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2662|回覆: 10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金晶]與慓悍小姐同居[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匿名  發表於 2013-6-19 00:26:27 |倒序瀏覽 | x 1
與慓悍小姐同居 作者:金晶

這男人有點小心眼,管這管那,連有多愛他都管;
這女人有點傻大姐,忘東忘西,連他愛她都能忘!


夏航軒,五官俊美,無比腹黑又心機深沉的名律師,
向來冷靜自持的他,生平第一次把自己灌醉,即不幸地,
被一位叫單新妮的女人給狠狠地揍了一頓。
這女人,雖然長得清秀,食量卻大得驚人。
她能一手劈開桌子,一腳踢飛男人,
而且她一點都不可愛,也完全不淑女,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她都不該是他的菜。
可該死的是,這女人也根本不把他當男人看,
在他面前,總是打扮得清涼可人,
勾勒出她姣好身材就算了,可這麼養眼的打扮,
不只養了他的眼,還把他的下半身給挑得蠢蠢欲動。
他以為情商不高的她,這輩子應該都猜不出他對她的別有居心,
沒想到,她竟然會一改傻大姐樣,直接挑明地問他是不是要追她?
夏航軒知道,身為男人,特別是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
他是小氣了點,也霸道了點,甚至還有點蠻不講理,
可既然他都能拐她上床了,那把她拐回家當老婆,
獨佔她一輩子,應該不是件太難的事……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匿名
狀態︰ 離線
2
匿名  發表於 2013-6-19 00:26:38
第一章

晚上十一點左右,一個窈窕的身影,在巷子裡穿梭著;飄逸的長髮,在帶著涼意的秋風中飛舞著;穿著一雙白色球鞋的女子,如貓兒般輕巧地走著。

「嘿,阿刀,你看!這個妞不錯吧。」巷口處站著兩名男子,兩眼賊賊地看著背對他們的苗條身影。

「是不錯,可是我怎麼覺得這背影看起來這麼眼熟呀!」被喚作阿刀的男人回答道:「阿丘,你說……」

「說什麼說,你不上,我先上了!」阿丘語帶垂涎,快速地上前。

阿刀越想越不對,正想要叫住他,不過阿丘已經動作快到讓他抓也抓不住了。

「美女,走這麼急幹什麼?這大半夜的,哥哥好寂寞呀!」阿丘擺了一個帥氣的姿勢,一手抵在牆上,一手撩撩頭髮,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個地痞流氓。

跟在身後的阿刀打了一個寒顫,阿丘,我們是搭訕!不是劫色呀!

他們下了班,沒事做就喝了一點小酒,男人嘛!無聊也喝、煩惱也喝、開心也喝,各種原因都會喝,反正男人是缺不了酒和女人的。

正要走出巷子的女子停了下來,沒有立刻轉身。

阿丘見狀,開心不已,話說他們兩個難兄難弟在同一天被女人給甩了,喝酒時大放厥詞,誰先把到妹,誰就包了對方一年的中餐。

阿刀酒喝得沒有阿丘多,所以還保持一點理智,當女子轉過身來時,他馬上倒抽一口氣,「大……大……」

「大什麼!」阿丘回頭對他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又不是單家武館的大姐大!」他嘀咕一聲,兩眼又轉了回去,他眼睛本來就小,再加上喝了酒,阿丘根本就看不見女人長什麼樣,瞇著小眼,只知道眼前的女人身材玲瓏有致。

仗著酒意,阿丘開始說著火星話,說了大半天,不見美女有任何反應,他有些不耐的衝口說道:「妳要不要跟老子去開房間?」

「阿丘……」身後的阿刀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他怎麼拉都拉不住阿丘,只好拼命地苦笑和賠不是,「不好意思……」

「阿刀,你很囉唆欸!」阿丘一把推開了阿刀,一身肥肉隨著他的動作抖了抖,他自大地說:「老子看上妳……」

「死阿丘,你是要找死嗎?」女人陰森森地說。

呃……

「混蛋,老子講話,妳插什麼嘴?」阿丘火大地說。

「開房間……插嘴……」女人冷冷地重複著,一雙明眸大眼在月光之下帶著冷意。

「我告訴妳,老子可是會功夫的,妳要嘛自己乖乖走,要嘛就我壓著妳走!」

單新妮無語地看著發酒瘋的男人,又瞄了一眼在一旁嚇得猛掉冷汗的阿刀,她真的是哭笑不得了。

這是幹什麼?她不過是因為太餓,偏偏自己前幾天太粗心沒有買食材,導致冰箱空空如也,要不然她也不會這麼晚在外面閒逛。

餓都餓死了,還要應付這個發酒瘋的男人,偏偏這個男人,很不幸的,就是她的學生之一,若是不認識的人,她早一拳就解決他了。

但故人三分情嘛,何況他長年貢獻金錢給武館,她總是要擔待一些,可她真的、真的很餓、很餓。

阿刀接收到大姐大的「飢餓」神情,馬上明白此刻不是交談的時候,他拉著失去理智的阿丘往回走。

「放開我!我不走……放開……」喝了酒的男人力氣總是大得驚人,輕鬆地掙脫了同等體格男人的束縛,轉而踩著輕浮的腳步想抓住單新妮。

面子她給了,但是她餓得快要發瘋了,所以單新妮沒有多想,掄起拳頭,一拳正中他的肚子,力道之大震退了男人好幾步。

「嘔……」阿丘眼冒金星,一個沒站穩,直接坐在地上大吐特吐。

「大姐大……」阿刀小心翼翼地叫著。

「誰是你大姐大?」搞得她像是混黑道的!跟他們說了這麼多次,還是記不住,真是的……「叫我名字!」

「單……單……單新妮……」阿刀站在一邊,不敢上前招惹正在噴火的恐龍,特別是這隻恐龍已經到了很氣憤的頂端。

「扶著他回去,別來煩我!」單新妮輕盈地轉身,腳步快速地往巷口那家有名的麵攤走去,她靈敏的鼻子已經聞到周老伯熬了好幾個小時的濃郁牛肉香味了。

不再理會苦哈哈的兩個男人,單新妮一改之前陰暗的心情,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跑到麵攤前。

「周伯……」她甜甜地叫著。

「小妮呀!」正在煮麵的周老伯笑嘻嘻地看著眼前青春洋溢的女子,「正巧,我正準備收攤呢。」

「周伯,給我煮一碗麵,還有小菜,我要帶走。」知道自己趕得太巧了,幸好周老伯還沒走,否則她真的要餓死了,她可不想吃便利商店的泡麵。

「行!行!」周老伯動作俐落地煮麵、撈麵,一氣呵成,澆上濃濃的牛肉湯底,將幾塊牛肉放置在麵條上,令人食指大動。

「小妮,我給妳多加點湯,妳一回去就要吃掉,免得湯被麵條吸乾。」

「周伯,謝謝你。」吃了好幾家的麵,還是周老伯的牛肉麵最實在,料多又好吃,而且每次都這麼細心,特意給她多加湯。

「呵呵……」周老伯笑笑,其實他才要謝謝單新妮,從不會給他們這些鄰居添麻煩,知道他要收攤了,就特意打包回去吃,再怎麼樣,麵還是現做現吃的好呀。

周老伯動作很快,已經弄好單新妮要的食物交給她,一邊囑咐道:「路上要小心一些。」

「好,周伯,我知道了,掰掰。」單新妮迅速地接過老伯遞過來的塑膠袋,其實不用老伯特意交代,她也會快點回去,因為她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吃了。

單新妮踩著輕鬆的步伐,快速地沿原路返回,之前碰見的阿丘和阿刀已經走了,她一個人在小巷子裡走動著,快走到單家武館的時候,一個黑影突然衝了出來,嚇了她好大一跳。

她一邊快速地躲開,一邊保護著自己的麵,「幹什麼!走路不看路的嗎?」人一站定,她火大地喝斥道。

一股酒味刺鼻地鑽進她的鼻腔,她難受地捂住鼻子,偏過頭去定睛一看,她才注意到男人身上昂貴的西裝,嘖!原來買醉不是窮人的權力,有錢人也喜歡買醉。

單新妮一心想著快快回家吃麵,決定眼不見為淨地躲開男人,往家門口走,哪裡知道本來靠著牆的男人,突然一個回身,想要從她的身後抱住她,她來不及躲,兩手又拿著麵,憑著身體的本能,雙腿有意識的騰空躍起,一個迴旋踢直接把男人給踢暈過去。

待單新妮回過身時,才知道自己力道過重了,「真是的,今天怎麼這麼倒楣?老碰上酒鬼!」

她走近一瞧,發現男人被她踢趴在路上,「唉,真是造孽呀!不過就是想吃碗麵而已呀!」她又沒有多貪心,幹嘛老讓她碰上酒鬼了呢!

沒有辦法,單新妮不是一個狠心的人,而且還是她把人給踢暈了,當然不能送他去醫院,也不能報警,那只好……

單新妮只能把他安置在家裡了。

看著躺在地上的男人,單新妮想了一下,歎了一口氣,要是只讓她揹糧食就算了,要揹一個大男人,她還真的是吃不消,可是……

看了眼男人身上的高級西裝,她總不能用拖的吧!

她抓住男人的手,往自己的肩膀上搭,發現男人真的很高又很重!她差點被他壓到地上去,喘不過氣來,心情極度不好地看著男人好一會兒,才氣呼呼地跑回單家武館,將面放下後,回來時手上拿著一條大的舊被單,「喏,不要怪我!誰讓你長得人高馬大的!」

單新妮做了一件出人意表的事情……她直接用被單裹住男人,男人頓時成了清朝時候宮中侍寢的妃子,不同的是他穿著衣服。

然後,她默默地看了看男人,心裡自責不已,不過愧疚也只是一時的。

拖……拖……把他給拖回去……

幸好,大半夜的沒有人煙,不然被人看見,只怕以為她殺人滅口、毀屍滅跡。

單家武館是兩層樓的老房子,一樓是平時學員訓練的場地,也是廚房和用餐的地方;二樓是單家人休息的地方。

男人被單新妮放在了一樓,她喘了一會兒氣,等到氣息平穩了,她趕緊將舊被單給藏起來,一陣忙碌後,她終於可以安心地坐下來吃宵夜。

單新妮傷心地看著已經乾掉的麵條好一會兒,便忽略了這個不愉快的細節,開開心心地把麵條和小菜放進碗裡,又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坐下來,不文雅地蹺著腿,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著麵,不時地挾一口小菜,室內只有她吸麵條發出的聲音,以及酒醉男人輕微的呼吸聲。

像是蝗蟲過境似的,單新妮很快就吃完了所有的東西,連一點渣也不剩,她心滿意足地摸著肚子,坐在凳子上,心裡盡是幸福的感覺,眼角餘光瞄到躺在沙發上的男人,她下意識地揉揉肩膀。

這個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重,蜷縮在地上的時候,根本看不出他有多高大,直到她扶起他時,才驚覺這個男人比她高出許多!

單新妮走近沙發,發現男人的五官其實長得很俊俏,看起來應該比自己大個三、四歲,只是這個男人臉上的肌膚很光滑,竟然連笑紋都沒有,「肯定是個不愛笑的男人。」她心中下了定論,再微微地蹲下身子,她突然發現這個男人的睫毛很長,讓她好羨慕,不過一看到男人左側的臉頰,她就很沒良心地想大笑。

怎麼會這麼巧剛好踢到他的臉上?原本好看的男性臉龐因為她而變得悽慘不已,像個受虐兒似的,但是她一點也不覺得內疚。

「嗯,這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撞上來的。」她純粹是本能反應。

「到時可別想賴我身上!」不行欸!這樣子她是不是太壞了?那就冰敷一下吧!

單新妮想起了冰袋,可是她卻忘記了自己把冰袋塞到冰箱的哪裡去了,她趕緊把東西給找出來,放在男人的頭下面,後來想想不對,又把男人轉過身子,讓他趴在沙發上。

希望有作用吧!至少讓他臉上的瘀青看起來不要這麼猙獰。

  ◎             ◎             ◎

夏航軒是在一陣冷意下醒過來的,還未睜開眼,就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光,他用手擋著光,等眼睛適應了才放下手。

這是哪裡?這是他第一個疑問。

同時,他找到了腦袋發冷的原因,他一把抽掉腦袋下的冰枕,莫名其妙地看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放在一邊,看了手錶一眼發現已經是早上六點了!

夏航軒撫著額頭,腦袋有著宿醉後的疼痛,他昨晚因為一些事情而喝醉了酒,接著醒來就在這裡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漂亮的鳳眼打量著周圍,顯然這不是他熟識的地方,也不是他在市中心的那間高級公寓,也不是他曾經去過的任何一個地方。

「你醒了呀!」單新妮一邊打著呵欠,一邊從樓梯上走下來。

很顯然,這個女人他也不認識!在他認識的女性中,沒有依偎會和她一樣,只穿著一件短袖上衣和一條短褲,就悠閒地見客人,即使他不是她的客人,可她的穿著也太隨便了,更何況他們根本是陌生人,這個女人也太沒有防備之心了。

「呀!」單新妮突然大叫一聲,訝異地衝到他前面,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他,「原來你是混血兒呀!」

他的鳳眼是淡綠色,很漂亮,只是看著她時少了一些情緒,讓人覺得冷冰冰的,似乎很不好親近。

「妳好……」剛一張嘴,夏航軒就感覺到不對勁,左臉頰似乎疼得很。

單新妮偷偷地吐吐舌頭,心虛地說:「那個……昨天你喝醉酒,倒在我家門口,我就扶你進來了。」

「我的臉……」夏航軒是一個男人,自然不太在意外表,即使父母生給他的長相很不錯,但他自己倒是沒太大感覺,只是覺得臉頰疼得厲害。

「我看到你的時候,你就這樣了,大概是喝醉酒走路撞到的吧!」單新妮眼睛眨都不眨地撒謊道。

男人沉睡時是一隻小貓,讓人覺得好可愛,可是男人睡醒之後就像一頭穩健的獅子,讓她不由自主地想撒謊,當兔子遇上獅子,只想著要逃,哪會乖乖被吃呢?所以她撒個謊不為過吧?因為眼前的先生看起來很不惹呀!

夏航軒根本不相信她的說辭,她的話裡頭有太多的漏洞,「請問,我現在在哪裡?」不管實情如何,夏航軒準備先弄清楚這個問題。

「在我家呀!」單新妮沒有多想的脫口而出,看見男人冷漠的眼神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一句多可笑的話,「呵呵,不好意思,這裡是單家武館。」

夏航軒也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不過這一次他直接忽略這一點,一雙綠色的鳳眼盯著她看,盯得單新妮都不好意思了。

「你沒事吧?」這一刻,單新妮反倒有點嬌羞了,雖然武館最不缺的就是男人,而她從小在武館長大,男人對她而言就像是天上有雲的自然現象般那樣自然,不過一向大剌剌的她,第一次覺得原來被男人這麼看著,會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心中飄蕩。

這個女人並不可愛,也不淑女,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她都不是他的菜,但是夏航軒想起自己昨天作的決定,他不得不服輸,一切都聽天由命吧!

「我沒事,只是感覺有些不舒服。」夏航軒兩眼直直地看著她,似乎在暗示什麼。

單新妮思考了一會兒,「哦,這樣呀,那你繼續躺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吧,不過等等我要開門了,早上有幾個人要過來練武,會比較吵,要不然你回家睡?」

一雙冰冷的綠眸終於摻雜了一些驚訝,這個女人不是傻子,就是呆子吧?正常情況之下,別人會問他哪裡不舒服、要不要看醫生之類的,可是這個女人……他沒有聽錯吧?她在趕他走?

「你看著我也沒用,這是規矩。」因為雙親去世時,她哥哥單哲典早已有了自己的事業,保全公司才剛上軌道,她也不希望哥哥半途而廢,所以執意要繼承武館。

哥哥不放心她,只好跟她約法三章,不能讓男人留宿單家武館,不能單獨跟男人共處一室,反正說了一大堆,她也記不清楚,不過昨天應該是特例吧?是她先踢昏人家的,她總得負責嘛!

夏航軒差點脫口而出問她是什麼規矩?但是良好的教養讓他止住了好奇心,低聲道:「是嗎?那不好意思,打擾了。」說完低垂著頭,似乎在沉思。

「嗯……沒事啦,呵呵。」是她不好意思才對,把他踢得差點毀容,還把事情都反過來說。

「那麼我告辭了。」男人從沙發上站起來。

單新妮頓時覺得有好大一片陰影籠罩著她,嗯……混血兒就是不一樣,長得比東方人好看,連身高都要高人一等呀。

「好……」話還沒說完,站著的男人突然一個晃蕩,嚇得單新妮趕緊上前扶住他,「你沒事吧?」

她這個反應總算是比較人性化了,夏航軒暗忖著,嘴上無所謂地說:「沒什麼,就是頭有點暈。」

糟糕!會不會是她昨天一踢把他給踢出了什麼毛病吧?「那個……先生,你還是先坐一會兒吧,我去給你泡杯牛奶。」得先觀察看看,免得這個冷酷男人真的很不濟地暈過去,明明外表沒有這麼弱,怎麼身子這麼弱呀?莫非他也是中看不中用、外強中乾的那種類型?

單新妮走到廚房的流理臺,一邊泡牛奶一邊搖頭,果然不能以外表來決定一個人,這個混血兒真的事弱到爆呀!

綠色的雙眸精確地捕捉到女人流露出的想法,夏航軒淡淡地扯嘴一笑,這個女人還挺有趣的。

「喏,牛奶。」將牛奶遞到男人的手上,單新妮像是對待小孩子似地說道:「小心燙!」這種態度要是被她的哥哥看到了,肯定以為她是鬼上身了。

男人聽出她語氣中的僵硬,嘴邊的淺笑更為加深,「謝謝。」他吹涼,輕啜一口,「我叫夏航軒。」

「哦,單新妮。」單新妮挑挑眉後自報姓名,眼睛看到時鐘,微微皺眉,「嗯,你坐一會兒,我要上課了。」

和以前收的學生不一樣,單家武館成了一家專門傳授武術的地方,就像人們想上才藝課程一樣,把時間安排好,因材施教地教導,不過現在想要學武術的人比較少,來武館的人不是想鍛鍊身體,就是打發無聊的玩票性質,所以現在經營武館也談不上什麼收入,反正就當成是一個興趣,單新妮是這麼認為的。

而今天是星期六,星期六的早上通常是小鬼頭們的課,家長們比以前注重孩子的身體健康,所以會特意讓小朋友來學習武術,這卻讓單新妮很煩惱,因為小鬼頭個個都很頑皮,要不是她體力過人,真的要折騰死了。

  ◎             ◎             ◎

「妮妮老師早……」

剛剛換上運動服的單新妮整理一下臉色,以不變應萬變的心態,面對著那一群活像是過動兒的小鬼頭。

「給我站好!」她揚聲道,眼裡有著嚴肅。

不過人小鬼大的小鬼頭才不怕,「妮妮老師,坐在那裡的帥哥是妳的男朋友嗎?」

「不是!」她快速地回道。

「那妮妮老師,我可以跟他搭訕嗎?」可愛的小女生羞答答地說。

厚!是哪個家長教出這麼「成熟」的小朋友呀?

