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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綠風箏]壞新郎(2月14日,有空嗎套書)[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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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2 08:27:09 |倒序瀏覽
壞新郎(2月14日,有空嗎套書) 作者:綠風箏-

他可是電臀王子兼夜店老板,妄想染指他的女人天天擠爆夜店,
萬萬沒料到,他竟在書店對她這個平凡上班族一見鍾情!
也許是因為兩人都是推理小說的同好,也許是她那白皙的頸子,
也或許是一時愛情神經短了路,
可當晚見她傻到為發酒瘋的好友收拾爛攤子,還做債務的保人,
當場他便決定了,就是她了,這種好女人定要拐回家當老婆!
所以之後的每一天,他總是厚著臉皮用盡各種借口拐她出門,
在他獻上愛的巧克力,終於讓兩人的愛情跨出一大步──
他親到她了!嗬嗬嗬,正名升格成為她的男朋友,
還來不及放鞭炮大肆慶祝,她的爛朋友竟丟下債務落跑,
從此負責任的她白天上班,晚上則到他夜店兼差代朋友還債,
他超不爽又心疼她太辛苦,隻好舍命陪女友,
讓電臀王子重現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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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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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2 08:27:56
第一章:

  豪華車廂裡,配備十二支揚聲器的HiFiProfessional音響系統,正播放著節奏激昂的重金屬搖滾樂。

  優雅靈動的BMWX6休旅車,在駕駛者精湛的操控下,敏銳的穿梭於週末夜的台北街頭。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的車身,就像是頭蓄勢待發的黑豹,充滿了攻擊性。

  車尾的方向燈驟亮,休旅車靈敏的切出擁擠的車陣,以著近乎完美的角度停進路旁的停車格裡。

  須臾,一名身材高大、體格健碩的年輕男子瀟灑步下車。

  他是衛槐斯,知名夜店Primojazzbar的老闆。頂著史丹佛企管碩士學位的亮麗光環,卻反骨的對各大企業止步。

  這世界應該沒有規定高學歷份子不能賣酒維生吧?

  他總是挑動好看的劍眉,用著戲謔的口吻反問質疑者。

  稱不上叛逆,他只是認為人生可以有很多種嘗試,套句電影「黑暗騎士」裡的小丑說的話——Whysoserious?

  衛槐斯穿著黑色皮質外套,內搭深色毛料上衣,合身的剪裁,不難看出衣料下的結實胸肌及健碩體態。

  經過特殊刷洗的牛仔褲,充滿原始的粗獷氣息,緊緊裹住他緊實的臀部,讓人直覺的聯想起電動馬達般的性感美臀,而忍不住期待看到他跳舞扭擺時的狂野舞姿。

  流線齊整的短髮,襯托鑿刻有型的臉部線條,讓他原本就深邃的五官更顯得耀眼突出。

  直挺的鼻樑骨上配戴性格的黑色手工眼鏡,那雙流露精光的黑眸,就藏在鏡片之下,他刻意的把唇抿成直線,嚴肅中,散發出一股深不可測的神秘感。

  無視於路人注目的眼光,衛槐斯拉開步伐,走向不遠處的連鎖書店。

  他總是選在星期五的夜晚,準時向這家連鎖書店報到。

  通常在晚餐的約會還沒結束,熱鬧的夜生活又急著開始之際,正是書店最寧靜的時候。

  有別於車陣裡競速奔馳的狂勁,他也喜歡在從容的氛圍裡,一個人靜靜享受閱讀的樂趣。

  傲然駐足在整座牆面塞滿原文書籍的木質書架前,衛槐斯左手橫在胸前,右手食指抵住下顎,目光專注的瀏覽著架上的書籍。

  須臾,他選定了目標,抽出一本英文推理小說,放空腦袋將自己扔進書中的懸疑世界,直到一股淡香伴隨著極輕的腳步聲與清脆嗓音,由遠而近的緩緩靠近——

  「別再念了,我不是在接電話了嗎?我才剛下班離開公司,人在轉角的連鎖書店裡,等妳到了再打給我吧,掰掰。」舒晴央不希望打擾到其它愛書人,小心翼翼的控制音量,盡可能簡單扼要的結束通話。

  她的步伐在距離兩個肩膀寬的距離時停住了,衛槐斯用眼角餘光打量站在他右手邊的人兒。

  多麼嬌小的身影!她的身高甚至不及自己的肩膀。但是他可以肯定,她絕不是小女孩,而是個成熟的小女人。

  秋冬經典的紫色軟毛上衣,小V領的設計讓她小巧飽滿的胸形完美展現,儘管穿著上班族制式的黑色窄裙,纖細腰肢與渾圓俏臀卻毫不保留的被勾勒出來,裙下的黑色絲襪緊緊包裹住纖細的美腿,尤其在高跟鞋的襯托下,腿部線條極為性感動人。

  女孩並不特別高,但身材比例極為完美。

  從她的側面線條看起來,溫婉柔美,長長的睫毛就像是濃密的刷子,隨著雙眸的眨動而上下揮擺,未經染燙的素直長髮,柔順的披在她頸後,微仰的姿勢,讓她露出了一小截雪白的頸子跟軟貝殼般的耳朵。

  如果他有機會認識這個女人,一定會提醒她,千萬別用這樣充滿邀請的角度看男人,因為,那真的非常適合接吻……

  手中的推理小說頓時失去了魅力,衛槐斯發現自己根本一點都不想把目光從對方身上抽回。

  他從不曾這樣盯著陌生女子猛瞧,而且以他的魅力,根本不需要有任何行動,就會有一堆女孩子急著向他示好。

  從小到大,光是被女孩子主動倒追的紀錄,就已經多得數不清,畢竟他確實有迷倒眾生的神奇魅力。但是,眼前穿著紫色上衣的女孩,卻讓他的目光再也無法自她身上移開分毫……

  舒晴央剛結束今晚的加班,這個週末她哪兒也不想去,只想選本劇情緊湊的推理小說,泡一杯茶,窩在家裡的沙發上消磨時光。

  往後退了幾步,她把目光看向頂層的藏書,忽而眸光乍亮,顯然她找到了心目中渴望的小說,連忙興奮的上前,伸長手想要拿書。

  無奈,嬌小的身材,讓她無法順利拿下中意的書本。

  自認紳士的衛槐斯當然注意到她的窘境,二話不說走到她身後,探長手臂,勾出一本書背,「是不是這一本?」

  接著輕而易舉的抽出書本,遞到她面前來。

  舒晴央睜著美眸,先是盯住拿著書本的厚實手掌,繼而表情怔然的望住眼前的男人,「謝謝!」她感激的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

  接過書本的同時,她注意到男人的手指指甲修剪得非常整齊乾淨,這給她極佳的第一印象。

  「這本推理小說寫得很不錯,內容緊湊又紮實,情節鋪陳的非常好,看完會讓人有種淋漓暢快的感覺,妳很有眼光,挑了一本好書。」衛槐斯正巧看過這本書,十分慷慨的分享他的心得。

  「聽你這麼說,如果我今天不買這本書,豈不是太可惜了?」明亮的眼眸閃耀著慧黠的神采。

  「是有點可惜,畢竟,我不常這樣極力推薦某個人的作品。」

  「要不是我事先在網絡上找了不少關於這本書的書評,我會以為你是個自大狂。」她用俏皮的口吻數落男人過剩的自信。

  孰料,他竟佯裝落寞的擰起眉,發出深深歎息,「既然這樣,我也不好隱瞞。事實上,很多人都這樣說我,不管是自大狂、目中無人、偏執狂……任何妳想得到的負面詞彙,應該都很適合我。」

  舒晴央被他戲劇性的轉變給惹笑了。「招惹了自大狂,看來我的麻煩大了。」

  「妳好,敝姓衛。」他伸出手。

  「舒晴央。」她大方的握住他的手。

  有一股神秘的電流,飛快的通過彼此的手,酥麻中激起了曖昧的氛圍。

  眼前的男人,好高大!眉濃如墨,鼻挺如山,眼鏡下的瞳眸斂著沉穩,尤其他的嗓音非常低沉渾厚,就像是大提琴的琴音那般動人。

  舒晴央感覺到他溫暖誠懇的善意,嘴邊的淺笑勾紋增添了親切的感覺。光是這樣看著對方,她感覺自己的兩頰竟不可避免的泛起了紅潮。

  好像有什麼東西,觸動了身體裡的警鈴,鈴聲在她寂靜的心房鼓噪著……

  「呃,你確定不先接電話嗎?」衛槐斯指著她口袋裡的手機,莞爾問。

  原來是她的手機在響!真糗。

  她倉卒的回神,抽回手,「抱歉。」旋即轉身拿出手機,飛快的退到一旁,用壓低的嗓音對著電話那端的人說:「妳已經到了?嗯,我在最裡面的英文書籍區。」

  掌心失去了她的溫度,讓衛槐斯像是少了什麼似的難受,聽著她甜美清脆的嗓音,他竟不免有些嫉妒起跟她對話的人。

  那會是誰,難道是男朋友?

  也對,這麼美麗的女孩若是沒有男朋友,他絕對會懷疑起全台北市的男人性向是否出了問題。然而另一方面,他卻無法解釋自己心裡那股悵然若失所為何來。

  衛槐斯還在試圖釐清自己的心情,凌亂的腳步聲毫不收斂的飛快逼近,突然,一雙手臂親暱的纏上了女孩的頸子。

  「晴央,我來了!」突兀的女嗓大剌剌的嚷道。

  舒晴央趕緊拉下友人頑皮的手,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噓,小聲點。」

  林心嫚漫不經心的看了週遭,以著無所謂的口吻說:「有什麼關係,又沒什麼人。」

  明明左手邊站了個身材挺拔的年輕男子,心嫚也太無視於對方的存在了!

  但舒晴央懶得跟她爭論,免得心嫚又大放厥詞。

  給了對方一個歉意的目光後,她拉著林心嫚往角落去,直截了當的問:「突然打電話給我什麼事?妳週五晚上不是都忙著約會,今天怎麼有空找我?」

  「別說了,人家精心打扮要跟他約會,張志賢那個傻瓜竟然匆匆忙忙吃完晚餐,就說他還要回公司加班,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感受。」說起剛交往兩個月,目前任職於科技公司的新男友,林心嫚忍不住埋怨了幾句。

  「或許他最近真的很忙,妳看,連我這種小職員三天兩頭都得加班了,更何況他還是公司的種子工程師。」

  「科技新貴現在不都在放無薪假嗎?他瞎忙啥,我看他是不想陪我。唉,隨便他啦,反正,我才不會為了不解風情的呆頭鵝來影響我週末夜的歡樂情緒。」林心嫚逕自拿出週刊,飛快的翻出一則報導,「我今天不想這麼早就回家,走,我們去這家夜店坐坐,順便喝點東西好不好?」

  「夜店?心嫚,妳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去那種地方,我不喝酒。」

  「又沒人規定去夜店就一定要喝酒,別急著拒絕我嘛!」把手中的雜誌塞到舒晴央面前——

  「妳看,這家Primojazzbar是目前台北最知名的夜店,聽說有很多明星都會去光顧,亞洲第一男模韓書彥還是那裡的常客呢!我公司的同事很多人都去過,每次聽他們說得繪聲繪影,我卻只能杵在旁邊像阿呆似的插不上嘴,好遜喔。再不找機會去見識一下怎麼行,我可不想被大家當成鄉下土包子。」

  心嫚就是這樣,玩心重又愛趕流行,連朋友買名牌包,她想盡辦法也要買一個,這種誓死奉陪到底的好勝心,全是因為她不喜歡輸的感覺。

  「妳不會想要叫我當熟齡追星族,陪妳去守株待兔,好向大明星們討簽名吧?」舒晴央露出敬謝不敏的苦笑。

  「拜託,我們才出社會一年多,青春得很,哪算熟齡!再說,那些明星我壓根兒沒興趣,人家我是想要去看衛槐斯。」林心嫚直率的說明意圖。

  「誰?新的偶像劇男主角嗎?」

  林心嫚簡直要厥過去的猛拍額頭,「舒晴央,妳根本是山頂洞人來著,竟然連衛槐斯是誰都不知道!」

  「我還記得總統是馬英九就不錯了。」她打趣的說。

  「聽著,衛槐斯就是Primojazzbar的大老闆。他帥得不像話,據說有很多大牌女星跟一線模特兒為了想要跟他發生一夜情,每天不計形象的在店裡上演爭風吃醋的戲碼,他不用當皇帝就隨時儲備有後宮佳麗三千,我敢說,他每天晚上一定都過得很精采。」

  「妳確定衛生防疫單位還沒有把他列為性病防治的重點人物?」沒辦法,舒晴央對用情不專的花心男人素來沒有好感,忍不住吐槽。

  林心嫚故意忽略她的調侃。「像他那麼性感有魅力的男人,身邊有一大堆女朋友根本不是什麼大新聞,妳別以為他就只是夜店老闆而已,他還是某財團大老闆的公子欸。」

  看來又是一個愛玩樂的公子哥,舒晴央興致缺缺的想。

  「我同事玉蕾妳知道吧?她上次去的時候竟然見鬼的跟衛槐斯說上了幾句話,回來足足炫耀了半個月之久,聽得我超嘔、超不爽的,我就不信我會比她差,說不定衛槐斯看了我,真喜歡上我也說不定呢!」

  舒晴央並不反對別人作夢,但她真的沒興趣奉陪。

  「不行,我今天加班很累,現在只想要早點回家休息。妳看,這本書就是我這個週末的娛樂消遣,至於妳說的夜店,建議妳找其它人陪妳去吧,我就不去褻瀆妳的神了。」她幽默的拒絕。

  「那怎麼可以!我就是要妳陪我。我們打從高中就認識了,妳在我的心目中比誰都重要。不管,妳非陪我去不可。」林心嫚使出纏功拚命耍賴。

  有著強烈道德意識的晴央確實不是什麼好玩咖,但不可諱言,晴央是她朋友圈裡出了名的大美女,連她那個呆頭鵝男友都不只一次私下讚美過她這個高中同學。

  不管什麼場合,舉凡有晴央出現的地方,男人的目光總會鎖定她,她就是看中了晴央的美貌,才死活要她陪伴的。

  試想,如果她和晴央一起出現在衛槐斯的夜店,難保衛槐斯不會因為晴央的美貌而過來跟她們攀談幾句,屆時,她就有源源不絕的大把話題可以回嗆同事了。總之,說什麼都不可以讓晴央打亂了她的計劃。

  「晴央,書什麼時候看都可以,又不急在這個週末,妳今天就陪我去嘛。妳看,報導上說衛槐斯簡直帥得人神共憤,尤其他那性感的臀,讓他成了眾所皆知的美臀夜店王子欸。人家就是想要去看看他的臉蛋是不是像報導說的那麼帥氣,臀部是不是真的那麼性感,當然最好還可以跟他聊上幾句交個朋友。妳要知道,有這種朋友,說出來不知道會有多拉風呢!」

  「心嫚,這個衛……」

  「衛、槐、斯。」林心嫚不厭其煩的再次強調這個響噹噹的名字。

  「衛槐斯又不是動物園裡的動物,大家都跑去盯著他的臀部猛瞧,這樣不是對人家很不禮貌嗎?」

  「男人盯著女人的胸部流口水是天性,女人欣賞男人的臀部是本能,再說,只是偶爾看一下,有什麼關係?要是他不反對,我還想好好的摸摸他的臀部呢!難道妳都不好奇,男人有這種媲美電動馬達般的性感臀部,身為他的女人不知道會有多幸福呀……」林心嫚一臉陶醉樣。

  「心嫚,妳已經有男朋友了。」舒晴央漲紅著臉提醒好友。

  「那又怎樣?想想而已,又不犯罪。」

  「我真的不想去。」

  「唉,妳又不是小學生,可不可以別再當乖乖女了?夜店不是什麼不正當的場所,而是成年人放鬆壓力的國度,就算是要發生一夜情,也得兩個人都看對眼才行。走啦,我一個人去的話,我男友知道會抓狂的,如果有妳陪著,他就不會碎碎念了。」

  林心嫚直接抽過她手上的書本,胡亂往書架上一擱,旋即像只八爪章魚似的纏住她,死命的將她往外拉。

  晴央最大的弱點就是耐不住別人纏她、煩她,只要她耍賴到底,晴央終究還是會乖乖屈服的,誰教她們打從高中就認識了,晴央想落跑,門兒都沒有。

  「人家下禮拜過生日,妳就當作提前替我慶生。」

  「可是我……」她還沒跟方纔那位先生道再見呢!

  「別可是了。」林心嫚就是吃定她的好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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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步聲遠去,當四周又恢復了寧靜,衛槐斯靜靜的闔上書本,酷帥的臉孔顯得五味雜陳,沉默中又帶點危險的況味。

  不是他要偷聽別人的談話,而是那些內容不斷自動的傳進他耳朵裡,教他想要忽略都不行。

  追本溯源,謠言始於Primojazzbar開幕那天——

  原本他只是低調的告訴朋友自己開了店,邀請大家有空可以過來坐坐。誰知道那群朋友天生高調慣了,非要把場面搞大不可,硬是不顧他攔阻的在演藝圈發了一堆明星邀請函,還通知各大媒體到場採訪。

  不可諱言,當晚店裡的氣氛確實吵得很火熱,他更是被灌了不少酒。就在他想要偷偷遁逃時,不知道是哪個豬頭三不顧朋友道義的拱他跳舞,搞得現場情緒激昂,一發不可收拾。

  為了不破壞大家的好心情,也為了可以早點脫身,他只好捨命陪君子,站上桌子敷衍的賣弄一下他已經封箱多年的舞步。

  誰知道消息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不到半個月,他已經被渲染成性感美臀的夜店王子,還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堆瘋狂粉絲,真是苦不堪言。

  他不是不知道外界有多熱中於討論他,問題是,沒有的事情還能說得煞有其事,這教他怎能不怒?

  什麼叫做每天晚上一定都過得很精采?他才沒有!

  他有過要好的女朋友,自然也懂些男女間的事,但那並不代表他對性就是絕對的開放。他還年輕,不想這麼早就落得精盡人亡的淒涼下場。

  再說,他的床已經N百年沒有女人碰過,不需要因為他開了間夜店,就將他渲染得好像是精蟲沖腦的超級色鬼,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處在亢奮的狀態。

  至於說有女星跟模特兒為了他爭風吃醋,那關他什麼事?並不是只要有女人自動送上門,他衛槐斯就要全盤接收,男人也是有貞操觀念的,好嗎?

  衛槐斯忍不住挪開手中的書本,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腰部以下,騰出一隻手捏了捏自己的臀——

  嗯,確實是很緊實翹挺,很有惹人遐想的空間……

  不過,想到自己的肉體無可避免的遭到那麼多人的眼光褻瀆,甚至連女孩子都這樣大剌剌的討論起他的臀部及性能,心裡頗不是滋味。

  也許,在這波流行的浪潮消退之前,他最好別輕易出現在自己的夜店裡,免得要忍受那些盲目者的無禮目光。

  只可惜了美好的邂逅就這麼無疾而終,不能說不無遺憾,但是,他真的被她們的對話惹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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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2 08:30:59
第二章:

  認識一個人有很多種方法,偏偏舒晴央卻遇上了最糟的那一種。

  她拒絕不了好友的要求,硬著頭皮陪她光臨了夜店。

  原本情況還算順利,雖然沒有見到傳說中的美臀夜店王子衛槐斯,心嫚還是開心的喝了些調酒,跟著店裡的爵士樂自在的拍打節奏,興奮得就像是個圓了夢想的小孩子。

  不可否認,Primojazzbar顛覆了舒晴央對夜店的既有印象。

  道地的經典爵士音樂,寬敞不擁擠的空間,時時保持暢通的新鮮空氣,以及技巧熟練的專業調酒,簡單的裝潢搭配柔和的燈光,Primojazzbar給人一種不受拘束的放鬆感覺。

  最重要的是,出入的客人大都有一定的素質水準,沒有染著金髮、眼神凶狠的幫派份子,也沒有發生任何教人不舒服的場面,這讓她著實放心不少。

  可惜所有的美好,因為心嫚竟撞見男友張志賢摟著辣妹也來到這裡,頓時怒火狂燒,立刻趨前上演兩女爭一男的拉扯戲碼,他們的爭執破壞了一切。心嫚當面質問男友,他卻心虛不敢回話,還讓辣妹罵她是神經病,讓她傷心的回到吧檯,喝酒解愁。

  接連灌了幾杯的烈酒的她,在酒精的驅使下,她先是傷心哭泣,接著像失瘋似的大吵大鬧,隨手抓起吧檯前的東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陣猛砸,一旁的舒晴央根本拉不住她。

  當數十個空酒杯接連砸向吧檯後方的藏酒櫃,服務人員的臉都綠了!

  客人跑得精光,酒櫃裡的藏酒碎了一地,她大小姐腿一軟倒頭呼呼大睡,倒霉的舒晴央只好硬著頭皮,等著老闆對她發飆討公道。

  只是,她千想萬想就是沒想到,Primojazzbar的老闆竟是他!

  她瞠著美眸,滿是詫異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聲帶像是被人強行割斷似的,遲遲無法發出聲音。

  怎麼會是他?

  兩個小時前在連鎖書店裡,他先是利用優越的身高幫了她,又跟她有過愉快的一段對話,沒想到那個短暫觸動她心房的男人,竟然就是心嫚口中的美臀夜店王子——衛槐斯!

  當穿著皮質外套的他沉著臉,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酒保趕忙上前在他耳邊低語幾句。抿著唇的衛槐斯點點頭後,毫不遲疑的跨過滿地的玻璃碎片,逕自朝她走來。

  摘下鼻樑上的眼鏡,將一雙濃眉挑得極高,衛槐斯用充滿興味的目光,凜凜的看著佔據他視線的小女人,不忘把她錯愕的表情盡收眼底。

  他拉開椅子,在她面前從容坐下。

  「舒晴央小姐,晚安,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再度見面了。」一樣低沉的嗓音,卻有著不一樣的情緒。

  毫無疑問,衛槐斯記得她。

  那是不是也意味著,她和心嫚之間缺乏智能的幼稚言論,很可能早就被他聽得一清二楚了?

