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拓拔月亮]六號撒旦情咒(黑色愛情條約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11
匿名  發表於 2013-5-9 00:57:33
第八章

  原本拓拔野想直接進到房裏去,和曲映紅解釋為何沒告訴她賣身契的事,但阿妮在樓梯口處喊住他,說太太已經在餐廳用晚餐,請他一起過去吃。
  看來她生氣歸生氣,還是很愛他,擔心他餓壞了,要不,怎會要阿妮來請他吃飯?
  「Joanna——」一進餐廳,就見她一個人孤伶伶地獨自守著餐桌,看了真令他不忍心。
  「吃飯。」
  不卑不亢的語氣,透過熱湯上飄的白煙,傳到他站的位置。
  「嗯,好香的濃湯味。」
  拓拔野落坐到她對面,兩手交握,仔細端詳她的臉。
  一股怒氣隱藏在她美麗的臉孔下,但還好,她還吃得下飯,也願意和他說上一兩句話。
  拓拔野微笑凝望她,暗自想著,賣身契的事先別談,免得壞了她吃飯的好心情。
  「你……」
  他才開口想和她聊兩句,她卻先他一步,開口問:「為什麼你總是去你大哥那裏?」
  「嗄!?」她突然冒出這一句話,讓他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愣了一下。「喔,我懂,你是想說要禮尚往來?會的,改天我會請大哥他們來我們家做客,到時候你這個女主人恐怕會很忙喔。」
  他笑望著她,令她心緒亂了一下。
  低眼,夾一口白飯送進嘴裏,掩飾自己的慌亂。
  視線落在晶瑩剔透的白飯上,她不能慌、不能亂,她和他之間有著一段不共戴天的仇恨,這條仇恨將她們三姊妹推入地獄,絕不能因為他一時佯裝出的溫柔和笑容,就輕易饒了他。
  「你誤會我的意思。」抬眼,隱藏恨意的水眸,盯著他那張帶笑的俊臉。「我是說,你為什麼總是去你大哥那裏,很少聽你提過要去你弟弟家。」
  她還願意和他同桌吃飯、還願意心平氣和的與他對話,無非是想從他口中探出映蘭到底在不在他弟弟那邊。
  「我弟弟……」拓拔野想了想,皺起了眉頭。「對耶,你這麼一說,我才想到一件事——拓拔烈這傢伙真是太沒禮貌,從來沒有邀請我這二哥去他家坐坐。」
  拓拔野當然是在開玩笑,雖然天地盟的地盤在他們三兄弟分工合作下,已完全收復,但並不代表他們兄弟沒有危險,外患還未完全剷除,內憂的根源也未斷,他們還是得格外小心。
  「你可以主動去拜訪他,增進兄弟之間的感情,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如何?」一段話,她說得不慍不火,涼涼地,有股冷然。
  拓拔野盯著她直看,苦笑著。
  她明明是在勸他要放棄當哥哥的架子,主動去探訪弟弟,好能藉此增進兄弟情,但為何表面如此冷淡……
  好吧,他懂,一切都是他沒先告訴她已找到賣身契的後果。
  「我是很想帶你一起去拜訪他,但是……」他笑道:「想要拜訪他,也得知道他住在哪里。」
  這話他是說真的。
  他只知道拓拔烈從小跟著帶他逃亡的保鑣住在韓國,現在在韓國還有家,但在臺灣有沒有住處,他就不清楚了。
  秉著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險的原則,他沒有去問弟弟在臺灣的落腳處。
  一段笑語,聽進她耳裏,成了推託之辭。
  她想,他一定是怕她去了拓拔烈的家,發現映蘭在那裏,他們兄弟的陰謀會當場被揭穿!
  桌下的雙手,憤怒地握成拳,暗自咬著牙,她要忍,一定要忍。
  「那就請他來家裏做客,順便邀請他的……太太。」一雙眼,緊盯著他的臉,她想看看他的反應。
  「太太?我弟弟還沒有娶老婆。」
  「那,女朋友?」
  「沒聽說。」
  靜看他一眼,她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雖然平日他總是笑臉迎人,給人一副花花大少的感覺,但她清楚,他的頭腦很精,要不,他怎當得成沈同公司的幕後總裁。
  「我不想吃了,你慢用。」
  起身,她連看也不看他,轉身就走,快步離開餐廳,留下拓拔野獨自品嘗被隔離的孤獨滋味——澀澀的。
  ***  bbs..cn  ***  bbs..cn  ***  bbs..cn  ***
  拓拔野一口一口吃著沒有味道的晚餐。
  沒有立刻追上去,是知道她正在氣頭上,心想,等他吃完晚餐,她的氣應該也消了些,屆時才好溝通。
  沒想到,等他吃完晚餐,沈同又打電話說要帶大餐來給他們吃,他立刻拒絕——好不容易才吃完一頓,幹嘛又要搞一頓來虐待自己的胃,還大餐咧!
  三兩句,他回絕了沈同的好意。
  才走出餐廳,手機鈴聲又響。
  拿起手機,他不耐煩的劈頭就說:「我說的是真的,從現在這一分鐘開始,到明天早上,我的胃要閉關修練九陽神功,請勿打擾。」
  彼端的人愣了一下,旋即出聲道:「少爺,你……什麼時候學會用胃練功的?」
  「威廉,是你啊!」聽得出來,威廉的聲音帶著驚訝和崇拜,還有超想學的渴望,但他沒空理他。
  「我還以為是沈同咧,對了,我吃飽了,不需要幫我帶任何宵夜回來,如果你是要問這個,一秒內,請主動關了你的手機。」否則他會想殺人!
  「少爺,我不是要幫你帶宵夜,是……」
  拓拔野的腳步落定在樓梯口的第二階,騰空的手,頗為不耐地在紫檀扶手上輕按著。
  「講重點!」
  低氣壓透過手機通話口傳到威廉那端,光裸的頭頂,頓感一陣寒栗。「抓到人了。」
  「抓到誰?」
  黑眸低掩,熱帶性低氣壓險些轉為颱風之際,突然一陣頓悟,他急道:「你是指……現在人在哪里?……好,我馬上趕過去。」
  關上手機,拓拔野臉色凝重,拎了車鑰匙,大步地往外走。
  「老闆,你要出門啊?」菲傭阿妮在他身後問道。
  「告訴Joanna,我會晚一點回來。」
  「是的,老闆,我會告訴太太的。」
  ***  bbs..cn  ***  bbs..cn  ***  bbs..cn  ***
  問不出小妹映蘭的下落,曲映紅的情緒顯得有些煩躁,她在房裏走來走去,腦頂積滿憤恨。
  她知道,為了大姊和小妹的安全,她不能輕舉妄動,一定得忍,可是……她就是無法忍受別人欺負她們三姊妹。
  父母早逝,她們三姊妹寄居在姑姑家,大姊生性柔弱,逆來順受,所有的苦都往肚裏吞,不埋怨,只會默默承受;小妹映蘭太天真,吃了苦,大哭一頓,給了糖,她就會忘記所有的苦。
  一直以來,全是她在保護她們,不管在學校、在外頭,只要有人敢欺負她們三姊妹,她一定不饒過那人,常常和表哥一起把欺負她們的人,打得鼻青臉腫。
  她深信,越懦弱,越容易遭人欺負,惡小之人,專挑軟柿子吃。所以,她一直強迫自己要堅強獨立,別人打她們一下,她一定會送還十倍,讓他們完全杜絕想再欺負她們的念頭。
  她清楚,現在欺負她們的人,不再是小時候那些村裏的小霸王,而是可能擁有真槍實彈的黑道頭頭。
  她打不贏他的,可是她絕不可能放過他。
  手裏緊握著那只時間停在六點六分六秒的手錶,她坐在床沿等他。
  阿妮告訴她,他出門了,晚一點才會回來——沒關係,多晚,她都會等,這個賣身的仇,她一定會報!