單新妮微微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小虎牙,「當然可以!」

坐在一邊的當事人夏航軒好整以暇地看著這有趣的一幕。

「妳先給我跑十圈再說!」

小鬼頭們哄堂大笑,小女生嘟著小嘴,「厚,妮妮老師恰北北的,那人家還是不要搭訕了。」

單新妮得意地一笑,雖然小鬼頭們體力充沛,但是方法得當,還是非常容易掌控的。

「妮妮老師,帥哥果然是妳男朋友!」

「哦,羞羞臉,女生愛男生。」

「妮妮老師吃醋了……」

夏航軒笑了,沒想到現在的小朋友這麼早熟,而看看單新妮快要招架不住的模樣,他很沒良心地想大笑。

最後在單新妮的高壓政策之下,小鬼頭們累得沒有力氣說話,也沒有多餘的心力調侃妮妮老師了。

到了中午的下課時間,「妮妮老師,再見……」

「再見……」單新妮幾乎是以一種,巴不得他們快走的心態要他們下課的。

她回過頭一看,傻住了,沒想到那個男人還沒有走,他正在打電話,她緩緩地走近。

「有什麼事情嗎?」在看到手機螢幕上的名字時,夏航軒只想把電話給掛了,但是他止住了這股衝動。

「沒事就不能打給你嗎?」電話那頭是年輕女人的聲音。

「如果沒有事情的話,我要掛了。」夏航軒神情淡漠,語調冰冷的道。

「以後沒事不用打電話給我。」夏航軒絲毫不給面子。

「人家才不要!」女人柔媚地笑著說:「下次再聊吧。」

夏航軒正要掛掉時,女人又說道:「阿軒,人家好愛你……」

毫無徵兆地,夏航軒掛掉手機時,冷靜地把手機折成兩半,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但他的行為卻把他身後的單新妮給嚇到了。

「啊!」她倒吸一口氣,前一刻才想說他是弱雞,但是此刻她被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戾氣給嚇到了!他是怎麼了?她離他有一段距離,所以沒聽清楚對話。

當夏航軒轉過頭時,面無表情,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把他那個被折壞的手機給扔進了垃圾桶。

找回被嚇壞的心臟,單新妮輕輕地問:「你還好吧?」

夏航軒換上優雅的笑容,笑著說:「沒什麼,只是工作上的事情。」

呃……單新妮又看了看他那一身昂貴的西裝,突然覺得他身上西裝的牌子跟她在某個雜誌上看的名牌很像,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雜誌上標的價錢掛著很多很多零。

她搖搖頭,以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他,語重心長道:「你不開心就不要笑了,別勉強自己。」總感覺他的笑不是特別的真誠,好像只是一個沒有意義的弧度。

夏航軒綠眸閃過一道光,不再強顏歡笑,「對!妳說的很有道理。」

單新妮難為情地笑了,在她沒有看見的時候,他眼裡淡到一絲情緒也沒有,似乎是一灘死水。

「對了,我中午還沒吃,要不要一起?」單新妮邀約著,心裡想著就當做是彌補他臉上的瘀青吧。

「不用了。」他拒絕道:「我等等還有事情。」

純粹只是好奇,她問:「夏先生是從事哪一行的?」

「律師……」

呃……不是吧?律師?單新妮皺著眉頭,她最討厭的就是律師了,律師的伶牙俐齒讓她覺得律師最可怕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3
匿名  發表於 2013-6-19 00:26:55
第二章

過了幾天,單新妮已經把那個綠眸帥哥忘得差不多了,沒有其他原因,主要是她忘性比較大,而且她也不覺得自己會再碰見那個男的,也希望自己不要再見到他,因為她還真的有點怕被他知道踢他臉一腳的人是她。

加上他又是一個律師,他肯定會用法律條文來追究她的責任,所以說嘛……律師什麼的最討厭了,如果她是被律師維護的人,那她會覺得很有安全感,但若是敵人的話,那她還不如拿刀子往脖子上一抹得了,免得活活被口水給淹死好。

要問她為什麼會有這種對律師的想法,就要去問問在天堂的單媽媽了,因為單媽媽就是一位律師,還是那種非常厲害的律師,後來與單爸爸結婚,在家相夫教子,雖然單媽媽不再當律師,不過口才流利這件事情是改不了的。

例如小時候,單新妮試圖掩飾她做錯的事情,單媽媽那個逼問才叫一絕,逼迫她不得不投降,總而言之大概是她小時候的陰影了。

說來也奇怪,單家兩個小孩都沒有遺傳單媽媽的口才,一個剛毅木訥,一個雖然活潑健談,卻沒有資質成為一個律師,單媽媽倒是乾脆,只說了一句,你以為每個人都能成為金牌律師嗎?便把別人的疑問給擋了回去。

是了,律師嘛!誰都可以當,但要當頂級的,那就難了!一句話把問問題的人都說得抬不起頭了。

但單媽媽說得對,他們的確是不才,也根本沒有那個資質呀!所以,有著心理陰影的單新妮打從心裡就不喜歡律師,也沒有交過律師朋友。

當一個星期過後,她打開門,準備開著哥哥送她的生日禮物……一輛小轎車去購買食物的時候,她傻在那兒……

門口的男人一身灰色休閒服,鼻梁上戴著無框眼鏡,一手插在口袋,帥氣地站在那兒。

單新妮用了相當長的時間,內心糾結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夏先生?」

男人臉上仍是沒有多大的表情,如果單新妮認為自己的哥哥面無表情,那麼眼前這個就是宇宙超級無敵冰冷男。

有何區別?面無表情最多讓人覺得表情少,或者是沒有;可是冰冷的話,那就是在夏天也能感覺到冬天的寒冷,兩者給她選擇的話,她情願跟面無表情的男人在一起,畢竟現在已經入秋了,還是得小心著涼才對。

敢情她已經忘記他了?夏航軒第一次有了要仔細研究女人的想法,因為她……很特別,不是說她行為怪異,而是指她的想法,她似乎總是巴不得要遠離他。

「呵呵,你今天戴了眼鏡,我差點認不出來了。」她打哈哈的說。

胡說!明明跟眼鏡沒有關係。

「是嗎?」男人拿下眼鏡,其實他度數並不深,只是偶爾會戴眼鏡,「這樣有習慣一些嗎?」

這話要是由一個風流倜儻的男人說出來,單新妮會把這句話當做是調情,可他說出來的話,她總覺得只是一個疑問句,於是她也很自然地給了一個肯定句,「習慣點了!」

標準的說謊不打草稿的女人!

夏航軒幾乎是從她見到他那一刻的表情時,就猜測出她壓根把他給忘記了,他只不過是順著她的話說罷了,給她一個臺階下。

「夏先生,我正要出門。」單新妮有點疑惑他的到來,他們之間不是應該只是萍水相逢嗎?見過就算了嘛!以後再見就是陌生人了。

夏航軒淡淡地看著她,臉上也沒有擺出那副假惺惺的笑臉,既然她嫌假,他索性就不用再勉強自己了,「我只是想來請妳吃頓飯,感謝妳上次收留了我,要不是妳的話,我很有可能要流落街頭了。」

單新妮一聽完他的目的,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夏先生,其實不用這麼麻煩,我不過是順手……」外加贖罪,她默默地在心裡補上這句話。

「我知道妳是一片好心,不過我不感謝妳一番,我心裡有點過意不去。」他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哦,真的是要死了!單新妮臉色一白,她就說嘛!律師真的不是很好對付,她都這麼明白拒絕了,他還努力地說服她。

單新妮仍在掙扎,「可是,我想要去購物。」拜託,她真的不想像上次那樣半夜出門買東西吃,她很懶的。

「沒有問題,我們可以先吃飯,我再陪妳一起購物。」他體貼地說。

單新妮自暴自棄地哼了哼,「好吧。」

唉,騎虎難下呀!

  ◎             ◎             ◎

夏航軒是一個細心的男人,他沒有挑什麼高級餐廳,只是找了一間裝潢簡單的港式茶餐廳,兩人自在地吃了一頓中飯,聊上幾句。

單新妮是一個開朗的人,基本上有她在是不會冷場的,不過遇上一個只會說嗯或哦的男人,她也就只有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感覺了。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在她想要結束話題,專心吃飯的時候,這個男人竟然會主動跟她講起他在荷蘭遊學的趣事,說實話,她是真的很怕這個男人會對她講一些法律案例,然後還分析給她聽。

幸好他不是這種人,而且他雖然表情冰冷,可是他的嗓音很具有渲染力,讓她聽了很舒服,特別是他那雙綠色眼眸看久了,她竟有一種置身森林的感覺。

不是那種陰暗的恐怖森林,是那種一大清早起來,看見滿眼的綠樹,空氣中有著自然氣息的大森林,充滿著神秘、靈氣。

夏航軒試著讓自己聲音柔和一些,看見她著迷地聽著故事時,心中有一瞬間的疑惑,他太清楚自己絕對不適合講故事,可她看起來很享受其中。

於是他盡可能地講著,「荷蘭的同志酒吧挺多的……」

「咦?你去過?」單新妮以一種知道他必定是去過的目光看著他,眼裡帶著揶揄。

夏航軒淡定地點點頭,「是,我去過,不過我是去找我的表哥。」而不是她眼中以為的那個意思……他不是一個gay。

「哦?」雖然和她想的有出入,可單新妮還是起了興趣。

他點點頭,「我表哥是。」

單新妮的臉上流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沒有鄙夷、沒有藐視,她就是當一個聽眾,乖乖地聽著。

夏航軒點到為止,沒有透露更多關於表哥的訊息,轉移了話題,「吃飽了嗎?」

「吃飽了。」她點點頭。

「那結帳吧。」

「等等。」

「嗯?」

「呵呵……」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頭,「那個,可以外帶一盒蛋塔嗎?」

夏航軒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滯,似乎沒有聽懂她的意思。

「因為他們家的蛋塔太好吃了,所以……」單新妮吐吐舌頭,饞意寫滿了臉上。

他笑了,這次笑得自然多了,「好,不過妳吃得完嗎?」

其實單新妮是客氣了,以她的意思,最好是能外帶幾盒就幾盒,「夠了,夠了。」

夏航軒再次笑了,看著這個明顯言不由衷的女人,嘴上說夠了,頭卻不停地搖著,她真的是太坦率了!

他想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他也很識相,走的時候外帶了三盒的蛋塔,而單新妮則是開心得像個小孩子似的蹦蹦跳跳地出來。

「妳要去買些什麼?」坐上車以後,夏航軒問道。

「一些食物。」單新妮一點也不羞愧地說,似乎忘記她手裡拿著的東西,也是\歸屬於食物中的一種。

夏航軒沒有笑,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開車往目的地去,其實他已經做好了要去逛百貨公司的準備,女人最愛逛的地方就是那裡吧!他以為她也是這樣,當他看見她直接走向生鮮超市,認真地挑選蔬菜、水果、肉類等等的食物時,他有一點疑惑了,「妮妮,妳要自己做菜?」他主動將對她的稱呼升級為妮妮。

單新妮因為被別人叫慣了妮妮,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是呀!」

夏航軒不由地把她此刻選購食材的賢淑模樣,與她在武館練武的豪邁模樣相對比,過了很久之後,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身上有著很多令他不解的地方。

「你該不會是看不起我吧?」單新妮很愛面子,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看不起她,「我做菜很棒的!」

一說完,她又覺得自己有點老王賣瓜,自賣自誇的嫌疑,於是補充道:「等等我請你吃晚飯。」說完後,她又有點後悔,自己幹嘛要跟一個律師糾纏不清?可是說出去的話像是潑出去的水一樣,收不回來啦!

「好。」他點點頭。

哦,好後悔哦……能不能把說的話給收回來啦!

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他故意道:「我請妳吃午飯,妳又請我吃晚飯,看來我還得再請回來。

不是吧!單新妮頭一暈,有沒有搞錯呀!那她不是還有機會見到他?她不要啦!

「妮妮,怎麼了?」他走近,看著她一直看看菠菜、看看蘿蔔,似乎很煩惱的模樣,「我不挑食,這兩樣都可以。」

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單新妮差點憋出內傷,她才不是擔心他挑不挑食呢,她只是在煩惱以後還要見面的事情,等等……他剛才叫她什麼?妮妮?

「你叫我妮妮?」好奇怪哦。

「不可以嗎?我想我們都一起吃過一頓飯了,而且先生、小姐地稱呼對方是不是太生疏了?我們現在應該算是朋友吧?」夏航軒定定地看著她。

我們才不是朋友呢!她才不要一個律師朋友呢!但看著夏航軒那雙懾魂的綠眸,單新妮實在是說不出口,她勉強地說:「呵呵,當然可以。」這位夏先生很會裝熟呀!

「那妮妮,妳叫我阿軒就好了。」

「阿軒……」她吃力地叫著,他則回以一個滿意的笑容。

  ◎             ◎             ◎

回去的路上,單新妮乾脆裝睡,她實在很無力,覺得自己今天從打開門看見他那一刻起,所作的決定都是錯誤的,她似乎被他牽著鼻子走,他說什麼,自己都只能被迫地點點頭,這種感覺是不對的,所以她決定在回家之前,在跟他道別之前,她不要再跟他說話了,以免多說多錯。

夏航軒看著明顯裝睡的女人,嘴邊帶的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容,伸手調了調她座位前的出風口,免得空調太冷讓她感冒了。

半個小時後,轎車停在了單家武館前面,他輕聲說道:「妮妮,到了。」

單新妮很想用力地大吼,拜託,不要這樣叫她的名字,她全身上下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哦。」她緩慢地坐起來,全身僵硬地像個機器人。

他輕咳一聲,「妳好好休息吧!我今天不留下來吃飯了。」

「咦?」她兩眼頓時發出兩道光芒。

她不用這麼開心吧?這個才見過兩面的女人,實在是有趣得很呀!夏航軒本來只是想試探一下她的反應,沒想到她真的這麼排斥他!

夏航軒以為她只是怕生,原來她跟別的女人不一樣,不會只想著靠近他,想做他的女朋友,他臉部柔和了一些,「妮妮,我臨時有事,所以就不留下來了。」然後說出一連串的號碼,「這是我的電話號碼。」

單新妮傻傻地記下,「哦……哦……好的。」

她傻愣愣地報出號碼,看著他手中嶄新的手機,她情不自禁地說:「你以後不要動不動就弄壞手機了,多浪費錢呀!」

他沒說話,只用深沉的目光看著她,看到她頭皮都發麻了,她嚶嚶地說:「其實你有錢,愛弄壞也沒關係。」又不是她的錢。

他豁然一笑,贊同地點點頭,「妳說的很對!以後我不會隨便弄壞的。」

嗯,這句話聽起來很熟,他上次似乎也說過這句話,單新妮想不起具體的過程,被他一誇又不好意思了,「沒啦!因為我是窮人,所以要節省一些。」

窮人?夏航軒眼睛看向單家武館門口那輛兩人座的小轎車,他記得這種日本出產的新型節能轎車的價格不菲吧!他不經意地問:「妳家門口這輛車外形不錯看。」

「是嗎?」講到心愛的車子,女人笑了,「小龜是我哥哥送的。」

原來是哥哥送的,「小龜?」

「呵呵,是我取的名字。」

「名符其實。」小小的,外形像龜,他中肯地給出評論,本以為只有男人喜歡替車子取名字,沒想到她也會這樣做。

說到愛車,單新妮就滿滿的喜悅,活像小龜就是她的男朋友,「小龜是我哥哥一年前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已經有一歲了哦!」

夏航軒說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他無法理解她替車子取名字的意義,起碼他從來沒想過要替自己的車子取名字。

夏航軒有些尷尬,不知道接什麼話好,只好道:「看起來很新,妳應該很常保養。」

「是呀,是呀。」單新妮點點頭,「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聽見我替車子取名字,不會笑我的人欸!我哥哥都笑死我了。」單新妮像是在抱怨,但是她的神情看起來不是真的不爽。

夏航軒心裡斟酌,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親情吧,不管多不喜歡親人取笑自己,卻不會真正的生氣。

「對有些男人而言,車子是老婆,對妳而言呢?」夏航軒對這個話題比較感興趣。

單新妮臉上掛了無數條黑線,心裡想著自己果然還是討厭律師,尤其那個律師還是她的朋友!

「那個,我先走了,你有事就趕緊去辦吧!」溜走才是上上之計呀!

「蛋塔別忘了。」

「哦。」聽到吃的,某女趕緊回來拿走。

「別一次吃完了,免得鬧肚子。」他勸告道。

「烏鴉嘴!」她低低說了一聲,緊接著道了一聲,「掰掰。」人已經消失在武館裡了。

坐在車裡好一會兒,夏航軒才緩緩地啟動車子離開了。

  ◎             ◎             ◎

夏航軒一回到自己的套房裡,就脫了外套,隨意地把鑰匙和手機放在玄關,打開冰箱拿了一瓶礦泉水。

手機響了起來,他走過去要接起時,看到來電顯示,他眼神一黯,表情不變,心口有一種難受正在蔓延著……這種難受,他很清楚,因為這已經不是一兩次了,他深吸一口氣,灌了一口冰水,閉了閉眼睛。

惱人的手機鈴聲倏地停止了,過了一會兒又再度響起,他憤怒地張開眼,拿起手機,想將手機往牆上砸。

手機不要動不動就弄壞了,多浪費錢呀……某女爽朗帶著不贊同的聲音傳進耳朵裡,他的動作一頓,有一瞬間的迷茫。

盯著手中的手機看了好一會兒,他才放下手機,指尖在螢幕上滑動著,把好幾通未接的同一個號碼直接給放進了黑名單,設為拒接來電。

手機又被放回去,他突然感覺到心曠神怡,所有煩躁鬱悶似乎都遠離了,又喝了幾口冰水後,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冰冷的臉上沒有多大表情起伏,眼神冷淡地看著一處發呆。

過了一會兒,他搖搖頭,要往書房走去時,手機又響了,他起來接通,「喂?」

「阿軒,是我啦。」是表哥。

「什麼事?」即使面對家人,夏航軒也是開門見山,從不拖泥帶水,時間就是金錢,而他不會把時間花在過多無謂的談話上。

「你個死人頭,我是你表哥,打電話過來跟你聊聊天不行哦?」表哥嗲聲嗲氣,非常三八地說。

「……」通常面對這種人,夏航軒就是不講話,他也想不出要講什麼話。

「算了,算了,你沒情調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對了!我要結婚,你過來當伴郎。」

「我記得在臺灣,同性結婚沒有合法化吧?」

「厚!我們在荷蘭早就辦理登記了,現在是補辦婚禮啦!」

「……」

「要記得過來,知道嗎?」

「讓我過去,是因為沒有人參加嗎?」

真是個毒舌又不可愛的表弟,夏表哥搖搖頭,「你是我表弟欸,是最支持我的人,總要過來恭喜我吧!」雖然表弟這個人真的很無趣,可是表弟想來不愛管閒事,這種不八卦的性格可是很適合往來的。

「知道了,有時間我就過去。」

「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已經結束了在紐約事務所的工作,你現在最多的就是時間!」夏表哥戳破他的說辭。

「最近很忙……」

「忙什麼?忙著找工作?」三八的夏表哥好奇地問,雖然知道忙的事情多數是與工作有關,他還是要意思意思地問問,關心一下表弟。

「追老婆……」

「啊?」夏表哥掏掏耳朵,是不是最近太懶惰,耳屎積太多了,導致自己好像出現幻聽?

「追老婆。」夏航軒耐著性子重複一遍。

「啊哈哈……」電話另一頭傳來尖銳的笑聲。

夏航軒禮貌地等著表哥笑完。

「你……阿軒你什麼時候也會說笑話了?」夏表哥帶著笑意的聲音傳過來。

「那我掛了。」沒有共同話題,那就表示通話可以結束了。

「啊?等等……」猶在擦拭著眼淚的夏表哥愣在了那裡,夏航軒沒有解釋?沒有反駁?所以……他那個……那個表弟要追老婆了?不是女朋友,而是直接跳了好幾級的老婆!

神哪!請再給他一點點時間,他還沒有消化完呀!

掛了電話的夏航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手機給調成了震動,以單新妮的性格應該不會主動打電話過來,所以他也不用擔心會漏接她的電話。

至於別人的電話……夏航軒眼裡的溫度直接降到零度,她最好不要再打電話過來了!他們已經是過去式,至於她試圖要告知他未來的幸福生活,他一點興趣也沒有,也不想去知道有關她的事情,為她喝醉酒,醉臥大街上已經是他最大的極限了。既然分手了,既然要嫁給別人,那麼他們就該斷得乾淨俐落!

而單新妮,當夏航軒想起那個好玩的女人時,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跟她在一起很開心、很快樂,沒有任何負擔,也沒有任何痛苦,如果一直跟她那樣的人在一起,甚至結婚生子,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有痛苦。

他依稀記得自己喝醉酒之前的事情,他一個人喝光了所有的酒,在意識陷入混沌之前,衝動地決定了一件事情……在他酒醒之後看見的第一個女人,他要追她!

上帝待他不薄,起碼他好運氣地被她撿了回去,她不是花痴、不是拜金女,也不是有夫之婦,而是一個單身的年輕女子。

他腦子發熱,做了這輩子唯一一次瘋狂的事情,當真決定履行醉前的承諾……追求她!不過她似乎慢一拍,沒有發現他的追求意圖,這樣也好,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將手機擱在一邊,他往書房走去,從書房裡拿出另一支工作專用的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喂?」

「岑哲,幫我查一個人。」他說話仍是只點出重心,絲毫不準備跟人好好溫習一下何為寒暄。

「哦?男的女的?」沉穩的男聲傳了過來。

「等等我會把她的照片傳給你。」那張照片是他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拍下的,而她粗枝大葉地一點感覺都沒有。

「哦,這麼說,你是準備要留在臺灣了?」既然不是以朋友的身份拜託他,那就是另一個身份了。

「嗯。」上個月結束了在紐約事務所的工作後,他就回到臺灣,大概是兩個星期前接到了「嵐」集團的邀約,希望他加入他們的律師團。

「嵐」集團是藝術界的龍頭,旗下具有各種專業部門,一般而言,這種大集團的邀約是非常難得的,可是他沒有馬上答應,即使集團的老闆是他的朋友。

「什麼改變了你的想法?」莫岑哲問道。

「明天給我她的資料,就這樣。」即使是未來老闆,他也照樣掛電話。

「這個傢伙……」莫岑哲無語地搖搖頭,「這麼多年了,還是沒什麼變化呀!」
匿名
狀態︰ 離線
4
匿名  發表於 2013-6-19 00:27:17
第三章

關於愛車小龜在單新妮心目中的地位,那就好像是家人!因為她一個單身女人,住這麼一間大房子,哥哥結婚了,有嫂子作陪,她呢?孤家寡人的實在很可憐。

某一天,親愛的哥哥問道:「快生日了,想要什麼禮物?」

長這麼大沒有收過哥哥禮物的單新妮受寵若驚,「哥,真的嗎?」

「嗯,我和妳嫂子打算買給妳。」討妹妹歡心時,不忘拉老婆進來,讓妹妹對老婆的印象加分。

哦……原來是嫂子提的呀!這個哥哥果然有異性沒人性,她就說怎麼會突然想起要送她生日禮物呢!

不過單新妮不滿歸不滿,她還是獅子大開口,「我要一輛車。」

「確定嗎?」單哲典又問了一遍。

「真的。」

「妳一個人住,養一隻小動物不是挺好的嗎?」本來他們夫妻兩個人是準備要送一隻大型犬給她的,讓她不要太過寂寞。

「送動物呀,那送馬好了,還可以當交通工具。」單新妮認真的口吻聽不出是開玩笑。

「……」單哲典一瞬間有想掛電話的衝動,身邊的老婆馬上接過電話說:「喂,小妮,是我啦。」

「嫂子!」馬上換上狗腿的稱呼,外加諂媚的語氣。

「真的不要小動物嗎?」

「真的啦,還是車比較實用。」無論是從用途、外型,或者價格來說,都是車比較實用。

「好吧,那過幾天一起去幫妳選車。」

「還是嫂子好!」

「小妮,妳太誇張啦……」

在車行看車的時候,單新妮第一眼就看中了小龜,不僅可愛實在,停車也方便,於是小龜成了她摯愛的家人。

一到星期天,因為星期天武館不營業,她就會給愛車刷刷洗洗,這倒成了她的樂趣,只是今天樂趣才進行到一半,就看見有兩個影子鬼鬼祟祟地躲在大門後。

「阿丘、阿力,你們幹什麼?」關掉水龍頭,單新妮扯開嗓門大喊。

兩個大男人,你推我、我推你地走了過去,接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單新妮看不下去,「你們到底有什麼話要說呀?」

「大姐大……呃……單新妮……」在某女的瞪視下,阿力主動把稱謂給改了。

「什麼事啦?」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像個女人一樣。

「單新妮,那個……」阿丘接過話,「對不起啦。」他不好意思地搔搔頭,真誠地道歉。

「幹嘛啊?」單新妮一頭霧水。

「就是上次我喝醉酒……」阿丘緊張到臉都紅了,他知道自己酒品不好,可男人和酒是分不開的。

「哦,沒事啦,這種事情誰會當真,你喝醉酒了嘛!」單新妮寬宏大量地說,話鋒突然一轉,「不是吧,你們這幾天沒來上課就是為了這個原因?」

其實一個女生當武術老師,總是多少讓人不服氣,單新妮一開始經營武館的時候,真正上門來學習的人不多,上門來踢館的倒不少,多虧她基本功夫扎實,武功真的不差勁,倒也沒有被人欺負。

阿丘和阿力兩個人起初也不過是來玩玩的,沒想到鍛鍊了一段時間後,功夫進步很多,他們馬上對著這個比他們小的女扔肅然起敬,改變了起初的想法。

單新妮越這麼說,他們更加不好意思了,兩人對看一眼,異口同聲地說:「對不起!」

「唉呦,沒事!真的沒事,以後記得要來上課!」單新妮笑著說,心裡想著大概她真的太兇了,導致學生都這麼怕她吧。

「單老師,這事我們道歉的禮物。」阿丘捧著一個禮盒。

單新妮眼睛一亮,「吃的?」

「是禮餅。」

「好!好!謝謝你們!」以後還是兇點吧,起碼可以多收點禮物。

單新妮開心地接過,送吃的總比送一些只能看不能吃的要好太多了。

「那單老師妳別放在心上……」

「不會不會。」

「那我們走了。」

「掰掰。」單新妮笑到眼睛都彎了,真好,可以拿來做飯後甜點!

