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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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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紫烏鴉 】靈異女王-紫媚 (連載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香蕉 芭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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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5-18 23:28:0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六章 冰之國度的女王(下)
「風言?風言你醒來了嗎?」紫媚的聲音出現在光束的終點,風言眨了眨眼,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不再陷溺在意識裡的黑暗了。

「嗯,我醒來了,這裡是?」恢復清醒的風言發現他對眼前這種雪白的景色有點眼熟,很像是他曾在山莊中裡烤過肉的那道小溪附近,只是差別在於,他去烤肉的時候沒有這麼多雪,多到像是把整個天地都給覆蓋住一樣。

「這裡是冰之國度,是一個和現實世界相差無幾的地方。」紫媚輕聲的和風言解釋著,知道他會對眼前的事物感到混亂是很正常的事,從昏迷狀態中醒來的人多半都是如此的。

「是嗎?」風言不是很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最起碼他還懂得什麼叫做察顏觀色,看著紫媚喜形於外的神情,風言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紫媚這麼急著喚他醒來,而不是讓他自然而然的隨著靈力恢復而清醒。

「那你們是怎麼會進入這個世界的?不打算回到人界了嗎?」

「不,我們就是打算要回去了,所以才要將你喚醒,因為我們需要你的幫忙。」紫媚透過掌心處靈力的釋放,仔細的檢視著風言的身體狀況,得確定風言有足夠的體力才能夠要求他的幫忙,不然要是引發無法收拾的後遺症的話那可就糟糕了。

「需要我做些什麼嗎?莫非是出現了只有我才能夠解決的敵人?」風言從雪地裡直起四肢站了起來,清明的眼望向四周,看是否有什麼需要他做的事,可是他除了雪之外看到的還是雪,連個敵人都沒瞧見,那紫媚到底是要他做些什麼?

「不是的,和敵人無關,我只是要你把這塊厚重的冰全給融掉就是。」紫媚指向的地方讓風言霎時訝然地張大嘴。

這哪是一塊厚冰呀!這是一塊結凍的溪流呀!結成冰的小溪體積大到嚇人,普通的火焰根本就無法融得了它的呀。

「我要你使用最高強的火焰術,讓這塊冰在瞬間就給全融解掉,千萬不能拖延也不能遲疑,否則這條小溪很快的又會再結凍起來,我們也拿不到裡頭的東西。」
紫媚知道要施用最高等級的法術會相當的耗費體力和靈力,所以她要求一擊必成,否則不小心讓它再次結凍後,冰厚一定會變得更加堅硬厚實,也會變得比之前更加的艱難。

「我知道了。」雖然還是不很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風言還是決定依循著紫媚的要求去做,誰叫自己欠了她這麼多的人情呢。

風言豎起了九條尾巴,開始朗誦起咒語:

「火紅之花,緋紅之舞,我美麗的火焰天使,張開妳純潔的五翼之翅,出現在我的面前吧。」

這次風言並不如往常一樣喚出火焰天使綺羅的名號,因為他知道綺羅已經不再是之前的綺羅了,而是新生的,蘊涵著他所渴望的一切而誕生的新火焰天使,他的雪呀!

隨著咒語的誦出,一顆小小的藍色光球從風言的尾巴裡緩緩升起,並隨著高度而變大,最後像破繭而出一般,五翼火般的羽翅掙破了藍色火焰所裹住的薄膜而伸展了開來,縮在羽翼裡的小小身軀像睡醒似地直起了身子,打開了環著胸的手臂,伸直了曲著的雙腿,藍色的炙焰就這麼地繚繞在她褐色的肌膚周遭,讓她帶著笑的表情顯現出一絲的神聖與莊嚴。

果然沒錯,雪和綺羅融合在一塊了,看著浮在空中的雪,風言知道自己先前的猜測並沒有錯。

吸收別的靈體,好使其力量變成自己的,這是沒有肉體的靈體為求生存所會做的事,但是風言並不介意,因為他感覺的到綺羅仍舊存在著,她沈睡在意識的底層,讓雪使用著她的身軀,或許有那麼一天,她和雪會完全的融合在一塊吧,但不知道那又會是幾年後的事情了,只要現在她們都安然無事的共存就好,他一點都不想奢求太多。

「雪?妳不是雪嗎?」那華不信的看著空中的火焰天使,那面容,那形體,她很確定那是雪沒錯!可是,她身後的五翼翅膀又是從哪裡來的?還有圍繞在她身旁的高溫炙焰,本體為櫻花樹精的雪是不可能會擁有這些原本連碰都碰不得的東西呀!

「那華?好久不見了,妳還是都沒變呀。」雪微笑著朝那華問候著,並且好奇地朝四周的雪景左瞧右看著。
「這裡就是妳被那道士關著的地方呀?看起來妳弄得挺舒適的嘛。」

「她覺得不錯,可我們並不如此認為。」紫媚出聲打斷雪打算做的敘舊,外頭的人界裡還有一堆人在尋找著他們呢,要是為此上了報的話那可就糟了。

「我們需要妳來幫忙融解這條小溪,拿出深埋在冰層底下的符咒並解開它,這樣我們就都出的去,不用待在這裡了。」

「是嗎?」雪看看風言又看了看那華,得到他們兩人肯定的點頭答覆後,這才整肅起面容,回問著紫媚。「融化它不是問題,問題是妳要我做到什麼程度。」

「我要妳在瞬間融化掉它,這樣我才能拿到裡頭的東西,否則它很快又會再次結凍起來。」

「好的,謹遵所願。」雪雙手平舉,將身上的藍焰全集中在她的手掌心上,頓時,藍色夾雜著艷紅的雷火充斥在雪的周圍,轟隆隆的細微塵爆聲響刺激著眾人的耳膜,雪將手臂往前一伸,集聚在她手上的雷焰立刻像茂密的網狀樹根似地深入了冰層裡部,一吋吋地融化了厚實的冰層。

風言見狀不禁瞪大了雙眼,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火焰竟然可以以雷的形式出現,並像樹根一樣的滲進目標體內,以達成更加迅速的成效,難道這就是雪和綺羅融合之後的成果嗎?一個超乎他想像的火焰天使?

結凍的溪水在雪的火焰下很快的化成了洶湧的溪流,往下游凶猛狂烈的流去,見機不可失,紫媚立刻與傑站在岸邊,準備趁機躍到那塊凸起的大石上,好探進水裡去取下那個符咒。


可惜,意外還是發生了。

轟隆一聲,紅藍色的雷火正中那塊大石,將之炸的粉碎,連帶著底下的符紙也跟著遭殃,只見它頓時被藍色的雷火擊碎成焦黑的碎片,肢離破碎地流散在洶湧的溪水裡。

耶?所有人錯愕地順著符紙被擊爛的碎片往小溪的下游方向看去,直到看不見那碎成片片的黃色紙張為止。

靜默了許久之後,停止攻擊的雪這才打破沈默,訥訥地說道:「我……我是第一次使用力量,呃,不太能夠控制力道。」

現在才說會不會有點來不及啦?眾人看向雪的眼裡全訴說著這個訊息。

這下可好了,封印還沒解就給毀了,現在事情的結果只會有兩種,一是他們從此再也出不去了,另一個,就是祈禱雪的火焰在擊中的同時就解開了封印,這樣他們就可以出去了。

可是,到底結果會是哪一個呢?這種事總不能拿來瞎猜吧?

突然之間,紫媚等人所站的土地上產生了幾乎感受不到的搖動,但是堆落在樹枒枝端的雪堆卻一堆堆地給震落了下來,已經再次結凍的小溪發出咯吱的擠壓聲響,像是承受著莫大的壓力般,連風都停止了吹撫,整個冰之王國開始產生了細微的變化,不是很顯著,但確實是在改變著。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那華抬首四望著這個她住了十數年的世界,有些事情正在發生,可是,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這種像是崩潰前的沈默第一次讓那華感到害怕。

「小心!」
斯拉突然毫無預警地撲向那華,當他們倆人同時倒在地上滾了兩圈之後,原先那華所站的地方頓時被一塊像是玻璃似的灰色片狀物給砸中,要是剛才斯拉沒有將她給撲倒的話,恐怕那華此刻早就被這些銳利的尖端給刺穿了。

「這個世界開始崩塌了,大家小心!」看著頭頂上紛落的天空碎片,紫媚不禁暗暗叫糟,這個世界出於她預料之外的,竟往最糟糕的方向走去了。離開這個世界的出口並沒有因此而打開,可是這個世界卻開始要崩塌了。

這下可好,事情是愈弄愈糟了,要怎樣才能脫離這個世界呢?紫媚不禁為之頭大,並快速轉動著腦子,找出脫離這個崩壞世界的方法。

「哈囉?有人在這裡嗎?怪了,我明明就感覺到那華和紫媚姐的氣息呀!還是我搞錯了?」一個久違卻熟悉的聲音出現在紫媚和那華等人眼前突然裂開的縫隙裡,讓紫媚和那華不禁同聲大叫著。

「嵐嵐?」

「冰之嵐?」

同時叫完之後,紫媚和那華忍不住同時看向對方,不解對方是怎麼知道冰之嵐這個很少離開幻境圖書館的管理員的。

「耶?還真的都在這裡呀?」
先是兩條引人注意的耀眼銀絲出現在大家的眼前,緊接著一個戴著黑框眼鏡,有著銀黑兩色長髮的男性頭顱隨即從黑色的裂縫裡探了出來,左耳上的紫色菱形耳環和藏在鏡片後的黑眼一樣閃著異光,好奇的看著這個像是正在毀滅的世界。

「你們幾個待在這裡幹什麼呀?這個世界都要垮了不是嗎?」

「太好了,冰之嵐,你先待在那裡別動,想辦法別讓那縫隙合起來,我們馬上就過去!」紫媚邊想辦法在劇烈搖動的雪地上站穩,邊吩咐著一旁的謬爾。

「謬爾,你快點趁現在去將巧巧和班烈克的冰像給帶過來,等我們到了外頭再解開他們兩人身上的咒語,動作快!」

「不用了。」一抹黑影掠過紫媚的眼前,瞬間就站在冰之嵐所處的裂縫中,紅色的眼在黑色的裂縫中欲加顯得特別的顯著。
「巧巧我幫你們帶過來了,你們不用過去了,還是趕快過來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班烈克!?你不是被變成冰雕了嗎?你是怎麼解開咒術的?」紫媚訝然地看著藏身在黑影中的班烈克,雖然看不見他的身影,但從聲音就可以知道是他沒錯。

「這話待會兒再說,先趕快過來吧。」四周的雪地已經開始崩塌,樹木頹倒,山丘崩陷,連結凍的小溪也早就不知陷落到哪裡去了,天空上的碎片仍不斷剝落,雪白的世界轉眼間就要被往裡頭擠壓的黑暗給吞食。

看情況,紫媚他們再不趕快脫離這個世界,恐怕就也要跟著他們腳下崩碎的土地一樣消失在無垠的黑暗裡

「大家動作快!」紫媚一聲令下,所有人立刻使勁飛躍到冰之嵐等人所站立的裂縫裡,而之前他們腳下所站立的世界則在他們離開的瞬間龜裂成一塊一塊的破片,往下墜落到黑暗的無底洞裡去。

「嵐嵐,你不是在幻境圖書館裡嗎?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待大家都平安無事地站在空間的裂縫之後,紫媚這才問著看起來一臉莫名其妙的冰之嵐。

黑色長髮束在腦後,只餘兩條銀色髮絲在額前的冰之嵐搔搔頭,一臉呆滯的看了紫媚一會兒後才說道,「沒有呀,我管理的幻境圖書館裡頭有一本書不見了,所以我循著書的氣息出來尋找它,就在經過這裡的空間通道時,聽到很像是妳和那華的聲音,所以我就撕開點小縫隙來看看,沒想到妳們還真的就在這個世界裡。」

就是因為自己有著可以自由來往各個空間的能力,所以才可以到有名的幻境圖書館裡頭去做事,發揮著他與生所具有的能力。只是沒想到,自己會用到這個能力救了那華和紫媚姐,這真是冰之嵐所始料未及的。

「啊!我想起來了!妳就是冰之嵐常掛在嘴邊的那個紫媚姐,難怪我會覺得妳的名字聽來耳熟,原來如此呀!」
正在為巧巧解咒的那華恍然大悟的叫出聲,原來就是因為和冰之嵐熟識的自己老是聽到冰之嵐有事沒事就掛在口頭上的,紫媚姐怎樣怎樣的,所以也難怪自己會對紫媚這個名號這麼的耳熟。

可是一會兒後,那華又轉向躲在陰暗處默不吭聲的班烈克質問著。

「喂,那個傢伙,你是怎麼解開我的咒術的?照理來說,除非我親自為你們解開,否則你到現在還是個冰像才對呀!」

那華非常不解這個男人到底是何種角色,因為他現在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和之前她所感受到的不太一樣,感覺上更為森冷,更為厲害,就像是一把從刀鞘裡抽出來的銳利寶劍一樣。

「不不不,妳誤會了,我並沒有解開妳的咒術,我只是使了金蟬脫殼之計而已,被妳所冰封住的並不是我,而是這個傢伙。」班烈克手腕一轉,一隻黑色的蝙蝠立刻從他手中飛出,在黑暗中亂竄著。

「是嗎?」那華懷疑的看著依舊躲在暗處的班烈克,對這傢伙的警戒心更加提高了幾分,冷漠的冰藍色眼眸像是要將班烈克給凍住,好能仔細研究一番。

「好了,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吧,別忘了外頭還有一堆人在找尋著我們呢,可別讓人家久等呀。」像是刻意引開那華的注意力,紫媚拍了拍冰之嵐的肩膀,要他把通往人界的通道給打開,好讓他們回到原本該回去的人界。

「喔,好的,我馬上就為你們把通道打開。」冰之嵐對於剛才那針鋒相對的情況依舊是一頭霧水,但他仍是很聽話的伸手撕開了空間,讓人界那溫暖的空氣滲入這個空間通道裡,驅走適才從雪之國度裡所滲出的冷意。

「來吧,我們還有別的工作要做呢,大家趕快走吧。」紫媚領著頭,率先跨出了空間裂縫,回到了溫暖的人界。而謬爾則牽著被解凍後有些虛弱的巧巧,跟在傑的身後邁了出來,緊接著是斯拉、那華和一直躲在暗處裡不肯示人的班烈克,最後才是伸手將裂縫給撫合的冰之嵐。

那華轉頭看著在陽光下顯得俊帥又性感的班烈克,彷彿剛才那陰森酷冷的氣息都是騙人一樣,可是那華知道剛才這男人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不然他不會一直躲在暗處遮住他的臉。

「怎麼?妳還在懷疑我喔?真是的,都和妳說了被妳凍住的不是我妳還不信,難不成要我重演一遍給妳看我是怎麼躲過妳的咒術的嗎?」班烈克在太陽底下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被凍僵的身子,看起來一臉愜意的模樣。

「不用了。」那華哼了一聲撇過頭去,決定要搞清楚這個名叫班烈克的男人的身份,天知道他是敵人還是朋友,不小心提防怎行。

而班烈克則在那華轉過頭去的同時,一抹妖異的艷紅劃過他銀灰色的眸子一閃而逝。班烈克警戒的望著那華那彷彿看穿一切的面容。要是給她知道了自己真的是解開了她所下的咒術的話,恐怕之前他所費心做的一切努力都會徒勞無功,他得小心這個心思深沉的雪精才行。

「喂!找到了!他們幾個在這裡!」不遠處的人聲和陸續出現的人影告知了紫媚他們,已經有人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了,班烈克走到紫媚的身邊,無奈的朝她耳邊低語著:

「這下可慘了,我們要怎麼樣騙過這些人我們去了哪裡,又為何突然在眾人的眼前消失?」

紫媚思索了下後,看了看在她身後的那華,笑得一臉燦爛。「我有個好法子,記得待會兒一切都按照我所說的去做,別扯我後腿呀。」

喔?班烈克看看那華,又看了看紫媚,還是搞不懂她到底有什麼好法子可以欺瞞過這些人。





一個星期後,紫媚等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班烈克為他們播放這一次所拍的,準備在明年冬末春初所要播放的廣告內容。

紫媚笑捧著香甜的花茶,靠坐在傑的懷裡等待著。說來好笑,當初她只是施了點小法術洗掉那些工作人員對於突如其來的風雪的記憶,再騙那些人說,他們臨時遇到個熟朋友,為了說服她一同拍攝才追了過去,所以才讓工作人員花了點時間去找尋他們的下落,沒想到他們竟然相信了!