  摸摸藏在枕頭下的復仇武器,她瞠著大眼等他回來——
  只是,一個鐘頭、兩個鐘頭、三個鐘頭……
  八個鐘頭、九個鐘頭……他遲遲未歸,她的眼皮愈來愈沉重,眼一合,體力透支的她,往後倒向床上。
  ***  bbs..cn  ***  bbs..cn  ***  bbs..cn  ***
  天亮,拓拔野帶著一臉疲憊回到別墅。
  今天是六號,六號向來是他的幸運日,也許今天會看到映紅對他展開笑顏,不再和他生氣。
  昨晚,他在地盟裏盤問前地盟的主使者,逼他說出映紅的大姊和小妹的下落,只是,盤問了一整夜,他說的和之前圍事者他們說的,全是一個樣。
  這下好了,他原本冀望找到這個該殺他千刀的主謀,能問出一絲線索,但一問三不知,他只好去大海撈針了。
  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主臥房,累了一夜沒睡,結果什麼都沒問到,早知道,他就在家抱著映紅睡覺,不是更幸福!
  躺上床,把她的身子摟進懷裏,嗅進整夜思念的氣味,他心滿意足地一笑,霍地,他在她手中看到代表他們初相遇的那只表——呵呵,整晚她一定都在想他,才會拿這只表出來看,連睡覺都緊握著。
  輕輕地撥開她的手指,想把表拿出來,讓她好睡一些,卻反倒把她驚醒。
  「我回來了。你看起來很累,是不是想我想了一夜沒睡?」疲憊的俊臉,為報答她的思念,努力牽起一抹笑容。「說真的,我也很想你。」
  再度把她摟進懷中,閉上眼,她的身體溫度將他一整夜的思念融化,他好想就這麼摟著她,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但理智漸漸升高的她,卻如驚弓之鳥一般,逃離他的懷抱,急速起身,站定在床邊,怒瞪著他。
  她的反應,在他預料之中,他早知道,她外表雖然柔弱,但骨子可硬了,脾氣更是拗——
  關於他沒事先告訴她賣身契的事,他若多延一天沒向她解釋,她可能會多恨透他十天半個月。
  可是,他現在真的好累。
  「你發現賣身契,並拿走它了,對不對?」他躺在床上,逸出苦笑,試圖拉她的手。
  曲映紅跳離他更遠,她沒想到他這麼坦白。
  「我妹妹映蘭呢?」她激動地問。
  「很抱歉,我還在找,但是,你相信我……」
  「你要我相信你!?除非你馬上把映蘭帶到我面前——」
  她的話還未說完,他截斷她的話,重申道:
  「我知道你很擔心她們,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你妹妹和你大姊,但是,你要給我一點時間。」
  「需要嗎?」她冷冷地問。
  到這個節骨眼,他還在騙她,她原本還冀望他會和她坦白一切,或許她會……會……會有一絲想原諒他的念頭。
  縱使她一心想報仇,但心頭上,對他的愛早生根發芽,她捨不得拔掉已經生根發芽的愛苗。
  但他,卻一腳把那株愛苗給踩平。
  「當然需要。」
  「要不要我來告訴你,我大姊人在哪里?」睨望著他,她的眼眸裏有幾分恨意,就有幾分情傷。
  她愛他,卻不得不恨他;她恨他,卻又抹不去愛他的事實。
  她對他的恨和愛,在天秤的兩端,不分軒輊地對峙著。
  「你知道你大姊人在哪里?」聞言,他快速坐起身。「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呢?既然你知道她人在哪里,我馬上帶人去把她帶來和你團聚。」
  見他還跟她裝糊塗,她又氣又傷心,兩道細眉攬成一個傷心的結,一雙泛紅的水眸,冷恨恨地睨視著他。
  「怎麼了?你……你別哭,這件事,我一定幫你到底。」
  下了床,他想抱她,好好安慰她,她卻如刺蝟一般,不讓他靠近,還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無預警之下,他整個人跌坐回床上。
  「映紅,我們可不可以好好談談?」無奈地歎了一聲,他舉手作投降狀。「沒錯,我隱瞞了你賣身契的事,那是因為我想……」
  「你想騙我,以為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眼眶濡濕,豆大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咬唇忍著不讓它流下來,但一對上他的眼,痛徹心扉,兩行淚水刷地狂流。「拓拔野,你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你是個撒旦——」
  「好好好,我是惡魔、我是個撒旦,我向你認錯,好不好?」為了安撫她的情緒,她的指控,他一律概括承受。
  他沒料到她的反應會這麼激烈,他原本是想等找到她的兩個姊妹,再告訴她他拿到她們的賣身契。
  本是一番好意,卻換來她的誤解。
  「你告訴我,你大姊人在哪里,我現在馬上去把她帶來你面前。」
  儘管一夜沒睡,累到無力,但為了安撫她,要他現在上刀山、下油鍋,他也在所不辭。
  「她就在你大哥家!」曲映紅咆哮地吼。
  「我大哥家?」拓拔野皺起了眉頭,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說你大姊在我大哥家?你有看到?」
  為了收復父親當年的大業,他們三兄弟分散多年,一見面,談的都是大事,顯少提及各自的私生活,大哥身邊有沒有女人,他並不是很清楚。
  「你確定你有看到你大姊在我大哥家?」求證地再問她一遍。
  「你以為我會傻傻地、永遠都不知道你們的詭計,或者以為我會不追究這一切?」
  「好,OK,要不要追究先別談,如果你確定在我大哥家看過你大姊,我現在馬上帶你去找人。」
  他拉起她的手,準備去找人,她卻用力甩開他,發狂似地推開他,並從枕頭下拿出預藏的利刀——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她哭紅著雙眼,把刀子對準他。
  「映紅,你……把刀給我。」察覺她眼裏的憤恨,濃眉蹙起。
  「我不會原諒你的,我不會……」緊握著刀子的雙手,微微顫抖。
  淚水模糊視線,她看不清他的臉,看不清他的表情。
  明明他就在她眼前,可是她卻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隔了一個天空那麼樣的大。
  「你以為你大哥把我大姊軟禁,我就會乖乖聽你的……不,不會的,我從來就不是個乖小孩。」
  眨掉淚水,赫然發現他的臉近在咫尺,低頭一看,他的手握住她的,試圖想拿走她手上的刀。
  急忙往後退一步,手跟著往後縮,就怕他搶走她唯一能對付他的武器,熟料,這一怞離,他的虎口被劃了一刀,鮮血淚汩流出——
  見到他受傷,她嚇愣住,下意識地想看看他的傷,霍地想起自己此刻和他正對峙著,細眉微攢,她不該在這時候心軟、不該在這時候還對他心存半點關心。
  「映紅,坐下來,我們真的需要談談。」
  手上流的血,比不上她的一滴淚,他想知道,自己究竟哪里錯了,會讓她如此氣憤傷心。
  「沒什麼好談的,賣身契就是你的罪證,我一輩子……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閉上眼,腦裏漲滿憤恨仇怨,她握緊刀子,用盡身上所有的力氣,往前沖去——
  她聽到他悶吭了一聲,往後退,床邊小桌上的鬧鐘被撞落,旋即房門口傳來菲傭阿妮過度驚嚇的尖叫聲。
  「Joanna小姐,你……你為什麼要殺老闆!?啊——救命啊,老闆……老闆……救命啊——」
  時間,靜止了。
  被撞落的鬧鐘,摔壞了,鐘面上顯示的時間,停在六點六分六秒——
  ***  bbs..cn  ***  bbs..cn  ***  bbs..cn  ***
  淒淒冷冷的夜裏,曲映紅蜷縮著,窩在一處偏僻的鐵皮屋內,她不知道這裏是哪里,不知道自己怎麼來的,不知道自己窩在這裏多久了。
  腦內殘存的是阿妮的尖叫聲,之後的事,全都一片空白,她只知道自己一直跑、一直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再也跑不動,直到發現這地方……
  山上的夜,很冷,更冷的是她的心——
  她殺了他?她真的殺了他?
  直到下手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一點都不想殺他,一點都不想傷害他,即使她恨透他、即使他害得她們姊妹分散、即使他曾經想賣了她們……
  那些都過去了,不是嗎?
  如果她不去計較,他們三兄弟和她們三姊妹,是不是可以和平相處?拋開過去的仇怨,是不是可以換來幸福的未來?