這一幕恰巧被夏航軒看到了,他看著她站在那兒傻笑了好一會後,才緩慢地走近她。

「妮妮……」

「嗯?」單新妮聞言抬頭,看見了律師先生出現在眼前,她先是一愣,「你來得太遲了。中飯已經吃過了。」這沒頭沒尾的話逗笑了律師先生。

夏航軒秀了秀手中的袋子,「我是特意來找妳一起吃下午茶的!」

單新妮深吸一口氣,聞到了濃郁的奶茶味,「你真的是太夠義氣了!」

她豪邁地大笑。

夏航軒淡淡地一笑,「可是我看……」他的目光移到她手上的禮盒。

「哦,這是晚飯的餐後點心。」單新妮樂得合不攏嘴。

「是嗎?可妳正要……」他的目光又一轉,看著那滿是肥皂泡泡的小轎車。

深怕他突然轉身離開,把下午茶也帶走,單新妮連忙道:「洗掉泡沫很快的,你去大廳等我,好不好?」

望著她似乎巴不得他留下的神情,他淺笑地點頭,「好。」

「很快就好!」單新妮把禮盒放好後,快速地衝到車子旁邊,打開水龍頭,快速地沖洗著車子,以往享受的過程今天變得十分煎熬,單新妮想以最快的速度洗好車子,像個領獎的小朋友一樣,迫不急待地跑到大廳等候的夏航軒那裡。

夏航軒早就把吃的擺好了,手撐著下巴,像一隻獅子深沉地望著不遠處洗車的某人,過了一會兒,他看著她往這邊跑了過來。

今天的天氣晴朗,而某人卻沒有身為女性的自覺,一條短褲加上一件緊身背心,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而她絲毫不覺這樣的打扮非常養眼……養了他的眼。

洗車時水濺濕了她的衣服,她的背心是白色的,沾了水以後就變得透明,而她粉色的內衣也若隱若現,正人君子此刻應該轉過頭去或者提醒她,可他不是君子,所以沒有這麼做,揚起笑,對她說道:「洗好車了?」

「洗好了!洗好了!」某女興奮地坐了下來,滿頭大汗地坐了下來,抽過衛生紙,不做作地擦拭著汗水。

「木瓜牛奶。」他遞過去。

「咦,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這個?」單新妮樂滋滋地接過來,大口大口地喝著。

他當然知道,他還知道她很喜歡青木瓜燉排骨,細長的鳳眼不著痕跡地溜過某人曝露了一大半的胸部,嘴上溫吞道:「妳喜歡就好。」

「謝謝!」其實有個律師朋友也不錯嘛!

「不客氣,我剛回臺灣,沒什麼朋友,只認識妳一個,所以空閒下來,我就只能……」沒有說完話,留下諸多想像的空間。

單新妮一聽,心裡有些內疚,別人把她當成朋友,她還巴不得他離她遠遠的,她頓時豪氣地說:「沒關係,你無聊就儘管來找我玩!」

「妮妮,妳真好……」鳳眼直直地看著她,看得單新妮一陣暈眩,他的眼睛實在是好看,細細長長的鳳眼,帶著少許的陰柔,眼珠子又是純粹清澈的綠色,真讓她容易迷失。

即便看了這麼多次,單新妮還是次次都中招,恍惚道:「嗯嗯……你的眼睛真好看,到底是混哪一國的?」

「我父親是美國人。」

「哦……」單新妮拉長尾音,心想他的臉龐一定是遺傳自美國父親,但除了五官比較立體,體型要高大一些,實在很難看出他是一個混血兒,只因他的身上有著一股儒雅氣質,不似美國大男人的豪邁粗獷。

不過這雙眼睛真的生得太好了!

「那你為什麼回臺灣?」

為什麼回臺灣?這個問題他認為比較難解釋,因為原因太過複雜,所以他換了一個簡單的說法,「我母親是臺灣人,所以我想回臺灣看看。」

「那這是你第一次來臺灣了?」

「不算,小時候也來過好幾次。」

「哦,那你一定要把握時間好好玩,臺灣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他狀似為難地笑了一下,單新妮主動把這個笑容解釋成寂寞,她馬上義薄雲天地說:「沒關係,以後我沒課,就帶你去玩。」

律師朋友露出一個靦靦的笑容,「妮妮,謝謝妳。」

「不客氣啦。」反正她是一個人,他也是一個人,他們都很無聊,那就一起玩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略帶笑意的鳳眼垂下,目光正好落在她曲線畢露的身上,於是他開口,想做一回君子,「妳……」

「哈啾……」單新妮趕緊手捂著嘴巴,免得污染了桌上的食物。

一件溫暖的外套帶著陽光的味道蓋在了她的身上,暖和了她的身子,「沒事吧?」

「謝謝。」她趕緊拉攏他的外套,剛剛還沒有感覺,突然一陣風吹了過來,引得她瑟瑟發抖。

放在她肩頭的大掌遲疑了一會兒,才戀戀不捨地拿開,沒想到長年練武的她不但骨架纖細,肌膚更是滑膩得沒話說,男人沒有回到原來的位置,坐在了她身邊,「現在天氣轉涼,妳自己要小心一點。」

律師先生真的很好欸,「知道啦,我身強體壯的,不用太擔心。」

往往就是這一類人最要擔心,平時不生病,一生起病來,猶如泰山倒塌般的嚴重,「還是得注意點。」

「嗯嗯,知道了。」即使打了一個噴嚏,不過完全沒有影響到她的胃口,她拿了一個蛋塔,兩三口就解決掉。

他不僅買了奶茶和蛋塔,還帶了一些滷味,吃了甜的再吃鹹的,剛剛好,不會太膩。

單新妮很會吃,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因為練武消耗的能量多,胃口自然也大,可是又不會長胖,吃進去後馬上就消耗掉,也幸好她有運動,否則以她這樣恐怖的吃法,沒有成為一個大胖子實在是很難說得過去,也太對不起那些為了減肥而節食的女生了。

「那……阿軒,你要在這裡一直住下去嗎?」不能光吃而冷落了客人,所以單新妮練就了滿嘴是食物,卻還能清楚發音的本事。

其實她這副模樣很像吃堅果的松鼠,夏航軒好笑地回答說:「目前還不確定,不過近期我都會留在這裡。」

「嵐」集團與他已經簽訂好合約,工作已經開始,他卻很輕鬆,只要一部電腦就可以工作了,目前的工作並不難,對一個正在複雜的紐約生存過的律師而言,就好像看報紙一樣輕鬆,也就是說,莫岑哲非常的好心,全程支持他追老婆,讓他公事私事可以同時進行。

「工作呢?」

「有網路就可以工作了。」

「也對,現在很多人族不出戶都可以工作。」像她雖然不用電腦,可是她工作的地方就再家裡,多方便!

「不過有空還是得出來走走,不要窩在家裡。」

「嗯。」

「你現在住在哪裡?」把他當成好友以後,單新妮對他的態度明顯和藹可親多了,對他的關心溢於言表,她就是這樣的人,認為是朋友的話,她就會真心對待,一顆心都拿出來奉獻。

「我現在住在市中心。」

「啊!房租很貴吧?」單新妮同情地看著他。

不是租的,是買的,她似乎沒有理解身為一個頂級律師,賺錢對他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他還是順著她的話點點頭,「確實是有點貴。」

「那……」單新妮本來想勸他搬家的,後來想想現在的房子也難找就放棄了,含蓄地問:「生活應該不困難吧?」

被人小看的感覺似乎不是很差,起碼她的關心是真情真意的,他搖搖頭,「不用擔心。」

但願他不是因為男人的面子關係而逞強,於是單新妮爽快地說:「有什麼困難,你都可以過來找我。」

「妮妮……」

「嗯?」

「妳真好。」

「還好啦!哈哈……」她自戀的笑著。

「這裡沾到東西了。」他指指她的嘴邊,然後伸出食指輕劃過她的嘴邊,溫潤的觸感碰到她的唇,讓她一怔。

他神情自若地拿過殘渣,放進嘴裡,鳳眼望著目瞪口呆的女人,淡然道:「怎麼了?」

「呃……」她詞窮,臉龐熱得嚇人,他剛剛是在做什麼?竟然用手……然後又放進自己的嘴裡?天哪!她不是作夢吧!

「妳臉很紅,是不是感冒了?」他關心地問。

「我沒事,我去一下浴室。」她將他的外套脫下來還給他,一溜煙地跑進了浴室,身後的男人深思地望著她逃跑的身影。

  ◎             ◎             ◎

一進浴室,她不斷地走來走去,一邊自言自語道:「他不會是對我有意思吧?」不可能!她又馬上否定了,他不可能對她這種男人婆有興趣啦!可他怎麼可以這樣做呢?

單新妮停下腳步,抬頭看著鏡子,被鏡子中那臉頰紅潤的自己給驚艷到了,這個女人是誰?

單新妮知道自己長得不是特別好看,最多只能算可愛,嘴邊兩個小梨渦在笑起來時會顯得特別甜蜜,兩隻眼睛不算大,可是也不小,就是不大不小的平凡雙眼,最要命的就是那張和舒淇一樣的厚嘴唇,說實話,單新妮還是覺得櫻桃小嘴比較漂亮,有時候她想撒個嬌、嘟個唇,嘴巴就性感過度了,活像是對別人說,快親我,快來親呀!

這種暗示就不太好了。

可是鏡子裡的女人委實陌生,一雙眼睛帶著水潤,看上去千言萬語訴說不盡,厚厚的嘴唇被輕咬著,欲言又止,兩頰的紅暈儼然是上好的胭脂,襯得她肌膚白裡透紅,整張臉就如剛摘下的水蜜桃,多汁可口,活像是邀請別人咬一口。

「他不過是拿掉屑屑,我幹嘛小題大作?」她指著鏡子中的自己大罵,甚至學著他的動作重複一遍,心中疑惑不已。

同樣的動作,她怎麼就不像剛才那般心跳加速,一顆心活像要跳出來一樣,跳得她緊張不已,而且她至今還記得他手指的溫度,涼涼的,好像一塊玉般覆在她的臉上,感覺竟然捨不得他拿開了。

她在裡頭緊張不已,男人坐在外面的凳子上,想著她嬌羞的模樣,嘴邊一笑,原來行為大剌剌的她,也會擺出這樣令他坐立難安的柔媚。

不過,她進去的時間似乎有些久了,男人站起來,往浴室走去,輕敲了幾下門,「妮妮?」

「等……等一下……」

「妳沒事吧?」

「沒事。」

單新妮在臉頰的紅暈褪去後,才非常不好意思地走出來,一打開門就看到男人倚著牆,褪下的紅暈又再一次地升了起來。

「我上樓去換套衣服。」她雙手遮著胸部,剛剛照鏡子才發現衣服竟然濕了,不知道被他看到了多少春光。

「那我先回去了。」不適宜一次給她太多刺激,免得她活活害羞地暈倒了。

「哦……」可憐她現在都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掰掰。」夏航軒望著她的頭頂道別。

「掰……掰掰。」

  ◎             ◎             ◎

在回去的路上,夏航軒開著車,本是放鬆的眼神突然鋒利起來,從後視鏡注意到有一輛可疑的車輛跟著他,頓時鳳眼一瞇,他知道來者不善,拿起放在一邊的藍芽耳機,邊注意路況邊撥了通電話,「喂,是我。」

後面的車暫時沒有要衝上來的舉動,似乎還在評估、在猶豫。

「喂?」接電話的人懶洋洋的。

「我被人跟蹤了。」他的聲音中不帶一絲恐懼。

「哦。」電話那頭的人壓根不在意,顯得有些薄情。

「沒有別的想法嗎?」即使對方態度冷淡,夏航軒也鎮定如常,沒有大罵特罵。

在和「嵐」集團的合約簽訂之後,他就負責一樁官司,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根本不用動用太多的腦筋,不過顯然他低估了情勢,臺灣畢竟和紐約在某種程度上是相似的,三三教九流很多,玩暗招的人比比皆是,而他這個剛來臺灣的人太不懂得收斂,顯然是得罪某些看他不順眼的人,看來他真的太不小心了!

「呃,雖然我是負責保全工作的,但老闆沒有要我時刻保護你哦。」電話的男人聲音懶散,似乎剛睡醒。

「是嗎?」那莫岑哲給他這個電話號碼,是要他放著好看的?

「嗯!」電話那頭的男人不負責地應聲,忽地又拍掌了一下,大聲說道:「老闆不是說你最近在追一個美眉嗎?那你乾脆用苦肉計好了。」

「苦肉計?」夏航軒輕輕地重複著。

「對!對!」男人突然很有成就感,「你想想看,正好趁機讓美眉過來照顧你嘛……嘿嘿,你還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哦!」男人賊賊的陰笑迴盪在耳裡。

夏航軒領悟地點點頭,「原來是這個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律師做久了,有時候沒有案子時,他的腦袋轉得比平時要慢許多,而此時腦袋又開始正常運轉,開始思考他說的可能性……

結論是完全同意,他輕喚著,「任遠……」

「嗯?」

「謝謝……」

「不客氣!啊?」正躺在床上休憩的任遠,還沒有會意過夏航軒的意思,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車子撞擊時尖銳的摩擦聲,待他反應過來時,只能火大地大罵:「fuck!老闆要殺了我了!」

他不過是開玩笑的,不用當真吧!

「傻子,真要撞也得也配合!什麼律師?根本就是蠢蛋!」任遠馬上從床上彈跳起來,穿上衣服,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去。

「哦,上帝保佑,就算斷手斷腳,千萬別讓他那顆金頭腦開花了……」否則他要被老闆打死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5
匿名  發表於 2013-6-19 00:27:43
第四章

單新妮一整天都渾渾噩噩的,在她準備要睡覺的時候,門鈴響個不停,她用被子蒙住頭,不想下床,人都在床上了還要下床,多麻煩呀!

不過按門鈴的人就不是這樣想了,活像要把她家的門鈴給按壞為止,最後她投降了,不得不掀開被子,披著外套,從二樓走下來。

「混蛋,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否則老娘打死你!」

單新妮一把打開門,人還沒見到,拳頭先出去,在瞄見門口的男人不是自己認識的人時,她硬生生地停住拳頭,要是熟人的話,她一定會打下去;不熟的人,那是要吃官司的,她才不要呢!

「妳好,是單新妮小姐嗎?」任遠身體微微向後仰,免得白白挨了一記拳頭。

「是,請問你是……」她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人,而且這個男人竟然三更半夜還戴著墨鏡,很詭異欸,她偷偷地捏了捏自己,深怕自己是在夢遊。

任遠偷偷地笑了笑,這個女生還真是好玩,「單小姐,我是夏航軒的朋友,我叫任遠……」

原來是律師先生的朋友,「哦,那……」律師先生的朋友和他一樣奇怪呀!

「咳,阿軒在回去的路上發生了車禍,所以……」

「什麼?車禍?」單新妮嘴巴張得可以塞下兩個雞蛋了。

「是的,這是地址……」任遠把寫著地址的紙張遞給她以後,對她揮揮手,就開車離去了。

這個朋友……太過份了!起碼也要載她一起去呀,他不會是一個人走了吧?把地址給她,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是要她去照顧律師先生?腦袋裡即刻映了夏航軒一個人孤寂地待在醫院,生死撲朔迷離的場景……

「有沒有搞錯!」

單新妮火速地衝上樓拿了鑰匙和錢,馬上開車往紙上的地址開去,這種朋友太可惡了,要馬上絕交才對!」

黑暗的路上,幾盞路燈佇立在路旁,單新妮的車快速地穿越了好幾個紅燈,往目的地開去。

半個小時後,單新妮的小龜停了下來,她不敢相信地下了車,「不是吧?這是醫院?」

映入她眼裡的不是一幢醫院,而是非常……非常誇張的別墅,富麗堂皇得十分嚇人……她不會是被騙到什麼奇怪的地方了吧?

「單小姐……」門口一名穿著管家制服的男人對她彎腰,「這邊請……」

好奇怪,真的很奇怪,可是單新妮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管這些事情,她很擔心……很擔心那位律師先生……他怎麼樣了?傷勢很嚴重嗎?

管家引領著她進門往二樓走去,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單新妮走上前推開了門……

拜託!他千萬不要有事,雖然他是她最討厭的律師,卻是對她不錯的朋友……

  ◎             ◎             ◎

單新妮一邊削著蘋果,一邊看著在床上閉目養神的男人,其實她覺得自己是被騙過來的,那個墨鏡男說夏航軒出了車禍,結果呢?根本就不嚴重,只不過是腿部上了一個石膏而已,他能吃、能睡,身體好得不得了呢!

「喂,吃蘋果!」已經當了一個星期保姆的單新妮沒好氣地說。

「……」男人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打算自己動手。

單新妮從來沒有侍候過人,可是看著他慘兮兮的模樣,她實在也不好苛責,只好把蘋果切成小塊,再用叉子一塊一塊地餵他吃。

她為什麼會這麼甘願做他的保姆?

因為那天她一打開門,看見某人的腳打著石膏,臉色似乎和石膏一樣的蒼白,而那雙綠眸更是像三更半夜跑出來的遊魂,陰森可怕至極。

她看得竟心生一股心酸,特別是當他轉過頭看向她時,她抓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喜悅,認識這位律師先生不算長也不算短的時間內,他很少有這麼直接的表情。

那一刻,她有再多的不滿,也都往肚裡吞了,即使他的傷並沒有墨鏡先生說得那麼嚴重;即使他並沒有解釋為何他在這幢別墅,而不在醫院;即使他一聲不吭地連個謝字都沒有……

好吧,光是他那個小狗般的眼神,她已經折服了,她會好好照顧他直到他痊癒,不過這個男人似乎有些被她侍候得上癮了,看著他慵懶地像一隻波斯貓地坐在床上,張著嘴咬住她遞過去的水果,放在嘴裡細嚼慢嚥。

單新妮不由地吞了吞口水,總覺得帥哥吃水果的場面太過優雅,優雅得令她慚愧呀,她在他面前吃東西,永遠都像是一隻被關了十天半個月沒吃飯的野獸。

「吃不下了,妮妮。」男人搖著頭拒絕她送到他嘴邊的水果。

「哦。」單新妮換了一個叉子,自己把水果快速地吃下肚子。

任遠說得對,這個方法很好,她對他好得不得了,苦肉計真的是很能激發女人的母性,只是……

夏航軒看著被擺放在另一邊的叉子,如果她剛剛沒有這麼講究,把叉子放在了另一邊,也許他會以為她已經陷入了他織好的情網。

可是,她沒有!在這裡這麼多天,她除了照顧他,就沒有別的意思了,就好像只把他當成是一個好朋友,而這個好朋友湊巧身邊都沒有親人,她只好親自幫忙照料他。

他們會吃同一盤的食物,卻不會用同一副的餐具進食……

看著某女滿足地吃完蘋果,嘴邊沾了蘋果渣,臉蛋鼓鼓地看著他,「怎麼了?」

「沒什麼……」夏航軒心念一動,伸出食指正想擦拭……

沒想到單新妮動作俐落地一跳,好像這個動作已經演練了好幾遍似的,跳離了他好大一步。

「咳……」差點被嘴裡的蘋果給噎死了,單新妮捶著胸口,滿臉的痛苦。

伸出的食指就這麼停頓在空氣中,夏航軒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身來,半轉過身子,看著她,綠眸裡盛滿了驚訝,過了好一會兒,他放下手,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我……」糟糕,身體像是被安裝某一種特定機關,她腦子裡還沒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身子倒是先跳開了,這樣是不是太誇張?

「妮妮……」

「什麼?」

「椅子倒了。」

單新妮趕緊扶起椅子,像個童子軍一樣直直地站著,等著他發好施令,「妳去消息吧!我想睡一會兒。」

「哦……」單新妮慶幸自己此刻可以脫離這尷尬的氛圍,聽話地像逃跑一樣地離開了。

男人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直到她消失在門口了,他才收回目光,看來他說錯了,她不是沒有反應,她的反應非常的大呢!嘴邊盪開一抹弧度,像是有幾隻小蝴蝶在心坎上飛舞般,他閉著眼睛笑了。

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他霍地睜開眼睛,不是單新妮,她不懂得這麼規矩地敲門,通常意思意思地敲兩三下就已經很不錯了。

「進來。」

來者是別墅的管家,管家先是對他彎彎腰,「少爺……」

這座別墅雖然是他的,不過他沒想過要住在這裡,要不是他受傷了、要不是母親得知了這個消息、要不是他怕母親會用眼淚淹死他,他是打死也不想住在這幢別墅裡。

這幢活像是蠟像館的別墅,是母親偶爾回臺灣時居住的地方,別墅裡設備齊全,還有專門的人員服務。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經過精心訓練的,個個都是沒有表情,這是單新妮私下說的,她另一層面的意思大概是,她想快點離開這裡。

「什麼事情?」夏航軒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眸看著管家。

「任先生來了……」

「請他進來吧。」那天用了任遠的方法,他成功擺脫了意圖不軌的車子,而他技巧性地讓自己減少了受傷的可能性,就連腿上的石膏也不過是打著唬人的,不過他目前很享受單新妮的侍候,等他對這個幼稚的遊戲倦了,他再「恢復健康」吧!