呵呵呵,人類還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好騙呀。

「來了來了,要開始了!」班烈克興奮的叫嚷著,而斯拉則捧著從廚房抱來的點心,硬是在沙發上擠了個舒服的位置,好完整的收看到全部的內容。圍繞在他沙發四周的是一群紫媚的式魔們,他們也為了等著這個長達數分鐘的廣告播出,全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

在另外一邊的沙發上,竟然坐著冰之嵐和那華,只見他們津津有味的啜飲著單眼妖做出來的冷飲,興高采烈的等著廣告上演。


一陣輕柔的音樂響起,穿著厚重大衣的班烈克對著手心呼氣的鏡頭出現在電視螢光幕上,讓人不得不承認他的俊帥在透過螢光幕之後顯得更加誘人。

他身後的背景是一片冰天雪地,天空降著紛紛的鵝白雪花,連枝椏上都積著白色的雪堆。突然,一陣輕笑聲從空寂的雪景裡傳了出來,讓班烈克情不自禁的往四周探查著笑聲的來源。

而後,一個穿著櫻色和服,宛如雪之妖精的女子出現在鏡頭前,她紛飛的櫻紅色腰帶在空中飛舞著,彷彿是這雪地裡的唯一顏色。

「哇!我出現了!快看快看,那是我耶!」那華興奮的抓著冰之嵐的手臂,指著電視大叫著,只差沒一把撲過去黏在螢光幕上巴著不放。

鏡頭移到了女子跳躍的赤裸雙足上,女子踩在柔軟的雪中卻不留一點足跡,更讓人以為她是雪地裡的妖精,而不是人類。

班烈克驚艷的舉步追了過去,像是想要抓到這個美麗非凡的妖精,但是女子輕巧的在雪地裡飛奔輕舞,和連在雪地裡奔跑都有些困難的班烈克比起來簡直有如天壤之別,但執著的他依舊緊追著不放,宛如著迷的盲從者一樣。

鏡頭從女子纖巧的嬌弱身子拉近到對她的臉做特寫,只見她轉頭朝班烈克勾起粉嫩的雙唇,可愛且魅惑的一笑,像是勾人的冰藍色大眼連隔著螢光幕都能對人放電。當然在鏡頭裡的班烈克更是被迷的神魂顛倒,更加不顧一切的往前直追而去。

就在這時,瓣瓣的白雪突然從女子的衣袖裡飄出,和漫天飛舞的雪花一同交纏飛舞著,再飄飛到了班烈克的臉上,班烈克抓住了其中的一朵雪花,定睛一看,那根本不是什麼雪花,而是一朵粉白的雪櫻。

當班烈克再仰頭尋找著女子的蹤跡時,那名女子竟然憑空消失了!班烈克尋著落下的櫻瓣找尋著女子的下落,卻在下一秒時踏入了春天。四周初春的綠意和溫暖的空氣頓時讓班烈克為之一愣。

他回首著來時的地方,發現那裡仍是一片冰冷的雪白,而這裡卻是充滿著花香和綠意的仙境。

嘻嘻……

熟悉的笑聲再次傳來,讓班烈克不由自主的仰頭尋找著。而後,他注意到了一株白色的櫻花樹,樹上那開滿了白色的嬌妍花朵,粉嫩的就像他手中的這幾朵一樣美麗。

嘻嘻!

笑聲再次傳來,一個穿著春天輕軟衣裳的小娃兒從高大的白色櫻花樹上一躍而下,飄散在空中的黑髮和紛飛的櫻花圍繞在她的周遭,使得她看起來就像飄浮在空中一樣似的毫無重量。

班烈克呆愣在地,看著那個宛如春之妖精一樣的小娃兒降落在草地上後,對他眨了眨眼,勾出抹如先前那女子所勾起的,那嫵媚又純真的笑容之後又再次跑開,僅餘下一串輕鈴般的笑聲。

這時,螢光幕上打上一串字幕。

『你還在沈重的冬天裡嗎?該為即將來臨的春天換上新裝了。』最後再打上廠商的名稱,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春裝發表會的事情。

但這時大家都已經不去在意這種事了,只見他們抱在一塊慶祝歡呼著,像是完成了什麼壯舉一樣,就連不關他事的單眼妖也興奮的在空中亂飛亂轉著。

紫媚靠在傑的懷裡不動聲色,只是啜飲著她的花茶,唇邊掛著淺淺的笑。
沒想到拍的還不錯嘛,看來她可以改行去做廣告企劃了,呵呵!
香蕉 芭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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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5-18 23:30:5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 陷阱(上)
距離雪的事件已經過了有十來天了,那華因為暫時沒別的地方好去,所以依舊待在紫媚的屋子裡,過著有別於以往那數十年來寂靜而冷然的熱鬧生活。

在那華知道了紫媚原來是冰之嵐認的乾姐姐之後,她也就入境隨俗地跟著冰之嵐一起稱紫媚為姐姐,雖然不知道誰比誰的年紀要大,但是紫媚就是給人一種姐姐的風範,所以那華十分樂意於當紫媚的妹子。

況且,當紫媚的妹子不但有好吃好喝的,還有人伺候服侍,她何樂而不為呢!

「呼,我回來了,果然還是屋子裡頭涼爽呀!外頭真是熱死了。」
推開大門走了進來的冰之嵐,那修長瘦削的身子上依舊是穿著他之前那件不合時宜的長袖草綠色古中國服,並直搧著寬大的袖子喊熱。就連他臉頰旁那兩撮耀眼的銀色髮絲都像是要曬乾枯萎了一樣,看起來毫無生氣。

「當然囉,有我在的地方怎麼會熱呢。」那華對於自己當紫媚等人的天然冷氣這事一點也不以為意,反正氣溫要低點才適合自己居住呀,苦的只是大熱天還要在家裡穿長袖外套的這些人了。

「怎麼了?那東西還是沒找著嗎?」在氣溫只有12度的屋子裡依舊穿著清涼小可愛的紫媚關心的朝冰之嵐詢問著,而從冰之嵐他那聞言後落寞的神情可以得知,他這次一樣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就如同這十天來的徒勞無功。

「嗯,每當我一要發現到它的氣息時,就被人給硬生生的阻斷,讓我怎麼找都找不著,每每都功虧一簣。」冰之嵐挫敗地癱坐在沙發上,很是鬱悶地接過了式魔送上的冰飲,眉頭都快皺成一條扭曲的毛毛蟲了。

「有人在阻礙?能知道是誰嗎?或者,知道東西大概是在哪一個方向?如果有線索的話,或許我可以派出底下的役魔們去尋找那本書的下落。」

冰之嵐搖搖頭,頂了頂鼻樑上的眼睛,很是無奈的嘆氣道:
「沒有辦法,它每次出現的地點都不是同一個,只要我趕過去,每每都在還沒到達之前就憑空地消失了,一切就又得再重頭開始,根本就是白搭。我只知道,阻礙我的咒術很像是中國式的古老法術,其它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虧自己在幻境圖畫館裡唸了這麼多書,卻連阻斷那本書氣息的法術是什麼都不知道,真是丟臉呀。冰之嵐兩手捂著自己的臉,為自己的無能感到羞恥。

中國式的法術?紫媚沈吟著,在這麼塊芝麻綠豆大小的土地上,能夠施咒阻斷異界氣息的厲害道士沒有幾個,真要查的話,應該還是查的到的,只是得費點時間與功夫去調查就是。
只是,繼那華的事件之後,又是一個和中國式的法術有關係的事,紫媚在懷疑,兩者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關連。

「紫媚主人,門口的角落裡有一個奇怪的包裹放在那兒,您要不要察看一下?」一名式魔恭敬的走到紫媚的身前,低聲向她稟報著適才注意到的奇怪物品。

「包裹?什麼樣的包裹?如果確定沒什麼危險性的話,就拿進來看看好了。」

所有在客廳裡無聊度日的人,一聽到有莫名來的包裹的事,立刻好奇地朝紫媚的方向集聚了過來,等著領命離開的式魔將那個神秘的包裹給抱進來,除了仍坐在沙發上哀聲嘆氣的冰之嵐之外。

「主人,就是這個包裹。」
該說是歸功於紫媚的教導有方嗎?雖然這名式魔早已用靈力探知包裹裡頭並不是什麼可疑的爆裂物之類的東西,可是,在不知道裡頭到底是什麼東西的情況下,他也不敢太過於隨意處置它,只是小心翼翼的捧著,將之交到紫媚的手中。

「裡頭會是什麼呢?」確定沒啥危險性的紫媚東翻西找的看著這像是被仔細包裹的物品,裡頭傳來股奇異的,卻又像是被牢牢封住的波動,讓紫媚為此好奇的不得了。都在家裡閒閒無事那麼多天了,真希望這個神秘的包裹會帶來些有趣的事。

「要現在就拆開來看嗎?」傑望著周遭一群好奇的不得了,眼睛瞪著那包包裹瞪到像快掉出來的眾人,雖然心裡頭隱約覺得有些不安,但也只好順著大家的意願,朝紫媚伸出手心來徵求著她的同意。

「拆開來看吧,既然咱家的式魔都確定這包裹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了,那裡頭的東西應該也不會危險到哪裡去才是。」紫媚將包裹遞交給一旁的傑,知道像這樣來路不明的東西,傑絕不會讓她自己親手去打開它,即使他確定了裡頭的東西不會對她,也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傷害也是一樣。

眾人期待的看著傑伸出隻尖細的長指甲,嘶的一聲,劃破了包裝的紙袋,露出了裡頭的……一本書?!

「這是什麼?」傑不解的丟開手中撕成片片的包裝紙,看著手中那用精美的18K金和皮革包鑲而成的精裝書,在書的上頭還用白金燙寫了幾個大字:

『回溯的幻境與進行式的現在』

回溯的幻境與進行式的現在?這是什麼怪書名呀?所有人的腦袋瓜子裡霎時全湧現著同樣的想法。看起來這書好像是某種學說之類的硬式書籍,而不是什麼傳說或記事等有趣的書。

那華和斯拉在發現沒啥好玩的東西之後,立刻無趣的嘆了口氣掉轉回頭,窩回了柔軟的沙發上繼續看著他們的電視。
倒是懂得東西古老價值的風言和巧巧,卻略帶好奇的湊上前去,伸手輕輕撫摸著那質感細膩的皮面和雕花,細細感受著時間在那書上頭所形成的莊嚴氣息,與古老的氛圍。

「咦?這書頁的邊邊怎麼給人用紅筆寫上了奇怪的圖呀?」巧巧摸著書頁的邊緣,發現有人在書頁邊角那略黃的紙面上畫上了奇怪的圖騰,像是在封印著這本書,不讓人打開似的。

「喔?奇怪的圖?」紫媚翻過了書面,發現那由一頁頁的紙張所集聚而成的小小空白框框上,真的有人在上頭畫了類似封印的圖案,但是,自己並沒有感受到任何封印且不讓人打開的咒力呀?那麼這封印到底是為了什麼而畫的?

「紫媚姐,我認為我要找的那本書好像是被人帶著四處移動耶,要不我乾脆到它曾經出現過的地點去問看看,看看有沒有人看過那本書和知道這本書最後會被帶到哪裡去。」坐在沙發上心煩意亂的冰之嵐抬頭看向紫媚的方向,卻在抬起頭的瞬間傻了眼。

紫媚姐手上的書感覺好眼熟呀,好像……不,根本就是他在找的那一本!可是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呢!而自己又為什麼沒有發現到這本書的波動!?

「既然會有人寄這書來給我,那一定是有著什麼樣的目的,我們打開來看看不就可以知道了。」紫媚伸手就要將書給打開,冰之嵐見狀急忙大叫著衝了過去。

「不可以!紫媚姐,這本書不能打開呀!」

啊?紫媚的手僵在書的封面上,看著冰之嵐氣急敗壞的衝了過來。

「這本書不能開呀!開了就會被困在回憶之流裡,經歷一切你所不想再經歷的痛苦與傷悲呀!」

這本書之所以會叫這種怪異的名字,就是在解釋著一旦進入這本書的人,就會被強迫經歷著過去所受的苦痛,一個人的一生不可能永遠都是快樂的,一定會經歷一些曾讓你生不如死的痛苦或悲傷。

而這本書會在讓你承受著這些折磨時,將你的痛苦書寫在它空白的書頁裡,充實著它的內容,直到它覺得夠了才會將你給釋放出來。

但是,在一口氣經歷過從出生至今這數十年的痛苦和傷悲的濃縮精華之後,沒有多少人在走出來時還是正常的,有的人甚至還在書裡頭時就選擇了自殺,好脫離這看似無窮止盡的痛苦。也所以,這本書才會被永遠的封印在幻境圖書館裡,不再讓人輕易的取得,直到它被人偷走了為止。

突然間,紫媚手上的書放出了大量的光芒,眩花了眾人的眼,並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己打了開來,而原本寫在書頁上的紅字則脫開了紙張的束縛,化成了一圈又一圈的咒術之鍊飛向空中,並將紫媚等人給圍住,像是要捕捉他們入內一樣。

「這是什麼?」冰之嵐訝然的看著這形狀奇特的紅色符咒,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書上多出了這麼個怪東西,他記得他之前整理時還沒有呀!

「巧巧!風言!你們兩個趕快離開!」
知道自己和傑一定來不及脫身,紫媚兩手用力一推,將巧巧和風言給推離這咒術之鍊所及之地,而就在下一秒鐘,紫媚和傑便被縛鍊給綑住,拖進了書裡消失不見,只餘下又再度闔起的精裝書摔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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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陷阱(中)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被紫媚推往冰之嵐所站之處的風言和巧巧,不信的看著之前他們所站的地方,尚在震驚之中的腦袋還不太能夠了解剛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為何紫媚和傑會消失不見?又為何他們兩個會寧願犧牲自己來救他們?紫媚不是一向最愛欺負和陷害他們的嗎!

「真是糟糕了。」因為在幻境圖書館裡做過事,所以對咒術也十分了解的冰之嵐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書,仔細研究了書上畫的封印後皺著眉頭道:

「難怪紫媚姐沒有察覺到這個符咒的效力和功用,因為這個符咒就是要在進入書中之後才會生效的。」

「你可不可以用一些我們比較聽得懂的話來說?你這樣自顧自的講解,我們哪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呀。」對於符咒這種事沒有冰之嵐懂的那華湊近了頭,仔細端詳著冰之嵐手中的書,可是她除了感應到這書的氣息和之前有些不同之外,她什麼也感覺不到。

「喔,抱歉,我忘了你們對於符咒這種東西涉獵的並不多。」冰之嵐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卻遭來那華一記直往他頭頂招呼而來的重擊。

「廢話少說,說重點就好。」哼!反正她就是對人類的咒術懂得不多啦,要不她怎會被困到之前那個異世界裡頭動彈不得呢。

「好啦。」冰之嵐可憐兮兮的咕噥著,應著那華的要求再次詳細的解釋道,

「紫媚姐和我之所以沒有察覺到這本書有問題,主要就是因為這個符咒阻住了這本書的氣息,而在這本書抓了人進去之後,這個符咒又有著將被困住的人給封印在裡頭出不來的另一個功用,這樣的解釋你們懂了嗎?」

「難怪一向精明的紫媚會沒有察覺到,原來是因為這個樣子。」風言了悟的點點頭,可是他隨即又想到了一個重點,「那你的意思是說,紫媚將會暫時的被封在裡頭出不來囉?」

「沒錯,」冰之嵐沉重的點點頭,「就算紫媚姐的本領再強,還是得經歷這本書所逼迫你去回想的痛苦與悲傷,到時就不知她是否還有剩那能力去打破這符咒的封印了。」

「那要怎麼辦?去找出施下這封印的臭道士,強迫他解除呢?還是你有別的辦法?」那華同樣沒輒的望著那本厚厚的精裝書,低落的心情瞬間讓室內的溫度又降了幾度。

「我看這問題就先不用討論了,因為對方好像已經來了。」
謬爾警戒的看向四周,渾身的肌肉霎時緊繃了起來,就連因察覺主人的氣息消失而進入屋子裡來的式魔們,也全沈下了臉,轉身盯視著四周的窗戶和門外,讓渾然無所覺的斯拉和風言等一行人也跟著提高了警覺,只怕會在此時出現的人並不是什麼善意之輩。

轟的一聲,一道橘色的火球忽地衝破了玻璃窗,從屋子的外頭射了進來,只見那華不急不緩的抬起了右手手臂,橘色的火球霎時被從那華右手袖子裡所吹出的冷氣凍成了冰晶,掉落在地上碎成片片。

「搞了半天,原來是你這個臭道士呀,沒想到你還沒死,怎麼,活得不耐煩了是嗎?」
那華的嘴角帶著抹諷刺的笑,看向破了個大洞的窗外,只見一群穿著藏青色道袍的道士們突然出現在窗外的庭院上,就連大門口也湧進了一群明顯來意不善的,手持著法器和符咒的年輕道士們。

從他們厭惡的表情可以得知,他們認為住在這屋子裡頭的全是一群害人的妖魔鬼怪,而且,還非除之不快不可。

「呿!一群無知的盲從者。」風言不屑的看著眼前這群眼神凶惡的道士們,知道這些早就被正義除惡洗腦的人類,根本就不把他們當做一般有生命有思想的生物看待,而視他們為骯髒的異類。所以就算此刻再想說些什麼恐怕也是多餘的,因為這些人類那輕蔑的眼神早已訴說了一切。

「真沒想到,妳這個雪妖竟然會被人給釋放了出來呀,看來,我當年所做的結界還不夠好,才會只關了妳十幾年就讓妳給跑了出來。」

一名身著黃色八卦道袍,留著灰白長鬚白髮的老者,雙手悠哉的背在身後,從穿著藏青色道袍的道士們後頭緩步踱了出來。從一旁年輕道士們崇敬的眼光中看來,這名老者十之八九就是他們的領導人了。

「那華,妳認識這位看來年紀頗大的老先生呀?」冰之嵐很是好奇的來回看著那華和那名身著黃色道袍的老先生,從這兩人熟悉到可以互相寒暄的模樣看來,應該是認識很久了。

「別用敬語來稱呼這個老鬼!這傢伙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就是這個卑鄙的老頭子用雪的生命來限制住我的行動,讓我被困在那無聊的世界裡長達十數年的!」

光想到過去的事就讓那華不禁為之火冒三丈,而聽到這個死老頭稱她為雪妖就更令人生氣!回應著那華冰冷怒氣的,就是屋子裡四周的溫度立時降到了零度以下,讓處在裡頭的人皮膚都為之刺痛,就連呼息都會冒著靄靄白煙。

「這幾位是妳的朋友嗎?」
看來已約有六十來歲的白鬚道士笑意吟吟的打量著屋子裡頭那一群美得不像人類的陌生人,可是他精明的眼卻好似看透了這群人所牢牢隱藏住的,那不欲為人所知的身份,使得他帶笑的眉眼裡就連一絲的溫情都沒有,就像一個帶著笑的假面具一樣,假的令風言差點作嘔了出來。

「這一隻是貓妖,這一個是壺精,至於其他的……雖然我看不出來,可是,只要跟妳這隻雪妖在一塊的,我想應該也不是普通的人類對吧。」
黃袍老者一一為屋子裡頭的人點著名,而他臉上假假的笑容隨著口中一字一句的吐出,咧得更開更大,露出裡頭的黃板牙床,使得他看起來完全沒有一個老人家所應具備有的慈愛與寬容,有著的,只是一個思想卑劣且自視甚高的醜惡面貌。

「這關你這個老傢伙什麼事,你用暴力闖入別人家裡頭來就已經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行為了,更沒有什麼立場在這裡指東指西的,暗示我們不是些什麼好東西。」
風言對這黃袍老者的言行已經厭惡到不能再忍受下去的程度了,雖然因為斯拉和巧巧的道行和能力不夠,讓人一眼就看穿了他們其實並不是人類的身份,但是他們幾個又沒有害人,甚至還乖乖的依循著紫媚的命令做事,來幫忙一些有困擾的人類,那這個無聊的傢伙又憑什麼跑進來對他們投以那種鄙視的目光!