  姑姑說得對,她的脾氣古怪又固執,像她爸爸,明明長得一副水人兒的模樣,拗脾氣卻令人頭痛。
  為什麼她這麼沉不住氣?為什麼她不能像大姊一樣學著忍氣吞聲?萬一他死了,只會害了她大姊和小妹為她背罪。
  他,死了嗎?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閃躲,不知道自己哪來那麼大的力氣,一刀桶進他的胸腔——
  捫心自問,他對她非常、非常地好,她在他那裏,度過了這一輩子從未有過的公主般的幸福——
  不,她不要他死,他是她要愛一輩子的男人,她不要他死……
  全身發抖著,眼淚禁不住地泛流。
  「野,你……你不要死……」
  她要回去看他,想要知道他有沒有平安活下來。
  吃力地想站起,顫巍巍的身子卻使不出半點力,手扶著身旁的雜物堆想藉力起身,未料,手一滑,整個人跌趴在地上,眼前一片漆黑,眼皮無力地垂合,人便昏迷了過去。
匿名
狀態︰ 離線
12
匿名  發表於 2013-5-9 00:57:58
第九章

  在醫院躺了七天,拓拔野胸口的刀傷恢復奇快,人也恢復了元氣,不但能下床走動,還想出院,想儘快找到失蹤的曲映紅。
  他不怪她,一點都不怪她,他相信她一定是誤會了他什麼,才會「不小心」對他下手。
  「少爺,大少和三少來看你了。」
  自從拓拔野受傷住院,威廉自責頗深,整日都待在病房,嚴格把關,生怕還有人會對少主子不利。
  拓拔壽和拓拔烈見他氣色好多了,心頭安心了些。
  「我懷疑曲映紅是齊全安排在你身邊的棋子——」
  拓拔壽才出聲,拓拔野就急著幫心愛的女人辯解。「她不認識齊全,更不可能是什麼殺手。」
  拓拔野只恨自己太愛曲映紅,昏迷的時候,一直喊著映紅的名字,加上威廉說出在地盟找到賣身契一事,大哥才知道他常帶在身邊的Joanna,就是曲映紅。
  縱使有賣身契,大哥仍不相信,斷定那三張賣身契極可能是偽造的,目的在於要取得他們兄弟的信任,破除他們的心防,進行殺害任務。
  大哥的推斷他無法說他有錯,畢竟大哥行事小心謹慎,又是身為天地盟總盟主,凡事自然多慮了些,但——
  他絕不相信映紅是個殺手。
  她表面堅強,內心卻是極為脆弱,她的無助,絕不是裝出來的。
  「如果她們不是齊全安排的,怎會那麼巧,都在我們身邊?」拓拔壽神色凝重。
  雖然他一開始也不相信他在日本救的柔弱女子曲映雪,會是想要取他性命的人,但他無法不正視弟弟受的傷。
  這是警訊,同時也透露了真相。
  兩姊妹都巧合地因為某種因素來到他們身邊,他想,齊全定是想採用「枕邊人」政策,奪取他們三兄弟的性命。
  「你確定你沒有軟禁映紅的大姊?」
  拓拔野在意的不是她們兩姊妹是不是殺人棋子,他只想確定曲映雪並沒有被大哥軟禁,日後找到了映紅,他才好跟她交代。
  「我從來沒有限制過她的行動。」睨了弟弟一眼,拓拔壽目光垂落,眼底有一絲複雜的情緒。
  「那就好,一定是映紅誤會了什麼。」
  「不過,現在她的確被我軟禁了起來。」
  甫揚起的笑容,瞬間垮下。「大哥,你不可以隨便軟禁一個人,每個人都有人權。」
  「她的妹妹差點要了你的命,她們姊妹……一個都不能放過!」拓拔壽冷硬的道。
  「沒錯,一個都不能放過!」站在一旁的拓拔烈,雙手環胸,立場和他大哥相同。
  斜躺在病床上的拓拔野,睨眼望向高壯的弟弟,不死心地追問:「烈,映蘭真的沒有在你那兒?」
  不管映紅和她大姊在他們兄弟身邊,是如大哥猜測的殺人棋子,抑或是他所堅信的緣分——
  俗話說得好,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無三不成禮。
  總之,不管是棋子,還是緣分,照理推論,映蘭應該是在烈的身邊才對。
  才幾天,這個問題就被問了上百遍,拓拔烈一臉不耐煩,胸口積壓的怒火險些爆發。
  「沒有!不要再問我這個問題。」
  不僅拓拔野想知道,連拓拔壽都一臉狐疑,多看了他幾眼。
  拓拔野心想,若是映蘭在烈那裏,至少代表她平安無事,而且能找回小妹,映紅一定會很高興;拓拔壽想的和拓拔野冀望的大相逕庭,他擔心烈可能因為想保護曲映蘭,是以堅持不肯鬆口,若真是如此,烈也有可能會有危險。
  「我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連命都可以不要——除非那人是我們的親生母親。」拓拔烈反睨躺在床上的二哥一眼。「只有笨男人才會被女人設計,還堅持相信那女人是無辜的。」
  「欸,現在我終於相信映蘭不在你那裏,真是令人失望。」拓拔野涼涼地反諷。「可憐的烈,你一定還沒有愛過任何一個女人,才會說出那種話。沒關係,不要急,等二哥出院後,一定會盡全力幫你找一個合適你的女人,讓你和她去談戀愛,免得你一輩子都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欸,可憐喔!」
  拓拔烈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一個已經被刺躺在病床上,還自認多情瀟灑風流男子的瘋話。
  「你好好休養,我和烈還有事要辦。」拓拔壽起身準備離去。
  前一刻還笑笑地譏諷弟弟的拓拔野,一改輕鬆笑顏,神色肅穆地和大哥說道:「大哥,我不准你傷害映紅。」
  他知道大哥早已派人在找尋映紅的下落。
  拓拔壽回頭看了他一眼,未正面回應他的問題,只道:「好好養傷,別想其他事。」
  待兩兄弟離去,拓拔野沉默了片刻。
  映紅走了,他的心情很沉重,他擔心她孤伶伶一個人在外頭會挨餓受凍,擔心她一個弱女子會被人欺負,但他最擔心的是,萬一大哥比他先找到映紅,一定會對她不利的。
  「威廉,你到底有沒有派人去找映紅?」拓拔野焦急的問。「這麼多天了,還找不到人!」
  「少爺,我已經派人去找了,一定會抓到她的。」
  「誰要你『抓』她,我要你把她『帶』回來。」拓拔野第十遍重申。
  「少爺,可是Joanna她……」
  不讓威廉再說一些他不想聽的勸阻話語,他威赫地下達鐵令:
  「一定要在我大哥找到她之前先找到她,還有,萬一你手腳太慢,讓我大哥先找到她,務必讓我知道。」
  「少爺……是,我會派人監視大少那邊的進展。」
  ***  bbs..cn  ***  bbs..cn  ***  bbs..cn  ***
  她不知道今天是她離開拓拔野的第幾天了,她只知道她的心滿滿都被他佔據,成日的思念,卻在複雜的心情阻凝下,每每回到別墅前,總提不起勇氣按下門鈐,一探他的消息。
  她不擔心被抓,只是想到她大姊和小妹還在他們手上,她便無法自私地去當義無反顧、勇往直前的撲火飛蛾。
  她窩在此處,前面有一畦菜園,種了很多種菜,平日無人來,時間一到,灑水系統會自動灑水。
  前天,她見到一位年約六十來歲的婆婆,在司機的護送下,進到菜園巡視,還摘了好幾把蔬菜,再進到倉庫裏大略地整理一番,之後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叨念了片刻才離去。
  還好當時她在後面的大樹下躲著,才沒被發現。
  婆婆一來,坐著獨自喃喃自語許久,她才知道,原來這是她老伴生前買下的地,一直以來都是在種菜,也許是休閒打發時間、或者吃自己種的有機菜,衛生又健康,總之,她捨不得放棄這塊地,捨不得放掉和老伴曾經胼手胝足開墾出的這一大片菜園。
  她還聽見婆婆無奈的歎息,話裏之意,似乎兒子有意賣掉這塊地,她雖然很不舍,但也無奈。
  她不知道婆婆的先生去世幾年了,但她想,婆婆對於老伴的思念,應是從沒間斷過。
  也許她該感謝婆婆對老先生的思念,讓她暫時得以有這麼一處棲身的場所,倉庫裏有簡單的煮食器具,還有幾包乾麵條,許是婆婆偶爾會在這裏「野餐」。
  這些天,她就靠那幾包麵條和摘幾把蔬菜一起煮食,填飽肚子。婆婆大概年紀大了,忘記麵條的存貨量,或者因為這塊地即將變賣,心情沉重,所以壓根沒注意到有人偷吃了麵條。
  捧著加了菠菜的麵條,一口一口吃著,淚水卻無端端地滑落。想到婆婆對早已過世的老伴念念不忘,那份真誠令她動容之際,她又掛念起拓拔野,萬一他死了,她是不是也只能像婆婆一樣,成日思念著永遠回不來的人……
  不,不要,她不要他死……
  手上的碗筷無力地滑落,她不要再受這種折磨,她要清清楚楚地確定他是生是死。
  只要往山下走上一段路,就可以到達他的別墅,只要按下門鈴,幸運的話,或許是阿妮來應門,阿妮應該會告訴她,關於他現在的狀況,萬一不幸被抓……也無所謂了,就算她能在外頭躲過一年、十年,也未必能救出大姊和小妹。
  此刻,她只想知道,他有沒有平安活下來。
  擦乾眼淚,顧不得被抓到的後果是如何,只要能知道他平安活下來,拿她的命去換這個消息,也值得了!