「喂,好得差不多了吧?」不知情的任遠不免有些愧疚地看著他。

「沒事了。」

「下次不要再這樣嚇人了!」還害得他被老闆揍了一拳,不得不戴著墨鏡行事,甚至鄭重其事地把夏航軒列入保護範圍。

「謝謝你。」這句謝謝是感謝他將單新妮帶過來。

「不用客氣了,關於上次的跟蹤,我們已經解決了。」任遠跳過血腥的部份,直接講結果。

「麻煩了。」夏航軒客氣地說。

任遠頭皮麻麻的,總覺得似乎很怪異,夏航軒怎麼看也不像是這麼蠢的人,怎麼他叫他去撞車,他就撞了呢?還好死不死的只是傷了一條腿……

被算計的任遠只覺得奇怪,還沒有察覺自己被利用的事實,等他想明白大概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喂,剛剛那個走出你房間的女人,就是你要追的人?」任遠問道。

「她叫單新妮。」

「哦,長得很一般嘛。」任遠撇撇嘴,下了評語。

「我想休息了。」他默默地下了逐客令。

「哦!好,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不送。」

任遠離開這棟別墅的時候,心裡想著要不是這場車禍,他不知道原來這位律師先生真的是很有錢哪!

  ◎             ◎             ◎

單新妮終於結束了保姆生活,準備要回到自己原來平凡的生活時,某人開口了:「妳要回去了?」

「是呀,你的傷都好了。」單新妮快速地整理行李,抽空瞄一眼坐在沙發上的某人。

「哦。」

「你呢?要回家嗎?」單新妮反問,沒有人告訴她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單新妮就自己發揮想像力,大概是某人打官司惹到某某大哥級人物,於是被警告。

可是別墅呢?呃……大概是請夏航軒做辯護律師的那一個人提供的,因為那個人也很過意不去,竟然讓他受了傷。

當然這一切都是單新妮自己的想法,為什麼她不會認為這富麗堂皇的別墅,是屬於夏航軒的呢?

因為他只是一個律師,再有錢也不可能買得下這裡,於是順理成章,單新妮自己下了結論,也就不開金口問人了。

夏航軒眼睛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單新妮,緩慢地說:「我也回去。」

「咦?」女人收拾的動作停了下來,「為什麼?你傷還沒完全好,留在這裡有人照顧多好。」

因為夏航軒並不喜歡這裡,他目光停留在牆上那幅名畫上,過了很久,等到單新妮不難凡地準備再問一次的時候,他才溫吞地開口說:「我不習慣住在這裡。」

如果他喜歡這裡,那麼他就不會出來當律師,當律師是父親給他的一個機會,讓他自己選擇人生的一次機會,他感謝父親的寬容,不用子承父業讓他輕鬆不少。

「這樣……」可單新妮有點不放心了,「那害你受傷的事情……」她歪著腦袋思考,該如何問比較不唐突。

「應該是解決了?」他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應該?」單新妮揚高嗓音,「不是吧?」她想了想,「這樣吧,要不給你請個保全?我哥哥是開保全公司的。」

他搖搖頭,「不用!沒關係的。」

「不行,不行,這次只撞傷腳,下次誰知道撞傷什麼?」單新妮直接否定了他的逞強,逕自地說:「既然你不喜歡保全,那你住我家好了……」

雖然一個單身女性家裡平白多了一個男人,比較影響行情,甚至可能被人誤解,可是他是她的朋友,她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他沒有立刻答應她,綠眸垂下,望著地板發呆,語帶猶豫地說:「可是妳一個女生,我……會不會不好?」

看吧!看吧!律師先生真的是一個不錯的人,只是好人似乎總是會被壞人暗算!

單新妮感動地搖搖頭,「不會啦,我們是朋友,你也不過是暫住一段時間罷了。」

單新妮想得很簡單,只不過是借住一段時間而已,而且家裡有幾間空著的房間,不收留人家也說不過去,最重要的是她會功夫,在她的保護之下,她就不信還有人可以傷到他。

「那……」他輕抿著唇,似乎還有些不確定。

單新妮快速地整理好自己的行李,不給他猶豫的時間,「好了,好了,別再想了,我們走吧,我幫你整理行李。」

「妮妮,謝謝。」他萬分感激地說,眼裡閃過一抹可疑的狡猾。

「唉呦,別搞得這麼三八啦!」單新妮臉紅紅的。

等到他們離開別墅的時候,單新妮是兩手各提著兩個包包,一個人走在前頭,夏航軒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在她後頭。

「你慢慢走哦,不要扭傷了!」她像一個媽媽對小孩子般,不放心地回頭看了看夏航軒。

「嗯。」他沒有任何愧疚地看著單新妮像個大力士似地,一個人拿著許多包包,其中一個還是他的。

說實話,他很享受被人給「看不起」的感覺,真好!至於什麼紳士風度,見鬼去吧!

他以眼神喝止了欲上前幫忙的管家以及其他傭人,私底下更不許他們在單新妮面前喊他少爺。

「夏先生,請小心。」不知道主子打著什麼主意,管家仍是在他們上車之際開口。

不似夏航軒的冷漠,單新妮顯得熱情多了,「好的,管家伯伯,謝謝你們這幾天的照顧。」她活力充沛地揮揮手。

回答她的是管家以及其他傭人禮貌性的微笑,唉……真的是缺少人情味呀!單新妮心裡嘀咕著,還是她的鄰居們比較可愛。

上了車,當車子距離別墅有一段路之後,單新妮還能看見他們站在那兒,不由地說:「真是奇怪了!幹嘛搞得這麼大架勢……」

這就是夏家的規矩……

夏航軒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然後飛快地看著窗外。

單新妮總算把注意力拉回到他身上了,「咦,你這樣坐著舒不舒服?」

單新妮的小車看著小,裡頭的位置也小,只能坐兩個人,對一般人而言,還算是舒服的空間,可是夏航軒的人太過高大,所以坐在裡頭就顯得很奇怪,他的長手長腳似乎都沒有地方擺了,最可憐的就是夏航軒的腦袋,直接抵到了車頂,髮型被壓扁不說,若是路崎嶇一點的話,小車一有顛簸,他的腦袋就會一直發出「咚咚」的聲響,又是可憐又是好笑。

單新妮笑歪了嘴,揶揄道:「不好意思,本人的車子比較小,所以難為你了。」

夏航軒可沒有忽略她嘴邊的笑意,陰晴不定道:「很好笑?」

「嗯,還可以吧!」單新妮坦白地說,愛笑地瞇著眼睛。

夏航軒要瞟了她幾眼,在紅燈時,他突然矯健地鑽過單新妮的手臂。

單新妮嚇死了,一張俊臉瞬間出現在她的眼前,他呼出的熱氣,她都能清晰地感覺到,結結巴巴地說:「幹……幹嘛?」

他對她咧嘴一笑,突然頭往下一低,繼而躺在了她的腿上。

大腿上感覺到重量,她臉一紅,簡直媲美前方的紅燈了,「別胡鬧,快點起來!」

「這樣比較舒服。」他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臉就這麼貼在她的大腿上。

哦……他是在報復她之前嘲笑他的窘樣,是吧?

「好啦,我錯了,剛剛不該笑你,你快起來啦,要綠燈了!」

要是被別人看見了,會以為他們……她臉紅得更深了,之前還看見報導說有人在開車時那個這個的……真的被人看見了,她的臉要丟到太平洋上了。

夏航軒乾脆不說話,就看著她一臉嬌羞的著急模樣,好像很享受她此刻的慌張,她的大腿不是很肉感,甚至有些硬硬的,大概跟她長年練武有關係,肌肉緊繃不鬆弛。

「我……」單新妮抖抖腿,示意他快點起來。

「妮妮……」

「嗯?」要起來了,是嗎?

「我要睡一會兒,到的時候記得叫醒我。」

「不……」

殺了她吧!搞什麼呀!她又不是床,他這樣躺在她大腿上像小動物一樣,重點是他不是什麼小動物,他是一個人,一個大男人!

啊……她要發瘋了,生氣地正要大吼時,大腿上的男人卻傳來了一陣有規律而輕微的鼾聲,不是吧?這麼快就睡著了?

後面的車子突然叭叭地催促著她,因為紅燈已經轉為綠燈了,她悲傷地看著綠燈,又看看賴皮的男人,最後所有的無奈化為一聲歎息,她踩下油門,往家裡的方向開。

下次!不!是絕對沒有下次了!她在心裡默默地發誓。

車子開得很平穩,夏航軒當真是一路睡到底,最後還是在單新妮的叫喚下,他才醒過來的。

「到了?」他仍閉著眼睛,聽著她嘰嘰喳喳的不滿。

「到了,快點起來。」她推推他,深怕被左鄰右舍給瞧見了。

「等等,我頭有些暈。」實際是捨不得她暖暖的大腿,俊臉磨蹭著她的大腿,突然發現臉上有一張東西,他抓下一看,是一張衛生紙。

他蹭著她大腿的行徑實在是太可恥了,可單新妮又不好意思指責他,畢竟他只是把她的大腿當枕頭而已,而她也很喜歡起床時蹭蹭枕頭。

看著他拿著衛生紙,她支吾道:「我怕你流口水……」拜託,光是想想那個畫面,她就覺得很可怕,沾上褲子的話也不用洗,直接扔掉好了。

想了好一會兒,夏航軒才把她說的話給連結在一塊,他忍不住想笑,她的反應總是和常人有些不一樣,想得……很實際……

「那你快起來吧!」她有氣無力地重複著這一句話,天知道她說多少遍了,而這位律師先生還是巴著她的腿,她的腿是鑲鑽還是鑲黃金了?讓他這麼地喜歡……還有因為他的頭放在她大腿上,她開車的時候都不敢怎麼動,就怕他的頭垂落到一邊去,會發生更尷尬的事情……

「我腳好像麻了……」夏航軒的聲音幽幽地從下面傳了過來。

她被壓了這麼久,腿都沒有麻,她嘴巴一癟,「不是吧?」

「感覺動不了……」夏航軒暗暗地說。

「騙子!」單新妮這一次沒有立刻就妥協了,豎起一根指頭狠狠地戳了戳他的腿,發現他真的沒有任何反應,才不爽地說:「你身體太差了,腿好了以後,跟我一起練武!」

夏航軒苦笑不已,「我覺得練武不適合我。」

「你……」單新妮還想說服他,話還沒講完,突然發現正前方有一個人走了過來,呃……是隔壁的陳阿姨。

單新妮一下子緊張起來,連夏航軒也感覺到了,低聲問:「怎麼了?」

「你給我閉嘴!」她生氣地說道,拿過放在後面的大包包,放在了男人的身體上,手提包輕輕地遮住男人的頭,低聲地說:「你不要說話。」

夏航軒傻傻地躺在那兒,根本動不了,說實話,這個姿勢真的很不舒服,可他乖乖地聽話,當真不動也不說話了。

「小妮呀!這麼晚了,要出門呀?」陳阿姨看到熟悉的車子,走上前跟單新妮打招呼。

單新妮拿著手機一邊看著,一邊狀似驚訝地看著陳阿姨,「陳阿姨啊!不是啦,我剛回來呢,整理好東西就下車了。」

底下的男人嘴一撇,傻女人,應該說要出門才對,然後開得遠遠的。

不過單新妮並不是傻,而是車子的油沒剩多少了,否則她哪會在這裡等著陳阿姨上來打招呼呢!

「那我們一起走吧,妳一個女孩子多危險呀!」陳阿姨好心地說。

「不用啦,陳阿姨妳先回家吧,我還沒整理好呢。」

陳阿姨看她大包小包,有些好奇地問:「這幾天都不見妳,也沒上課,是不是出去玩了?」

第一次,        單新妮開始痛恨打招呼這件事情,她巴不得陳阿姨快快離開,陳阿姨
卻打開了話匣子,準備跟她聊天呢!

「是呀,出去玩了幾天。」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腿上的男人開始不安分了,頭無意地動了動,她故意彎下腰,停止他的動作。

「哦……好吧!」陳阿姨大概也是察覺到單新妮今天似乎不想聊天,「那我先回去了。」

「好,陳阿姨,再見。」

陳阿姨的身影一離開,單新妮趕緊移開了包包,發現男人的臉都被她壓紅,她難為情地說:「你沒事吧?」

「死不了……」只不過她再遲點,他大概要缺氧而死了。

「呸呸,不吉利!」

「呵呵……」哪知離去的陳阿姨又突然回來了,「小妮呀……」

媽呀!單新妮找不到那個被她丟到旁邊去的包包,嚇得只好俯下身,雙手交叉著,幸好男人頭不大,否則還真是遮不住。

「小妮,我忘了跟妳說了。」

幸好天昏地暗,大晚上的看不清車裡的情況,單新妮苦哈哈地問:「什麼事情呀?」

「隔壁那搗蛋鬼摔斷了腿,住院了,最近不能去妳那兒學武,他爸爸要我轉告妳一聲……」陳阿姨受人之託。

「哦,好的,好的,他應該沒什麼大礙吧?」她關心地問。

「沒事,小孩子嘛!就是頑皮,過幾天出院了又像猴子一樣的活蹦亂跳了。」

「好,謝謝陳阿姨。」

「嗯,那我走了。」

終於送走了陳阿姨,單新妮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拿開手一看,發現男人的俊臉朝上,沒有多大表情的臉上似乎有著淡淡的緋紅。

「你怎麼了?」她問。

他輕輕地咳嗽幾聲,緩慢地坐起來,離開她帶著淡淡女人香的身子,她也許不知道,在她整個人俯下來的時候,很不湊巧的,軟綿綿的胸部直接碰上了他的臉,他連躲開的時間都沒有,薄薄的布料沒發揮多少遮掩的效果,起碼他是感覺到了她的真材實料,只是她似乎沒有任何感覺。

「是被我壓紅的嗎?不好意思哦!」她愧疚地說。

「……」不是!是他像個毛躁的青春期小男生,因為女孩子的接近而羞紅了臉,夏航軒從小到大還沒有這麼純情過。

「我們進去吧。」單新妮見他沒事,拿過大包小包,下了車。

他不是什麼純情的男人,該有的經驗都有過,卻沒想到他不小心觸碰到她的胸部時,心跳得好厲害。

「阿軒?」女人在車外等了一會兒,見車內的男人遲遲不肯下車。

也許心裡已經發生變化了,他不再只是單純地想要遵守自己醉前的承諾,他想……也許他可以試試看跟她在一起,在追求她的過程中,到底什麼東西已經發生變化……是他變了?還是她促使他變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夏航軒……」她在他眼前揮揮手。

夏航軒拉住她的手,稍微一使力,女人被拉到了前方,他沒有花時間去考慮其他因素,低頭吻住她因驚愕而張開的唇。

重要的是……感覺對了!這個女人很對他的口味……沒有負擔、沒有壓力,跟她在一起很開心!

單新妮,她也許真的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
匿名
狀態︰ 離線
6
匿名  發表於 2013-6-19 00:28:09
第五章

單新妮落荒而逃了,在某個男人吻了她的當天晚上,她把他丟在了離她房間最遠的客房,然後一個人逃回了房間裡。

直到太陽公公懸掛在高空中,她才帶著兩個黑眼圈走了出來,眼中帶著迷茫。

那個害她一夜沒睡好的男人,正靠在流理臺上對她說:「起來了?餓嗎?」

單新妮毫不猶豫地點點頭,他遞過一盤炒飯,她立刻拋棄尊嚴,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吃著,食物的誘惑太過強大,以至於她忘記了身邊的那個男人,沒花幾分鐘,一盤滿滿的炒飯被她吃得乾乾淨淨。

夏航軒在她要身舌頭舔乾淨盤子之前,奪過她的盤子,轉而將一杯花茶塞進她的手裡。

她頓時慢易地啜了一口,舒服地說:「真好喝。」

夏航軒淺笑沒有說話,陽光之下的綠眸帶著淡淡的金光,柔和地望著那個吃得很滿意的女人。

笑容停在臉上,開心維持了一會兒,她突然瞪大眼睛,「夏……夏……」律師先生?

終於意識到他的存在了!他淡笑,「早!妮妮……」

「早……早!」她要成為口吃妹了!

「吃飽了嗎?」男人溫柔地問。

一大早起來,男人突然變得好居家,讓人好不習慣,而單新妮的大腦還沒有接受他們正要「同居」的這件事情!

「飽了。」

「那妳今天要上課嗎?」

「不……不用……」

「那要出去玩嗎?」

「不……不要!我想待在家裡……」

「那好吧。」

沒有內容的對話正式結束,單新妮像縮頭烏龜一樣地往樓上走,走到一半的時候,她又有些疑惑地轉過頭。

夏航軒正站在那兒,一雙綠眸直直地看著她,看見她轉身,他微微一笑。

知道親眼看見冰山在陽光下融化的感覺嗎?這就是形容單新妮現在的感覺,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位與冰山是親戚的律師先生笑起來的威力會這麼大,大大地震懾到她了,震得她的心臟跳得非常快,她甚至緊張到手心都出汗了,她不信邪地看著男人,直視著他的眼睛……雙腿開始發麻,她扶著樓梯,甚至有些站不住了。

「妮妮……」

「幹嘛?」

「不舒服嗎?」

才沒有!單新妮睜著眼睛,要證明自己才不會對他有心動的感覺,她……只是……只是沒見過有人的眼睛這麼漂亮,漂亮到讓她沉醉罷了……

這根本是睜眼說瞎話!她首先敗下陣來,委屈地看著他,語氣中帶著難過,「阿軒……」

「嗯?」終於肯主動跟他說話了,雖然夏航軒不知道她這麼看著自己,到底是看出什麼心得了。

「你是不是要追我?」單新妮丟開羞怯,大方地直接問出來。

男人嘴邊綻放一朵花兒,顯得妖媚極了,「是啊。」回答得漫不經心。

「為什麼?」像男人婆一樣的她有什麼好的?

單新妮的初戀,嗯……不對!是暗戀!國中時曾經暗戀過一個籃球部的學長,鼓起勇氣告白,人家卻婉轉地告訴她,他喜歡的是小鳥依人的女孩子……單新妮可以是大剌剌、爽朗、可愛,但是她永遠跟小鳥依人是搭不上邊的……因為有時候她挺man的……而且誰會要一個食量大得驚人,一手能劈開桌子,一腳能踢飛人的女生呢!

「想追。」只是想……想把她這樣能帶給他快樂的女生綁在身邊,他確實是自私,夏航軒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是想追,而不是喜歡,也不是愛……他說得真實在!當律師的,說話總是不帶一點幻想的誠實,他說的話實在是不討人喜歡,可也不會讓單新妮討厭,反而覺得這樣還比較真實……如果他說,他喜歡或者是愛的話,那她都要嚇死了!

哪有人會這麼快就喜歡一個人了,一見鍾情那根本是電影小說的橋段!

單新妮的眼珠子轉了一圈,看著他,「如果我拒絕呢?」

他又笑了,「繼續追。」

嗯……這個回答她比較滿意,不過她不是一個會拿喬的女生,既然他對她有意思,唉……她似乎也同意得太快了一些。

單新妮用一種自己也嫌棄的語氣說道:「那就交往吧!」她的口氣有點像去買了一種不喜歡吃的食物,卻又捨不得扔掉,只好勉強下肚。

夏航軒倒也不介意,看著她的眼睛裡帶著一種不可思議的情緒,「妳答應了?」

「對啦!」她似是無奈地垂著嘴,眼角卻漂亮地上揚。

她笑了,從認識她開始,她的行為模式一再地脫離他認知中所有正常人的行為,可是他為什麼還會覺得她很可愛呢!真實到可愛至極!

「對了!男朋友,我要補眠去,你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吧!」胸口的大石總算放了下來,單新妮才有了睡覺的閒情逸致。

新上任的男朋友挑挑眉,看著那個穿著小熊睡衣的女人回房補眠。

他被丟下自生自滅了?