  思及此,舒晴央真的恨不得當場殺了自己還痛快些。

  他漠然的看著眼前的滿目瘡痍,嘴角浮起一抹悻悻然的嘲笑。

  「妳們女人還真是革命的信徒,破壞得這麼徹底,我真後悔當初沒有聽設計師的話,把我的酒櫃弄得堅固些。」

  「你真的就是衛槐斯?」舒晴央知道自己的問題很蠢,但她以為他姓魏,而不是衛。

  他收回視線,轉而看向舒晴央,銳利的眸裡充滿著自信。

  「沒錯,我就是那個傳說中害一堆女星、模特兒不惜犧牲形象,天天爭風吃醋的衛槐斯。」嘴角輕勾,吐出了教人不寒而慄的話。

  完蛋了,他果然聽見心嫚和她的對話了!舒晴央覺得好糗。

  「那、那都是一些人云亦云、捕風捉影……」她懷疑自己舌頭打結了,才會把話說得吞吞吐吐。

  「不過,我還是得感謝妳朋友過度美化了我的生活精采度,她可能不大清楚,男人也是有貞操觀念的。」

  明顯感受到他的怒意,舒晴央尷尬的響應,「瞭解。」

  「對了,上個禮拜我的年度健康檢查報告才剛出爐,數據顯示個人健康情況非常良好,關於衛生防疫單位是否把我列為性病防治的重點人物,我很遺憾讓妳失望了,我願意當面誠懇的向妳致歉。」看似隨興的言談間,卻藏有濃濃的嘲諷意味。

  舒晴央整個臉蛋瞬間爆紅,她懊惱的雙手摀住自己的臉,完全不敢多看他一眼。

  「咦,那位想摸我臀部的小姐到哪去了?」衛槐斯明知故問的探頭張望了一下,直到看見沙發上爛醉如泥的身軀,他才露出戲劇性的表情,「喔~我忘了,她在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後,砸光了我店裡的美酒,現在倒在沙發上起不來了。唉,真可惜。」

  舒晴央狼狽不已,絲毫沒有招架的餘地,「我……真的很抱歉。」

  「既然她喝醉了,妳要不要來代替她摸摸看我的臀,是不是如大家所想像的那麼迷人緊實?」他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眼裡藏著騰騰殺氣的問。

  「不,不用了!」臉色乍青倏白,舒晴央嚇得趕緊拒絕。

  唉!最狼狽的莫過於道人是非,還被當事人聽得一清二楚,她今天真是糗到姥姥家了。

  偏偏衛槐斯沒打算這麼輕易的就放過她,畢竟,他今天真的很不爽。

  「別客氣。」他站起身逕自來到她面前,硬是抓起她的手,作勢就要放上自己的臀部,「試試看,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優待,錯過可惜。我不介意等你朋友清醒後,你可以好好的跟她分享這個難得的經驗,由你來證實我的臀部是不是夠性感,也算是我的榮幸。」

  他的手勁好大,掌心熾烈的溫度幾乎燙傷她的肌膚,此刻的他眼中沒有她熟悉的溫暖,誠懇的善意,而是充滿惡作劇的邪壞。

  他根本是以看她手足無措的模樣為樂!

  「不!你快點放手,我已經說過了,我很抱歉。」在碰上他翹臀的前一秒,舒晴央及時掙脫自己的手,慌張不已。

  這跟她以為的不一樣!她以為他是個紳士,以為他是個好人,為什麼在冠上了衛槐斯這個名字以後,連鎖書店那個體貼有禮,翩翩風度的男人,就成了眼前這可怕的傢伙?

  無法消化今晚的接連意外,雙手緊緊交握的她臉上露出了疲憊。

  看她雙眉糾成結,滿臉的懊惱,衛槐斯忿忿不平的情緒頓時覺得緩解不少。

  「你可以走了。」他突然開口。

  「嘎?」舒晴央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砸店的人不是你,自然不關你的事,要怎麼賠償,得她來跟我談。」衛槐斯指向癱在沙發的林心嫚,「你可以離開,但是她得留下來。」

  把一個爛醉的女孩留在這裡,然後等明天天一亮,讓這個城市多一椿社會案件嗎?舒晴央怎麼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何況喝醉的還是心嫚。

  「你想對她怎麼樣?」

  「你說,我該怎麼樣?」衛槐斯把問題拋回給她。

  「心嫚不是蓄意搗鬼,完全是因為她撞見她男友劈腿,才會一時情緒失控,我想,任何人發現自己遭到背叛都不會太好過,請你諒解她的行為。」舒晴央試著解釋,想取得他的原諒。

  「所以你要我摸摸鼻子,自認倒霉?」他嘴角浮現譏誚的冷笑,「你當我這裡是慈濟功德會嗎?」

  「我……」她當場啞口無言。

  糟!事情遠比她所想的還要棘手,這個衛槐斯顯然不打算當善心人士,既然情況變得如此荒腔走板,為了保護自己和心嫚,她勢必要強悍一點才行。

  「不行!我不能把心嫚一個人留在這裡。」

  她堅決的口吻,讓衛槐斯忍不住瞇起了眼睛,須臾——「好!那就賠錢了事,應該不過份吧?」

  聞言,舒晴央飛快的拿出皮夾,兩張千無大鈔顯然不足以賠償他的損失,她只得抽出信用卡,禮貌的詢問:「我可以刷卡嗎?」

  低頭一哂,「你該不會還想比照百貨公司週年慶,要求分期零利率的付款方式吧?」他帶著邪佞笑容,漫不經心的瞅著眼前侷促不安的女人。

  空氣裡瀰漫著一觸及發的火藥味……

  舒晴央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壞起來可以這麼教人害怕。

  「衛先生,我是真的很有誠意想賠償你的損失。」她鼓起勇氣開口。

  眼中戲謔的光芒乍斂,他毫不猶豫的伸出左手,非常爽快的比出三的數字。

  「三千?三萬……啥,三十萬?你分明是在坑人!」舒晴央揪然變色,整個人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錯,是三百萬。」語氣嚴峻。

  衛槐斯使了個眼色,酒保用托盤捧著酒瓶殘骸來到兩人面前,只見他挑起了斷裂的水晶玻璃瓶口——「跟你介紹一下,這瓶用高檔水晶及24K純金雕飾製作而成的頂級干邑之王,價值新台幣一百一十萬元,旁邊這瓶是四十年蘇格蘭威士忌,當初在拍賣會場上,是以一百五十萬元起標,算得上是鎮店之寶。」

  「至於單瓶價格十來萬上下的香檳王,不多,只破了六瓶,其他林林總總的損失就當是年終大放送,只要你賠償我三百萬,我就讓你帶著你朋友安然離開。」

  舒晴央渾身的氣力瞬間被抽光。

  三百萬!她要去哪生出三百萬來賠給他?

  別說是她賠不起,心嫚更慘,畢業一年多,工作老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偏偏年底這陣子又是裁員的高峰期,她們就算清光所有工作積蓄拚了命的湊,只怕也湊不到一百萬呀!

  衛槐斯不是沒看見她驚駭的表情,他當然也知道三百萬很可能會要了這兩個女人的命。他是不在乎這點損失,但畢竟是生意人,而且他們非親非故,他為什麼要當冤大頭?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用最原始的方式來償還了。」

  原始的方式?他,他……該不會是想要叫她們用身體來還吧?

  「什、什麼原始的方式?你到底想怎樣?如果你以為我們是弱女子就妄想要佔便宜,那我只能說你太小看女人了。」舒晴央顫聲警告。

  她根本是嚇壞了,可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硬著頭皮假裝強悍,希望多少能達到一點嚇阻的作用。

  「老實說,弱女子這三個字一點都不適合你朋友。」衛槐斯一眼就看穿她。

  笨蛋才會沒注意到,她聲音顫抖得有多厲害,她一定也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根本是慘白的。

  「你也不用那麼激動,我還不想被衛生防疫單位列為性病防治的重點對象。」他戲謔笑說。

  其實他還蠻欣賞她的,面對這種爛攤子,她非但沒有嚇得落荒而逃,還很義氣的想要保護朋友,男人都不見得有這樣的膽識。

  「你喜歡看推理小說?」單手支頤。

  舒晴央被他搞糊塗了,不是在討論賠償嗎,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

  儘管一臉無奈,舒晴央還是乖乖回答問題。「是,我很喜歡推理小說。」她完全摸不透這個男人到底想怎麼樣。

  「勞倫斯•卜洛克的馬修•史卡德系列看過嗎?」

  「看過。」舒晴央非常欣賞卜洛克筆下的死硬派英雄史卡德,著迷他在面對棘手案件時,依然能冷靜的抽絲剝繭找出真相。

  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在這種時候討論她的偶像,她沒心情。

  「書是自己買的?」

  「當然。」她可是很寶貝她的藏書。

  「借我。」

  「嘎?」她瞪大眼睛,明明在談賠償的事宜,他卻莫名其妙的扯到了勞倫斯•卜洛克的小說。

  「你把書借給我,關於今晚店裡的所有損失,我可以睜一支眼閉一隻眼,就讓你的朋友到這裡兼差當服務生,用出賣勞力的原始方式來抵銷那三百萬,為期三個月,但是……」

  「但是什麼?」舒晴央難掩驚詫的問。

  「你必須是這個協議的保證人。如果你朋友擅自毀約,你就必須接替她到我店裡兼差,屆時,工作時間還會由原本的三個月拉長為六個月。」

  她低頭盤算,三個月的兼差工作,就可以抵銷三百萬的賠償金額,一個月就足足價值一百萬欸,很多人工作一整年也不過是這一半的薪資,而衛槐斯願意退讓到這種地步?

  等等,這會不會是另一個陷阱?

  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試圖要從他幽深的眼睛裡看出端倪。

  他身上有一種不簡單的氣息,比起外界盲目渲染他的性感、酷帥,舒晴央反而覺得衛槐斯帶給她一種快要喘不過氣的壓迫感,教她不自覺的畏懼,心跳加速,跟這種人談判,她很懷疑有幾個人能全身而退。

  他真的是壞人嗎,可他的眼光為什麼這麼坦蕩蕩?

  可不管是三個月還是六個月,可以馬上抵銷三百萬的賠償,怎麼算都是挺划算的交易,但問題是,她根本摸不清心嫚的性子,就怕心嫚一任性……

  衛槐斯把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拽拽的笑說:「聰明如你,應該知道這筆交易對你們有利,畢竟幾個月時間就能把三百萬的債務一筆勾消,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某種程度來說,這或許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但對舒晴央而言,今天晚上的這一切比較像是天外飛來的橫禍。

  「不願意?還是說,你其實是比較想陪我上床來擺平一切?」衛槐斯扯著可惡的笑容,十足挑釁的口吻問。

  「當然不是!」舒晴央激動否定。

  前一秒還蒼白的臉,現在又漲得通紅,她氣惱的瞪著衛槐斯,雙手捏握成拳。彷彿隨時要打上面前這張可惡的臉孔似的。

  她發現自己就是太容易相信人性的美好,一點小恩小惠,就會被她放大成極度的良善,以至於常常害自己陷入老套的陷阱裡。

  今天,她在衛槐斯身上活生生的嘗到一件事——看人絕對不可以憑第一眼的印象,就以為對方是大好人!

  「你要考慮多久?」衛槐斯瀕臨耐心告磬的臨界點。

  姑且先別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她得冷靜些才行,就算他是妖怪投胎轉世,她也得想辦法把他當人看,先解決賠償問題再說。

  「等等,我也有個要求。」

  「請說。」他好整以暇,等著接招。

  「這裡發生的事情就在這裡解決,我不希望你事後反悔,跑到我跟心嫚任職的公司找麻煩,還有,在這三個月期間,不許你假借債權提出任何違背善良風俗的要求,尤其是危及女性身體自主權的行為。」

  她不是絕頂聰明,但也不是個笨蛋,該保護自己跟心嫚權利的時候,她就會爭取到底,這年頭沒有王子會來解救她,她不能光是等著挨打卻什麼都不做。

  衛槐斯的眼神冷得教人不寒而慄,就在舒晴央快要失去信心的時候——「我要再不答應,未免不近人情。」他旋即命人拿來primojazzbar的工作契約。

  「你答應了?」她不禁有些訝異。

  他逕自說:「我不喜歡員工來來去去,或者多嘴透露店裡客人的隱私,所以在這裡工作的每位員工都必須簽定這份工作協議,唯一的不同是,別人違約了不起就是損失一個月的薪水,倘若你跟你朋友都毀約,三百萬的賠償金就重新成立,屆時,我會透過法律途徑一併向你索賠,如何?你考慮清楚。」

  平心而論,心嫚要靠不穩定的微薄薪水還這三百萬,勢必得花上好幾年的時間,如果現在就跟衛槐斯和解,雖然會因為要兼兩份工作而辛苦些,但是,三個月就可以搞定三百萬的賠償,說什麼也要拚一下。

  當機立斷,舒晴央接過他遞來的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現在我們可以離開了?」

  「當然,記得提醒她,要乖乖來工作。」

  她走向沙發上醉得不省人事的林心嫚,蹲下身子輕輕的拍她,「心嫚,醒醒,我們要回家了,心嫚……」

  她根本醉得跟死人沒兩樣,對於舒晴央的叫喚毫無回應。

  衛槐斯看著舒晴央,發現她還真是有耐心,換作是他有這種棘手的朋友,早把對方踢下沙發去,哪還有可能用這麼溫柔的口吻喊人。

  「灌了一肚子烈酒,她不睡到明天是不會醒來的,我送你們回去吧!」

  他交代員工收拾殘局,走向了沙發,一把扛起林心嫚往停在門口的休旅車走去。舒晴央趕緊尾隨在後,戒慎的坐上車。

  「顧好她,千萬別讓她吐在我的車上。」坐上駕駛座,衛槐斯不忘叮嚀。

  再次確認地址後,他轉動方向盤,踩下油門,車子旋即離開了Primojazzbar。

  透過後照鏡,衛槐斯偷偷凝望舒晴央美麗的臉龐,比起她聽到三百萬賠償金的驚嚇,現在的她顯得如釋重負,眉宇間更是淡定許多。

  「你們是很要好的朋友?」

  舒情央在後照鏡裡和他的目光有了短暫的交會。

  她表情明顯怔愣了下,在看清楚他眼底的興味後,她彆扭的別開臉,對他的問題避而不談,佯作鎮定的護著身旁的好友,徹底忽視前方開車的男人。

  偏偏他死盯著她不放,看得她渾身不自在,還激起她殘暴因子,好想徒手插爆他那雙放肆狂妄的雙眼喔!

  「舒晴央,沒有人跟你說過嗎?這不是對待善心人士該有的態度。」

  衛槐斯拋下這句話,無預警的踩緊油門,車子就像是子彈似的在馬路上奔竄起來。

  「啊!」後座的舒晴央反應不及,差點整個人撞上前方的座椅。

  聽見她的驚呼,駕駛座上的衛槐斯當場哈哈大笑起來。

  可惡,他一定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回到舒晴央的租屋處,被冷風一吹林心嫚的醉意已退了一、兩分,只見她恍惚的睜開眼睛,接著又倦極的閉上。

  「心嫚,醒醒,我們已經到家了。今晚暫時住我家,來,準備下車了。」舒晴央好聲哄著。

  林心嫚睜開無焦距又渙散的眼,咕噥了一聲。

  「需要我幫你扛她上樓嗎?」

  「不用了。」她可不想讓他踏進她的私人天地。

  衛槐斯聳聳肩,不置可否。

  逞強的結果就是換來疲累。身材嬌小的她,光是要將重心不穩的林心嫚帶下車,舒晴央就搞得滿頭大汗,可是她偏不許自己向他求救,誰教他剛剛那麼可惡的戲弄她。

  「我什麼時候可以拿到書?」衛槐斯降下車窗,喚住她。

  她側過身,「後天可以嗎?」

  「好,就後天見。」

  眼睜睜看著舒晴央吃力的攙著林心嫚緩緩走向公寓,他忍不住又扯開好聽的嗓音,衝著步伐蹣跚的背影再次詢問——「真的不要我幫忙?」

  「不、用!」

  都被拒絕成這樣,再堅持就是自討沒趣了,「那好吧,記得來上班還債。」

  離去前,衛槐斯還不忘從車裡看了她一眼,嘴邊掛著調侃的笑,以一種囂張的姿態,揚長而去。

  不知怎麼的,整個晚上,舒晴央就是不停的反覆回想起他嘴邊調侃的笑,還有他揚長而去的身影,氣惱得無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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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林心嫚在聽到舒晴央轉述的賠償協議後,並沒有太多的反應,反倒是在得知昨晚送兩人回家的善心人士就是衛槐斯時,她興奮得尖叫。

  「討厭,都是張志賢,如果他不來搗蛋,人家昨天就可以保持清醒的跟衛槐斯聊上幾句了。睛央,我還好吧?有沒有大哭大鬧事或是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

  舒晴央覺得頭痛,跟心嫚對話,常常有這種牛頭不對馬嘴的現象發生。「心嫚,現在重點是你白天上班,晚上還得去衛槐斯的店兼差,你可以撐下去嗎?」舒晴央有點擔心她。

  「當然可以,只要有衛槐斯這個大帥哥可以看,我拼了命也會去工作。」

  「我是擔心你身兼兩份工作會吃不消。」心嫚就是天真得過分,不過這也算是她的優點,能在感情遭到背叛的時候帶這麼樂觀,至少她不用擔心她會因為挫敗的愛情而傷害自己。

  「咦,我告訴你嗎?其實我已經被公司列入這一波的裁員名單,再過幾天,我就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兼差了。」

  「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都沒跟我說?接下來你想找什麼工作?」舒晴央擔心的問。這已經不是心嫚第一次抱怨工作無聊,嫌棄薪水少了,她經常三天兩頭的換工作。

  「昨天才知道的。無所謂啦,我老早就想換工作了,每個月兩萬多塊的薪水,工作內容又超級無聊,實在教人提不起勁。」

  林心嫚一派輕鬆的回答,「這份兼差工作來得正是時候,只要我表現良好,說不定三個月後衛槐斯會把我留下來當正式員工,我為什麼還要另外找工作?」

  「如果沒有呢?」舒晴央很想一刀剖開她的腦袋,看裡頭都裝些什麼東西!她不是不好,只是太好高騖遠又愛面子,但現實人生不能只靠那些東西活下去。

  「你就這麼看不起我的工作能力嗎?」她表情微怒。

  「心嫚,我不是看不起你,我是擔心你。」

  「吼,你就是這麼愛操煩,當心未老先衰。」她顯得不耐煩。

  「我覺得這樣的工作環境,上班兼顧娛樂,還可以認識很多知名人士,再說,我活潑大方,衛槐斯到哪裡找到像我這麼棒的員工?」

  「這三個月你沒有收入怎麼辦?」

  「當然拿公司的資遣費省吃減用啊!另外,張志賢那傢伙一定得付我分手費才行,否則我不會放過他這個劈腿的臭男人的。」林心嫚殺氣騰騰的說。

  「心嫚……」

  「晴央,你什麼都別說,我知道我做什麼,我是大人了,你別老像個老媽子一樣碎碎念好嗎?很煩唉。」

  「好,我不說,但是你一定要答應我,好好保護自己。」

  「你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我不找人麻煩對方就要偷笑了。沒人敢動我林心嫚一根寒毛的。就這樣嘍,,我要回去了,多謝你昨晚的收留。」

  「已經一點多了,你要不要吃過飯再走,我中午煮了粥。」

  「不用了,我現在心情很好,別擔心我了。」

  她收拾自己的東西,揮揮手,雀躍的離開舒晴央的公寓套房。

  少了林心嫚嘰嘰喳喳的聲音後,單身公寓顯得寧靜不少。舒晴央束起頭髮,抱起一桶待洗衣服走向屋後陽台的洗衣機,準備她每週一次整潔大作戰。

  她突然停下手邊的動作,不禁自問,她真的大悲觀了,每次遇到事情,她總是忍不住先往壞處想,可即便想破了頭,到頭來對事情好像沒有幫助。

  也許該像心嫚說的那樣,做人還是樂觀一點的好。忽地,驟響的門鈴聲拉截了她的注意力。

  會是誰?該不會是心嫚臨時又改變主意,想要吃過飯再回家嗎?舒晴央拉開紗門,往客廳的方向邊走邊笑的想。

  熟練的轉動門鎖,「林心嫚小姐,你下回可不可以想好了再做決定,樓梯這樣爬上爬下的不累嗎?」舒晴央不忘調侃門外好友的善變。

  然而,當她打開鐵門看清楚門外身影的剎那,臉上的笑容頓時凍結。

  「我正好在附近,想要來——」砰,沒等衛槐斯說完話,舒晴央已經搶先關上門,像只縮頭烏龜躺在屋裡,不知所措。

  門鈴又響了,她嚇了一大跳,瞪著緊閉的門扉,猶豫著該不該不開門,偏偏門鈴響個不停,顯示衛槐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深深吸了一口氣,舒晴央佯裝鎮定的打開鐵門。

  「按壞門鈴要賠的你知不知道?」她盡可能的讓自己不那麼慌亂。

  「你開門的動作還真快,看來,你的反射神經很敏銳。」

  這男人莫名其妙跑來她家,不會就是為了跟她討論她的反射神經吧?

  「你來這裡做工什麼?該不會對昨晚的協議感到後悔,今天想全盤推翻吧,我不會答應的,勸你省省力氣。」她雙手環胸,擺出了不容唬弄的堅定態度。

  「我發現,你似乎對我有很大的偏見。」衛槐斯悠閒地把手撐在門邊,一派從容地說。

  如果他沒記錯,他們在書店邂逅的短短幾分鐘裡,有很多美好的曖昧氛圍瀰漫在彼此之間,他甚至在她眼裡看到她對自己的欣賞,也發現了她臉上淡淡的羞紅。為什麼現在她卻要用偏見來取代曾經有過的心動?