  ***  bbs..cn  ***  bbs..cn  ***  bbs..cn  ***
  拓拔壽和拓拔烈兩兄弟離開醫院後沒多久,威廉回別墅一趟又踅回,阿妮告訴他,少主子中餐連吃都沒吃。
  「少爺,你為什麼不吃呢?」威廉緊張地問。
  少主子受傷一事,他還不敢稟告給美國的先生和太太知道,好不容易少主子從鬼門關前繞了回來,雖然看似好多了,但在主治醫師還沒點頭可以出院之前,任何小細節都不能大意。
  若是不吃飯,沒有體力、沒有抵抗力,萬一傷口又有什麼感染,那……
  「沒心情吃、不想吃。」拓拔野沉著一張臉。「幫我辦出院,我不想待在這裏。」
  他一心只想去找回映紅。
  「少爺,醫師還沒有准許你出院。」
  「對耶,醫師似乎還沒打算放了我。」拓拔野一臉沉色。「我自己准許,總可以吧!」
  「少爺……」
  「不要我出院,那也行。馬上把映紅找來給我。」拓拔野兩手環胸,睨望擺在一旁,他連筷子都沒碰的中餐。「如果我用絕食抗議,你找人會不會找得勤快些?」
  一句話,明顯在指責威廉辦事不力。
  「少爺……」威廉眼神閃爍了下。「大少和三少到總部去開會。」
  「然後呢?」開會是家常便飯之事,何必提。
  「好像有什麼事……」威廉的話語不甚著勁,吱吱咯咯,半吞半吐,重點始終含在嘴裏未道出。
  「當然是有什麼事才會開會。」拓拔野眯起黑眸,銳利的視線,直盯著他的光頭,倏地驚詫地臆測:「是不是映紅被我大哥抓到了,他們正在開會要審判她?」
  語落,他焦急地跳下病床,筆直地走向衣櫃,準備換衣外出。
  「少爺,大少沒有在審判Joanna……」被拓拔野回頭怒瞪了一眼,威廉只好說實話。「我剛才進醫院之前,接到電話,說是Joanna被抓,現在已經關在總部的地牢,但大少和三少開完會,直接和齊全離開總部,還沒有去地牢看她。」
  「該死!你早該說的。」俐落地換掉身上的病服,拓拔野拎了車鑰匙,神色焦慮,匆匆忙忙往外走。
  知道無法阻止,威廉搶了車鑰匙。
  「少爺,我送你去。」
  「你最好有辦法趕在我大哥他們進入地牢審判Joanna之前,把我送到。」
  目光一沉,眼一睨,拓拔野的滿心焦慮瞬間化作炙人的火焰,燒向威廉的光頭。
  「是,我一定會的。」
  頭頂發燙,威廉暗自祈禱大少別太快回總部,至少讓少主子先見上Joanna一面再說。
  ***  bbs..cn  ***  bbs..cn  ***  bbs..cn  ***
  儘管威廉強力阻擋,不讓他一個人進入地牢和曲映紅單獨見面,但拓拔野再度以威赫之令,逼退了所有人,單槍匹馬進入地牢內,並且把地牢內的十道暗鎖扣上,不讓任何人進入。
  一走進,就見到一個瘦弱的身影,蜷曲在牢內最裏端的角落,一頭散亂的烏黑長髮,遮住了她半邊臉。
  「映紅?」他試著喚她。
  熟悉的低沉嗓音傳來,蜷縮在角落的曲映紅愣了半晌,不敢抬頭,怕一抬頭發現這聲音不是活生生的人所發出的——
  不,這一定是她的幻聽!
  把頭垂得更低,她不要聽、不要……
  細眉輕攢,原本她要到別墅去探尋他的消息,但在前往途中就被天地盟的人給抓了來,她沒有反抗,可當她問及拓拔野的生死,他們全繃著臉,完全不回答她。
  一路上,她害怕地想著,他一定是死了,所以他們才會繃著臉,一句話也不和她說。被關進這裏,她也問了守門的人同樣的問題,他們一樣面無表情,不回答她的問題。
  自責和愧疚的情緒交雜,任淚水無聲地流,她一個人靜靜地蜷縮在角落,不吵不鬧。
  如果他們要她死,她沒有任何一句怨言,她只要求能見上大姊和映蘭一面,之後,再去黃泉路上與他相聚……
  她多麼希望他不要死,但是……那日她手上的刀,硬生生地填進了他胸口——心口一陣揪疼,他一定很痛吧!
  「映紅——」
  見她一直蜷縮著,對他的呼喚無動於衷,擔心她是因為被抓來關,心中充滿恐懼害怕,他立刻拿出鑰匙打開牢門,無懼她可能會再度對他不利,一心只想奔到她身邊,保護她。
  聽到有人拿鑰匙打開牢門的聲音,她緩緩地抬眼一看,赫然發現是他,她驚愣地瞠大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映紅,別怕,我來保護你了。」
  蹲下身,他將披著一頭散發的她,緊緊摟在懷中。
  被他溫暖的身軀緊緊擁著,她的意識漸漸回籠。「你……你沒死……你還……活著……」
  說完,喜極而泣的淚水倏地滑落,蓋過之前為他憂傷的淚水。
  感覺她身子微微在顫抖,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別怕,有我在,誰都無法傷害你。」
  就算大哥執意要辦她,他也會擋在她身前,用性命保護她。
  兩手圈住他的腰際,真真實實感覺他的存在,她哭出聲來。老天爺還是眷顧她的,沒狠心讓他離開。
  哭得用力,她的頭撞到了他胸口的傷處,他痛悶了一聲,她驚覺地退開身。
  「你……」
  「什麼都別說,我不要緊。」一手搗著傷處,一手幫她拭去臉上的淚痕。才幾天不見,她變得憔悴了些,看得他心生不舍。
  「別哭,我一點都不怪你,也沒生氣,只要你回來我身邊,我們還是可以和以前一樣……」
  身子往後退縮,她盯著他直看,淚水直流。
  「映紅,沒事了,你不用擔心我大哥會對你怎麼樣,我現在就帶你走。」
  他伸手拉她,她快速地怞回自己的手。
  「不……我要先見我大姊和小妹……」
  她能感受到他的真心誠意,光憑他一點都不計較她險些要了他的命,她就知道他的確是真心想對她好。
  但就因如此,她更要確定她們過得好不好,如果她們過得不好,她也不能一個人獨享幸福,如果他大哥沒有善待她大姊,她寧願一輩子窩在這地牢裏吃苦,也不願獨自快活。
  「聽我說,你大姊的確是在我大哥那裏,但小妹不在我們家的拓拔小弟弟那邊。」用這麼可愛的名詞稱呼那個高頭大馬的拓拔烈,拓拔野全身禁不住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你還想騙我。」
  「不,我沒有騙你。」
  哭紅的雙眼,滿載憂傷的睨視他。
  「當初是你要把我們三姊妹賣了,如果映蘭不在拓拔烈那邊,你一定知道她人現在在哪里——你把她賣了對不對?」
  撲上前,她跪在地上,淚眼雙垂,雙手猛捶他的雙臂,最後,無力癱在他臂上,放聲大哭。
  手臂勾住她纖弱憔悴的身子,輕輕撫著她的頭髮,她話裏的控訴令他一陣愕然。
  想了一下,他終於知道她誤解他的原因了。
  「映紅,你誤會我了。」
  自他臂彎中直起身,她的身子貼靠在背後的牆面,哭腫的雙眼,無力地瞪視著他。
  「天地盟原本是我父親的,結果二十幾年前我父親意外身亡……」拓拔野正經地和她說明關於他們三兄弟回來臺灣團聚的前因後果。「所以囉,要把你們三姊妹賣掉的那個人渣,是以前那個『假』地盟的主使者,而我,是現在『真』地盟的掌管者。」
  聽完他說的,她一愣——
  難道她真的誤會他了?