  ◎             ◎             ◎

律師先生似乎很忙,每天都拿著一部電腦……就如此刻般,他高高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修長的手指快速地移動著。

今天單新妮正在上課,一群青春期的大男孩正哼哼哈哈地練著,他卻不受一點影響,端坐在那兒,眼睛沒有離開過電腦螢幕。

隔壁鄰居都知道了他是她的男朋友,是她的同居人……同房不同床!是了……說是交往,其實實質上沒有多大的改變,他照樣做他的事情,她也照樣做她的事情。

大男孩們都練得滿身是汗,脫了上衣,光裸著上身站在那兒練習,單新妮看慣了,也沒有多大的感覺,只覺得這幫大男孩都是自己的弟弟。

她自己身上也只穿了一件背心,汗一出,背心也濕了,黑色的背心上水漬一塊一塊的。

夏航軒的綠眸本來專注地看著美國股市的走向,看著看著,他不由自主地往她的方向看去……這一看,他眼裡多了幾份凌厲。

他們練習剛告一段落,一個大男孩羞答答地上去跟單新妮說著話,兩人開心地交談著,接著大男孩送了一樣東西給她,又戀戀不捨地離開了,過程緩慢又浪漫……卻看酸了某人。

「阿軒,真棒,有人買了巧克力給我。」她獻寶地走了過去,當著他的面打開,驚呼一聲說:「哇!每種口味都有!」

她正要往嘴裡塞第一個的時候,男人陰森的聲音傳了過來,「巧克力的意思,妳懂嗎?」

女人停住動作,轉過頭看著他,「什麼意思?」

「表白。」男人的聲音硬邦邦的,像是從石頭裡蹦出來。

「哦……」單新妮點點頭,繼續往嘴裡丟。

夏航軒希望自己不要這麼小心眼,可是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當他看見單新妮訝異的目光,以及自己手上奪過來的巧克力時,他頓時感到挫敗。

「阿軒,你在吃醋嗎?」單新妮好奇地望著他,好像這一輩子都沒有看過沾醋意的男人。

「不是。」他快速地否定。

單新妮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緊緊地看著男人,深怕錯過他一絲表情,像一個研究學者似的,「阿軒,你真的沒有嗎?」

「沒有。」律師先生不改初衷。

「哦。」她明白地點點頭,「那還我!」她稚氣地伸出手,想要回那一小塊的巧克力。

「明天我買給妳。」他沒有動作。

「不要!」她也很堅持。

「等等我就買給妳。」他這麼說。

「為什麼免費的我不能吃?」難道還有毒不成!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律師先生搬出道理。

「胡說,現在就有,在你手裡!」單新妮也不退讓。

夏航軒不爽地瞄了瞄她一眼,在她炯炯的注視之下,直接把巧克力給丟進了垃圾桶裡。

單新妮睜大眼睛,「阿軒,你……」

「好了,快去換衣服吧!」男人推她上二樓。

單新妮無法自己的咯咯大笑,「你吃醋了!」可惜某男不承認,所以顯得特別的好笑,又特別的可愛……

單新妮乖乖地上樓沖澡,換了衣服,下樓的時候,某人把電腦放在一邊,趴在桌子上,她輕手輕腳地走近,正想要嚇他一跳,他卻突然直起身子,一把將她作祟的兩隻手抓住。

他的動作有些太快了吧?單新妮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抱在他的懷裡了,真是奇了,他……

「洗好了?」他在她的身上嗅了嗅,沐浴過後的香味直入鼻腔。

「洗好了。」她推了推他,卻發現他的手臂如鋼鐵般堅硬,她的力氣竟然撼不動他一分。

「你幹什麼?放開我!」哪有人這樣摟摟抱抱的?單新妮還沒有習慣這麼親暱的行為。

有一次跟他一起出門看電影,他要牽她的手,害她下意識地揮開,差點把他打成了熊貓眼,雖然他及時地躲開,卻用一種很受傷、很受傷的眼神看著她,害她最後只好趕緊上前挽著他的手,以彌補他受傷的心理。

幾次下來,倒也習慣了,她也逐漸習慣他愛牽手,或者有時候會來個小小的擁抱,但今天這樣的他,似乎顯得有些急躁了。

她臉肯定紅得像蕃茄了,「幹什麼啦?」又問了一遍,只是這一次撒嬌成分多於怒斥。

夏航軒搖搖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他的吻不急不躁,像是春風拂過一樣,讓她很舒服,也就不抗拒地任他吻著,直到他的吻逐漸深入。

單新妮略微抗議地捶了他胸膛一下,他不理她,繼續吻著,甚至伸出舌頭纏著她,她又被嚇了一跳,似乎跟他在一起,她就好像一直在坐雲霄飛車似的,心臟起起伏伏,每天都沒有一個定數,她生澀地嚶嚶一聲,他的大掌掌握著她的後腦勺,固定住她不斷扭來扭去的小腦袋,柔柔的、輕輕的,免得嚇壞了她……一步一步的,如教導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

夏航軒的舌輕柔地舔著她的,勾著她和他一起舞動,大掌在她僵硬的身體線條上輕柔地滑動,讓其放鬆,她的大膽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不敢正面迎戰,只敢畏畏縮縮的,弄得男人一陣光火,直接吸住她,將她口中的蜜汁舔舐得乾乾淨淨。

單新妮腿軟了下來,直接倒在他的懷裡,肺活量好得不得了的她,卻輸給了這個馬拉松似的吻,在她快呼吸不過來時,男人才哼了一聲,滿意地放開她。

夏航軒欣賞著她嬌豔如花的臉龐,她的臉和那雙捧著她的臉的手相比顯得更小,他憐惜地撫著她的臉,食指抹去她嘴邊的水漬。

真的是太嫩了!只不過是接個吻罷了!

細長帶笑的眼睛瞄到電腦上的MSN跳出的對話框,他的笑容一頓,臉一冷,伸手直接按了關機鍵。

回過神的單新妮正想抬頭罵他,卻發現律師先生全身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把她都凍壞了,她下意識地搓了搓手臂,不解地問:「阿軒,你怎麼了?」

男人冷冰冰的臉俯視著女人嬌憨的臉蛋,眼神一柔,輕輕地搖搖頭,「沒事。」

「是嗎?」她怎麼覺得他怪怪的。

「沒事,妳上次不是吵著要吃火鍋嗎?現在去好不好?」他提議道。

「嗯,好!」一說到吃,單新妮整個人都活了過來,「我先去拿包包。」

「嗯,我在樓下等妳。」

「耶!火鍋在等我啊!」她歡呼一聲,快速地跑上樓。

當單新妮拿著包包下樓的時候,看到男人倚靠著冰箱,一根菸在他的指尖點著,煙霧繚繞,這樣的他是她沒有見過的,這麼的孤寂,這麼的……悲涼……那種奇異的感覺一直沒有離開她的胸口,她沒有開口喚他,只是看著他吸完一根菸,在他準備吸第二根的時候,他發現了她。

夏航軒眼裡的深沉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他放下未燃起的菸,若無其事地走向她,「好了嗎?出發吧!」

火鍋似乎激不起她的興趣了,但她還是隨意地點點頭,「好。」他的心裡有一堵牆,她可以確定,儘管單新妮不是這麼多愁善感的人,甚至可以說她是一個傻兮兮的人,但是往日所沒有的敏銳,今日都湧現了。

單新妮沒有開口詢問,任由那堵牆立在那兒,她上前主動牽起他的手,換來他淡淡的一笑,突然她就覺得滿足了。

想這麼多幹嘛呢!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             ◎             ◎

深夜時分……

黑暗的房裡沒有一絲光線,女人潔白的身子好像一匹白絹,柔柔地躺在窄小的單人床上。

男人強壯的身子靠在她的身上,以不壓著她的力道輕靠著她。

「嗯……」女人發出細細的呻吟聲,眉眼間羞意滿滿,眼珠子轉來轉去,找不到一個定點。

「放鬆一點。」男人輕柔地命令道。

他們一吃完火鍋,回到家裡,就各自回各自的房間,誰知道洗完澡後,一走出來就看見他坐在她的床上,下身只圍著一條浴巾。

當時的心情只能用複雜形容了……又害羞又覺得他很好笑,因為他的行為還真像是動物求偶。

夏航軒什麼話也沒說,就坐在那裡,綠色的鳳眼沒了往日的清澈,顯得渾濁,連剛毅的五官在幽暗的燈光下都顯得模糊了。

單新妮拖拖拉拉地擦著保養品,似乎在沉思什麼,而他也安靜地坐在那裡,房間上演了一場無聲無息的拉鋸戰。

單新妮性子大剌剌,不表示她這個人很隨便……沐浴之後的身子本該冷卻,但在他的注視之下,又突然燒了起來……慾望啊,來得這麼突然,單新妮無法忽視自己身體正發生的變化,是否喜歡上一個人之後,就忍不住地想親近呢……即使他每一次主動的親吻、擁抱,她都很害羞、很不好意思,可是心裡確實開心的。

保養也不過就那麼幾道程序,拍化妝水、上乳液,她身上還穿著可愛的小熊睡衣,裡面是跟性感一點關係也沒有的草莓內衣,她的衣櫃裡從來沒有性感睡衣或者內衣。

單新妮挪到燈旁邊,伸手關了燈,黑暗的環境頓時給了她勇氣,她看不清,只聽到兩人淺淺的呼吸聲,她臉紅得褪下身上的睡衣,只著內衣輕緩地躺上床,躺到他的身邊……

「在想什麼?」男人似乎感覺到她的失神,有些不滿地掐掐她的腰。

「疼。」她呼痛,扭著腰不讓他欺負,「你不要掐我!」

男人在黑暗中無聲地笑了,手輕柔地按在她的胸上,挑逗著她的神經,空出來的另一隻手則是在她的白皙的胴體上來回撫摸著。

單新妮的身子像著了火一樣,眼裡盛滿了不解,他的手像是點火一樣,不停地在她的身上放火,她低低地說:「你已經摸了很久了……」

如果不是她未經人事,如果不是他知道她這句話絲毫沒有挑逗的意味,他發誓!他會立刻衝進她的體內。

夏航軒無奈地笑了笑,「不喜歡嗎?」

她的臉更熱了,坦承地道:「喜歡。」

「呵呵……」他低聲地笑了,她一點也不做作、不扭捏的神情,對他而言就是最頂級的春藥。

兩人早就赤裸裸了,而他執意要帶著她享受初體驗,巨龍在她的幽口一直徘徊,卻不進去。

男人的身體在女人的身上緩慢地蹭著磨著,手忙嘴也忙,低頭含住她的莓果,細膩地吸吮著,一手揉著一個玉團,另一手來到她的幽口,輕輕的刺探著。

單新妮的身子一顫,不是因為害怕,也不是疼痛,而是有些驚奇,還有絲絲期待。

「嗯……啊……」她輕喊出聲,感覺他的舌頭在自己敏感的乳尖上打轉,濕濕的、軟軟的,她不由地緊了緊身子,身體升起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

幽口的食指察覺到了她的濕意,趁機而入,而男性的頂端微微撐開她的花瓣,用著極大的忍耐力只在入口頂弄著。

單新妮蹙著眉,兩手不自主地拽著身下的被單,整個人微微弓起,「啊,別……別碰那裡!」

男人的手指一頓,莞爾地笑了,食指快速地頂弄著那個柔軟的凸起,隨著她身子一抖,愛液順著她甬道滑了出來。

夏航軒滿意地撤退了指頭,卻聽到她嚶嚶的哭腔,「怎麼了?」

「你……」單新妮閉著嘴不說話。

「不舒服嗎?」男人輕吻著她的脖頸,熱氣隨著他的話語呼在她的頸子上,引得她蜷縮著腳趾頭。

舒服是舒服,可他怎麼可以……欲言又止,她實在說不出口,他讓她失禁的惡劣行為。

像是猜到她的想法了,他悶悶地笑了,胸腔一陣躁動,「妳真是太可愛了。」

單新妮眼一瞇,心情不好地偷偷地抬起一條腿,想一腳把他給踢下去,卻被他給抓住了,「啊!」

「想幹什麼?嗯?」他的手沿著她玉腿的曲線緩慢向上。

「我不要做了!」氣到不行的情況下,女人很不負責地要臨陣脫逃。

男人的眼睛一黯,手將她的腿掛在腰上,手狠狠地撩撥了她已經硬挺的乳,「都硬成這樣,還想不做了?」

夏航軒威脅的話,單新妮還沒有領會過來,花瓣因為剛剛的高潮張開了,含住男人的頂端,她半是不滿半是害羞,「就是不要,走開!」

二話不說,男人一把抓住她的纖腰,確認她的身子早就準備好了,一鼓作氣地衝到了深處,單新妮張大嘴巴想呼痛,被他早一步地堵住,所有的痛楚都被他吞下。

夏航軒眼神火熱地觀察她的表情,一滴熱汗由額上滑落,他平日的成熟優雅,以及會不小心凍傷別人的冷漠,在此時如冰塊融化般全數蒸發了,只剩下熱切的眼神、性感的表情,在確定她沒有受到傷害後,他才鬆開她的嘴,緩慢地抽動著,湊到她的耳邊輕輕地說:「那不是尿尿,而是高潮了……」

夏航軒驕傲地說:「因為我……」

單新妮已經完全聽不見他在說什麼,身體在痛楚之後,感覺到一種微微的疼和大大的空虛,隨著他強健有力的動作,她閉上眼睛,雙腿不自決地纏上他的腰,聽著室內持續迴盪著粗重的喘息聲與肉體的拍擊聲。

單新妮看不見他,卻能感覺到他怒張的慾火,興奮的身軀、以及那性感的呢喃聲,絲毫不覺得這樣原始的行為讓人倒胃口,反而令她有了探究的衝動。

冷漠的臉色不再,帶著隱忍的性感,更加邪魅俊美,夏航軒侵佔著身下的女人,美妙到令他想一輩子待在她的體內。

夏航軒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有規則地在她的體內律動著,堅實的腰桿不住地前後挺送,一次一次地將腿間的男性推進女人的深處,撞擊著、摩擦著,就著淡淡的月光,他拉開她的大腿,清晰地看見她的細小是如何地吞吐著、吸附著自己的巨大。

室內一片淫糜氣息,磨人的律動逼瘋了夏航軒,他逐漸加快速度,聽著她嬌嫩的呻吟聲,在她被插得失神時,他更加狂猛地撞擊晃蕩。

「阿軒……」初經人事的單新妮被他的孟浪嚇壞了,身體達到了極限,她摟住他的脖子,隨著他的進出,將自己流放在情慾的禁地。

夏航軒抬起她的臀,用力地掐著她豐滿的臀部,盡情地以自己喜歡的方式,狠狠進入、狠狠抽出的貫穿她。

交纏的身軀汗水淋漓,慾火像是無窮無盡地焚燒著他們,他的碩大在最後一次抽插時,深深地抵進去,頂入她的深處,一陣快感從他們交合處放射至四肢百骸,他們同時達到了高峰。

待房間內安靜時,女人早已昏睡過去,男人一雙綠眸在黑暗中眨了眨,輕輕地啄吻她小巧白淨的耳朵,低語道:「妮妮……」

就這樣過了好一陣子,睏意漸漸襲來,夏航軒讓她躺在自己胸膛上,兩人躺在小小的單人床,沉入夢鄉。
匿名
狀態︰ 離線
7
匿名  發表於 2013-6-19 00:29:07
第六章

當清晨的第一道陽光射進室內時,單新妮緩緩醒過來,眨了眨眼睛,感覺臉上一陣濕意,順手用手抹了抹,又覺得身下硬邦邦的,睡得很不舒服,她一動,全身的神經都呼痛著,她叫了一聲,頭往上一抬,一雙魅惑的綠眸正看著她,她傻傻地盯著他看了很久,好半晌,她才緩慢地說:「早。」

綠眸染上柔意,「早。」夏航軒的聲音中帶著磁性的沙啞,即使睡了一覺,頭髮凌亂,但他的慵懶更顯得優雅華貴。

單新妮臉兒緋紅,知道自己在他的身上睡了一個晚上,而且……她心虛地笑了笑,伸手抽了幾張衛生紙,擦拭著某人胸膛上可疑的水漬。

「別擦了,反正還要沖澡。」夏航軒笑著說,沒想過她會睡在自己的身上,睡到口水直流,他還真的沒遇到過這樣的人,她能熟睡到像個小孩子似地流著口水,雖然不衛生,但他覺得還能接受……她會流口水,說明她累了,而讓她太累的主謀就是他,他還能有什麼話說呢!

單新妮撐著下巴,看著男人下巴長出來的鬍渣,她摸了摸,感覺到一手的刺癢感,「好刺人!」她一邊說,一邊像是摸小狗似地玩得不亦樂乎。

「一醒來就這麼有精神,嗯?」他抓住她不斷撓自己的手,眼神黯沉地看著她。

單新妮不知道自己正在老虎嘴邊拔毛,仍不收斂,「玩一下有什麼關係!」說完還意猶未盡地摸了摸他的胸毛,說實話,她不覺得男人毛多是性感,不過冬天可以取暖倒是還不錯。

她覺得毛太多就像個原始人一樣,夏航軒偏偏相反,他的體毛不會讓她不舒服,反而真的有一種性感的意味,就像在外國電影裡看到的一樣,男人異於他人的瞳孔,胸膛有著像嬰孩般柔軟的體毛,優雅地半躺在床頭,如果此時再點燃一根菸的話,那真的、真的很帥氣哪!

於是她提議道:「要抽菸嗎?」

夏航軒永遠跟不上她千奇百怪的想法,挑挑眉,「不要,我不喜歡抽菸。」

菸,這個東西是會上癮的!一旦上癮就很難擺脫,而他不喜歡這個無法掌控的感覺。

輪到單新妮挑眉了,她學著他挑眉,卻學得不像,倒像是一個小丑,只好放棄,「胡說,我昨天就看到你……」她噤口,沒想過要提這個話題的,怎麼就說到這個了呢!

夏航軒沒有意外她的心直口快,她不是那種會藏得住心思的女人,他淡然地開口說:「昨天只是想到了就抽了一根。」他這麼說,說得雲淡風輕。

單新妮只「哦」了一聲又沒了聲音,手無聊地摸了他的胸毛好幾下,又趴了下去。

放在她雪臀上的大掌稍使力地抓了抓,「怎麼不說話了?」

單新妮斜了他一眼,說:「那以後少抽菸,對身體不好。」

男人無聲地笑了,她真的是很……讓他無語以對,別的女人遇到這種情況,總是問個明白,例如為什麼抽菸?是不是心情不好?心情為什麼不好呢?之類的問題,而她什麼都沒有問,這樣的她,實在是太……可愛了,也讓他憐惜,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髮旋,「好,以後不抽了!」

單新妮滿意地拍拍他的頭,「真乖!」

夏航軒大笑,對於她把他當成小孩的行為無法苟同,可他實實在在地接收到她的關心了。

「討厭,笑得這麼大聲……」他強壯的胸膛傳來陣陣如鼓般的聲響,她狀似不滿地敲了敲他的胸膛,嘟著嘴呢喃道:「吵死了!」

他笑得更大聲了,嘴邊的弧度高高地揚起。

「咦?」一直趴在他身上的她,感覺有個東西在頂著她的小腹,她掀開被子,低頭一看,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臉上了,「這個……」

夏航軒邪惡地問,「不記得了?昨天……」

單新妮當然記得昨天他們兩個做了什麼好事,只是她不懂的是這個東東為什麼現在看起來這麼的興致高昂,似乎很想複習昨天的「功課」,她盯著那個讓她又疼又……爽了一個晚上的東東,看著青筋浮現的茁壯怪物好一會後,她搖搖頭說:「長得不好看!」

男人的笑容一頓,她的說辭是明顯的侮辱,是在挑戰男人的權威呀!擺在她雪臀上的大掌蠢蠢欲動,似乎在思量著如何懲罰這個禍從口出的女人。

「啊!會……會動!」她驚奇地說,像是發現在女人國發現男人存在似的驚訝。

夏航軒撫著頭,被她這樣看著,他要是沒有反應,那他就是不行,或是一個死人了,她的好奇心和幼稚的話語,讓他很無力呀!

單新妮狡黠的眼珠子轉了一圈,突然湊到他旁邊,語帶曖昧,「是不是又想要了?」

這實在不像是從一個女生嘴中說的話!夏航軒非常地淡定地看著她,配合地點點頭,腦中想著她下一招會是什麼。

「不過我不要!」她清楚地搖搖頭。

夏航軒繼續等著她下面的話。

「我不舒服!」她嚴肅地說,大有他敢霸王硬上弓的話,就直接咔嚓他的氣勢。

夏航軒看了她一眼,她以為他是禽獸嗎?勃起不代表要發洩,勃起有時是受了外界的刺激才會……他媽的,被她給影響了,害他都胡思亂想了。

「阿軒,你是不是在罵我?」單新妮終於感覺自己在唱獨角戲了。

夏航軒含笑地看了她一眼,「沒有。」他在罵自己的定力,不過是看著她兩團粉粉嫩嫩,以及白溜溜的身子,自己的慾念就控制不住了,他摸摸她的手臂,「剛剛說不舒服,是那裡嗎?」

她一傻,沒有反應過來,「哪裡?」

夏航軒邪笑地凝視著她,大掌由臀部移向昨晚被他折騰的私處,乍碰到飽滿的花瓣時,他的眉一皺,沒想到她這麼脆弱,他已經盡量控制了……不過應該沒事,只是有些紅腫。

單新妮的反應是倏地一下拍開他的手,兩眼瞪得超出了眼睛的極限,兩個眼珠子都要被她瞪出來了,「你怎麼這麼油嘴滑舌、動手動腳的!」

他發誓他剛剛沒有任何邪念,純粹是關心她而已呀!夏航軒無辜地將被拍紅的手掌乖乖地移回到她的腰上,不敢再放肆了,免得惹來她的一陣毒打。

看他乖乖的,單新妮才欣慰地又趴了回去,嘴上猶不滿地說:「別頂著我。」

夏航軒頓時無語,有了撞牆的衝動,大掌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腰,他無奈地將她挪到一邊,從床上坐了起來,「妳繼續睡。」兩個年輕的身體黏在一塊兒,別說睡了,只怕又是一番折騰,夏航軒細心地替她蓋好被子。

「你去哪裡?」確實,她還沒有睡飽,眼皮又開始犯睏地壓了下來。

「就在家裡,不出去。」

「嗯,好。」

男人輕輕地離開她的臥房,心裡想著該換一張床才對,總不能每天這樣兩個人像疊羅漢似地睡覺,而且……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乾涸的水漬,嘴邊帶著寵溺的笑容,總不能每次都讓她的口水流到自己的身上吧……

  ◎             ◎             ◎

夏航軒回到房間快速地沖澡,換了一套休閒服,往樓下的廚房走,隨意地弄了一頓早餐,單新妮看似男孩一般,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的廚藝真的不錯。

同樣是荷包蛋、培根,她弄的早餐確實是比他的好吃,他吃不出什麼味道地咀嚼著,直到吃乾淨,喝完牛奶。

他正要把盤子放進洗碗機時,轉頭看見一抹和他不相上下的高大身影站在大門口,他記得今天單新妮不用上課,而那個人手上那一串亮晃晃的東西,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鑰匙。

「請問有事嗎?」夏航軒心中對此人的身分多少已經有些底了。

單哲典先是充滿敵意地望著他,卻在看見他悠哉地走在房子中時,敵意降低,疑惑卻不減,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鑰匙,再看了看自在的男人,他把鑰匙放回了褲袋裡。

「請問你是……」單哲典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進而提了另一個問題。

嗯,鑒於他的身分,夏航軒將他的敵意當成關心,「我叫夏航軒。」

「單新妮呢?」和單新妮相似的眉眼裡透著急躁,單哲典沒想過有一天,他來探望小妹時會看見一個男人……一個以像是主人的姿態,在他和妹妹一同長大的房子裡走動著的男人。

「她還在睡。」夏航軒老實交代,沒有特殊意義地交代,像在陳述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單哲典歎了一口氣,這個男人大概不知道,他在講這句話的口吻跟他的表情很不搭,男人的臉上顯然帶著饜足……偷腥之後的饜足。

這種表情,單哲典在每天早上對著鏡子刷牙時都會看見。

單哲典重新打量著這個男人,一張如雕刻般深刻的俊臉,五官深刻得一瞧便能知道他是混血兒,一雙獨特的綠色鳳眼摻雜著淡然,即使面對他的質問,男人都應對得體,這不是一個簡單的男人,氣質高貴,以及他講究地吃早餐的禮儀……都表明他的不同。

好吧!單哲典承認,他是傻了,在男人享用食物時,他已經站在那兒了,他只是一時反應不過來,甚至以為自己進錯了門,這樣一個男人擺在油畫裡是最適合的,或者說擺在哪裡都適合,就是不適合他那個像野孩子似的妹妹。

一般來講,父親大人捉姦在床或者知道有一個男人在自己女兒身邊時,大概會半喜半憂,單哲典多少也染上了這些情緒,「昨天你跟我妹妹在一起?」

夏航軒點點頭,誠實地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我想應該不是簡單的睡覺吧?」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對話就這點好,不需要多加思考,更可以直言不諱。

夏航軒含蓄地點點頭,單哲典仍站在門口,夏航軒對他邀請道:「進來喝杯茶嗎?」

「不用,我只喝我妹妹泡的花茶!」單哲典拒絕他的好意。

「胡說!」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從男人的身後傳了過來,夏航軒看著男人冰冷的臉龐瞬間變得溫柔。

「子璿……」單哲典哭笑不得。

「你每次都嫌小妮泡的不好喝!」一個嬌小的女子從男人的身後鑽了出來。

小妻子說得這麼不留情面,高大的男人也沒生氣,只笑著說:「小妮還在睡,我們先回去吧。」

童子璿贊同地點點頭,笑著對夏航軒說:「下次一起出來聚聚哦!」

夏航軒對甜美的女生有禮地回道:「好。」

單哲典摟著女人離開,走到門口時又回過頭凶狠地說:「別搞出人命!」

「阿哲……」小女人嬌柔地喊著。

「好了,我們走吧。」耍完狠的男人牽著女人離開。

夏航軒笑了,這一對夫妻應該就是單新妮嘴裡說的,那甜蜜到分不開的哥哥和嫂嫂了。

「別搞出人命……」他玩味地重複著這句話,神情霍然變得嚴肅,安靜得聽不見聲音的空間裡,一道低到不能再低的聲音響了起來,「順其自然吧……」

  ◎             ◎             ◎

兩道身影出現在安靜的街上,單新妮牽著他的手,思緒還沒有從剛才的婚禮回過神,夏航軒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嗯,我在思考一個問題。」

夏航軒藉著路燈看見她臉上的迷茫,不由得問:「不喜歡我帶妳去的婚禮?」一般人是不會喜歡的,畢竟誰會喜歡去參加同性的婚禮呢!

