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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亡靈包裹(夜不語詭秘檔案601) 作者:夜不語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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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6-9 14:40:3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601 亡靈包裹

綽號“老男人”的楊俊飛失蹤了,在參與挪威小鎮“百年包裹”開啟之後。
林芷顏帶著老闆失蹤前傳來的交代,找上夜不語,因為,百年包裹中的東西跟他有關!
可是,一個百年前就已經封印的東西,
怎會和才二十出頭的他扯上關係?
因復仇而來的古人之妹、神秘的第四勢力、
不放夜不語離開的“古堡”……
為了找人,也為了找出真相,
夜不語再度踏上詭異離奇的調查之路!
先人所留下的東西,帶來“好運”的幾率是……

Chapter 引子一
這個包裹只有約九公分厚,表面呈現微微的黃色,十分富有時代氣息和歷史的陳舊感。封皮上還用殷紅如血的潦草字跡寫著當時的指令:“只能在2012年8月26日打開”。
“女士們,先生們,封存了一百年的時光包裹,在今天終於要被打開了。”奧托小鎮的鎮長在講臺上宣佈:“有請博物館的館長托沃格和副館長沃特女士將包裹呈上來。”
奧托鎮位於挪威的中部,首都奧斯陸以北二百九十公里處。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在歐洲的任何地方都不起眼,但最近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一個月前,現任鎮長神秘兮兮的在專聘保鏢的保護下,從市政府領取了某樣東西,然後以更加神秘的行動,鬼鬼祟祟的約見奧托博物館的兩位館長,將東西保存在了厚厚的藝術品保險庫裡。
之後,鎮長的行為就意味深長起來。他廣邀世界上的名流和富豪在二0一二年八月二十六日到鎮上一聚,挪威媒體大多對此嗤之以鼻。
奧托鎮在世界地圖上就連顯微鏡都看不到,甚至挪威本地人都不太清楚它的偏僻地理位置,世界名流們怎麼可能會來?
可事態的發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被邀請的名流和富豪們,居然不約而同的欣然答應了。
有媒體找到了鎮長發出的請柬,上面只有四個字:“百年之約”
很稀奇的,楊俊飛居然也在被邀請的範圍之列。不過邀請人不是奧托鎮的鎮長,而是和他有密切業務往來的老顧客,金融投資界的領頭者,強森先生。這位世界有名的富豪手裡揚著請柬,嘴裡直稱有意思。
楊俊飛完全不明白他嘴裡所謂的“有意思”,究竟是褒義還是貶義。
“楊先生,你知道克林格戰役嗎?”強森問坐在對面不太優雅喝著紅酒的楊俊飛。
“當然,一六一二年八月二十六日,丹麥、挪威和瑞典之間的卡爾馬戰爭正在進行時,奧托鎮周圍的挪威農民自發組成民兵隊,戰勝了代表瑞典一方的蘇格蘭傭兵,該戰役史稱克林格戰役。每年的八月二十六日,奧托鎮都會舉行慶典。”楊俊飛搖著杯子,迷幻的紅色液體輕輕晃動。
“哈哈,你對歷史還是那麼瞭解。”強森看了他一眼,打趣道:“紅酒也是。”
楊俊飛老臉有些發紅,該死的,偵探社總部藏著的上好紅酒,自從夜不語來了以後就被糟蹋了。他喝紅酒也就罷了,最後連黎諾依和大姐頭李夢月都開始牛飲,害得自己想喝一口都難。現在有免費的昂貴紅酒可以喝,還不使勁兒朝肚子裡灌。
強森將請柬扔給他,楊俊飛將其那在手裡把玩了一下,這張請柬其實很普通,甚至有些無禮。一般請世界富豪或者名流,請柬至少也該用鎏金,不過奧托鎮的財力明顯不夠。
但是請柬上“百年之約”這竄用挪威古語和英語同時寫上的字倒是很氣魄非凡,明顯是經過精心設計。
“百年之約,嘿嘿,真的很有意思。”強森再次啞然失笑,完全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據說一九一二年八月二十六日,克林格戰役三百周年紀念日時,時任奧托鎮所處的市區瑟蘭市的市長約翰•羅格德封起一個包裹,並在上面寫道“二0一二年才可以打開”,然後將包裹交給市議會託管,一直保管到了今天。”楊俊飛思忖了一下,說道,“難道這次所謂的百年之約,就是在世人的注目下將百年包裹打開,順便宣傳一下自己的小鎮?”
“理論上而言,確實是這樣。”強森點點頭,“有人猜測,包裹裡面可能是具有歷史意義的檔案檔,或者可能是一九一二年沉沒的鐵達尼號上那顆“海洋之星”鑽石。當然,當地市政廳希望它裡面裝著一大捆石油股票。”
“不過這次大佬們都同意去那個名不經傳的小鎮,顯然不是因為海洋之星鑽石,或者一丁點石油股票,這些對你們根本沒有意義。”楊俊飛笑咪咪的問:“包裹裡,恐怕還有某些東西,是強森先生你需要的吧?”
“對,一九一二年八月二十六日是個很有趣的時間段,據說有個全世界都想得到的東西在那年失蹤了,有傳言被裝入了那個包裹中。”強森淡淡道。
“什麼東西?”楊俊飛稍微有些感興趣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總之那東西很重要,我必須要弄到手。”強森眨了眨眼睛,“這也是我找楊先生來的原因。”
“嘿嘿,這是我的榮幸。”楊俊飛抿了口紅酒,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所有人都想得到,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怎麼聽都覺得有一股危險的暗流在湧動!
“楊先生,歐洲、美國的富豪和權貴其實都一樣,大多傳承了幾百數千年,現在的電子新貴以及所謂的世界首富,在我們看來,其實幼稚得可笑。”強森歎了口氣,“說我們追求權利、追求財富,可這些都不過是外人自以為是的戴在我們頭上的帽子。其實,我和大多數老頭子,都希望能追求永生。”
“永生?”楊俊飛心裡一顫。
“不錯,永生。”強森眼中流露出狂熱,“真正意義上的永遠活著,不會死亡。”
“你的意思是,那個百年包裹中蘊藏著這樣的東西?”
楊俊飛突然想到了陸平那個不老不死的傢伙,還有陳老爺子的骨頭帶來的超自然能力,不詳的預感越發的強烈了。
所謂超自然,其實都會付出代價。陸平不老不死的代價究竟是什麼,他不得而知,但卻絕對不輕鬆。
“其實永生究竟存不存在,我都不清楚。”強森狂熱的視線暗淡了下來,“不過一百多年前,家族曾經提及挪威封存的包裹中或許有永生的秘密,叮囑一百年後,打開的期限到了,一定要不擇手段拿到手。”
“強森先生,我不太明白,為什麼一定要等一百年?以貴家族的權勢,從挪威一個小市政府手中弄到不太重要的包裹,完全輕而易舉。”楊俊飛問。
“祖先自然有他們的道理,雖然我也不清楚。”強森笑道,“不過很多時候都證明,先祖的話全是對的,你們中國不是有句古話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嗎?”
“差點忘了您老也是個中國通了。”楊俊飛撓了撓頭,“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強森說,“你準備一下,最近一個禮拜,我想奧托鎮會非常熱鬧。”
八月二十六日,楊俊飛單獨搭乘強森的專機來到了挪威首都奧斯陸,然後坐著豪華的加長悍馬進入奧托鎮。在經過十天的準備以及佈置後,八月二十六日早晨,百年包裹開啟儀式正式開始。
楊俊飛坐在強森旁,哈欠連連,在開啟包裹之前,挪威人足足跳了九十分鐘的舞蹈,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這個包裹的存在許多人都知道,最近幾年曾在當地一家博物館中展覽。上世紀五0年代,它一度在市政廳翻修中丟失,好在後來又在棄置的物品中被發現。”鎮長在歌舞表演跳完後,繼續吊來賓的胃口。
好不容易重頭戲才來臨,楊俊飛撐起昏昏欲睡的腦袋,稍微集中了注意力。博物館館長托沃格帶著白色的手套,鄭重的將包裹從保險庫中取出,放在講臺的桌子上。
全世界所有的目光一刻全都集中在了上面。
只見這個包裹只有約九公分厚,表面呈現微微的黃色,十分富有時代氣息和歷史的陳舊感,封皮上還用殷紅如血的潦草字跡寫著當時的指令
“只能在2012年8月26日打開。”
“它足足有三點五英寸厚,重三百一十七點五克,足夠裝一大捆石油股票了。”鎮長打趣道。
強森側著臉,輕聲嘲笑,“你猜裡面會裝什麼?”
“總之不是海洋之星,肯定也不會有石油股票。”楊俊飛吐糟。
“不錯,我也這麼認為。”強森再次啞然失笑,“今天的老熟人還真多,我快要不習慣了。你看那邊的老頭,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我真想用手裡的拐杖敲死他!不過他要真的死了,全球的經濟肯定會瞬間崩潰!”
“不止如此吧,在這廣場上引爆炸彈的話,全世界估計會立刻陷入戰亂和金融危機,整個人類社會至少倒退一百年。”楊俊飛咋了咋舌,或許在場所有的媒體、甚至就連邀請人也不清楚,今天暗中到場的大佬們究竟有多少。
明面上也就是些小明星和金融新貴作為大佬們的代表浮于顯眼的位置,可暗地裡紅潮湧動,為的就是包裹中誰都不知道究竟是否存在的某樣東西。
“等著看好戲吧。”強森的視線和另一個小老頭糾纏在一起,互相怒瞪後才各自分開,“該死的,臺上的小傢伙還準備演講多久?”
禮臺上的鎮長仍舊在口若懸河,絲毫沒有拆封的打算,“大家都來猜猜包裹裡的東西,猜中有獎。”
“有獎你個頭,奧托鎮都快瀕臨破產了,現在的市政府就指望著裡面會出現值錢的東西挽救經濟。”強森抱怨道,“他們集中所有的財力搞出這麼個高調的發佈會,完全是孤注一擲,我就等著看他們崩潰吧!”
博物館館長托沃格笑道:“昨天我還跟同事們打趣說,包裹裡或許會有可能藏些什麼,但想法很多。包裹留給我們的方式,意味著當年的市長約翰•羅格德先生認為所藏物品對未來的後代具有重要的價值。我很興奮,這是一輩子隻發生一次的事情。”
“更令人興奮的是,包裹一百年來沒有被動過。”副館長沃特女士接話道,“那麼,女士們,先生們,我們準備打開了。”
這兩位戴著白手套,小心翼翼的解開封皮和印章,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那赫然是一個更小一些的包裹。
鎮長笑道:“百年前的市長先生還真是惡趣味,喜歡吊人胃口。”
楊俊飛在心理默默吐糟,看來吊胃口的習慣在奧托鎮是有傳承的。
第二個包裹隨之也被打開,終於露出了實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楊俊飛和強森的頭伸得很長,恨不得將眼睛湊過去瞧清楚。
“祖先說有可能封印在包裹裡的東西顯然不清楚究竟是什麼,但是只需要看到就會辨認出來。”強森輕聲道:“楊先生,你看到了什麼?”
楊俊飛緊張的咽下一口唾液,在這一刻,他完全驚呆了!
序1
小花園裡的番茄因為常年忘了澆水的原因,終於耐不住乾燥枯死了。死相淒慘,枯死的葉子掉落了一地,還有來不及吃光的番茄乾癟的掛在黃色的枝幹上,總覺得有些淒涼。
《夜不語》系列進入第六部了,構思了很久,花了整整一個月來收集資料,終於決定了題材。有時感覺寫小說很有趣,別人的人生在自己的筆下不斷呈現出來,隨著劇情的跌宕起伏而心情出現線狀曲線。
昨天下了一整晚的秋雨,稀裡嘩啦的,雨點落在窗臺上摔得粉碎。妻子的肚子越來越大了,餃子在她的肚子裡踢個不停,甚至能隔著肚子看到小手小腳的輪廓,可愛得要命。我華麗的變身為了家庭煮夫,買了個電高壓鍋沒日沒夜的研究美食。雖然我的手藝真的很渣……
預產期是一月,大概各位手裡拿到這本書,開始讀這篇序的時候,我家的餃子已經呱呱落地了。話說,小小夜的大名我還沒認真想過。還是本帥哥家裡的傳統,買一本字典搞 碎後抓鬮吧。
這幾個月有和成都的幾位作家交流感情,沒想到作家界陰盛陽衰得嚴重,全是女孩,只有寥寥兩、三個男性在點綴會客廳。
前幾天開著車帶著釣杆去了一百多公里外的偏僻水庫釣魚,妻子買了些肉和菜準備燒烤,我自豪的跟她說:“買肉乾嘛?你就清空腸胃拭目以待我加點加到毀滅級的釣魚技能吧,魚肉管飽。”
妻子就真的坐在野餐墊上看著我垂釣,不時悠哉的吃著水果。那天真是有夠黴氣,不給我長臉,居然一整個早晨外加中午都沒有絲毫收穫。
“你的技能點是不是受潮了?”妻子嘻笑道。
“天氣太冷,魚都潛入水庫底下去了。”我望著明晃晃的太陽鬱悶道。
妻子特意跑去看了看車上的溫度計,“二十六度!你今天不是說魚最喜歡這種不溫不火的氣候嗎?”
“那就是一些無良釣友喂餌喂得太凶,魚都被勾引走了。”我強詞奪理。
“喔喔,沒魚是吧。”她托著下巴,神情奕奕,然後伸出手指著不遠處的釣友,“你看,人家又釣起了一條”
是可忍孰不可忍,於是我憤怒了,“美女。你究竟站在哪邊?魚還是我?”
“可以煮熟了吃的那邊。”妻子毫不猶豫不加思索的回答。
我更憤怒了,憤怒的後果是,知道晚上我只釣起來一個手指粗細的小雨,弱弱問:“煮湯夠了吧?”
妻子完全無語……
懶洋洋的生活、懶洋洋的心態。都說小懶怡情,大懶傷文,我的懶惰已經是無可救藥的那種了。
今年有一大堆出版社找我要文書,全被我回絕了。總覺得太麻煩,一本《夜不語》基本基本上已經佔用了我的所有業餘時間。
妻子經常打趣說,我的孩子乾脆取名叫蘇小懶算了,多貼切……我哪有懶得那麼無怨無悔!
不過《夜不語》第六部真的不好寫,我難道會告訴你們,驀然回首才發現該寫不該寫的題材我基本上都已經寫過了嗎?我難道還會告訴你們,自己的《夜不語》大網居然還有三十多集嗎?我難道會抱怨當初腦殘的自己寫大綱的時候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嗎?
不好意思,雖然這本書的每一篇序其實都和正文沒多大關係,不過這一篇也實在是太散了,還是拉回正題的好。
雖然我也不知道所謂的正題是神馬!
秋天的梧桐樹葉掉了一地,總覺得現在的氣候越來越惡劣了。我家門前不遠處有一條很古老的路,兩旁栽滿了梧桐古樹,每一棵都有數百年的歷史。記憶裡落葉紛飛的時節應該是十月底十一月初才對,可今年的九月就已經殘葉滿地,車開過去,揚起漫天的枯黃,特別蕭索。
好啦,該提及的也提及了,我也詞窮了,就這樣吧。《夜不語系列》二〇一二年的成績還算不錯,如果大家能看到這本書,就證明世界末日純屬扯淡,人類又躲過了一劫。
二〇一三年,請大家繼續支持夜不語,因為有你們,夜不語才能進入第六部!
BY:夜不語
序2
每個人或許都隱約有想過,如果很久之前祖先為自己埋下了什麼值錢的古董,然後在歷史悠久的老宅中用隱晦或者不隱晦的方式注明了包裹埋藏的位置,而恰巧自己這一代剛好碰狗屎運找到了老祖宗們的暗示,將包裹挖了出來……
那該有多好!
那麼,自己會不會擺脫貧窮不幸的命運,一夕暴富呢?
很不幸,世上哪有那麼幸運的事?不論是個人還是一個城鎮,或許祖先數百年前為你埋下的,只是災難和死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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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6-9 14:40:58 |只看該作者
CHAPTER 引子一
“女士們,先生們,封存了一百年的時光包裹,在今天終於要被打開了。”奧托小鎮的鎮長在講臺上宣佈:“有請博物館的館長托沃格和副館長沃特女士將包裹呈上來。”
奧托鎮位於挪威的中部,首都奧斯陸以北二百九十公里處。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在歐洲的任何地方都不起眼,但最近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一個月前,現任鎮長神秘兮兮的在專聘保鏢的保護下,從市政府領取了某樣東西,然後以更加神秘的行動,鬼鬼祟祟的約見奧托博物館的兩位館長,將東西保存在了厚厚的藝術品保險庫裡。
之後,鎮長的行為就意味深長起來。他廣邀世界上的名流和富豪在二〇一二年八月二十六日到鎮上一聚,挪威媒體大多對此嗤之以鼻。
奧托鎮在世界地圖上就連顯微鏡都看不到,甚至挪威本地人都不太清楚它的偏僻地理位置,世界名流們怎麼可能會來?
可事態的發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被邀請的名流和富豪們,居然不約而同的欣然答應了。
有媒體找到了鎮長發出的請柬,上面只有四個字:“百年之約”
很稀奇的,楊俊飛居然也在被邀請的範圍之列。不過邀請人不是奧托鎮的鎮長,而是和他有密切業務往來的老顧客,金融投資界的領頭者,強森先生。這位世界有名的富豪手裡揚著請柬,嘴裡直稱有意思。
楊俊飛完全不明白他嘴裡所謂的“有意思”,究竟是褒義還是貶義。
“楊先生,你知道克林格戰役嗎?”強森問坐在對面不太優雅的喝著紅酒的楊俊飛。
“當然,一六一二年八月二十六日,丹麥、挪威和瑞典之間的卡爾馬戰爭正在進行時,奧托鎮周圍的挪威農民自發組成民兵隊,戰勝了代表瑞典一方的蘇格蘭傭兵,該戰役史稱克林格戰役。每年的八月二十六日,奧托鎮都會舉行慶典。”楊俊飛搖著杯子,迷幻的紅色液體輕輕晃動。
“哈哈,你對歷史還是那麼瞭解。”強森看了他一眼,打趣道:“紅酒也是。”
楊俊飛老臉有些發紅,該死的,偵探社總部藏著的上好紅酒,自從夜不語來了以後就被糟蹋了。他喝紅酒也就罷了,最後連黎諾依和大姐頭李夢月都開始牛飲,害得自己想喝一口都難。現在有免費的昂貴紅酒可以喝,還不使勁兒朝肚子裡灌。
強森將請柬扔給他,楊俊飛將其拿在手裡把玩了一下,這張請柬其實很普通,甚至有些無禮。一般請世界富豪或者名流,請柬至少該用鎏金,不過奧托鎮的財力明顯不夠。
但是請柬上“百年之約”這竄用挪威古語和英語同時寫上的字倒是很氣魄非凡,明顯是經過精心設計。
“百年之約,嘿嘿,真的是很有意思。”強森再次啞然失笑,完全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據說一九一二年八月二十六日,克林格戰役三百周年紀念日時,時任奧托鎮所處的市區瑟蘭市的市長約翰•羅格德封起一個包裹,並在上面寫道‘二〇一二年才可以打開’, 然後將包裹交給市議會託管,一直保管到了今天。”楊俊飛思忖了一下,說道,“難道這次所謂的百年之約,就是在世人的注目下將百年包裹打開,順便宣傳一下自己的小鎮?”