「呵呵,你的嘴巴還挺刁的嘛,看起來應該也不是什麼小角色才對,不過像這種小問題並不會阻礙我消除你們這些妖怪的決心,不該存在人間的就應該予以清除和消滅,所以我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自動離開人界,一是讓我收伏你們,你們就任選一個吧。」

黃袍老者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但他自私的卑劣卻早已顯露了出來,讓處在屋子裡頭的式魔們和風言一行人為這老者所散發出的毒氣給薰的皺緊了眉頭,像是聞到了什麼難聞的惡臭一般。

「喲喲,好臭的味道呀,果然上了年紀的人就是有一股難聞的騷臭味呀,尤其是那種為老不修的,更是臭的跟鹹魚一樣,讓人不得不掩住口鼻呀!」斯拉走到了風言的身邊,伸出手臂搭住了風言的肩膀,一張利嘴則吐出讓人為之氣絕的諷刺,難得有默契的和風言一搭一唱著。

「你瞧瞧,這個老傢伙自以為是救世聖主呢,都多大歲數了還抱著以世界興亡為己任的責任心。可是就不知道這老頭子是真的慈愛眾生呢?還是把這個人界當做是他家的看待,不過就我看來,這老頭子應該只是個愛管閒事的好事者吧。甚至在消滅我們這些妖怪的大義下,還可以不顧人界法律的擅闖別人家中大肆破壞,完全沒有搞清楚這裡到底是誰的地盤。」

斯拉對黃袍老者咧出個壞壞的痞笑,甚至還故意現出他碧綠的貓眼和利牙來示威著。反正都給對方察覺是隻妖貓了,那露出點本性又如何呢?只是嚇到了一旁從沒見過真正妖怪的小道士就是了。

「哼!充其量你也不過只是個牙尖嘴利的小妖怪罷了。既然你們不願意離開人界,那我也只好採取下下策,用暴力來強制收伏你們了。」黃袍老者的假面具在斯拉和風言連番的冷嘲熱諷之下終於出現了點裂縫,只見他臉色泛紅,額上也冒出青筋,雖然依舊掛著笑,但卻早已破功,流為讓敵手嘲笑的丑角罷了。

「收伏我們?哼!」那華聞言嗤笑了出聲,她雪白無疇的白髮在她因笑而抖動的背後飛揚了起來,像是縷縷高級的蠶絲輕舞在空中一般,劃出美麗的銀瀑。

「上一次是因為有雪在,所以你才可以挾持她來要脅我,這次雪不在了,我看你要拿什麼來對付我!」

語畢,一根根銳利無比的冰刺從那華的髮中飛射了出來,目標是站在她身前的所有礙眼雜碎!

「擺出烈火陣!」黃袍老者袍袖一揚,在他身後十數名年輕道士立刻從袖中掏出了張用火紅硃砂所寫的黃色符紙,並一同往空中丟去。

「烈火焚九天,急急如律令!」符紙在空中化出了火牆,扺擋住了那華所射出的冰刺,力量相等的兩方在半空中就互相扺消,汽化成白色蒸氣後消失無蹤。

「哼!竟敢在我面前玩火,就你們幾個臭道士能玩得過我嗎?」風言不屑的嗤笑一聲,隨即從他伸出的掌中生出朵燦藍色的巨大炙焰蓮花,其高溫的程度讓才從嘴裡吐出白煙的人們霎時熱得直冒汗,連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像是要被烤得捲曲了一樣。

「妖火是嗎?你果然不是普通的人類呀。」黃袍的老道士被風言所生出的火焰給逼得往後退了數步,只預想到要收拾雪妖的他並沒有料想到這裡竟然有個會玩火的妖怪,這讓只準備了火焰方面的符術的自己連一點準備都沒有。

「什麼妖火!你這個老傢伙沒有知識也該具備一點常識吧,藍色的火是火焰中的最高等級,是最神聖的聖火!我可是隻守護聖獸,哪來的什麼妖火!」風言氣的收回了手中的焰蓮,對著那個簡直就是個死老頑固的老道士咆哮著。

「守護聖獸?要是你真是個守護聖獸的話,那你就不應該站在雪妖那裡保護她,而是應該保護我們這些人類才對,否則,你就只是個假借聖獸之名的,喜好殺人食人的妖怪罷了。」

看著風言收回了手中的藍火,老道士又站直了身軀,出言激著已經快被那些渾帳話給氣瘋了的風言,想試探看看他是什麼樣的身份,又有什麼樣的能力與底限。

「敢說我是假冒的妖怪!你這個死老頭子!」數十個火球突地在風言身旁的半空中生成,橘紅色的火光映得風言額前的那一撮鮮紅欲加顯得魔魅,金眼也如同閃著妖媚的流光一樣。

「好!我今天就稱了你的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凌遲至死的痛苦,省得你到處去胡言亂語,誣陷我們是群喜好殺人的妖怪!」

「不行!」一直沈默以對的謬爾抬手抓住了風言急欲衝出去的身子,沈肅著臉提醒著早已氣到忘了東西南北的風言,「你別忘了這裡是紫媚主人的房子,這棟房子裡是不能染上人類的污血的,不然一定會給主人發現,我想你應該知道她的脾氣。」

風言轉頭看著一臉正經的謬爾,知道他是很認真的在警告著自己,可是這口氣他哪忍得住呢,就算冒著惹怒紫媚的風險,他今天也要把這個妖言惑眾的臭老頭子給處理掉,省得他再來騷擾他們。

「不行的,風言。」就在風言甩開謬爾的手的當頭,雪的聲音和影像浮現在風言和眾人的面前。

「你不可以殺人的,這樣你會再次染上人類的污血,又得再痛苦一遍了。」

香蕉 芭樂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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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陷阱(下)
「雪?妳怎麼出來了?」
風言訝然的看著浮現在他面前的雪,不能理解為什麼沒有被呼喚的雪可以自行跑了出來。

「我本來就是有具自我意識的妖精,所以當然可以憑著自己的意志出來呀。只是我這次出來是為了阻止你的,你和我的體力都還未完全恢復,再沾染上一次污血的話,我們是負荷不住的,千萬別為了這些人類做出這種傷害自己的事呀。」

雪捧著風言的臉頰勸說著,而在她背後的那五翼巨大火翅則緩緩的展開,做出個保護住眾人的火膜,好不讓風言的朋友們受到這些人類的傷害。

天使?在雪背後的年輕道士們在看到雪背上那潔白且帶火的羽翅時全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見到了西方世界中所代表純潔與神聖的天使,而且她就站在自己的身前,展翅保護著這些代表邪惡的妖怪們!

「別被騙了!」穿著黃袍的老道士在發現自己所帶來的徒弟們,信念開始為此而動搖之後,立刻張嘴大喝著:
「這並不是天使,這只是個叫做雪的小小櫻花樹妖罷了,她背上的羽翼都是假的,你們別全給騙了!」

「沒想到你這個道士還記得我這個小樹精嘛。」雪抱著風言,緩緩地轉過了身來。

「上一次,我沒有能力去阻止你將那華給關起來,但是這一次,我已經蛻變成不同的模樣,能力也增強了,所以我絕對不會讓你再有機會去傷害我和風言的朋友!」雪墨綠色的眼裡隱藏著忿怒的火光,頓時讓那名老道士胸前的八卦圖無火自焚了起來。

「嗚哇哇!」猛烈燃燒的火勢頓時讓裝的道貌岸然的老道士嚇得直往身上拍著,就連一旁佈好陣的年輕道士們也急忙湧了過來,伸手幫忙拍掉那炙人的烈焰。

「嘻嘻,現在的我隨時都可以殺死你,可是,我不能讓我和風言的手上沾染上血腥,所以先饒過你,以後別再來招惹我們了。」雪笑著從嘴裡吐出冷冽的話語,頓時讓從沒見過雪這一面的風言當場呆愣在地,覺得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雪這副保護著他的模樣與神情,看起來和紫媚好像呀!

「妳這個臭妖怪!」老道士氣得將燒了個大洞的黃色道袍丟在地上,用腳大力的踩滅上頭的火星。

「我這次來就是為了要收伏你們的,妳真以為這種小小的把戲能讓我打退堂鼓嗎?哼!我告訴妳,那是不可能的!我玄真道士今天一定非要將你們全給趕出這個人界不可!」

「呵,雪的話你是聽不懂是嗎?就叫你滾離開我們的視線了,你還是硬要留在這裡是嗎?很好,看來不給你個教訓你是不會了解我們的意思。」那華緩步的走近了雪的身邊,抬頭向浮在空中的雪說道:

「雪,把保護我們的結界給收起來吧,妳放心,妳不用保護我們,我們也會沒事的,這次沒有人質在手,我看他還能搞什麼花樣!再說……」那華苦笑著對雪眨了眨眼,「妳如果不趕快把火炎的結界給收起來的話,恐怕在妳還沒保護到我們之前,我就會先被妳給熱死了。」

那華無奈地舉起已被她身上的汗水給浸溼到滴水的袖子給雪看,雪這才驚覺到那華這個雪精是禁不起高溫炙炎的侵蝕的,趕忙慌慌張張的收起火焰所做成的結界說道:

「對不起,我沒有想到這麼多,我這就立刻解除結界!」

呼!那華不由得吁了口大氣,慶幸自己沒給雪的高熱給融解掉。其實身為高等雪精的她是不怕什麼小火焰的,但是新生的雪她身上所帶著的,是一種更為高等,幾乎和自己的冷度不分上下的神聖炙炎,所以她才會有些耐不住這帶著神聖魔力的熱度。

「好啦。」待雪解除掉火的結界之後,那華揮了揮袖子,濕到可以滴水的袖子上立刻結成了許多小大不一的冰柱,她再一揮,冰柱紛紛掉落至地上,她寬大的袖子再度恢復成之前的乾爽。

「你這個死道士,既然我們好說歹說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們,那麼看來勢必得有個正面上的衝突了。看你帶了這麼多人來一定是有所準備了,那我們這裡也不能遜色太多囉。」

那華手指一彈,屋子內外的所有出入口立刻被厚厚的冰層給封住,使得這些進得來的道士們再也出不去,除非把她給消滅了,再升大火去融冰。

「你們想做什麼?」發現情況不對的老道士立刻尖聲質問著。這次的情況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使得他不得不提高警覺,以免出了什麼意外。

「沒什麼呀,冰之嵐!」那華突然叫出了冰之嵐的名字,讓正在後頭對眼前這情況一頭霧水的冰之嵐霎時嚇了一大跳,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之後,他才指著自己的鼻子,訥訥的回道:

「什,什麼事呀?叫我做什麼?」

「你過來,我有事要和你說。」那華勾了勾手,示意著冰之嵐向前,不明所以的冰之嵐只好在眾目睽睽之下向那華走了過去,鏡片後方的雙瞳裡全寫滿了不解。

「什麼呀?妳幹嘛叫我過來?」看著前方謹慎地盯視著他的不善視線,冰之嵐不禁暗自吞了口口水,不懂那華幹嘛要拉他上這種戰場的最前線來。

那華手一伸,當場勾住比她還高的頸項,硬將冰之嵐往她的方向拉,直到她可以對著冰之嵐的耳朵說話為止。

「喂,你少裝死了,在這種危急存亡的關頭裡,你不覺得你應該為你的紫媚姐負擔起一些責任嗎?既然紫媚不在了,那保護她的式魔和男寵們就該是你負的責任才是呀!」那華鼓起她的三寸不爛之舌向冰之嵐鼓吹著,將冰之嵐給唬的一愣一愣的,像是真信了她的話。

「是,是嗎?聽妳這麼說好像也是這樣沒錯,可是,我的能力又不強,連妳都比不上呀,妳要我去怎麼保護這些可能比我還強的式魔們呀?」紫媚的式魔們之強連自己都知道不可以隨便去招惹他們,而她的男寵們也不是弱者,那還要他做什麼呀?推出去送死嗎?

「笨!」那華使勁的搥了冰之嵐的頭頂一記後,又拉下他吃痛的腦袋瓜子竊竊私語著:「你變身後不就可以保護他們了嗎?你的能力要變了身之後才能發揮呀!你忘啦?」

「可,可是,紫媚姐不喜歡傷人呀,尤其是在她的房子裡,要是事後給她發現了的話,她一定會很生氣的。」

冰之嵐不由得也跟著那華一同低聲細語著,可是在她想到紫媚姐可能會有的怒氣時,她不禁開始猶豫著那華所說的提議。

「拜託,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會找你呀!你想想你的能力,而且紫媚現在也不在,只要我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他們送到你的能力範圍裡,再把他們給咔嚓,你想想,紫媚還會發現嗎?」那華伸出食指,劃過了自己的脖子,暗示了自己的意思之後,便賊賊的笑了起來。

「對喔!」冰之嵐猛一擊掌,也跟著那華賊笑了起來,而隨著兩人的笑聲漸揚,屋子裡頭的空間開始變暗了起來,從只是有點昏暗,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你們這些妖怪們又搞了些什麼鬼!」道士們驚慌的聲音傳來,讓一旁的風言和斯拉更是一頭霧水,只有那華和紫媚的式魔們知道是為了什麼。紫媚的式魔們不約而同的暗嘆了口氣,知道待會兒一定會有更大的混亂在等著他們去收拾善後。

「謬爾,這是怎麼回事?」不解的巧巧略帶慌張的握了握謬爾牽著他的大掌,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明明還是白天,電燈也開著,可是卻變得如此的黑暗。

「別緊張,是嵐小姐要出來了。」謬爾回給巧巧安心的一握,即使巧巧看不見他的微笑,但他還是笑著,只希望能夠消除巧巧的害怕,即使是一丁點也好。

「嵐小姐?」巧巧欲加不解的瞪大雙眼,希望能早日適應眼前的黑暗,這樣才能看清眼前的一切,也才能知道到底誰是嵐小姐。

噢呵呵呵呵!

一陣突兀的笑聲傳來,緊接著是那華壓抑過的嘆息,「嵐呀,既然妳出來了,那這片黑暗的領域也可以撤去了吧,這麼黑,妳要我們怎麼打呀!」

「好啦好啦,別急嘛,人家這不就撤掉了嗎。真是的,給人家一點神秘感又不會怎樣。」

才說著,巧巧等人的眼前霎時光芒大作,讓所有的人全為突如其來的光明炫花了眼,一時之間完全搞不清楚又發生了什麼事。而一旁的不受影響的式魔們則微躬著身,朗聲齊誦道:

「嵐小姐!」

「拜託,妳已經夠有神秘感了啦,幹嘛每次都非得要弄個轟轟烈烈的出場不可,真是受不了妳。」那華無奈地笑著仰頭看向仍高了她半個頭的冰之嵐,只是他的面貌不再是個男性,而是個看起來精明任性的美麗女人。

長長的秀髮不再受髮束的束縛,如絲般地披散在腦後,前額銀色的髮絲在空中輕柔的飄揚著,明媚的眼脫離了眼鏡的遮蔽顯露了出來,性感的豐唇微噘著,修長且豐滿的身段被幾乎快開岔到大腿根部的草綠色中國式旗袍包裹著。

如果眼睛利一點的人就可以發現,原本戴在她左耳上的菱形耳環在變身的過程中改戴到右耳上了。

「等等,妳旗袍的岔是不是又裂的更高了?我記得上次見到妳時才到大腿的一半呀!」那華的眼溜到了冰之嵐雪白豐腴的大腿上,使得她不禁懷疑起冰之嵐的動機。

「哎呀呀,給妳發現了呀!」冰之嵐愛嬌的伸手捧住自己發紅的雙頰,濕潤的黑眼則意有所指地瞥向了一旁的風言、斯拉以及巧巧,「今天有可愛的娃娃和俊男在咩,人家不多露一點自己的美腿怎麼可以呢,藏在衣服裡頭多可惜呀!」

是是,我看妳乾脆全脫光算了。那華受不了的直翻白眼,雖然她早就習慣了女的冰之嵐的個性了,但有時還是會受不了呀!