不是鄙視,只是有點不和諧,夏航軒就無法想像,如果他結婚的當天,他的「新娘」是一個……嗯……跟自己是同一種性別的。

「沒有呀!」單新妮白了他一眼,「我才不是那麼迂腐的人,我只是在想你表哥好有勇氣!」單新妮讚道,眼睛裡滿滿都是欣賞,「多麼驚世駭俗呀!」

這倒是夏航軒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他斟酌了一下說法,「有些人認為同性結婚很……奇怪……」

自古以來,從來都是一男一女的搭配,突然變了,人們的價值觀一下子轉不過來是自然的,可是有句話說,愛不分國界和性別,單新妮也是這麼認為,但真的要去面對,她又覺得很奇怪,甚至覺得有點噁心,起碼她對交一個「女朋友」就沒有興趣。

「我以為會像你說的那樣很奇怪,可是阿軒……我今天看見他們時,我只覺得他們好幸福,讓人很羨慕。」單新妮強調的是他們之間那種幸福感,而不是那突兀的搭配。

夏航軒摟著她的腰,「妳就為這個煩惱?」

「嗯,人家的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又要顛覆了……」她感歎。

「顛覆什麼?」他好笑地問。

「不能以自己的標準去給事情下框架……」

夏航軒很不給面子地笑出聲,在她的瞪視下勉強地忍住了,「妮妮老師……」他學著小朋友叫她。

他這一聲「老師」太帶有侮辱性了,單新妮怎麼可能聽不出他的揶揄,「喂,難道我說錯了?」

「沒有。」他搖搖頭。

「那你笑什麼!」單新妮不服氣地說。

他停了下來,鳳眼看著她,「我笑妳太可愛了。」

「轟」的一下,單新妮紅了臉,這個男人總是調情調得讓人很不自在欸,「你很討厭耶!」

夏航軒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凝望著她,「討厭什麼……」他的氣息漸漸靠近,「討厭這個?」吻隨著他的話落在了她的唇上,像是吻上一千遍、一萬遍都不夠似的。

夏航軒愛上了吻她的感覺,吻……只是唇碰唇罷了,而她的嘴巴又沒有什麼特別的,為什麼他會想一吻再吻,欲罷不能呢!

無法停息的吻,火熱地在單新妮的唇上展開,不似清純的蜻蜓點水,他的吻多了深刻,像是要吸走她的靈魂般,在她的嘴裡掀起一陣陣狂風大浪。

夏航軒教她學會接吻以後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情,就是她的主動、她的熱情,猶如按到了她的興奮開關一樣,她熱情奔放地回應著他,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入戲而已,她已然也參與其中,與他一同發熱、發暈,那種想吻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的錯覺,不是只有他有,她也有。

單新妮的手臂環住他,他的大掌托起她的腰部,俯身吻住她,深深地擁著她,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體內,這個女人,不是最每、最媚、最妖,卻是他可愛的小女友,舌頭互相交換著浸液,彷彿這是一道美味的甜品,讓人愛不釋手。

單新妮只覺得頭部發暈,她知道這是缺氧的癥狀,明明她會功夫,她的肺活量很好的……可在這上面,她永遠輸給了夏航軒,這個男人一旦吻著她,就像吸盤似的怎麼也不肯放手,她掐了掐他的手臂要他放開,他卻摟得更緊,少許的浸液從她的嘴邊滲出。

直到單新妮真的快暈倒時,夏航軒才放開了她,微喘著氣看著她,綠眸裡的情感複雜得令她看不懂,她靠在他的懷裡重重地喘著。

夏航軒輕舔著她嘴邊的口水,細細碎碎的吻落在她的嘴邊、臉頰上。

當表哥看見他帶著她出席時,表哥的神情大概只有震驚可以形容,大概是不相信他會找一個與他性格完全相反的女生吧!但他相信,表哥會欣賞這個像向日葵般溫暖的女生,朝氣蓬勃、活潑開朗,這都是他所沒有的,她身上這些被別人定義為偏男性的性質,在他看來是非常可貴、非常可愛的。

大概連夏航軒自己也沒想到,他會被一個與自己完全相反的女生吸引。

「以後不要這樣啦!」她臉埋進他的脖子,呼出的熱氣引得男人蠢蠢欲動。

「為什麼?」他的手摩挲著她的手臂,感覺雞皮疙瘩在她的手臂上凸起,連最親密的事都做了,她怎麼還會這麼容易害羞呢!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真要命,再走五分鐘就到家了,他們有必要上演飢渴的一幕嗎?

夏航軒沒有回答她,只給了一個簡單的回應,如果她看過他的強勢,就不會輕易相信他已經屈服了,對他而言,不管在大庭廣眾之下,或者是兩人獨處時,只要想親就親,這沒什麼大不了,不過這是針對她而言。

在前幾任女友中,他從未如此的放縱,他是一個律師,一個嚴厲的律師,他嚴謹自律,很少會做出這種出人意表的事情,在大街上親吻對出生在紐約的他來說,是很普遍的事情,但他有他的遊戲規則,上床可以,接吻也可以,都只能在獨處的私密空間。

而單新妮,卻讓他打破了自己的規則,她的可愛讓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以為這是因為熱戀期,可是他有一種預感,這種熱度大概是很難消退了,不知道用一輩子是否可以讓這種匪夷所思的熱度冷卻?他也不清楚,也許得花一輩子,他才能知道是或者不是……

「阿軒,你在想什麼?」單新妮看著他,望著他嘴邊柔柔的笑,心跳又加速,真討厭!這顆心似乎都不再屬於自己了,總喜歡玩加速的遊戲。

「我在想……」他在想著一輩子……想獨佔這個女人一輩子,他認真地看著她,實在瞧不出她有什麼特別的,在他生活中,她不是最特別的人,卻是令他感覺最特別的人。

「想什麼?」他的綠眸似帶著魔力,讓單新妮喜歡盯著看,而且常常一看就看很久也不會覺得膩,真好看!幸好他是她的男朋友,這種專屬於她的福利真棒!

他話說了一半又沒說完,真的很吊人胃口,不過單新妮不在意,她覺得這樣看著他,比聽他講話還享受欸!唉……她果然是一個外貌協會的。

「我在想,也許今年耶誕,妳可以陪我回紐約……」他輕柔地說,話的威力卻宛若火山爆發這麼的勁爆。

單新妮花了一分鐘……足足一分鐘,她才明白他的意思,眼睛和嘴巴張得像雞蛋一樣大,「你……你說什……什麼?」

好好的一句話被她拆成好幾段,足以見證她的吃驚。

「妳的哥哥、嫂嫂,我都看過了,妳是不是該禮尚往來,見見我的父母……」夏航軒沒有開玩笑,神情認真地說。

哦,親愛的律師先生,要嘛不說話,一說話就這麼的一鳴驚人,單新妮差點被嚇得魂飛魄散了,駔後剩下的一魂一魄還是因為腿軟,沒及時飛出去的緣故。

「妮妮……」男人柔情似水地喚著她,令她腿軟。

「這個……這……」她結結巴巴。

「我不是在逼妳,一旦回紐約,我必須要留在那兒兩個月……」他解釋道:「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外面,總該留兩個月給家人吧……」

是的,這是必須的!單新妮對他的孝心沒有第二句話說。

「而我不想兩個月看不見妳……」一個人的床似乎空了些,也寂寞了些。

單新妮想到了那張被換掉的小床,某人不願意與她一塊擠小床,趁她不在的時候,偷偷地把她睡了十幾年的床給換了,好開開心心地與她在上頭翻滾,百無禁忌。

順著他的話,單新妮想到未來兩個月要一個人睡那張大得要人命的床,她歎息了。

「妮妮,只是見面,像跟新朋友見面那樣……」

單新妮能說什麼呢?

「我緊張……」

「我會一直陪著妳,妳不用覺得緊張,我的父母都很好相處。」

想到要見他的父母,單新妮開始覺得胃疼,「可……」

「我發誓,妳不喜歡在那兒,我們可以立即回來。」夏航軒心疼地親親她皺著的眉,知道他給她的壓力不小,可不下猛藥,他又怎麼能得到她的承諾呢!

這次她真的沒話講了,「好吧……」

男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開心地摟著她,胸口有股幸福的感覺,像是要溢出來了,「回家吧……」

單新妮心念一動,她笑了,「好。」

家……聽起來真溫暖。
匿名
狀態︰ 離線
8
匿名  發表於 2013-6-19 00:29:29
第七章

但是有時候很多事情不是想要怎麼樣,就能怎麼樣。

在準備陪夏航軒回紐約之前,單新妮並未停止上課,她請哥哥幫忙,單哲典馬上為她找了依偎武術老師在她離開之後頂替她,這樣一來,她也就沒什麼事情要擔心了,該做的事情都做到了,即使請哥哥幫忙,被他嘲笑了好多天,她也沒話講,她就是有異性沒人性,怎麼樣?

不過被哥哥鬧了之後,單新妮反而什麼擔心的情緒都沒有了,看著房間角落裡打包好的行李,嘴邊掛著甜蜜的笑容,其實她也很想見見夏航軒的父母,是怎麼樣的父母才能生出夏航軒這副好看的長相呢?真是好奇!

樓下的門鈴響了,單新妮沒有去開門,反正夏航軒在樓下,她不用擔心,她站起來舒展著四肢,左右運動了一下,踩著拖鞋緩慢地往樓下走。

這種時間來單家的人,還真是少……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一點,單新妮最近比較晚睡,因為她已經習慣跟夏航軒一同睡覺,明知等他的下場是被他折騰一夜,可沒有他的體溫,她沒辦法入睡。

走到樓梯口時,她聽到一男一女的交談聲,有些意外……男人自然是夏航軒,女的……她不認識,似乎是來找夏航軒的。

單新妮一步一步地下樓,走下來時,樓下的一男一女似乎都很激動,他們沒有注意到她,她也沒聽懂他們在講什麼,雖然他們講的是英語,而她英語也ok,可是說得太快,讓她有些吃不消。

「阿軒,怎麼了?」她無助地插了一句話。

吵架聲嘎然而止,他們同時轉過頭,夏航軒臉上凶惡的神情還殘留在臉上,而女人梨花帶淚的模樣也僵在那兒,如果不是氛圍凝重,單新妮肯定會笑出來。

她清清喉嚨,重新再問一遍說:「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旁的女人搶在夏航軒開口之前說話了,「她是誰?」女人的口吻似乎在質問。

單新妮真心覺得她的聲音好聽,如果不是這麼尖銳就好了……身為女人,單新妮不由地打量著她……這個女人很漂亮,舉手投足散發著古典的韻味,眼睛大而有神,鼻梁小巧挺直,小嘴豐潤,一身洋裝顯得她凹凸有致……她很美,只是遜色於她的嫂子。

單新妮難以忽略她眼中的敵意,她不是一個傻瓜,自然地想到了夏航軒,心裡嗤之以鼻,他的長相果然真的是禍水呀!

「她是我的女朋友。」夏航軒為單新妮正名。

女人不敢置信地瞪著他,「軒,你是在開玩笑吧?」

軒?哦……單新妮是非常、非常不喜歡這個稱呼,太親密了!她要吃醋了……她走到夏航軒身邊,親暱地站在他身邊,手以別人看不見的位置偷偷捏了他一把,疼死他活該!

身邊的女人捏了他一把,夏航軒連眉都沒皺一下,快速地否決,「不是!」他頓了一下後說:「方琪,不要鬧了,妳該離開了。」

名叫方琪的女子一臉的憤怒,全身張揚著怒意,「不可能!」

「不管妳相不相信,妳都應該離開!」夏航軒有些疲倦地撫著頭。

單新妮注意到了,她從來沒有見過夏航軒疲憊的模樣,在她面前,他真的像是一位電視劇上看到的律師先生,耀眼的外表、豐富的內涵,整個人散發著光芒,雖然他偶爾會戲弄她,可是單新妮覺得這位律師先生真的是一個沒有表情的冰山,每次都要在他戲弄完她之後,她才發現被戲弄了。

是否當律師的都有這個通病,不喜歡情緒外露,被人琢磨著心思?

「我不相信……」歇斯底里的方琪突然冷靜下來,一雙犀利的眼神望著單新妮,臉上寫著我不相信。

好吧,別人不相信也是別人的事,單新妮正關注著方琪的神情,是了!看著她的時候,單新妮總覺得有股熟悉感,仔細地端看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想明白了……

方琪跟夏航軒很像!不是長相,而是氣質,他們兩個似乎是一個世界的人……嗯,這話有語病,單新妮也是生活在地球上,所以所有人都是一個世界的人。

但是單新妮不傻,在跟夏航軒深交之後,她能感覺出夏航軒的不同,他身上的氣息和方琪一樣……雖然活在同一個世界,社會卻被劃分為好幾個等級,如果夏航軒是A級,那單新妮就是C級。

「妳叫什麼名字?」同樣來自A級的方琪高傲地問。

「方琪!」夏航軒警告道。

單新妮無所謂地聳聳肩,「妳好,我叫單新妮。」

方琪臉上揚起讓人看了發寒的笑容,她不懷好意地說:「妳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真是可惜了,單新妮還真的不是很想知道,因為八點檔的狗血劇她看多了,她根本不想當什麼苦情女主角,況且方琪臉上的笑容已經暗示著她的身分了,單新妮可不想自討沒趣……不過,她還是不開心,所以她又狠狠地掐了夏航軒一下。

夏航軒像是啞巴吃黃蓮一樣地有苦難言,只好任她折磨著,不過對於方琪的自以為是,他已經看不下去了,他手往大門一指,「妳可以走了!方琪,如果妳今天是特意過來告訴我,妳不結婚的話,很抱歉,這不關我的事。」

方琪臉色驟變,她在結婚的前一個月才意識到,那個即將與自己步入禮堂的男人不是她的菜,她毫不猶豫地悔婚了,飄洋過海地來找他,以為他會欣喜若狂地重新接受她,可……她的自尊心受損了,但是她依然高傲。

過了好一會兒,方琪才咬著下唇,不甘、憤怒在她的臉上交替著。

「方琪……」夏航軒延長尾音,這和他叫單新妮時的親暱全然不同,他的音調中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方琪狠狠地瞪視著單新妮,在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好說出此次的真正目的,「軒,伯母住院了,你最好回紐約一趟。」

夏航軒略微吃驚,母親的身體一向不好,可是在父親的細心照顧下,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方琪,妳知道我最討厭有人在我面前撒謊。」

方琪撇了撇嘴,不屑的神情浮現在她的臉上,「我沒有騙你。」應該說她和夏航軒是同一種人,他們不屑去騙人,可這一次方琪又想要耍一次手段。

騙人,方琪不會;可手段……她一向很擅長。

夏航軒到現在都無法解釋自己對方琪的感情,他不愛她!是的,在這個女人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他之後,他不會再度愛上她……他不是一個傻瓜,她瞞著自己和別的男人打得火熱,甚至為別的男人墮過胎,他卻一次又一次地被隱瞞。

直到方琪找到了另一個比他更好的男人,果斷地拋棄了他,就如父親所說,這種女人根本無須留戀,可他還是為了這個不值得的女人傷心了,不是因為愛,而是自尊。

夏航軒的自尊被這個女人狠狠地踐踏,本來以為不會再見到她了,今天她卻找上門來,他更不可能對她有好臉色,而她竟然又開始她擅長的手段……演戲,這個女人是天生的演員,也是天生喜好玩弄他人。

可是他該感謝這個女人,因為她,他遇到了單新妮,方琪一向高傲,她以為自己還會喜歡她,卻沒想到他對她的感情蕩然無存了,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他喜歡她,從小時候開始他就喜歡她,那份青梅竹馬的情感非常的篤定,他知道所有人都說她不好,包括自己的家人,可他不在乎,他天真地認為這個女人會像自己一樣地愛著彼此。

可一次一次的欺騙之後,夏航軒失望了……愛情,不過是聖人拿來解釋自己墮落的美好理由,在遇到單新妮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愚蠢。

在跟單新妮相處的這幾個月,他幾乎已經忘記了方琪了,如果方琪不出現的話……她的出現,又再次地提醒了自己的愚蠢。

男人最不能忍受自己太愚蠢……特別是夏航軒這樣的男人,他本來可以不用來臺灣,卻因為受不了紐約上流社會對他的種種非議,決定隻身一人來到這裡,試圖擺脫一切。

金牌律師又怎麼樣!還不是會讓人抓到小辮子,在他轉身時,多少人在背後議論紛紛……他是驕傲的,從小生長的環境,所受的教育,他注定會成為一名精英,而不是被人取笑的笑柄。

「軒,伯母之所以會住院是因為夏佳仁!」方琪只好搬出這個夏家最不想提起的人,夏佳仁是夏航軒同父異母的妹妹。

夏航軒閉了閉眼睛,如果這世界有什麼可以擊垮他母親的話,那就是夏佳仁……父親背叛母親的鐵證。

站在一旁的單新妮一直沒有進入狀況,或者說她一直沒有聽懂他們的對話,感覺自己是一個局外人,剛剛還沒有感覺,此刻單新妮卻強烈地感覺到自己是一個多餘的人,她沒有注意到自己挪開了腳步,拉開與夏航軒的距離。

夏航軒迅速地拉著她,「妮妮……」

單新妮虛弱地扯出一個笑容,看著他,「我……」

「不准走,這是我的家務事,以後也會是妳的。」他一句話表明了單新妮的地位。

一旁的方琪臉色頓時慘白,她跟夏航軒在一起這麼久,她從來沒有從他的嘴裡聽過類似這種關於未來的話,夏航軒的意思是不是如果沒有意外,他以後的妻子就是站在她眼前這個可笑的女人……這個踩著幼稚的拖鞋,穿著小熊圖案睡衣的女人?

方琪受到了侮辱,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在她眼中怎麼都不構成危險的女人,就這麼誘惑了夏航軒!

「阿軒……」單新妮的耳根子紅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夏航軒會這麼說,其實她沒想過要離開,她只是要倒一杯水,她只是聽得口渴了,她……好吧,單新妮承認,她真的是不開心了,這個想搶走她男朋友的女人真的令她很不開心,從方琪嘴裡吐出的每一句話都陌生得可怕,單新妮完全不知道她在講什麼。

夏佳仁是誰?夏航軒沒有對她講過;夏航軒的母親?沒有;夏航軒的父親?還是沒有;那麼她知道什麼呢?

單新妮只知道這個男人的……長相……一種不被信任的情緒擢住了她,他不信任她……或者在他眼中,她只是一個為不足道的人!自卑……是的!她自卑了,跟這個A級的男人在一起,她自卑了!可他剛剛說的話,家務事什麼的,她聽懂了,她直接理解為他在暗示她以後他們是一家人,一家人的意思就是結婚?

單新妮害羞地瞄了他一眼,「別胡說!」即使個性偏男性化,可是在面對心愛的人時,她仍是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嬌羞的情緒。

「乖,我先打個電話。」夏航軒的手緊緊地拉著單新妮,直到她點頭,他才放心,手仍是緊緊地抓著她的。

方琪的臉可以說是黑的,她難以相信這個男人會這麼不相信自己,她從來沒有對她說過謊,嗯……對!她沒有,她只是用一些欲擒故縱的手段讓他離不開自己,可是以前那個相信她的夏航軒去哪裡了?