  「那你說,你到底來做什麼?」舒晴央迴避那勾人魂魄的迷人雙眼,盡可能的保持冷靜。

  「我想要來跟你拿書。」衛槐斯給了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

  「我們不是約好明天嗎?」

  「但是我今天就很想看。你應該知道,好的推理小說有我多麼吸引人,如果可以早一天拜讀大作,我為什麼要等到明天?「這算不算是一種任性?舒晴央無奈地想。

  驀然,一絲狡黠閃過她眸底,「好阿,但是我還沒把書整理好,除非你有意等等。」她不認為他有那麼大的耐心等待。

  舒晴央很明顯的在質疑他的能耐,偏偏他被打被罵都無所謂,唯獨不容許被質疑。

  「非常樂意。」衛槐斯作勢要進屋去等。

  天啊,他不會是認真的吧?拜託,她一個人,怎麼可以隨便讓男人進入她的閨房!

  「唉,不行,你不能進來,等等!」見狀,她心一急,連忙伸出雙手擋在他面前,阻止衛槐斯繼續前進。

  她的手心就這麼緊貼在他厚實的胸膛上。

  雖然隔著一件毛衣,舒晴央卻清楚的感覺到屬於他的溫度與心跳,正不斷的透過雙手傳送過來。

  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只剩下一隻手臂長……她略顯僵硬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少了眼鏡的陰擋,他的眸光更顯強烈,彷彿隨時要把人的靈魂吸入眸中私藏似的迫人。

  今天舒晴央即便未施脂粉,白皙的臉蛋仍自然透著迷人的光彩,微仰的目光看在他眼中,隱約帶點邀請,乞求的味道,還有那張艷潤誘人的唇,無一不在挑戰他腦中那條近乎緊繃的敏感神經。他感覺自己的胸口彷彿成了一座活火山,隨時要噴出灼燙的熔漿,將她融化。

  不,冷靜一點,他要真的吻了她,舒晴央不抓狂才怪。好端端的,他實在沒有必要冒險把美女惹急,儘管他確實常常如此。

  衛槐斯拉下了她的手,緊緊的握住,驚訝的發現她的手竟是如此小巧柔軟。

  他不想嚇到她,也希望給自己多一點時間思考,這是不是一時的情緒衝動,他忍住了親吻她的念頭,轉而對她警告說「構再繼續這樣看著我,我無法擔保自己過能保持理智不吻了你了。」

  「嗄?」一股熱氣轟然竄上舒晴央的腦子,害她整個人發燙,抽回自己的手,彆扭慌張的藏在身後。

  「這是我家,你、你、你一個大男人,不要以隨便進來。」

  「你不會想要叫我站在門口等吧?」

  舒晴央露出了那又何妨的表情。「要不,你回車上等,我把書整理好就拿下去。」

  他聳肩攤手,「可以。你怎麼說,我怎麼做。」沒有再刁難她,他十分從容的轉身下樓。

  當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盡頭,舒晴央不禁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好,她承認,她跟隨全天下的女人一樣膚淺,看到好看、迷人的異性,還是會不受控制的心跳加快,手足無措。

  便她沒有嚴重到神智不清的地步。她很清楚像衛槐斯這樣的男人,不可能屬於她,因為……他好看得不像話,相信憑他的條件,女人緣肯定好得太超過!

  與其喜歡上一個萬人迷,過著成天提心吊膽的日子,她寧可喜歡一個平凡的對象,她從不將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那一套詭異信條作為圭臬,更不愛轟轟烈烈的情感,她鍾情的是平淡的細水長流。

  沒錯,就是這樣,讓虛幻的想像就此打住,至於書店的那場邂逅,就留在夢裡偶爾回憶就好。

  當機立斷,舒晴央決定趕快把書整理後送下去,好讓這個容易引人犯罪的男人快快離開她身邊。

  十來分鐘過去,當她抱著沉重的書籍下樓,就看見高大的衛槐斯姿態瀟灑的倚在車門邊,一邊講著手機,嘴裡還不忘叼著一根香煙,看似不經心的舉措,卻充滿了神奇的魅力,帥氣的程度說有多令人髮指,就有多令人髮指,彷彿他今生的使命是誘惑天下的女人。

  發現她的出現,衛槐斯先是淡淡的睞了她一眼,接著朝她扯出一抹微笑。看似無心的舉動,卻讓舒晴央忍不住幾度心生懷疑,他該不會是在對她耍弄性感吧?

  揣著不以為然的情緒,她抱著書,一臉凝肅的等待他講電話的同時,目光又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他的身材確實很不賴,完全不輸給時尚雜誌的模特兒,尤其他的臀真的很性感,就不知道他跳起舞來會是怎樣的魅惑女人心?

  下一秒,她又不免天人交戰的責怪起自己——舒情央你這個大色女,怎麼可以對著男人的身材流口水呢?

  太不莊重了!

  「……你們先過去,我待會就到。」衛槐斯眼睛睞了她一眼,「會帶個朋友,就這樣。」

  掛斷電話,他發現她依然執著的把目光落在他的臀部,臉上有著淡淡的薄紅,只得沒好氣的莞爾問:「後悔了?昨天給你機會摸你不要,現在就算你想,我也不答應。」

  慘遭人贓俱獲的舒晴央漲紅了臉,「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才、才沒有後悔。」她把沉重的負荷一古腦兒的塞進他的懷裡,「喏,你要借的書。這些都是我的寶貝,請你溫柔對待,掰掰。」

  話落,看都不看他一眼,她迅速轉身。

  「你下午有事嗎?」

  她回身不甚友善的瞪著他,抿住嘴遲遲不願答覆,就怕自己貿然的回答會無端落入他的陷阱。

  「我大哥約我打球,你要不要一起去?」衛槐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他肯定自己不想拿了書之後就這樣輕易離開。

  「你大哥約你打球,關我什麼事?本人不喜歡曬太陽,多謝你的邀請。」舒晴央竊喜自己剛剛沒有馬上作答,現在才能夠拒絕他。她漾出得意的笑容,揮手,「再見,喔,我說錯了,不、見。」

  舒晴央實在太天真了,難道她不知道,當男人提出邀請,通常已經不能算是邀請,充其量只能算是告知,而他今天心情非常好,自然也樂意教導她這點小小的常識。

  利用身材優勢,他跨步向前,飛快的攔住她的去路。

  「做什麼?」她侷促不安的看著擋在身前的高大男人。

  他緩緩上前,將她逐步逼回他的愛車旁,「偶爾曬一點太陽不會馬上得皮膚癌,還是你覺得白得像殭屍很棒?那我恭喜你,你絕對是殭屍界的翹楚。」

  「呸呸呸,你才得腦癌啦,我警告你,不要再靠近了。」他的個人魅力逼得她不斷往後拉開距離。

  「如果我就是要靠近,你能奈我何?」他神秘的笑了一下,伸手越過她,打開車門,「上車!」

  猛然一陣天旋地轉,等舒晴央意識到什麼,她已經被衛槐斯推上了副駕駛座的位置。

  獵物落網,關門,砰!

  不對!事情不該是這樣發展的,她怎麼會莫名其妙的上了他的車?

  她的手才剛碰上門邊的把手,喀嚓一聲,不知何時坐上駕駛座的衛槐斯已經鎖上了中控鎖,沒有他解除按鍵設定,她根本無法打開車門下車。

  「聽著,我並沒有答應要去。」她慌亂的說。

  「我知道你現在自恃年輕,覺得平常不運動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等到你哪天身體機能衰退,肉鬆臉垮腰粗才來後悔,那可就來不及了。身為朋友,我認為我有義務該提醒你。」

  天啊,這個可惡的男人到底在說什麼?他竟然恐嚇她有一天會身體機能衰退,還會肉鬆臉磚塊腰粗!

  舒晴央從來沒有這麼光火過,極度的憤怒,讓她原本就脆弱的腦神經不知道斷裂了多少條。

  「你、你……誰跟你是朋友?」她氣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手指在他面前揮舞了好多次,就是吐不出具有殺傷力的句子來彰顯她的憤怒。

  「你要不要先冷靜一下?你看起來很憤怒,當心生氣會容易有皺紋,畢竟年紀輕輕就要打肉毒桿菌,實在不符合經濟效益,太不划算了。」衛槐斯良心的建議。

  吐血,這個男人講話怎會這麼討人厭?到底是哪些瞎了眼睛的女人在迷戀他?

  偏偏拿他沒轍,最終,她放棄了,狠狠的收回手指,忿忿不平的別過臉去。

  她一定不知道,她生氣的模樣還挺可愛的,好像只河豚哦!

  衛槐斯突然橫過手,舒晴央馬上防備的瞪住他。

  「瞪住我做什麼?」他涼涼地問。

  「你、你幹麼要這麼靠近我」她感到一股強大的無形壓力逼向她。

  他拉過安全帶,面無表情的說:「我只是不想因為你被開罰單而已,千萬別自作多情以為我要吻你。」

  她終於崩潰,「衛、槐、斯——」

  bbs..cn

  舒晴央終於明白,為什麼衛槐斯可以那麼不在乎那些被砸爛的酒。

  瞧他身上穿的、戴的,哪一樣不是貴的嚇死人的精品服飾,光是這部代步工具,少說也三、四百萬跑不掉,就連運動健身,他挑的還是頂級的會員制俱樂部呢!

  光看這門面,她敢說,這裡一年的會費鐵定比她的薪水還高。

  她低頭看自己,特價一千塊的白色羽絨外套跟條紋棉質上衣,打折時買的牛仔褲也才幾百塊,還有腳下這雙帆布鞋,希望她廉價的衣著不會嚇到這裡尊貴的會員們的眼睛。

  「你在看什麼?」車子緩緩駛入地下停車場的時候,衛槐斯看見她十分苦惱的低下頭。

  「應該不會有人穿帆布鞋打球吧?你剛剛不該強拉我來的,我連鞋子都沒換。」舒晴央覺得很糗。

  「那又怎麼樣?這裡有提供各種運動配備,包括衣服、鞋子,你不用擔心。」

  「你常來這裡運動?」

  「大部分是如此。」

  「你該不會真的是某財團老闆的小孩吧?」

  他揚起淡淡的笑,「我以為這已經不是新聞了。再說,我老爸是誰,很重要嗎?」

  「突然帶個奇怪的人來,你大哥不會覺得詭異嗎?我不想嚇壞你的家人。」

  「他知道我會帶人來。」

  「他知道?你什麼時候跟他說的?」舒晴央微訝。

  「當然是講電話的時候。難不成我可以用超能力隔空跟他心電感應,讓一切盡在不言中?嘖,當我是神不成。」衛槐斯故意說話酸她。

  「我真搞不懂你。」

  抽出鑰匙,他詭異的瞟了她一眼,「看不出來你有這麼急著把我摸透,虧我還以為你很純情呢。」說著逕自打開車門。

  「衛槐斯,請不要扭曲我的話好嗎?」

  「下車了,舒大小姐。」他站在車外,沒好氣的喚道。

  舒晴央就是覺得一切不對勁,可是人都來了,總不能賴在車上不走吧?她不想做這麼孩子氣的舉動。

  摸摸鼻子,她自認倒霉的下車,像只委屈的跟屁蟲,意興闌珊的跟著他走向前方的電梯。

  「你還真是我見過最會打擊男人信心的女人。」走進電梯的同時,衛槐斯忍不住抱怨。

  有多少女人巴望著他能向他們提出邀約,甚至為了博得他的青睞,不惜破壞形象和別的女人大打出手,雖然為此他常常感到厭煩,但不可否認那些瘋狂的舉動確實有壯大男人自信心的效果。

  至於這個舒晴央,應該是打擊男人自信心的高手,瞧她委屈忍耐的模樣,好像站在他身邊是種莫大的酷刑似的,真是傷他的心。

  「我又怎麼了?」

  電梯門關上,他才道:「跟我出來沒有那麼痛苦好嗎?如果你不要想太多,不要那麼容易生氣,你會發現我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呵,你也知道我很痛苦。」舒晴央訕訕笑了一聲。

  銳眼微瞇,「這麼愛挑釁,你就不怕我在這裡把你殺人滅口?」

  她嚇得瑟縮身子,「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他揚手敲下按鍵,讓電梯運轉整個暫停,挑高雙眉威脅道:

  「你說呢?」

  窄小的空間裡,原來體格高大的衛槐斯更具威脅性,見他不發一語,只是用那雙銳利的眼睛看著她,就讓她感覺壓力重重。

  她往後退去,緊抵在角落,那緊張兮兮卻又百般無助的眼神,就像是一隻被獵殺者逼近牆角的小動物,喚起了男人隱藏在體內的侵略天性。

  舒晴央勉強扯開嘴角,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好、好了啦,我都已經笑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瞪著我了?」

  瞬也不瞬的看著她臉部扭曲的模樣,驀然,他裝肅殺的表情當場破功,別開臉兀自的笑了起來。

  「你真的很逗耶!隨隨便便就可以把你嚇成這樣,你到底有沒有『膽』啊?」

  剛剛這傢伙在耍她?!「衛槐斯,你真可惡!」舒晴央顧不得禮貌,當場狠狠的踹了他一腳。

  「喂,淑女一點好嗎?」出聲警告。

  「問題是——你不是紳士而是流氓,通常面對流氓我不需要太淑女。」笑她沒膽,好,那她就豁出去,讓他見識見識她有沒有。

  就在他們拌嘴的時候,衛槐斯的手機又響了,他用眼神警告她暫時休兵,這才接起電話。

  「嗯,我人已經到了,正在電梯裡。」他看了舒晴央一眼,也不知道電話那端的人說了什麼,衛槐斯突然挑高眉,爆出不大文雅的說詞,「媽的,衛槐雍,待會保證電得你金光閃閃、哭爹喊娘。」

  掛了電話,重新摁下電梯按鍵的同時,他注意到舒晴央又睜大眼睛猛盯著他,「看什麼,沒看過人講電話?」

  「你爆粗口。」

  「你不會是希望我在對人下戰帖時,還要說出淨化人心的話吧?」

  「是你大哥打的,他說了什麼嗎?」她猜測。

  衛槐斯才不會傻得把電話內容轉述出來……

  可惡的大哥,竟然意有所指的調侃他不要在電梯裡做出防害風化的舉動,他是那種色胚嗎?

  電梯門一開,忙著擬定球場弒兄計劃的衛槐斯,沒詢問舒晴央的同意,拉過她的手,理所當然的往運動俱樂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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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2 08:32:37
第四章:

  換上了蔟新的網球裝,舒晴央很難不彆扭的走了出來。

  這裙子也太短了吧!真不喜歡,幸好今天天氣有點暖和,雖然還是寒風冽冽,但不像前幾天會冷的直發抖,要不然,她鐵定先凍死。

  反覆的拉扯裙擺,以為可以多遮掩一點,可是扯了左邊就短了右邊,總是無法盡善盡美,就在她猶豫著是不是該走回更衣室換下這身時,久候多時的衛槐斯已經看見她了。

  換裝完畢的衛槐斯整個人看起來青春又帥氣,他的膚色不算黝黑也不是蒼白,而是健康的小麥色,身體四肢的肌肉線條顯得結實健美,看得出來他常運動。

  衛槐斯絕對不會承認,他的目光瞬間被舒晴央那雙纖細的美腿給徹底征服了,甚至開始後悔並責怪自己當初為什麼要說服她換上這身衣服!

  想到待會球場裡的其他男人即將因此而享受到福利,只得佯裝波瀾不興的酷樣,緩緩地走向她。

  「知道怎麼打球吧?」

  「你現在才問,會不會太晚了。」她沒好氣的回復。

  衛槐斯頓了一下,發現自己確實問了蠢話。「算了,當我沒問,反正從現在開始,我會做好慘敗的心理建設。走吧,我哥等很久了。」連忙催促她加快動作。

  忽地,他被她頸後的東西吸引了目光。

  「等一下!」他伸出厚實有力的手掌,一把扳住舒晴央的肩膀,阻止她繼續往前行。

  「什麼事?」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睜著無辜的雙眼,瞬也不瞬的望住他。

  「你衣服的吊牌沒有拆。」說完,他將她往自己懷里拉,「我幫你。」

  雙手越過她的身體,翻開頸後的衣領,他刻意不看她雪白的頸子,雙手使勁想要扯下吊牌,偏偏這玩意兒很頑強,連他這個大男人都對付不了它。

  皺眉思索,「用咬的好了。」說完,他就逕自低下頭,想用銳利的牙齒咬斷吊牌。

  舒晴央根本來不及阻止他,就落入了衛槐斯身前的小小空間裡。

  他靠的好近,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充滿熱氣的呼吸,不斷的拂向她的皮膚,惹得她渾身一陣緊繃。

  她緊張的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可是這樣的舉動畢竟是太怪異了,要不,來往的人為什麼總是往他們這邊多看一眼?甚至有的人還露出了詭異的笑。

  他們該不會以為衛槐斯在親吻她吧?

  「衛槐斯……」她虛弱又緊張的輕喚。

  「好了。」衛槐斯拉整她衣領的同時,發現了她白皙的肌膚泛起淡淡的紅潮,尤其她那軟貝殼似的耳朵,更是燒燙燙的發紅,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舉措有多麼逾距。

  「對不起,我只是想要幫你把吊牌拿下來。」他喉頭緊窒。

  「沒、沒關係,謝謝。」舒晴央羞得不知所措,不斷的在心裡責怪自己多心。

  「走吧,去打球。」衛槐斯趕緊轉移彼此的注意力,這才順利防堵兩人之間的尷尬越擴越大。

  來到戶外的球場,舒晴央打從心裡發出讚歎——

  這真是一座非常棒的球場,完全比照國際賽事的場地規格,還兼顧了上流人士最講究的隱私。放眼所及,果然有不少事業有成的大老闆都躲在這裡享受難得的流汗快感。天啊,那些可是財經新聞裡的熟面孔呢!

  雖然是戶外球場,但是完全不用擔心過度曝曬的問題,為了讓這些大老闆們可以舒爽的打球,業者在一開始就特別挑選了最佳的角落規劃成網球場,並透過大量的植樹減少周圍的日曬,瞧這滿滿的貴客就知道大家有多滿意。

  「槐斯——」位於中間的球場裡,一名身形高瘦的男子喚了衛槐斯的名字。

  「我大哥跟他秘書。過去吧!」

  「喔。」舒晴央點點頭。

  衛槐斯領著她走向球場上剛完成對打的兩人,這也讓舒晴央得以把兩兄弟同時看得清楚。

  毫無疑問,他們都有著迷人的外表,若是將略微神似的兩張臉孔擺在一起比較,他大哥是俊逸斯文的白面書生,可以說是天生的貴族,而衛槐斯則比較像是浪漫的拉丁情人,帶有粗狂的性感。

  她敢說,他們這輩子最不需要煩惱的,應該就是存在感薄弱這個問題,畢竟,老天爺真是太厚愛衛家這兩兄弟了,不但給了他門良好的家世背景,還同時給了他們搶眼的外表跟聰明才智。

  「我朋友,舒晴央。」衛槐斯簡單扼要的介紹。

  衛槐雍打趣的看了看自家兄弟,繼而把目光落向他身邊那漂亮又害羞的女孩,玩味的表情,好像是在對他說——喔,原來這就是你喜歡的菜!

  「你好,我是衛槐雍,這位是我的秘書Fiona小姐,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們的約會。」

  「不是!不是那樣的,我們只是……」舒晴央漲紅了小臉,一雙小手不斷的揮擺著,發現起不了作用,她趕緊求救的看向衛槐斯,希望他能代為解釋他們之間的關係。

  誰知他什麼也沒說,默默的別開臉,那模樣好像當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似的。

  「老規矩,雙打,輸的人請吃飯。」衛槐雍笑笑提議。

  「我沒意見。」身為弟弟的衛槐斯一派從容的回應。

  三言兩語敲定了比賽的規則,旋即各自往後退去。

  「衛槐斯,你剛剛怎麼不跟你大哥解釋清楚?」

  「那很重要嗎?越描越黑而已,你想那麼多幹嗎?還是說,你很在意我要不要追你這件事?」他突然回頭瞟了她,勾起一邊嘴角,非常邪壞的挑釁著。

  「才不是!你少臭美。」她發現衛槐斯真的很有激怒人的本領。

  「既然如此,那你擔心什麼?瞧你剛剛那模樣,活像是草地上的牛,一臉呆相。」他刻薄的說。

  「我……」她氣的欲言又止。「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

  「既然不說,就快點過來吧,比賽要開始了。待會打不到的球就趕快閃邊去,我會自動補上,知道嗎?」

  「知、道、了!」呲牙咧嘴的發洩她的不滿。

  當她是超級大阿呆嗎?好歹她大學時侯也修過幾場網球課,這種球來就打的玩意兒,她雖然沒有職業級的水準,但還不至於一無所知。

  「嘖,這樣就生氣了?」衛槐斯瞟她一眼。

  唉,她明明是同事、朋友口中秀氣文雅的氣質乖乖女,為什麼遇到衛槐斯,她就變得容易生氣,還表情猙獰。

  一定都是因為衛槐斯的嘴巴太可惡老愛激怒她,才讓她形象盡失。對,就是這樣!

  反正她今天是來打球的,暫且不跟他一般見識。

  才雄心壯志的想把球打好,偏偏第一球還沒來得及過網,舒晴央就被自己的腳絆倒了,而且還是以非常狼狽的姿勢,五體投地的撲向地面。

  「啊!衛槐斯——」儘管她緊急發出求救,卻為時已晚。

  完全目睹慘況的衛槐斯先是一顆心猛地揪緊,接著也只能搖頭歎息。

  人笨沒藥醫,如果是她不會打,他還可以支援遞補,偏偏她是被自己的腳給絆倒,他還能說什麼呢?