「喂!你們別故意把我們給忽略了!降妖伏魔,急急如律令!」

受不了一直給人忽視的老道士伸手就是一把繫著紅線的金錢劍丟了過來,可是只見冰之嵐伸出的左手手腕一轉,一道如紙般厚薄的黑幕立刻擋在她的身前,當著眾人的面將那把疾射而來的劍給吞沒入黑暗裡,然後消失不見。

「雕蟲小技而已,也敢在我的面前現醜。」冰之嵐愛嬌的神色在看向礙眼的臭道士時立刻變了樣,冷酷的眼神就像是無底的黑暗一樣,幾乎要將人給吞沒了去。

「對呀,這些傢伙很討人厭對不?」那華帶著笑回望著被冰之嵐冷冽的眼神給凍住的道士們,「怎樣,想不想給他們一個教訓呀?」

「哼,想給我們教訓,你們這些不成氣候的小妖小怪們還沒那個資格呢!」雖然知道情況和自己所預計的差異甚大,但礙於尊嚴和周遭徒弟們期盼的眼神,老道士只好硬著頭皮說出違背良心和現實的話。

「小妖小怪?這是什麼怪名字呀?我怎麼從來沒聽過?」冰之嵐皺著眉頭,很是好奇的問道,「不過,你這個道士身上並沒有沾染上幻境圖書館的波動,那你是怎麼從圖書館裡把書給偷出來的?」

「哼,妳以為我會告訴妳嗎?告訴妳,那是不可能的,我和那人約定過,絕不會洩露有關他的事,而我一定會守住我的承諾,這是我們人類所具備的尊嚴,才不像你們這些妖怪一樣不守承諾,任性而為。」

老道士一番連諷帶刺的話卻反倒給了冰之嵐線索,讓她了解到那失蹤了許多日子的書的確是這些道士們所偷來要困住那華他們的,而這名道士並不認識自己,所以,「回溯的幻境與進行式的現在」這本書一定是那名老道士口中的那個「他」所偷來的才是。

這下子,自己勢必得要逮到老道士口中的那個「他」才行,免得自己還得要再提心吊膽的擔心幻境圖書館裡的書再次被偷。

「哎呀,別廢話這麼多了,既然人家都上門來找碴了,那我們不表示一點歡迎怎行呢?」
斯拉興奮的摩拳擦掌著,躍躍欲試的想和這群臭道士們好好比劃一番。雖然他沒有高強的魔力和法術,但是他有銳利的爪子、鋒利的牙齒以及敏捷無比的動作,就不信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臭道士能奈他何。

就算紫媚不准他們殺人,但給個教訓應該可以吧,紫媚所奉行的法則一向就是有仇必報呀!那他們這些男寵們怎麼可以違背她的原則呢!

「嘿嘿,既然如此,那大家也就不用客氣了,一起給這些臭道士們一個教訓吧!」那華雙手平舉空中,強大到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的暴風雪頓時從她寬大的袖中竄出,而掛在她臉上的,是雀躍到幾近興奮的神色,看來她是打算一口氣解決掉她這十數年的積怨了。

耶!
斯拉一貓當先的衝了出去,一抬腿就撂倒了兩名因寒冷僵硬而行動緩慢的小道士們,讓他們連符咒都還沒來得及拿出來就先給踹倒在地上,斯拉還很不客氣的在他們身上跳了幾下,確定他們在短時間之內無法再站起身後,才繼續尋找著下一個目標。

至於紫媚的式魔們則在估量了眼下的情況之後,一致決定先保護好家裡的重要客人們再說,免得主人回來時發現客人有損傷,怪他們沒有好好照顧客人而感到不悅。

「雪,我們也不能落於人後,就在不弄死人的範圍內好好的玩玩吧。」風言朝浮在半空中,環著他肩膀的雪笑出個妖艷到會炫花一旁俗人眼睛的笑。

自從知道雪之前在這些道士手頭上時所受到的殘酷待遇之後,更讓風言對這些卑劣的人類厭惡到極點,決定給他們一個永生難忘的經驗,讓他們知道自己不是好招惹的。

「嗯。」雪輕笑的點著頭,溫柔的應著風言的話,「一切都聽你的。」

「火紅之花,緋紅之舞,聚集在風中的火之元素,集合在我們的面前,化為俗世的焰火吧。」風言先起了個頭,而雪則接著應和,一同齊聲朗誦著咒語。

以風言和雪的言語為媒介,高壓的風渦在兩人的四周迅速生成,以他們為中心點打著圈旋轉著,而在風言和雪身體之間的風旋中心點,一個小小的白色光球開始凝聚成形,緊接著,帶狀的橘色火焰從光球中猛地突伸而出,像是彩帶般火焰的與白色的風旋纏捲在一起,包圍著風言和雪兩人,就像是個大型的錐狀紡針一樣。

「去吧,燃燒掉所有的邪念與罪惡,讓這些庸俗的人們了解到,什麼是神聖之火吧。」
風言的話一出,火焰所形成的橘色風帶立刻從風旋的四周竄伸了出來,像是有自我意識的朝著各方的道士準確攻擊著,嚇得他們四處竄逃,深怕一個不小心就給這些烈火所化成的帶子綑綁住,燒成一具焦屍。

「呵呵,你們玩得很愉快嘛,接下來就換我啦。」冰之嵐扳扳手,發出咔啦咔啦的聲響之後,唇角咧出抹險惡的笑,隨即從她的懷裡掏出些瓶瓶罐罐的各色陶瓶,趁著這些不速之客專心應付風言和那華的聯合攻擊時,飛竄到他們的身邊,在他們不及防備之際將裡頭的各色粉末撒到他們身上後再快速離開。

當然,中途她也不忘使出她的拳腳功夫,踹倒幾個想要攻擊自己的軟腳蝦後,再多灑了幾種奇奇怪怪的藥粉上去。

「嗚哇!這是什麼藥粉呀!好癢呀!」

「哇!我的頭髮!哈啾!哈啾!」

「哇哈哈哈!眼睛好辣呀!哈哈哈,為什麼我一直笑個不停呀!?」

不同的慘叫聲從不同的地方傳來,只見有人笑得在地上打滾,就連給風言的火焰燒到了也一樣狂笑著猛拍自己身上的火焰滅火。而有人則是全身的毛髮都掉光了,還一邊不住的直打著噴嚏,瞧對方眼淚和鼻水齊飛的模樣,想必很是難受吧。

也有人是癢的在地上摩蹭著,試圖減緩自己身上那彷彿有數萬隻螞蟻在鑽著的麻癢。可是,某些奇怪的光景卻也出現在屋子裡的其它角落。

「啊!師兄,快來嘛,人家好熱喔。」

「嗯,寶貝師弟,我也是熱到受不了,就讓我來幫你把衣服脫光吧。」

兩個大男人倒在地上赤裸交纏的景象霎時讓一旁的那華等人看傻了眼,而一直在巧巧身旁保護著他的謬爾則是很快的將巧巧好奇的雙眼給矇住,免得他不小心看到了什麼限制級的場面。

「嵐嵐,妳給他們下了什麼藥呀?」那華手一指,那兩名已經脫得光光的,倒在地上糾纏成麻花狀的男子立刻給那華凍成冰塊,僵在原地,沒再繼續他們已經超過尺度的瞹眛舉動。

「呃,我看一下喔。」拿著藥到處亂灑的冰之嵐也不知道她到底倒了些什麼藥,只好拿出她身上所有林林總總的藥瓶尋找著,一會兒後,她不好意思的拿出個紅色的瓷瓶,吐舌笑著。

「不好意思,我下的是意亂情迷啦,下毒下成強力春藥了。」

天哪!所有人聽了簡直差點暈倒,這種藥也可以到處亂灑呀,灑錯人怎辦!

「嵐嵐呀,拜託妳在灑藥前先看一下什麼藥可以灑,什麼藥又不可以灑行嗎?這種春藥不適合用在這種場合吧。」那華無奈的搖頭低嘆。她可不想長針眼呀,如果這藥灑在俊男身上還養眼些,但是眼前這些傢伙……看了實在有點傷眼睛。

「會嗎?還好吧,反正你們放心,這點春藥我還有解藥可解,就算灑到你們也不會有事的啦。」冰之嵐很爽朗的笑著,但是從四面八方射來的白眼卻直接澆給了她一盆涼水。

事情的重點不在這裡吧,這個花痴女!

所有人心中不約而同的冒出了這句話,但都聰明的沒有說出聲。誰知道這個女人聽不聽的進批評呀,要是她一個不爽,又拿起了手中那些怪里怪氣的藥亂灑,那就是真的自己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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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5-18 23:37:2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 陷阱(終)
「妳這個妖女!」引以為傲的白鬚掉的東禿一塊西禿一塊的老道士氣得顧不了一旁中了毒的徒子徒孫們,抓起了一把符咒就往冰之嵐的方向丟去。

「既然妳會使黑暗之術,那就看看我的大灌頂光真言治不治得了妳!」

「嗡。阿摩噶。懷魯佳拿。嘛哈。母德喇。嘛尼。叭德嘛。及乏拉。(金+本)喇乏爾打牙。吽。」

老道士的咒術一出,他所丟出的數張符咒立刻發出驚人的光芒,耀眼的光編結成一個金色的梵字「阿」浮印在空中,讓在場的所有道士們皆俯地迎著這觀音大士的光明真言咒,崇敬之情全寫在臉上。

「哼!一介茅山道士竟然使用佛家「毘盧遮那佛」的觀音真言,你還知不知道羞恥呀,連術法都亂用,難不成你真以為我們是墜入惡道的厲鬼嗎!」

在幻境圖書館裡飽覽群書的冰之嵐不屑的嗤哼了聲,知道這術法對自己絕對沒用,也懶得去搭理,只是左手一張,就打算將這毘盧遮那佛的大灌頂光真言給收回黑暗裡去,留著以後自己有需要時可以隨時備用。

老道士這次很反常的連句話都沒有反駁,這讓風言起了警覺之心。並瞇起了眼往金色的梵字後頭仔細察看。

一向相信自己野性第六感的風言知道這裡頭一定有哪裡不太對勁,要不那臭道士不會笑得這樣信心滿滿。

一張紅色的絲網隱身在金色的梵字後頭,逐漸向冰之嵐等人悄聲靠近,風言見狀不禁為之駭然,那張沾了雞血和狗血的網子上頭有著極重的怨念,再佐以用無數咒法所精心編織而成的符網,這果然是個陷阱!

「大家快退開!這是陷阱!」

風言一個大喝,所有的人立即跳開,脫離那金色梵字的可及之處,只餘風言一人獨站在原地,張開了神聖的藍色火牆,為的是讓這些冤死在這些道士手上的動物靈們能夠安息,並在一瞬間就結束牠們長期所承受的痛苦,別再為這些道士們所利用了。

「風言,讓我們一起解除這些可憐孩子們的痛苦吧。」身著白衣的雪突地浮現,橫身擋在風言的身前,回頭朝著風言溫柔甜笑著,待她回過頭時,嚴肅的神情猝然浮現在她的臉上,凜然地迎視著直逼而來的沈重壓力。

金色梵字像巨石壓頂似的逼向雪和風言的頭頂,但這光明真咒對並不是無法超生冤魂的雪和風言而言,並不具有威脅性,只見他們輕易穿透過了金色梵字,沐浴了神聖金光之後,緊接著,就是一張暗紅色的血網迎空兜下。

浸著重重鮮血的腥臭味先是竄進了風言的鼻子,而後是動物怨靈的痛苦咆哮與哀號接著而來。風言沈著臉低聲朝雪交待著:
「使出妳最大的力量,別讓牠們痛苦太久。」

「放心。」雪才說完,宛如千斤重的壓力隨著血色符網蓋了下來,雪提高了火牆的溫度,讓接近她的網子一寸寸的燒融掉,而難以計數的動物靈則在符網燒融的同時穿過了雪的身軀,讓她承受了牠們的怨與傷。

「雪!」沒事先注意到這一點的風言,發現心思敏銳又溫柔的雪竟然在她和自己中間又立了道結界,使得自己可以不用受到怨靈的侵擾,但是卻又再次讓她自己那嬌小的身軀再一次的受到創痛與無數怨念的侵蝕。

才剛復原沒多久的雪怎麼能一下子承受這麼多?她會再次魂飛魄散的!

「我沒事。」雪睜開了她墨綠的眼珠,憐憫的看著從她身前一一穿透而過的動物怨魂。

「剛剛從我們身上穿越過去的光明真言幫了我,使得我不會受到傷害,而且,還可以借用這咒語的力量反幫助牠們,讓牠們可以超脫痛苦,回到最純淨的模樣,進入極樂世界裡。」

那名道士利用動物靈們,藉以牠們想用光明真言力量超生的念頭,就像用糖來引誘蒼蠅一樣,這名老道士先用真言來誘導牠們,再利用隱藏在真言後的牠們收拾掉自己的敵人,甚者再吸收進血網裡再利用,這種做法真是卑鄙無比呀。

可是那名道士一定萬萬沒想到,無懼於光明真言的他們竟然吸取了光明真言的力量,反利用來解除被困的動物靈們,使牠們因此解脫,再也不受他卑劣的利用。

雪解開了在她和風言之間的結界,讓風言能夠感受到終於得到自由與解脫的動物靈們所能感受到的快樂與釋然,至於那些痛苦的負面,就讓她一個人承受就行了,她想她是受得住的。

「雪,下次別再這麼做了。」風言看著在他身旁四散飛舞的動物靈們,由牠們那灰色的身影轉為白色透明的光影就可以得知,牠們長期所被壓抑的痛苦已經隨著光明真言的淨化而消失了,可以到自己所該歸屬的地方去安息。
可是風言對這已不再在意了,他走到了雪的身旁,牽起雪柔細的小手,讓她默默閉起承受的眼睛再次為他睜開。

「這點怨念與痛苦對現在的我而言,已經不算什麼了,妳可以不用再這樣小心翼翼的保護我了。我不喜歡躲在妳的蔽蔭之下,要受什麼苦,我們一起承受,知道了嗎?」
風言感受到從雪的掌心裡傳來那如針刺般的不適感受,而和雪站在同一陣線的風言也故意讓動物靈們穿透他的身軀,去感受那遭人類殺害與背叛的痛,再讓仍籠罩著自己的金光去淨化牠們。

「嗯。」了解到風言堅毅的表情背後所代表的含意,雪乖順的點點頭,但她很清楚,如果還有下一次,自己一樣會做出同樣的決擇。只是,有人陪著自己的感覺真好,至少自己不再是一個人了。

「這個死道士!」將一切看在眼裡的冰之嵐真的生氣了。
她墨色的眼睛一閃,一道狀似永無止盡的巨大裂縫頓時無預警的出現在老道士的腳下,隨著裂縫的擴大,在一旁被下了藥,無力逃離的道士們也跟著掉入了裂縫裡,連呼救都來不及叫上幾聲,就沒入黑暗之中,化為幾粒小沙塵,除了那名老道士之外。

「哼,你這個老不死的,還緊扒在這裡不放呀,看來你除了是個卑劣的傢伙之外,還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嘛!」冰之嵐低著頭,朝雙手緊抓著裂縫邊緣的老道士嘲諷著,而一隻玉足還正巧踏在老道士因承受著體重而暴著青筋的右手上,像是根本毫無所覺自己踩著了別人急欲救命的手。

「拉,拉我上去!求求你!」老道士低頭看著那像是沒有止盡的黑暗,整張老臉也跟著鐵青了起來,他不知道底下等待著他的到底是什麼,是無止盡的墜落,還是摔碎成千百片屍塊。他所知道的是,他要趕快爬上來,即使要拉下他的老臉求情都可以。

「怎麼,怕死呀?那你怎不想想那些被你殺了再利用的可憐動物們,在他們以哀求的眼神冀望你放過他們時,你是怎麼回應的。」風言鄙夷的看著老道士那貪生怕死的臉,雖然這些在他四周盤旋的動物靈已經不再有怨念與殺意,但是承受了他們臨死記憶的風言卻無法輕易的原諒他。