“理論上而言,確實是這樣。”強森點點頭,“有人猜測,包裹裡面可能是具有歷史意義的檔案檔,或者可能是一九一二年沉沒的鐵達尼號上那顆‘海洋之星’鑽石。當然,當地市政廳希望它裡面裝著一大捆石油股票。”
“不過這次大佬們都同意去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顯然不是因為海洋之星鑽石,或者一丁點石油股票,這些對你們根本沒有意義。”楊俊飛笑咪咪的問:“包裹裡,恐怕還有某些東西,是強森先生你需要的吧?”
“對,一九一二年八月一日是個很有趣的時間段,據說有個全世界都想得到的東西在那年失蹤了,有傳言被裝入了那個包裹中。”強森淡淡道。
“什麼東西?”楊俊飛稍微有些感興趣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總之那東西很重要,我必須要弄到手。”強森眨了眨眼睛,“這也是我找楊先生來的原因。”
“嘿嘿,這是我的榮幸。”楊俊飛抿了口紅酒,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所有人都想得到,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怎麼聽都覺得有一股危險的暗流在湧動!
“楊先生,歐洲、美國的富豪和權貴其實都一樣,大多傳承了幾百數千年,現在的電子新貴以及所謂的世界首富,在我們看來,其實幼稚得可笑。”強森歎了口氣,“說我們追求權力、追求財富,可這些都不過是外人自以為是的戴在我們頭上的帽子。其實,我和大多數老頭子,都希望能追求永生。”
“永生?”楊俊飛心裡一顫。
“不錯,永生。”強森眼中流露出狂熱,“真正意義上的永遠活著,不會死亡。”
“你的意思是,那個百年包裹中蘊藏著這樣的東西?”
楊俊飛突然想到了陸平那個不老不死的傢伙,還有陳老爺子的骨頭帶來的超自然能力,不祥的預感越發的強烈了。
所謂超自然,其實都會付出代價。陸平不老不死的代價究竟是什麼,他不得而知,但卻絕對不輕鬆。
“其實永生究竟存不存在,我都不清楚。”強森狂熱的視線黯淡了下來,“不過一百多年前,家族曾經提及挪威封存的包裹中或許有永生的秘密,叮囑一百年後,打開的期限到了,一定要不擇手段拿到手。”
“強森先生,我不太明白,為什麼一定要等一百年?以貴家族的權勢,從挪威一個小市政府手中弄到不太重要的包裹,完全輕而易舉。”楊俊飛問。
“祖先自然有他們的道理,雖然我也不清楚。”強森笑道,“不過很多時候都證明,先祖的話全是對的,你們中國不是有句古話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嗎?”
“差點忘了您也是個中國通了。”楊俊飛撓了撓頭,“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強森說。你準備一下,最近一個禮拜,我想奧托鎮會非常熱鬧。
八月十六日,楊俊飛單獨搭乘強森的專機來到了挪威首都奧斯陸,然後坐著豪華的加長悍馬進入奧托鎮。在經過十天的準備以及佈置後,八月二十六日早晨,百年包裹開啟儀式正式開始。
楊俊飛坐在強森旁,哈欠連連。在開啟包裹之前,挪威人足足跳了九十分鐘的舞蹈,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這個包裹的存在許多人都知道,最近幾年曾在當地一家博物館中展覽。上世紀五十年代,它一度在市政廳翻修中丟失,好在後來又在棄置的物品中被發現。”鎮長在歌舞表演跳完後,繼續吊來賓的胃口。
好不容易重頭戲才來臨,楊俊飛撐起昏昏欲睡的腦袋,稍微集中了注意力。博物館館長托沃格和副館長沃特戴著白色的手套,鄭重的將包裹從保險庫中取出,放在講臺的桌子上。
全世界所有的目光這一刻全都集中在了上面。
只見這個包裹只有約九公分厚,表面呈現微微的黃色,十分富有時代氣息和歷史的陳舊感,封皮上還用殷紅如血的潦草字跡寫著當時的指令
“只能在2012年8月26日打開”。
“它足足有三點五英寸厚,重三百一十七點五克,足夠裝一大捆石油股票了。”鎮長打趣道。
強森側著頭,輕聲嘲笑,“你猜裡面會裝什麼?”
“總之不是海洋之星,肯定也不會有石油股票。”楊俊飛吐槽。
“不錯,我也這麼認為。”強森再次啞然失笑,“今天的老熟人還真多,我快要不習慣了。你看那邊的老頭,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我真想用手裡的拐杖敲死他!不過他要真的死了,全球的經濟肯定會瞬間崩潰!”
“不止如此吧,在這廣場上引爆炸彈的話,全世界估計會立刻陷入戰亂和金融危機。 整個人類社會至少倒退一百年。”楊俊飛咋了咋舌,或許在場所有的媒體、甚至就連邀請人也不清楚,今天暗中到場的大佬們究竟有多少。
明面上也就是些小明星和金融新貴作為大佬們的代表浮于顯眼的位置,可暗地裡紅潮湧動,為的就是包裹中誰都不知道究竟是否存在的某樣東西。
“等著看好戲吧。”強森的視線和另一個小老頭糾纏在一起,互相怒瞪後才各自分開,“該死的,臺上的小傢伙還準備演講多久?”
禮臺上的鎮長仍舊在口若懸河,絲毫沒有拆封的打算,“大家都來猜猜包裹裡的東西,猜中有獎。”
“有獎你個頭,奧托鎮都快瀕臨破產了,現在的市政府就指望著裡面會出現值錢的東西挽救經濟。”強森抱怨道,“他們集中所有的財力搞出這麼個高調的發佈會,完全是孤注一擲,我就等著看他們崩潰吧!”
博物館館長托沃格笑道:“昨天我還跟同事們打趣說,包裹裡或許會有可能藏些什麼,但想法很多。包裹留給我們的方式,意味著當年的市長約翰•羅格德先生認為所藏物品對未來的後代具有重要的價值。我很興奮,這是一輩子隻發生一次的事情。”
“更令人興奮的是,包裹一百年來沒有被動過。”副館長沃特女士接話道,“那麼,女士們、先生們,我們準備打開了。”
這兩位戴著白手套,小心翼翼的揭開封皮和印章,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那赫然是一個更小一些的包裹。
鎮長笑道:“百年前的市長先生還真是惡趣味,喜歡吊人胃口。”
楊俊飛在心裡默默吐槽,看來吊胃口的習慣在奧托鎮是有傳承的。
第二個包裹隨之也被打開,終於露出了實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楊俊飛和強森的頭伸得很長,恨不得將眼睛湊過去瞧清楚。
“祖先說有可能封印在包裹裡的東西雖然不清楚究竟是什麼,但是只需要看到就會辨認出來。”強森輕聲道:“楊先生,你看到了什麼?”
楊俊飛緊張的咽下一口唾液,在這一刻,他完全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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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6-9 14:41:20 |只看該作者
CHAPTER 引子二
皮爾托•羅格德曾經生活在鄉下,這是他從前的記憶。
但是自從小時候跟著父親來到巴黎後,鋼筋水泥的建築充斥了眼眸,再也見不到大片的綠色植物,也沒有了小夥伴間天真無邪的生活。
他在這個帶著腐朽味的社會中成長,一年級到九年級、高中、大學,就業,然後失業。 皮爾托經歷了浮躁的社會所提供過的一切變遷,大學畢業後他結婚了,但是落魄的生活卻讓妻子迅速的離開。
有時候皮爾托覺得,婚姻就像橡樹上結出的兩顆種子,偶然長在一棵樹上,偶然掉落地上,偶然在一起發芽生長。有人進入森林,砍掉了不順眼的那棵,於是婚姻關係結束了。很不幸,他正是被砍掉的那棵。
沒有工作、沒有家庭,皮爾托在這個大城市中根本沒有任何生存下去的能力,他感到絕望,每天用酒買醉。不知不覺間,他用掉了最後的一分錢,借住在公園的長椅上,這樣的他,真的有生存下去的價值嗎?
今天是個不錯的天氣,已經二十八歲的皮爾托從長椅上睡醒,摸了摸不修邊幅的臉。
中午的陽光很溫暖,但卻無法為他提供活下去的衝動,他無欲無求,像個高僧似的,眨巴著眼睛,愣愣的撐著身體發呆。絕望感無時無刻不在叫囂著自己的存在,無縫不入的告訴他,自己根本不應該在這個不適應的社會中活著。
就連饑餓,也不能引發皮爾托求生的欲望。他在頹廢中沉淪,活著和死,似乎對他而言並沒有分界線。
就在這時,耳畔傳來了一陣喧鬧。皮爾托偷偷往長椅後的樹林望去,不由得笑了。不遠處有個人在光天化日下找了一根比較粗壯的枝頭,掛著繩子想要自殺。那是個年輕的男人,穿著整潔的衣服。
皮爾托暗暗盼望著他快點上吊。
一個不幸的人,或許除了看到比自己更不幸的人外,就再也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了!可那該死的膽小鬼沒有令他感覺愉悅,那傢伙竟然可恥的退縮了,歎著氣離開了公園。
他一邊咒駡著,一邊走到繩子前。那根足夠支撐體重的繩子空蕩蕩的綁在樹枝上,隨著風搖晃不定。
彷佛催眠似的,皮爾托抓住了繩子,想要將脖子伸進繩套中填補那份該死的空缺。或許死,對他的人生而言,更顯得容易。
就在皮爾托決定拋棄生命時,命運卻並沒有拋棄他。有一個富帶著磁性的中年男子聲音突然的在他身後響起。
“你是皮爾托先生嗎?”
皮爾托愕然了片刻,這才暫時放棄將頭繼續朝繩節裡套,回頭看了那個聲音的主人一眼。
這個男人大約四十歲,穿著筆挺的黑西裝,這種人如果不是看電影中毒的黑幫角色扮演者,那就是個律師。
很顯然,這個人是後者。
“我叫安德森,是你叔叔的律師。他臨死前有一份產業贈給了你,麻煩你跟我辦理相關手續。”律師說。
皮爾托愣了愣,總算徹底放棄了自殺,略有些激動的問道:“那老傢伙留給了我什麼?”
“是一個古堡,做於挪威中西部,很不錯的古堡!”
他聽到這裡頓時黯然了,古堡?自己能拿來幹嘛?現在整個歐洲的經濟都不景氣,就算那古堡很值錢,也不一定能賣出去。而古堡的維護費用,窮困潦倒的自己根本不可能付得起。
他正要拒絕,律師隨後的一句話徹底打斷了他放棄的想法。
“你的叔叔在遺囑裡有一段話,說如果你想拒絕的話,就念給你聽。”律師咳嗽了一聲,“百年之約已經開啟,古堡不能失去主人!”
皮爾托打了個激靈,潮水般的回憶覆蓋住了他的整個世界。
百年之約,是啊,百年之約已經過去兩天了,這個跟他非常遙遠的事件,本以為只是個傳說而已,但是自從父母死去後,羅格德家族就只剩下了叔叔一家與自己而已。不過才四十出頭的叔叔正老當益壯,還有一對兒女,古堡怎麼也輪不到自己繼承才對,難道是他們家出了事?
“我叔叔怎麼了?”皮爾托急忙問。
“不知道。”律師搖頭:“二十七日清晨一大早,你叔叔急急忙忙給我撥來電話,讓我立刻提出遺囑執行,並叮囑我千萬不能去古堡,之後我馬不停蹄的就來巴黎找你了。”
皮爾托腦袋耷拉了下來,心中彌漫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家族曾經預言,百年的平靜過後,暴風雨即將席捲世界。潘朵拉的寶盒,會再次開啟。
希望二〇一二,不會真的是馬雅預言中的世界末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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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陷阱“看來你們的目標不是我。”女孩搖搖頭,“況且,就算真是那個酒吧白癡派人報復我,也不會知道那件事。你們,想借我引出誰?”
人類是很古怪的生物,就連我也無法例外。
我叫夜不語,是諸位手裡捧著的書的作者。每次自己遇到的或怪異、或離奇、或恐怖的事件,我都一字不差的記錄在了書中。
對自己亂七八糟的人生,自己也充滿了深深地無奈,但無論如何,本人的經歷卻絕對稱得上豐富。
這個世界總有許多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當然,最近的生活少有的還頗為平靜,所以我的日子也懶散了起來。老男人楊俊飛沒有打攪我,黎諾依與守護女李夢月也各有各的忙碌,我則集中精力,幫教授研究古羅馬文明的風俗習性。
希望這不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吧。
今天,偶然跟安德魯去附近的酒吧,居然發現不知何時,學校附近的華人留學生已經多到了氾濫的程度。
有的留學生在談論政治、經濟,也有的在討論學科的選擇,但其中一小堆華人在酒吧中用很大的聲音大放厥詞,說得很難聽。
那些話語害得我都實在聽不下去了,正準備離遠些讓耳根清淨點,突然,一個清涼的女孩聲不慌不忙的響起,繞耳不絕。
“以你的觀點,全世界所有的文明都是渣,只有中華文明才是正統,那麼你幹嘛還跑到德國來留學?”
正說得口沫橫飛的男學生被猛地打斷了興致,不由得冷哼了一聲:“中國有四大發明的時候,歐洲還一片蠻荒呢。”
“是嗎?”聲音好聽的女孩走了過來,“還有人認為自家的文明很偉大,沉迷在久遠的時代。實際上從某些人動輒“中國是世界公認的四大文明古國”這種口氣來看,他們大概也根本不懂這些民族特色的究竟,他們大概不知道“四大文明古國”是個只有華人才知道的概念。”
“你不過是個女人,能知道些什麼?”男留學生嗤之以鼻。
“我這個女流之輩恐怕知道的比某些大男人主義者多得多。”
女孩轉過了臉,我總算看清了她的模樣,華人,大約十九歲。漂亮小巧的瓊鼻,紅潤粉嫩的嘴唇,留著長短適中的披肩秀髮,手裡端著一杯沒有酒精的雞尾酒,垂在臉頰一側的烏黑髮絲遮住了半邊面容,但正是這種若隱若現更加顯得魅力四射。
“居然是個少有的華人美女,小夜,單論臉蛋就比你家的守護女也不逞多讓吧!”德國死胖子安德魯輕佻的吹了一聲口哨。
我眯著眼睛,淡淡的笑了兩下,“那個男留學生要吃癟了。”
果然,剛才還氣焰囂張的男留學生看到了女孩令人驚豔的相貌,頓時結結巴巴起來,女孩的氣勢前面將他壓住,令他透不過氣,不過他依舊嘴硬道:“你,你明明是華人,還幫著外人說話。”
“我沒有幫任何人,只是單純的在嘲笑你的無知。”女孩優雅的撇撇嘴,“怎麼,不服氣?那就回答我幾個問題,不然你永遠都不清楚自己白癡到了什麼程度。”
安德魯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好傲的語氣,奇怪了,怎麼總覺得她有些眼熟?”
“你問!哼,我倒要看看你能問出什麼花樣來!”男學生顯然從沒有受過這種氣,被刺激到了,昂著腦袋。
清麗的女孩微微一笑,“那我問你,華人的祖先是從哪裡起源的?”
“白癡問題,是人都知道,亞裔的起源地是長江和黃河流域。”男同學毫不猶豫的回答。
我和不遠處的女孩同時搖頭。
這個問題是個陷阱,問題的關鍵是“起源”這兩個字,糾結於地域就輸定了,因為全世界人種都只有一個起源。
果然,女孩說到:“錯。”
男留學生和他的朋友同時起哄:“怎麼可能會錯!”
女孩用下巴鄙視他們,“不論是華人還是歐洲人,有證據證明他們全是從非洲遷移過去的,要知道,我問的可是“起源”!那麼第二個問題,辣椒和擺酒的原產地在哪?”
男留學生啞然,他貧瘠的知識不足以回答這種等級的問題。
“辣椒是三百年前從南美洲引入的,而你們認為是垃圾的歐洲酒,是從西亞傳入古中國,直到元代才普及的,最終變成了國酒。真正的引以為傲的中國酒,其實比白酒度數還低。”
女孩斜視著啞口無言的對方,寸步不讓,繼續用獨特的語調羞辱道:“恐怕你們大概不知道傳統西醫和中醫,無論從理論還是實踐上本質都是一回事吧,雖然在西方,中醫和針灸都被視為偽科學。
“你們大概也不知道,今天華人圍坐在桌子旁吃飯的習俗,正式“西化”的結果。你們大概更不知道自己所說的、寫的中文,用的是歐版語法。你們大概甚至不知道華佗的故事來自印度傳說。
“實際上你們這些偽裝著愛自己文化,用來掩飾自己渺小的傢伙們,除了對“博大精深”四個字很熟悉外,對中國的真實歷史和傳統大概知之甚少,甚至一無所知,實在太可笑了,用這麼空蕩蕩的腦袋來貶低別人抬高自己,簡直就是自我諷刺。”
這群男留學生被說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找一個洞鑽進去,最後在女孩的嘲笑聲中灰溜溜的跑了。
女孩回到了自己的朋友圈,繼續有說有笑。我跟安德魯一直坐在酒吧角落裡,喝酒聊天。
期間,安德魯苦大仇深的一直在用自己那比豬大不了多少的腦水思考,“那個女孩,那個女孩我肯定認識,怎麼就是想不起來她是誰呢?”
