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單純不曉得的是,男人那種驕傲得莫名其妙的自尊是不容許別人挑釁的,絕對不可能被允許!
為了一雪“中國人跟外國人在尺寸上還是有段差距的”那句要不得的該死評論,卜焱罡決定“以量取勝”——既然某些事情是天生且無法改變的事實,那麼就得想其他的方式“取而代之”,這就是他大男人的標准論調。
因此,從他和單純第一次“開葷”以後,只要他認為時間、地點的條件還算過得去,他便難掩色心地對他的小女人毛手毛腳、生吞活剝順道吃得津津有味,動作越來越熟練,從不拖泥帶水。
“討厭……”酥軟帶著輕泣的嬌弱女聲,回蕩在卜焱罡辦公室裡的小套房,斷斷續續的抱怨裡有說不出的風情。“你別那麼急嘛,慢一點……”
“誰教你一整天都不理我?”卜焱罡躺在床上,雙臂攫住她的腰肢,藉著手臂強而有力地力道上下擺動她的軀體,讓她坐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你到底是誰的女人吶?嗄?對每個同事都親切得要命,就對我特別壞!”害他喝了滿肚子干醋!
“啊……”小手支著他的胸肌,漾滿春潮的小臉有股難掩的嬌媚。“你、還敢說?是誰一直和女模特兒……打情罵俏?”她不是妒婦,可是他真的太過分了!
前兩天巧遇柯香柔,她和交往多年的男友突然“情海生波”,聽說是她男朋友在外面有“外婆”,被香柔發現了,兩個眼睛哭得像荔枝(很肥的那種)。
香柔還說,男人都是一個樣,得手了之後就不怎麼會珍惜,害得她一顆心惶惶然,不曉得卜焱罡會不會同香柔的男朋友一樣,背著她在外面偷腥?
“是她自己黏上的,你又不是沒看到!”
天地良心,自從認倒楣地和她相親相愛之後,他對她可是忠心不二,像條哈巴狗似的,偶爾他都覺得自己亂沒骨氣一把的,教他不委屈都不可能。
“嗚……”癱軟地傾身貼靠在他胸前,止不住的陣陣快感在體內漾開。“她黏、你可以推啊……還笑得那麼大聲,你、知不知道……你很過分?”她微顫地胡亂扭動著,全身泛著誘人的紅粉瑰色。
“你別吃這種莫名其妙的醋好不好?”他瞇起眼,既痛楚又歡愉地感受到她體內的凝縮,直到那陣足以將人逼瘋的痙攣緩緩逸去。“來了嗎?我覺得你越來越敏感了唉!”這種感覺實在棒透了!
單純深吸口氣,埋在他胸口的俏臉上滿布羞窘,害羞地縮了下肩。“叫你別說這種羞人的話,你是聽不懂是不是!?”
這個男人沒什麼不好,對她也夠溫柔體貼,唯一的美中不足是他好多嘴,尤其是這令人害羞又尷尬的時刻,老愛問人家一些難以啟齒的爛問題!
“是,女王。”每到這種時刻,他總有種錯覺,感覺她是發號施令、高高在上的女王,而他是女王可憐的性奴隸;不過以目前的姿勢而言,她的確是高高在上沒錯啊,在他之上。“你趴著,我們從後面來好不好?”
換個姿勢,或許這種神經質的錯覺會淡一點。
“不要啦!”她一驚,兩眼一泡淚。“你還沒好啊?人家好累喔!”
“不行。”翻身變化方位,他輕而易舉地讓她趴俯在深藍色的床單上,襯得她的肌膚更為白嫩,也讓他更加亢奮。“誰都你欺負我,理應得有所補償……”
隨著他低沉嗓音落下的是溫柔而細碎的吻,令她止不住渾身戰栗。
欺負他?到底誰欺負誰還不知道呢!明明就是他欺負自己多一點——
在這個大家都不需要加班的可愛夜晚,卜焱罡辦公室小套房的暈黃小燈持續亮著,柔柔的、暖暖的,照拂著恩恩愛愛的有情人。
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
“單純,找一天到你家玩吧!”經過簡單的沖洗,兩人舒服地躺在床上相互倚偎,卜焱罡突然淡淡地提起。
“嗯?我家?”她怔了下,不意他會有此提議。“你是說嘉義嗎?怎麼突然想去那裡玩?”難不成他想去茶山唱山歌?