「他們是動物,我是人呀,我的生命比他們要重要太多了,怎麼可以拿我和牠們來衡量呢,對不對。」老道士委言好說著,可是投向他的目光,卻是鄙視又不齒的。

「我看,和你說再多也是無用的,你這個人類至上的傢伙是無法理解被你殺死的無辜動物的心情的,所以,你就到怨靈地獄去嘗嘗他們的痛苦,這樣你就會理解了。」
冰之嵐咧齒一笑,早就決定好要送這些道士們到哪裡去的自己,已經安排好了這道黑暗裂縫的另一端就是怨靈所在的居所,那裡想必有許許多多這個臭道士所認識的人吧,對方一定會好好招待他們的,嘿嘿嘿。

冰之嵐右腳一踢,力道適巧的腳勁正好送那名緊攀著裂縫邊緣不放的老道士一程,讓他張著嘴,墜入那無邊的黑暗裡。

「我,我不會死的,就算要我死,我也要找一個墊背的!絕不讓你們好過!」

老道士雙手給踢離裂縫邊緣的同時,一樣奇怪的物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老道士的胸前竄了出來,在所有人都來不及防備的同時,飛射向了毫無警覺的巧巧,像是欲陷他於死地。

可是,有一個人卻發現了,並立即採取了行動。他使出全力以靈力為障壁來阻擋那飛射而來的東西,但無奈對方所附著的力量太強,確定自己無法阻止的他為了保護身後的巧巧,只好強撐著,直到那東西突破障壁,沒入他的身體內。

「謬爾!」巧巧驚恐的看著護在他身前的謬爾,不敢相信他竟然以自己的身軀保護他。

「這個老不死的!」那華和冰之嵐憤怒的俯身看著沒入黑暗裡的老道士,他那刺耳的得逞笑聲,就連在另一端的那華和冰之嵐他們都能清楚聽見。

因為對方已經墜入黑暗裡,使得無法採取報復行動的那華和冰之嵐為此氣得直跳腳,暗責自己竟然沒有注意到對方臨去前所使出的馬後砲。

「謬爾,謬爾你沒事吧?」巧巧仰頭看著轉身將他摟在懷裡的謬爾,一股不好的預感很快的直竄上他的心頭,讓他為此緊張的直呼著。

「很抱歉,看來這道士比我所想的要厲害上許多,可能,我再也無法陪伴你,繼續當你的朋友了。」

濃濃的遺憾掛在謬爾的臉龐上,他伸手向自己的肚腹,抓出那名道士射向他的東西,一個畫著八卦符咒的尖銳法器就躺在他的掌中。

「這可能是那道士賴以修鍊和保命的護身法器,他將之丟了出來一定是有捨命的念頭和致對方於死地的惡念,所以,就算我是紫媚主人的式魔,也無法抵擋這法器上的法力,而我又沒有本體可以回復。」

謬爾回給巧巧一個溫柔的微笑,並抬指拭去他頰上忍不住淌流的淚,「這次我可能難逃一劫了,希望你能夠再找到一個朋友,一個你能對他同對我一樣的朋友。」

謬爾轉頭向風言和斯拉微一點頭,「以後就麻煩你們了,我再也無法待在紫媚主人的身邊,也無法保護巧巧,一切都有勞你們擔當了。」

語畢,謬爾的身影漸漸變淡,握在他手中的法器也穿透他的掌心掉落在地上。謬爾抬首看向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其它式魔同伴們,得到對方示意的點頭後,了無牽掛的笑了。他緊抱著巧巧,留下他最後一句話。

「我走了,好好照顧你自己,我會永遠掛念著你的。」謬爾的身影在巧巧帶淚的眼瞳裡化做一陣輕煙,在巧巧身旁盤旋了陣子後才散去,只留下他最後的溫柔笑顏拓印在眾人眼裡。

珍珠般的淚水不住從巧巧的眼眶裡滴落了出來,他這次並沒有嚎啕大哭,他只是默默地滴著淚,因為謬爾要他好好照顧自己的,他絕對不可以哭出聲來,讓他走了還有牽掛!

「你們式魔有辦法可以復生嗎?」冰之嵐轉頭問著一旁默不作聲的式魔們,想要找出可以挽救這一切的辦法。誰叫她太早讓那死道士掉下洞裡,這下子連那道士做了啥手腳都不知道,要救也很困難呀!

一旁的俊美式魔搖了搖頭,漠然道:「我們沒有本體,也沒有可附身的東西,所以一旦受了傷,便無法自行再生,只得依靠主人來給予靈力修補,而一旦死了就會化做輕煙,歸於大氣之中。謬爾他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既然決定捨棄自己這麼做了,那我們也會遵重他的決定,並完成他的遺願。」

「搞什麼嘛!真是氣死我了!」冰之嵐氣得直跺腳,早知如此,她就直接將裂縫給關起來,這樣那名臭道士就沒有機會可以搞怪了。

「嵐嵐,妳有沒有辦法再開一個裂縫,直達到那名道士墜落的地方,這樣我們就可以找到那名臭道士,說不定還可以找到解救的辦法。」

那華附在冰之嵐的耳邊低聲問著。因為要是紫媚回來發現她不在時發生了這麼嚴重的大事,那自己可能就不能再厚臉皮的待在這裡了,給人一腳踢出去都算是輕微的處罰了。

「這個嘛……」冰之嵐猶豫著這個可能性,雖然難度高了點,但也不是不可以試看看。

「不用了。」一道熟悉的嗓音傳來,讓眾人驚訝的隨著聲音往來處尋去。

「謬爾的事你們不用再大費周章了,那都是沒用的。」只見適才被書所吞蝕的紫媚竟然站在之前所消失的地方,而她那副鎮定的模樣,就像是什麼都已經知道了!

「你們是救不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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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5-18 23:41:2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八章 回憶與現在進行式(上)
「哈囉,你到底打算要去哪裡呀?」
紫媚好奇的跟在傑的身後,就如同過去的其它數天一般,傑只是一直往前方直直的走去,遇山爬山,遇水涉水。可是傑並沒有告知紫媚他所想要去的目的地,只是一直領頭走著,直到讓憋了幾天的紫媚終於再也忍不住,發聲尋問著不住往前走去的傑。

「沒有要去哪裡,只是到處走走而已。」傑聳聳肩,像是根本沒有停下腳步的打算,依舊繼續往前大步直走著,像是要走遍這異魔界全部的土地一樣。

「可是你不覺得該給我們一個目的地嗎,像這樣一直走,難道不累?」知道傑此舉是在試探著自己的紫媚,能夠理解對方想要趁機了解自己在能力與意圖上的打算,並趁自己跟不上時好甩掉她。

可是,有必要試探成這個樣子嗎?這看來簡直就像是在藉機欺負著體力弱的人呀,就算要做體能方面的極限測試也不是這樣子做的。

早就確認紫媚對自己沒啥威脅性的傑只是回頭看了她一眼,這才神態冷漠的回道,可是不知怎麼的,卻隱隱給人一種譏諷的感覺。
「我並不累,難道妳累了嗎?」

呃,她自己是不累啦,可是她腳邊的小傢伙倒是累壞了。紫媚低頭看著邊粗喘著大氣邊在她腳邊賣力走著的小異魔,知道光靠牠兩條細瘦的鳥腿要費力跟上傑的步伐的牠,真的是累壞了,即使有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由自己抱著牠往前走,但是對一個才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嬰孩而言,這樣的旅途還是太過勞累了點。

傑的視線隨著紫媚移到了小異魔的身上,然後再抬起來和紫媚的目光相遇。

「我累了。」紫媚嬌笑著回道,可是傑明白她這句話是為了她腳下的小異魔而說的,於是他驟然停下了步伐,為了自己心中莫名突生的奇怪心情,一種叫名做憐惜與悸動的情緒。

「那好吧,我們今晚就在這裡休息,我先去打獵了。」傑停了下邁出的腳步,低聲朝紫媚交待了句後便飛身竄離,準備尋找著今晚的糧食。

「唉,這傢伙也真是的,明明就很關心我們,卻老要擺著那副酷臉。呵,小狼呀,你看著,我一定要他學習著表露出自己的心聲才行。」紫媚抱起了累癱在她腳邊的小異魔,並伸指彈著牠直喘著大氣的濕潤鼻尖。

在由別隻異魔嘴裡拯救下來的這隻狗頭鳥身小異魔稍微長大了之後,紫媚這才發現到原來這隻小異魔並不是狗頭鳥身,而是狼頭鳥身!不過狗和狼也差不了多少啦,得等到長大後才會差別的比較明顯。不過紫媚還是替牠取了個小狼的名號,這樣叫喚起來也才方便得多。

被紫媚彈了彈鼻尖的小狼並沒有因此而生氣,只是吐著舌,親暱的舔著紫媚的指尖,可是那也只有一下子,很快的,小狼立刻朝著紫媚身後那陰暗的樹叢裡猛烈咆哮出聲,向紫媚警示著樹叢裡頭有著不明的生物在朝他們這裡窺伺著。

「哎呀呀,早知就別讓傑去找食物了,這不就有食物自動送上門來了嗎。」紫媚看著從樹叢後頭冒出來的數雙閃著猙獰光芒的綠眼,知道這次上門來的是懂得成群結隊攻擊的生物,和以往他們所遇到的都不盡相同,看來這異魔界裡也開始進化了嘛,只是速度有點緩慢就是。

「吼嗚!」震天價響的咆哮聲從樹叢的後頭傳了出來,像是某種信號般,藏匿在陰影後的巨大生物開始顯露出牠們的樣貌,一隻隻長著棘般利刺的熊狀異魔,用著牠們強壯無比的後腳站立了起來,包圍住紫媚的四周。

而狀似領頭的那隻最高大威猛的刺熊則用牠厚實的前掌一揮,一棵要用兩手才能環抱的巨樹立刻攔腰折斷,轟地一聲傾倒了下來,還不偏不倚的倒在紫媚和小狼的身前,起了十足的威嚇作用。

「乖乖,別怕喔。」紫媚微笑的伸手安撫著懷中被這些凶猛的巨獸嚇的背脊拱起,且不停大聲咆哮的小狼。

還是個初生沒多久的小狼對這種比牠巨大的生物雖然懼怕,但是卻也擁有著要保護自己和紫媚的野性本能,只見牠翻著上唇,露出不是很銳利的白牙低吼著,像是在警告著對方別隨便接近他們。

像是對著小狼的低咆聲有著反應,只見所有站著的刺熊全改成四腳著地,不是畏懼著小狼的怒吼而退開,而是被牠的不自量力給激怒,準備要開始合力攻擊了。

「來,小狼你要乖點,別亂動喔,事情很快就過去了。」紫媚左手將小狼緊抱在懷中,示意牠別掙扎亂動,右手則從她豐滿的胸前抽出了根式樣華麗的水晶簪,笑得很是愜意。

「恰好師兄才送給了我這隻水晶簪當做臨別贈禮,正好可以拿來試用看看,看它順不順手,又合不合用。」

紫媚帶笑的瞳眸在說話間漸漸轉化成了神秘的紫色,勾起的唇瓣也宛如滲血一般,鮮艷欲滴。只見她輕輕的在水晶花面上親吻了下,水晶花簪立刻發出了燦亮無比的紫光,讓沒預警的刺熊們全偏轉過頭去,好避開這刺眼的亮光,並發出不悅的低吼。

「我不喜歡太過於麻煩,所以你們就一塊兒上吧,而且要是拖得太久,給傑發現我其實是不需要保護的那一方的話,說不定他會拋棄我呢,所以囉,對你們可能就有點抱歉了。」

紫媚帶笑的自顧自說完之後,腳尖輕輕一點,身形就彷彿飄忽的影子一樣穿過了尚來不及做出反應的刺熊中間。聚攏的紫光宛如鋒利的刀刃,只見她握著髮簪的手所經過之處,墨黑色的血液也跟著噴出,待紫媚停下腳步後,數隻齊腕斬斷的熊掌也隨即掉落在地面,連帶著一些仍帶著猙獰面貌的熊頭也一同滾落在藍色的土地上。

只消眨眼之間,欲攻擊紫媚和小狼的刺熊就只剩下一半,而餘下的另一半則是帶著驚悚的表情看著這個牠們自以為弱小的人形生物,不敢相信敗下陣來的會是具有壯碩體形,且力量強大的自己。

傑也是,隱身在樹影後方的傑瞇著褐眼,看著帶著輕鬆笑意就解決掉半數力量強大無比的刺熊群的紫媚。

被突如其來的紫光給吸引回來的傑,才一跨入之前所在的位置,一個被斬落的刺熊熊頭就滾落到他的腳邊,讓他為此迅速且毫無聲息的隱身樹後,準備察看在他不在的短短時間內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所看到的竟是那名名叫紫媚的嬌小女人殘酷殺戮的情景,這讓傑為此感到有些訝異,卻又有絲了然。

難怪她敢一個人進入異魔界,原來她的身手並不亞於自己呀!

「呵呵,小狼你看,是熊掌耶,聽說這東西挺補的,又可以美容養顏喔,就是不知道異魔界裡的熊掌有沒有跟人界的熊掌一樣的功用就是。」紫媚彎腰拾起地上的一隻比她的頭還要大上許多的刺熊掌,在小狼的眼前搖晃著。

但是小狼的目光並沒有集中在她手上的那隻看來既肥厚又美味的熊掌,反倒集中在紫媚那帶著輕鬆笑意的嬌艷臉龐上,活像牠剛才見著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般,讓那兩粒又圓又大的黑色眼珠子瞪到像要掉了出來。

「怎麼啦?我太美了,讓你看到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嗎?」紫媚調侃似的伸指輕戳著小狼的額面,故意曲解牠那訝異表情後頭所代表的單純心思。

「嗷嗚……」小狼用翅膀遮住他被調戲的額頭,抗議似的發出哀鳴,可愛的模樣讓紫媚輕笑出聲,開始覺得這隻小狼還挺有趣的。

「竟然被妳這個看來沒什麼厲害的模樣給唬弄了,看來是我們太過大意了呀!」一個低沈到近乎咆哮的聲音傳入了紫媚的耳裡,讓紫媚不禁訝然的轉頭到處搜尋著。
沒想到這個異魔界裡除了傑之外,還有人懂得說和自己相同的語言呀!真是太令她感到吃驚了!

可是現場除了所剩的數頭刺熊之外,紫媚並沒有看到什麼人,被刺熊氣味濃重且腥臭的血液影響下,她並沒有察覺躲在遠方的傑的氣息,所以仍是一頭霧水的挑起秀眉,一會兒後,她才動作緩慢的將頭轉向在她面前的刺熊。

「剛剛是你們在說話?」太稀奇了,她還以為這裡只有呈人形的傑能懂得她所說的話呢!原來非人形的異魔也懂得說她的語言呀!

但是為首的刺熊只是由鼻孔噴出不屑搭理的氣息,頭一甩,牠身邊僅剩的數隻刺熊立刻又撲了上來,可是紫媚實在是太好奇了,所以這次並沒有痛下殺手,只是收起了未沾絲毫血污的水晶簪,嬌弱的身子一閃,就閃到了攻擊的刺熊身後,手掌輕輕一抬,一拍,從中發出的強大靈力便將這些體型龐大的刺熊們給拍離了原地,飛身撞倒了幾棵樹木後,才趴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吼嗚!」為首的刺熊在看到輕鬆解決自己所有同伴的紫媚朝自己走近,不由自主的低聲咆吼著做出最後的威嚇,並往後退了數步,打算儘快逃離這個恐怖的人形生物。

可是紫媚的動作比牠更快,像是才一眨眼的時間,紫媚就出現在離為首的刺熊只有一步的距離,頭對著頭,眼對著眼的互相瞪視著。只是一邊的眼帶著驚悚,另一邊的眼則帶著詭詐的笑意,形成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景。

「呵呵,別想逃呀,你還沒告訴我剛才的話是不是你說的呢。」紫媚發著紫光的眼直直逼視著為首的刺熊,雖然笑得很甜美,但是卻讓她眼前的那隻足足有她十個人小大的刺熊頭子直冒冷汗。

「吼吼吼!」為了做好防備,刺熊弓起了背脊,豎起了身上的利刺,好防堵著紫媚隨時可能的攻擊,使得牠猛一看去,還真像隻刺蝟或著是隻膨脹過後的河豚。

「真是的,這些刺還真是礙事呢,會刺傷人家柔嫩的小手啦。」紫媚的兩掌忽地向刺熊的頭頂招呼而去,受到驚嚇的刺熊才正要退開,眼尾忽然瞄見好像有什麼東西掉落了下來,牠低頭一看,卻看見了好像是牠身上的刺之類的掉落在地上,可牠頭還沒來得及抬起,紫媚那兩隻雪白的手掌就啪地一聲,一左一右的緊緊扒住了刺熊頭子的頭兩側,力量之大,逼得牠不得不正視著那雙笑得像是陰間惡魔的紫眼。

「像剛才那樣亂吼亂叫的我聽不太懂,我只知道你還沒告訴我說,剛才那個像在說話的聲音是不是你發出的呢。」
紫媚既甜又柔的對刺熊頭子再次重覆一遍她剛才的問題。因為她很確信剛才那個像人聲的應答,應該是這隻像刺蝟一樣的熊所發出來的,可是她一定要得到對方親口的回覆才行。

俗話說的好,追根要究底嘛,這可是個好習慣喔!