“想不起來就算了,我們走吧。”我眼瞅著那女孩跟朋友走出酒吧,連忙站了起來。
“小夜,你不會也發春了吧?跟著那女孩幹嘛?要發春的話,我記得你身旁還有兩個女孩很願意為你……”胖子安德魯擠眉弄眼,模樣犯賤得讓人恨不得一腳踹上去。
於是我真的踹了過去,不過他肥碩的屁股上滿是脂肪,這傢伙倒是沒感覺,可險些將我的腿踢骨折。
“笨蛋,說話好歹也注意一下措辭,你的嘴太臭了,難道你沒看出來,那個女孩有危險?”我瞪了他一眼。酒吧裡有幾個歐洲人很可疑,他們的視線老是在剛出去的女孩身上糾纏來糾纏去。
安德魯毫不猶豫的搖頭,“沒看出來。”
“算了,把嘴巴上的拉鍊拉好,閉嘴,悄悄跟我走。”我無力的摸著額頭,跟他說話真的很累,有時候用“對牛彈琴”這個成語來形容他我都會有負罪感,唯恐侮辱了牛。
我們尾隨那群女孩出了門,她們走進了歐洲特有的磚石小道,清脆的腳步聲在四周迴響,黑漆漆的小道兩旁滿是高聳的三層老樓房。
看著四個女孩們一邊走一邊打鬧,安德魯裹緊外套,抱怨道:“她們究竟想去哪?”
“當然是回家。”我望向天際,天色很糟糕,鬼泣般的風亂刮著,令人很不舒服。陰沉沉的夜晚,昏暗的路燈交織出了一副恍如末日的景象。
“不知為何,老是有種不詳的預感。”
“當然會不詳,這條路通往舊倉庫,裡面只有一群無家可歸者在常年居住。”安德魯抱怨道。
“舊倉庫?”我一愣,“怎麼回事?”
“你都在這裡混四年了,怎麼還沒搞清楚地形?”安德魯眨著眯眯眼,“那個倉庫在附近是有名的鬼屋,據說從前有幾個偷渡過來的華人在那裡被人殺掉了,之後便傳出鬧鬼的故事,沸沸揚揚的,報紙都有登載過。
“沒人敢將貨物寄存在倉庫中,最後倉庫主人破了產,銀行也沒辦法將倉庫順利拍賣掉,只能等它荒廢。現在只剩不知底細的流浪者和吸毒者會待在那附近,就算如此,每年都會莫名其妙的死好幾人。”
我頓時停下了腳步,用手撐住下巴,“有意思。”
當然有意思,幾個年紀輕輕的大學女生,怎麼會跑去那兒?怎麼想都覺得古怪。
安德魯縮了縮脖子,“還是回家睡覺吧,我身上的肉還不夠那些犯罪者搶一輪的。”
我搖頭,“再往前走一段。”
安德魯賴不過我,只好將肥碩龐大的身軀躲到我身後,畏畏縮縮的跟著走。突然,不遠處的女孩們發出一陣驚呼。
只見幾個穿著很花哨的男人從右側的巷子中鑽出來,拽住其中一個女孩的頭髮後瞬間隱入了黑暗裡。
剩下的女孩驚慌失措,腿軟了嚇倒在地上,呆滯的看著自己的同伴被帶走,居然沒有一個敢掏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我暗歎了口氣,幾步走上前問:“出什麼事了?”
“小雪被、被抓走了。”其中一個女孩口齒不清的結巴著,手顫巍巍的指著同伴失蹤的方向。
“你們跑這裡來幹嘛?”我望著昏暗到難道沒辦法照清楚人影的路燈。
“離開時突然有個人遞了紙條給小雪,她臉色大變,執意要走這條路。”女孩總算從恐懼中稍微緩和了起來。
“白癡,怎麼看都像是陷阱嘛,連我都看得出來,你們這些漂亮美女居然一個個就這麼輕易的跳進去了。”安德魯甕聲甕氣的得意道。
我踢了他一腳,“我們追上去。”
向前走了幾步,我又停頓了一下,轉頭望著跟我說話的女孩,“別報警,這件事有些蹊蹺,我想警方也處理不過來。”
說完後頭也不回的小步跑入了右側的小道中,我手裡暗自摸著偵探社分配的手槍,悄悄地握著手柄。
這把槍說起來也很神奇,楊俊飛不知用什麼方法處理過,藏匿在身上後,現代的科技根本就無法檢測出來。
安德魯心驚膽戰的跑在我身後,氣喘吁吁的抱怨道:“小夜,你什麼時候那麼熱心,愛多管閒事了?這可不是你的風格!不會真的是看上了她吧?李小姐和黎小姐會傷心死的。”
“別亂說,那個被挾持走的女孩,我認識。”我皺眉,瞪了他一眼。
“你認識!”安德魯驚訝了,“為什麼從沒見你接觸過她!啊,對了!”
他猛地想起了一些東西,“難怪我覺得那個女孩很熟悉,她似乎在到處打聽你的資訊,難道你們早就開始狼狽為奸,發展出了誰都不知道的地下情?”
“滾,你再囉嗦,我就用鐵鍊子把你的嘴鎖住。”我惱怒地快要發瘋了,這傢伙的嘴巴臭不可聞,有時候真的想一巴掌抽過去。
說話間,離被挾持的女孩已經非常近了。
歹徒有三個人,將女孩仍在地上,不緊不慢的抽著煙。那個漂亮清新的女孩沒有驚恐的尖叫,臉上平靜得仿佛被劫持的是別人。她靜靜坐在冰冷的石板地上,似乎思忖著該怎麼談判。
“你們要錢還是劫色?”女孩開口,緩緩措辭,“不會是酒吧裡那個白癡找來報復我的吧?”
這三個歐洲人身形剽悍,臉上有一股煞氣。沒人理她,甚至沒有看她一眼,只是自顧自的交流。
“你說,那小子會不會上鉤?”
“看來你們的目標不是我。”女孩搖搖頭,“況且,就算真是那個酒吧白癡派人報復我,也不會知道那件事。你們,想借我引出誰?”
“我覺得,或許是我。”我撓著鼻子,一邊大聲說話,一邊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三個劫匪的目光,頓時如利劍般射了過來。女孩看著我的臉,原本還淡然的神色,頓時變了形。
“你就是夜不語?”劫匪中的一人用沙啞的德文問。
“應該是。”我點頭。
“跟我們走一趟。”另一人大聲說,“沒想到真的能將你引出來。”
“找我很容易,沒必要弄一個弱女子出來威脅我。”我聳了聳肩膀,“不過要我跟你們走,至少也要說出個理由吧。”
“去了你就知道了。”最後一個劫匪出聲道,“請夜先生你大駕光臨真是麻煩,找你容易,想要悄無聲息的將你帶走,恐怕只有出此下策了。”
“我很好奇,你們究竟是哪個腦袋想出用眼前的女孩來威脅我的?”我摸了摸腦袋,“我跟她根本沒有任何交集吧。”
“但她自以為隱晦的到處在打探你的消息,誰知道和你有沒有關係呢,總要試一試!”聲音沙啞的劫匪略有些得意,“夜先生不是被引出來了嗎?”
我苦笑,“聽口音,你們絕對不是德國人,從鼻音判斷,是挪威人的可能性很大。三個挪威人跑到德國來綁架我,我自認面子還沒大到這種程度。”說完了眯了眯眼睛,手中的槍暗暗往外抽,“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
“還是那句話,去了你就知道了。我相信過不了多久,我們不找你,別人也會找上門。”被鑒別出了身分,三個挪威人並沒有意外,他們爽快的放棄了蹩腳的德語,用同樣蹩腳的英語說道。
“如果我說不呢?”我的聲音冷了下來。
“我們相信夜先生是個聰明人,大家都不願意用暴力,對吧?”鼻音很重的英語聽起來很不舒服,其中一個挪威人朝我走來。
我正準備開口,被一直冷落在不遠處的女孩終於將視線從我的臉上拿開,悅耳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滿,“喂喂,你們這四個人懂不懂什麼叫禮貌?為什麼從始至終都不聽聽女士的意見?我可不同意他跟你們走!”
離她最近的挪威人終於想起了女孩的存在,撓撓頭道:“漂亮的亞洲女孩,你還是稍微睡一覺,醒過來一切都會忘掉。”說著就舉起手,想將她敲昏。
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女孩,淡淡笑了,出乎所有人意料,她的動作快的讓人眼花繚亂。挪威人的手砍下去時,只擊中了殘影,女孩蝴蝶般穿梭到他身後,然後用纖細白皙的手狠狠一把死掐住了挪威人的脖子。
不知她用的是什麼手法,挪威人不光無法呼吸,眼珠子裡竟然還迅速憋出了大量酒紅的血絲,他喉嚨中不斷發出痛苦的“喀喀”的氣管堵塞聲。
我非常意外,我有對她進行過調查,卻根本沒有發現眼前女孩的伸手居然如此好。
“很意外吧?”女孩揚起下巴,嘴角不無嘲弄,“本來這件事我自己就能擺平,不過本小姐很意外你這懦夫會跟過來。”
剩下的兩個挪威人嚇了一大跳,紛紛掏出槍對準她,“把他放開。”
女孩嘲弄的笑更加熾烈了,“要試一試嗎?看你們的子彈快,還是我的手指快。”
她手上的挪威人翻著白眼,如果不是受過嚴格的訓練,現在早已經昏過去了。
我歎了口氣,找了一塊乾淨的牆壁倚靠著,“那就先等你搞定了,我們再好好聊聊。”
“跟你有什麼好聊的。”女孩的笑容中有一絲戲謔,“不過,稍微聊一下也無傷大雅,例如聊聊,你是怎麼害死我姐姐的。”
提到姐姐,她的手猛地加足了力氣。挪威人實在忍不住,長吐一口鮮血後整個人都委頓下去。
“7號!”
一旁的兩個挪威人見勢不妙,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女孩敏捷的用手中的肉盾擋住子彈,身體敏捷如豹般竄了出去,幾個呼吸間淩亂的槍聲就徹底停止了,剩下的挪威人全都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你的姐姐雖然不是我害死的,不過她的死,確實有我的原因。”我看了漸漸走近的她一眼,那副漂亮熟悉的面容,令自己回憶起了苦澀不堪的那段記憶。
“你還算有些良心,知道承認。”女孩走到我跟前,她的臉頰近在咫尺,溢滿香味的呼吸毫無障礙的吹在了我的脖子上,“那麼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姐姐的債,我幫她收。”
“我能說不嗎?”我笑得很乾澀。
“不能。”
女孩的聲音無比溫柔,她猶如情人般看著我,明眸閃爍著星光般的色彩,美得令人窒息。可是這種美,在眼下卻冰冷得刺骨,帶著致命的危險。
突然,她似乎聽到了什麼,耳朵動了動,手心不知何時滑出一把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我的脖子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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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推測
“那你就要小心了。跟你有仇有怨的勢力,要嘛是不死人陸平,要嘛就是那個神秘莫測會驅使噁心蟲子的怪人。”林芷顏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難道時光包裹的事情,他們也摻了一腳?”
那一刻,我幾乎以為自己會死,死亡的氣息以難以形容的速度撲面而來,我甚至覺得嗅到了自己的血液散發出來的甜腥。
心裡出奇的平靜,平靜得如湖水一般。
就這樣死了,似乎也不錯!
至少,再也不會因為那麼多人為自己死去而在深夜碾轉反側,那麼的痛苦。
可刀終究沒有刺穿我的喉嚨。
說時遲那時快,一雙白皙的手緊緊抓住了女孩的後頸,另一隻手輕輕握住已稍微割破了我的皮膚的刀。
“美女,淡定一點,我的手勁可是很大的。”
有個熟悉的女性聲音在這空蕩蕩的空間中響起,我的視線穿過女孩的黑髮,看到了林芷顏欠揍的漂亮臉蛋。
“你怎麼來了?”我問。
“幸好來得是我,如果是大姐頭的話,眼前的小姑娘已經沒命了。”林芷顏沖我眨了眨眼睛。
我頓時頭痛起來,“夢月也來了。”
“當然,事情很嚴重,我只好把她給拉了過來。”林芷顏少有的歎口氣,看著倒在地上的三個挪威人,表情凝重,“看來情況比我想像的更糟糕。”
說完,她看著被自己抓住了脖子的女孩,滿眼都是八卦的興奮,“這女孩是誰?”
“故人的妹妹。”我淡淡回答,“放開她吧。”
“你的故人還沒死完?”林芷顏將女孩像是小雞般遠遠扔了出去,女孩在空中翻了個身,雙腳穩穩的落在地上,“身手不錯,足夠宰掉十個夜不語了。小女孩,你為什麼想殺混蛋小夜?”
“要你管。”女孩怒瞪了她一眼。
“傲嬌了,傲嬌了,真可愛!”林芷顏撇撇嘴,“你還是快逃吧,我們家的李大boss就快要來餓了,她可不怎麼好說話呢。”
女孩冷哼一聲,突然身上掏出一把槍,對準了我倆,“不許動,總之今天我一定要殺了夜不語,替我姐姐報仇!”
林芷顏和我都沒有絲毫驚慌,這個常年犯賤的老女人摸了摸臉頰旁的髮絲,鬱悶道:“你耳朵怎麼聽不進去話呢?再不逃你可能真的會死!”
“會死的是他!”女孩咬著小巧的紅潤嘴唇,對準我的胸口就要扣下扳機。我和老女人同時歎了口氣。
就在那一刹間,時間和空間仿佛都變成了濃稠的液體,一股致命的氣息充斥在周圍,女孩身體猛地一頓,然後整個人就像是草食動物發現了掠食者,完全無法再動彈。
守護女李夢月還是一襲白衣白裙, 她神色冷漠面無表情,輕輕地踱著步履,在空寂無人的紅色石板上踏出的腳步居然悄無聲息。
根本無法動彈哪怕一根手指的女孩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充滿了恐懼,她眼眸中那漂亮的白衣雌性生物,似乎已經遠遠超越了人類的範疇,像是一個誕生於地球初期的史前巨獸,而自己,不過是個食物鏈最底層的草履蟲。
她的牙齒怕得不斷打顫,她能從白衣女子淡然的眼神中讀出風雨欲來的憤怒。
我再次歎了口氣,沒等守護女靠近那女孩,只是揮揮手,“夢月,放她走。”
李夢月輕輕頷首,女孩的身體頓時一松,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身旁的空氣,身體虛脫似的軟倒在地。
守護女的能力越來越可怕了,光憑氣勢就能擊垮對方,從某種方面而言,李夢月或許早已不能單純的定義為人類。
“小雪。”我叫出女孩的名字。
“別叫得那麼親昵,我一定要殺了你,給我等著!”女孩的眼中全是恨意,她強撐起身體,罵罵咧咧的還不忘大聲針對我,“混蛋。”
“那女孩有性格。”林芷顏捂著嘴淑女笑,“我喜歡。”
“是啊,很有個性,和她姐姐溫婉的性格完全不同。”我皺眉道,“可是她的身手怎麼這麼好,應該是經過嚴格的訓練。奇怪了,根據你們的情報網對她的調查,不是說小雪一直都過著平常人的生活嗎?”
“應該是某個暗勢力將她的生活軌跡完全扭曲了,所以我們的情報網才會搞烏龍。”林芷顏也有些在意,“我讓人重新調查一次。”
“還是算了,讓她自己瞎搞吧,她背後的勢力,總會浮出水面的。畢竟看她想要殺我的決心,不是一般的強。”我搖搖頭,對守護女一招手。
李夢月雲淡風輕的來到我身旁,似乎感覺到我的心情淩亂,不由愛憐的挽住我的手,緊緊地挽著。
“放心,我沒事了。”我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絲綢般的濃黑長髮讓人愛不釋手。
將臉轉向林芷顏,我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們倆趕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那三個挪威人的目標明顯是我,跟老男人的偵探社有關係嗎?”
“有些事越鬧越大了。”老女人林芷顏環顧四周一眼,小聲道:“這裡不安全,回你的出租屋再詳談。那頭死肥豬怎麼辦?”
安德魯不知何時已經被敲昏,碩大的體積占了狹窄街道三分之二的寬度。
“完全忘了他的存在。”我無所謂的舉步向回家的路走,“就將他扔在這兒吧,他皮糙肉厚,德國的冷空氣對他沒轍。”
一邊談著有的沒的,林芷顏靜悄悄的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半個小時後回到家,她小心翼翼的佈置好反監聽設備,臉上的公關笑顏頓時低沉下來,悅耳的聲音也沙啞了。
“楊俊飛失蹤了!”
“怎麼回事?”我愣了愣。老男人楊俊飛經常玩失蹤,可這次光是看林芷顏的臉,就會嗅出一絲不尋常來。
“消失得很徹底,我能還收集到的資訊也不多。”林芷顏苦悶道,“你聽說過挪威的時光包裹嗎?”
“你指的是奧拓小鎮一九一二年鎮長寄存下來,制定一百年後才准打開的包裹?”聽到這個,我啞然失笑,“這麼烏龍的新聞怎麼可能不知道,挪威離這裡又不遠,我在網上看到《英國每日郵報》報導,那個神秘包裹在一個禮拜前被打開了,不過令人失望的是,裡面沒有眾人希望的石油股票。”
“儘管奧拓小鎮為此舉行了九十分鐘的儀式,但是包裹裡面的東西完全沒有震撼世界。在等了一百年之後,可能誰都希望“時光包裹”裡面會藏著令人興奮的東西,不過所有人都失望了。
“據說裡面只有一些紀念性的物件,包括一面王室的旗子,以及上世紀初的一些檔與大量債券,於是奧拓小鎮悲催了。打開包裹前小鎮瀕臨破產,打開包裹後,絕望了,裡面的債務票據足夠讓小鎮再破產三次。”
“聽說過那就好辦了。”林芷顏點點頭,“楊俊飛就是受金融界的某個大佬邀請,去參加奧拓小鎮的開啟包裹儀式,他整個過程都神秘兮兮的,說裡面蘊藏著天大的秘密。包裹開啟的那天晚上,他給偵探社發送了加密郵件後,就再也沒有傳回過消息,到今天已經足足有六天多了,根據偵探社的守則,可以判定為失蹤。”
“一個無聊的時光包裹開啟儀式,難道還有古怪?”我坐在沙發上,托著下巴一邊思忖一邊道:“不過這倒能夠解釋那些挪威人怎麼找上門的。以老男人的性格,一定偷了包裹中某樣重要東西,而偷竊過程不慎透露了我的資訊,所以挪威人順藤摸瓜的找到了我。”
“社長應該不會犯低級錯誤,恐怕是故意透露出來的。或許他陷入了一種絕境中,無法求助,只能通過這種途徑來引起我們的注意。”林芷顏也分析道,“他應該也沒被逮住,否則挪威人也不會找你了。”
我皺了皺眉,“這麼說來,有一件事情就令我更加在意。”
“什麼事?”林芷顏不解道。
“是誰引誘小雪到舊倉庫的?當時我問過她的朋友,那個朋友說小雪因為看到了酒吧門口別人送來的紙條,臉色大變,這才去了紙條上提及的地方,那就意味著遞紙條的人知道小雪某個很在意的秘密。”
我用手敲打著桌面,“挪威人顯然不可能知道小雪的秘密,而我和她之間有些關聯,恐怕也是別人故意告訴他們的。這是一個很大的陷阱,裡面算計了我、三個挪威人和小雪,陷阱的外面,有第四方的勢力。不過由於你們的到來,硬生生打斷了他們的計畫。”
我看向天花板,“總之,這第四個勢力,恐怕對我很熟悉。”
“那你就要小心了。跟你有仇有怨的勢力,要嘛是不死人陸平,要嘛就是那個神秘莫測會驅使噁心蟲子的怪人。”林芷顏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難道時光包裹的事情,他們也摻了一腳?”