  他帥氣的在她面前蹲下,無奈地說:「你不需要一開場就迫不及待的減自己的威風,長他人志氣的向敵人行大禮吧!」

  「人家絆到自己的腳啦!」可惡,真痛。

  「我知道,全球場的人都看見你跌倒的英姿了。」他沒好氣的朝她伸出手,「還好吧?起的來嗎?」

  「當、當然。」她覺得好丟臉,但總不能賴在地上永遠不起來吧。

  把手搭上了衛槐斯,只見他輕輕使勁,就把她整個拉起。

  他檢查了一下她的雙腳,幸好沒有受傷。萬幸!

  「聽著,你待會隨時可以跑開,就算你一球都不打我也沒話說,但是,請不要再絆倒自己了,好嗎?」

  他可受不了她一天到晚的絆倒自己。

  「好、好、好。」臉上無光的舒晴央連忙承諾。

  幸好接下來的比賽,沒有再發生這種自毀城牆的戲碼,要不,她真的很想當場切腹自殺。

  嚴格來說,這場名為雙打的網球賽事,其實是他們為是兄弟的比賽,她跟秘書Fiona根本沒太大作用,不過,她還是覺得很好玩。

  說也奇怪,她跟衛槐斯明明才剛認識,默契表現得卻挺不錯,滴水不漏的防堵每一顆球,而且還越打越順手。

  而且衛槐斯還真不是普通的厲害,他的球每一記都打得極為狠、準,常常讓對手疲於奔命,精湛的手法,完全具備了國際網球選手的戰略水準,實在是超贊、超精英!

  原本以為他只是個肉腳公子哥,這下舒晴央真的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了。

  眼見戰事緊繃,她跟Fiona很有默契的退開來,好讓兩兄弟去廝殺個夠。

  「衛槐斯,加油!加油!」舒晴央興奮的吶喊。

  場上的衛槐斯瞥了她一眼,雖然極力壓抑心裡的得意,可嘴角還是因為她的加油而牽動了臉部線條。

  中場的一記爐火純青的底線抽球,衛槐斯果然不負眾望的贏得最後勝利,硬是讓慘敗得得衛家大哥不得不做東請大家吃飯。

  衛槐斯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不過燦爛的眸子卻掩不住他心裡的得意。畢竟,他剛剛可是在舒晴央面前贏了戰役。

  「衛槐斯,看不出來你網球打得這麼好,活像是被職業選手附身。」

  「你這是損我還是讚美我?」他仍是一臉拽樣。

  「好啦,看在你滿頭大汗的情況下,姑且算是讚美好了。」舒晴央調皮的說。

  「謝、謝、你、喔!」這回換衛槐斯露出咬牙切齒的猙獰表情。

  「晴央,阿斯沒跟你說過嗎?他確實是職業網球選手,雖然時間不長。」緩緩走來的衛槐雍朗聲說。

  她瞪大雙眼,「天啊,你真的是職業選手!」

  「他還曾經以菜鳥之姿,在法國公開賽擊敗第七種子選手,後來是我爸用十二道金牌召回他,他才急流勇退,結束了短暫的選手生涯。」

  「你可以再誇張一點,連十二道金牌都拿出來講,當我是岳飛嗎?廢話少說,我肚子餓了,你要耍嘴皮可以等我吃飽了再說。」他不習慣突然被舒晴央用崇拜的眼神盯著。

  約定了餐廳碰面,四人就各自去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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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浴過後,舒晴央站在梳妝區吹頭髮,Fiona正巧也走了過來。

  「嗨,舒小姐。」

  「別這麼客氣,叫我晴央就好。你球打得挺不錯的,一定很常練習。」

  「沒辦法,老闆愛打球,我這個當秘書的當然要會,要不然老闆一個不開心,我又要遭殃了。」看似幹練的Fiona突然孩子氣的吐著舌頭。

  「衛大哥很凶嗎?可他看起來人很好啊!」

  「我沒說他是壞蛋哦,我只有說他很愛叫我這睡眠不足的可憐秘書一早進公司加班,然後再來這裡追著球打,所以相信我,衛老闆他真的不壞,他只是個工作狂而已。」

  Fiona說話的口吻當場惹笑了舒晴央。「這麼聽來,秘書還真不是普通人能當的,你一定是個工作能力很強的人。」她不無崇拜的看著Fiona。

  「哎,我這是苟延殘喘、逆境求生。對了,我第一次看二少帶人來過來,你們在交往嗎?」

  「啥?才、才……才沒有呢!」小臉乍紅的舒晴央連忙否認。

  瞧她慌的,Fiona也不戳破什麼,淺笑回說:「唔,那真可惜,二少人很不錯的,外面的人都覺得他花心愛玩,其實我倒覺得他是個很沉穩內斂的人。」

  「是嗎?我跟他並不大熟。」

  「怎麼會?你們看起來明明默契很好,要不是你極力否認,我跟衛老闆都以為你們是男女朋友。」

  果然,衛大哥真的誤會他們了!都是衛槐斯啦,剛剛也不解釋清楚。

  「嗯……時間好像差不多了,我們最好趕緊出去,不然衛槐斯回擺臭臉的。」

  草草結束對話,舒晴央一馬當先的逃離尷尬的對話現場。

  奇怪了,這些人的眼睛出了什麼問題,竟然會以為她和衛槐斯在交往?!

  哈哈,怎麼可能嘛!她和衛槐斯根本是人鬼殊途來著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她怎麼會覺得有些心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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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她竟然睡、著、了!

  打完球,衛大哥非常慷慨的請大家喝下午茶,舒晴央原本還以為上流社會出身的人可能不太好相處,偏偏衛大哥一點也不嚴肅,講話還很幽默,他不斷的爆料,幾乎把衛槐斯這輩子的糗事全都抖出來。

  衛槐斯自然也不甘示弱,武裝戒備、全力反擊。整個下午光是聽他們兩兄弟的對話,舒晴央就不知道笑出了多少眼淚。

  看見他們兄弟感情那麼好,這讓身為獨生女的舒晴央心裡好生羨慕,巴不得自己也能從天上掉個哥哥或姐姐來。

  衛槐斯知道自己不大理智,可他就是很難不去注意到她迷人的笑容。

  巴掌大的臉蛋,迸射著無法抵擋的光輝,一雙眼睛笑成了彎月,明明只是一些陳年往事,她卻表現出極大的興趣,樂不可支的模樣就像個孩子。

  光是凝望,就讓他心裡悸動連連,神情專注得就連吵鬧的電話聲都無法驚擾他分毫。

  之間衛大哥從秘書手中接過電話,斂起笑容用英文和對方交談。須臾,他和秘書雙雙起身告辭。

  「晴央,你跟槐斯慢慢吃吧,我得回公司一趟,有空叫槐斯帶你到我們家玩。」他繼而拍拍弟弟的肩膀,扯開神秘的笑,「我先走了,再聯絡。」

  「為大哥再見。拜拜咯,Fiona。」

  送走了衛槐雍跟Fiona,圓桌就剩下他們兩人了。

  「你大哥真的很風趣。」

  「你是第一個這麼說他的人,外面的人都說他城府太深、卑鄙小人,就連Fiona也常常咒罵他是變態的工作狂。」

  「呵呵……我剛有聽Fiona說。不過,你們兄弟感情很好倒是真的,真叫人羨慕。」

  「怎麼,你沒有兄弟姐妹?」他從容的啜口茶。

  「是啊,一個都沒有,我是獨生女。」

  好看的劍眉微挑,「所以你的個性其實很驕縱、很任性,還會像個被寵壞的小孩那樣使性子?」

  「你說呢?」

  「勸你最好別太嚴重,要不,你麻煩就大了,因為我專門修理那種喜歡恃寵而驕的任性傢伙。」看似漫不經心的臉,露出一抹挑釁的警告。

  「哼,我就是偏要任性,怎麼?」她不服輸仰起下顎看他。

  衛槐斯瞇起眼睛,不斷在心裡告訴自己暫時忽略她唇色瀲灩的小嘴……若是下次她再這樣看著自己,他絕對可以狠狠地吻暈她,以茲懲罰,但,不是今天也不是現在。

  手機響起簡訊的聲音,衛槐斯分心的開啟內容,發現是大哥傳來的訊息——

  收斂笑容,你的眼神飢渴得像是要吃了人家。好好把握,不然我就要出手了。

  衛槐斯表情難看,手指飛快的輸入回復——

  她是我的!

  抽回視線,壓抑親吻她的慾望,衛槐斯一口喝光瓷杯裡的甘冽入脾的茶水。

  為了急著擺脫大哥存在的陰霾,他無視於舒晴央手中的巧克力剛送了一半進嘴巴,殘忍地說:「走了,任性鬼,剛運動完就大吃大喝,再吃下去,當心你會變成豬。」

  豬?可惡的衛槐斯,他怎麼可以把一個年輕女生比喻成豬,這根本是年度最大的惡意攻擊!

  直到上了他的車,舒晴央本來還氣惱著,可也不知怎麼搞的,車子才跑了一小段路,她的眼皮就……漸漸的變重。

  沒辦法,剛在網球場上消耗了一堆體力,接著又吃了不少食物,身心腸胃都滿足舒坦的情況下,精神自然也就跟著不濟事了起來。再者,衛槐斯播的這是什麼音樂,輕輕柔柔的,著實叫人昏昏欲睡……

  對抗不滿一分鐘,她就兵敗如山倒,徹底宣告棄械投降,甘心當起周公身邊那個最忠誠的小徒孫。

  當勻淺的呼吸傳來,趁著紅燈車子暫停片刻,衛槐斯別過臉看著她,一抹微笑無聲的融進了黝黑的眸底,心理不無羨慕的想,這樣就睡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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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了多久,舒晴央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漫不經心的瞟了眼前,接著,她翻過身子轉而面對左手邊的駕駛座,昏昏欲睡的再度闔上眼睛……

  咦,她剛剛好像看見了什麼,是眼睛嗎?誰的?好像是衛槐斯的,正瞅著她呢!下一秒——

  原本還迷濛流離的雙眼,頓時瞪得如牛鈴般大。

  「呀!」她撐起身子,整個人從舒適的椅座上飛快的正坐起身,蓋在身上的男用外套順勢滑下,一股不可遏止的潮紅鋪天蓋地的漫過她全身上下,包括她的臉呀、耳的,幾乎無一倖免,此刻的她活像是尾被煮熟的蝦子。

  相較於她的驚慌,衛槐斯顯得從容不迫。

  瞧他正探長雙手,整個人隨意又慵懶的側趴在方向盤上,目光炯炯有神的看向她,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舒晴央無法想像自己呼呼大睡的模樣究竟被他看了多少?

  羞窘的目光尋掃過他濃密的眉,深邃的眼,挺直的鼻,飽滿的唇……那晶亮的眸裡斂著神秘的氣息,看見她乍醒時的驚慌失措,他還淺淺勾扯開唇角,滿臉的饒富興味。

  舒晴央感覺呼吸一陣困難。「這、這是哪裡?」

  「你家附近的街道吧,我想。」吐出的是不慎確定口吻。

  她張望四周,根本無法確定他的說法,「為什麼不是把車開回我住的地方?」

  「我忘了你家的地址,一時摸錯了方向,不知道怎麼送你回家。」他挺起身子,淡淡的說。

  騙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昨天三更半夜她才隨口說了地址,他活像是腦中裝了衛星導航系統,輕而易舉的就把她和心嫚安全松抵到家。

  今天白天的時候,他還不是一個人開著車子就跑來按她公寓的門鈴,如果他前兩次都可以找到她家,為什麼偏偏現在不行?

  「不怎麼不問我?」她懊惱的問。

  「你在睡覺。」他回答得理所當然。

  「你可以叫醒我。」

  「為什麼?」衛槐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這麼無賴的反問。

  沒錯,他是存心的!總覺得就這樣把她送回家,心裡好惆悵。

  他討厭時間過得這麼快,明明才把她拐出來沒多久,怎麼才打了場球,吃喝了一些東西,天就莫名其妙的黑了。

  他不想這麼早就跟她說再見,也許,他們還可以多相處一點時間。

  就是這樣的念頭驅使,衛槐斯把車隨便的停在路旁,靜靜守著睡著的她,同時也靜靜看了她許久……

  「那現在我醒了,你可以送我回家了嗎?」舒晴央可憐兮兮的問。

  他沒有回答,一雙眼睛轉而看向車窗外,忽地,伸手指向前——

  「我們去吃晚餐好不好?那裡有家水餃店,好像不錯的樣子,走吧!」話落,也不等舒晴央回答,他就逕自下車了。

  舒晴央歎了口氣,莫可奈何的打開車門,她這才注意到身上的男用外套。

  不會吧!衛槐斯竟然善心大發的把自己的外套貢獻給她,難怪她一直覺得這場睡眠特別的舒服,簡直舒服都令人不想醒來。

  窘著臉,她抱著衛槐斯的外套走向他,「謝謝你的外套。」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剛睡醒,車子外面很冷,你穿著吧!」說完,他又再度自作主張的拉住她的手,不容拒絕的往水餃店走去。

  他的手心溫度熾烈得像火苗,感覺被他緊握的手,隨時就要燃燒了似的,而她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把他甩開——

  好奇怪哦,他們兩個人到底是怎麼了?

  究竟是他瘋了,還是她傻了?

  直到安然回到家裡,舒晴央的腦袋裡還是滿滿的為什麼?也許下一次……如果還有下一次的話,她應該要好好的問問他,為什麼。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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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2 08:33:38
第五章:

  舒晴央問了。

  事實上,她是這麼問的——

  「為什麼我們天天都會見面?」

  沒錯,天天。

  星期六送她回家後,衛槐斯星期天又跑來了,只為了禮尚往來的借她一本他覺得很棒的推理小說,然後兩個人站在樓下東扯西扯半天,她又莫名其妙的坐上了他的車,跟著他出門去瞎晃了一整天。

  從陽明山跑到了金山,還從金山玩到了基隆,玩到披星戴月才回家。

  「欸,衛槐斯你看,是金山有名的烤地瓜!」金山的街道上,舒晴央突然指著傳統的烤地瓜攤興奮大叫。

  衛槐斯想也不想,靈敏的打了方向燈,豪華的車身瞬間神准的殺出外線,在路旁移動攤販式的古老燒窯前拉起手煞車。

  「你待在車上就好,我下去買。」

  車窗迅速的降下,舒晴央迫不及待的探出頭,望向站在攤販前的衛槐斯——

  「想要吃幾個?」他問。

  「一顆我們分著吃,好不好?」她像只百般討好的哈巴狗,兩眼充滿了希冀。

  「小姐,這很好吃喔,多買幾顆啦!」老伯伯積極勸進。

  「吃不完會浪費,我只要一顆就好。」

  衛槐斯點點頭,當作是應允了她的要求。付了錢,從老翁手中接過了一顆地瓜後,他迅速回到了車上交給她。

  烤得熟透的地瓜,在車子裡瀰漫著淳樸的香氣,「可以在車上吃嗎?」舒晴戒慎恐懼的問。

  有些男人對車子很寶貝的,上了車,別說是食物,連喝水都不行,她可不想白目的冒犯了車主,然後很烏龍的被踢出車外,畢竟這裡可是金山啊!

  「不然你想蹲在馬路邊啃地瓜嗎?我是不介意你在面前再擺個破碗,也許等你嗑完,剛剛買地瓜的錢也賺回來了,不失為一個勤儉的好方法。」衛槐斯表情淡漠的說,語氣卻可惡得令人髮指。

  「我尊敬你是車主,別不知好歹了。」賞他一個鬼臉,舒晴央懶得繼續跟他鬥嘴,目光全落在地瓜上,小心翼翼的將之一分為二,遞了一半給他,自個兒便吃了起來。

  那滋味好香甜,黃澄綿軟的地瓜把她的心煨得暖烘烘的,臉上的笑容也跟著燦爛不少。

  衛槐斯三兩下就解決了手上的地瓜,喝了幾口水,擦淨雙手,他重新啟動車子繼續往前。

  沒有設限目的地,車子隨興的走,看見路旁指標上的野柳風景區,衛槐斯竟然表現得很觀光客。

  「天啊,你不要跟我說,你沒來過這裡。」舒晴央狐疑的瞟他。

  「我就是沒來過,不行嗎?」面子有些掛不住,他卻還倔強的冷眼瞅她。

  大家來評評理,看這荒不荒謬——衛槐斯從小周遊世界各國,足跡遍佈五大洲、三大洋,就連北極熊、南極企鵝都不遠千里跑去探視了,偏偏不過咫尺之涯的野柳他少爺竟然沒去過,虧他還是土生土長的台灣人!

  「你這樣真的很糟糕。」她忍不住一陣數落。

  看在剛吃下肚那半顆地瓜的面子上,她決定捨命陪君子陪他走一遭,好讓他親眼目睹書本圖片裡的女王頭到底是圓還是扁。

  今天的風勢有點大,天空飄著小雨,比起兒時記憶,這個地方落沒不少,可舒晴央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非得要圓了衛槐斯這個希望不可。

  看見她的頭髮上染了濛濛雨絲,穿著防風外套的衛槐斯冷不防的拉過她,硬要讓個子嬌小的她躲在他身邊。

  「只是一點毛毛雨而已,這樣不好走路啦。」心慌意亂的她想要推開他。

  偏偏衛槐斯力氣大得驚人。「少囉嗦,快點過來,就算你想要利用感冒來讓自己爆瘦一圈,也不可能變成林黛玉,所以省省吧!更別以為我會幫某人付醫藥費,我不是那種善心人士。」

  他刻薄的話,讓舒晴央有種神經斷裂的感覺,她沒被氣到腦中風,真可以說是奇跡了。

  「對,你是惡霸,瞎子都看得出來。」

  「話這麼多做什麼?」他緊緊的擁住她,冒雨前行。

  明明被他氣得半死,可當舒晴央的臉緊貼著他健碩溫暖的身軀,那股從身體裡翻湧出來,壓抑不住的熱烈潮紅又染遍了她的臉。

  天啊,她只希望衛槐斯不要低頭,免得看見她這等沒用的蠢模樣。

  雖然大多時候她也是個都市礦石兼奼女,然而比起衛槐斯,台灣的風土民情她顯然還是比較在行,沿著海岸線走,兩人的晚餐就在基隆廟口落了腳。

  擁擠的人潮、吆喝的聲響、道地的小吃,點點滴滴都把當下的記憶塞得好滿,好充實,回到家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肚子好撐,像一顆幾乎快要爆炸的氣球,可嘴邊的笑容卻怎麼都停不了。

  她好開心,帶著滿足躲進被窩,好幾次想起了衛槐斯,心跳就會突然快得像擂鼓,可下一秒,她又告訴自己冷靜一點,別想太多。

  他或許只是周休二日太無聊,才會找她湊合著打發時間,等明天開始上班後,所有的距離就又會被拉遠了。

  然而星期一晚上,當舒晴央再度接到他電話的那一刻,她迷惘、困惑了。

  他說他人在樓下,她就放著吃了一半的便當,傻里傻氣的跑下樓,她不禁懷疑,他說不定是個吹魔笛的人,要不她怎麼會一再的傻傻跟他走?

  接下來的每一天,衛槐斯想盡各種方法跟理由,就是非要出現在她面前不可。

  有時是單純想找人一起吃晚餐,有時則是說他發現了一家值得收購的餐廳,想要去實地考察一下,舒晴央被他拉去當陪客,無條件提供意見咨詢。

  「味道怎麼樣?」他問。

  「感覺很嗆,口味太重,擺盤也不夠精緻,雖然裝潢很棒,但是食物難以入口,店裡的

  空氣又不流通,很難讓人走進來第二次。」連她這麼不挑嘴的人都受不了,難怪店裡生意冷清。

  他也發表意見,「重點是主題性也不強烈,很有改善的空間,這附近的人潮很可觀,其實只要好好經營,應該可以創造不錯的營收。如果買下它,除了廚房的人員得重新訓練之外,最重要的是要找出餐廳的特色。」

  「買下它——真的假的?你打算要開新的店?」

  這麼豪邁,不滿意就買下來重新改造!她真是小看了他的能耐。

  「不然你以為我們今天來幹麼?不就是來考察評估的嗎?」

  「等等,除了primojazzbar,你到底還開了幾家店?」舒晴央忍不住好奇的問。

  「手上維持不超過五家,扣除了primojazzbar是不賣的,剩下的都是我從別人手中收購來的,等經過量身改造後重新開業,過陣子再轉手賣給別人,藉以賺取這中間的價差,這就是我平常在做的工作。」

  果然,有錢人不只想法很不同,連賺錢的方式都跟市井小民不一樣。

  「我還以為你都不用工作。」

  「然後天上就會有新台幣嘩啦嘩啦的掉下來嗎?」

  「呵呵,那下回記得通知我,我也要去撿。」她傻氣的笑說。

  「我是怕你撿到鳥大便。」衛槐斯沒好氣的睨她一眼。

  該死,東西已經夠難吃了,偏偏這傢伙還鬼扯什麼排泄物,舒晴央當場胃口盡失,再也不願意動筷了

  「可以走人了,換家店去吃晚餐吧!這裡等我搞定後再帶你來。」

  「一言為定喔,黃牛的人是小狗!」

  「放心,我這輩子都當定人了,絕對不會是犬科動物。」

  其實這些吃飯、吵嘴都不算什麼,比較離奇的事情發生在昨天。

  衛槐斯這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實在太誇張,竟然連襯衫衣袖掉了一顆扣子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也非常理所當然的開車跑來找她,她聽了只差沒當場甩他一巴掌。

  無奈,她吃了他那麼多頓免費飯,害她只好摸摸鼻子,乖乖拿著針線盒下樓窩進車子裡,像個老媽子似的幫他縫扣子。

  結果為了那顆見鬼的扣子,他們又千里迢迢的跑去看了場電影,直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你都不用去primojazzbar看看嗎?」她發現他每天都跟自己耗在一起這實在不是個稱職老闆該有的行為。

  「不用,有事情周捷會打電話給我。」周捷是primojazzbar的店長兼調酒師,算是衛槐斯的代理人。

  「喔。」她似懂非懂。

  忘了他們還聊些什麼,總之回程的路上,她不小心又在他車上睡著了,只是這回醒來她沒有太強烈的羞赧,而衛槐斯也沒有特別的反應,顯然他們都開始覺得這是件很理所當然的事。

  他們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每天、每天都會見面呢?