「吼嗚……」刺熊頭子被紫媚那恐怖的氣勢給嚇住,雖然對方看起來一副很和善的模樣,但是緊緊抓住牠頭的力量卻不容小覷,尤其,那力量在自己並無作答後還逐漸增加,嚇得牠張開了嘴。

「呃,是,是的,我想剛才那話是我說的沒錯。」牠想牠再不回話的話,自己的頭顱大概就會被這個看來嬌小的人形生物給捏爆,所以,牠還是乖乖的回話好了,畢竟這人形生物實力之強,已經有許多前車之鑑可供證實了。

「哈!我就知道!」紫媚轉頭朝著改放在自己肩上的小狼說道,「小狼你瞧,這隻大而無當的熊都能說話了,我想過沒幾年,你應該也會講話才是。」

她可是對著小狼抱持著很大的信心呢,在耳濡目染之下,牠應該會學的比別的異魔要快才是,她可期待的很呢。

「不,我想,我並不會講妳所謂的話,妳所聽到的,大概是我心中所想的話吧。」刺熊頭子略帶畏縮的反駁著紫媚過於樂觀的想法,尤其是在她的手還緊緊的扳住自己的頭不放時,牠根本就不敢太過囂張或是惹怒她,否則天知道她會對自己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

「這裡稍微活得長一點的異魔,都會使用心靈上的力量來溝通,同族的自有其溝通方法,可是異族的,就得運用心靈方面的能力來溝通,這對爭奪地盤時是相當用得著的。」一般這種能力通常都拿來做為兩造談判之用,很少拿來像這樣聊天就是。

「是嗎,真是令人失望呀。」紫媚略帶遺憾的偏著頭回道。她還指望著可以教教小狼說話呢,沒想到這只是心靈上的溝通呀!這就不可玩了,看來一定得等到小狼成長到一定程度才行了。呼,真是無趣呀!

「呃,請問,可以放開我了嗎?」刺熊頭子吶吶的問著看來很是懊惱的人形生物,深怕她一個不高興,就把自己的頭給捏爆了,落了個屍骨不全的下場。

紫媚默默的將視線轉回到刺熊頭子的身子,紫色的瞳眸在牠身上轉了一圈後,突然像發現個新大陸一樣的驚呼著:「啊!羊咩咩頭!」

什麼羊咩咩頭呀?刺熊頭子很不解的在眉間擠出幾道皺折,對這個稱呼有著不好的預感。這四周是牠的地盤,並沒有什麼叫羊咩咩的種族呀,那這個羊咩咩頭,指的該不會是自己吧?

可是紫媚並沒有理會刺熊頭子臉上那充滿不解的神色,只是一臉興奮的捧住刺熊的頭直看著,光她看還不夠,她還拉著小狼一塊兒看:
「小狼你看喔,像這種彎曲的像蝸牛殼的角,只有屬羊科的動物才會有喔,而這裡不愧是異魔界呀,連長得像刺蝟的熊都有羊角呢,真是,真是,哈哈哈!好可愛呀!」

刺熊頭子覺得自己被嘲笑了,雖然不知道對方在笑些什麼,但是她顯然對著這個身為刺熊頭子才有的角很感興趣,而且還當做一樁笑話看。這讓刺熊頭子感到非常的不悅,因為這可是刺熊族中身份地位與能力強弱的象徵,豈容人這樣嘲笑輕辱的!

刺熊頭子才正要低吼咆哮出牠的不悅,紫媚突然將牠的大臉捧至她的面前,即使她的力道讓刺熊的臉都為此而扭曲變形了,但紫媚也一樣裝做不知道,依舊掛著她那張如惡魔般的美顏笑道:

「喂,老是喂來喂去的叫你也不太妥當,這樣好了,我給你取個名字,就叫做羊咩咩怎樣?既可愛又好記,是個不錯的好名字喔!」

嚇!這是什麼怪名字呀!刺熊頭子不悅的出聲抗議:「我有我自己的名字,別給我亂取。」

「喔?你有名字呀,那你叫什麼呢?」紫媚掛著笑的臉龐愈來愈靠近刺熊的臉,可是那笑臉卻在刺熊的眼裡變得猙獰起來。

「哼!我不會上當的,要是我告訴了妳我的名字,妳就可以拿來它操控我了,我才沒那麼笨呢!」刺熊頭子高傲的從鼻孔裡噴出口氣,證明牠是有腦子的,要不怎能當上刺熊族裡的頭子呢!除了實力之外也是要有腦子的!

「不說呀,那好吧。」紫媚先是看來懊喪的歪了歪頭,緊接著,一抹得逞的詭笑緩緩的咧了開來,就像是從地獄深處爬出的惡魔獰笑一般,讓刺熊頭子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冷顫。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從今天開始就叫你羊咩咩了,從今以後,這就是你的名字,別忘了喔。」紫媚說話的同時,一串看似異魔界文字的金色大字再次浮現在空中,讓刺熊看傻了眼。

不,不會吧!這樣也行?哪有這種事的呀!

可惜牠的抗議還未說得出口,那串金字就飛進了刺熊的體內,讓牠的抗議硬生生的堵在喉頭,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就這樣子給人強迫改名了。

「很好,看來主導這世界的神也挺認同我所取的名字嘛,所以囉,羊咩咩,以後你的名字就叫羊咩咩了,別忘了喔!」紫媚笑得很是得意,可是這怪異的名字卻差點讓刺熊頭子的英雄淚流了下來。

哪有這樣子的,為什麼這女人可以這麼輕易的就更改牠的名字呢?名字這東西不是很神聖的嗎,為什麼她一句話就可以隨她的意思去更改?真是太沒天理了呀!牠很喜歡自己之前的名字的,牠的名字……牠的名字?

刺熊愕然的發現自己忘了前一秒才記得的名字,原來給人取了新的名字之後,就會忘記自己最早先的名字呀,真是,真是,早知道牠就不要因為一時肚餓就來招惹這個女人了,得不償失呀!吼嗚!

「好啦,羊咩咩,幫我把這裡給清理一下吧,要不等到傑回來發現的話,那可就不好了。」紫媚有些可惜的看著散落在地上的熊掌和看似肥美的屍身肉塊,難得獵了這麼多的食物,現在卻都要全部丟掉,真是浪費呀!

「不用了,既然妳都弄來了今晚的食物,那就不用為了我而拿去丟掉,太浪費了。」面無表情的傑步出了樹蔭的遮蔽,他的目光從呆愕著看著他的刺熊,再到了像是做了虧心事的紫媚,最後,他笑了出來。

「妳放心,我本來就知道妳不是什麼可以輕忽的小角色,今天這事,也只是確定了妳的能力不在我之下而已,我既然答應了讓妳跟著,就不會食言,這是我的原則,我想妳應該不會不同意吧。」

「當然當然,我怎麼會不同意呢!」紫媚抓起了地上的熊掌朝傑嬌笑道,「今晚我們就來吃個全熊料理吧,我想異魔界裡的熊,味道應該不輸給人界的熊的,你說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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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回憶與現在進行式(下)
「紫媚姐!妳不是被關進書裡了嗎?怎麼還出得來呢?」

冰之嵐訝然的問著,對『回溯的幻境與進行式的現在』這本書再清楚不過的她,知道沒有人能在進入書中之後還能很快就出來的,可是,為何紫媚現在會站在這裡?
如果她沒被書給捉走的話,那傑呢?他又去了哪裡?他們兩個是一同消失的,不可能只出現一個才對呀!

「呵呵,我在被關進去之前做了點小手腳,所以可以同時存在在書裡和外界,只是,體力和靈力上的耗損會大些就是。」紫媚走到了像是沒看到她,仍是一直不住掉淚的巧巧身側,蹲下身來看著淚眼迷濛的巧巧,並拍了拍他的頭,安撫他。

「別哭了,謬爾沒死的,你別擔心。」

耶?沒死!

紫媚的這句話不禁讓巧巧抬起哭得通紅的眼看向她,就連紫媚身旁的式魔們也不禁訝然的看著不像在說假的紫媚。

怎麼可能!他們這種無物依持的輕淡靈體,只能靠著主人的生氣與供養維持著,要是一個不注意或是主人停止供養的話,很快就會煙消雲散,化為空氣中的一部分。連所謂的靈魂都沒有的謬爾怎麼可能會還活著呢!

紫媚環視著她俊美的式魔們,知道現在也該是時機告訴他們了,因為就算不說,等到傑從書裡出來時,到時他們也會察覺到,還不如就趁機告訴他們事實真相吧。

「來吧,你們大家都跟我來,許多隱藏著的秘密也該先告訴你們一些了,因為所剩的時日已經不多了。」
紫媚意有所指的牽著巧巧,率先大步的往地下儲放寶物的秘室走去,不顧身後所有人那不信又不解的神情,只是用法力解開了下著封印的鎖,竟自朝通往秘室的樓梯步了下去。

「服侍了我這麼久,我想你們一定都很好奇我為什麼要收集那麼多的寶物吧,你們自己挑一個最順眼的寶物,再把它打開來看看就會知道了。」
紫媚放開牽著巧巧的手,示意他自己去找一個他最中意的寶物,讓他看看裡頭到底有些什麼。

疑惑不解的巧巧與式魔們依循著紫媚的命令,走到了各自第一個看上眼的寶物去,小心翼翼的打了開來。

結果裡頭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紫色的符咒,可是當他們拿起那符咒仔細的看了看時,霎那間,所有的人全都呆愕住,不敢相信他們所見到的是真。

「我在用法術喚出你們的同時,就決定了要永久的留下你們,所以,我將當初用來呼喚你們的符咒貼放在本身就含有靈氣的寶物裡,隨著時間的過去,你們的一部分便會自然而然的歸化進寶物裡,擁有著本體,不再只是憑空而生的靈體。」

早在她先前失去了許許多多的同伴之後,紫媚就下定決心,絕不讓自己的身邊再失去任何一個,即使是一個小小的式魔都不行!這是她給自己的承諾,而她一定會做到。

紫媚看著不信且呆愣的式魔們,知道得給他們點時間去消化吸收這個好消息,所以她將目光改放至仍在四處尋找著喜歡的東西的巧巧。

只見巧巧的目光東尋西找,從工筆畫作的卷軸和字畫,到精巧美麗的古玩玉器,最後,他的眼睛放到了在自己的本體旁,那個和自己的本體差不多大小的陶甕。

橘楬色的漆面,樸實的模樣,厚實穩重的造型,和一旁精緻亮白的自己比較起來,實在是相差十萬八千里遠,但是莫名的,巧巧就是一眼看中了這個沒什麼特別的陶甕,於是他墊起腳尖,伸手往陶甕裡探去,摸了摸之後,也拿出了一張紫色的符咒出來。

巧巧將符咒湊近眼前,想看看符咒上頭寫著什麼,卻在看清楚後倒抽口氣,眼淚再次撲簌簌的掉了下來,止都止不住。

符咒的上頭畫了些巧巧看不懂的圖案和字,但是有一樣東西是巧巧看得懂的,那就是謬爾的名字。

「這個就是謬爾的本體,我將它擺放在你的身旁,讓他能陪著你一同,今天他所受的傷只會讓他消失一陣子而已,得到他休養生息夠了之後,他就會再次出現,陪你渡過永久之時,不會再離開你。」

紫媚不知何時走到了巧巧的身旁,撫著他的頭說道。而相同的,所有式魔手上所拿的符咒上頭,都寫有著他們自己的名字,這代表著他們之後也將和巧巧一樣是個有本體的神靈,而不是一介供人使喚的式魔僕役,這兩者之間是相差甚多的,尤其是在尊嚴這上面。

「好啦,今天的秘密說的差不多了,記得要把家裡被破壞的地方都給修好,不然下起雨來的話就可糟了。」紫媚笑著朝帶著感激目光看著她的式魔們說道,最後再對著始終不發一言的風言、那華和冰之嵐他們說著。

「這陣子我在家的時間不會太長,家裡的大小事情就交給你們了,因為傑還在書裡頭等著我呢,有事的話就用這個叫我,我會想辦法趕回來的。」紫媚將頭上的水晶簪拋向風言,而後便像來時一樣的消失無蹤。

傑還在書裡頭等著她呢,該來的終究要來了,一切也終將到了尾聲是嗎?紫媚在進入書中時,心頭有股愴然與釋然。

她什麼人都能救,除了他,而一切的一切,也終於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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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被遺忘的過去(上)
走過了許許多多的地方,紫媚帶著懷中的小狼和被迫離開自己的地盤,跟隨著紫媚他們一塊行動的刺熊一起尾隨著步伐堅定的傑,往未知的地方走去。

沒有人知道傑到底要去哪裡,也沒人敢去問,除了一直以打量的目光看著傑的紫媚除外。

「怎麼了,妳不是一直很好奇我到底想去哪裡嗎?怎麼這次都不問了?」

在停下來用餐的空檔,坐在草地上看著紫媚生火煮食的傑突然發聲詢問著,她正指揮著刺熊去四處撿拾著可用的樹枝,而小狼則用牠的嘴努力將生肉拖去給紫媚,並興奮的在火堆旁又跳又叫著,等著香噴噴的肉烤好。

「呵呵,我只是突然想到,只要我跟著你,遲早有一天會跟著你到你所要去的地方去,那就不需要費事多問啦。」紫媚將剛烤好的肉先撕給小狼一塊後,才將其餘的丟給傑。而撿好柴火的刺熊則涎著臉,等著紫媚將肉分給牠。

「聰明的人。」傑看著紫媚,唇角緩緩綻出抹笑,他突然有種感覺,自己可以完全的信任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即使他並不知道這個女人的來歷。

傑伸手指著遠方天空上的那一顆帶著淺淺銀白的星子,在異魔界的黑夜與白天中,它永遠都是在那個方向,始終沒有改變過,而且,連一點光輝都未曾消黯淡色,至少,從來沒有任何異魔看過。

即使在白天亮橘色的天空下,它仍是在那裡悠悠地兀自發光著,沒有照亮這個世界的企圖,也沒有要與誰爭輝,它只是靜靜的停留在那裡,一停就是永恆。

「我聽說,那裡是異魔界裡唯一可以通往異世界的通道,只要你能到的了那裡,就可以通往別的世界。很多到了那裡的異魔都曾經利用那個通道跑到各個異世界裡,而據說在那些異世界中,有一個被稱為人界的地方最是奇特,可是一年裡也只有三天的時間它才開放通往人界的道路,而我,就是想去人界看看,看看它是怎的奇特法。」

本來他只是想待在異魔界裡,那個專屬於自己的地盤安身樂命的,對於從別的異魔口中所聽到的各界奇聞也只是好奇而已,就像他對這異魔界裡關於地盤和權力的爭奪無以為意,也不想參與一樣,他只是冷眼旁觀著,從不想改變自己平靜的生活方式。

可是,自從那天自己所住的地方莫名地變成座死寂的水晶森林之後,傑就開始有了想改變的念頭,因為既然以自己的努力仍無法維持並阻止改變的話,那何不就去放膽接受呢?改變不是件壞事,只是需要點勇氣罷了。

而傑自認,他並不缺乏勇氣,所以他下定了決心,想要到個全新的地方去看看,可能的話,還可以久居在那個新天地裡,過著不同於以往的生活。

「人界?為什麼一定要去人界?其它地方不好玩嗎?」紫媚將手上的肉丟給刺熊後,自己也拿起一塊肉享用著。她不懂傑為何一定要執著於去人界的這件事,那裡既污穢又混亂,是很適合一些人或生物生存沒錯,但是,那並不表示那裡也同樣適合著自己與傑。

「不,我只是想去看看而已,聽說那裡多的是和我長像類似的人類,可是在異魔界裡,我這長像算是極端的少數,而我只是想體驗一下站在人群裡的感覺罷了。」

傑並不知道生下自己的是什麼樣的生物,不過他也不甚在意,反正他並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麼不好,反倒還比一般的異魔要方便生活的多,尤其是,他還可以依著自己的需求變身,所以根本連一點困擾都沒有。
可是他還是想體驗一下處在和自己相同的生物中,那種一點也不特別,甚至被淹沒的感覺,應該會很奇特吧,傑想。

「對了,看妳的模樣,妳也是從人界來的嗎?還是從別的地方來的?」傑突然開始對紫媚的來歷有興趣,這破天荒的頭一遭讓紫媚停下了吃食的動作,滴溜溜的鳳眉眼望了傑一陣後才笑道:

「不,我並不是從人界來的,雖然我也曾去過人界,但很可惜的,我並不是那裡的居民。再說,和我們一樣有兩隻手和腳的生物又不只有人界才有,很多地方都有呀,好比說我師兄所住的妖靈界裡就是。」
紫媚並不打算欺瞞傑,因為她打算跟著他,再收他入自己的羽翼下呢,就和她的師兄一樣,過著左擁右抱的生活,好不令人欽羨呀。

「是嗎?其它地方也有和我們長像相同的生物嗎?」傑開始對著紫媚口中的其它世界感到好奇,看來這女人去過的地方可能還比這異魔界裡的異魔們還要多,這讓他對紫媚更加好奇,也更想從她口中獲取更多的情報。