  他說的那麼真,而且到這地步,他也毋需再編謊言騙她了,不是嗎?
  「不,你騙我的,對不對?」雖然還想不清楚他騙她的理由,但她心中的警戒線莫名又升起。
  瞅視著她的淚顏,他無預警地拉開襯衫,胸口那道手術縫合的疤痕,赤裸裸地呈現在她眼前——
  那道傷痕,是她抹滅不掉的罪行,如此清晰地呈現眼前,令她驚地倒怞了一口氣,定眼望著那道傷疤,她的心跟著痛了起來。
  「我以這道疤痕發誓,我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如果有一句騙你……」他拉起她的手,放到沒傷痕的右胸上。「我願意讓你再劃上一刀。」
  凝視著他誠摯的眼神,緩緩地怞回手,她打從心底相信了他,但是……
  「除非你……讓我和我大姊見上一面,我要確定她過得好,我才會相信你說的話。」
  「你大姊……」拓拔野想了下,面露為難。
  如果他沒聽錯,早上他才聽大哥說她大姊被軟禁。
  不知道軟禁的程度是哪種階級?有電視可以看、有僕人伺候的軟禁,和沒飯吃的軟禁,程度上是差很多的。
  見他面有難色,她微慍。
  「你還是在騙我的,對吧?你出去,在沒有見到我大姊之前,你在我心中永遠是個惡魔!」
  「好,我出去,你要相信我,我會證明我沒有騙你。」
  「你出去、出去……」
  不想讓她的情緒過於激動,他只好暫時離開。
  將地牢石板門內的十道暗鎖一一打開後,他拉開門,赫然發現一堆人焦急地等在門外。
  「二少,你有沒有受傷?」一手帶大拓拔壽的保鑣寇仇一看到他,緊張的問。
  拓拔野搗著胸口,臉上佈滿痛苦表情。「我……我受傷了,而且被傷得很重。」
  「你幹嘛笨得跑進去,把門鎖起來,分明是要去送死!」拓拔烈氣急敗壞吼著。
  「拓拔烈,我是你的二哥,只有大哥可以罵我笨,你不可以,懂不懂?長幼有序嘛,我可以罵你笨,你不可以罵我,懂吧?」拓拔野放下壓在胸口的手,教起弟弟兄弟之間的輪理學。
  「你沒受傷?」拓拔烈看到他的胸口,一點傷也沒有。
  「誰說我沒受傷,我的心被裏頭那個女人傷得很重,她竟然不相信我是善良的男人,非要把我歸類到破壞善良風俗的敗類那一族。」大手再度壓回胸口,拓拔野一臉受傷嚴重的表情。
  「你問過她原因了?」拓拔壽猜想,拓拔野語氣如此輕鬆,想必他已經知道曲映紅刺殺他的動機。
  「沒錯,就是……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什麼這樣那樣的?」拓拔烈完全聽不懂。
  「以前我在美國讀書,臺灣的同學都這樣說的。」知道自己耍冷,拓拔野咧嘴一笑,把真正的原因告訴他們。
  聽完原因,拓拔壽滿臉懊惱神色,兩道濃眉皺起,拔腿就走。
  他誤會曲映雪了,該死的……
  「喂,大哥,你去哪里,我還沒跟你說,晚上我要睡地牢,可不可以叫人鋪個床墊、裝個音響……時間容許的話,再裝個液晶電視吧……」
  拓拔野拉拉雜雜一堆,但拓拔壽早已不見蹤影。
  末了,拓拔野對著大哥離去的方向,訥訥的道:「你把映雪大姊軟禁在哪里啊?可不可以先告訴我啊!」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3-5-9 00:58:58
第十章

  在拓拔烈的告知下,拓拔野才知道原來他們三兄弟一直懷疑父親拓拔英豪當年是被齊全所殺這件事,的確是真的。
  只是,更令人震撼的是,齊全竟然是他們的親舅舅,而他當年之所以對父親下手,完全是為了母親,因為父親瞞著他,脅迫母親成為「代理孕母」,還用各種苛刻的手段折磨她,只為了要她生出一個健康的孩子。
  雖然母親咬緊牙關,挨過各種苦難,生下他們三個健康的孩子,但父親卻將她「放逐」,不許她和孩子見面——
  殘忍的往事,不堪回首。
  日前他們三兄弟到母親的墳前上過香,對於舅舅殺死父親一事,他們選擇將它遺忘,因為他們三兄弟也不盡認同父親的所作所為。
  至於一直不相信他的映紅,所幸在大哥找回她大姊,而他也找到當初把人丟給他的映紅表哥,兩人舉證後,一切總算撥雲見日。
  重新回到他的別墅,再度踏進當初的「案發現場」,愧疚的神情浮現在曲映紅臉上。
  「我……」
  「什麼都別說,如果你心底還有一絲絲過意不去,那就給我一個深情擁抱,外加一個熱烈的狂吻。」
  說罷,他早迫不及待主動伸出雙臂,將她摟進懷中,低首,在她的紅唇填上這陣子以來對她的狂熱想念。
  他吻得她快喘不過氣,放開她後,兩人深情對望,炙熱的眼神交纏,他的氣息逼近,又一次難捨難分的狂吻。
  吻到兩人一起倒向床上,相視深情地一笑。
  她凝望著他,視線從他臉上往下移,落定在敞開的領口,纖細的手指輕觸他的胸口,撥開襯衫,那道傷疤,依舊清晰可見。
  「你這是在挑逗我嗎?」
  知道她仍然心懷愧意,不想她自責太深,他用輕鬆的口吻,想把她眼底浮現的愧意柔掉。
  但罪證擺在她眼前,她無法像他那般輕鬆釋懷。
  「當時你為什麼……為什麼不閃開?」
  眼低垂,她輕咬著唇。
  那日若是他及時閃過身,就不用挨這個痛了。
  「我想你應該不至於謀殺親夫——不過,你還是做了耶!」他笑笑。
  「如果我理智一點,把事情查清楚,知道你和要把我們姊妹賣掉的地盟盟主不是同一個人,那樣我就不會……」
  躺在床上,和她對望,他伸手輕撫她的臉,飛快地在她嘴上輕啄一下。
  「即使你知道我不是那個壞人,我還是願意讓你捅上一刀。」
  「為什麼?」她納悶的看著他。
  「因為我說過,我會用我的生命來保護你。」握著她的手,真心誠意蘊藏在他黑眸底。「不管那一刀能減少你心中的仇恨,還是減少你的恐懼,我都願意。」
  「千萬別再那麼傻,我會自責更深,也會……心疼你。」
  臉頰上浮現的紅雲,遮掩去她自責愧疚的神情。
  「我們都不傻,因為我們都愛上對方了。」笑著,將她圈進懷中,自信的笑容在他臉上飛揚。
  她在他懷中笑著。
  他那句話的言下之意,是說他夠優秀,所以她選擇了他、愛上了他,算是聰明,反之,亦然。
  他真的是一個充滿自信的大男人,這一點,也是他吸引她的原因之一。
  「為什麼笑?」
  她緊閉著唇,搖搖頭,笑意在她嘴角瀕臨爆發狀態。
  他眯起黑眸,欺近她,想逼問她獨自笑得挺樂的原因之際,未關的房門傳來阿妮的聲音——
  「老闆,Joanna小姐……呃,午餐……準備好了……」看見兩人親密地躺在床上,阿妮愣了一下,旋即尷尬笑道:「等一下你們再下來吃午餐,我先下去了。」
  阿妮走後,曲映紅羞地坐起身。
  「別急,阿妮不是說『等一下』再吃午餐嗎?」他跟著坐起身,緊抱住她,不讓她走。
  她羞地捶了他一下,旋即擔憂地道:「不知道阿妮她……會不會……怕我……」
