道,不會有大多的變化。

  所以任之源的意思是,即使他娶了自己不愛的女人,也無法改變自己去愛上一個不愛的女人,他維持著原原本本的自己。

  「那你爲什麼……」任之源有這麼好嗎?錢念念在心裡偷偷地問自己。

  答案是肯定,他有這麼好!昨天爲他喝醉酒的人就是她自己!

  「我是在絕望中遇見現任丈夫的,我很享受他對我的愛,但有我心裡總會不經意地想起……」

  「以後不準想!」錢念念驀地兇狠說道。

  符太太眼角的淚珠凝固住,「什、什麼意思?」

  錢念念心口似有一股強烈的泉水從懸崖上俯沖而下,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澎湃,大聲地說:「他是我的男人,不要給我胡思亂想!」

  符太太楞在那兒,足足有三分鐘,她慢一拍地說:「你說,你是他的……」

  「對,他很愛我,愛我愛到要爲我離開台灣……」這件事情也不是百分之百,但是錢念念此刻只想著要給她一個下馬威。

  符太太的臉上閃過一抹難堪,「你……」

  「麻煩你管好你自己,結了婚就該定定心,不要東想西想,這樣的女人,任之源才不會看上!」錢念念推翻了之前所有對符太太的好感,現在她把符太太定位爲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壞女人。

  符太太困窘地站了起來,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傾訴心聲的人會是那個人的……她轉過身,立刻想要離開,卻又轉回身來,「照片……」

  「不好意思,他的肖像權屬於我的!」錢念念磨著牙。

  符太太一句話也不說,難堪地飛快地離開了。

  錢念念望著她離開的背影,整個人像洩氣的氣球,落坐在沙發上,她偷偷地吐著氣。

  「啊!」她從沙發上彈跳而起,快速地整理著行李,媽媽說他要離開台灣,糟糕,不是被她的情傷所致,要遠走他鄉吧!

  媽媽說的對,幹嘛計較這麼多!反正任之源又沒對她怎麼樣,他又沒有要利用她的婚姻來貪圖什麼好處!

  她收拾好行李,拉著行李箱快速地坐電梯離開。

  門口已經有一輛出租車在等著,她把行李箱放進後車廂,坐在副駕駛座上,對著司機報了一串地址。

  她忐忑不安地坐在那兒飛閃而過的路景從她的眼前一掠而過。

  「小姐,你是來度假的?」司機熱情地跟她攀談著。

  錢念念沒有心思,臉色凝重地看著窗外,司機自討沒趣的轉過頭。

  她該怎麼辦才好?怎麼樣才能讓他留下?怎麼樣才能讓他們之前的分手煙消已散?

  「吱!」出租車發出尖銳的剎車聲,輪胎在柏油路上發出難聽的摩擦聲,「有沒有搞錯!怎麼開車的?」司機對著差點害他翻車的另一個司機大吼大叫,那輛車快速地離開了,他忿忿不平地轉過頭,「小姐,你……」

  「我的腳好痛!」她的臉整個扭成了一團。「怎麼……」

  「一定要送我去醫院!」

  「可……」

  「一定要記得打他的電話號碼!」她把手機屏冪上的聯系人按出來,堅持地將手機放在司機的手裡。

  「可小姐……」

  「我頭好暈!」

  「小姐、小姐!」

  怎麼回事呀?司機一頭霧水,而錢念念已經「暈」過去了,「算了、算了。真是倒黴!」司機乖乖地按照她「昏倒」之前說的話,一一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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