「呵呵呵,外表相同的當然很多啦,可是長像那可就不一定了。」紫媚看著一頭霧水的傑,笑得一臉神秘。人有百百種,當然每個人的長像都不盡相同,而長得像自己和傑這麼美麗又英俊的更是少之又少,簡直可以說是沒有了。

「吼嗚!」刺熊一陣低聲的咆哮,讓專心談天的紫媚和傑瞬間提高警覺,望著四周宛如血液乾涸般,呈現暗紅褐色的森林內部。

火堆焚燒所造成的裊裊餘煙直升上天際,無風吹拂,宛如靜止一般的天際,只見一道灰色長煙直竄而上,像是在召告著他們所在的位置一樣。可是紫媚他們既無敵人追尋而來,又沒有仇敵積恨,自然不會在意自己的位置被火煙給暴露出,也從未遮掩自己的蹤跡過。

毫無預警的,一道黑色的影子穿過了那道靜靜朝上升去的灰煙,將那道長且直的灰煙給打散成四散的白霧,並直撲紫媚而來。

鏘噹一聲,伴隨著類似金屬交擊的聲響,兩方交鋒之處就在紫媚的眼前十公分,讓她可以清楚的看見在那短短數秒的一瞬之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

就在黑影撲向紫媚的瞬間,坐在她身側的傑手一伸,一根根宛如刀尖般鋒利的長爪立時橫在她身前,擋住直朝她撲來的黑影。

而被傑給硬生生的阻在獵物身前的黑影,則是在發現的同時急忙剎住直衝而下的衝勁,用它薄如蟬翼的翅膀抵擋住傑橫在牠和紫媚之間的利爪。

至於那鏘噹的金屬交擊聲響,則是傑的利爪和黑影的翅膀交會時所造成的激突聲,看來那像皮膜般的膜翅也有著堅硬的保護力,可以使牠不至於在兩造相交的一瞬間,就被傑的鋒利長爪切割成數塊。

「嘰呀!」黑影被自己的衝力反彈至地上,在地上翻滾了數圈後才止住強大的衝勁,倒在地上動也不動,像是給撞得昏迷了。反觀只是橫過爪子的傑卻是連動都沒動,像是剛剛的衝擊並未對他造成影響,傑依舊完好的護住了他臂後的紫媚。

「看來這次我們又誤入了別家異魔的地盤了,妳自己多注意點,對方數量頗多,我怕我不能顧妳周全。」傑頭也不回的對紫媚交待著,所以他沒看到紫媚那副驚訝的神色和暗喜的表情。

沒想到傑竟然在知道自己的實力後,還出手幫她,不讓自己因任何的意外而受到一丁點的損傷,這種行為真是大為出乎紫媚的意料之外呀!

這種隱藏在傑冷漠表情下的溫柔體恤,更加強了紫媚想要擁有他的決心,並誓言一定要到手。

呵呵,紫媚的唇角勾起抹誘人的弧度,笑意染上了她的眼角眉梢,使她隱隱帶著股魔魅的風情。她決定了,即使要跟著傑耗上不少時日,她也一定要得到手!不計一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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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被遺忘的過去(下)
己和傑,至於她身旁的……

紫媚看了眼在她身旁低聲咆吼的刺熊和縮在她腳旁不安低咆的小狼,知道要顧他們兩個周全的話,勢必有些事情是無可隱瞞的。但是那又何妨呢,正好還可以再測試一下傑對自己的想法和觀點,以及,他暗藏的心態與打算。

「你們幾個靠近我一點,讓我變些把戲給你們瞧瞧。」紫媚突然輕聲笑了起來,讓所有人都錯愕了下。因為即使明明知道紫媚很愛笑,但是在現在這種情勢一觸即發的場合裡並不合適呀!

可是,當傑和羊咩咩揚起疑惑的眉峰看向紫媚時,卻被她臉上的那股自信與從容給鎮攝住。使得他們不由自住的緩步靠攏了紫媚的身側,就像是被她潛藏在笑容裡的魔力給攝住了心魄一樣。

「妳打算做些什麼?」躲匿在樹上的異魔們在發現他們有所動作後全鼓譟了起來,並發出會刺痛人耳膜的高音波聲響。搖晃的樹影和魔魅的紅在紫媚等人的眼裡搖動著,形成了一種詭異的景象,就像身處在幻境般的噩夢裡頭似的。

「看了就知道囉,除非你不相信我。」紫媚朝傑眨了眨眼,俏皮又挑逗的睨著他。

雖然傑並不確定紫媚到底要做些什麼,但是,很奇特的,一種油然而生的信賴感卻告訴著傑他可以信任她。一向相信自己直覺的傑沈默了會兒後,點點頭,退到紫媚的身後,並把小狼從紫媚的腳邊抱了過來,放在不信的看著自己的刺熊身上,將他們一塊收納在紫媚的保護範圍內。

自始自終,刺熊一直以著懷疑與不信的眼神看著傑和紫媚。這兩個人形生物之間好像有種莫名的默契,彼此配合,互不干涉。可是平常也就算了,今天他們所遇到的敵人可不是什麼小角色呀!

「血森林的紅魔鬼」這名諱在異魔界裡有誰不知曉的,他們喜歡集體行動,一出巢就是數千數百隻,這對一向喜好單獨行動的異魔們來說,是個非常難纏的敵人,只要一碰上,很少有異魔能活著出來,不死也半條命呀。

可是今天他們莫名踏入這些可怕生物們的地盤那也就算了,大不了大夥兒同心協力一塊逃離這個地方嘛,可是,可是他們現在要幹啥?全交給那個女人?就算她曾獨力打贏了自己和自己的族人,可那並不代表著她就可以一個人對付這數百隻的敵人呀!她頭殼是不是壞掉了?

正當刺熊準備要揚聲抗議時,紫媚突然回頭朝牠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噓,羊咩咩可別出聲喔,就算你想要抗議些什麼,也等看過我打算做些什麼之後再說吧。」

像是看穿刺熊想法的紫媚,在朝羊咩咩眨了眨眼後,轉身看著盤踞在樹葉枝頭間的血紅瞳眸,細白的小手從頭頂上抽出那根在陰暗森林裡依舊閃著明亮光輝的水晶髮簪,隨手往她四周一劃,一道紫色的薄霧霎時如膜般的包圍住紫媚和傑等人。

羊咩咩試著伸出前腳想要觸碰這看來奇特的紫霧,卻被上頭蘊涵的力量給猛力的震了下,駭的牠瞪大了眼看著身前的紫媚,不明瞭她到底做了啥事。

「別亂碰這結界喔,要不出了事我可不管。」紫媚笑著提醒,而後,她率先打破自己的話跨出了自行所設置的結界,準備正面迎敵。

「唉,這異魔界好玩是好玩,就是這種無聊事多些,可是這是你們的生存價值,實在也不能做太多的評判呀。」
紫媚自言自語的說了些話後,竟自走到了毫無防備的空地上,像是歡迎著別人來攻擊她似的。可是她的嘴裡卻喃喃誦唸了些什麼字句,讓離她有些距離的傑等人完全聽不清楚她在唸些什麼。

「嘰呀!」在發現紫媚落了單之後,所有棲息在枝頭密葉裡的異魔們立刻發出高頻率的怪叫聲,像是威嚇,也像是發現獵物落單的興奮叫嚷。可是紫媚不為所動,依舊掛著她那礙眼的笑,獨自站在危險的中央。

「來吧,你們都一塊來吧,省得我麻煩,還得一個個的對付你們。」紫媚從手掌上灑下了些什麼,可是距離太遠,傑他們根本就什麼都看不到。但是他們卻注意到了一旁藏身在樹影中的紅魔鬼們開始被激怒了,無論牠們是否知道紫媚在說些什麼,可是牠們卻一致的被紫媚那明顯輕視的態度給惹毛了。

只聽得一聲像是領頭著的高嘯響起,緊接著,所有躲在樹上伺機以待的紅魔鬼們全一齊朝紫媚的方面俯衝而下,皮膜般的薄翅既銳利又帶著無堅不摧的衝勁,翼上的雙爪像是淬了毒般閃著黑光,在牠們所經之處,樹折葉落,更讓身處在結界裡的傑他們為紫媚捏了把冷汗。

「如蛛般結網,似蟬般吐絲,深埋在肥沃土壞之中的獵食者,現在該是你們獵食的時候了!」

在紫媚嘴裡暗誦的話語突地增大音量,就連被紅魔鬼們所發出的高頻率尖嚷,所吵的不得不捂住耳朵的傑和羊咩咩們都能清晰聽見,那聲音就像是直接傳入了他們的腦中一樣,而不是經由耳朵接收那由紫媚喉中所發出的,清脆迷人又帶點魔魅的嗓音。

可是一旁的傑卻對紫媚所說的內容感到不解,她那話語的內容好像在命令著什麼似的,可是才從別的異世界前來的她,在這裡會有什麼可供命令的下屬呢?而且,她口中所說的那種奇特的生物又是什麼?

傑的疑問很快就獲得了解答,只見一縷縷比蛛網和蟬絲要略粗一些的亞麻色絲線從土裡猛地竄了出來,它們既不是植物,可也不像是動物,唯一可見著的,就是那一根根圍繞在紫媚身旁的亞麻絲線,只是那絲線是活生生的就是。

亞麻色的絲線在空中左右搖擺著,無風自動,就像飄晃在水中的水草一樣。但是,當由空中俯衝而下的紅魔鬼們接近時,絲線停止了擺動,一根根的,就像刺一樣的僵硬豎立著,而後,突地轉變著它們朝上的方向,改而將尖頭的部分朝向飛撲而來的紅魔鬼們。

噗滋。

幾聲銳物沒入物體內的聲響靜靜迴盪在空氣中,數十隻的紅魔鬼被插在細細的絲線上,因疼痛而發出的淒厲慘叫聲隨即傳遍了整座紅森林。只見絲線準確無比的插入了紅魔鬼額頭上的三隻眼睛中,直直沒入,正中紅心,接著再從牠們的腦後竄了出來。

而及時躲開絲線攻擊的紅魔鬼們,也在來不及剎車的情況下,給堅韌的絲線纏繞住身體的不同部分,牢牢的束縛在絲線上頭,然後,再被絲線從各個不同的方向給狠狠撕開,斷成數塊淌著體液的肉塊垂吊在絲線上頭。

整個的情況變得十分的詭異,就連處在紫媚所設的結界裡的傑和羊咩咩都看呆了,只有什麼都不懂的小狼不住的對著環圍在他們周遭,伺機而待的紅魔鬼咆哮著,有著初生之犢的無畏氣勢。

「呵呵,沒想到還有幾隻聰明的嘛,沒有被飢餓給沖昏頭,懂得視情況危險而避開。」
紫媚看著那剩餘的數十隻紅魔鬼,笑得十分的燦爛,可是緊接著的下一秒,宛如地震般的巨動從傑與羊咩咩腳下的土地裡傳來,轟隆隆的,連一旁的巨樹都為之撼動,搖下了不少不該在這個時節落下的葉子與枝幹下來。

「可是呢,要趕盡殺絕這句話我可是一直奉行著的,所以囉,恐怕我是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一個的,只好請你們委屈一下,成為別樣東西的食物囉。」紫媚腳下的土地漸漸隆起,並形成一個小土丘。

土丘一吋一吋的隆起,伴隨著劇烈的震動,就連在空中飛舞盤旋的紅魔鬼們都感受到了情況的不對勁,且因為缺少了暫棲的樹木而紛亂成一團,四處亂飛亂轉著。

轟隆一聲,紫媚腳下的土丘有某樣東西破土竄出,它直竄上空中三尺多高的地方,大嘴一張就將數隻仍在空中盤旋的紅魔鬼給吞進腹中,再重重地墜落至地面上,引發另一陣更為驚人的震盪。

掉落在地上且不住蠕動著的,是一隻像是大型蠶蟲之類的生物,它肥碩的巨大白色身軀在地上難耐扭動著,而之前的那些亞麻色的絲線就是由牠身上的毛孔中所伸出,既像是雷達,也像是觸鬚,可它最大的功用應該是為自己捕食獵物,並放入自己的口中吧,因為它正如此做著。

自始至終,除了腳下所站的土地改成怪蟲的頭頂之外,紫媚連動都未曾稍動一步。她隨著怪蟲一起竄向天際,再一塊墜至地面,身形未曾不穩與稍移,她只是直挺挺的站著,再冷眼的看著巨蟲捕食與進食,並未因身處於殘酷的進食中心點而動搖。

在巨蟲吃食完它觸鬚上的食物後,尚未飽足的飢餓感催促著牠再度進食,於是它直立起身子,從身體的皺折裡露出了數十隻濁黃且飢饞的眼珠子,骨碌碌地盯視著四面八方的食物,而只顧著吞食的嘴裡也露出了尖銳且外露的獠牙。

長而尖的獠牙開合似的靈活移動著,每一支都像個獨立的生物般渴求著撕裂食物的快感。緊接著,蠶蟲肥碩的身子一竄,猛地飛撲向紅魔鬼聚集最多的地方,準備以那為進食的起點,一張口就吞進了數隻來不及走避的紅魔鬼們,而牠如絲線般的觸鬚也在同時捕捉了幾隻備糧,準備撕裂了後再放進嘴裡。

「不,請您住手,放過我的族人們吧。」
一個宛如音波般的尖銳聲音傳入了紫媚的耳裡,她用腳跺了下巨蟲的頭,示意牠停下攻擊與進食的動作後,只見一隻紅魔鬼不畏危險的飛了過來,用她聽得懂的語言說著:

「請您放過我的族人們吧,牠們不曉得您是多魔厲害的人物,這才惹惱了您,請您網開一面吧。」

「耶?你懂得說人話?並不是用心靈感應的!」紫媚訝異的看著飛至自己眼前的紅魔鬼,不解這隻異魔為何會懂得說人語。

「是的,我曾經到人界及其它世界過,並生活了一段時日,所以我才懂得您所說的語言,就請您看在這方面的份上,網開一面,放過我的族人們吧。」
紅魔鬼態度謙恭的對紫媚表露出服從的姿勢。在許多地方習得處世經驗的牠,知道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能護得自己族人周全才是最重要的。

「你的族人?莫非你是這些紅魔鬼的族長?」紫媚好奇的詢問著,依著異魔們不顧同族情誼的習慣,照理來說是不可能會有異魔前來為他人求情的,可是這隻異魔大概是其它地方待久了,竟然懂得保護同族之人,並為其說項,也知道團結的力量勝過一人,這才會在此據地為王。

「是的,這些都是我的孩子們,請妳饒過牠們一命吧,美麗的小姐。」紅魔鬼飛降到地上,身體匍匐在地,皮翅也貼合在地上,做出降和與求情的姿態,並謙恭的說道。

「紅魔鬼一胎可以生下一百個卵,可是每十年才能受孕一次,這些就是我目前僅存的孩子及牠們的子孫,要是您殺光了牠們的話,我們紅魔鬼族怕就要滅絕了。」

雖然牠們是雌雄同體受精,就算僅存一人也能繁殖,但下一個的受精期在九年之後,牠真的不確定九年後的自己是否真能安然的活在這吃人的異魔界裡,孕育自己的子孫。

「我怎麼知道我可不可以信任你們,要是我收回了蠶蟲後你們又反悔的話,我豈不是得不償失,還兼自找麻煩不是?」紫媚躍下了蠶蟲的頭,倨傲的看著趴臥在地上的紅魔鬼,心中兀自打量著對方的話可信幾分,並在不意間顯現出一種居高臨下的威迫感。

「這,我們並不像人類一樣有什麼信物或是契約可供做保呀,美麗的小姐,您這是在為難我了。」
紅魔鬼困擾的抬起頭,額上的三隻黑眼裡全是為難與焦慮。牠們這群身無長物的異魔們哪來的東西可以保證呀!莫非對方是故意找碴嗎?為的是想要趕盡殺絕?

「契約?」紫媚的眼睛閃了閃,像是聽到了什麼不錯的主意一樣。只見她從白皙豐滿的酥胸裡掏出了張金色的牛皮紙,再拿出了支筆,當著所有人的面前便開始書寫了起來。

「美麗的小姐,請問您這是在做些什麼?」紅魔鬼不解的看著紫媚噙著詭異笑意的唇角,並用眼尾示意著飛在他們頭頂上的紅魔鬼們鎮定下來,稍安忽躁後,這才湊了頭過去看著紫媚所書寫的內容。

「呵,這不是你說的嗎。」紫媚笑睨著看了紙上的內容後,不信的下巴都快掉下來的紅魔鬼,笑的像是惡作劇的壞孩子,「既然沒有契約可以約束你我之間的約定,那我們就乾脆立一個不就得了。」

紅魔鬼說得對,口說無憑呀,不立一個可以做保或以茲佐證的東西出來怎行呢?要是給騙了,豈不是會被他人笑說無知嗎?她紫媚豈能容許這種事情發生呢,當然要做一些事前保障囉!