  「為什麼?我真的想不通。」她困惑的提問。

  「需要我幫你買一罐通樂嗎?」衛槐斯講了一個很難笑的冷笑話,直到看見她漂亮的眼睛迸射出殺氣,他才又改口說:「難道你不覺得未來的三個月裡,我們有必要密切保持聯繫,直到你朋友順利完成以勞力抵債這件事為止嗎?畢竟,你是保人」又是一個無懈可擊的完美理由。

  舒晴央歪著頭想了想,他這麼說也挺有道理的,遂認同的點點頭,可心裡又說不出哪裡怪。

  「你吃過晚餐了沒?」

  事實上,現在已經九點多了,還沒吃晚餐的人才是異類。

  「下班回來的路上買了麵包,吃了一半,今天加班有點煩,不大有胃口。」她整個人懶洋洋的,「對了,找我什麼事?」

  「我要去挑一份禮物,可是不知道該買什麼,女孩子的眼光,心思都比較細膩,想找你去幫我挑,不過,我還沒吃晚餐,先陪我去吃東西好不好?」

  「好。」所以,她又上了他的車。

  「你臉色真的很難看,到底工作有什麼不順利?」她的眼神看起來有些暗淡。

  「也沒什麼大不了,就是公司的貨櫃出了點問題,卡在海關進不來。老闆跳腳我們下面的人就倒霉,搞得辦公室裡每個人都人仰馬翻,可是他們真的很可惡——」

  就好像把積了一整天的負面情緒整個爆發開來,包括老闆很壞,主管機車……她氣呼呼的對著衛槐斯說了好多工作上的事。

  好奇怪,她明明不大跟人聊這些工作上的瑣碎,就連跟心嫚也鮮少提起可她卻偏偏跟衛槐斯說了。

  「你該不會衝動的明天跑去丟辭呈吧?」因為她看起來真的很生氣。

  「怎麼可能,錯的又不是我,怎麼可以是我先認輸,而且辭職又沒有遣散費拿,白便宜豬頭老闆了,這種損兵折將的蠢事,我絕對不幹。」完全以現實考量。

  「萬一明天主管再刁難你呢?」

  「哼,就算她是酷斯拉,我也要請她學會乖乖坐下來跟我握手,她如果是蜘蛛精轉世,我會讓她滾回盤絲洞去!看誰比較厲害。」

  「阿彌陀佛,我突然很慶幸我的員工都很好唬弄,要是每一個都像你這麼難纏,鐵樹不開花我腦袋都開花了。」

  「所以說,不要隨便虐待員工。」說完,她覺得有種一吐怨氣的快感!

  衛槐斯帶她去他經營的日式餐廳,他說她火氣大,所以點了生菜沙拉叫她吃點草,降火氣。說也奇怪,不知道是負面情緒宣洩完畢,還是清爽的和風沙拉起了作用,總之,她胃口大開。

  甚至在不知不覺中,還幫著掃光了衛槐斯的鮭魚飯,嘿嘿,果然很有豬只投胎轉世的風範。

  結果用餐時間耗得太晚,什麼禮物也沒挑,衛槐斯就送她回家了。

  回到了公寓樓下,他突然拿出一盒godiva巧克力給她。

  「哇,這很貴耶!」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平均一顆巧克力就要一百多塊錢,在這麼不景氣的時候,她怎麼吃得下去?

  「你幹麼突然買這個給我?情人節禮物?不對啊,農曆年都還沒過,哪會是情人節,再說,我們又不是情人,呵呵。」她嘿嘿乾笑,一臉傻樣。

  那句我們又不是情人讓衛槐斯嚴重內傷,表情尷尬,不過以她神經大條的程度,她可能沒發現。

  對啊,幹麼沒事送她巧克力?衛槐斯自問。

  還不就是下午出門的時候突然眼賤看到巧克力專櫃,腦袋想起有個傢伙好像很愛這種玩意兒,才會在前些天喝下午茶時不顧熱量的狂嗑,然後他也不知道是哪條神經錯亂,就一時失心瘋的走進Godiva專櫃,掏出皮夾買了。

  這下丟臉了,他完全說不出那是特地買給她的!

  「就是……」衛槐斯向來靈光的腦袋突然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說法。

  「人家給你的嗎?」

  「對啊,大哥出差買回來的,叫我拿一盒給你。」衛槐斯鬆了一口氣。

  「衛大哥人真好,幫我跟他說聲謝謝。」她雀躍的接了過來,「我現在可以吃嗎?」

  「當然,這樣我也好回去跟他報告你對禮物的滿意度。」

  拆開包裝,舒晴央小心翼翼地打開蓋子,拿了一顆往嘴裡塞,濃郁的巧克力融化在嘴裡,留下了醇厚的香甜。

  「天啊,真的好好吃,你要不要也吃一顆?」她也拿了一顆詢問他。

  觸及他異樣濃烈的凝視,舒晴央的心當場忍不住顫抖,意識到餵食的動作過於親暱,她趕緊縮手,佯裝平靜的轉而把整盒奉上,「你是你自己拿好了。」

  誰知,衛槐斯卻一把抓住她捏著巧克力的手,湊上前去張嘴吃了!

  他的唇是涼的,先是輕輕的含住了她的手指,接著,她感覺到在巧克力離開她手指那瞬間,他的舌刷舔過她的指腹,而那竟是燙的……

  她瞠目結舌的望著他,她突然很慶幸車廂裡是昏暗的,要不,她燒紅的雙頰鐵定會洩漏她心裡有多麼震驚、意外。

  「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偏偏喜歡這種甜死人的東西。」

  「少在那邊性別歧視,反正……剩下的我也不打算給你吃了。」她噘嘴不滿的說,不忘避開與他的目光交會。

  舒晴央佯裝鎮定的臉沒有洩漏太多情緒,可是心慌意亂的眼神跟節拍錯亂的呼吸,卻抖出太多秘密。

  他看著她,窺見了她的欲蓋彌彰,頓覺莞爾。

  這個衛槐斯到底想怎麼樣?

  即便在黑暗中,舒晴央還是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的眼睛正凜凜的鎖定自己,彷彿只要看他一眼,所有的一切都會被吸到那雙熾烈的深處,然後永遠無法逃脫。

  她心生怯意,怕自己隨時就要在他的銳利目光下氣咽命絕,急著要躲回自己的窩確保安全。

  「衛、衛槐斯,我該回……」

  舒晴央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衛槐斯整張臉就無預警的朝她壓下,他的唇完全堵住了她——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舒晴央驚愕得瞪大眼睛,感覺一股驚人的電流竄過她身子,把手中捧著的巧克力抖得散落一地。

  他在她唇上蜻蜓點水的留下了溫度後,儘管稍稍放開了她,兩人的氣息還是挨得好近,無可避免的融在一起。

  他們足足凝視了有好幾秒鐘,彼此的呼吸都亂了,就在舒晴央想開口喊住他時,狡猾的衛槐斯竟故技重施的吻上她,並趁著她開口的當下,把舌順勢餵入她的口中——

  好燙!那溫度幾乎煨燙了她的口。

  她嚇得想逃,他卻伸出手掌,有力的手指輕輕的捏扣住她下顎,徹底斷了她的後路。

  舒晴央以為他會刮起落山風般的狂,但卻出乎意料之外的溫柔,柔得教人不得不心醉神迷,不得不屈服……

  那是個綿長又濃甜的吻,巧克力的醇厚滋味增添了這個吻的美妙韻味,他的舌在她口中翻攪飛舞,銷魂得令人幾乎要停止呼吸。

  當這個吻結束,她睜著迷離的眼睛,呼吸急促的仰望著他。

  「你還好嗎?」他沙啞地問,手指輕輕的碰觸她發燙的臉。

  「……還好,」她輕聲的應,連大氣都不敢吐。

  衛槐斯將她擁進懷裡,發出一記意味深長的喟歎,那是滿足也是憐愛。

  一開始她只是被動的讓他擁抱著,慢慢的,她伸出手搭上了他的背,衛槐斯氣息一凜,跟著收緊手臂加重了擁抱的力道,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身軀裡似的。

  以為荒涼的心田,突然受到了灌溉,在這一瞬間變得肥沃。

  不知道為什麼,舒晴央覺得眼眶熱熱的,可能是他呵護的擁抱,感動了纖細敏感的她。

  而那些遲遲得不出結論、想不通的為什麼,彷彿在這一瞬間都得到了解答,她恍然大悟,他們之間早已存在著情感羈絆。

  只是,期限會是多久,三個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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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會開始拒接我電話吧?」

  「為什麼?」她茫然的反問他,那雙漂亮的眼睛顯得無辜。

  抹開淺笑,「那就好。」衛槐斯在她頰畔落了一個讚許的吻。

  舒晴央閉上眼睛,靜靜感受他在她臉上留下的溫熱觸感,天啊,那是他給的吻呢!她覺得這一切都美好得教人不可置信。

  「回去早點休息,明天我再打電話給你。」

  「好。」她乖順的應允,帶著一股濃甜回到家。

  明明下車的時候,衛槐斯才對她百般叮嚀,而她也應允了,可是淋浴過後,她卻覺得精神大好,眼睜睜的看著天花板上的燈,遲遲無法入睡。

  她越是想要安靜,偏偏思緒越是翻騰鼓噪,光是回憶他給的親吻跟擁抱,她發現自己就緊張得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喜歡衛槐斯,儘管她明白自己陷入得太快,可是心卻已經不斷的向他靠攏。

  如果他只是書店的那個男人,她不會害怕自己喜歡他,偏偏他不只是書店的那個男人,他還是眾所矚目的衛槐斯。她怕,怕太過度在意他,將來發現他不能只是屬於她一人時,自己將無法承受……

  喔不,光是這樣預設結果,她就不可避免的感到心痛。

  凌晨兩點,舒晴央依然了無睡意,翻來覆去的當下,深夜鮮少響起的室內電話發出聒噪的聲音,她趕緊抓過話筒——

  「喂。」聲音裡明顯有著期待。

  「晴央,你還沒睡啊,太好了!」是林心嫚的聲音。

  不是衛槐斯,舒晴央心情明顯感到一陣失落,她知道不該這麼厚此薄彼,可是患得患失的現象,已經無可避免的在她身軀裡產生效應。

  看了床頭的電子時鐘一眼,她納悶的想,這種時間心嫚應該要在家裡才對,為什麼電話那端的聲音卻很嘈雜?

  「心嫚,這麼晚打電話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你人在哪裡,不是應該十二點就下班回家了嗎?」舒晴央又往壞的地方想,語氣也跟著緊張起來。

  「哎喲,我的緊張大師,請你放輕鬆好嗎!我現在才剛下班。」

  「為什麼?當初說好你只工作到十二點半的,有誰逼你延長工作時間嗎?」

  「呵呵,你想太多了啦,沒有人逼我,是我自己主動要求的,反正我現在白天已經不用工作,所以我就跟周捷說,我想把工作時間往後延長。」

  「原來如此。」舒晴央鬆了一口氣。

  要是有人欺負心嫚,她一定會向衛槐斯表達嚴厲的抗議。

  「不過,你猜對了,今晚確實是發生了點事情沒錯,但是,是好事!」林心嫚興奮得幾乎要發出歡呼。

  「你知道我剛剛見到誰了嗎?」沒等到舒晴央回答,她馬上宣佈,「是衛槐斯,我今天終於看到傳說中的衛槐斯了!我就知道我主動把工作時間往後延長是對的。天啊,晴央,你真不夠意思!」

  「我怎麼了?」舒晴央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

  「你那天怎麼都沒有跟我說,衛槐斯本人是這麼英挺帥氣?害我今天看到他的時候,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當場手足無措,心跳一百,活像是個蠢蛋。」話筒中傳來懊惱又透著嬌嗔的複雜口吻。

  「然後呢?你不會又砸了人家什麼東西吧?」

  「拜託,我是那種人嗎?我才沒那麼遜,我可是很努力的在他面前維持優雅儀態,並且展現我勤奮、積極又活潑的一面,我敢說,衛槐斯就算沒有被我迷去九分,應該也有六分。」

  她有絕對的自信。

  林心嫚就是這樣,講話永遠那麼誇張,果然很符合她不喜歡輸的好勝心。舒晴央忍不住調侃她,「喂,小姐,你到底是去工作的還是去盅惑老闆的?」

  「又不衝突。再說,他真的是超帥,超有魅力而且人又很不錯,重點是,他的身材超好,素有電動馬達之稱的美臀果然性感得沒話說。我以為像他那樣受歡迎的男人,多少會表現得很傲慢、目中無人,誰知道他跟店裡的員工說話竟會是那麼的客氣,簡直像個紳士。」

  客氣?紳士?奇怪了,為什麼衛槐斯對她總是不大客氣,尤其很愛激怒她呢?舒晴央有些不平的想。

  不過,也不能說得這麼武斷,畢竟在他們私下相處的時候,他確實也有很貼心的時候。

  「不單是這樣,他聽到我主動把工作時間延長後,馬上表示他會支付延長後的工作薪資

  呢!瞧,他一定是對我印象很好,知道有我這個員工是天大的福氣,所以,才這麼慷慨。」

  林心嫚自我陶醉。

  「他當然是慷慨的人,要不然,也不會答應讓你用三個月的兼差勞動抵銷那三百萬。」

  「晴央,我想我愛上他了,我愛衛槐斯!」林心嫚朗聲宣示,繼而笑道:「先說好,我不許你喜歡他,連欣賞都不行,因為我是很霸道的。」

  舒晴央知道好友經常只有三分鐘的熱度,一點都不緊張,還吐她槽。

  「你少在那邊人來瘋了,我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你,你也不想想,你光是說過喜歡的男人就有幾卡車,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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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2 08:34:21
第六章:

  林心嫚的愛聽總是來得快去得快,常常上一秒才說她喜歡哪個男同學,下一秒她就愛上某位男老師,打從高中成為好友,舒晴史光是聽她愛的宣言,都已經聽到耳朵長繭了,她才不信這次林心嫚會喜歡衛槐斯多久。

  搞不好半個月不到,她又忘了自已今天說的話也不定.誰叫她是林心嫚啊!

  「那是以前年輕不懂事,這一次我會很專情。衛槐斯那麼帥,而且家世背景那麼好,笨蛋才不喜歡他,如果嫁給衛槐欺可以飛上枝頭當鳳凰,我為什麼不專心的去愛他呢?」

  「好,我知道你很崇拜衛槐斯,但是我現在想問你,你最近有跟張志賢聯絡嗎?我昨天在路上看到他,他的狀況有點不太好。」

  「喔,只是狀況不太好啊,」語調非常冷漠。

  「心嫚,告訴我,你們有聯絡嗎?他一直追問我你的近況。」

  林心嫚遲疑半晌,才開口回答:「他是打了電話給我,說他跟那個女孩切了,希望我回到身邊。」

  「那你怎麼說。」

  「當然是叫他去吃大便。他劈腳我沒叫人打斷他狗腿已經很客氣了,他有什麼臉叫我回到他身邊!」

  提起這事,她就一肚子氣,向來只有她甩人,這個張志賢竟敢背著她胡搞。

  「好,你自已想清楚就好,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傷害。」

  「放心,看到衛槐斯我的心情好翻天,張志賢這種小咖連幫衛槐斯拎鞋者不配,我不會為了他難過的。沒有人可以傷害我!」

  憑她的條件,只要她點頭,沒有男人不愛她。

  「那就好,對了小姐,你不知道我明天要上班嗎?竟然還在這種時間打電話給我,真是不體貼。「

  「哎喲,人家是因為太開心了,急著想要跟你分享啊!好啦好啦,你去睡吧!改天有空到我們空來玩,我介紹衛槐斯給你識認,等你多跟他相處,你就會知道他迷人的地方。」

  心嫚這個傻瓜,她又不是不認識衛槐斯,那傢伙有多迷人,她可是比她還清楚,別說幾個小時前他們才吻了彼此,也不想那天她爛醉砸店的時候,還是她硬著頭皮幫她跟衛槐斯談條件的耶!

  再說,他們這幾天都耗在一起,她跟衛槐斯熟得很,哪還需要她介紹。

  舒晴史突然想要把她和衛槐斯相處的點滴說給林心嫚聽,好嚇一嚇她——

  「心嫚,我跟你說個小秘密,其實我跟衛槐斯……」

  「欸,我手機快沒電了,先這樣嘍,要來之前打通電話給我,拜。」

  「等等,心嫚——」舒晴央的話還來不及說完,通電話就終止了。

  當話筒那端傳來無意識的嘟嘟聲響,舒晴央覺得好掃興,算了,下次乾脆叫衛槐斯帶她去店裡找心嫚,把心嫚嚇得徹底一點,誰叫她的手機盡挑人家想分享心情的時候沒電。

  突然,電話再次響起,她的直覺是林心嫚捨不得錯過小秘密,抓起電話劈頭就說--「林心嫚,我反悔了,我不跟你說我的小秘密了,誰教你剛剛掛我電話。」

  電話那端一陣靜默。

  「喂,心嫚,是你嗎?」

  「我明明記得在下車前交代過你,回去早點休息的。」一記低啞的男嗓,透過話筒傳入她耳朵。

  「衛槐斯,你怎麼知道我家裡的電話。「

  「那不重要,現在可不可以請你先解釋一下,剛剛長達半個小時的通話中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現在的口氣,活像是一個抓奸在床的丈夫在質問妻子。

  「是心嫚啦,她剛剛打電話來找我,但我發誓,我真的很早就在床上準備睡覺了。「不對,她幹什麼急著澄清,她又沒做錯什麼事,思緒一轉,

  她機伶反問:「奇怪了,那你又為什麼這個時間打電話給我?」

  對方一時語塞。「我……我當然是有事情問你。」

  衛槐斯才不會傻得承認是因為自已想念她的聲音,所以才打電話給她。

  「什麼事。「

  「你明天幾點上班?「

  「九點啊,怎麼了?「

  「我明天早上去送你上班。「

  先是楞了一下,她繼布甜甜的抹開幸福的笑容;「喔,你今天去店裡了是不是?」

  一定是林心嫚跟晴夫說的。「是啊,周捷打電話叫我過去一趟,你朋友非常有工作的熱誠,主動要求延長工作時間,周捷打來問我的意思。」

  「心嫚說你很慷慨,答應支付她廷長工作的薪水。「

  「我不是慷慨,這純粹是基於我跟某人的私人情誼,至於那個某人最好給我記著這件事,不要忘記對我報恩,要不然我不會放過她的。「

  舒晴央故意裝傻,「咦,某人是誰啊?我應該不認識吧?」

  「舒晴央,你這是想要激怒我,然後過我現在跑去狂按你家的電鈴嗎?「

  「你少神經了!當心鄰居報警抓你。「舒晴史笑罵他太瘋狂。

  「你神經很好,怎樣,睡不著?不會是因為太想念我吧?「

  「你少臭美!對了,美臀夜店王子,剛剛心嫚說你好帥,好迷人,還說好你愛上你了。「

  「所以呢,你希望我也愛上她?「對方不悅地問。

  「當然不是!你真是開不起玩笑,人家心嫚也只是開玩笑說說而已,真以為人家對你至死不渝啊。「

  「總之,不是最好,不然我想,你的麻煩就大了。「他咬牙切齒提醒她。

  「就知道恐嚇我,我不想跟你說話了,再見。「

  「早點睡,明天讓我看見熊貓眼,我會把你扔到木柵動物園去,晚安。「

  戀愛的人真奇怪,就算是說著恐嚇的句子,卻還是覺得份外甜蜜。躲進被窩裡,舒晴央發現自已不只是笑容,連心都是甜的。

  bbs..cn

  衛槐斯晚上約了人談一椿買賣,正好舒晴央也想去看看林心嫚工作的情況,兩人遂而約定在Primojazzbar碰面。

  一踏進店裡果然又是人山人海,這當中不乏著名電視節目裡的熟面孔大明星,讓舒晴央開了不少眼界。

  她小心翼翼的張望了下,仔細稜巡每個工作人員的臉孔,就是沒有林心嫚,她索性拉住一個年紀相仿的女服務生,「對不起,請問一下,林心嫚在嗎?我是她朋友。」

  「你要找心嫚喔,可是今天請假欸。「

  「請假?「

  「嗯,好像是生病。「

  「我知道了,謝謝。「

  舒央晴轉身走出了Primojazzbar,拿出了手機打給林心嫚,等了許久,電話終於接通了。

  「心嫚,你怎麼了?我聽你同事說,你今天生病請病。「

  「我同事?你在哪裡?「手機裡傳來驚訝且高亢的口吻。

  「我來Primojazzbar找你,你到底怎麼啦?「

  「喔,就感冒啊,然後又碰上該死的生理期,超想死的。「聲音流露病痛的微弱氣息。

  「去看醫生了沒?要不要我陪你去醫院?「

  「不用啦!我已經在休息了,不想出門。「

  是多心嗎?舒晴央怎麼覺得林心嫚手機的背景音樂很吵,感覺她身邊還有其他人在。

  「心嫚,你現在人是在家還是在外面,為什麼你那裡聲音有點吵?「

  「當、當然是在家,我哪有力氣出門啦,可能是電視的聲音。你別疑神疑鬼的。「

  「喔。「舒晴央仍半信半疑。

  「如果沒事的話,我想要睡了,誓時別打電話給我,還有,也別因為太擔心我特地跑來,我可以照顧自已的。「

  「嗯,那你自已保重嘍!「

  才轉過身來,一輛豪華房車停下,衛槐雍正從後座下車。

  「衛大哥,好久不見。「

  「是你啊,晴央,來找槐斯嗎?怎麼不進去?「

  「槐斯今天跟人約了談事情,晚點會過來,這裡生意非常好,這頭人太多了,我想到附近的咖啡店等他。」

  「幹麼那麼見外,走,一起進去喝點東西,我也正好有事要找阿斯,我們可以一起等他。」

  不好拒絕衛大哥的好意邀請,再者,有個人陪著一起等待,至少在那麼歡樂的空間裡。不至於顯得形單影隻。

  「決定了嗎?」衛槐雍徵求她的同意。

  舒晴央點點頭,跟著他重新走入Primojazzbar。

  服務員代為安排了吧檯的位置,方便衛槐斯一進來就看見他們。衛槐雍什麼都不必說,酒保就送上了一杯頂級干邑白蘭地。

  「你呢?想喝什麼?」

  「我不喝酒,可不可以給我一杯果汁?」

  「到阿斯的店不喝酒,太可惜了!」他交代酒保,「給她一杯長島冰茶。」繼而安撫舒晴央說:「放心,只是喝一點小酒沒關係的,如果喝醉了,還有阿斯會平安送你回去。」

  她不好意思再推拒。再說,長島冰茶既然是叫長島冰茶,應該不會醉才對。舒晴央是這麼認為的。

  「對了,衛大哥,我都忘了要當面謝謝你。」

  「謝我什麼?」不解。

  「你出差買的Godiva巧克力啊!槐斯前幾天拿給我了,非常好吃,謝謝大哥的禮物。」

  出差?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最近一個月,他可是乖乖的待在台灣哪兒都沒去,活動範圍就在偌大的台北市裡,最好他衛槐雍會有閒情逸致去買那種東西,對他來說,出差跟打仗沒兩樣,開不完的會、見不完的人,能夠搞定時差好好睡一覺都已經很難得了,哪有時間去買什麼伴手禮。

  通常,他都是統一交由秘書去免稅商店挑幾款香水,隨便打發那些女朋友,到底是哪個笨蛋假借他名義呢?也不先去打聽、打聽他的行事原則。

  衛槐雍看著舒晴央,瞧那純真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在說謊,這麼說來……說謊的顯然是另有其人嘍!