  「怕你拿刀捅她?有可能喔,難怪今天她特別用心在煮菜,說不定是怕煮得太難吃,你一生氣就……」見她滿面愁色,他收起玩笑的話語,正色地道:「你放心,那日的情形我已經告訴阿妮,因為我到天亮才回來,當時你還在睡夢中,迷迷糊糊,以為是小偷闖了進來,便拿起預藏的防衛刀子,對抗壞人,事後因為驚嚇過度,才會跑了出去。」
  聽完他的話,知道他處處在替她設想,連受傷之際,也不忘站在保護她的立場,為她說話。
  「野,謝謝你。」
  「我不喜歡口頭說的謝謝,用行動表示,對我而言,比較實惠。」他朝她眨了下眼。
  她笑笑,在他臉上親吻了一下。
  「走吧,我們下樓吃飯。」
  「就這樣?你的『謝謝』會不會太輕了點?」
  縱使不情願重逢的甜蜜時光就這麼被一頓飯給中斷,但人是鐵、飯是鋼,沒有吃飯,他的映紅會更形消瘦,他會捨不得。
  「『禮輕情義重』,真誠最重要,懂嗎?」
  「是,懂。」摟著她,兩人一起走出房間。「不過你得告訴我,這段時間,你都躲到哪里去了。」
  ***  bbs..cn  ***  bbs..cn  ***  bbs..cn  ***
  回來好一陣子了,曲映紅每天都睡得很安穩,今天起得晚,醒來,拓拔野已不在身邊。
  知道一切都歸於平靜,知道他專心在工作,摸摸身邊空空的床面,覺得自己像個幸福的小女人,一種安心的感覺讓她揚起笑容。
  下了樓,阿妮和以往一樣熱切地問她:「Joanna小姐,你起床了,早餐你想吃什麼?」
  「簡單一點就可以。」她微笑著。
  走出屋外,散步了一會兒,到前院的搖椅坐下,片刻後,阿妮笑咪咪地把早餐端來給她。
  「Joanna小姐、我幫你打了一杯果汁,還有生菜沙拉,這樣夠嗎?要不要我再弄一些松餅?」
  「不用,這樣就夠了。」
  「對了,剛才老闆打電話回來,說他等一下會回來。」
  「有什麼事嗎?」啜一口新鮮的果汁,曲映紅納悶的問。
  「不知道,老闆沒有跟我說。」阿妮搖搖頭。「Joanna小姐,我要出去買菜了。」
  「好,你去。」
  「呃,Joanna小姐,等一下老闆會回來。」
  「我知道,你剛剛說過了。」
  端起盛著生菜沙拉的盤子,曲映紅不解地看著阿妮。
  「我……我是怕你又把老闆當小偷……」
  見阿妮滿面擔憂,曲映紅頓悟,尷尬地苦笑著:「不會的,你放心,再也不會了。」
  「那就好。」阿妮安心一笑。
  愣望著阿妮離去的背影,曲映紅下意識地翻攪著盤裏的苜蓿芽和玫瑰花瓣,無奈地一笑。
  這個阿妮,真是太可愛了。
  叉起一小撮沾上千島沙拉醬的苜蓿芽,添上兩片新鮮的玫瑰花瓣,送進嘴裏,清爽的感覺在她嘴裏泛開的同時,遠遠地,她就看到拓拔野朝她走來——
  燦爛的笑容在她臉上跳動,他一走近,低頭吻她嘴邊的沙拉醬。
  「嗯,好吃。」
  她笑望著他。
  「看來我很清醒,沒把你當成小偷。」
  他一臉疑惑,她把方才阿妮煞有其事的對她提醒一事告訴他,聽完後,他大笑著。
  「好吧,依照步驟,你在把我當小偷後,應該跑去哪里?」
  「嗄!?」
  「婆婆的菜園。」
  她狐疑地望著他,見他眼裏充滿濃濃的笑意,她忽地了然。
  「你買下了它?」
  他點點頭。
  她驚呼。「你真的……」
  之前,她告訴過他,她一直窩在那裏,無意中知道婆婆的處境,她很同情,可是愛莫能助,想不到他竟然真的去把它買下來。
  「我告訴婆婆,我的老婆很愛吃生菜沙拉,她看上了那塊菜園,打算種菜,有空的話,請婆婆來指導,她高興得直點頭呢!」
  「謝謝你,婆婆一定很高興。」她感激地親了他的嘴。
  拉起她,他坐到椅子上,讓她坐到他大腿上。
  「事實上,我本想把它夷為平地,這樣一來,以後你沒地方躲,就會乖乖回家。」臉一沉,他開玩笑地道。
  為了「回報」他,她拿起叉子,叉了一大坨苜蓿芽要往他嘴裏送。
  沉著臉,搖搖頭,他一副抵死不從。
  「雖然我從小在美國長大,但是不代表我愛吃生菜沙拉。」他壞壞地一笑。「不過,如果它在你嘴裏,我就會有想吃它的欲望。」
  他甫說完,她立刻把叉子上的苜蓿芽往嘴裏送,旋即雙唇緊閉,不讓他的欲望得逞。
  他抱緊她,用力吸吮她的唇,她緊緊閉著雙唇,貝齒緊緊咬合,悶笑著。
  無法攻入她的嘴內,他突然想到什麼似地,鬆開她,喃喃地道:
  「對了,大哥他們今天從舅舅的老家回來,要我們中午過去一趟,他說有位朋友從尼泊爾找來一個靈媒,說不定她可以測得到映蘭的下落。」
  舅舅齊全的老家,等於就是他們母親生前住的地方,感念他們兄弟對母親的思念,舅舅把老家讓給他們,簡單的翻修一番,那兒,是母親的紀念館,也是他們隨時可以去度假的地方。
  「真的?」
  她驚呼地張口,他趁機吻住她的唇,火熱的舌尖在她嘴裏攪動。
  纏綿得心滿意足之際,他鬆手放開她,凝定她晶瑩剔透的粉顏,又令他禁不住在她臉上細吻一番。
  「野——」她輕推開他,面露焦急神色。「我們現在就去大哥那裏。」
  「不先去婆婆那塊地看看?」
  「改天再去。反正就在上頭不遠處,以後每天早上,你可以和我一起慢跑到上頭去種菜、澆水,順便再摘菜回來。」
  眯起的黑眸對上她慧黠的眼。
  「我會慎重考慮把它夷為平地的提案。」
  莞爾,她知道他是說笑的。
  「走吧,我們現在就去大哥那邊。」
  「是,遵命。」
  ***  bbs..cn  ***  bbs..cn  ***  bbs..cn  ***
  在拓拔壽的住處用過中餐,曲映紅和大姊曲映雪兩人手握著手,視線直盯在從尼泊爾來的靈媒身上。
  透過翻譯的人告知,靈煤召喚不到映蘭,那就代表映蘭應該還在人間,聽到這段話,兩姊妹高興地相擁而泣。
  「映蘭沒死,她還活著。」曲映雪哽咽道。
  「姊,我相信映蘭她一定還活著,只要她活著,我們一定可以找到她。」曲映紅擦著臉上的淚水。
  在這之前,她們只知道當初映蘭要被賣到韓國,還未到機場之前,出了車禍,車裏的幾名押送人員全部罹難,警方那邊的紀錄,並沒有任何一名女子在其中——
  原先她們擔心那場車禍中,映蘭有可能被彈出車外,落到一個沒人會去的角落,沒有人發現她……雖然之前動員很多人在當初的車禍現場附近尋找,並未找到任何蛛絲馬跡,但那並不代表映蘭還活著,有可能彈到更遠的地方,或是發生其他她們想像不到的不測。
  今日一聽,原本低落的心情轉喜,不管靈媒的話可不可信,總是給了她們一絲希望和信心。
  「那,可不可以找得到映蘭的落腳處?」曲映紅焦急的問。
  曲映雪直點頭,抱著同樣的期望。
  拓拔野和大哥拓拔壽,兩雙深沉銳利的黑眸,同時望向翻譯人員,雖然他們兄弟一句話都沒說,但光是眼神一望,就讓翻譯人員備覺泰山壓頂般,不敢遲疑,他立刻向靈媒轉述他們一家人的期盼。
  屏息等待許久,翻譯人員和靈媒低耳交談片刻,戰戰兢兢,給了他們這樣的答案——
  「嗯,靈煤說,她沒辦法查到人在何方,但不久後,你們一定可以找到人的。」
  翻譯人員顯然也覺得這種模棱兩可的說法,很難令人信服,但是,他也很無奈,靈煤的確是這麼告訴他的。