“希望不會吧,否則事情就更複雜了。”我喝了一口守護女端來的熱茶,險些噁心得全部噴出來。
天啊,這女孩什麼都好,就是對凡是能放進嘴的東西有股天生的不適應,無論多好的食材,都能讓她做成飽含毒性的食物,就連從老男人的偵探社拿來的上好烏龍茶,也被她泡成了夾雜著油鹽醬醋的巧克力味……喂,喂,這已經算是一種不亞於她身手的天賦了吧!
我的臉一陣抽搐,在守護女滿眼期待下,還是將烏龍茶喝光了。胃液在不斷翻滾,老女人林芷顏幸災樂禍的笑令我惱羞成怒。
“無論如何,還是需要弄清楚老男人此行的目的。”我重重的開口說,“那個時光包裹究竟藏著什麼,居然能令一個金融大亨親自跑過去。”
“不止是邀請社長的金融大亨。”林芷顏打岔道,“世界所有有頭有臉、歷史悠久的家族都或派人或親自趕了過去,只是所有媒體雜誌都被下了封口令沒有報導,導致很少有人知道罷了。”
“那麼說包裹中藏著的東西,來頭比我們想像中更大。”我倒抽了一口冷氣,“老男人走前,留下過什麼資訊?”
“他是跟金融投資界的領頭者,強森先生一起去的。”
“強森!靠,來頭可真不小。”我苦笑連連,有股強烈的不安感湧入心頭。
強森是華爾街的大佬。明面上百年來這個世界的富豪前十名,經常都是新貴們輪流在角逐競爭,可大部分知道底細的人才清楚,富比士富豪榜只是純屬娛樂的玩意兒,真正的富豪們傳承千年, 不顯山露水,低調得要死。
強森的家族來自於歐洲,百多年前因為某件事情,輾轉將中心全都移到了美國,說他是金融巨鱷,一點都不誇張。現在的他就算睡覺時腿抽了一下筋,第二天華爾街的股市指數都會跳華爾滋。
“很可惜,你所謂來頭不小的這位大佬,也失蹤了。”林芷顏撇撇嘴,因為某些我不知道的原因,她對那小老頭完全沒好感。
“那老男人失蹤前最後傳來的加密信裡,提到了什麼?”我又問。
“社長讓我馬上來找你,說包裹中的東西跟你有關。”老女人滿臉困惑。
“跟我有關!”我失聲叫了出來,“怎麼可能!”
“我也在奇怪,你才二十出頭,一個百年前就封印了的包裹,怎麼可能和你扯上關係!”林芷顏撇撇嘴。
我苦笑,這確實有些匪夷所思,簡直令我摸不著頭腦。
就在這時,守護女的眼眸一動,冷哼一聲後,隨之整個人都動了。她白色的身影在房間中翻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踢開房門竄了出去。
“有人偷聽!”我和林芷顏同時一驚,對望一眼後連忙朝門外跑。
午夜,空寂的風嗚咽在巷子中,就著昏暗的路燈只能隱約看到李夢月白衣的影子,她消失在巷尾,然後輾轉著又返回。守護女的雙手空蕩蕩的背在身後,看來是一無所獲。
“沒抓住?”林芷顏有些驚訝,守護女的速度快得驚人,想要抓誰很少有落空的時候。
李夢月妙目輕輕落在我身上,“消失了。”
我心裡一暖,雖然僅僅只是三個字,依然能看出她對我的關心。
她口中的“消失了”,可以有很多含意,但最有可能的意思是偷聽者的速度更快,而且有某種詭異的辦法來擺脫守護女的鎖定。敵人失蹤後,她怕中了調虎離山計,連忙趕了回來。
“沒抓住就沒抓住吧,總之他可能也沒偷聽到什麼。靠,才九月分,德國的晚上就這麼冷,讓我們這些屬貓的情何以堪。”林芷顏被風一吹,緊了緊外套,縮了縮脖子,“進去吧。”
我點點頭,總覺得有些奇怪。那個偷聽者什麼來歷?是這次時光包裹的相關勢力之一嗎?如果真是如此,楊俊飛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三個人踱著緩慢的腳步進了房門,可就在視線接觸到屋內的時候,所有人都呆住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林芷顏結結巴巴的問。
我的身體也搖晃了一下,滿心難以置信。只見整個房間都被搜索了一次,檔案被抽出來散亂的扔在地上、小傢俱被掀開,甚至就連沙發的布料也被割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用以查探內部有沒有藏匿東西。
房間中的一切都一團亂,仿佛颱風過境後似的,完全沒辦法恢復原狀了。
“混帳!”我忍不住破口大駡,“不要讓我逮住你們,否則一定要把你們統統扔到黑洞裡碾碎。”
“他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我們出門也就兩分鐘而已,還只是在門口。”林芷顏百思不得其解,“現實派一個人來偷聽,引誘我們出門,然後悄無聲息的在極短的時間搜索需要的東西,在從容撤退。而我倆,雖然站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卻什麼聲響都沒聽到,簡直就不科學嘛!”
我扯著嘴角的肌肉,露出極為難看的笑容,“房東看到自己的房子變成這幅鬼樣,肯定會氣氛得找根繩子吊死的。損失,偵探社能報帳吧?”
“報你個大頭鬼,財迷。先看看你丟了什麼東西!”林芷顏恨不得狠狠敲我一下。
“應該沒太大損失,我從來就沒有將重要東西放屋裡的習慣。”我正準備得意一下,守護女突然指了指大門的地上。
只見被弄得雜亂不堪的地面,只有一塊地方是乾淨的。本來從門下的信件空中塞入,堆了一地的新建,居然一封都找不到了。
乾淨的地毯和房間中的淩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令心臟急跳不止。
“我靠,糟糕了!”摸著額頭,我再次大罵。
那群人的思維很精密細緻,就連垃圾信件都不放過,可我偏偏不能確定,楊俊飛是不是會透過發傳統郵件的形式,將某些重要的東西郵寄給我!這種可能性太大了,說不定從時光包裹裡偷到的玩意兒,早已經讓他給郵寄了過來,曾經躺在一堆垃圾郵件裡發黴呢。
可郵件,偏偏被偷走了,這更令我難以確認。歐洲曾經有個故事,說一個垂暮將死的老人帶著一個密封的盒子來到一個小鎮上,對鎮上的居民說,只要花一個銀幣,這個盒子中的東西就歸你,你有可能虧,有可能賺。可是鎮上沒有人敢賭,於是幾天後,老人帶著自己的盒子離開了。
從此以後,小鎮上每個人都沒日沒夜的後悔,後悔自己當初威懾呢嗎就沒有用一個銀幣買下盒子,看看裡面究竟有什麼東西。
現在的我,恐怕就是同樣的心態,悔不當初。今天哪怕手賤也好,稍微翻看一下垃圾郵件中究竟有沒有重要信件該多好,怎麼偏偏懶得去翻呢?
“明天一早,就去挪威吧。”自我埋怨了一陣子,我終究無奈的說。
“也只好這樣了。”林芷顏認真的點點頭,她同樣很在意被偷走的一大堆垃圾信中有無楊俊飛的信件。
守護女李夢月永遠都黏在我的身旁,淡然恬靜,仿佛一潭永遠只屬於我、深不見底的美麗湖泊。
我安排兩個人住下,緩緩走到二樓,開始收拾起一片狼藉的地板。偶然,一本保存地還算好,但顯然已經刻畫下了歲月痕跡的筆記本映入了眼簾。陳舊的回憶湧入腦海,我將它撿起來,呆立在原地許久、許久……
時間仿佛停滯了,我將它拿在手中、摩挲了好一陣子,這才小心翼翼的翻開、直到最後一頁。
日記本裡充滿著女孩莊婷清秀的字跡,那熟悉到酸澀的文字描述著一種決心:雖然小鳥不能得到他,但也要讓他永遠無法忘記自己,就算是付出自己的生命,只要是為他……
你說,那只小鳥是不是很傻?
不知不覺,眼淚已經濕潤了眼眶,是啊,或許人生就是這樣,經歷了,失去了,人才會慢慢成熟,慢慢長大。
七年多了,不知不覺我已經長大了。雪盈,你踏過了奈何橋,喝過了孟婆湯沒有?你的妹妹也長大了,現在精神百倍的吵鬧著要找我報仇呢。
你的妹妹,跟你真的很像。
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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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伏擊
林芷顏拿著槍看了幾眼,額頭上流出幾滴冷汗,“居然是世界名槍之一,這麼近的距離,要打我們頭的話絕對一打一個准,現在只是翻了車,還真是幸運呢。”
些這本書的時候,不知為何老愛談及人生,可人生這種東西,並不是因為你經常提及,就會有所改變的,例如雪盈,又或者雪盈的妹妹。
作為國中的班花,雪盈無疑是漂亮的,雖然成績實在不怎麼樣,她死後很久很久,我才有勇氣去回憶那時候的點點滴滴。
高中過去了、大學讀了四年,偶然有一天在路上,我居然看到了一個和她長得很相似的女孩。
那個女孩叫雪倩,我很在意,於是透過楊俊飛的資訊網稍微調查了一番,沒想到雪倩居然是雪盈的妹妹,只比她小三歲。讀大一的雪倩居然和我選擇了同樣的大學,這實在是有些蹊蹺。
德國的基爾大學並不算出名,從全球總計十萬數的大學中,居然和故人的妹妹碰到了,我怎麼想都覺得不會是偶然,於是對她的調查從來沒有中斷過。而雪倩,也明裡暗裡在調查著我。
於是我才清楚,她果然是沖著我來的,現在更清楚了,她是想為姐姐報仇。從沒想過這麼八點檔的劇情會出現在自己身上,竟然令我至今都有股不真實感,雖然我倆都在刻意的保持距離,可晚上那近在咫尺的接觸,卻讓我真切的看清了她的模樣。
雪倩,猶如翻版的雪盈,硬生生把我層層壘砌的心防炸得支離破碎、不知所措,甚至產生了幾秒種的厭世情節。
每個男男女女都會銘記自己的初戀,雖然那時自己懵懂,但無可辯駁,雪盈是因為我而死的,她為了給我奪得唯一的生機,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她自稱小鳥,是啊,小鳥真傻。
真傻。
這一夜,過得思潮萬千輾轉反側。第二天一早,頂著碩大的黑眼圈,我和守護女、林芷顏坐上了飛往挪威的航班。
要到奧拓小鎮說起來並不容易,那裡交通不太發達,坐飛機是無法直達的,只能在挪威的首都奧斯陸下機,然後租車往北開二百九十公里。
李夢月很少跟我旅行,一路上非常活躍,而活躍的行為就表現在不斷用冰冷的絕美容顏和冰冷柔滑的小手朝我的嘴裡塞各種各樣的食物。
老女人林芷顏頓時不平衡起來,“我說大姐頭,我才是司機吧,你們倆在後座上卿卿我我的也太明顯了,讓我這個大齡剩女情何以堪?”
李夢月根本懶得理會,只是輕輕地看著我,緊緊的挨著我。
九月的挪威有些冷,山風刮得周圍的樹木一陣陣折騰,我們租的是一輛賓士越野車,排量大,空間寬敞。穿梭在崇山峻嶺間,看著異國風景如畫的雄偉壯觀的挪威特有山脈,每個人的心底,卻依舊是沉甸甸的。
這次行動,恐怕絕不會順利,畢竟能夠找到的線索實在太少了。楊俊飛因為時光包裹的事情失蹤的,這一點毋庸置疑。可包裹裡究竟有什麼東西,引得全世界有悠久家族歷史的大佬們全都跑過去了?
最重要的是,那東西,楊俊飛居然說和我有關!
強森和楊俊飛一起失蹤的,根據林芷顏的調查,參與奧托鎮拆包裹儀式的人中,失蹤的也僅僅只有他倆而已,這是不是能大膽的猜測,楊俊飛得手後,將東西交給了強森,於是兩人一起遇險?又或者他並沒有將東西叫出來的打算,強森的失蹤,另有原因?
對老男人最瞭解的人,基本上都在這輛車上,可就算如此,也猜不透前因後果。
各大勢力糾纏著,想要將兩人找出來,而楊俊飛又偏偏因為某種原因,將我的資訊透露了,讓我猛地浮於檯面上,似乎想借我把所有的危險都包攬下來的時間,暗中幹些偷雞摸狗的陰謀。
可以預見,找不到他倆的勢力,統統都會將槍頭對準我。唉,真是頭痛!這個黑鍋,真不是一般的大,那個混蛋老男人,究竟在搞什麼鬼?
“說起那個時光包裹,我覺得一百年前的鎮長不是腦袋被砸了,就是膝蓋中箭了,無恥的弄了一些廢品和令後代很悲劇的東西進去。”林芷顏一邊開車,一邊沒話找話,“你說他不是有病嗎?害得奧托鎮現在破了產,他在九泉之下說不定正笑得滿地打滾呢。”
“或許當時的鎮長以為一百年後,奧托鎮會富裕得不在乎那些債券,就像一些得了絕症將死的人,把自己冷凍起來一樣。冷凍起來的自己會不會遺失、未來會不會真的有技術能把他們解凍、又或者真的有辦法治療他們的疾病,根本就無法預見。
“但這些人偏偏絕望了,所以無所謂,希望賭一把,事實證明,冷凍自己的人,幾十年中,也只剩下不足五個的液氮罐沒有經歷過致命的災難、抗過了自然和人為危急,至今遺留著。”我聳了聳肩膀,“說是百年包裹,必須一百年後才會開啟,不過真的就沒有人打開過嗎?這個我倒是很懷疑。”
“確實如此,有消息說包裹中還出現了兩張一九一四年的報紙,這意味著它們是包裹被封兩年後放進去的,當地的歷史學家都無語了。更無法解釋的是,這些報紙是放在一堆市政廳財務票據和一些移民美國的居民的檔案裡面的。”林芷顏摸了摸額頭,“是誰,為什麼將這些東西放進去,至今是個謎。”
“所以這也是我們到了那小地方後需要調查的一個重點和放心。”我點點頭,“百年包裹裡的真正歷史其實只有九十八年,畢竟開啟過的包裹,時間就要往後移,一九一四年究竟發生過什麼,又或者,其實包裹裡還有別的什麼東西?”
“我已經派了大量的眼線去奧托鎮,一到地方就能清楚大概情況。”林芷顏愁眉不展,“不過我總有股很不祥的預感。”
“我也是。”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這股危機感,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既然奧托鎮百年包裹中的玩意兒能吸引大佬們的眼光,它就一定有某種神秘力量。例如陳老爺子的骨頭,又或者其他某個未知的,但卻類似的東西。”
“陳老爺子的骨頭不可能跑來歐洲吧!”林芷顏反駁道。
我輕哼了一聲,“既然陳老爺子的九竅玉盒能跑來德國,從安德魯的手裡找到,那挪威的百年包裹中為什麼不可能會有?”
“好像也有道理。”林芷顏眨巴著眼睛,無言以對。
就在這時,李夢月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猛地一把將我抱住。一秒後,整個世界都恍如崩塌了似的,眼前的一切都在不斷地翻滾、搖晃。李夢月緊緊將我的頭壓在豐滿柔軟的胸脯中間,我來不及感受那對飽滿的細膩,只是承受著無休止的劇烈撞擊,和翻天覆地的地動天搖。
不知過了多久,搖晃才平靜了下來。
我整個人都壓在李夢月柔軟的身體上,她仍舊緊抱著我沒有鬆手。我將頭從李夢月的懷中探出來,只見整個車都翻了,由於在後座沒有系安全帶,如果不是她的保護,自己肯定會被扔出窗外。
李夢月的面容依舊冰冷平靜,她絲毫不顧及自己,只是輕輕撫摸著我淩亂的頭發問:“受傷?”
“我沒有,你呢?”我忙不失措的將她檢查了一番。
李夢月似乎感覺有些癢,在臉上擠出少有的類似笑容的表情,搖頭道:“沒。”
“喂喂,等下再打情罵俏,你們想把我放下來。”從頭頂傳來了林芷顏鬱悶的聲音。
只見系著安全帶的她被牢牢固定在駕駛座上,整個人倒吊著,長髮垂下,很狼狽。全景天窗早已經破碎不堪,還好殘留著一層膠皮粘連著,沒有令玻璃渣四散傷人。
“出了什麼事?”我問。
“車胎突然爆了,車速太快,沒辦法穩住方向盤。”林芷顏一腳將窗戶玻璃踢碎,鑽了出去,“我去外面檢查一下,你們倆在車裡待著別動。”
沒等多久,她便回來了,臉色煞白,“靠,我們被伏擊了。狙擊槍打中了前輪的左胎和後輪的右胎,至少來了兩人,同時開槍。”
“看來他們只是想抓住我們,所以沒有朝人打。”我看向李夢月,“夢月,有辦法抓住他們嗎?”
李夢月看了一眼窗外,然後微微頷首。她白色的衣裙一擺,整個人都竄出了窗外。
不遠處傳來了高速子彈撞擊地面的聲音,我的視線幾乎跟不上她的速度,子彈更是沒辦法追蹤她。李夢月一邊判斷子彈的方向,一邊朝著公路左側的一個山頭,以非人的速度衝刺。
林芷顏看得瞠目結舌,“早知道大姐頭很厲害,可沒想到居然這麼厲害,她還是人嗎?”