卜焱罡凝著天花板,指尖無意識地撫摸她的發。“我不想再這樣偷偷摸摸下去了。”沒回答她的疑慮,他自顧自地說著。
都是他自己大嘴巴惹的禍。要不是那次提起公司規定的“禁止辦公室戀情”,單純也不會一直介懷著那條不人道的命令,怎麼都不肯向大家承認他們已經在一起的事實。
公司禁止歸禁止,但並沒有嚴格實行這條戒律;公司裡還是有許多對同事夫妻檔——大多不是夫妻一同進公司,而是在公司裡戀愛才結為夫妻的,所以那條規定早已“名存實亡”。
可這讓他很不安吶!他不是不知道有年輕的男同事對單純的印象很不錯,甚至有追求她的意思,但他就這麼處在這妾身不明的狀態下,根本無力阻止,令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惶恐。
既然不想失去她,那麼,最好的方式就是用張“紙”將她拴住,逃都逃不了。
單純一愣,完完全全誤會他的意思。
“那……你想怎麼樣嘛?”說不出所以然的,她霍地想起一個鑽石的廣告,覺得那句話還挺適合用在這個時候,所以便順理成章地拿來利用了。
“我想結婚。”他還想加入那些在火鍋店認識的朋友組成的疼老婆俱樂部,搞不好可以成為榮譽會員。“所以順道去你家提親。”
單純的反應卻是泛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她很想答應他的求婚,但有幾個問題卻在此刻浮上台面——
第一,她還沒成為自己規劃中的女強人,真要就這麼跟他步入家庭嗎?
第二,既然是提親,按誠意來說,應該是“專程”到她家裡提,但為什麼他偏偏得加上“順道”兩個字咧?感覺她好像也是青青菜菜就可以“順便”嫁給他似的,她可不依!
第三,如果這算是求婚,為什麼他不能學學人家廣告裡的男主角那般浪漫呢?他長得又不比那個廣告男差,要是能說上一句“摘一顆星星送給你”——噢,簡直浪漫得令人渾身無力……
“單純?”見她一直沒答允,卜焱罡忍不住催促道。“我們結婚吧!”
單純不發一語。突然坐直身軀。“我想回家了。”
“唉?”扣掉上回那句“中國人跟外國人在尺寸上還是有段差距”的論調之外,她再次讓他嘗到空前的“驚喜”;他的反應比她還大,當場由床上跳了起來。“為什麼?”
稍嫌淒厲的聲音,稍稍平撫單純的不滿。哎……也好啦,看在他這麼驚恐害怕的分上,她就勉勉強地委屈一下好了。
她正想答允,不料那白目的的卜焱罡,竟沒頭沒尾地補了一句令她立即反悔的話——
“你不嫁給我,還有誰敢娶你?!”他受不了地吼道。
開什麼玩笑?有多少男人能忍受她那副高高在上的女王姿態?現在這個社會,要找到像他這般委曲求全、百依百順、出買肉體……呃,應該說是“超級床伴”著實不容易了,他懷疑自己是絕無僅有的稀有動物!
這麼“稀奇”的好男人她還不懂得好好把握,竟斗膽用行動抗拒他的求婚,實在……實在……太狠了啦!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的眼瞇了起來,對那句話不滿到了極點。“你是說我沒人要是吧?那你也可以不要啊,我就不信我交不到別的男朋友!”她火了、惱了,指尖不斷戳著他的臂肌。氣死他最好!
“不准你交別的男朋友!”捉住她行凶的中指,他霸道地命令。
“誰鳥你啊?”火大地抽回自己的手,她動作迅速地將衣物穿戴整齊。“我回家了,謝謝再聯絡!”她記得他也曾對自己說過這句話,沒想到今天有機會換她說,感覺好爽!
卜焱罡呆滯地目送她甩門離去,張大的下顎怎麼都合不起來——
她就這樣拋棄了他?那他之前那麼賣命算什麼?他可不是不支薪的牛郎唉!早晚要向她討個天公地道!