  聽到這個答案,在場的人全都為之一愣,倒是坐在單人沙發上的拓拔烈,大剌剌地譏諷著:
  「沒辦法查到人在何方,居然會知道我們一定可以找到人,果然是靈媒!」
  翻譯人員乾笑著,頻擦冷汗。
  「不管如何,可以找到人就是一件喜事。」雖然覺得這個答案完全無法說服他,但為了安撫曲映雪,拓拔壽仍是出聲為這個答案背書。「一定可以找到人的。」
  「沒錯,只要我們不放棄,一定可以找回映蘭。」拓拔野附和大哥的說法,給了曲映紅一個大大的笑容。
  「二哥說的話,比靈媒說得高竿多了。」逮到機會,拓拔烈不忘狠狠損拓拔野一回。「乾脆靈媒換二哥來當。」
  拓拔野狠瞪了大塊頭一眼,用銳利的眼神快速寫了「找死啊」三個字,奉送給他。
  「依我看,在這裏聽一些不切實際的話語,不如找個人來幫映蘭畫張像,有照片,要找人總是容易些。」
  起身,拓拔烈兩手大剌剌擦在腰際,提出自己的看法。
  曲映紅和曲映雪相視點點頭,她們身邊沒有一張映蘭的照片,如果能畫出映蘭的圖像,當然是比較好找。
  「這辦法不錯。」拓拔壽贊成。
  「我就說嘛,我和大哥這麼聰明,我們的同卵弟弟,怎麼可能只是個四肢發達的大塊頭呢?」拓拔野涼涼地反諷回去。
  拓拔烈怒瞪了他一眼,才想著要奉送話語回去,靈媒卻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後,雙手浮在他背後,閉著眼,似在感應些什麼。
  「在做什麼!」拓拔烈皺起兩道大濃眉。
  「三少,你別動,靈媒好像感應到什麼了。」翻譯人員笑笑地道。
  「她一定是知道你剛剛在說她的壞話,說不定正要給你下咒。」原本站著的拓拔野,落坐身邊的沙發,悠閒地端起茶,啜了一口,一副看好戲的表情。「要不……就是她喜歡大塊頭。」
  忍俊不禁,拓拔野低頭掩嘴笑著。
  不一會兒,閉著雙眼的靈媒,伸著兩手往前走,一路走向拓拔野坐的位子。
  「看來,她還是比較喜歡同類,畢竟你說甜言蜜語的功夫,無人能淩駕其上,說不定,她是想拜你為師。」
  在拓拔烈反將拓拔野一軍之際,拓拔壽蹙起眉頭,定睛看著靈煤。
  舅舅把這棟別墅讓出來給他,前不久,他才請設計師把客廳重新設計過,今日在場的這些人,都是客廳重新擺設過後的第一批客人。
  是以,他很納悶靈媒為何閉著雙眼也能順利走向野坐的位子,連桌子轉角處,她也知道該停下來,轉個彎。
  「不……不不不……」對於靈媒雙手的逼近,拓拔野一副戒懼甚恐的表情。「全世界我只愛曲映紅一個人,不要再看上我了,求求你。」
  拓拔野實在很懊惱,雖然眼前這個靈媒的年紀,大得足以當他媽,但他的魅力所向無敵,每個女人見了他,無不想偷親他一回。
  在他努力扮演抗拒的角色之際,靈媒又忽地轉向拓拔壽站的位子。
  拓拔壽定睛望著越來越靠近的靈煤,發現她的雙手,似乎被某種不可抗拒的力量牽引著——
  站定不動,靈媒的雙手在他的身上遊移一番,旋即又轉向映紅和映雪兩姊妹,做出同樣的動作。
  一雙手,拂過屋裏的三兄弟和兩姊妹之後,靈媒突然張開眼,落坐沙發,喝了一大口茶後,嘰哩呱啦地和翻譯人員說了一長串。
  翻譯人員聽完之後,一頭霧水,一臉想說又不敢說的表情。
  「有什麼事,說!」拓拔壽微睨了他一眼。
  「大少爺,這個……靈媒的意思是說……呃,你們三兄弟在出生之前,就……就註定這輩子……難逃情咒……」翻譯人員的話愈到最後愈含糊,擔心自己轉述這一段,今天進得來、出不去。「因為你們是惡魔之子……」
  完了,不管是雙腿還是嘴角,都無法控制地在發抖。
  「他到底在說什麼?」拓拔烈不耐煩地瞪著。
  「是啊,含著骨頭露著肉,意意似似、囁囁嚅嚅、支吾其詞,不知在說些什麼東西!」拓拔野可是逮著機會把以前中文老師教他的「文學」,大大地秀了出來。
  拓拔烈看了他一眼,對他突然變成「老夫子」腔,不敢恭維。
  「什麼情咒?」沉穩的拓拔壽,倒是想聽聽。
  「大哥,你還真信啊!」拓拔烈翻著白眼。
  「就聽一下嘛,你幹嘛這麼沒耐心,韓國烤肉又吃多了,是不是?」大塊頭,真沒耐心。
  不想再和拓拔野唇槍舌戰,拓拔烈噤了聲,安靜地站在角落。
  屋內突然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全聚集在翻譯人員身上,嚇得他掹吞口水——
  把頭垂得低低的,不看那三對會把他嚇到屁滾尿流的銳利眼神,橫豎都得說,硬著頭皮,他一次把話給說全。
  「嗯,靈媒說,你們三兄弟今生各自有一個情咒數字,4、6、13,愛情在這三個數字裏,浮浮沉沉,不管開始、結束或足圓滿,都繞著它們旋轉,只有遇到真愛,經歷一番風雨之後,才能破除這個情咒數字。」
  說完,屋內再度陷入一片寂靜。
  儘管拓拔烈非常努力想克制自己的情緒,但夾著怒火的話語,仍是關不住地從齒縫間轟隆迸出——
  「到底在講什麼鬼話!」
  轟炸的話語一出,先是曲映雪被嚇了好大一跳,接著,翻譯人員禁不住地嚇到尿流,旋即跪在地上求饒:
  「這……這是……是靈媒說的,不是我說的……」
  在屋外的寇仇管家見狀,走進來察看。
  「寇叔,請他們到貴賓室去休息。」
  「是。」
  待人走後,拓拔壽和拓拔野低頭沉思片刻,赫然驚覺靈煤所測之事,不無道理。
  兩人個自去摟著心愛的女人,倆倆相望,心照不宣。
  見向來愛和他抬杠的拓拔野,聽完那鬼話,竟然噤若寒蟬,屁都不敢放一聲,拓拔烈忍不住嗤聲笑著。
  「老二,你不會是相信了那些鬼話吧?」
  拓拔野沉靜了片刻,望著一臉氣急敗壞表情的拓拔烈,忽地笑出聲。
  「老三,你要小心囉,十三是你的幸運數字,千萬別在十三號出門,尤其剛好又是星期五那天,你要小心那是你的黑色愛情日。」
  「無聊!」
  壓根不信什麼情咒數字的拓拔烈,怒瞪了拓拔野一眼,不想窩在廳裏繼續被取笑,轉身,大步離去。
  「小心,走路也不要走十三步就停下來,免得地上的螞蟻看上你,纏著你不放。」拓拔野大聲地提醒。
  「別再逗他了。我們先找個會畫人像的人,把映蘭的樣子畫下來,也許很快就會找到人了。」拓拔壽摟著曲映雪,正色地道。
  「當然。」
  拓拔野正經地點頭,找回映蘭,是他們共同的心願。

匿名
狀態︰ 離線
14
匿名  發表於 2013-5-9 00:59:20
尾聲
 
  蜿蜒上山,拓拔野把車窗和天窗全打開,讓屬於山的清靜氣息,竄進車內。
  從大哥找人把映蘭的畫像畫好之後,每天,映紅若不是去大哥家和映雪一起等候消息,就是在家裏坐不住,走來走去,停下來的時候,泰半都是盯著電話發呆,就怕漏接了報消息的電話,即使偶爾到上頭的菜園去走動,待不到半小時,她就急著回家,心心念念,都是映蘭的消息。
  畫像一公佈,冒充映蘭上門來的人多如牛毛,好在他聰明,特地請畫師在人像的左眼下,加畫一個明顯的大黑痣,真正的映蘭眼下並沒有黑痣,是以,只要頂著大黑痣來認親的,全都是冒牌貨。