  八成是阿斯冒用他的名字。

  衛槐雍一臉神秘的笑了笑,「不客氣,你喜歡就好。」端起酒杯輕輕碰了她的杯子,喝一口。

  逮到這麼好的把柄,不把握機會好好調侃一下阿斯,那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呢?來,趕緊記下。衛槐雍興致高昂的想。

  如果說,舒晴央是一隻小白兔,那麼衛槐雍就是一隻老狐狸了,趁著小酌片刻,三杯黃湯下肚失了防備心,他開始套出她的身家背景,就連人家小兩口的曖曖昧昧,他也不忘順手牽羊套得乾脆爽快。

  「不是我在誇口,我們家阿斯是個很浪漫的人,以前追女朋友就是三天一束花、五天一份禮,每個前女友都誇他很體貼、很周到。對了,阿斯都送你什麼花?」

  三天一束花、五天一份禮……為什麼她都沒有?連花瓣都沒看過。

  她搖搖頭,「槐斯沒送過花給我。」捶胸頓足之餘,更強烈的失望湧上心頭。

  槐斯對她該不會是玩玩而已吧?要不然,為什麼都不像衛大哥說的那樣浪漫?舒晴央心裡悶悶的。

  「啥,他沒送過花給你!那你們平常見面他都帶你去做什麼?」

  「他會找我陪他去吃飯,也會叫我幫他縫扣子,要不然就是去看電影……」

  靠,談戀愛不就是鮮花、禮物、燭光晚餐外加甜言蜜語,結果自家弟弟是肚子餓時就找人吃飯,扣子掉了找人家縫,這到底是追女朋友還是在找媽媽呀?

  光聽衛槐斯帶她去的地方,身為大哥的衛槐雍聽了都汗顏,如果他是女人,絕對把衛槐斯三振出局。

  「等等,我問你,你到底愛他什麼?」

  愛?只見舒晴央瞪大眼睛,滿臉羞澀,「我們還不是那樣啦……」

  「還不是哪樣?他沒有親過你?喔,衛槐斯怎麼那麼智障,這傢伙不是最會接吻的嗎?你長得漂亮又有禮貌,阿斯歷任女朋友就數你最好,他幹麼不親你?」

  「有、有啦!」他怎麼可能沒有吻過她?

  「然後呢?親了你之後呢?」

  「沒有然後了啊。」就說他們還不是那種關係嘛!害羞的舒晴央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好低著頭狂喝。

  就這樣?他老弟的愛情就只是這樣?靠,簡直比一杯白開水還不如。

  磨磨蹭蹭了那麼久,還在那邊牽小手、親小嘴,他以為他們還是高中生嗎?身為大哥,衛槐雍實在看不下去。

  不是他愛說,他這個老弟帥歸帥,但是把妹真的很不行,回想他的戀愛記錄之所以沒有掛鴨蛋,是因為那些女孩們太熱情、太主動,難得頭一次看他抓到主控權,再不逼他出點狠招,鐵定三個月不到就K.O了。

  「晴央,我看你也不要浪費時間了,我弟一定沒有很喜歡你,為了你的人生著想,我看你還是跟我交往吧!衛大哥雖然網球打得沒那小子好,但是絕對比他浪漫一百倍——」

  「浪漫到連我的女人你都想要染指嗎?」衛槐斯冷冷打斷他的話,狠狠瞪著自家大哥,一股怒氣都快要衝破腦門了。

  「喲,老弟,你回來啦!晴央,阿斯回來了。」衛槐雍不見絲毫赧色,大方的打招呼。

  舒晴央撐起沉重的腦袋,茫茫然的往後一看,整個人差點因為重心不穩而摔下椅子,是衛槐斯伸手摟住了她,才沒讓她摔著。

  「槐斯,你事情談完啦。呵……」喝醉的她憨笑。

  衛槐斯眉頭糾緊,「舒晴央,你最好別跟我說你喝酒了。」咬牙切齒。

  「大哥說喝一點沒關係的。」可她現在頭好暈,好難受喔!忽地身子一軟,她整個人癱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不省人事。

  衛槐斯抓過杯子聞了聞她的酒杯,目光掃向今天當班的調酒師,「誰給的長島冰茶?」

  「是我叫他們給的。」衛槐雍坦然承認。

  「衛槐雍,你搞什麼鬼?」要不是懷裡還有個軟綿綿的小女人,衛槐斯真想抓住大哥,痛扁他幾拳。

  「奇怪,你假借我的名義,我都沒生氣了,我不過是請晴央喝杯酒,這樣不行嗎?」

  「衛槐雍,我假借你的名義做什麼!」他咬牙切齒質問。

  「別以為我不知道Godiva巧克力。」衛槐雍莞爾一笑,「老弟,謝謝你這樣重建我的形象。不過我必須坦白的告訴你,我從來不買巧克力給女人,下回想要送人家禮物就光明正大些,我們衛家的男人可不幹這種迂迴的鳥事。」

  該死,為什麼老天爺偏偏會讓他們兩個遇到一塊?

  「不過,我倒是很久沒看過像她這麼可愛的小女人,幾顆巧克力就能開心那麼久,欸,如果你沒那麼喜歡她,讓她來當你大嫂好了,我對這麼單純的女生很有興趣。」

  「衛槐雍你最好不要惹毛我!」

  「隨便你怎麼想,如果你再繼續這樣曖昧下去,到時候就別怪我不顧兄弟情義,你要知道,為了達到目的,我向來最愛不擇手段,今晚你就自己擺平她吧!掰。」

  衛槐雍走得瀟灑,但不忘點燃了怒火後再扔下個燙手山芋給弟弟去跳腳。沒辦法。有些人就是卑鄙慣了,比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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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烘暖的床榻上,舒晴央悠然轉醒。

  眨了眨雙眼,她發現眼前是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空間,非常適合睡眠,即使窗外月色頑強的灑進微弱的光源,作用仍有限。

  此刻,很顯然是黎明未至的黑夜。

  舒晴央用手臂撐起自己,緩慢的坐起身,忽地,兩鬢猛然傳來抽痛,讓她疼得擰起了雙眉。

  撫住自己的前額,她腦海中依稀閃過些許殘缺的對話內容,努力的回想,終於記憶來到了稍早之前Primojazzbar。

  她在門口遇見了衛大哥,在他的盛情邀請下,兩人一起在店裡喝了點酒,零零碎碎的聊了她和衛槐斯之間的事情。

  咦,對了,那槐斯人呢?

  她想了想,隱約記得在最後一絲清醒的仰望裡,她好像看見了他的臉,而他似乎有些生氣,那表情是帶點嚴肅、冷峻的,剩下的,她就全然模糊了。

  「……應該是槐斯送我回來的。」她喃喃自語。

  覺得有些口渴,舒晴央想要下床喝水,伸出手臂打算要摁下牆邊的燈源開關,突然有一隻臂膀冷不防的橫過她的腰,害她突然重心不穩的往後倒去,原以為自己會撞上堅硬的牆壁,卻沒想到是摔在一個厚實的胸膛裡。

  而此刻,她的手心正緊貼著那不知為何存在的熾烈胸膛,幾乎要燙傷自己!

  不可能!她的房間根本擺不下這麼大的雙人床,唯一的可能是……

  這不是她的單人床,這裡也不是她的公寓。

  這張雙人床上有另一個人存在,而且還是個男人!

  極度的驚懼充塞她雙眼,舒晴央瞠瞪眼睛,失控的尖叫旋即脫口而出。

  「啊——」

  她像只無頭蒼蠅,掙扎著要逃離現場,偏偏那只臂膀蠻橫又難纏,她歇斯底里的揮舞四肢,試圖掙脫眼前可怕的束縛,好不容易爭取到單腳碰觸到地板,還來不及穩住重心,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倒,一個踉蹌,整個人當場趴跌在地。

  「呃!」她吃疼悶哼。

  困極的衛槐斯被尖叫聲吵醒,極度不耐煩的打開床頭燈,正好目睹舒晴央自己摔下床的慘況。

  他歎了一口氣,感覺超無力。

  她在搞什麼鬼?這是雙人床欸,而且還是KingSize的,他不懂她怎麼有辦法把自己睡到跌下床去。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睡眼惺忪的他沒好氣的問。

  「我……」吶吶的看著床上的暴怒男人,她一時間不知道從何回答起。

  她把冰冷的掌心貼上額頭,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須臾,她終於張口回答,「我被你嚇到了,我以為睡在自己的床上,可是我的床明明就不可能睡兩個人,我以為……」

  她莫名其妙的躺上了陌生男人的床,跟人家糊里糊塗的發生了一夜情,嚇得她差點崩潰。

  「你昨天喝醉了,我不可能把你一個人扔在家裡,當然是直接把你帶回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我只是……」嚇壞了。

  舒晴央低下頭,對自己的失態感到很抱歉。突然,她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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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2 08:35:41
第七章:

  咦,她昨天身上的毛衣被換成了這件寬大的男用睡衣,而她的絲襪、她的短裙統統都不見了,赤裸裸的露出了兩條腿!

  她不安的併攏雙腿,用睡衣盡可能的蓋住裸露的肌膚。

  「那是我的睡衣。」衛槐斯直接說明。

  滿臉通紅的她跟著發現,此刻的衛槐斯正赤裸著上身,厚實的胸膛肌理分明,而他的下半身則是套著一件深色長褲,她很快就聯想到這是同一套睡衣,上衣在她這兒,下半身則在衛槐斯那兒。

  「是你、你幫我換的?」

  「要不你以為這個家裡還有誰能幫你換衣服?我是絕對不可能讓你穿著外出服上我的床的。」

  他個人有點小潔癖,凡是出過家門的衣服,絕對禁止穿上床。

  「那我們應該沒有發生什麼不該……」

  「你都醉得不省人事了,我跟你發生關係能有什麼快感?就算我們是男女朋友,萬一你反悔告我性侵,不是很鳥嗎?」

  衛槐斯拿過擱在床頭的手錶,看了上頭的時間一眼,「快點上來,現在才四點多,有什麼事情我們等明天睡醒了再說,好嗎?」

  「所以我們還要繼續睡覺?」

  「小姐,現在天還沒亮呢!」

  話是沒錯,問題是,她怎麼可以和衛槐斯躺在同一張床上睡覺?他們還不是那樣的關係啊!

  「不行,我沒有洗澡也沒有刷牙,我睡不著。」她隨便編織理由搪塞。

  「那你之前沒有刷牙洗澡還不是睡得好好的,難不成那段時間裡你是處於氣絕身亡的狀態?」

  「我不管,總之沒有洗澡刷牙,我睡不著。」

  耐心告罄,「舒晴央,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快點上來!」

  「我不要——」

  衛槐斯被她惹毛了,掀開被子霍然起身,煞氣騰騰的瞪著她,「上床!」

  她狼狽的爬起身,隔著床,不肯屈服的跟他對峙。

  好,有種她就繼續僵在那裡,等他過去她就死定了。

  他可沒有那個興致在凌晨四點鐘的時候,跟她在這裡玩大眼瞪小眼這種蠢戲碼。二話不說,他索性直接踩上床,雷霆萬鈞的朝她逼近。

  「衛槐斯,我警告你,不要再靠近了喔!」可她的警告很軟弱。

  眼見進退無門,舒晴央踉蹌的跌坐在一旁的小沙發上,用她那雙小動物般的無辜眼神,不安的看著他。

  她是那麼嬌小,寬大的睡衣穿在她身上像唱大戲似的顯得可笑,然而當衛槐斯的目光觸及睡衣下的那雙白皙美腿,眸色轉為濃黯。

  尤其,她現在又用那種無助的眼神委屈的瞅著他,更是看得他思緒大亂,一股熱氣莫名其妙的不斷從身體裡湧了出來。

  「我們……不應該睡在一起的……」她是個保守害羞的小女人。

  「但是我家沒有準備客房,難道你想要去客廳睡沙發?」他在她眼中發現了意圖,馬上一口否認,「聽著,休想!我不可能讓你去睡沙發。」

  衛槐斯努力將視線避開她美麗的腿,彎腰一把抱起她——

  「槐斯!」她驚呼,雙手卻有自我意識的攀在他偉岸的肩膀。

  這麼直接碰觸他的肌膚,還是第一遭,他渾身上下就像是一座火爐,即便是冬天,只要靠在他身上,就能感受到源源不絕的熱源。

  「放我下來好不好?我……我想喝水。」

  衛槐斯歎了口氣,「我抱你去喝水。」

  他單用一隻手,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就抱住她,邁開步伐往廚房走去,懷裡的她輕盈得就像是羽毛般,完全不妨礙他如飛的步伐。

  他喜歡她將漂亮的雙腿圈在他身上的感覺,非常的……美好。

  將她暫時安置在乾淨的流理台上,他轉身拿過玻璃杯,倒了一杯溫水給她。

  「謝謝。」她乖乖的啜飲,暫時不敢再造次。

  被這麼一折騰,衛槐斯的睡意也跑得差不多了。

  等她交出杯子,他又重新斟了一本水,這次換他喝。微仰著下顎,他十分豪邁的仰頭飲盡杯中水。

  舒晴央瞬也不瞬的看著他的舉動,當他男性陽剛的喉結因為吞嚥而產生神秘的移動時,她的心竟然也跟著熱了起來……

  衛槐斯的眼角餘光清楚的捕捉到她兩頰泛紅,目光迷離的望著自己,男人的驕傲徹底被滿足,可是當他逮住了她的目光,她卻欲蓋彌彰的躲開。

  唉,他喜歡的她,到底是怎樣一個膽小又好奇的小傢伙!

  「槐斯。」她囁嚅道。

  「嗯?」將目光瞟向她。

  「你喜歡我嗎?」

  「不喜歡會讓你來我家?」

  「衛大哥說你是個很浪漫的人,以前追女朋友三天一束花、五天一份禮,每個前女友都誇你很體貼、很周到。」一鼓作氣將她心中的疑惑吐出來。

  「然後呢?」他走到她面前。坐在流理台上的她,高度愛搜略比他低些。

  「你以前交往過很多女朋友嗎?」

  「可能五個?還是七個?我忘了。」

  一枚充滿控訴的眼神射向他——

  到底是五個還是七個?為什麼那麼多?她總共也才交往過兩個,而且每次時間都不超過三個月……

  可惡的是,他還說他忘了!

  怎麼可以這樣,難道他一向對感情都這樣漫不經心,可有可無嗎?

  還是說他本來就是一個花心的男人,根本不把感情這種事放在心上,才會忘得這麼理所當然。

  「過去的感情本來就沒有必要繼續放在心上,我不是那種會對前女友念念不忘的男人。」

  這意思是說,至少他們的感情不會有前女友的搗蛋嘍?

  「以前的你真的像衛大哥說的那樣,三天一束花、五天一份禮嗎?」

  舒晴央不是想要跟他討花束跟禮物,只是,如果他的前女友們都曾經被這樣熱烈的追求,她擔心的是,他沒有那麼喜歡她,所以才沒有浪漫的動力。

  若真是如此的話,她想,她會很難過的。

  舒晴央當然知道跟他前女友比較是很幼稚的行為,可是,女人一旦談了感情,誰不是幼稚得可以,再說,只要能確定被愛,幼稚又如何?

  三天一束花,五天一份禮,她當他是聖誕老公公,成天送禮物給別人啊!喔不,人家聖誕老公公一年也才忙一回,他有必要把自己搞得比聖誕老公公還辛苦嗎?啊是有獎狀可以領喔?

  「我哥到底還跟你說了什麼,你要不要乾脆一點,一次統統說出來?」

  「他說,你最厲害的就是接吻,還說你應該沒有很喜歡我……」她垮下了肩膀,聲音哽咽,滿臉委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衛槐斯沒有像這一刻那麼想要殺了自己的哥哥!

  「你相信他說的話?」

  「但是他說的沒錯啊,你真的很會接吻。」

  每一次,只要衛槐斯親吻她,她就會馬上當機,覺得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渾身癱軟,從頭到腳都熱烘烘的,像是要著火。

  可是現在光是想到他親吻技巧是跟很多女人練習來的,她就好嫉妒、好難過。

  「你坦白告訴我好不好,你是不是沒有很喜歡我?」

  「你這傻瓜!」

  衛槐斯欺身上前,當場給了她一記深刻又纏綿的吻。果然又吻得她天旋地轉,而她這個呆瓜依然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結束的時候,他們額頭相抵,衛槐斯用低啞的嗓音問:「這樣還懷疑我不喜歡你嗎?」

  「我、我不知道……」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衛槐斯對這答案非常不滿意,劍眉微擰,「看來,我得做些什麼來證明了。」

  話落,他再次親暱的封住她嬌嫩的唇瓣,毫不猶豫的採用大膽又深入的方式吻著她。

  他將自己擠入她雙腿之間,讓兩人的身體緊緊的貼靠在一起。

  「唔……」她明顯感覺到這個吻和之前的不同,非常熱情,侵略的同時又放肆的挑逗著她。

  驚覺胸口中有一股異樣情緒漲得她難受,卻只能緊緊的攀著衛槐斯,生怕自己會在這樣狂狷的親暱中溺斃。

  她蹙起雙眉,仰天喟歎。

  衛槐斯轉而把熱情的吻烙向了她纖細的頸子,挑逗著她敏感的脈動,啃咬著她軟嫩的耳垂……

  他的手宛如帶著火苗,每當他輕輕撫摸過,那個地方就會燃起一把兇猛的烈火,折騰著她的理智,誘使她發出細微的呻吟。

  吻綿綿密密的蜿蜒而下,在她察覺之前,他的手指已經熟練且迅速的解開睡衣上阻礙他們親近的扣子,把礙事的衣料往地板扔去。

  「不,槐斯……」她怕極了這種失控,怕下一刻自己就要萬劫不復。

  他抬起濃深的眼眸,短暫的與她四目交會,透過這抹無聲凝望,她看見藏在他眼裡的慾望竟是如此強烈,教人不由得懼怕起來。

  她知道有什麼事即將發生,也意識到他是在她機會阻止這一切,可是,她卻遲遲沒有開口……

  須臾,他輕輕的勾動嘴角,像是在對她宣告,最後期限截止,一切抗拒將全數駁回。

  這份關係的確立遠比他計劃的來得早,但是,他已經不想要拖延下去,他受不了其他人覬覦舒晴央,更受不了她有一丁點的不安全感。

  「我喜歡你——」她埋在他懷裡激動的說。

  「我知道,在我們邂逅的那天,當我把書遞給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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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槐斯從來不跟別人分享星期五的寧靜時刻,他卻拉著舒晴央來了。

  事實證明,他錯了。

  他根本沒辦法像過去的每一次獨處那樣,專心的看完一本書,只要舒晴央稍稍離開他些許步伐,走出他的視線範圍,他的眼睛就像雷達那樣立刻四處梭巡,直到找到她的身影為止。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被一個女人影響這麼深。

  放下手中的原文小說,衛槐斯轉而走向佔領舒晴央所有注意力的攝影專區。

  他很理所當然的從她身後伸出手,充滿佔有意圖的圈住她整個人,「在看什麼?」鼻子嗅著她的髮香問。

  「你看,是北極光,這個攝影家為了等待北極光,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待在阿拉斯加,裡頭還有一些他在那裡生活的寫真紀實。努力追尋幸福感覺的熱忱,實在好浪漫。聽說在費爾班附近有個西娜溫泉,可以讓人一邊泡溫泉,一邊等待北極光的出現喔!」舒晴央說時眼睛發亮。

  「浪漫?冰天雪地的鬼地方哪裡浪漫了?這種東西果然拿來騙你這種天真的小姑娘最適合。」某大男人嗤之以鼻。

  喲,瞧他什麼嘴臉,好像全天下的女人腦袋裡只有不切實際的浪漫似的。

  「對,我是天真的小姑娘,我就是太好騙,現在才會跟你站在這裡。」手指死命的戳著他胸膛,「哼,反正你們男人永遠都不懂女人渴望浪漫的心情,走開!」

  她不滿的推開衛槐斯纏在她身上的手。她懶得繼續跟這壞嘴的傢伙浪費唇舌,選擇沉浸在她一個人浪漫的想像國度裡。

  衛槐斯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舒晴央為了幾張照片冷落自己,他偏不走,硬要賴在她身邊不可。

  看她的眼睛因為幾張照片就亮得快要爆炸,衛槐斯不是滋味之餘,心裡也漸漸有個計劃在成形。屆時,看她怎麼回報他!