我啞然,是啊,守護女,真的還是人類嗎?夜家的祖先,究竟是怎麼製造出這種終極種族武器的?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不堪的。大約過了十多分鐘,一陣細碎的腳步便走了過來,我和林芷顏爬出窗戶,就看到守護女一手提著一個壯碩的男性,這又引得林芷顏一陣吐糟。
“那兩個男人加起來至少有兩百多公斤,跟一隻肥豬差不多重了,大姐頭居然能輕鬆的提在手上,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得了吧,先過去看看這些傢伙的來歷。”我瞪了她一眼,讓李夢月將兩人扔在地上,然後翻起他倆身上的東西,試圖找到有用的資訊。
兩個歐洲人的腦袋受到打擊,陷入深度昏迷狀態。他們身上並沒有任何身份標示,除了錢包中的幾張歐元外,便一無所有了。我對槍械的瞭解不多,也弄不清楚打破汽車輪胎的狙擊槍究竟是什麼型號。
林芷顏拿著搶看了幾眼,額頭上流出幾滴冷汗,“居然是世界名槍之一,這麼近的距離,要打我們頭的話絕對一打一個准,現在只是翻了車,還真是幸運呢。”
“能判斷出他們是屬於哪個勢力嗎?”我問。
老女人頹然搖頭,“這種槍雖然產量不高,但是買家基本很難判斷和跟蹤,想從槍身上找出線索,還是斷了這個心思的好。”
“那就算了,還是從他們嘴裡問問吧。”我示意守護女將兩人弄醒。
李夢月用特殊的手法在歐洲佬的後頸上踢了兩腳,兩個歐洲佬頓時身體一顫,模糊的意識開始復蘇。他倆撐起身體,警覺的打量著周圍,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誰派你們來的?”我用毫無營養的語調問,心裡思忖著怎麼從這些傢伙的嘴裡套出資訊來。
可其中一個人卻冷哼了一下,另一人默不作聲。
“如果你們都不說話,那我就隨便猜猜好了。”我梳理著腦袋中的勢力,準備一個一個的試探。
既然老女人說這次許多大佬都有去奧托鎮,也就意味著那些人在乎時光包裹裡的某樣東西,那麼八九不離十,這兩人也應該是某個大佬派來的。
歐洲佬仍舊沒開口,只是眼神裡在流轉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小心!”林芷顏突然喊道。
李夢月也飛快動了起來,她想要抓住來那個人的嘴,可是已經晚了,那兩個傢伙毫不猶豫的咬破了嘴裡的某樣東西,一股惡臭味撲面而來,還沒等我做出反應,兩個歐洲佬已經軟倒在地上。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不遠處還留著余溫的屍體,愣了許久。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就這麼幹乾脆脆的自殺了?又不是諜戰片,自己也不是詹姆士龐德,可現在的狀況卻朝著某個大漩渦在發展,令自己越來越看不透。
“他們嘴裡藏了氰化鉀。”林芷顏稍微撥開其中一個人的上嘴唇,滿臉焦躁的說,“一句話都不說就自殺,不投降、不談判,應該是死士。”
能令人在幾秒之內無知無覺無痛楚的死亡,也只有氰化鉀這種諜報間諜人員專用的大名鼎鼎的毒藥了,而所謂的死士其實也並沒有退出世界舞臺,不光是各國政府,就連底蘊深厚的大集團都會圈養,要從死士身上挖掘出線索,猶如海底撈針,純屬浪費時間罷了。
我有些挫敗感,第一次發現原來死亡是如此簡單。
“是我逼死他們的?”我歎了口氣,坐在地上。自己很鬱悶,也很有些難受。還沒開始逼問呢,結果人就死了,這算怎麼回事?
“就算他們不自殺,一樣會死。看來他們背後的勢力大著一個很複雜的算盤。”林芷顏側頭想了想,看著已經快要變成廢鐵的越野車,苦笑,“還是想想怎麼去奧托鎮,這裡離目的地足足有一百公里遠。”
我甩甩頭,將負面情緒甩掉,“在路上攔車是最不明知的,一來這裡太過偏僻,而來也不敢隨便搭車,誰知道是不是某個不懷好意的勢力派來的。”
死在腳旁的兩人讓我感觸很大,他們所屬勢力不在乎他們的命,也就意味著我們三人的生命在他們眼裡也視如草芥。
危險在一步一步逼近,來自人類自身所帶來的危險,遠遠比任何超自然的力量更直接,更富有破壞力,應對超自然的恐怖事件我早已習慣了,但是對付人,自己實在有心無力。
林芷顏見我神色不對,理解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提起精神,現在的危局還要靠你的才智來搞定呢。社長大人說不定正蜷縮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小手合十的禱告著小夜怎麼還不來救他。”
我苦笑連連,自己的沉著冷靜會讓身邊的人將自己的能力誇大,表哥夜峰陷入危機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我,而老男人楊俊飛同樣也如此,他們怎麼就不能用膝蓋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自己終歸還是希望過平靜安定的生活,不會遇到可怕的事;不會每天過著跌宕起伏玩心跳的生活;不會,再有人死在我眼前……可,一切的一切,統統不過是奢望而已。算了,還是將眼前的事情處理掉再說。
挪威的山風冷得刺骨,九月初的陽光灑在身上,絲毫感覺不到任何溫度,遠處皚皚山脊裸露在草色稀鬆的山上,顯得格外的蕭索。
冰冷的空氣灌入鼻腔,令亞洲人的短鼻子很不適應,我一邊揉著鼻子,一邊看著腳下蜿蜒扭曲的盤山公路。這條沒有邊際的道路一直延伸到了看不見的山脊深處,一百公里,用走的,恐怕有些不現實。
“伏擊我們的這兩個人, 應該有開車來吧?”我問,“他們會將車停在哪?”
“鬼知道,沒見到有車在附近。”林芷顏抱怨著。
“夢月,帶我們去他們埋伏的地方看看。”我對李夢月說。
李夢月輕輕點頭,徑直朝對面的山坡上走。
伏擊地點離公路直線距離只有不到兩百公尺,所以這兩個歐洲佬才能準確並同時用狙擊槍集中高速行駛中的越野車輪胎,可就算如此,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他們所屬的勢力卻輕易能將其捨棄,那個勢力的實力究竟有多大,我無法猜測,甚至猜不到他們究竟是什麼組織,可,至少能判斷,這個勢力對我們一行人志在必得的決心。
而他們,也不過是其中一股想得到時光包裹中物品的勢力罷了,更何況,那所謂的物品,究竟存不存在,我們也無所得知,楊俊飛是否得到了它,也僅僅停留在猜測階段,無論怎麼看,找到楊俊飛的前路崎嶇難行,比攀登斯堪地納維亞山脈的加爾赫峰更加艱難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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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古堡(上)
聳在山巒峭壁頂端的古堡帶給人一股壓抑的氣息,黝黑的牆體爬滿了綠色和紫色的藤蔓,每多看一眼,我就感到一陣陣的窒息。
這個疲倦的世界總會給人難以想像的驚喜,當然,所謂的驚喜,有的時候並不總是值得喜悅的,塵世種種,一帆風順的少,受盡折磨的多。
突然想起英國浪漫主義十人,帕西•比希•雪萊說過的那句話:過去屬於死神,未來屬於你自己。冬天已經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我人生的春天,究竟在哪裡,這一點自己始終不敢奢望,但是挪威的秋天真的很冷,特別是荒蕪而無人煙的山區野外。
我、老女人、守護女在隨行背包中塞入了一些食物,然後順著狙擊手潛伏的位置一路找了很遠。
挪威的風景很美,山巒起伏,藍天白雲猶如一副永世流傳的油畫。但冰冷的空氣太刺激了,沒過多久,我的鼻子就凍得一團紅。守護女的身體構造我一直很好奇,她穿著單薄的白色衣裙,卻並不會涼,她精力充沛,有足夠的閒暇來照顧體力不算好的我。
在山脊上行走了很久,林芷顏和我查探地上的腳印。那兩個自殺的狙擊手大概沒有想過自己會失敗,所以痕跡並沒有掩飾掉。
一個小時後,我們終於找到了他們的交通工具,一架小型直升飛機。
那家飛機停放在寬闊的草坪上,不遠處有一棟黑漆漆的老舊古堡。我用右手遮住陽光,抬頭看了幾眼。這古堡的歷史恐怕要追溯到一千多年前,經歷了千年的歲月,依舊完好無缺的屹立著。
聳立在山巒峭壁頂端的古堡帶給人一股壓抑的氣息,黝黑的牆體爬滿了綠色和紫色的藤蔓,每多看一眼,我就感到一陣陣的窒息。
“這地方好像鬼屋!”林芷顏吸了口涼氣,縮了縮肩膀,她爬上直升機檢查了一番,然後失望的搖頭,“飛機裡沒有鑰匙。”
“那兩個狙擊手身上也沒有類似鑰匙的東西,應該被他們藏了起來。”我思忖片刻,眼神一直沒有離開古堡太遠,“怎麼有股陰謀的味道。”
“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我苦笑起來。
何止是陰謀那麼簡單,車毀了、寂靜無人的山區附近找不到交通工具,而唯一能夠離開的交通工具確實直升機,但是直升機的鑰匙很有可能在幾百公尺外那拖曳著長長陰影,散發著不詳光暈的古堡內。
太巧合了,巧合得令人沒辦法不懷疑。
狙擊手背後的勢力,難道其實一開始就想要將我們引入那個古堡中嗎?可他們究竟在謀劃著什麼?他們有什麼目的?擺在當下的最主要的問題是,我們還進去嗎?
“還是不要進去吧。”林芷顏感覺四周陰冷無比,不由的朝我湊了湊,妄圖借一些熱量。
不過她的佔便宜行為被守護女毫不留情的打斷了,李夢月用如水的妙目盯著她,眼神溫度比絕對零度還要低。
林芷顏訕訕的笑了幾下,撇嘴道:“地上的草坪很久沒人修剪過了,古堡裡大概也沒人居住。”
在山下公路上來來往往的旅人們,恐怕沒有人知曉,山脊上居然有一座如此龐大的古堡。鏽跡斑斑的鐵質柵欄門、爬著老藤的牆壁,還有數不清的尖頂建築,和四座高低不一的鐘樓,怎麼看怎麼都帶有一0二八年克努特達時代的特點,當時挪威的國王由丹麥佬兼任,所以修建的古堡有丹麥的影子。
不過林芷顏說的也沒錯,從雜亂無章的草坪看,古堡應該已經廢棄了十年以上,否則作風跟德國人有得比的挪威人,不會讓自己的家如此潦草。
“總覺得,眼前的古堡說不定和老男人有什麼關聯。”我用手托著下巴,沉吟道。
“怎麼可能,我覺得就是一個廢棄的城堡而已。最近經濟不景氣,歐洲古堡的主人付不起維修費,又沒辦法將其賣掉,只好被迫荒廢的情況太多了。”林芷顏不以為然。
“我也沒辦法說清楚,可自己有股強烈的第六感,總覺得裡面會有驚人的發現。”我向前走了幾步。
這種玄妙的感覺,真的很難解釋,例如一個母親在買菜的時候心神不寧,有迫切的想回家的欲望。她連忙跑回家一看,發現自己未滿周歲的兒子被捂在被子裡,已經因為窒息而滿臉通紅,再過幾分鐘就會徹底死去。
當然,我跟老男人楊俊飛是絕對沒有什麼心靈感應的,這種想法太噁心了,但眼前的古堡,確實讓我非常在意。隱隱中,裡面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著我,而這種呼喚,讓我第一時間想起了老男人。
楊俊飛說百年包裹中的神秘東西和我有關,難道眼前的古堡,其實和那東西也有聯繫?
“你不是從來都講究科學解釋,不相信玄妙層面的東西嗎?”林芷顏見我很堅決,不由得也遲疑了起來。
“這次的事情,太撲朔迷離了。先進去看看再說吧。”我踩踏著草坪,一步一步的逐漸朝古堡靠近,“如果你害怕的話,可以在外面等我。”
李夢月一如既往的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她只是跟在我身後,警惕的觀察著周圍的任何風吹草動。林芷顏歎了口氣,還是跟了上來,雖然她對眼前的古堡實在有些恐懼,不願意接近。
已經有多少年了,回憶還是在折磨著她!古堡這東西,陰沉可怖、隨著時間和歷史的積累而充斥著無法承受的壓抑。林芷顏有自己的過去。她曾經偶然有一次跟我稍微提及過自己的小時候,她的成長就在一個陰森的古堡中,那裡帶給她的每一分記憶都是非人的痛苦。
每個人都有過不去的坎,一旦邁過去了,就是嶄新的人生。
我默不作聲的走到鐵門前,碩大的鐵門足足有六公尺高,站在門下的我們顯得渺小無比。這令我很驚訝,一個荒野的城堡,用得著修建如此高度的大門嗎?難道挪威巨怪的傳說其實並不是都市傳言?
告到詭異的鐵門上的鏽跡已經斑駁到很難描述的厚度,門內若有若無的透出一絲窺視感,我警惕的望過去,卻什麼也沒有發現。碩大鐵門的右側還有一道正常人類可以通過的小門,不到兩公尺高,但是已經被鎖死了。
林芷顏蹲下身看了看鎖眼,搖頭道:“不行,鎖眼裡被澆過鐵汁,就算有鑰匙也打不開,還是用蠻力比較好。”說完眼睛斜視向守護女。
“夢月,你去試試看能不能推開。”我吩咐道。
李夢月捋了捋烏黑的長髮,柔弱的小手輕輕的搭在鐵門上,只感覺周圍猛地震動了一下。小鐵門沒有開啟,我和林芷顏正詫異著,腳底下的震動感卻突然間擴大起來。
“靠,快閃!”我感覺腦袋上有陰影在逼近,連忙吼道。
李夢月一把抱住我的身體,輕巧的向後退了十多公尺。林芷顏身手也不慢,她罵罵咧咧絲毫沒有淑女風度的一邊逃,一邊大聲指責李夢月沒有品德,見色忘友,完全不幫自己一把!不論如何,她還是險之又險的多了過去。
不遠處高聳的巨大鐵門居然像是腐朽的木頭般轟然倒下,砸得周圍一陣草石紛飛,轟隆隆的聲音經久不絕。
我捂著耳朵,一分鐘後才放開,觀察起眼前的狀況。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守護女的蠻力了,明明是推小鐵門,可不到兩公尺的鐵門沒倒,倒是把大鐵門給弄塌了。這究竟算怎麼回事?難道兩個鐵門之間其實有機關?
林芷顏憤憤的用羊皮靴子踩上去,踢了幾腳,發出了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大姐頭,你差點要了我的老命。”
李夢月白皙的肌膚依舊蒙著一層冰冷,她淡淡道:“不小心,手滑了。”
“我靠!要手滑成什麼樣子,才能把六公尺高十多公尺長,足斤足兩的大鐵門給弄倒!”林芷顏不由得吐糟。
“進去吧,別拖延時間了。”我皺了皺眉頭,打斷了兩人毫無營養的對話,抬頭望望天,陽光不知道何時墮入了厚厚的烏雲中,一層灰濛濛的光芒照射在大地上,陰暗中充滿寒意,內心裡不詳的預感在這逐漸複雜的天氣下,更加的強烈了,“天快黑了。”
“切,果然有些古怪。明明還不到下午五點,怎麼天氣就惡劣到快要伸手不見五指了。”林芷顏眨巴著眼睛,她觀察了一下四周,突然發現鐵門倒下後,周圍就變得和黃昏似的昏暗,不知是暴雨來臨前的先兆,還是挪威的夜晚降臨得比平常快。
空氣裡流淌著陰鬱的氣息,刺骨的寒流隨著太陽的消失而四處漫溢,眼前的古堡更加的鬼影森森。
我率先緩慢的向前走了幾步,沒有發現異常,這才竹簡一步一步的往內走。腳踏在鐵門上,發出了空洞刺耳的聲音,刺激得心臟猛地跳動。越過倒塌的大門,站在古堡內的土地上,我才驚然發現,只不過一門之隔罷了,內外的感覺差居然有那麼大!
視線的正對面是一座龐大的噴泉,這基本是歐洲城堡的特色,噴泉已經倒塌了,原本乳白色的雕塑一截一截的掉在地上,被淩亂的野草覆蓋。可神奇的是,繞著噴泉的石板路面居然沒有任何雜草,也沒有人工修整的痕跡,這條路從亂糟糟的草叢裡穿過,顯得格外刺眼。
李夢月默不作聲的跟在我身旁,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散發著銳利的光澤。她抬起瓊鼻,微微聞了聞四周的空氣,“很臭。”
“哪來的臭味?”我遲疑了一下,也聞了聞,不禁搖頭。雖然空氣冰冷,但是因為遠離城市的污染,還算是蠻新鮮的,而且就連林芷顏也沒有聞出異味來。
“屍臭。”李夢月向我靠了靠,更加警惕了:“這裡,死,很多人。”
“停,我覺得現在越來越有拍恐怖電影的套路了,又是半路車毀,又是陰森古堡,現在大姐頭還華麗變身為了通靈女,說古堡裡死了許多人有屍臭。”林芷顏縮了縮脖子,抱怨道,“我就知道跟某個姓夜的混一起沒好下場,早知道就自己一個人來了。”
“你廢話真多,和老男人一樣的臭脾氣。古人誠不欺我,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嘴裡冒著沒有營養的話,視線亂瞟。
古堡中壓抑感太強了,難怪沒人願意住,整天待在這裡面,早晚會瘋掉。
“我說啊,你確定鑰匙在裡面?可古堡大門沒有開,小門又被封死了。究竟那兩個狙擊手怎麼進來的?”林芷顏終於察覺了一個問題,“他們,為什麼要特意將鑰匙放在古堡裡?真的是為了引我們來?”
我沉默的指了指牆上爬滿的蔓藤,“上面有攀爬過的痕跡,本來我也想爬進來,不過牆太高,本人沒自信,至於目的,引我們入內的可能性八九不離十。”
“小夜啊,我早就說過,我們這行需要的是體力!”林芷顏吐糟,“你該好好鍛煉了!”
突然,李夢月察覺到了什麼,猛地跳到了我身前,“小心!”