「好啦,契約立好了,你就在上頭蓋個印,表示同意就好。」紫媚將契約交給紅魔鬼,使得紅魔鬼在紫媚的笑容壓迫下,連契約內容都沒看清楚,就按下了手印,同意了裡頭所有的條約與內容。

而在他的手印按下的同時,「極黑之翼」這四個字便浮現在他的手印旁邊,使得這張契約因有著對方的真名而具有不可抹滅的效力。

「真是不知道該說你聰明呢?還是該說你笨,既然連我寫些什麼都沒看清楚就蓋了印,要是我想騙你那可怎辦?真是的,好在我童叟無欺,要不你就算被我賣了也得替我數錢呀。」
紫媚將簽好的契約收回了胸前,雖然口裡叨叨絮絮的唸著,但她還是將契約給收了起來,一點想給對方看個詳細的念頭都無。

「既然契約都簽了,美麗的小姐,妳是否可以按照我倆的協議,放過我的族人們一馬呢?」
眼看著紫媚很阿莎力的同意自己的要求,極黑之翼也大著膽子尋問著兀自走到那個巨型蠶蟲身旁的紫媚,希望她能實現自己所說過的話,讓這隻彷彿不知飽足與厭倦的掠食者離開這裡,遠離牠們的地盤。

「可以呀。」確定安全無慮後,紫媚持著水晶髮簪的右手一揮,先是將距她幾步遠,困在結界裡的傑和羊咩咩給放出之後,這才拍著蠶蟲的頭,慰勞般的說道:

「你可以暫且入土安眠了,等到下次我呼喚你時再出來吧。」

一說完,紫媚立即將手上的水晶髮簪插入蠶蟲的頭頂上,瞬間,肥碩的白色蠶蟲便僵化成白色的土塊與沙塵,嘩啦啦的灑落在地,堆成了塊人高小土丘。

「你們要記住喔,這隻蠶蟲並沒有死或者是消失,只要你們違反契約上的條文,我就會讓牠再次復活。下次,絕對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我將會讓牠吃食掉每一隻紅魔鬼,讓你們永遠在異魔界裡絕跡。」
紫媚警告似的說完後,也沒再多留戀,只是轉身走到了一直靜靜站在原地看著她的傑身旁,挑釁似的看著他,想看他對於自己這樣的處理方式有啥異議與想法。

但傑的視線並沒因紫媚的直視而偏轉,他直直的望了紫媚一會兒,像是要看穿她內心所有的想法與念頭。直到坐在刺熊背上的小狼低號了聲後,他才狂放的大笑起來,並牽起紫媚的手,在紫媚的手心上頭印下個吻,像是以他的方式在紫媚的身上印下個記號。

可是那記號是到底是有啥用途和意義?這就得問傑了,在場的所有人沒人知道那舉動到底代表著什麼,可是唯一能夠理解的是,傑並不反對紫媚適才所做的事,反倒還對她帶著點尊崇的意思。

尤其是成為敗者卻沒被全殘殺殆盡的紅魔鬼,更能夠深刻的理解傑的舉動是代表著什麼樣的心思,所以身為領頭者的極黑之翼站起身來,崇敬的向紫媚提出他的要求,而忽略了一旁的傑。

因為,傑的行動已經在表示著誰是最後作主的人了。

「美麗的小姐,能否請您告訴我們您的名號,如果將來您有需要我們的地方,我們紅魔鬼一族會儘量提供我們的協助,這是我們紅魔鬼的承諾。」

懂得待人處事和合作互惠的紅魔鬼頭子朝著紫媚的背影喊了出聲,即使這違反著異魔界的一般法則和習慣,但極黑之翼知道和這女人合作有益無害,如果想要自己的族人能夠在這動盪的異魔界裡安然生存的話,就絕對不能與她為敵,否則在還沒有動作之前,可能就會先被從沈睡中喚醒的蠶蟲給吃食殆盡,一隻也不留。

「我的名號?」紫媚偏著頭想了一下,從來沒想過來異魔界後,會有人要求尋問自個兒名號的自己,一時之間實在想不出什麼好名字出來,又不可能給別人真實的名字,所以兩相權衡之下,紫媚思索了片刻後,終於決定了個在她腦子裡唯一聽起來夠威風夠神秘的名字。

「你們叫我靈異女王就可以了,這個就是我的稱號。」

「靈異女王是嗎?我知道了,以後我們就尊您為女王,謹供您吩咐。」雖然沒說,但如果這女的是女王,那在女王身旁的,除了國王還會有誰呢?極黑之翼了然在心,也在心裡定位了傑的身份與地位。

國王和女王是嗎?看來異魔界裡也要開始有王了呀!紅魔鬼們看著瀟灑離去的兩人,和身後跟著的刺熊以及在牠背上的小異獸,知道異魔界將要有所改變了。

最好是變得和人界一樣有趣呀,極黑之翼在心中暗想著,這樣一切都將會有所不同,異魔界的齒輪也終於要開始轉動了。
香蕉 芭樂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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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5-18 23:59:3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章 紫翼冰焰(上)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少了紫媚與傑還有謬爾的屋子裡變得十分的冷清,雖說有了本體的式魔們並不因此而忽略了自己的工作,還是一樣每天做著自己該做的部分,默默且無言的勤奮工作著,但是那種奇怪的感受依舊充斥在過大的房子裡,使得屋內的眾人都失去了平日的活力與衝勁。

簡單來說,就是混吃等死就對了。

變回原形的斯拉和風言,一同蜷曲著癱睡在冷氣孔下的沙發處,偷得清涼,竟自在亮晃晃的大白天裡昏睡著。風言是因為體力和靈力都尚未回復,再加上得要無時無刻提供給雪靈力的負擔,沒事睡覺補充體力自是正常的事。

可是斯拉嘛,就只是純粹的在睡懶覺罷了,完全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釋牠的行為。

但是沒有人有那心情去糾正斯拉的懶惰習性,因為就連冰之嵐和那華兩人也窩在餐桌上努力進食著,根本沒那資格去說牠。

而單眼妖也不愧是紫媚最愛的大廚,短短數天的時間,牠就已經摸熟了這兩位新來乍到的嬌客們喜歡吃些什麼,口味又是如何。使得本來不愛吃食的那華和冰之嵐,天天都窩在若大的餐桌上,享受著一道又一道既美味又獨特的料理,餵養他們那根本就吃不胖的身軀。

至於巧巧,他則是每天都往地下的秘室裡去,被紫媚解開封印符咒的秘室裡,有著許許多多的寶物,其中也包含著所有式魔和巧巧的本體,當然,還有謬爾的。
而巧巧就每天拿著清潔用具,清理著秘室裡大大小小的寶物,而清的最乾淨最用心的,自然就是放在自個兒本體旁的謬爾了。

巧巧每天清完了之後,就會坐在謬爾的身旁,用他輕快又悅耳的軟嫩音調訴說著今天發生了些什麼有趣的大小瑣事,等到沒話可說時,他就開始回憶起自己數百年來所經歷過的各類事情,有好的,有壞的,有窩心的,當然也有殘酷的。

就算當時心情百般複雜,但在數百年後的今天,一切也都變得雲淡風輕,只剩下可供回憶與懷念的部分。所以巧巧每天每天,都掛著懷念及回想的微笑,坐在自己與謬爾的身旁,訴說著自己數百年來的故事。

可是,每當巧巧必須離開,去做紫媚所遺留下來的工作前,他都會靜靜的趴在謬爾冰涼卻厚實的身軀上,片刻後才飽含相思與情感的留下句:
「謬爾,我好想你,趕快回來吧。」然後這才依依不捨的離去。

而現在,剛從地下秘室裡出來的巧巧,正坐在電腦前面,做著自己的例行工作,那就是上去網路,收集並整理電子信箱裡的信件,並加以處理。

已經有將近一個月未曾開業的靈異女王偵探社,目前也沒有什麼工作可以接,大抵也是因為經濟不景氣的衝擊吧,他們這個行業多多少少也會受到些影響,尤其是紫媚從來不接那種徵信或者是跟蹤的工作,工作量自然會比一般同業相較起來少了許多,因為調查外遇和跟監拍照的,是現在這一行的主要收入呀!

從來不幹這事的紫媚,工作量少自是無話可說,好在她收伏鬼怪的工作收入頗豐,這才不至於使得每一兩個月才有一次工作機會的她和下屬們餓死,而且還能有不少盈餘。

巧巧打開了信箱,很奇特的,信箱裡竟然破例的連一封廣告信和病毒信都沒有,平時網路上到處充斥著的垃圾信是消失了嗎?還是他們所申請的網路這次終於決心大刀闊斧,整頓這個多年來的積病了?

『您有一封新郵件』的字樣在收信匣的部分閃爍著,可是電腦螢幕上所顯示的收信匣容量卻標明著信箱內容量已滿。莫非是信件的內容量過大,將其它的郵件給擠掉了嗎?巧巧疑惑的猜想著,並按下了打開新郵件的按鍵。

啪的一聲,連連線開啟和緩衝預備的空檔都沒有,甚至連一點心理準備也沒給巧巧,突然之間,整個螢幕就猛地變成了像是水波蕩漾般的背景,就像是螢幕的裡頭全裝滿了水一樣。

看著螢幕就像是看著映著光的波樣水紋,除了那呈現著的淡淡水藍之外,螢幕背景上什麼都沒有。桌面上所有曾存在的執行程式全都消失無蹤,就像是被淡藍色的水波給吞噬掉似的。

巧巧很確定自己沒有按到什麼奇特的按鍵,執行些怪怪的程式,也沒有打開任何一個瀏覽器,開啟些怪里怪氣的網站,做著不安全的連結。那麼,難不成他是中了病毒嗎?難怪連一封廣告件和病毒信都沒有,原來,這封就是最大的病毒信呀!

水波聲嘩嘩地從電腦的喇叭裡傳來,由遠而近,就像是漸漸靠近了海岸邊一樣。彷若海浪沖刷著岸邊的轟隆隆聲響,簡直就給人種正站在海邊,聆聽著浪花的感受一樣。不但將熟睡著的斯拉和風言給吵醒,就連離不開餐桌的冰之嵐和那華都被那旺盛的好奇心給喚來了。

正當巧巧準備將電腦插頭拔掉,認命的準備重新開機,看能不能進行重整重灌,好殺掉那討人厭的病毒時,一個淺淺的白色人影突地像是從水中浮了上來似的,靜靜地,從水裡的深處浮現在電腦螢幕的面前,將所有人都給嚇了一大跳。

這,不會是哪裡來的浮屍要找他們訴冤吧?

所有人的心中霎時不約而同的浮現出這個想法,因為紫媚開的是靈異偵探社呀,有這種東西跑來訴冤也不是什麼多稀奇的事,再加上那種飄蕩在電腦螢幕裡的感覺,真的很像是浮屍呀!

從電腦螢幕中浮起的人影愈來愈大,整個上半身就呈現在眾人的面前,淡栗色的及肩秀髮在水紋中搖曳著,像是給水泡久的蒼白容顏上,生著對細細彎彎的眉,小巧的鼻和淡而無色的唇,整體看來,就是給人感覺清秀而已。
再者,並不因她泡水泡的太久,而呈現出浮腫潰爛的感覺,嚇壞看到她的人。

唯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對長長的雙睫,和看似很大的杏眼,只是它們此刻是閉著的,無法確知那雙眼眸是否真如他們所想像的大而燦亮。

可是再轉而一想,所有的人又突然間不想瞧見那雙眼了,因為要是睜開後,裡頭啥都沒有,或者是有什麼很恐怖的場景會發生的話,那還不如一開始就別睜開的好。

只可惜事與願違,只見那雙扇般的長睫在水中動了動後,便緩緩的睜了開來。圍攏在電腦前的人們全屏氣凝神著,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該期望呢,還是要避開那雙眼去,免得瞧見什麼不該瞧見的東西。

值得慶幸的是,蓋在那雙濃密長睫下的,是一雙大大的栗色杏眼,就和她的頭髮一樣的明亮淡色。只是那雙杏眼兒有點大,當她的眼睛一睜開時,就像催眠般,所有人就只能瞧見那雙眸子,其它的五官全都看不清,也瞧不見,就除了那雙令人印象強烈的眼。

當所有人都沈溺在那雙美麗的眸子時,在她眼睛下方的唇瓣蠕動了下,像是試著想發言,可是卻被海浪般轟隆的水聲給覆蓋住,沒有人注意到她打算,甚或是想要說些什麼。

於是,懊惱的神色浮上了她的小臉,也染上了她大大的眸子,這才被眾人發現到她好像正在嘗試著要和他們說話。

「喂,這個浮屍是不是要和我們說話呀?」冰之嵐看著那張小小的嘴,就是因為它太小了,所以根本沒人注意到它一張一合的動作。而她的聲音也太過於小聲,背景的海浪沖刷聲又太大,導致現場根本就沒有人聽到她在說些什麼。

「會不會是那個水聲太大聲啦?要不要把喇叭關小聲點?」斯拉好心的提出點意見,可是卻收到風言撇過來的嘲笑目光。

「你這隻笨貓,不懂別裝懂,如果喇叭關小聲的話,全部的聲音都會一塊變小的,我們還是一樣聽不見對方在說些什麼呀!」

「我怎麼知道呀!我又不會用電腦,不知者無罪,你憑什麼罵我笨!」斯拉不甘的和風言嗆起聲來,貓樣的綠眼裡冒著不服氣的怒火。

和常跟巧巧一塊學習唸書、上網的風言不同,斯拉沒事就只會吃跟睡,不懂電腦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如果懂了那才叫做奇蹟。只是給風言這麼一激,斯拉體內不認輸的倔脾氣也跟著揚起,不由得和風言一塊大小聲起來。

只是,這場鬧劇使得站在電腦前的眾人又再次忽略了螢幕中的浮屍,把她晾到一旁去了。

「喂……喂!」在螢幕裡的浮屍再張口喊了幾句,確定自己的聲量仍是不敵身後的背景浪聲,完全無法吸引螢幕前這些吵雜不堪的人群的注意力之後,她皺了皺眉頭,小手在空中揚了揚,頓時,海浪的聲音變得細小,不仔細聽的話,還真聽不見之前那大得嚇人的海水沖刷聲音呢!

稍微滿意了點後,她再清了清嗓子,確定自己將聲量調到最大聲,這才又開了口。「哈,囉!」

充斥著整個房子的巨大音量終於使得眾人又將注意力拉回到電腦的螢幕上,就連已經在地上扭打成一團的風言和斯拉都停了手,飽含疑惑的眼直看向電腦螢幕中的那個浮屍。

「剛剛是妳在說話嗎?」不太確定的問了句,那華瞪的大大的藍眼直盯著螢幕中的浮屍,不敢相信那種就像是才剛學會說話般的生澀嗓音,竟然會是這名看來也活了十數個年度的浮屍所發出來的,實在是太詭異了!

「嗯,是我在說話沒錯。」配合著自己所說的,螢幕裡的浮屍重重的點了點頭,「我知道我的聲音很難聽沒錯,可是看在我有數年沒說過話的份上,就請你們諒解點吧。」

沙啞低沈的嗓音從細瘦的喉嚨發出,帶點青澀與不熟悉的咬字與發音,一字一字的從生疏許久的聲帶流瀉了出來。但還是聽的出是許久未曾說過話的人所發出的話語,至少,他們還聽得懂說話的內容,不至於搞不清楚對方在說些什麼。

「這也難怪啦,妳死了這麼多年,又給泡在水裡這麼久,咬字或發音不清楚是可以諒解的,因為說不定妳的舌頭早給水泡爛了。妳放心吧,就這點小事,不會讓我們嫌棄身為浮屍的妳聲音難聽的。」

推開風言站起來的斯拉,自以為是的將對方所說的『有數年未曾說話』的意思,曲解成她泡在水中死了數年之久。而泡久了的嗓子哪有不壞的道理,基本上,她能說話就是件稀奇的事了。所以斯拉好心的諒解了對方的難處,一點也不予以計較。

「我,我,我不是浮屍。」在所有人諒解的目光中,螢幕裡的女孩不知該做何回應,只能訥訥的吐出這句反駁,可是卻又引起了另一個誤會。

「不是浮屍?那妳現在就還泡在水裡囉!難怪妳會找上我們,就是要我們幫妳把屍體給撈出來呀!」冰之嵐理解的點頭,算是終於了解了對方為何會找上他們,原來不是訴冤,而是撈屍呀!

接受紫媚姐臨去前委託的冰之嵐,決定要接下這樁臨時的差事,反正閒閒無聊嘛,就當是做好事囉。而且,這事看來也不會麻煩到哪裡去,只是不知道有沒有錢收就是,紫媚姐可是很在意這個的呢。

「不,我,這……。」螢幕裡的女孩一臉愕然的看著正陷入熱烈討論著的眾人,不懂為何自己啥都沒說就變成這樣子了,瞧他們積極討論著撈屍需要什麼用具的模樣,自己實在是說不出什麼解釋的話來。

巧巧靜靜的看著電腦裡頭的女孩子。目前最冷靜,最能夠好好用上腦子思考的,大概就只剩下巧巧他自己了。

巧巧仔細打量著女孩的模樣,從她不像給水泡爛的緊實肌膚,和明亮有生氣的大眼,再移轉到了她微微上下起伏的胸前。
於是,巧巧明白大家都猜錯了,可是現在所有人都還在處於撈屍的莫名興奮中,雖然不知為何會興奮,但巧巧還是決定先三緘其口,等大家都恢復了理智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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