夏航軒當著方琪的面,直接打了一個電話給父親,從父親那兒知道具體事情後,談了幾句就掛了,他是覺得奇怪的,父親不喜歡方琪,母親也不喜歡方琪,所以他們絕對不會讓方琪來告訴自己家裡發生的事情……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方琪想利用這次噓寒問暖的機會複合。

夏航軒冷冷地看著方琪,「我跟妳永遠不可能在一起,連當朋友都不可能!」他把話給講得絲毫不留情面。

方琪死死地盯著地,嘴邊扯出詭異的笑,「我沒想過要跟你怎麼樣,不過是看在伯母好可憐的份上,過來跟你說一聲罷了!」

「妳!」夏航軒動怒了,一旁的單新妮趕緊拉住他。

「阿軒!」

「不管怎麼樣,明天我們一起離開。」方琪的大小姐脾氣又復發了。

夏航軒無情地笑了,「我為什麼要跟妳一起走?」

「哼!」方琪笑了,笑得開懷,「因為我已經幫你訂了明天最早的班機,如果你不想跟我一起走,可以!」她停下,狡猾地笑了,「不過明天的班機全滿。」

在來之前,她早就做足了萬全的準備,只是她沒料到的是他們會撕破臉。

夏航軒沒有說話,只做了一個手勢,「請。」

方琪勝券在握地一笑,嬌美地轉身離開,「明天機場見囉。」

  ◎             ◎             ◎

單新妮看了看夏航軒,張嘴想安慰他,夏航軒突然爆了這麼一句話,「他媽的,我以前眼睛真的瞎了!」

單新妮先是一愣,突然大笑,「哈哈……」

有看過一個人面無表情生氣的樣子嗎?就是夏航軒現在的樣子,真是太搞笑了,他怎麼可以這麼厲害?嘴裡罵人,臉上卻一絲波瀾也沒有。

「別笑了。」他無奈地看著她。

「我看你明天還是乖乖地跟她走吧!」單新妮笑著說。

夏航軒挑挑眉,似乎對於她的說辭頗為驚訝,「妳不吃醋?」

「哼,拴著狗,狗還不是照樣想往外跑!」

呃……好濃的酸味,夏航軒莞爾,他還以為她很豁達,原來是這種意義上的「豁達」,「人和狗是不一樣的。」他嚴肅地重申。

「哈哈!」她假笑,「還不都是動物。」

「如果狗和人一樣,狗會用手吃飯?」夏航軒反問。

單新妮咬著牙,「你去教黑猩猩,黑猩猩可以很快就學會!」

「哦……」他怪聲怪氣地應了一聲,「妳的進化論學得不錯。」

「喂!」單新妮拍了他一下,「別想轉移話題,說,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沒有跟我說?」

夏航軒笑望著她那副媲美武則天的架勢,「我只是來不及說。」

「……」他是把她當白痴了吧?單新妮白了他一眼。

夏航軒主動投降,無論他這張嘴在官司上打贏了多少人,在她面前永遠都不管用,只好乖乖地交代清楚。

事情很簡單,紐約不缺豪門,他家就是豪門;豪門不缺辛辣醜聞,他家也不缺,夏爸爸與夏媽媽是一對很恩愛的夫妻,但夏爸爸一次無意間的出軌,使這份美滿的婚姻出現了裂痕。

夏佳仁就是夏航軒同父異母的妹妹,被寄養在夏爸爸的一個好友家中,夏媽媽努力地忽視這個人的存在,可是夏爸爸竟然同意要出席夏佳仁的婚禮,以夏佳仁父親的身分,於是矛盾白熱化了……

單新妮聽完枯燥的故事,疑惑地看著夏航軒。

「怎麼了?」

「你討厭她?」她指的是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沒有多大的感覺。」要不是夏佳仁結婚對象是他的好友,兼現在的頂頭上司莫岑哲,他想他已經忘記這個女生了,世界還真小,父親當初寄養夏佳仁的好友,竟然是莫岑哲!他後來才知道莫岑哲與父親是忘年好友……於是繞了一圈,事情回到原點。

「那你的母親到現在還沒有釋懷?」

「可能嗎?」女人的心眼說大不大,說小也絕對不小。

「唉,這種事情真的很亂。」單新妮困擾地說:「那你回去以後怎麼辦?」

「盡量解開母親的心結。」

會像他說的這麼輕鬆嗎?單新妮嚴肅地望著他,「那你明天早上要跟她一起走?」

夏航軒搖搖頭。

「那是什麼意思?」他看起來也有些著急,不像是沒事,應該很著急回去吧,單新妮心疼地摸摸他的臉,原來A級也不是什麼都好,像她什麼都很平凡,可是她一直很幸福,即使父母車禍雙亡,她雖然悲傷,卻沒有蒙上陰影。

夏航軒閉著眼享受著她的憐惜,「沒事,莫岑哲有私人飛機。」他想,莫岑哲是不會放過一個討好未來大舅子的機會,不過……以莫岑哲的性格,大概會先揍一頓沒有履行過哥哥責任的他。

「明天走?」單新妮手一頓。

夏航軒手覆在她的手上,示意她繼續按摩自己的臉,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單新妮微微斂眉,心中輕輕一歎,在他說話之前,她先說出口,「那你走吧……」

夏航軒霍地睜開綠眸,「我是準備帶妳去……」

「夏航軒,你很過分欸!」單新妮不開心地埋怨。

「……」他沒懂她的意思。

「你家裡現在一團亂,誰會開開心心歡迎我……」單新妮敲了笨蛋的額頭一記。

是嗎?是他沒想周到?夏航軒汗顏,「是!是我不好。」

「本來就是你不好。」她想了想,「到時候事情解決了,我再過去。」

他笑了,她想得很周到,如果現在陪他過去了,別說介紹她,他光是安撫接近瘋狂邊緣的母親就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她如果能遲點過去是好,但……

他歎了一口氣,當麻煩解決完,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他真是恨透了這種不確定的感覺。

他大掌一伸,將她撈在懷裡,狠狠地吻了她一下,「事情一OK,妳就馬上飛過來!」

「知道啦……」

「我會幫妳買好飛機票……」

有一個有錢人罩著的感覺真不錯……「好!」

「真是的!」男人低啐一聲。

「什麼?」她沒反應過來。

他在她耳邊輕輕地說:「要好幾天不能抱著妳,真是要命!」

律師先生,您調情的時候,表情可以有點浮動嗎?說的話跟表情完全沒有關聯嘛!單新妮無語地看著他,壓著嗓子說:「你這個鑲金腦袋裡只有這個嗎?」

他得意地說:「目前只有這個!」

罵都不想罵了……單新妮推開他,準備去睡覺,夏航軒的手臂像是鋼鐵似地纏著她不讓她走。

「喂!」她警告地出聲,她才沒有傻到錯看他眼裡的慾望。

本以為她會因為他的前女友找上門來而大發雷霆,事情的發展卻超出了他的猜想,她不在乎!不……她會吃醋,只是她往前看,而不是不斷地回頭看。

這樣的女人,他真的是放不開了!心動不如行動,夏航軒可沒有管這麼多,直接將她抱起來,大手激動地撩起她的睡衣。

單新妮俐落地按住他的手,一個反手將他壓在了桌面上,「明天就要走了,晚上還是別太累了……」

看著她笑得假惺惺的模樣,被壓制住的夏航軒低沉地笑了,「親愛的,妳太狠心了!」

單新妮笑了,「我是為了你好。」

夏航軒倒沒有說話,低著頭似乎在思考,單新妮以為自己贏了,於是她鬆開手勁,突然一個大翻轉,天昏地轉之後,她被他給壓在了飯桌上,她不相信地看著他,驚呼:「你會功夫?」

他怎麼可能不會功夫呢!他要是不會功夫,他不可能只在那場車禍中只受了一點小傷;他要是不會功夫,他不可能每次總能精確地抓住想偷跑的她,把她按在床上為所欲為,而她太單純了,以為每次逃不過他,是因為他的力氣很大,以及機緣巧合之下被他抓住了。

「是的。」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專門請老師在各個方面培養他,包括武術。

「你沒有告訴我!」她聲淚俱下地指控。

「妳沒有問我……」他狡辯。

「騙子……啊!」該死,他不僅是個色狼、騙子,還是趁虛而入的壞蛋!不知何時他已經拉開她的睡裙,扯下內褲,連前戲都沒有就直接進入她的體內。

又痛又麻……單新妮不舒服地皺著眉頭,即使經過這麼多次的歡愛,像這樣直接進入還是太粗暴了。

但今天的夏航軒失常了……擁抱她的力道大得驚人,兩隻手緊緊地抱著她,嘴巴啃噬著她如雪的肌膚、她含苞待放的梅花……

火熱的男性頂開花瓣,在血略微乾澀的花道中緩慢地抽插著,絲毫不減力道和速度,她的蜜穴無法自拔地狠狠地吸著他的男性。

「啊……」單新妮難受地抓著身下的桌沿,被他的力道一次次地頂出去,她連吃奶的力量都使出來,才不至於讓自己從桌子上摔下來,「不要,阿軒……不要在這裡……」

他沙著嗓子,「那去哪裡?嗯?」

這種姿勢並不陌生,她坐在桌子上張著大腿任由他侵犯,雖然他們在床上也做過這樣的姿勢,只是她好窘,這裡是吃飯的地方,他這樣讓她以後怎麼在這裡吃飯……甚至於他們交合的液體也會落在桌上……

「回房間……」她央求著,之前得意的氣勢早被他磨得一分不剩。

「好……」他笑了,像一個惡魔誘惑她答應他的邪惡交易,「不過,今天晚上都陪我玩……」

玩一個晚上?她明天可能會起不來,甚至於走路奇怪,還有可能連腿都合不上,像是隨時銜著他的男性……

夏航軒又是重重的一頂,像是威脅,又像是催促,「不回答,那就……」

「好啦!好啦!」她妥協,她情願陪他玩一晚,也不要以後吃飯時有了陰影,嗚……太可怕了!

他笑了,魚與熊掌兼得,怎麼能不愉快呢!
匿名
狀態︰ 離線
9
匿名  發表於 2013-6-19 00:29:55
第八章

陽光點亮室內,超大尺寸的床上,春宮情節仍然上映著,男人黝黑的身子坐在床上,一雙手臂扶著女人嬌軟無力的身子往下,女人嬌喘聲充斥著房內,她臉上掛著點點汗滴,臉上有著縱慾過度的疲憊。

她的肌膚上披上一層粉色,她吃力地上下起伏,紅腫的花瓣一次一次地往下,將那用了一晚仍是精神奕奕的男性納入自己的花穴中。

每一次的進出都引來她的低喃聲,她蹙著眉,臉上的紅暈變得不自然,她有氣無力地求饒,「阿軒……」

男人放開輕啃著圓潤肩頭,心疼地吻著她小小的臉蛋,身下的動作仍是凶猛,他哄著她,「最後一次……」

「我不舒服。」她輕靠在他身上,私處一陣麻麻的疼意。

夏航軒一想到今後的一段時間無法好好抱她,他就想盡情地要她,直到他筋疲力盡為止,可她已經到極限了,他輕啄著她的小嘴,「乖,再一次就好了……用力地吸我……」

單新妮已經聽不見他那不要臉的說辭了,身體聽話地照著他說的那樣,在他進入時,狠狠地吸……

夏航軒倒抽一口氣,重新開始挺動腰身,抽出插入,不斷地重複地享用她酣甜的身子,被他這樣霸道地愛著,她的節奏全數紊亂。

兩人相連接的那部位溢出更多情慾的汁液,連帶著身下一片濕潤,原始的韻律不斷地重複著,直到他也達到了極限。

隨著夏航軒一聲低長的嘶啞,活躍的種子灑落在她的花田中……

單新妮覺得全身力道都被他抽走了,閉著眼睛,身體微微的顫抖,過多的激情使她無法承受,她感覺到男人輕柔地擦拭著她的身子,讓她舒爽地躺在床上,然後她聽到浴室裡傳來陣陣水聲,她明明很累,很想睡,可是一想到他要走,她又睡不著了,人還未走,她突然有了想念。

水聲一停,她睜開眼,看著夏航軒精神抖擻地走了出來,有條不紊地穿著衣服,快速地整理好一些隨身行李。

單新妮看著他做好所有的事情,緩步走到她的身邊,低頭在她的額上輕輕一吻,「我走了……」

「我送你……」她強打起精神,想要起床。

夏航軒深深地看著她,沒有拒絕,拿過衣服為她穿上,她的腳一下地,整個人就軟在了他的身上。

「你抱我下去。」她撒嬌。

「妳等一下怎麼上來?」他這麼問。

「人家不管,人家要送你!」她嬌嗔著。

沒有男人會拒絕這個提議,夏航軒再冷靜、再心疼,也不忍拒絕她的要求,心裡想著以後還是控制一下吧……

夏航軒服從她的話,連著薄被將她打橫抱起,「等一下直接在樓下的沙發睡覺吧。」樓下的沙發很大,正好可以容下她。

「我到紐約之後會跟妳聯絡。」

「嗯。」

「我不在的時候不准亂收別人的禮物。」

「吃的呢?」

「不可以。」

單新妮低聲哼了一聲,「小氣鬼……」

「妳罵我也無所謂。」他親親她的臉,小氣也好、霸道也好,總之……他就是不爽她收下別的男人的禮物。

「好啦……」

夏航軒走到大廳,把她放在沙發上,又走到一旁關上窗戶,拉好窗簾,走到沙發旁,坐在她的身邊,一向冷靜的他脫口而出,「真的不陪我去?」

單新妮無聲地笑了,這個男人……無論是多大年紀的男人,其實骨子裡還有著男孩可愛的性子,「不要!」

「好吧……」他同意了。

「我會乖乖的,你不要太想我。」女人囂張地說。

親愛的,他已經開始想念她了,「我走了。」

「真的不要我送你到門口?」其實她還滿想嘗試一下送君千里的那種感覺。

「不要!」他怕她會把她直接綁上飛機。

「嗯,我睡了,你快走吧!」她催促著。

真想把她給綁架到飛機上去……他深深地吻了她一記,不再看她,轉身就走。

單新妮用被子蒙著頭,聽到關門聲,她偷偷地歎了一口氣,討厭!她真的捨不得他走,下腹一陣悶悶的感覺,她枕著抱枕,手輕輕地揉著肚子,不知不覺地,她睡著了……夢裡,她夢見他很快地解決了事情,風塵僕僕地回來了……

一陣尖銳的疼痛將單新妮拉回了現實,她霍地睜開眼,瞪著牆上的鐘好一會兒之後,她才反應過來,已經是傍晚了,她竟然一睡就睡了五、六個小時?她小心地爬起來,肚子疼得不對勁,不像是要腹瀉的疼,她不知道怎麼形容。

單新妮抿著蒼白的唇,感覺臀下一陣濕意,她拉開被子,傻眼了,那一小片觸目驚心的血紅染紅了她的眼,她抖著雙唇,無助地拿過沙發邊上的電話,理所當然地撥給夏航軒,但他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她嚇得六神無主……阿軒……手指快速地按下了急救電話……

  ◎             ◎             ◎

一個明亮的客廳中,兩個男人各據一方。

「阿軒,我希望你能好好地說服你的母親。」莫岑哲對著夏航軒說。

「我盡量。」夏航軒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他也沒想到母親會這麼的固執,她的固執已經讓下一代痛苦不已了。

「謝謝你,阿軒。」莫岑哲感激地道謝,發現他頻繁地看著手機,「有什麼急事嗎?」

「沒什麼。」他放下手機,揉揉眉間的縐痕。

已經兩個星期了,從他第一天到紐約,她接過一次他的電話,後來就沒有再接過他的電話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有事你說說看,也許我可以幫忙。」莫岑哲像個好好先生地說。

「真的不用,我現在只想快點解決這裡的麻煩,我想回臺灣了……」她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最多就是粗心大意沒接到他的電話吧!

兩個星期前,跟她通電話時,她的心情聽起來還不錯,沒有什麼怪異的。

莫岑哲明白地笑了,「是因為女人?」

夏航軒笑而不語。

莫岑哲感慨地說:「我也希望快點解決……」他不想看小妻子愁眉不展的模樣。

「只能下猛藥了!」夏航軒冷冷地說。

該說夏航軒沒人性嗎?不!莫岑哲現在只想說叫他儘管做,他已經快忍受不了那個一直對他的小妻子指手畫腳的老太婆了……

「我不會讓母親再為難你們了。」夏航軒做出承諾,起初他以為只要給母親一些時間,母親會釋懷,他也以為母親再怨、再氣,也不會殃及下一代,畢竟夏佳仁沒有責任為上一代的恩怨背負痛苦。

「阿軒,拜託了……」

夏航軒點點頭,目光調到窗外時,眼神柔柔地望著窗外的風景,現在他只想著回臺灣,看看那個女人是不是有聽他的話?

  ◎             ◎             ◎

「哥,我想要去紐約……」躺在床上的女人臉色紅潤,才短短的一段時間,似乎被養胖了不少。

「不行!」單哲典完全沒有商量餘地否決。

「為什麼?」單新妮無聊地靠在床頭,從那天被嚇得半死,到現在已經兩個星期了,而哥哥還不許她跟夏航軒通電話。

雖然說是要懲罰一下那個男人,可是哥哥大概不知道,其實她也在被他懲罰的行列中,他不讓她打電話,她只好任由相思的痛苦一點一點地腐蝕著自己。

「妳的身體不適合……」千篇一律的說辭,單哲典說得毫無歉意。

「換一個說法吧!」單新妮不滿地嘟著嘴。

「這就是最大的問題!」單哲典現在想起當時醫院打電話通知他時,他被嚇得闖了好幾個紅燈,他就很不想讓那個小子好過,明明交代過了,別弄出意外,結果呢?人家全當成是耳邊風了。

剛到醫院的時候,看見唯一的親人毫無血色地躺在床上,他差點以為她要離他而去了……妹妹,這是他相依為命的妹妹呀!

該死的夏航軒!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夏航軒竟然不在她的身邊,要不是他及時發現,別說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只怕連小妹都性命不保,這都是一聲親口對他說的。

童子璿說,這是一聲危言聳聽,只要人沒事就好了。

怎麼可能?單哲典根本不信!

小妹醒來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夏航軒甜甜蜜蜜的打電話,卻沒有告訴夏航軒她懷孕的事情,掛完電話後才說是要給他一個驚喜!

單哲典以男人的直覺發誓,絕對不會有男人喜歡被後知後覺地通知這麼重大的事情!不過,他想要給這一對小情人一點教訓,所以二話不說地就把手機沒收,理由……電磁波對寶寶不好。

「哥,我要告訴嫂子!」單新妮像一隻生氣的貓咪,非常不滿地瞪著自己的哥哥。

「哦……」如果是小妻子的話,他有一百零一個說法可以說服她站在自己這邊。

「哥,你太霸道了!」單新妮早就出院了,目前住在哥哥嫂嫂家裡。

「……」誰理妳!單哲典將雞湯放下就轉身離開了,反正不管她再怎麼不滿,她也會乖乖地將那怪味雞湯通通喝光。

「怎麼了?」童子璿正好走到門口,聽到單新妮的控訴。

「孕婦情緒不好。」一句話粉飾了所有的真相。

「那我陪小妮聊天。」童子璿逕自走了進去,看著單新妮皺著眉頭喝著那奇奇怪怪的超級補身雞湯,「一定要喝完哦。」

「知道啦!」單新妮兩眼汪汪地說。

童子璿轉頭看了看門口,「妳哥哥走了啦!我跟妳說哦……妳趕緊養好身體,到時候就可以去找妳的阿娜達了……」

「還沒這麼快啦……」單新妮臉紅地否定。

「孩子都有了,快了,快了。」童子璿揶揄地說。

一口氣喝完了雞湯,單新妮苦著臉,「嫂子,哥好過分,都不讓我打電話。」

童子璿一聽,拍拍脹得像氣球一樣大的肚皮,「唉呦,他就是這樣,我都好久沒玩手機和電腦了……說是對孩子不好。」還好她不像現在的年輕人手機、電腦不離手,否則她真的要痛苦死了。

「大哥是不是有些反應過度了。」單新妮嘟著嘴。

童子璿理解地拍拍她的手,「沒事的,再過幾個星期,等妳身體穩定了,就偷偷溜走。」她調皮地衝著單新妮眨眨眼。

「呵呵……」單新妮開心地笑了。

「還有哦,我上次聽妳講妳阿娜達的事情時,我覺得他同父異母的妹妹的名字好熟哦,後來我才發現她是我二姊夫的好友!」童子璿笑著說。

「是嗎?」單新妮一臉的驚喜,「那妳幫我打聽一下他的情形,好不好?」唯一的聯絡工具被哥哥拿走了,她現在只能靠嫂子了。

「包在我身上。」童子璿豪氣地拍拍肚子,看得剛進門的單哲典嚇破了膽,跑過來拉開她的手。

「不要隨便拍肚子。」

「知道啦……」可是童子璿覺得寶寶很喜歡媽媽拍拍呀!