沒有地動山搖,甚至沒有聽到任何聲響。我們三人保持著“小心”的姿勢,等了許久都沒有等來李夢月嘴中該“小心”的狀況。
我撓了撓頭,“怎麼回事?”
“奇怪。”李夢月臉上流露出迷惑的表情,沒有解釋,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呱噪的林芷顏倒是出奇的沒有抱怨,我等著她吐糟,等了一分鐘也沒有等來她的聲音,只好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居然發現這老女人整個人都僵在原地,嘴大大的張開。
自己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頓時也驚呆了。
大門口原本倒塌在地上的六公尺高鐵門,居然悄無聲息的復原了!還是那麼斑駁陳舊、仿佛一推就倒,但卻實實在在的將我們三人分隔在了山澗古堡的內外。
風不知何時平息了,院子裡只剩下一片停滯的死寂,和無邊的暗淡光線,一輪紅色的圓月在天際邊緩緩升起,從院牆的頂端露出了半張臉。
下午五點鐘,黑夜吞噬了光明,恐怖的夜,莫名其妙的降臨……
“怎麼會這樣?”我完全摸不著頭腦。
挪威處於北韓六十一到六十五度,東經十到二十度的位置,秋天的日落時間應該維持在七點半左右,有的時候氣候反常,甚至晚上十點都能看到斜陽,現在五點就沒陽光了,實在匪夷所思。
而且那道門是怎麼回事?電動的嗎?可我並沒有聽到馬達的聲音,何況這個古堡偏僻得很,附近根本就連電線杆都找不著,難道供電系統在城堡內?
林芷顏皺著眉頭走到牆根的蔓藤前,用手扯了扯。更讓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她的力氣用得並不大,可紫色的蔓藤卻在手心裡截截寸斷,化為灰掉落在髒亂不堪的地面上。
四周糟糕的光線雖然不能說是伸手不見五指,可要想看清楚三十公尺外的距離,倒也非常困難。就著血色月光,我在倒塌的噴泉前走來走去,苦笑連連,“真是大手筆,這簡直是想困住我們,讓我們連逃生的機會都沒有。”
六公尺高的鐵柵欄門、接近二十公尺的牆壁,怎麼看都不是人類可以不借用外力攀爬出去的高度。牆壁上的石板規整平滑,我看就連自稱攀岩高手的林芷顏也沒力可使。
“大姐頭,發揮你的蠻力,在牆上開個洞。”林芷顏用手指了指牆,滿臉期待的對李夢月說。
常年面無表情的李夢月少有的露出嘲諷的眼神,“我是,人類,不是,外星怪物。”
“小夜,你家女人居然吐糟了!天哪,簡直是靈異事件。”林芷顏裝出驚愕得合不攏下巴的誇張表情。
“夠了,別再吵吵嚷嚷的,我知道你緊張得要命。”我一腳提過去,她居然沒躲開。
說起來這傢伙進了古堡後就不正常了,唉,鬼知道那段童年陰影究竟帶給她怎樣刻骨銘心的痛楚?
我躊躇片刻,看了一眼正表情豐富的嘰哩呱啦的林芷顏,又看了看一聲不吭站在自己身旁的李夢月,終究還是決定進古堡看看。
黑漆漆的院子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機,在洩露著恐怖壓抑的地方原地不動非常的危險,既然有人特意引誘我們進來,那就一定有他的目的。坐以待斃不是我的性格,還不如找到正主,大家開誠佈公的聊一聊。
示意守護女將精神逐漸開始走下坡路的老女人看緊,我一步一步的越過噴泉,緩緩走向古堡的前院大門。踐踏雜草的聲音在這寂靜無聲、黑暗恐怖的地方顯得特別刺耳。我一邊走,一邊在心裡不斷歎息。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前不久表哥夜峰在西伯利亞某個地下室神秘失蹤了,丟下一張紙條讓共濟會來找我。
現在老男人去挪威一個小鎮,莫名其妙的也失蹤了,跟他一起失蹤的,很有可能是留在百年包裹中隱藏了百年之久的秘密。這個秘密說是世界上許多大影響力的大佬們所需要的,最鬱悶的是,這個該死的老男人居然將禍水引向了我。
該死,現在自己被任何一個大佬伏擊抓捕都說得過去。這些無良的親戚朋友們真的當我是流血的時候貼到傷口處,止血後就隨手丟掉的OK繃嗎?這世界哪有那麼方便的OK繃!就算我真是OK繃,也要估計一下我的感情嘛!這樣再來幾次,精神再強大的人也會傷不起。
一邊鬱悶,一邊走,花了幾分鐘,終於走到了前院破敗不堪的門前。
這是一扇雕刻精美的木門,雖然久經歲月的侵蝕,依然不能抹去它從前的輝煌以及華麗。門是用挪威最廣泛的冷杉樹製成,右側還留有一串複雜的語言。
林芷顏摸了摸門上的文字,“好像是後面刻上去的,不是英語,也不像歐洲其他主要語言。”
“這是波克默爾語,由丹麥文演變過來的。”我分辨道,“不過這波克默爾語有些古怪,用的辭藻很老。”
“上頭說了什麼?”她問。
“有些單詞我分析不出來,但是大概意思還是能夠明白。”我輕聲念到:“此門為地獄而開,彼擅入者,死!”
話音剛落,面前近在咫尺的門,竟然應聲而啟。緩慢地沉的“吱呀”一聲後,門後黑洞洞的空間,令我們毫無心理準備的展現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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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 古堡(下)
林芷顏也哆哆嗦嗦的裹緊外套,走了上來,“小夜,這個古堡似乎在針對你。”
康拉德說,無知是人類的狀況,就像無處不在的空氣,充溢于人的周圍。
對眼前神秘狀況的無知,能使人更加的謹慎,也能使人畏首畏腳、舉步不前。我看著敞開的們,愣了十多。林芷顏縮著脖子以非人的速度躲到了李夢月的背後,她的心理陰影到底是有多沉重?
“鬧鬼了,門怎麼會自己開!”林芷顏一驚一乍。
“前院倒塌的大門都能自己恢復,正廳的門自己打開有什麼值得驚訝的。”我苦笑著吐糟,就著血色月光往裡瞅。
下午五點半,月色居然已經爬到了三點鐘的位置,猩紅的暗淡光芒揮灑在地上,正好有一絲射入了敞開的門內。
古堡的大廳很氣勢恢宏、寬大,四處可見木質浮雕,廳內空間大到可以至少容納一千人的舞會,只不過地面上蒙上了灰塵,傢俱斑駁佈滿歲月的侵蝕,無論怎麼看,都覺得這地方至少也有是百年沒人居住過。
“我看鑰匙肯定沒有藏在古堡裡,或許是花園的某個地方。”林芷顏畏首畏腳的看著地面,“地上的灰塵已經很厚了,沒有踐踏的痕跡,大門也沒被開啟過,我們回去吧,想辦法爬出圍牆,說不定我能用把刀子把直升機的電源接通,然後徑直飛往目的地!”
“這地方,古怪。最好,離開。”李夢月居然少有的認同了老女人的話。
血色月光在地上爬出液體流動般的視覺效果,我甚至有股聞到了血腥味的錯覺,地面上的積灰恍如血液在流轉,邪氣的很。
“小夜,快走吧。”林芷顏拉了拉我,“這古堡就算有吸血鬼突然跳出來,我都一丁點不感到意外。”
“好吧。”我點點頭,打消了一探究竟的心思。
古堡詭異無比,充斥著無法形容的邪惡氣息,不知道它從前的主人是誰,總之被荒廢已久的事實,倒是確定的擺在眼前。
三人小心翼翼的走下通往花園的樓梯,古堡外牆雖然確實很高,而能夠攀爬的蔓藤不知為何化為了灰,但如果真心想要爬出去的話,守護女應該也能做到。直升機上有繩子,到時候讓她將繩子從牆外扔過來,我跟老女人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我一邊思忖著,一邊踩著階梯。事實證明想法很豐滿,事實很骨感!詭異的事情居然就在我們的眼皮子地下發生了——從正門到花園的樓梯根本就不高,只有五階而已,可我們邁過最後一階時,突然眼前一花,眼眸裡的景象變得混亂起來。
滿園灰敗的雜草在眼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敞開的正門,浮雕,和厚厚灰塵以及傢俱。
林芷顏揉了揉眼睛,驚訝道:“我們怎麼又走回古堡大廳的門前了?”
我默不作聲的打量了眼前的事物,沒有錯,我們三人掉轉頭回花園,可只是走動了幾公尺而已,不但沒有踏上花園的地面,反而又轉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圈,回到了原點……這是怎麼搞的?難道這簡單的五個臺階,也有問題?
小心翼翼的用鞋踩了踩腳底的臺階,耳畔傳來了扎實的回聲。臺階使用附近的石材做成的,實心,何況有什麼機關能在短短的五個臺階中玩出花樣呢?
“老女人,你再走一遍看看。”我吩咐道。
林芷顏毫不猶豫的搖頭,“不要!”
“你平時的膽子都跑到哪去了?被狗叼走了嗎!”我氣惱的轉頭看向守護女,“夢月,你往下走。”
李夢月乖順的點頭,一聲不吭的以極快的速度下了樓梯。這一次很順利,我看著她白色衣衫砸空中晃動,然後輕輕的站在了花園中。
“奇怪了,沒問題嘛。”我又看著林芷顏,“該你走走看了。”
老女人一臉糾結掙扎,她看看我,有看看李夢月,感覺似乎花園那邊比較安全,於是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五個臺階足足走了一分多鐘,沒有任何意外發生,她也下去了,站在了李夢月身旁。
“確實沒問題。”我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林芷顏的腳步,臺階沒問題,她也沒問題。難道剛才的僅僅是巧合?
我百思不得其解,也緩緩地拾階而下,五個階梯,每一個五十公分寬,加起來也不過兩米五的距離,我走的不久,最多十多秒就越過了這段路程,可怪事再次發生了,就在自己踏出最後一步,即將接近守護女冰冷絕麗的面容,以及老女人糾結不堪的臉時,眼前突然又是一花,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大廳門前,臉朝著廳內,背對著兩個同伴。
自己狼狽的一步踩實在地上,險些跌入大廳中。我的驚訝根本就無法掩飾,李夢月焦急的竄到我身旁,將我的跟博僅僅拽住,似乎一鬆手,我就會永遠不見。
林芷顏也哆哆嗦嗦的裹緊外套,走了上來,“小夜,這個古堡似乎在針對你。”
“不用你說,我也搞清楚了!”
確實不用別人提醒,我自己都能察覺,畢竟守護女和老女人走下去屁事都沒有,就我一想離開,怪事就會發生,難道這古堡內藏著某個跟我有關的秘密?
太扯淡了吧,我是土生土長的華人,生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山疙瘩中,幾歲後才隨父親去了還算繁華的春城,到德國留學也不過才四年不到,眼前這不知道荒廢了不知多少年,位於挪威偏僻處的古堡,怎麼會和我有關聯!
但它就是偏偏在針對我,死活不讓我離開。
在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我和李夢月以及林芷顏試了許多方法,可只要我跟她們在一起行動,她倆也沒辦法離開臺階一步,而我一動不動的話,她倆才能順利的走下去,沒有例外。一直折騰到我和林芷顏有氣無力的坐倒在臺階上,喘著粗氣。
“實在找不到別的辦法了,看來這古堡,死都要你進去參觀遊覽。”林芷顏放棄了,她撇撇嘴,有些煩躁。
“看來這是唯一的辦法,只能進去了。”
我將視線移動到古堡大廳門內,血紅月光將其分割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塊。邪惡的氣息順著敞開的大門流竄出來,令人不寒而悚。
不論進入是福是禍,也只能進去後再想辦法了。我暗自歎了口氣,抬起腳,一步跨入了門內。
哲人說過,一步天堂,一步地獄。我走進大廳後,倒是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有些奇怪,本來昏暗的月光,在周圍卻被放大,昏濛濛的空間裡光粒子在躍動著,視線反而比外界更加的明亮寬闊。
李夢月見我進去後,自然上了階梯跟了過來。有古堡恐懼症的林芷顏不斷歎氣,畏畏縮縮的,像個受冤枉的小媳婦似的跟在李夢月身後。我們三人在大廳裡面溜達了一圈,很快,我的臉就陰沉了下來。
這個碩大的主廳,有許多不可思議的地方,甚至,就連我都沒辦法解釋清楚。奢華的大廳中的一切裝飾都佈滿了塵埃,腐蝕和鏽跡隨處可見,那是至少數百年的歲月侵蝕、無人為干擾才能形成的場景。
可事實並非如此。
“這裡有人居住過的痕跡”林芷顏觀察著周圍,“你看宴會廳的擺設,明顯裝修得比較現代化,古堡中從前的傢俱肯定不是這種廉價貨色。”
我抬頭看了一眼。不錯,大廳應該已經很久沒有舉辦過舞會了,傢俱也搬走了不少,古堡最後一屆主人可能貧困潦倒,所以將房間裡許多可以弄下來、頗為值錢的寶石和藝術品全都弄出去賣掉,然後換為贗品。一般人晃眼並不會看出來,但是看久了還是會有一種不協調。
最搞笑的是,宴會廳的一腳被佈置成了餐廳。餐桌很長,卻是用廉價的樺木拼接的現代工業材質,椅子更加的惡搞,不顯眼的地方還貼著標籤,上面有大大的IKEA標誌。
“竟然是宜家的貨色,這和千年古堡的設定太不搭調了吧。”林芷顏不由得笑了起來,但是視線接觸到桌面上的東西後,笑容猛地就收斂了,“奇怪了,餐桌上怎麼還擺著食物?”
“我剛才就看到了,事情,恐怕比我們想的更複雜。”我臉色不太好看,“這些食物都是尋常的早餐,主人一家吃早飯的時候恐怕臨時遇到了緊急的事情,連收拾都來不及,就連忙離開了。”
碩大的餐桌大約有十五公尺長,左側的主人位置以及左右兩邊各擺放著四份早飯,裡面的食物已經嚴重腐敗風化變形,很難分辨出究竟盛放過哪種物質。但從座位不難判斷,主人一家共四人,男主人、女主人,以及兩個兒女。
牛奶杯中只殘留著一丁點已經變成了深綠色的液體,非常噁心。我迅速的轉移視線,看看能否找到更有用的線索。
“這裡的管家和僕人都不稱職,主人走了居然不打掃餐桌。”林芷顏嘀咕著,大大咧咧的扯開一張椅子坐下。
“餐桌竟都用宜家家居的東西,你說這種家庭能請得起傭人嗎?最近挪威的人工可不是一般的貴。”我的視線一滴一滴的目測著宴會廳,一邊吐糟。
李夢月安靜的站在我身後,她似乎有些不安,但是問她為何心不在焉,她的回答卻依舊簡單明瞭,“不知道。”
最終,我的目光還是聽在了餐桌的桌面。這個廉價餐桌的表面落滿了灰塵,厚厚的,已經掩蓋在了原本的顏色,不過主位的一側倒是有微微的隆起,塵埃下似乎隱藏著什麼薄薄的東西。
我走過去拍了拍灰塵,一陣塵土飛揚,泛黃的紙張和一股悶臭味道撲面而來。我用左手捂住鼻子,右手拿起那疊版面很大的紙,手剛一接觸到紙面,頓時抓了一手的塵土。這些紙張居然朽化嚴重到根本承受不住任何力量的程度,這究竟要放在密封環境原地置放多久,才能答道如此效果?
不敢再用手拿,我輕輕的用嘴吹掉了上面的灰塵,總算稍微露出了一些字跡,這居然是一疊報紙,沒來得及看內容,我現實找到了報紙日期的那個位置,將灰塵弄掉。
印刷字很快就浮現了出來,我只看了一眼,頓時整個人都驚呆在了原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可能!
林芷顏見我滿臉驚駭,不由好奇的站起來,走到我身旁,她順著我的視線看去,立刻如同傳染似的,呆滯的定身了。
只見又腐又髒又泛黃不堪的報紙右側上角,日期很清晰的記載著出版時間:2012年8月27日
這個古堡,在那天究竟發生過什麼?為什麼主人會匆匆離去?只不過幾天而已,一個充滿活力、有人居住的地方,竟然風化變形成了這幅模樣。
到底是什麼力量造成的?古堡主人,又去了哪?
謎團,似乎更加的深沉、更加難以理解了。
就在這時,一聲刺耳的尖叫劃破了古堡的寧靜。那叫聲仿佛不屬於人類,淒厲而又痛苦,傳入耳中甚至還帶給人絕望的感覺。
我們三人同時一驚,警戒的對視一眼,聲音來自於宴會廳正對面的樓梯之上。
古堡的佈局中規中矩,通往上層的樓梯也是寬闊無比,足以容納十個人並列行走,我們剛跑了一小半的路,樓梯走完中段時,叫聲已經完全停歇了。
林芷顏環顧四周,打了個冷顫,“什麼東西在鬼叫?房子的主人嗎?”
“不像是人。”我縮了縮脖子,感覺周圍越發的陰冷了。
“不是人在叫,那還能是什麼!”老女人皺眉,“難道是,鬼?”
“鬼你個大頭鬼!我說你也是高學歷人才,人長的不差,就是廢材了一點,沒想到鬼鬼神神的迷信思想也會有。”我狠狠等了妖言惑眾的她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加重大家的不安情緒。
林芷顏吐了吐舌頭,轉向面無表情的李夢月訴苦,“大姐頭,你家那位說話太刻薄了。”
守護女不出所料的根本懶得理她,只是側耳傾聽後,指了指樓梯右側,“聲音,那邊傳來的。”
“過去看看。”樓梯從中段開始,就朝著左右分岔了,分別通往樓中樓空間的兩個走廊,我毫不猶豫的踏上了右側的樓梯。
“不要了吧,挺可怕的。”林芷顏覺得全身都冷得難受。
從灰濛濛的玻璃射入來的月芒將三人的影子拉扯得很長,像異形般,投射到對面牆上的影子怎麼看都覺得帶著危險恐怖的氣息。
“不想去的話,就到花園裡等我!”我逕自一步一步的跟著李夢月的指引走去。
“小心一點。”老女人躊躇了幾秒,還是猶豫著掏出手機,點開手電筒功能跟著我們過去了。
手機的兩枚LED燈光芒暗淡,光圈在黑暗中顯得虛弱無力。我看了看表,下午六點零一分,外界和屋內卻如同淩晨一點似的,周圍的黑暗恍如吸食光芒的透明怪物,一點一點的吸收著林芷顏手中的光明。
小心翼翼的走了兩分鐘,前面的李夢月突然停下了腳步。我不小心撞在她的背上,還來不及感受女孩的柔軟,緊跟自己身後的林芷顏手上手電筒的光芒照射在了一個物體上,只一刹那,她已經嚇得大叫一聲,極為狼狽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這個女人在古堡裡,完全轉變形象,化身為弱不禁風的大小姐。
我的目光轉過去,只見手電筒赫然圈出了一個橫躺著的人,不,現在那人已經變成了屍體!自己清清楚楚的看到屍體從衣服中裸露出來的部分乾癟不堪,皮膚之間的血和肉像是被什麼東西吸食乾淨了似的,已經明顯塌陷了下來。
這個人是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是古堡的男主人嗎?