  忽地,發出震動的手機打斷了他的思緒,他一手把玩著舒晴央柔細的長髮,另一隻手則掏出手機——

  「喂,周捷。店裡有什麼事情嗎?」

  把玩她長髮的手鬆開了,接著,衛槐斯特意拉開了幾個步伐,走到一旁繼續和周捷對話。

  雖然舒晴央聽不見電話那端的周捷對他說了什麼,但她卻可以感覺到衛槐斯的心情不再愜意,眼神有一股陰霾籠罩。

  「……好,這件事我會處理。」

  待他掛斷電話後,舒晴央主動上前詢問:「怎麼了,是不是店裡發生什麼事?」她看見他眉頭微擰,敏感的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棘手。

  他正考慮要不要對她說,一看見她渴望獲知的眼神,衛槐斯還是說了。

  「周捷聯絡不上林心嫚,她今天到店裡不到半個小時就蹺班了,而且還擅自拿走店裡一瓶十來萬的香檳王。」

  「你說心嫚她——」舒晴央驚詫的瞪大眼睛。

  怎麼會這樣?前些天,心嫚在電話裡還在說喜歡這份工作,怎麼會突然就蹺班不見人影,而且還擅自拿了店裡的酒?難道才短短幾天,她又對這週而復始的一切感到厭煩了嗎?

  天啊,心嫚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之前Primojazzbar三百萬損失,衛槐斯願意慷慨的給她機會彌補,為什麼她還不知道珍惜把握呢?

  舒晴央心情一沉,渾身充滿了氣憤,「心嫚到底在想什麼?」二話不說,她馬上拿出手機準備打給林心嫚,打算要好好罵醒糊塗的好友。

  「她的手機已經關機。」衛槐斯卻阻止了她。「非到萬不得已,周捷是不會輕易打電話給我,因為他原本打算是直接報警處理。」

  報警處理,那心嫚豈不是要背負偷竊的前科?!

  「不!槐斯,我拜託你,先別那麼做,我知道心嫚住的地方,麻煩你送我過去,讓我先跟她談談,好嗎?」她卑微的向衛槐斯乞求著。

  陷入沉吟。「好。」衛槐斯應允她的要求。

  草草結束他們的書店約會,衛槐斯開著車子送舒晴央前往林心嫚的住處。十來分鐘後,他們站在緊閉的鐵門外,舒晴央不斷的猛按門鈴。

  「心嫚,是我,如果你在家的話,就快點開門,我有事情要找你。」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管她怎麼在狂按門鈴、猛拍大門,就是盼不到林心嫚前來開門現身,搞得她情緒極度惡劣。

  「林心嫚!你快點開門,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成熟一點好不好?」舒晴央不惜說出重話,雙手更是鍥而不捨的敲打著門。

  她的手都拍紅了,一旁的衛槐斯實在看不下去,趕緊抓住她,不讓她繼續虐待自己的手。

  「夠了。她不在家,以她機伶的程度,不會沒有預料到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你就會過來找她。她要是存心躲你,就算你拍斷了手也沒有用。」

  舒晴央當然知道林心嫚有多機伶,可是她不希望看到她把機伶用在這種地方上。她簡直難過都快要哭了,她真的覺得對衛槐斯很不好意思。

  背後沉重的門鎖發出開啟的聲響,他們回過頭去,看見住在林心嫚對門的老先生正要出門。

  老先生見了樓梯間的兩個人,笑了笑,「你們是要找林小姐嗎?」

  「對,我是她朋友,伯伯,您今天有看到她嗎?」舒晴央趕緊問。

  「有啊,我下樓去倒垃圾的時候,林小姐也正好要出門,她還跟我在門口閒聊了一下。」

  舒晴央彷彿看見黑暗中的一線曙光。「那她有沒有說要去哪裡?」

  「喔,她說她要跟男朋友回香港,很甜蜜的樣子,我還問她是不是要結婚了,她笑而不答,拉著行李箱急急忙忙的跑去趕飛機了。」

  跟男朋友回香港?舒晴央和衛槐斯交換了一抹眼神。

  「伯伯,謝謝您。」

  送走了老先生,知道這一趟是白跑了,兩人黯然回到車上。

  「你曾聽她提起過香港的男朋友嗎?」

  「我猜是張志賢。就是那天讓心嫚在你店裡失控破壞的那個人,他是香港僑生,我猜心嫚是跟他走了。」

  「你不是說他們已經分手了?」

  「心嫚是這樣跟我說,而且態度表現得很決裂,我也不清楚他們又是什麼時候復合的。最近一次跟心嫚聯絡,她還對張志賢不屑一顧,滿口都在嚷嚷著店裡工作的點點滴滴,我以為這一次她是真的找到喜歡的工作了,沒想到……」

  她真恨不得飛到香港揪出心嫚,好狠狠的臭罵她一頓,看她能不能清醒一點。但此刻的她心裡更多的是自責,對於心嫚給衛槐斯帶來的損失和麻煩自責不已。

  衛槐斯知道她心裡很不好受,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說:「好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你在這裡乾著急也沒有用,現在也只能等她主動跟你聯繫了。」

  「對不起,我……」她激動的哽咽。

  衛槐斯騰出一隻手,緊緊的握住她,希望能給她一點溫暖。

  其實,他不只一次在心裡發出疑問,晴央跟林心嫚完全是不同類型的女孩,為什麼她們會是好朋友?

  晴央總是對朋友那麼坦承率真,明明是林心嫚惹了麻煩,她這個當朋友的卻緊張得像是當事人,還傻傻的幫忙承擔後果;反倒是林心嫚這位真正的當事人,卻一點責任感都沒有,擺明了是把晴央的好心當作天經地義。

  舒晴央真是個傻瓜!衛槐斯實在替她感到心疼。

  「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

  「放心,我沒事,我只是需要冷靜的想想。」

  「答應我,別對自己太苛責,好嗎?」衛槐斯溫柔的撥弄她的髮絲,瞅著她發愁的臉龐。

  「我知道。」

  他心疼地托起她的臉,給了她溫柔綿密的吻,希望能吻開她糾緊的眉心。他擁著她,輕聲哄道:「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們出去走走。」

  舒晴央搖搖頭,「不,槐斯,明天開始我要去Primojazzbar工作。」

  他皺起眉,「晴央,你根本不需要這樣做。」

  「我們當初是這樣約定的。」

  「晴央——」他一點都不想讓她去收拾林心嫚的爛攤子。

  「請你站在我的立場想想,這麼做至少會讓我覺得好過一點。拜託你。」她苦苦哀求著。

  衛槐斯不悅的別過臉,片刻,才歎了口氣,「那我是不是要開始樂觀的想,至少未來的半年,我都可以看到你?」

  舒晴央苦笑,「這個提議不錯,我想,我們是該學著樂觀一點。」

  傻女人!明明心裡很沮喪,卻還要勉強自己扯出笑容來討好他。「傻瓜!」

  衛槐斯再一次緊緊的抱住她,帶著壓抑的低啞嗓音說:「記得準時來上班。」

  「遵命,親愛的衛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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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2 08:36:09
第八章:

  周捷發現,自從舒晴央來Primojazzbar接替林心嫚的工作後,有好一陣子不大出現的老闆,竟開始反常的每天來做業務視察。

  而這明顯的轉變不單是周捷注意到了,許多員工也嗅到意思不尋常的況味,他們甚至在私底下大膽懷疑——

  該不會是有人在老闆的身體安裝了工作時鐘吧,要不怎麼會準時到這種地步,每天都是完美的十一點鐘,零誤差!

  「那個……我說小央,」剛完成一杯血腥瑪麗的周捷,欲言又止的靠近舒晴央身邊。

  「什麼事,周哥?」

  瞟了四週一眼,確認安全無虞,周捷刻意壓低嗓音問:「你是不是對老闆做了什麼?比如說催眠還是喂蠱之類的。」

  正在吧檯前幫忙清洗杯子的舒晴央滿臉錯愕的停下動作,「為什麼我要對老闆催眠、喂蠱?」她感到啼笑皆非。

  自從她接替了心嫚的工作後,他們已經好久沒有私下出去約會了,每天的獨處就只剩下衛槐斯接送她回家的丁點寶貴時間,大多時候,她累得都說不出話來了,哪還有力氣對他做什麼邪門歪道的把戲?

  「不瞞你說,我已經有好一陣子沒看過衛先生這麼準時每天出現了,你確定你沒有透過某種神秘的力量來制約他的行為?」

  舒晴央忍不住笑了出來,纖瘦的肩膀還不斷的顫動,「周哥,你昨天又看了××瞳鈴眼了是不是?想像力好豐富喔。」

  哇咧,被嘲笑了!他周捷的敏銳觀察是可以被這樣嘲笑的嗎?

  「不信的話我們來打賭,如果待會衛先生沒有準時在十一點鐘出現,我就輸給你一千塊,反之,你得付我一千。」

  「需要賭這麼大嗎?」是一千塊欸,萬一她輸了,鐵定會心疼個三天三夜;就算是贏了,她也會覺得很不好意思。

  「要不,五百塊就好。」

  沉吟須臾,「好吧,那就賭五百塊。」舒晴央勉強應允。

  「等等,既然都要賭了,我們也要參加,不許你們兩個排擠我們。」負責外場的小真跟阿宇眼尖的發現了賭注遊戲,吵著也要湊一腳。

  「乾脆大家一起來吧!輸的就當作是員工福利金。」周捷豪爽的提議。

  每天店裡維持著約莫十個員工上下,透過口耳相傳,大夥兒各自掏出五百元繳給負責吧檯的周捷,五千多元的賭資就押在一瓶龍舌蘭下。

  隨著時間的逼近,每個人眼睜睜的注意著小時鐘上的指針變化。

  其中又以周捷最是興奮,「欸,快了、快了,最後倒數十秒,十、九、八……三、二、一。」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停下手邊工作,屏氣凝神的看向左側入口——

  果然,在中原標準時間十一點整,穿著外套、帶著膠框眼鏡的衛槐斯,準時推開Primojazzbar的大門。

  舒晴央當場傻眼,口中不斷的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倒是一旁的周捷笑得腸胃差點打結,「不好意思,害你破財了。小真、阿宇你們幾個記得謝謝小央今晚的貢獻,待會大家下班一起去吃宵夜。」

  「小央,謝謝你。」大家輪流向舒晴央奉上無聲的感激,沒等老闆靠近,就機伶的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

  衛槐斯一進門就看見舒晴央一臉呆滯的表情,在和幾個熟客點頭打過招呼後,他朝她走了過去,「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你的表情看起來很奇怪。」

  她狼狽的回過神來,「沒、沒有啦!」趕緊低下頭去,掩飾自己的心虛。

  「沒有?」衛槐斯挑起劍眉,顯然對這個答案存疑。轉而看向舒晴央身旁的人,「周捷?」

  「是,老闆,請說。」周捷表現得精神抖擻。

  「今天店裡是不是發生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報告老闆,截至目前為止一切都很正常,今晚的客人大多是熟客,除了有幾個人問候起老闆的近況外,並沒有發生任何事。」

  儘管周捷發現得鎮定如常,衛槐斯還是覺得古怪,方才一定有什麼事情在他眼皮底下偷偷發生,要不然晴央不會一臉呆滯的瞪著門口看。

  既然她也不願意說,也罷,暫時放她一馬,等四下無人的時候,他再好好的拷問她,屆時諒她也不敢隱瞞。

  衛槐斯一離開,每人心中的大石都跟著放下。

  「噓,我的大小姐,收斂一下你的表情好不好,沒人把秘密放在臉上的啦,要是被衛先生知道我們拿他來打賭,大家準會吃不完兜著走。」

  「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的。」舒晴央不斷的向大家致歉。

  「待會一起去吃宵夜?」

  「不了,我怕明天上班會起不來。周哥,五百元夠大家吃宵夜嗎?還是我把錢拿給你,你幫我招待大家好了。」

  「不用,五百塊只是大家鬧著好玩的,平常衛先生就有撥一筆預算當作員工福利金,已經綽綽有餘了。」

  又發現了衛槐斯對員工體貼的一面,舒晴央覺得她能喜歡這樣的男人,好幸福。心裡泛著微甜。

  「小央,你白天要上班,晚上又要來兼差,要好好保重自己身體,工作重要,健康也不能疏忽,知道嗎?」周捷關心的提醒。

  「嗯,我知道。謝謝你,周哥。」

  若不是因為白天貿易公司的工作已經耗去她不少體力,其實在Primojazzbar上班還挺好玩的,不但可以接觸到各式各樣的人,還可以學習她過去不曾嘗試過的工作內容。

  偶爾不藏私的周捷還會利用空檔教大家製作幾款簡單的調酒,幾次練習下來,她也表現得越來越熟練,連周捷都讚許她學習力強,想要爭取她當首席調酒師的接班人。

  當然,衛槐斯一口否決了。

  辛苦是其次,打從吧檯有了舒晴央的存在,許多男客人開始喜歡賴住吧檯的位置不足,一找到機會就想要跟舒晴央聊天,看得他非常光火。

  要不是她堅持要履行當初的約定,衛槐斯恨不得永遠將她藏起來。

  現在情況都這麼嚴重了,萬一真讓舒晴央學會調酒的技巧,他敢說,她鐵定會成為那些蒼蠅瘋狂追逐的目標,屆時,他這個正牌男友算什麼?

  舒晴央不懂衛槐斯的私心,她只是單純的感到開心,同事們都對她極好也常常跟她分享工作心得,這份意外滿足是她當初始料未及的。

  擦乾了酒杯,她小心翼翼把杯子整齊擺放在架子上,趁著工作的空檔,她的目光忍不住追逐起衛槐斯偉岸的身影。

  他真的非常受歡迎。

  營業時間一開始,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的朝聖客,就會在第一時間內把店裡的每個角落都擠得水洩不通,平均每五分鐘不到,工作人員就得要回答一次關於衛槐斯隱私的探問,吧檯工作區的抽屜裡更是塞滿了熱情女孩寫著電話號碼的便利貼,幾乎成為工作人員打掃工作的一個棘手點。

  每當本尊一現身,也就意味著Primojazzbar高潮的到來。衛槐斯前腳才踏進來,所有的客人就開始瘋狂鼓躁,不管男男女女都迫不及待的簇擁著他,熱情虔誠得幾乎是把他當作神。

  沒錯,神,想當初林心嫚也說過衛槐斯是夜店文化中至高無上的神,當時她還覺得太誇張,直到親眼目睹他受歡迎的程度後,她終於可以明白,神這個稱號確實是其來有自。

  只是……她卻覺得不舒服。

  美臀夜店王子的封號,讓衛槐斯性感的臀簡直成了著名觀光景點,來這裡的客人莫不打著至少要看一眼、摸一把的如意算盤,常常趁著人潮擁擠,就會有數十隻的鹹豬手同時摸上他的翹臀,這讓舒晴央非常的震怒。

  撫摸他的臀是她一個人的權利,憑什麼那些外人可以招呼都不打一聲,就侵佔了屬於她的東西。

  好幾次明明衛槐斯都已經態度明確的推開她們了,可這些女人依然厚顏無恥、無所不用其極大吃他豆腐,難道她們都看不出來,衛槐斯已經很忍耐的在保持風度了嗎?她們卻還是那麼放肆。

  舒晴央的憤怒無處發洩,導致她走火入魔的連在夢裡都看見自己衝到那些人面前,以肉身阻擋騷擾,不忘神勇的替衛槐斯拉出防火牆,抵抗那些放肆的接近,並且大聲嚇斥她們統統滾開。

  「放開,那是我的,衛槐斯的臀部是我一個人的!」她曾經在夜裡這樣大喊。

  「晴央,醒一醒,你作惡夢了!」衛槐斯無辜的被吵醒,「你怎麼了?」

  「你是我的……她們為什麼要摸你的屁屁?」她委屈的哭了。

  衛槐斯發出無奈歎息,只好拉起她的手往自己的臀部上一放,耐心安撫道:「對,是你的,我的臀部再性感,永遠都是你一個人的。」

  結果間接害她養成壞習慣,只要一天沒有摸到衛槐斯的臀,她之後一整天都會心情惡劣,她明明是氣質優雅的乖乖女,為什麼搖身一變成了大色女?

  看,又來了,一點鐘方向有個花枝招展、衣著暴露的阿姨,不只纏著衛槐斯喝酒,還若有似無的用她的大胸部衝撞衛槐斯,看得讓人生氣。

  怒火高漲的舒晴央只好靠著猛灌冰水藉以消火氣,要不她真的會失控的衝上去打人。

  完成最後一杯藍色夏威夷,周捷往台前一擱,旋即靠過來指點迷津——

  「是個過氣的女星,最近又因為一椿陳年緋聞重出江湖,每次看到她我們都很頭痛,衛先生非常討厭女人用胸部衝撞他,偏偏這些女人都太把別人的修養視為理所當然,如果我是衛先生,誰敢用胸部撞我,或者偷偷捏我屁股,老子我一定把對方過肩摔。」說完,又退回自己的位置。

  她重重的擱下手中的杯子,「對,真的應該把她們都抓起來過肩摔,衛槐斯幹麼不乾脆一點,甩她兩個耳光!」

  聽見舒晴央溫柔甜美的嗓音突然冒出騰騰殺氣,而且還大膽的直呼老闆名諱,周捷表情弔詭的瞟了她一眼,「哇,你好像真的很怒喔!」

  這時,準備送酒的小真回到吧檯前,發現幾個空杯子後連忙驚呼,「周哥,小央把客人的調酒喝了!」

  周捷別過頭看去,愕然發現,舒晴央竟然把他剛調好的酒當成是自己的果汁,原先等著讓小真送去給客人的五杯酒,全部被她一個人喝個精光。

  「喂,小央,你在幹麼,那是客人點的調酒,不是你的果汁,你是味蕾有毛病啊?連這個也分辨不出來。」周捷急著上前搶下杯子。

  來不及了,連最後一口也喝得涓滴不剩。

  舒晴央低頭看了看面前的杯子,糟糕,她好像把周捷剛弄好的五杯調酒全都喝光了,「哇!都喝光了欸。」

  周捷突然感到一陣不安。

  他不是心疼那些酒,他比較擔心的是,萬一老闆知道舒晴央喝了那麼多酒之後,難保不會抓狂牽拖到他身上。

  衛槐斯對員工很慷慨,每次店裡進了新酒,或者他研發了新的調酒,老闆總是會不惜成本的邀大夥一塊兒分享品嚐。

  老闆認為,員工能懂得喝酒,對這份工作是一種加分。若是遇到第一次來捧場的客人,透過自身品酒經驗的分享,不但可以安撫客人手足無措的緊張感,還可以和客人建立起良好的信任,這正是Primojazzbar想要帶給大家的體貼。

  就拿他自己來說,偶爾客人若是要求,身為調酒師的他也會陪著小酌幾杯,但前提是得具備一定的酒量——不能讓酒精影響工作,這也是衛槐斯最基本的要求。

  可這位舒晴央小姐就不同了。

  根據可靠消息來源,舒晴央是不能喝酒的,即便只是一小口都會出問題,打從她上班第一天,這個戒律就在私下口耳相傳,沒有人敢亂來。

  這下好了,她剛剛還一口氣連喝了五杯,周捷真不知道待會怎麼跟老闆交代這椿烏龍失誤。

  他深深歎了一口氣,「沒關係,我再重新準備好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呵呵,不用,我很好。」她笑著回答。

  然而不到五分鐘,酒精馬上在舒晴央身體裡產生微妙的變化,她臉色酡紅、艷若桃李,渾身熱得像火燒,甚至,她感覺自己的小世界裡已經開始天旋地轉了起來,讓她失去平衡。

  「周哥,剛剛是不是發生地震了?」只見舒晴央一手撐著工作台,一手扶住額頭,口吻傻氣的問。

  周捷還來不及回答,她當場雙腳一軟——

  「喂,小央,撐著點!」周捷及時扶住她,嚇得快要心臟病發。

  放眼所及,就數阿宇離吧檯最近,他拚命的對阿宇揮手使眼色,無聲蠕動嘴唇說:「過來幫忙,小央喝醉了。」

  「啥,小央喝醉了?哇靠,不會吧!」阿宇瞪大眼睛,表情驚嚇。

  好巧不巧,衛槐斯當時正好來到阿宇的身邊,清楚的聽見了阿宇的話。

  他第一時間看向吧檯後,旋即發現——舒晴央不見了!而周捷彎著身子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衛槐斯撥開人群,快步的走向吧檯後方,果然看見舒晴央整個人軟倒在地上。

  「怎麼回事?」他沉聲問。

  「她不小心喝到客人的酒,醉了。」

  舒晴央的酒量有多糟,他非常清楚,可他明明不是交代過大家,絕對不許讓她有機會碰酒,為什麼她還會喝醉?

  他表情嚴峻的從周捷手中接過她。

  該死,她渾身發燙,一看就知道她絕對喝得比上次的一杯長島冰茶還多。

  「她到底是喝了什麼?為什麼會醉成這樣?」

  「什麼都有喝。事實上,她一共喝了五杯調酒。」

  很好,五杯調酒!她是活膩了嗎?