單哲典雙眼在兩個孕婦中來回掃動,「妳們剛才在討論什麼?」

「沒有呀!」她們異口同聲地搖頭,同時做出無辜的狀態。

單哲典自動閉嘴了,他還能說什麼呢?一個是老婆,一個是妹妹,兩個現在都是非常狀態,他就是想罵、想打都不行,何況他根本捨不得這麼暴力相向,但願這兩個孕婦不會給他惹出什麼麻煩來……

  ◎             ◎             ◎

兩個星期後的紐約,一個穿著臃腫的豐腴女人從飛機上下來,儘管現在是寒冷的十二月份,她身上的衣物卻遠比別人要多很多。

紅色的毛料長款大衣過膝,腳上是一雙平底的長靴,她的脖子上圍著一條白色的圍巾,頭上戴著紅色的針織帽,手上沒有多少行李,身上揹著一款黑色的小包包。

她的手心裡緊緊地抓著一張紙條,那張紙條上寫著夏航軒家的裡的住址,走出機場,坐進了計程車裡,請司機先生按著這個地址走。

一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一幢豪華的別墅前,她付了錢、下了車,等她回過神時,她突然想到,也許那一次夏航軒住的別墅也是他家的。

她走上前按門鈴,馬上有一個人出來應門,一張嘴就是滿口的美式英語。

單新妮想了想,正想要回答時,開門的人又流利地用中文重複了一遍問題,「小姐,請問妳有什麼事情嗎?」

單新妮愣一下,這裡的傭人都好有素質、好厲害……「呃,我想要找一位夏航軒先生。」請嫂子託人幫忙找到夏航軒的下落,她卻故意不事先通知他,一人浩浩蕩蕩地闖到紐約來。

管家先是看了看單新妮,才有禮地說:「抱歉,少爺不在。」

他的意思是要她回去?那怎麼可以!她好不容易才來這裡,說什麼也不會輕易就離開,她正想開口,看見一個氣質優雅的成熟男子走了過來,她看見管家對男子唯唯諾諾,似乎是什麼得罪不起的對象。

莫岑哲看見單新妮的時候,也愣了好一會兒,「單新妮?」

「咦?你怎麼知道我是誰?」單新妮睜大眼睛,她可不會自戀地認為自己的名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就算知道名字,也不見得會認識她這個人。

莫岑哲優雅地笑了笑,「來找阿軒?」

男子的問話讓單新妮明白了,「你是阿軒的朋友?」

莫岑哲點點頭,「我是他的朋友,我叫莫岑哲,妳是阿軒的女朋友吧?」他學著她的方式問著。

單新妮被逗笑了,其實夏航軒的世界,她不是很懂,可是既然連他的朋友都知道她,她司呼也沒必要太小家子氣,於是大方地點點頭,「是。」

莫岑哲笑了,對著管家說道:「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

管家馬上轉過來對著她說:「對不起,小姐。」

「沒……沒事!」單新妮有些疑惑他的說法,既然知道她是夏航軒的女朋友,為什麼不直接說清楚,而說是他的朋友呢?

莫岑哲領著她走了進去,「妳別吃驚,因為阿軒對我說過一些事情,所以我才知道妳的事,不過他還來不及對他父母提到妳,因為他的母親……」他點到為止。

單新妮明白了,「是這樣啊,那阿軒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好想、好想他哦。

「這個管家倒是沒有騙妳,他真的外出了,等到晚上就會回來。」莫岑哲解釋道。

「哦,好的,謝謝你哦。」本來以為要被那個無情管家給趕出門的單新妮這下放心了,起碼等到晚上的時候,她就可以看見夏航軒了。

莫岑著看著她豐潤的臉蛋,感覺和阿軒形容的不太像,他記得上次查她的資料時,照片上的她和現在相比,似乎清瘦了些……情人不在身邊不是應該會瘦嗎?她反倒豐滿了一些。

「我帶妳去客房休息一會兒,坐飛機一定很累吧?」

「太好了,我需要休息。」單新妮感激地看著。

「呵呵。」真是一個誠實的女孩。

「你怎麼還沒走!」一道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

單新妮停下腳步,看到身邊的莫岑哲臉上閃過無奈、煩躁。

「我說過了,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絕對不會承認那個女人是我們家族的人。」一個東方臉孔的婦人坐在輪椅上,生病使得她臉色蒼白,卻依然儀態萬千。

單新妮以為自己看見了瓊瑤劇裡的老佛爺,她的模樣還真有點棒打鴛鴦的架勢,她心裡一緊,從這位優雅華貴的婦人臉上,她看到夏航軒的影子。

天哪!這一位便是夏航軒的母親嗎?單新妮不可否認,這位夫人年輕時一定是一個標緻的美人,真的很美,除了漸漸衰老的肌膚。

不過誰不會老呢!她也會老,只是她可不確定自己老了以後,會不會有這位夫人三分之一的美麗氣質了,她的心忐忑不安,這位夫人看上去似乎非常不好相處。

「要不是因為你是我丈夫的朋友,我絕對不會讓跟她有關係的人進來。」夏夫人嚴厲地說,夏夫人注意到了站在莫岑哲身邊的東方女子。

夏夫人只瞧了她一眼,便移開了目光,命令身後的傭人推著她離開了。

單新妮正緊張地要自我介紹時,機會已經流失了,夏航軒的母親是個高傲的女人,所以才這麼不容得丈夫的背叛吧!

「妳別被她凶惡的模樣給嚇到。」莫岑哲開口。

單新妮抬頭看著他,這才發現他竟然沒有生氣。

「她是一個優雅的女人,只不過是被嫉妒矇蔽雙眼罷了。」莫岑哲歎道,只是不知何時她才能正視這個問題,而不是讓夏家人一起痛苦。

「是嗎?」單新妮呢喃著,但願吧!「啊,對了,我想問一下哦,阿軒他的名字是隨他母親的嗎?」

「不是,這是他父親的中文姓氏,阿軒的英文名是倫尼特‧安。」

該死的夏航軒,他的名字還得讓她從別人的嘴裡知道!單新妮深吸一口氣,腦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個集團的名字,她用著懷疑的嗓音問道:「那個倫尼特?」

美國著名的倫尼特集團?世界富豪排行榜前十的那個?

莫岑哲噙著笑,「是的,那個倫尼特……」

該死的夏航軒,她要把他千刀萬剮!

「對了!需要用餐嗎?」這時莫岑哲想起自己的疏忽。

「好!」怒氣瞬間褪下,單新妮眉開眼笑地點點頭,她抱怨道:「飛機餐好難吃!」嫂子不忍讓她一個孕婦坐經濟艙,幫她升級到了商務艙,不過對於她這種挑嘴的人來說,什麼艙位的飛機餐都是不好吃的。

「我讓廚師為妳準備……」

「謝謝你,莫大哥……」對眼前成熟男人的好感不斷提升,她主動加了個稱謂。

莫岑哲溫柔地笑了,「不客氣……」不知道夏航軒看見單新妮時,會不會嚇一大跳呢?

當單新妮享用了美味的一餐之後,又開開心心地小憩了一段時間,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她懊惱地拍拍自己的頭,竟然這麼晚了。

她小心翼翼地爬起來,看著平坦的小腹,嘴邊甜甜地笑了,現在還看不出來她懷孕了兩個多月,但是醫生說她的寶寶很健康。

單新妮瞞著哥哥,在嫂子的幫助下,成功來到紐約,就是要告訴寶寶的父親,他們有了愛情的結晶了。

她穿好衣服,在睡覺之前,莫大歌帶她了解了一下別墅內部,她知道用餐的大廳在哪裡,她邁著堅定的腳步,一步一步,開開心心地往大廳走去。

她剛走到大廳門口的時候,她聽到了大廳裡傳來陣陣交談聲,就清楚地聽見了夏航軒的聲音,開心地正要走進去,卻發現方琪也在場……她一頓,覺得自己現在的行為怪異極了,她又不是見不得人,但是她才剛剛抬起腳,卻又邁不開。

「好,你說不喜歡我,那就不喜歡我,我只想知道,我們之間的感情是不是真的說斷就斷了?連一點機會都沒有?」方琪不相信他們之間這麼多年的糾纏就這麼斷了。

「沒錯!」夏航軒堅定的嗓音傳了過來,輕鬆地撫慰了她浮躁的心情。

一陣沉默,單新妮聽不到任何聲音,她開始覺得自己這種偷偷摸摸的行為太過分了,又一次地抬起腳想要走出去時,方琪又問了一句,「那你跟那個女人就是認真的?」

「是的。」

「那你告訴我,一開始的時候,是不是想要找一個女人替代我?」

夏航軒不屑的嗓音傳了過來,「方琪,妳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交了一個女朋友?你想騙誰?軒,你說過我們之間不存在欺騙!」

他沉默了,久到單新妮屏住氣息,快要喘不過氣時,他緩慢地開口了,「是。」

方琪得意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就知道!」

心痛是什麼感覺?單新妮捫心自問,她捂住耳朵,臉色悽慘一片。

心痛……就是父母去世時有過的痛楚,還有就是此刻……那種有人拿著刀將她的心割開,再切成一片一片,鮮血?痛楚?她已經分不清楚了……像有大群的食人魚在啃噬著心中的恐怖和絕望……

她一直以為他是愛她的,即使他的一切,她都不甚了解,可她還是深陷了,為什麼?因為愛上他,太容易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0
匿名  發表於 2013-6-19 00:30:14
第九章

當單新妮聽到兩人的對話,心痛地轉身離去時,她不知道其實夏航軒已經知道她來到紐約了,當時的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莫岑哲打電話告訴他單新妮來紐約了,來找他了,天哪!他真的被「驚喜」給驚喜到了!「傑森,車開快一點!」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見她了。

「是!」傑森不知道少爺為什麼這麼開心,但是少爺的命令他不敢不從。

一回到家,夏航軒馬不停蹄地跑上樓,打開一間間的客房尋找單新妮,莫岑哲真的是太傻了,直接把單新妮安排在他的房間就好了,為什麼要把她給安排在客房呢!

再多的怨言也不及夏航軒看見躺在他隔壁客房裡的單新妮的喜悅,他輕手輕腳地上前,撫摸著她豐潤的臉頰,涼涼地低聲說道:「妳這個沒良心的女人,沒有我還變胖了!睡得這麼香!」

他湊了上去,輕咬了一口她肥嘟嘟的臉頰,指尖轉而又不忍心地撫著那被自己咬出來的牙印。

躺在床上的女人突然翻身,夏航軒收回了自己冰涼的指尖,他才剛從外面回來,身上的寒氣讓女人有些發抖,他脫了外套,拉開被子,鑽了進去,抱住她時,他又不免氣悶,這個女人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是否吃得太好了?她的身體比起以前豐滿了不少。

夏航軒悶悶不樂地低歎,「壞女人……」

單新妮似乎感覺到他的寒意,不停地推開他,夏航軒趕緊摟住她,不容她撼動一分,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地被她推開,他可不樂意!就算冷,她也得讓自己抱著,要冷一起冷……有難同當,不是嗎?

夏航軒清冷的俊臉上淡淡地笑了,這個女人真是不乖,但是不乖得讓他非常、非常地開心呀……分開的這段時間,想的都是她,偏偏沒有她一點消息,如今她在他的懷裡了,他怎麼能不開心呢!

夏航軒的喜悅不容多說,他的手腳都激動地顫抖著,「妮妮……妳終於來了……」他靠在她的身邊睡了一會兒,看著身邊的女人睡得醒不過來,他只好先下了樓用餐,與母親用了餐之後,準備回房間叫醒她時,一個不速之客來了……


「那你告訴我,一開始的時候,是不是想要找一個女人替代我?」方琪的臉上寫滿了憤怒和不甘。

夏航軒無奈地搖頭,這個女人的自戀已經達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了,她以為自己是女王嗎?想要什麼就要什麼……「方琪,妳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交了一個女朋友?你想騙誰?軒……」方琪軟下了嗓子,兩眼無助地望著他,「你說過我們之間不存在欺騙。」

是的,這是夏航軒說的,他曾經把這個女人當成自己最喜歡的女人,即使沒有馬上要與她結婚的衝動,但是他不想改變初衷,直到他意識到自己的愚蠢,他才知道自己是可以放手的……但她不愧是曾經最了解他的人,她知道他的想法,在遇見單新妮時,他真的是存著這個打算的。

他知道當初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惡劣,他閉了閉眼睛,「是。」

誠實不該是一個律師有的特質,可是夏航軒不想欺騙自己,也不想欺騙眼前這個碟碟不休、糾纏不清的女人,他想只要把話說清楚,一切就會結束了。

「方琪……」他張嘴要說清楚,她卻突然衝了上來,緊緊地纏住他、抱住了他,那張曾經令他神魂顛倒的紅唇即刻迎上他。

夏航軒要躲開,卻慢了一步,可是他還是在第一時間推開了她,下意識地用手背擦拭著嘴唇,他看見方琪受傷的眼神,卻不再放縱她的無理取鬧,冷著嗓子說:「方琪,妳給我聽清楚了,我們之間早就完了,如果妳還不死心,我就讓妳知道我不是開玩笑的。」

他神情冷酷地看著她,「妳該知道,要整垮妳的公關公司,輕而易舉。」

方琪的喜悅維持不了多久,被他的絕情和冷酷所擊潰了,「你……」眼前的男人似乎不再是那個從小到大都寵著自己的男人,她被眼前陌生的夏航軒恫嚇地止步了。

「記住我的話……」夏航軒走過大廳的轉角,停住了腳步,他看見地上那條白色圍巾,非常的眼熟……是單新妮的!不用想得太複雜,夏航軒都猜得到她聽到了什麼……

「該死!」他必須馬上找到她……她聽到了多少……

  ◎             ◎             ◎

單新妮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現在只想回臺灣……只想回到那個沒有夏航軒的地方。

她走出那幢適合王子和公主幸福生活的別墅,緩慢地走在沒有人的道路上,脖子上一陣冷意,她伸手一摸,才發現她把自己最喜歡那條白色圍巾給弄丟了……丟的豈止是圍巾,她把自己的心也丟了……心都丟了,圍巾有沒有,此刻倒變得不重要了,她緩慢地在路上,沒有方向地走著,走到一半的時候,她抱著肚子蹲了下來。

寶寶抗議著新手媽媽不好好對待自己的身子,在她的肚子裡不舒服地動著。

單新妮喘著氣,坐在一邊的長椅上,她兩手緊緊地抱著肚子,微張嘴輕喘著,天空開始下起細細的雪花,一片片地飄在她的臉上。

臉上的熱度一下子融化了雪,將每一片雪花都融化了,她的臉也漸漸地冰了。

她很餓,寶寶也餓了,她的心受傷了,破了一個大窟窿,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她的痛……眼淚決堤而出,她大聲地放開自己的聲音哭出來,她不想再逞強了,太累了……

單新妮撤下偽裝,像個剛來到這個世界的嬰兒,沒有顧忌地大哭……夏航軒,你這個混蛋!欺騙她的感情……什麼喜歡?什麼捨不得?不過都是一些藉口,他不過只是想找一個替代品而已!而她這個倒楣鬼就成了方琪的替代品!憑什麼?夏航軒憑什麼這麼對她?

沒有任何原因,只因為她傻傻地交出了自己的心,如果她能守著自己的心,她就不會愛上他,就不會被他騙!她真的太傻了,被他對她的好矇蔽了雙眼,她根本一點也不了解這個男人,還一頭鑽了進去,出不來,甚至還成了未婚媽媽……

真諷刺!她起初還擔心像夏夫人那種高傲的女人,肯定接受不了自己的兒子喜歡上像她這樣的女生,原來她是杞人憂天,這些根本不重要的……

男人根本對她無心無情,她還管他母親的看法做什麼呢!

原來世界上有一種愛叫自作多情,偏偏她單新妮是笨蛋……大笨蛋……愛上一個不該愛的男人……

「單新妮!大笨蛋!」哭累了,她哽咽著,身子又冷又餓,她只好起身找計程車,才發現這周圍非常寬闊,根本找不到可以搭車的地方,只能傻傻地繞著圈。

單新妮發誓,等她走出了這裡,她再也不要看到夏航軒,再也不要說紐約多繁華、多漂亮……在這裡,她得到的只是一顆破碎的心……一道亮光打在她的臉上,她伸手遮住光,看著車上緩緩走下的男人,她臉上燃起希望之光,二話不說地走了上去,「莫大哥,請你幫幫忙……」

一個小時後,單新妮坐上了莫岑哲的私人飛機準備回臺灣。

在單新妮離開之後,莫岑哲釐清了被她哭鬧而混亂的頭緒,他頓時領悟自己似乎做了一件頭腦不清楚的事情。

單新妮小姐為什麼會在離夏航軒家不遠地方哭泣呢?為什麼她會一直哭呢?為什麼他之前不覺得奇怪呢?

是了,莫岑哲最怕人哭了,有人一哭,他的頭就非常大,而且單新妮還是那種像小朋友的哭法,真是要不得!

莫岑哲愣愣地看著起飛的飛機消失在廣闊無垠的天空中,「唉……」他該如何對夏航軒交代呢。

好消息、壞消息都是他說的,好人、壞人都是他在做……手指按了一個電話,電話一接通,他簡單明了地說:「阿軒,單新妮坐飛機走了……什麼飛機?哦,我的私人飛機……嗯,我肚子疼,就這樣!」掛斷,關機,一氣呵成……莫岑哲心安了。

  ◎             ◎             ◎

夏航軒不敢相信地看著手機,他剛剛是不是聽錯了?該死的莫岑哲!怪不得,他派人找單新妮,卻沒有她的下落,原來她早已坐上莫岑哲的飛機遠離這裡了。

他只要一想到她一個女生在紐約,而夜晚的紐約充斥著多少黑暗和血腥,他光是想就嚇得一身汗,又想到她是一個人,更是嚇得要暈倒了,如果有什麼人能讓律師先生發瘋的話,無疑就是單新妮。

夏航軒冷著臉把手機放進口袋裡,對著站在前面看傻了的助理說道:「我要去一趟臺灣。」

助理三更半夜被夏航軒從被窩裡挖出來,什麼都沒有搞清楚,就被吩咐找一個東分女子,忙碌了大半夜卻什麼線索都沒有,在夏航軒的冷眼下,他都有自我了結的衝動了。

誰能受得了夏航軒的一聲不吭!那種安安靜靜,實則是詭異的氣氛,活像是上映恐怖電影似的。

最後一通電話解救他於水火之中,小老闆的氣焰仍在冒著,不過氣氛不再壓抑了。

頭皮麻麻的感覺再次襲來,助理終於意識到自己發呆太久了,「小老闆,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要去臺!灣!」夏航軒正一肚子火,還偏偏遇上一個看不懂臉色的手下。

「我馬上去辦!」助理踩著逃命的步伐離開了。

鬼魅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最好快一點……」

哦……上帝,他想換工作,可憐的助理淚流滿面地逃離現場。

夏航軒深吸了幾口氣,往樓下走,人還沒走到客廳,已經聽見客廳裡,由貴婦化身為怨婦的夏母憤怒的指控。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都已經忍受那個女人生下她,你卻還要做主婚人!你把我放在哪裡了?」夏母愛恨交加地看著丈夫。

夏父無奈地坐在沙發上,他愛這個女人,深深地愛著,甚至為了她連父親的責任都未曾盡過,就怕心愛的妻子傷心難過,可這是唯一一次彌補親生女兒的機會呀。

「我只不過是出席她的婚禮,這二十多年我都沒有給過她什麼……」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偷偷地給她錢!」夏母忿恨地打斷他的話。

夏父驚愕地抬頭,「妳怎麼知道的?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莫岑哲從未收下我的錢……」那時託莫岑哲照顧夏佳仁,莫岑哲拒絕收下任何錢。

「但你有那個心……」夏母淚眼婆娑地望著他。

夏父慚愧地低頭了,夏佳仁不是自己期盼的存在,可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哪,難道要他真的一點人性都沒有嗎?

這對夫妻的爭吵不但解決不了問題,根本是一點效果也沒有,夏航軒已經聽不下去,他的手緊緊地拽著一份文件,他花了很長的時間都無法解決父母之間的矛盾,而現在他已經不想管了……

夏航軒走進客廳,看見一向是模範夫妻的父母頓時消了音,他覺得可笑,他們都鬧到這個地步了,還想給他樹立什麼榜樣呢?

夏航軒把手上的文件扔在桌上,他神情冷淡地說:「這是一份離婚協議書。」

抽氣聲響了起來,夏母愣怔地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眼前該是最熟悉的兒子卻變得陌生,「阿軒,你在做什麼?」

夏航軒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父親,收回目光,冷淡地說:「我累了,不想再聽你們吵下去了,如果要一直吵下去的話,還不如現在就離婚,免得你們兩個成了仇人。」

在還沒有造成傷害之前離開對方,是最有智慧的選擇。

夏母捂著嘴,她說不出話,她只是在耍任性,但她並沒有真的要……她只是發洩自己的不滿,這是她的權力不是嗎?她掉頭看向坐著的夏父。

她略略吃驚,他在不滿?不……他該是愧疚的,毫不保留地忍受她才對呀!

夏母正要開口,兒子又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拉至角落。

「阿軒,你瘋了嗎?」夏母那張有著華麗妝容的臉開始扭曲。

夏航軒陰著臉,並沒有因為母親的憤怒而緩和,他給出了致命的一擊,「在妳嫁給父親前的那一個月,發生了什麼事情?」

夏母的臉上出現一種奇怪的神情,她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在說什麼?」

那是她年輕時的事了,她與夏父並不是因為戀愛而結合的,他們是家族婚姻,而她年輕不服氣,在結婚之前與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發生一夜情,但是她沒想到她會在婚後深深地愛上夏父,她以為這是她心中永遠的秘密,沒有人知道……

夏航軒壓低了聲音,「不僅我知道,父親也知道……」父親愛著母親,不代表可以任由母親愚弄,只是沒想到這個世界上,有一樣叫愛情的玩意可以令高傲的父親放棄了尊嚴。

夏航軒鬆開母親的手,冷著聲音,用著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不管你們要怎麼鬧,請自便!到時候只要告訴我結果就好了。」

他也許太過強硬,不尊敬父母,可他沒有時間花在上一代的恩怨上,他有預感如果他不快一點的話,也許那個傻女人會躲在臺灣某個地方,讓他永永遠遠找不到。

他無法承受這樣的結果。

「阿軒,你走吧……」沉默著的夏父開口了,「我們的事情我們會解決。」

「謝謝爸爸。」他的歸心似箭,父親已經察覺到了。

夏父擺擺手,沒有說話,背對著他們,看著外頭黑漆漆的夜。

夏航軒轉身離開,不再逗留,他想,很快就會有結果,至於是好是壞……他不應該過問。

現在,他只想著那個逃跑的女人,那個沒把話聽完整的女人,那個該被他狠狠揍一頓的女人。

單新妮,等著吧……最好乖乖地不要動,否則他一定要好好教訓她!

不信任他的下場就是被他狠狠地大罵一頓,接著他要用滿清十大酷刑,讓她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8-18 01:48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