無數的疑惑湧入大腦,我蹲下身,從身上摸出一塊手巾,隔著帕子在屍體身上摸索了一番,最後從褲兜裡掏出了死人的錢包。
“喬伊•羅格德。生於一九七一年八月二十六日。”錢包裡的東西很簡陋,只有幾張歐元,以及幾張金融卡,其中最顯眼最有價值的便是這個身份證了,我念著身份證上的資訊,有看了看照片,確認道:“他確實是這裡的男主人。”
“你怎麼知道?”林芷顏不解的問。
“多動動腦子和眼睛。”我朝宴會廳努努嘴,“在大廳右側的牆壁上,掛著歷代主人的頭像,一共十六位,這個叫做喬伊•羅格德的照片就掛在最後面。”
“你什麼時候看到的?古堡裡面到處灰濛濛的,視線糟糕得很,小夜,你果然是貓屬性。”老女人撇著嘴巴,看著地上的屍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八月二十七日,這位喬伊•羅格德一家,還正悠閒的坐在餐桌旁吃早飯看報紙,說不定還在哈拉這最近的八卦。
“然後突如其來的,突逢變故。四個家庭成員慌忙離開,古堡裡的一切都在七天之內迅速風化,變成了現在我們眼前的慘樣。而男主人,竟然還死在了二樓的走廊上,屍體同樣風化嚴重,身體表面還有被啃食過的痕跡。這算是科幻恐怖電影嗎?”
“我想,這裡發生的狀況,恐怕是一瞬間造成的,原因我暫時還想不出來。但是七天前,倒確實有意見不知道算不算關聯的事情發生。”我揉了揉前額。
“什麼事?”林芷顏問道。
“八月二十六日,時光包裹被開啟,而羅格德一家以及這個古堡變異,是在二十七日早晨,也就是時光包裹開啟的一天之後。我有個猜測。”我頓了頓,“會不會死因為老男人拿到了時光包裹中的那個東西,然後迫不得已打開了,而打開的時間和行為,正好是古堡變異的原因和條件……也就是說,這個千年古堡,或許和那個物品有關聯?”
林芷顏聽得目瞪口呆,“小夜,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這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被伏擊,然後被某個勢力引入古堡裡;進來後,古堡像活了似的,專門針對我,不准我離開,這都不算奇怪,最奇怪的是,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否定自己的猜測。”我苦笑連連,“你能反駁嗎?”
老女人想了想,最終搖頭道:“不能。”
“夢月,叫聲從哪裡發出來的?”我抬頭問。
沉默的李夢月抬起白皙柔嫩的手,指了指,腳底下的屍體。
“怎麼可能!”林芷顏又是驚叫,“大姐頭的意思是說,這句風化枯屍、早就沒生命的屍體,剛才居然在慘叫?”
她埋下頭,用手摸了摸屍體的喉部,“他的聲帶都已經萎縮了,怎麼可能發出聲音!”
就在林芷顏百思不得其解,手剛收回來的瞬間,尖叫聲再次響徹了整個空間!
第一次我們看得清清楚楚,屍體的嘴猛地大大張開,一股無形的聲爆從它的嘴中爆炸,然後以極快的速度衝擊過來。
我和林芷顏難受得使勁捂住耳朵,李夢月雙腳一踩,將頭骨踩得粉粹,可即使如此,卻沒能停止聲音的傳播!那尖銳的聲音越來越大,響徹古堡的每個角落,聲音飽含著驚人的寒意,令人毛骨悚然。
聲音的穿透力非常可怕,不論自己用手捂得多嚴實,耳膜都在刺痛,感覺耳道就快要被震出血來。
“誰!”
在這震耳欲聾的巨大尖叫聲中,僅僅站在我身旁的守護女突然嘴唇一動,無聲的發出一個位元組,然後朝右側的空氣踢了過去。
有個悶悶的哼聲響起,不過已經來不及了,那個黑影離我近在咫尺,我甚至能在無邊的噪音中分辨出悶哼的來源是一個清脆的女孩聲音。
襲擊者緊緊抱著我,然後順勢翻下了欄杆。
李夢月沒法阻擋,她的臉色更加的蒼白,粉紅色的柔嫩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
一滴鮮紅的血液從她嘴角滴下,追著我的身影在空中跌落。
李夢月也從二樓跳了下去,她幾乎以同樣的速度落到地板上,揚起了大量的灰塵。
嘴角的血這才摔落在地,跌得四濺、粉碎。
可等她妙目四望時,卻再也找不到自己主人以及那個可惡襲擊者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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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
被抓了我歎了口氣,撇開話題,“既然你都成功的綁架了我,又暫時不願殺我,那麼能不能告訴我,你為哪個勢力工作?”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她將頭偏向一旁。
夏天,又到了夏天,夏天總是個很討厭的季節,飛來飛去如同轟炸機般朝你俯衝,吸你血液的蚊子,四處眼花繚亂繞圈的蒼蠅,還有許多不知名的嗜肉小蟲,一切的一切,都令雪倩十分討厭。
但她最討厭的,還是寵物狗。
如果細數改變人生的機會,大概每個人都有幾次。可對於雪倩而言,或許真正改變她的,卻是那個夜晚。
那天,她和她媽媽出去逛街。
自從姐姐雪盈死後,家裡一切都不同了,父母沒心思繼續經營公司,家裡的經濟狀況一落千丈。母親精神遭受到打擊,一蹶不振,甚至患上了間歇性精神病,像個小孩似的。
很快,父親沒錢供她讀貴族學校,她便轉入了普通學校,這倒是沒什麼,可姐姐的死,真的是所有人的陰影。生活,不知不覺間就變得糟糕透頂,糟糕到雪倩不知道活著還是死掉,到底有什麼區別。
每天如行屍走肉一般,上學、下雪、回家看著死氣沉沉的父母,然後又繼續上學下學回家,無限輪回。
或許死了,會更好一些吧……她經常這麼想。
那晚,媽媽的精神病又發作了,父親讓她帶著母親出門溜溜。夜色低沉,晚上的街燈只會讓內心更加陰沉。
雪倩在前,老媽在後,說是逛街,卻根本沒有目標,甚至她不清楚出門對母親的病究竟有沒有好處。
“喂喂,那只狗狗好可憐哦,我們養它好不好?”母親扯著女兒的衣袖,可憐兮兮的問。
雪倩厭惡的向後望了一眼,只見不遠處跟著只流浪狗。應該是吉娃娃,比巴掌大不了多少,耷拉著舌頭,小鹿般的眼睛不停地眨著。
“我討厭狗,您明明就很清楚的。”雪倩撇撇嘴。
“可它真的好可憐,你看,你看!”母親想要蹲下身仔細打量吉娃娃,被女兒扯住了。
“這傢伙很髒,不知道有多少有害細菌。”雪倩皺眉。
吉娃娃全身很骯髒,本應該褐色的毛髮似乎被從前的無良主人染過,可是用的染料很低劣,殷紅的顏色東一坨西一坨,就像潑射了點點的血跡似的,令人心悚。
“我們收養它好不好,倩倩,求你了!”母親越看越覺得吉娃娃可愛,忍不住搖著雪倩的手臂,使勁兒的搖,“你看,它跟你姐姐以前養的那只一模一樣。”
姐姐生氣確實養過一隻吉娃娃,雪倩回憶著,嘴裡全身苦澀。那只吉娃娃,也是自己最喜歡的,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就不喜歡狗了?
“不行,絕對不行!”
她不停的搖頭,雖然全世界所有人都說狗是人類最好最忠誠的夥伴,可她從某天開始,便覺得狗邪乎得很,比貓更可怕!
特別是狗的眼神,實在太詭異了,哪怕它對你搖尾乞憐、作揖打滾,不管看你看得有多真誠,可雪倩都老是覺得這畜生其實根本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自己的身後,就像身後有什麼看不到的東西似的。
最重要的是看到狗,她就會想起愛狗如命的姐姐,只要是令她聯想到姐姐的事物她都討厭,討厭得要死!
“倩倩!狗狗!嗚嗚!”母親在雪倩的拉扯下越走越遠,臉上的表情悲痛欲絕。
街上的人不多,可是看她倆的眼神都怪怪的。
雪倩不由憤怒的瞪了回去,“看什麼看,沒見過精神病啊?當心我放她咬你們。”
吼完也不等別人反應,連忙急匆匆的逃掉了。有這樣的老媽,她真的感到十分羞辱。
那只髒兮兮的吉娃娃乖巧的一直追著她們,不遠不近的跟著。
“你看這小傢伙多有靈性,一直都陪著我們呢,是不是怕我們路上有危險?”
母親看了看四周。不知何時拐上了一條偏僻的街道,晚上十點,只有路燈暗淡的照亮著整個世界,一切都陰森而又充滿寂靜,沒有太多行人的大街猶如異域般空蕩蕩的,她倆的影子在路燈下越拉越長,最後踩在了吉娃娃的腳下。
可憐的吉娃娃孤零零的邁著步履,饑餓和乾渴似乎令它無精打采、筋疲力盡。
母親頓時更加心軟了,“養嘛,就養一隻。”
“一隻都不行!”雪倩依舊搖頭。
“你這人的心怎麼就那麼硬,我可從來沒生過你這種沒良心的孩子。你姐姐就從來不這樣!”母親忍不住罵道,她從包裡掏出一根熱狗,撕開包裝將手湊過去,“狗狗,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有某個人心腸惡毒,乖,去別的地方找一戶好人家養,不要被壞人看到了喔,當心被抓起來做成香肉。”
吉娃娃吃了她手心裡的熱狗,仿佛聽懂了她的話似的,一搖一擺的離開了。一邊走一邊還回頭望她幾眼,仿佛想要記住她。
“不用報恩了。”母親開著一點都不好笑的玩笑,狠狠的瞪了雪倩一眼,“你滿意了?”
雪倩冷哼一聲:“姐姐,又是姐姐!你每天只知道姐姐、姐姐的亂喊,你自己去下面找姐姐吧!”說完就氣惱的離開了。
母親被冷風一吹,精神稍微正常了一點,她似乎明白自己又說錯了話,連忙喊著女兒的名字,跟了上去。
兩人回到簡陋的電梯公寓,正要開門時,母親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蹭自己的腳跟,低頭一眼,驚訝得險些叫出聲來。
居然是那只離開的吉娃娃。吉娃娃仰著頭,滿臉無辜,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
雪倩也被嚇了一跳,難以置信的喊道:“這是怎麼回事,它什麼時候跟上了的?”
“我哪知道。都說狗通靈性,說不定真的是來找我報恩了。”母親眉開眼笑,覺得這只狗很聰明機靈,可愛得很。
“我看是賴上你要你養。狗這東西,很沒心沒肺。”雪倩不滿道。“何況,事情有些詭異。我們一路上都沒看見它跟著,而且這裡是十三樓,它怎麼上來的?”
“爬樓梯吧。”母親撇撇嘴。
雪倩將視線移動到安全門前,搖頭,“樓梯們還是緊閉的,它那麼小的個,擠不進來。”
“切,難道它還會飛?”母親不以為然,蹲下身將髒兮兮的吉娃娃抱在懷裡,“看來是註定要養它了,這小傢伙都跟到了這裡,如果還要扔掉它的話,實在沒有天理。”
“我把它扔到社區外面去。”雪倩不死心的說,她對這只狗完全沒愛,明確的說,她甚至覺得它有些可怕。
“雪倩,我跟你說,你要敢真的丟掉它,我就把你扔出去。”母親憤怒了,她嘟嘴望向自己的女兒,精神病又發作了,“是養它還是打包走人,你自己選一個。”
雪倩張大嘴,啞了半晌,然後氣鼓鼓的道:“我這就扔掉它,看你怎麼趕我走!”
說完不顧母親的吵鬧抓扯,雪倩伸手一把抓住吉娃娃的脖子,沖進了電梯。吉娃娃一聲不吭的在她手裡懸吊著,任她帶自己走出社區大門,烏黑的眸子裡有某種怪異的顏色在湧動。
雪倩來到社區後面一個僻靜無人的角落,隨手將狗扔了出去。吉娃娃輕巧的在空中翻出跟鬥,無聲的跳落在地。
女孩正準備離開,可讓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吉娃娃張嘴叫了幾下,然後一個低沉的男性聲音便從狗的身上冒了出來。
“雪倩,你知道自己的生活為什麼這麼糟糕,生不如死嗎?”那個聲音問道。
雪倩剛往前走了幾步,猛地遇到如此匪夷所思的狀況,她愣在原地,半晌都不敢吭聲,可腦袋卻不住的想著那個問題,猶如被催眠了似的。
是啊,為什麼自己從天之嬌女、眾人羡慕嫉妒的漂亮女孩,跌落得如此慘?從大別墅搬入臉頰社區、一切優越的生活都沒有了,父親整天愁眉苦臉、母親瘋瘋癲癲……為什麼,自己必須要過這種生活?
狗脖子上有個隱晦的揚聲器,聲音正是從揚聲器裡發出來的。
那個男性聲音低沉沙啞,又道:“你的生活變成這樣,是因為你的姐姐雪盈死了。”
對啊,姐姐的死,正是導致家裡發生劇變的緣由。雪倩眼神黯淡了下來,她的內心深處充滿著無奈、壓抑和對自己什麼都不能做的憤怒。
“你姐姐的死,是因為一個男人。”男性再次道,“她害死了你姐姐,所以,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雪倩,你願意跟我走嗎?讓我徹底改變你的人生,幫你報仇!”
男人的聲音恍惚而高低不平,如同人生崎嶇難行的道路,雪倩從眼神到內心都徹底的黯淡了,續而沸騰起來。自己的人生平淡無聊,這一切,都是因為害死了姐姐的那個人,那個混蛋!
自己要報仇!要殺了他!
“是誰,害死了我姐?”雪倩猛地將頭抬了起來,高聲問道。
低啞的男生頓了頓,然後斬釘截鐵的用著重的語氣吐出了三個字:“夜不語!”
往事種種如同噩夢般糾纏著女孩子的脖子,感受到身體下的冰冷和身體上的重量以及溫暖,雪倩頓時醒了過來。
一個沉重的男人壓在自己的身上,而她,還緊緊地抱著他。男人的呼吸聲很沉重,明顯是睡著了。她翻了個身,氣惱不已的用力將那男人扔在地上,搖了搖昏沉沉的腦袋,向四周望去。
撞到頭的我,頓時清醒過來。腦袋裡不停地浮現暈過去前的場景,自己被人抱著跌下了樓梯,然後莫名其妙的眼前昏暗,像是落入了一團棉花糖中,再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自己,究竟在哪?
眼前無比漆黑,我一邊摸著發痛的額頭,一邊向附近摸索著,小心翼翼地輕聲喊:“喂,有人嗎?”
既然襲擊者將我從守護女與林芷顏身旁弄走,那麼自己身處的位置就應該有人看守才對。很狗血的,剛一伸手,就摸到了一團軟綿綿的物體。我納悶的又捏了幾下,那物體很溫暖,微微往上翹,非常有只敢,表面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布料。
因為捏起來很難形容,也挺舒服,於是我忍不住再次捏了捏,知道幾秒過後,一聲尖銳的少女驚叫,響徹耳畔,頓時,我才意識到自己摸到了什麼。
靠,如同三流電影一般的情節,怎麼本帥哥就總是能經常遇到呢?難道從前有個道士說我這輩子走爛桃花,其實他說對了?
女孩的叫聲中充滿了憤怒,她一腳向我踹過來,將我如同破布般踢出去了幾公尺遠。我摸著痛得要命的心口連連苦笑。女孩精神完全崩潰了,又踢又鬧,手舞足蹈,就算自己看不到,都能清楚她究竟有多歇斯底里。
我眨了眨眼,試探的喊了一聲:“雪倩?”
叫聲和動作頓時停止了,然後是如死的寂靜。過了很久,才傳來冰冷的女孩聲:“你怎麼知道是我?”
我嬉皮笑臉的開玩笑:“你的胸部和你姐姐的一樣有質感。”
“你找死!”女孩頓時更憤怒了,耳畔想起刀子出鞘的聲音,然後一個冰冷尖銳的物體抵在了我的脖子上,“你摸過我姐姐的胸部?”
“這問題很蠢。”我舔了舔嘴唇,保持鎮定。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女孩跟我近在咫尺。她溫暖的呼吸帶著如檀般的香味噴在我臉上,很舒服。雪倩的問道和雪盈一模一樣,果然是姐妹。
“摸過,還是沒有摸過?”她的情緒和她的聲音一樣,仿佛炸彈,一觸即發。
“我認識雪盈的時候,才讀國中,你認為呢?”我答非所問。
“摸過,還是沒有摸過!”雪倩就要爆炸了。
我沉默片刻,這才回答:“沒有。”
“混帳!”她一把將刀子刺入了離我耳朵只剩下零點五公分的地上,刀子與固體碰撞摩擦發出的噪音很難聽。
“怎麼,不殺我了?”我淡淡問。
“哼,殺了你這個淫魔混蛋,實在是太便宜你了,我要把你千刀萬剮,讓你生不如死!”雪倩語氣裡的恨意鋪天蓋地。
“算了吧,最好還是現在把我殺掉,免得你後悔。要知道通常電影故事裡那些反派角色都是廢話一籮筐優柔寡斷,最後就被主角翻盤了。”我撇撇嘴。
“你就那麼想我殺你?”雪倩冷哼道,“我就偏偏不急著殺你,我要把你帶在身邊,每天折磨你。”
“那可真是我的榮幸。”我不急不緩的坐直身體,臉離她更近了一點。
雪倩緊張起來,“你要幹嘛?”