兩天後,下了班在路上閒逛的單純,巧遇正欲前往“猴子&西瓜的家”的姚芝姬,在她的鼓吹之下,單純上了她的車,決定去享用她想念好一陣子的道地麻辣鍋。
“咦?單純,你也來啦?”一進門,羅凱頤和岳幼堇立刻迎了上來,一見單純,兩人都眉開眼笑了。
“我在路上遇到芝姬。”
單純解釋道,對她們太過開心的表情覺得怪異。“怎麼了?你們干嘛笑得那麼開心?”
“我聽說你拒絕卜仔的求婚?”其中最直爽的莫過於岳幼堇,她藏不住話地直誇贊。“真是太帥了!”
“嗄?”怎麼好事不出門,壞事果真傳千裡?消息怎麼傳出來的?“你們……”
“人家都說女人大嘴巴,其實男人們的嘴巴比我們女人還要大。”姚芝姬脫下外套,笑著將外套掛在衣架。“還不都是那些男人私下說的,我們大家都知道了。”
單純感到一陣無力。“是喔?”
“我們今天一起吃鴛鴦鍋好不好?”羅凱頤指了指桌上早就擺好的鍋品,因為只有幾個女人在,所以沒有各自准備。
“這樣辣跟不辣的都有,我也正好換換口味,每次都吃瑞士鍋,害我最近‘增肥’不少。”
“就算你肥成大母豬,閻猴子都捨不得你減肥。”待四人全入座,岳幼堇將青菜放入鍋底,等煮沸後馬上可以開動了。“那些男人還怕私下碎嘴,千交代萬交代不能把卜仔求婚失敗的事給說出去。”
除了單純這之外,其他三個女人忍不住笑成一團,受不了那些男人們的多此一舉,因為他們絕對“會說出去”。
“別笑了,人家快煩死了。”她幽幽地歎了口氣。“其實我很想答應他,可是……”可是那家伙實在太白目,她就是有地那麼點不甘心。
可是?一聽就知道背後還有一大串後話的連接詞,其余三個女人的眼全亮了!
吃火鍋嘛,不加點八卦當佐料多無趣啊!
“說嘛說嘛,說出來我們才好幫你拿主意啊!”岳幼堇又喳呼了,然後一把青菜入了口,嗯……好吃!
單純安靜了會兒,羅凱頤和姚芝姬體貼地讓她自己決定說或不說,並不急著催促。
“也好,既然你們自願,就請你們當我的情緒垃圾筒……”
單純發洩似地將自己的“三大考量”。全倒給眼前的“三個垃圾筒”,說完之後她覺得心裡好了許多,仿佛胃口全開,令她終於拿起筷子動手搶食。
“哎喲,女強人有什麼好當的?累死人了!”姚芝姬可不認同她的女強人理論。“人家說‘旭哪栽情,某就清贏’,女人吶,笨一點日子比較好過。”
“那可不。”同樣身為老板娘的羅凱頤頗為贊同。“以前是我不懂事,開了這家店才知道苦,每天從早忙到晚,累得像條狗!”
“那倒也是。”羅凱頤點了點頭,老公的體貼對她的疲累不無小補。“既然有卜仔幫頂著,你就別再想當什麼女強人了,不然得失之間很難說哪一方面比較多。”
“不過啊,那家伙的確不怎麼浪漫就是了。”姚芝姬用手掌撐住下顎,覺得還是有必要挑點“骨頭”。“那個女人不愛浪漫?偏偏男人就是不懂!”
羅凱頤淺淺地笑了。“這就是男人跟女人不同的地方成!他們認為男人的浪漫應該藏在心裡、表現在行動裡;這沒什麼不好,其實想想還挺窩心的呢。”
“嗯、對啊。”岳幼堇猛點頭,她老公也都是來這套。“男人最詐了,我就是這麼被譚恪亞騙的!”害她感動得數把鼻涕多把眼淚。
“他沒得嫌了好不好?貪心不足的女人!”姚芝姬笑罵道。
“可是他說提親是‘順便’其實只是‘順口’而已。”羅凱頤的婚姻資厲最久,就是她觀察後的心得。“順便追求你、順便帶上床,順便求個婚,他們真的只是順口而已。”
“喲……帶上床唉!”姚芝姬和岳幼堇推來推去,玩得好不快樂。“好邪惡喔!”
“別鬧了,單純還單身呢!”羅凱頤沒好氣地阻止,因為她的臉比麻辣鍋的湯頭還要紅,挺嚇人的。
“單純。”姚芝姬頂她的手肘,輕問:“問你一個小小的問題,他的‘功夫’好不好?”