  「可是,這樣一來,即使映蘭看到了尋人啟事,會不會反而不來了?」映紅丟了一個大問號給他。
  「不會的,我們可是重金懸賞,即使映蘭不來,她身邊的人,一定會來通風報信的。」
  「我們只寫小蘭,她會不會……」
  「別多想,別說話,」他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按住她的手。「閉上眼,用力地深呼吸。」
  今天,他特地帶她遠離家,遠離等候消息的壓力,希望她的心情能夠暫時放鬆一下。
  聽他的話,她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氣,撲鼻而來,車子轉彎時,那股香氣更濃。
  「好香的味道。」緩緩地張開眼,她面向窗外,一路上,沒有見到任何一棵茉莉花,倒是一整排的檳榔樹全開著花。「是檳榔花的香味嗎?」
  他笑望了她一眼。「是有香味,你身上的香味。」
  路旁,山泉沿著山壁潺潺流下,他把車停下,她下車掬了一把清涼透澈的山泉水,輕拍在臉上,舒服透心涼。
  她把沾濕的手往他臉上拍,他露出陶醉的表情。「再拍一次。」
  一次又一次,他樂此不疲。
  「等等,我還要再拍你一次。」掬一把水,趁著水未完全從指縫間溜走之前,她快速地在他臉上輕拍了幾下。
  「你拍上癮了?」
  「才不是。」沾著山泉水,雙手輕拂著脖子,涼涼的,很舒服。「因為之前拍了六次……」
  看著她臉上浮現一絲擔憂,他苦笑。「你還在想那個情咒數字?」
  「你不是也相信?」她是寧可信其有,因為很多事都印證「6」是屬於他的情咒數字。
  「從你真心愛我的那一刻,它對我而言,就只是一個平凡的數字。」
  俯首,吻她的額頭,他拉著她上車,車子繼續往上開。
  「山上起霧了——」從車內往山下看,一片霧茫茫,城市的景象全被雲霧給遮蓋住。
  「會冷嗎?」
  她搖搖頭。「不會。這裏很美,空氣也很好,雲霧遮掩下,多了一種朦朧的美。」
  「看那邊,有烤香腸,你想吃嗎?」他指著前方。
  用力點頭,她喜歡有臺灣特色的道地小吃。
  烤了兩條香腸,他和她並肩坐在路邊的涼亭,一邊吃著香腸,一邊看著遠方霧茫茫的山景。
  「看,有一隻山羊。」和他肩並肩賞風景,突然發現一旁有戶人家的羊掙脫繩子,跳出柵欄正在吃草。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半晌後,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你……怕羊嗎?」
  「不是。」他一臉正色的道:「還好不是六隻羊。」
  說完,兩人相視大笑。
  吃完香腸後,車子繼續往前走,一路上,兩人說說笑笑,偶爾發現路邊有什麼奇特的野花野草,就會停下來觀望一會兒。
  不趕時間,沒有目的的旅遊,收穫無限大。一株小花小草,就能讓他們聊上許久。
  「前面有人在賣東西,我們下去看看。」
  整座山上,賣東西的攤販少之又少,看看攤販賣些什麼,也是一種樂趣。
  才下車,賣東西的老闆娘熱情的招呼他們。
  「好大的南瓜,還有這個……好像手掌一樣……」看著一個形似青椒但上端的形狀像好多手指一樣的東西,曲映紅感到好奇。「老闆娘,這是什麼?」
  「那是佛手,又叫做福壽柑,也稱佛手柑。」
  「原來這就是佛手柑,真的好像手指。」
  拓拔野拿起一個佛手玩著,旋即把它對著正好奇在看其他東西的曲映紅。
  「曲映紅,這輩子你逃不開我的如來掌心了。」
  老闆娘笑呵呵地看著他們,曲映紅羞紅了臉。「野,別鬧了。」
  「小姐,你看的這個啊……」
  老闆娘正要介紹,拓拔野搶先說著:「土芭樂嘛,我記得舅舅老家有種一顆。」
  曲映紅點點頭。
  「不是,這不是芭樂,這個是苦茶樹的果實苦茶子,拿來提煉苦茶油的。」老闆娘笑著解釋。
  「真的?這個苦茶子和芭樂長得好像。」拓拔野搓搓下顎,邪惡地一笑。「不如買一箱回去給拓拔烈吃,上回在舅舅家,他還和我一起搶芭樂吃呢!」
  「可是,他不是回韓國去了?」
  「對耶,我怎麼忘了,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兩人在攤販前逗留了好半晌,和老闆娘又聊了一會兒,買了好多樣東西後,在老闆娘樂呵呵的感謝聲中離去。
  「我們訂的民宿到了,今晚,這裏只屬於我們兩人。」
  車子一轉彎,路旁一棟宛若人間仙境的花園別墅建築物,矗立在眼前。
  「您好,歡迎光臨。」
  民宿的主人在和他確認過身分無誤後,把大門鑰匙交給他,旋即騎著機車離去。
  「喜歡嗎?」他牽著她,一起沿著鵝卵石步道走向屋裏。
  「喜歡,這裏好漂亮。」
  才說完,驚喜就在眼前。
  屋前的庭院裏,擺著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天色甫暗,亮晃晃的燭火已先點亮,等待他們入座。
  「好美,這裏的一切都好美。」
  四周種滿各種鮮豔花卉,山上薄霧環繞,此刻,她有種漫步雲端的錯覺。
  「喜歡的話,我把它買下來,以後我們就可以常來這裏度假。」
  「不,不用這樣。」搖頭,淡淡一笑。「這裏這麼美,房子的主人一定花費很多苦心在整理,他既然經營民宿,一定是希望有更多的人能來到他這裏遊玩,我們不要把它占為已有。」
  「說得真好,果然是我最愛的,那個世界上最聰明的曲映紅。」語落,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個鑲著鑽石的懷錶。「送給我最愛的Joanna。」
  驚喜地從他手中接過懷錶,那是她小時候的夢想裏,最想擁有的一樣東西。
  「你問過我姊對不對?」
  「沒錯,我去刺探過軍情。」眨了下眼,他咧了個大笑容。「世界上最美麗的曲映紅小姐,我可以請問你現在的時間嗎?」
  不假思索,打開懷錶,她微笑地告訴他。「現在的時間是六點六分……一秒、兩秒、三秒……」
  讀秒的時候,她恍然大悟,瞥見他臉上特大號的笑容,方知他的用意。
  「五秒、五又五分之一秒……六……」
  微笑的唇線彎揚起,還未說出口的最後一個「秒」字,即迅速融化在他火熱的狂吻中——
  將她摟緊入懷,在亮晃晃的燭火映襯下,火熱的舌尖狂烈地恬旋她嘴裏的香津,緊貼的兩人,吻得難分難舍。
  六點六分六秒——情咒數字早已消失,他們的愛情,從這一刻開始,再無阻礙地火熱蔓延著……

  【全文完】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8-17 07:02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