“這種姿勢躺著不舒服,總之你都不急著殺我了,我們就聊聊吧。”我揉了揉脖子,“你為什麼那麼恨我?”
“恨你?你太抬舉你自己了。你害死我姐姐,害得我家破人亡!僅僅用一個恨字,根本不足以形容。”女孩咬牙切齒的回答。
“雪盈確實是因我而死,我很內疚。”我低下了頭,回憶伴隨著痛苦如潮水般刺激著神經。
“你內疚?你也會內疚!”雪倩仿佛一隻被踩住了尾巴的貓,甜美的聲音頓時陰沉了下來,“如果內疚就能彌補錯誤,內疚就能挽回痛苦,就能讓被你傷害的人和家庭得到幸福,那,還要血債血償這個成語幹什麼!”
“雪倩,我……”
“別叫得那麼親熱,我節誒姐愛你,又不是我愛你。我這輩子只恨一個人,就是你!”雪倩使勁的咬著自己的嘴唇,忍住不哭。
我歎了口氣,撇開話題,“既然你都成功的綁架了我,又暫時不願殺我,那麼能不能告訴我,你為哪個勢力工作?”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她將頭偏向一旁。
“那我猜猜。”我緩緩道,“你認識雅心嗎?又或者你認識陸平?”
“別枉費心機了,我統統不認識。”雪倩一腳踩在了我的大腿上,“快滾起來,跟我走。”
“這是哪裡?”我摸了摸口袋,還好手機沒掉,掏出來放在手上,看了一眼無邊的黑暗問。
“不知道。”女孩回答得斬釘截鐵,她的語氣裡顯然也有一絲疑惑。
“你居然不知道?”我一口氣險些把自己個噎住,“你把我拽下二樓,對了,我們通過的棉花糖一樣的東西是什麼?”
“我才不會告訴你,你以為我真是白癡啊。”雪倩不屑的仰起腦袋。
我將手機的LED燈打開,白色的光芒正好找到她的下巴上。
女孩的模樣顯露在眼眸裡,她果然和雪盈長得很像,只是比那時候的雪盈成熟豐滿,帶有一絲青澀的淡淡幽香。
雪倩見我直勾勾的看著她,不由有些發窘,惡狠狠的說:“看我幹嘛,當心把你的狗眼挖出來。”
“你不冷嗎?”我眨巴著狗眼睛。
女孩穿著貼身的類似黑色蛙人服的東西,很薄,應該正是身上的這件衣服,令她完美的隱藏在黑暗中,不但我和林芷顏無法察覺到,就連非人存在的守護女也陰溝裡翻了船。
我不見後,夢月不知道會發飆成什麼樣子,林芷顏自求多福吧!我懷著幸災樂禍的不良心態禱告著。
“給我。”雪倩一把將我手裡的電話搶了過去,用光芒照亮四周。
附近的黑暗很壓抑,如墨水一般流動緩慢,就算被燈光切割,也恍若幻燈片,一幀一幀的顯露出模樣。
這是個貌似地下室的地方,前後左右都看不到邊際。
“奇怪了,明明那傢伙說跳入圈子裡,就能從直升機附近冒出來,把夜混蛋扔在飛機上就搞定了,怎麼會到了這裡來?”女孩似乎也疑惑不已,她小聲嘀咕著,完全說漏了嘴。這性格跟她的姐姐完全一樣。
“原來古堡外的直升機就是你家的?伏擊我的兩個歐洲人,不會是你的組織派來的吧?把我引入古堡,是為了將我逮住?”我揉了揉腦袋,不對啊,如果真是這樣,怎麼覺得很多事情都解釋不過去!
“白癡,什麼歐洲人,什麼伏擊啊!別冤枉人!”雪倩回頭瞪了我一眼,“我從下飛機就一直跟你後面,你們被狙擊後,我就尾隨你們進了古堡裡,然後趁你們在大驚小怪的時候設了陷阱,在二樓屍體上裝了個高效擴音器,沒想到你們人傻,全都上了我的當。”
這傻女孩,不知不覺又說漏了嘴,還真是單純。我滿腦袋黑線,趁她沒注意的時候再接再厲的套話,“你的意思是逮住我後,本應該去直升機那裡的?怪了,難道古堡外的直升機不是你的?”
“當然!我的直升機砸在幾公里外呢。我家主子給了我這身衣服,還給了我兩個鐵環,一個放在直升機裡,一個我隨身攜帶。”雪倩滿臉得意,“那鐵環超級神奇,只要鑽進其中一個,就能從另一個爬出來。”
“喔,原來如此。”我努努嘴,“那咱們怎麼跑著鬼地方來了?”
原來如此,雪倩果然被某個勢力吸收了。
或許那個勢力吸收她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付我,畢竟世界上有六十多億人口,怎麼可能有那麼巧,身為我死去的初戀的妹妹,會進入這類潛伏在人類陰暗之中的勢力裡呢,用膝蓋想都覺得幾率太低了。
現在的問題是,她所在的組織,是我已知的,還是未知的?如果他們的目的真的是我,而又是我並不知道的勢力,那就意味著,自己麻煩大了。
“不應該啊,這裡究竟是哪?”雪倩看來看去還是沒有搞清楚,不由得抱怨道:“我就知道這類莫名其妙的東西靠不住,經常秀逗,現在好了,這該不會是異界吧,出去後不會有兩顆月亮吧。該死,我居然會和混蛋夜困在一起,真是比活吃蟑螂還噁心。”
“我哪有那麼惡!”我一邊抗議,一邊分析,“這古堡本來就有問題。你們家收集到的那個神秘鐵環估計被古堡的磁場給干擾了,所以我們還留在古堡之內的可能性很大。”
“本小姐自己能想明白,不用你呱噪,給我閉嘴,免得我聽煩了拿針線把你的嘴給縫起來。”
她有些不適應周圍的冷空氣,用力抽了抽小巧可愛的鼻子,不小心將光線射在了右側,頓時一個意想不到的物體映入眼簾,毫無心理防備的雪倩被嚇得尖叫一聲,猛地躲到了我背後。
這女孩太扯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苦笑,她姐姐那麼正常一個人,怎麼妹妹就老是少根筋呢?我應該是敵人吧,應該是那個恨不得抽筋剝皮,殺了後快的仇人吧,她躲我背後尋求保護幹嘛!
自己無奈的將視線轉過去,頓時,我也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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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6-9 14:44:32 |只看該作者
Chapter7 鬼氣(上)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硬幣,扔了進去,只見硬幣在空中劃過一到弧形軌跡,落入霧裡,卻始終聽不到掉在地上和石板接觸,發出的清脆響聲。
如果非要說我這輩子遇到過的最離奇的東西是什麼,絕對要算眼前的玩意兒!那玩意兒離我們只有十多公尺遠,燈光根本沒辦法將它籠罩完整,我看得手腳冰冷,嘴唇發抖。
那時一具骨架,類似人類的骨架,那句骨架已經不知道有多久的歷史了,在四下無人,空空蕩蕩的黑暗中,就那麼寂靜無聲的坐著。為什麼說它類似人類,原因很簡單,因為它太大了,大得無法想像。
裸眼看去,骨架大約有五公尺多高,和中型恐龍化石比大小,完全不用妄自菲薄。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有如此大的人類?
我腦袋裡在一瞬間閃過了許多的念頭。西方奇幻故事中有泰坦一族,而挪威本土也有巨怪傳說,難道進入古堡看到那碩大的鐵門時,看玩笑說那門是專為巨怪修建的說法,其實居然說中了?
“好大,大,大的骨頭。”雪倩結結巴巴,牙齒都在打顫,完全沒有剛才說要殺我的氣勢。
“熬出來的湯足夠幾百人喝了。”我打趣道。
“混帳,你就不能緊張一點,這鬼地方陰嗖嗖的,很可怕。”雪倩恨得咬牙切齒,肚子不合時宜的響了一聲,居然說餓就餓了。
“你該不會一整天都沒吃過東西吧。”我從背上的隨身包裡掏出一塊巧克力遞了過去。也難怪,她那身衣服光潔溜溜的,看起來都覺得冷,怎麼可能攜帶食物。
“滾,我不要你的東西。”女孩一把將我的手打開,“鬼知道你給我的東西有沒有毒,說不定有迷藥呢。”
我撓了撓頭,“就你那身材,絕對安全,色魔都沒興趣迷奸你,該補補了!”
“你說什麼!”雪倩氣得嘴唇都哆嗦起來,一腳踹在巨大骨架的遮骨,“有種再說一遍。”
我將臉偏到一旁,悠閒的吹著口哨,“今天天氣真涼爽,有些人都快要冷得流鼻涕了。話說,這種高聳在挪威偏遠山脊上的古堡,據我鑒定,是鬼屋哦,有鬧鬼的嫌疑!”
“鬼?鬼!”剛剛氣憤不已的雪倩臉色頓時一白,又有朝我背後躲的傾向。
這女孩太逗了,她確定是來殺我報仇、執行她家主子抓捕我的任務,而不是來跟我演雙簧的?
就在這時,手機輻射出去的光芒突然一暗淡,眼前碩大的白骨居然被女孩的奮力一踢給踢動了,之間那光禿禿的骨架顫抖著,在我們目瞪口呆中塌了下來。
轟隆隆的聲音不絕於耳。
據說人類身上一共由二百零六塊骨頭組成,這具高達五公尺多的骷髏,現實從頭骨的二十九塊開始崩潰,然後是五十一塊軀幹骨,最後四肢骨的一百二十六塊也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崩塌了。
雪倩嚇得夠嗆,不過高強的訓練令她下意識的做出了反應。她抱著我上竄下跳,好不容易才躲到了安全的地方。
“謝謝。”塵埃落定,等白骨落了一地,總算沒有刺耳的碰撞聲後,我驚魂未定的道謝。
女孩氣喘吁吁的橫了我一眼,“我可不會讓你死的那麼便宜。”
“你啊,性格比你姐姐更彆扭。”我輕輕搖頭。
“姐姐,又是姐姐,怎麼你們老是愛拿我跟姐姐比!”雪倩牙齒緊咬,仿佛受了莫大的刺激,她一把將刀抽出來,恨恨的再次頂在我的喉嚨上,“下次你再拿姐姐出來說,我一定會殺了你。”
“唉,好,算我說錯話了。”我很沒骨氣的投降,眼前女孩的自尊心比她姐姐更強,果然是姐妹。
雪倩用力喘息著周圍渾濁不堪的空氣,她見我服軟,冷哼一聲收回刀,視線開始望向遠處。
我也打量起四周來,滿地骷髏背後的遠處,居然有一團若隱若現的光亮。
“那裡有光!”我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指著那個位置。
“別碰我,噁心死了!”雪倩用手在被我拍過的地方用力揮動,像是在驅趕骯髒的東西,她也看到了那團明亮,“走,我們過去看看。夜淫魔,我警告你放老實點,本小姐舉手就能要你的命。”
“知道了,雪倩大人。”我敷衍著,大步朝有光的方向走過去。
雪倩躊躇了一下,越過了我,臉上滿是不爽,“別走我前面,滾後面去。”
唉,這小妮子的性格,果然是太彆扭了。
這個神秘所在應該位於古堡地底下,偌大的空間地面全身由一條條的石板拼接而成的,做工細緻。登山鞋踏在古舊的石板上,回蕩著一股難以形容的空洞感,很刺耳。看起來光明應該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可真的走起來卻特別長。
我看了看手錶,才晚上八點四十五。進入古堡三個小時而已,竟然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令我的大腦非常混亂。
這地方偶爾能感覺到空氣在流動,通風還算不差,流動的空氣形成了微風,吹拂在身上一丁點都不舒爽,有股滯澀感,恍如一層油性物質黏黏的覆蓋在身體表面。
雪倩的步伐很輕快,如同按下鋼琴的鍵盤,不斷的敲響著同樣的聲音。聽著她走路發出的聲響,我覺得很有趣。
走了不知有多久,我突然停住腳步。那團光芒越來越亮,本應越來越近才對,可不知為何周圍猛地灰暗了下來,如同失去了顏色的黑白照片。
“你幹嘛?”雪倩不滿的回頭看了我一眼。
“你不覺得有些不對勁。”我反問。光線確實很亮,但怪異的是視線的範圍依舊沒有滋長,反而跟進一步的縮減了。就聯手裡LED發出的光,也被四周的空氣吞噬了一部分。
不遠處那團看不清的光芒,究竟是什麼東西?自己主動考過去,真的沒問題嗎?
“似乎,確實,有些古怪。”女孩疑惑的說,又往前走了一步。
說時遲那時,突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層白色的空氣,從上方猛地降臨下來,籠罩在了不遠處的必經之路上。
雪倩長長的睫毛微微抖了抖,面前的空間,在幾秒之內完全被濃的看不清內部的霧氣遮擋得嚴嚴實實。不知道霧到底從哪裡來的,而且如此的涇渭分明,就像一團碩大的棉花糖擺在地板上,她甚至有伸出手看能不能扯下一團的欲望。
“哪來的霧?”
我皺著眉頭,向後退了幾步,妄圖看清楚霧氣的全貌。但是這團莫名其妙的霧實在太詭異了,固態般的品質,內部緩緩流淌翻滾的白霧恍如攪拌均勻的牛奶,惰性十足。
最令人難以接受的,還是霧的籠罩範圍,它似乎只是阻擋著我們想要去的方向,也不大,只籠罩了方圓三十公尺直徑的地方,其餘的位置完全沒受到影響。
太古怪離奇了!
霧氣的行成是需要條件的,在水汽充足、微風及大氣層穩定的情況下,如果接近地面的空氣冷卻至某種程度時,空氣中的水汽便會凝結成細微的水滴懸浮於空中,使地面水平的能見度下降,才會變成通常意義上的霧。
而且大多霧出現以春季二至四月間較多。挪威因為地處寒帶,常年確實都有霧存在,可在一個封閉的地方,形成定向規模範圍的霧,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畢竟霧形成的條件,一是冷卻,二是加濕,增加水汽含量。
但是這個應該是位於古堡地底的空間,根本就沒有任何產生霧的可能,眼前的這團棉花糖似的霧水,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眨了眨眼,忍不住,還是伸手摸了摸。冰冷的觸感縈繞在指尖,那翻滾的霧似乎軟綿綿的,什麼時候水氣凝結成的東西,都有質感了?
一旁的雪倩也摸了摸身旁翻滾不休的霧,手指剛一接觸到,內心的好奇心便恍如千萬隻螞蟻爬動似的,癢得難受。仿佛霧氣裡有無窮無盡的吸引力,只要走進去,什麼煩惱都會煙消雲散,會幸福的,會開心的,會快樂的。
只要走進去,就能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一切。
有個聲音不斷在內心深處蠱惑著她,不知不覺間,女孩一步一步的向霧裡走。她漂亮的眼眸半垂著,神色麻木。
“小心!你在幹嘛!”我大叫一聲,用力將她往回拽。
雪倩感覺靈魂都被扯動了,震得她頭昏腦脹,等恢復意識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壓在一個軟硬適中的物體上,自己的臉頰下面是一張自己最討厭的那人的臉,鼻子微微抽動,一股男性的氣息就湧入了嗅覺神經。
她不由得臉一紅,俐落的站了起來。
我大為鬱悶,如果是漫畫的劇情,英雄救美,自己的手應該必然會碰到某個柔軟的部位才對,可惜倒楣的自己摔倒時撇到了右手,差點沒骨折。
“你拉我幹嘛?”女孩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好整以暇的伸出手將我拉起來,衣服整潔了,神色卻淩亂了。
“剛才你差點就走進霧裡去了。誰知道裡面有什麼、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我撓了撓鼻翼,視線仍舊放在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白霧上。
“要你管!我有危險,你不就能夠順利逃掉了。”雪倩的臉色沉了下去,似乎這番話令她頗為不快。
“我要逃掉的話,早就逃了,傻瓜。”
我歎了口氣,雖然自己對這些強悍的女性而言,實在是算得上手無縛雞之力,可想要偏偏某個腦袋少根筋的女孩,還是輕而易舉的,只是我不願罷了,自己想找出雪倩幕後的勢力,將她從這泥潭深淵中挖出來。
她的姐姐已經因我而死了,我不希望她的妹妹,會陷入不可測的人生裡,不知何時突然喪命。
跟在她旁邊,多和她聊聊,說不定能潛移默化,改變她的想法。
“你逃走試試,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雪倩憤憤的揮舞著小拳頭,見我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的霧,也將視線轉移了過去,沉默思索了許久後才道:“這霧有古怪。”
“你不會想了半天,才得出這個淺顯易懂、顯而易見的結論吧?”我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她的天然呆了。
白霧翻滾著,繼續停留在原地,但不知是不是錯覺,顏色又濃了許多。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硬幣,扔了進去,之間硬幣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形軌跡,落入霧裡,卻始終聽不到掉在地上和石板接觸,發出的清脆響聲。
四周靜悄悄的,充斥著無限的詭異,那白霧像是沒有嘴的怪獸,將一切闖入的物體無聲無息的吞噬乾淨。
“太不科學了。”我皺起眉頭,“霧的主要成分是水分子,可是水的密度再怎麼高,也不可能像棉花糖一樣,總歸還是氣體,可我丟進去的硬幣是怎麼回事?聲音都沒發出來!”
“進去看看嗎?”雪倩指了指白霧,“只有用眼睛看看,才能搞明白。”
“算了!鬼知道進去後會發生什麼事!”我使勁的搖搖頭,眼前的事物既然明明已經超出了“自然”這個詞的範疇,如果還要腦殘的跑進去送死,恐怕連白癡都會鄙視他的,自己的智商還沒低到那種程度。
“喔。”女孩有些失望,“那就算了,繞道吧,反正這霧的範圍也不大。”
雪倩覺得現在首要的目的確實不是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是怎麼從這詭異的未知地域逃出去,安全的完成任務。
我倆達成一致,剛準備繞道走。突然,白色霧氣仿佛在呼吸似的,猛地增加了一大圈的範圍,措不及防下,自己和雪倩全都被捲入了霧海,視線所及的範圍,只剩白茫茫一片。
再也沒有其他。
我完全呆住了,心臟不能壓抑的狂跳不止,自己的眼睛打打的張開,卻什麼都看不清楚,只有光明,無數的光粒子將一切都掩蓋住了,無法視物,也失去了五感,突如其來的驚嚇,令我全身的毛孔都打開了,寒毛一根根立起來。
強烈的危機感,充斥從發梢到腳尖的所有細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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