轟……做炎焰嘍!
羅凱頤臉紅心跳地翻了下白眼。“芝姬!”要死了!這種問題連她這種結婚好幾年的女人都凍未條,單純承受得了?“幼堇,去拿冰塊!”得先給她降溫才行。
“拿冰塊做什麼?”語音稍落,四個男人便魚貫地走進店裡,開口的是走在最前頭的閻子厚。
“外面冷得要命,你們還拿冰塊?瘋子不成?”
“你們怎麼全都跟著來了?”女人們以為今天是專屬於女人聚會的日子,想不到冤家們全來了,教她們還能怎麼聊私房話?
單純眼尖,發現走在最後面的卜焱罡,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他緊盯著她“紅得發紫”的俏臉蛋,眉心微蹙。
他走到單純身邊抬高她的小臉,自然得仿佛其他的人全被隱藏了。“怎麼搞的?臉這麼紅。”
想都沒想地,她揮開他的手。“別、別碰我!”噢!她想鑽個洞把自己埋進去!立刻、馬上!即使悶死了都無所謂!
卜焱罡臉色一凝,黑瞳滲入一絲慍惱;他深吸口氣,咬緊牙關,自己走向另一個空桌。“猴子老板,快點,客人肚子餓了!”
羅凱頤歉然一笑,起身幫閻子厚張羅火鍋;姚芝姬歎了口氣,無奈地撫著泛疼的眉心;岳幼堇只是眨眼,手上的動作可沒停,粗心連她,都知道單純這回的禍闖大了。
男人吶,關起門來要怎麼凌虐他、折磨他都沒問題,搞不好他高興起來還會吠個兩聲助興,但就是不能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沒面子,這是死罪!
單純,犯的是大忌啊!
完全不需要主人費心分配,用完餐點之後,誰得搭誰的車回家都是“既定規則”,不應該有人反對,即使是單純和卜焱罡。
單純原本是搭姚芝姬車來的,而尹逵來時是搭閻子厚的便車,所以他們夫妻倆正好開姚芝姬的來車回家;而單純,本想請尹氏夫妻送她一程,卻又在不想當電燈泡的矛盾下作罷,不得已只好坐上卜焱罡的車。
三輛車在進入市區後分道揚鑣。
“回家嗎?”他問。
一整個晚上,除了他剛進火鍋店時的關心之外,這還是他第一次跟她講話;她委屈地紅了眼眶,趕忙轉頭看向窗外。
“不然我還能到哪裡?”她力持聲音平穩,卻隱隱有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盯著前方路況,過了好一會兒。“我沒別的意思,如果你不想回家,隨便哪裡我都可以順便載你去。”反正是車在跑,又不是他在跑,他可以做個順水人情。
又是順便?!“你要是有誠意,就‘專程’跑一趟,我可不需要你的‘順便’!”
算她無理取鬧好了,她就是不相信男人“順便其實只是順口”的說法,故意刁難他。
卜焱罡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臉部線條變得緊繃。
“好,你想‘專程’到哪裡去?”他深吸口氣,努力控制自己已處在爆發邊緣的憤怒。
“我哪裡都不去。”她只想回家。
“吱——”地一聲,他猛地踩下煞車,急速行駛的車禁不起他如此折磨,不僅發出刺耳的聲音,更是在馬路上拖出長長的輪跡。
“你到底想怎麼樣?”他不想對她發脾氣,可是她令人忍無可忍。“我還不夠委曲求全嗎?你非得用這種態度對我?!”不管車道上還有沒有其他來車,他偏就將車停在大馬路上跟她理論起來。
“你不要停在路中間啦!”單純慌了,她擔憂地轉身看後方來車。回去再談好不好?還是你先停到路邊?“嚇死人了,撞車事小,萬一警察來開單怎麼辦?
“你說清楚,你說清楚我就開車!”他可不是專屬司機,所以他有條件!
“拜托……”後方似乎有車燈微閃,她的緊張在瞬間升高。
卜焱罡瞪她。“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們就這麼耗——”他瞠大雙眸,沒機會將話說完。
這該死的女人以為她在做什麼?她又強吻他!?該死的!她不能每次都用這一套,可是……他就偏偏很沒骨氣地吃她這一套!
該死、該死!千該萬死!
“求求你,先到我家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