  衛槐斯殺氣騰騰的瞪了周捷一眼,「你最好交代清楚,她為什麼會一口氣喝了五杯?」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剛剛把客人點的酒調好放在檯子上,等著小真回來送酒,誰知道才一轉身,小央就全部喝光了。我猜,她可能是太生氣了。」

  「生氣?她在生什麼氣?」

  「還不就是女客人對你性騷擾,小央就很氣憤的說應該把她們都過肩摔,可能是氣瘋了,沒注意到自己拿的是酒。你也知道,那些玩意兒喝起來跟果汁沒兩樣……」周捷滿臉無辜。

  「快叫阿宇先去把儲藏室的後門打開,我現在就去把車子開過來。小真呢?讓她來幫忙看著她,快點!」

  衛槐斯一聲令下,大家趕緊上緊發條,在不驚動客人的情況下,分工合作的幫忙把爛醉的舒晴央送上衛槐斯的休旅車。

  「……槐斯,我們要去哪裡?」她突然睜開眼睛愣愣的問。

  不錯,還知道他是誰,他是不是該覺得慶幸?

  「你喝醉了,我帶你回家休息。」

  「我不要!」她突然生氣的嚷,「我要去揍扁那些女人,她們怎麼可以吃你豆腐,我好生氣。」作勢就要下車去。

  幸好衛槐斯已經鎖上中控鎖,只得手忙腳亂的趕緊將她壓制在座位上。「我推開她們了,沒有人可以那樣對我,除了你。」

  她緊揪住他的衣服,傷心的問:「你為什麼不乾脆把她們都過肩摔……」

  「我不能毆打客人,你瞭解嗎?」他輕輕撫摸她的臉龐,試圖緩解她所有的不安心。

  「我警告你喔,你絕對、絕對不可以喜歡上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不然我會很傷心,我會一直哭一直哭……」事實上,她已經哭了。

  「噓,別哭,我只喜歡你,我不會喜歡上其他人。」

  「真的?」

  他沒有回答,而是忠心的獻上自己的吻。

  先是惡夢不斷,接著是酒醉大哭,唉!他的小女人顯然非常不放心他。

  她高估了他的好,卻也低估了自己的好。雖然衛槐斯可以肯定她是深深喜歡著自己,但是不管怎麼樣,這種起起伏伏的不安全感確實不是一件好事。

  他要不再想點辦法來彌平她的不安全感,總有一天,他的小女人會爆炸的。

  傾身向前,衛槐斯溫柔的吻安撫了她的情緒,讓她漸漸的安靜下來,凝望著她暫時睡去的臉龐,他心中有著萬般憐愛。

  為她緊妥了安全帶,衛槐斯連一秒鐘都不敢延遲,飛快的朝家裡駛去,幸好這一路上舒晴央像個小娃娃似的蜷在座位上,沒有太過造次。

  回到家,衛槐斯抱著她進房間,再不驚擾她的情況下,溫柔的褪去她身上的衣服,幫她換上了睡衣——不是衛槐斯的,而是專屬她自己的睡衣。

  她淺淺的發出一記嚶嚀,雙眉輕輕的攏起。

  「怎麼了?不舒服是不是?」他將掌心貼住她巴掌大的小臉,關懷的問。

  她的告白柔軟了衛槐斯的臉部線條,他掀動了唇,輕淺的印了一記在她的唇上,「我也愛你。」

  幫她蓋好被子,衛槐斯起身走向浴室,洗了個舒爽的澡後,安靜的走到廚房想要喝杯水。

  一股悶沉的鈴聲不斷的從舒晴央落在客廳的包包裡響起,他本不想理會,可是每次停止後,鈴聲又會再度響起。

  他不想這該死的玩竟兒打擾舒晴央的休息,遂而上前打開皮包拿出手機。

  是個陌生來電,衛槐斯摁下通話鍵,一個女聲就劈哩啦拍的傳了過來——

  「喂,晴央,是我,你總算接我電話,我回來了,我有事情想要拜託你,你幫幫我好不好?」對方的聲音聽來很焦慮。

  「你是林心嫚?」衛槐斯敏銳的猜測。

  「你是誰?」

  「衛槐斯。」

  電話彼端明顯的陷入沉寂,許久,「晴央呢,她為什麼不自己來接電話?」

  「她已經睡了。」

  「騙人,我在她的公寓樓下,她還沒有回家怎麼可能已經……」話沒說完,卻自動停住了。片刻,「她在你家?你們在……交往?」

  發現了兩人的感情,林心嫚顯然嚇了一大跳。

  她怎麼也沒有料想到,衛槐斯竟然會跟晴央交往!晴央或許漂亮,但是比起那些女星跟模特兒,晴央頂多就是一朵平淡無奇的小花,而她竟然可以跟衛槐斯這樣的男人交往、戀愛!

  林心嫚非常憤怒,不,是嫉妒,為什麼晴央總是有這種好運?

  「這是我跟晴央的私事,你無權過問,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請不要再打電話來打擾她的睡眠。」衛槐斯非常冷漠的開口。

  「不!等等——」

  遲遲等不到下文,衛槐斯主動表態,「林心嫚,我的耐心很有限。」

  「幫我……拜託,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她激動的哭吼,「張志賢害慘了我,可不可以請你讓晴央跟我說話,我真的需要她的幫忙,不然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這個林心嫚沒有絲毫付出,總是不斷的在消耗晴央對她的友情,一次、兩次、三次……每一次總是讓晴央對她失望透頂。

  如果她沒有達成目的,以她自私的行徑,一定會在接下的每一天都這麼可惡的糾纏著晴央不放,直到達成目的為止。

  不行!他不能讓林心嫚還有機會來踐踏晴央的善良。

  「待會你搭車到這個地址來,我跟你談。」

  衛槐斯給了公寓的地址後,旋即掛斷電話,完全不給林心嫚拒絕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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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分鐘後,林心嫚果然來了。

  除了把臉上的濃妝哭花了,她渾身上下依然好得很,並沒有她說的走投無路那麼狼狽。

  衛槐斯就站在警衛室外見她,高挺的身材、嚴峻的表情,於黑暗冷風之中,更給人巨大的壓迫性。

  「外面很冷,我們進去談好不好?」林心嫚以為自己可以獲邀進入這棟頂級豪宅稍坐片刻,沒想到衛槐斯明顯缺乏待客之道。

  「冷一點可以讓你的腦袋清醒些,這將有助於我們接下來的談話。說吧,你找晴央是希望她幫你什麼忙。」

  衛槐斯輕蔑的口氣讓林心嫚很不悅,可是礙於自身窘境,她也只好忍下。

  「我想要跟晴央借一筆錢,不多,八十萬就好。張志賢騙光了我從地下錢莊借來的錢,我沒有工作還不出錢來,地下錢莊天天上門來找麻煩,威脅要殺了我,我要是再不還錢,別說有家歸不得,連命都會沒有了。」

  「你憑什麼料定晴央會有八十萬的存款可以借給你?舉凡她身上穿的、用的可都沒有你高檔。」衛槐斯冷冷的掃了林心嫚手中的名牌包一眼,眼神不無鄙夷。

  「她有,她一定有!她爸媽都是公務人員退休,家裡生活本來就很舒適優渥,根本不需要她奉養。她一個月薪水少說也有三、四萬塊,又那麼節儉,一定有存款可以幫我的。要不,她也可以回去幫我向她爸媽借錢啊!我們是好朋友,她爸媽也知道我,他們輕輕鬆鬆就可以幫我的忙,怎麼可以不幫呢?」仍是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

  天底下怎麼有人的臉皮可以厚成這樣,心腸可以黑成這樣?

  林心嫚把如意算盤打到晴央身上還不夠,連晴央爸媽的積蓄也想要染指,怎麼有人可以表現得如此忝不知恥,活像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大魔鬼?

  她完全沒有想過,她所謂的輕輕鬆鬆,是別人花了多少心力才積攢下來的小小財富。反觀她呢?好高騖遠,沒本事竟然還敢去跟地下錢莊借錢!

  「那你欠我的,你又打算怎麼還?撇開之前的不談,你跑去香港之前還偷了一瓶酒,不是嗎?」衛槐斯敢打賭她身上連一千塊都拿不出來,更別說是要賠償那十來萬的酒。

  「我……我會想辦法還你的啦!等晴央借我錢,讓我還清地下錢莊的錢,我會想辦法償還你的損失。」林心嫚心虛的敷衍。

  「哈,想辦法?你早該想辦法了,不過,你以前都想不出來了,我不認為你現在還可以想出什麼辦法來。」

  「大不了……大不了我當你的情婦,把我自己賣給你嘛!」

  情婦?這個女人也不去照照鏡子,她到底哪裡來的自信心,讓她以為她可以當他衛槐斯的情婦?

  「謝謝你,我不需要。」

  衛槐斯拒絕得這麼徹底,臉上還帶著嘲諷的冷笑,讓林心嫚很難堪。

  「衛槐斯,你不要太囂張,我今天不是來求你,我是要見我的朋友舒晴央,你叫她下來,我要自己跟她談。」

  他斂容正色,嚴肅道:「你沒資格要求!」

  她被衛槐斯的威脅嚇了一大跳,可想到地下錢莊的死命催債,她不禁又氣又急。

  「好,那你去跟舒晴央說,我不要她幫我了,反正我會去死,死了就一了百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衛槐斯可是求之不得。像林心嫚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闖了禍還要拉朋友下水,即便是死一千遍都不足惜。

  可晴央會傷心,她就是那麼心軟。

  「你不用急著死,如果要你去死,我剛剛電話裡就不會叫你來了。地下錢莊那邊我會請朋友去幫你擺平,你可以回你的地方繼續棲身,至於你沒有工作,我也可以幫你安排;但是,我唯一的條件就是——」

  「是什麼?」

  「你永遠都不許再見舒晴央!」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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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2 08:36:42
第九章:

  那是一雙叫人不寒而慄的眼神,縱使林心嫚心中有很多OOXX,卻也只能勉強問出三個字。「為什麼?」

  衛槐斯懶得跟她解釋什麼,「這是我的電話,有事就打給我。記得,不許打電話給晴央,連見面也不行,要不然你覺得會比現在更慘!」

  他的表情和語氣讓林心嫚知道他是認真的!

  「你到底喜歡她什麼?覺得她漂亮?可是她明明很呆板固執。像她那麼拘束嚴謹的乖乖女,她會跟你撒嬌嗎?她會跟你熱情親吻、上床做愛嗎?你到底喜歡她什麼?」她不禁開口。

  「沒錯,她非常漂亮,我毫不懷疑她的美貌。說她呆板固執也沒錯,她確實是如此,但是我就是喜歡她拘束嚴謹的態度,因為她有責任感,最重要的是她不隨便。」

  衛槐斯的話狠狠地射了林心嫚一箭,痛得她惆然變色,快要失控。

  她不服氣,她哪裡比晴央差?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她成績比晴央好太多,高中畢業後她念的是名聲響亮的國立大學,晴央充其量不過是私立學校的學生,她憑什麼跟她比?

  再說,她活潑大方,渾身充滿自信活力,晴央那朵溫室裡的花朵還躲在爸媽身邊的時候,她已經隻身在這個社會闖蕩了,晴央算什麼?

  難道只要長得好看漂亮,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佔盡好處嗎?

  想她一路走得坎坎坷坷,晴央卻始終順遂平穩;明明是她先發現衛槐斯這個豪門貴公子,也是她拉著晴央到Primojazzbar的,可最後跟衛槐斯交往為什麼是晴央,不是她?

  就連現在她冒著冷風站在這裡,晴央卻舒舒服服的睡在衛槐斯的高級公寓裡,這有沒有天理啊!

  「如何,答應我的條件嗎?」衛槐斯問。

  「只要我不解近晴央,你保證你可以做到你說的那些承諾?」

  「當然。」

  「我如何相信你?」

  「林心嫚,信用破產的人是你,不是我,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把剛剛的話全數一筆勾銷,你慢慢跟你的地下錢莊糾纏吧!我無所謂。」

  衛槐斯的話勾起她內心深處的恐懼。除了命,她已經沒有多餘的籌碼了,除了放手一搏,她還能怎麼樣?

  「好,我答應你,從現在起,我不會打電話給晴央,也不會跟她見面,這樣可以了吧?」

  「非常好。希望這一次你能記住你的承諾。」

  衛槐斯連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逕自轉身走進高級公寓,把林心嫚遠遠地甩在外頭。

  林心嫚雙眼充斥著被羞辱的不甘心,一想到她如此的狼狽,而晴央隨時就要嫁入豪門,她被恨意撕扯得快要崩潰。

  如果她不能得到,晴央憑什麼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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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槐斯回到家,旋即換上了睡衣,嚴謹外頭的細菌灰塵污染他的家。

  聽見床上的女人翻動身體囈語,他露出寵溺的笑容上前探看。

  晴央真的很漂亮,能在第一眼就讓他目光無法移開的女人,截止目前為止就只有她一個。在他眼裡,她有時候婉約羞澀的像月亮,有時候又熱情開朗的像太陽,每一種面貌都讓他愛不釋手。

  而林心嫚畢竟是個目光短淺、利慾熏心的女人,她只管自身利益,哪會注意到晴央有多好。

  他也想要窩上床去跟她一起呼呼大睡,可是不行,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去忙,畢竟時間不多了,他得把握時間,努力排除所有障礙才行。

  強迫自己離開甜美柔軟的她,衛槐斯轉身離開臥室,乖乖到書房去跟他的電腦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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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晴央得了重感冒。

  雖然腦袋昏沉、渾身酸痛,她也以為只是快要感冒,還在心裡提醒自己要多喝水,卻沒有真正執行愛護自己的照料動作,結果兩天後,晚餐時在衛槐斯面前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她連上訴的機會都沒有,就馬上被獨裁的衛槐斯綁架去醫院看病。

  原本她還振振有詞的抱怨衛槐斯過度緊張、小題大做,沒想到醫師竟然在看著的過程裡數落她對自己健康的忽視,外加讚美衛槐斯的貼心舉動,頓時讓他所有的堅持都變的正當起來。

  「還擺臭臉給我看咧。」上車的時候,衛槐斯蓄意的捏了捏她的小臉。

  這個沒心肝的小傻瓜,一臉病容還逞強。

  「我哪有,我只是覺得你很霸道,都不聽我說。」

  「幸好我沒聽你說。明明就是重感冒,還在那邊給我裝沒事。」

  「我……」有了醫師的重感冒背書,舒晴央發現自己的立場變得很薄弱。

  「哎,你車子要開去哪裡?」她發現到這不是前往Primojazzbar的方向,連忙發言提醒。

  「回家。」現在的回家對兩人來說,指的就是衛槐斯的高級公寓。

  打從她這個倒霉保人繼承了林心嫚的賠償協議後,衛槐斯就堅持每天晚上要親自接送她,偏偏兩人住的地方是天南地北不同方向,如果先送她回去,那衛槐斯回家就得多花上一倍的交通時間。

  實在是因為心疼他的舟車勞頓,且無奈她的公寓沒有舒適的雙人床,心軟的她只好打破原則屈服了。乖乖的打包家當,拎著小行李、拉著旅行箱,跟衛槐斯浪跡天涯……啊不是啦,是跟衛槐斯住進他的高級公寓。

  「幹嘛回家,我待會還要上班啊!」

  「不行,你給我回家休息。」

  「我又沒有發高燒,只是感冒而已。」好啦,是重感冒。

  「但是你有感冒病毒,我可不想讓Primojazzbar變成流感的溫床。」

  他竟然毫不諱言的嫌棄她——好,算他狠。

  「對了,差點忘了跟你說,不止是今天,從明天開始,乃至於未來的每一天,你晚上都不用再去我店裡工作了。」

  「為什麼?」她聲音陡然拉高。

  「因為我決定開除你了。」

  「你怎麼可以隨便就開除我?」她氣得杏眼圓瞪。

  「Primojazzbar員工守則第一條,就是不准在上班時間喝醉,大家都不敢挑戰的事情,而你辦到了,為了殺雞儆猴,我決定開除你!你應該要很清楚,就算我們在交往也一樣,規定就是規定,誰都不許挑戰權威。」衛槐斯頂著撲克牌臉,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

  可惡,她才沒有挑戰權威,那天會喝醉還不都是因為他。

  如果不是看他周旋在那些女人身邊被摸來摸去的,她也不會氣得失去理智,以至於喝錯了酒,讓自己醉得不省人事。

  他怎麼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就剝奪她在Primojazzbar的工作權!

  她是真的很喜歡在Primojazzbar工作,雖然只是洗杯子、擦杯子,偶爾幫忙調些簡單的酒,但她是真的愛上了那裡,也很享受跟大家相處的感覺,他現在卻要剝奪這一切!

  「我不要,你不可以就這樣開除我。」

  「我是老闆,我說了算,由不得你說要或不要。」衛槐斯展現鐵血手腕,不肯妥協。

  她受傷又難過的瞪住衛槐斯,意識到他的態度十分強硬,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她難掩失望,忿忿不平的別過臉去,再也不願意看他一眼。

  衛槐斯像是押解犯人的獄卒,跟著氣呼呼的小女人回到家,只見她孩子氣的用力坐上客廳的沙發,繃著張臉,就差大哭大鬧了。

  她的一舉一動他全看在眼裡,心中覺得好笑,可臉上依然擺著秉公處理的強勢態度。

  他不是不知道舒晴央在等什麼,每次她生氣,就會賴在沙發上等著他上哄她,等逗得她破涕為笑。開心的她就會開始對他撒嬌,接下來就等著換他被她徹底蠶食鯨吞,付出慘痛代價。

  要是他現在真的主動上前勸慰她,衛槐斯敢說,之後她就會使出她的撒嬌秘技,無所不用其極的蹭在他身上,等撩撥得他慾火焚身後,她大小姐鐵定順勢提出條件來跟他討價還價,逼他收回開除的決定。

  不行!什麼事情都可以讓步,唯獨這件事情不行。

  她這陣子白天工作、晚上兼差已經把自己搞得太累了,原本以為她累到一個極限就會主動向他求援,誰知道她竟做出興趣來,甚至把自己累得生病了,她還堅持要到Primojazzbar上班。

  當初,為了不讓她因為林心嫚的落跑而自責,他已經讓步太久,現在該是換她學著聽話的時候了。

  堅定立場後,衛槐斯決定不去招惹她,免得害自己倒霉。他不敢多做停留,旋即快步的往書房走。

  奇怪,她都生氣了,衛槐斯竟然沒有來哄她,還逕自往裡頭走。

  「你要去哪裡?」

  「書房。」衛槐斯給了答案後,就消失在書房門後。

  發現劇本改了,舒晴央頓時傻眼。

  天啊,這是她第一次被這麼冷落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不到期盼的擁抱,她當場紅了眼眶,沒多久,沒用的眼淚就啪嗒啪嗒的落下了……

  壞,壞透了,衛槐斯這個男人簡直壞透了!

  霸道又無情的他上輩子一定是吃了太多烏賊,這輩子才會這麼沒血沒淚的,連哄一下女朋友都不願意。

  不,或許……他根本沒有把她當成是他的女朋友,要不怎麼連一點浪漫都吝嗇給她?

  舒晴央備受傷害的呆坐在沙發上,跟衛槐斯生氣,也跟自己生氣。她氣衛槐斯無情,更氣自己怎麼會愛上這麼可惡的男人,混著眼淚鼻涕的衛生紙揉了一桌子,還是無法平息她的情緒。

  好不容易兩個小時過去,躲在書房的衛槐斯出來了,拿著手機邊說邊往大門口的玄關移動。

  「錢我會準備好,明天一早就匯入之前的銀行賬號。」他冷靜的口吻,似乎不受任何情緒、氣氛的影響。

  結束通話後,他竟然什麼也沒有對她解釋,就默默的穿上鞋子,準備外出。

  以前衛槐斯只要在她面前接電話,總是會在結束通話後的第一時間,讓她知道電話是誰打來的,可是他今天卻什麼也沒有說。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已經十點多了,他還要出門。

  「小姐,我每天這種時間不是到Primojazzbar,還能去哪裡?你這陣子跟我在一起,不知道我的作息時間嗎?還是你忘了我是老闆?你感冒你可以休息,我這個老闆還是得去店裡走走看看,這年頭做生意不是待在家裡就可以了。」

  「可是你以前……」

  衛槐斯擺出不耐煩的模樣,也不等她說完話,就急著告誡她說:「為了我的健康著想,請你今晚早點睡,務必要把你的感冒在最短時間內治好,尤其重要的是,千萬不要把感冒傳染給我,知道嗎?我走了,掰掰。」

  舒晴央耳邊嗡嗡做響,重複聽見的都是衛槐斯殘忍的話。

  為了我的健康著想,請你今晚早點睡,務必要把你的感冒在最短時間內治好,尤其重要的是,千萬不要把感冒傳染給我,知道嗎?為了我的健康著想……

  他、他竟然叫她不要把感冒傳染給他?!

  他希望她早點睡,只是基於他個人的健康著想——

  駭然睜大眸子,舒晴央眼睜睜的看著衛槐斯獨自出門,一顆心震懾得像是已經死去,好像有什麼東西劃開了她的胸口,刨出了她的心臟,要不,為什麼她會覺得那麼痛?

  到底怎麼了?剛剛那個男人是她認識的衛槐斯嗎?可為什麼他會變得那麼陌生?

  他明明說過,所有他最不需要做的,就是懷疑他對她的喜歡。

  為什麼他說過的話還是那麼清晰,人卻已經變了?

  她的視線漸漸模糊不堪,就連自己的手也看不清楚,她揉了揉眼睛,沒想到卻揉出了滿眼的淚水。

  心被挖空了,舒晴央再也控制不住心裡濃濃的失望,低頭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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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衛槐斯信守承諾幫她擺平了地下錢莊,還給了她工作,林心嫚卻深深覺得衛槐斯在惡整她。

  他安排她到他朋友的科技公司上班,工作職缺並不是她以為的普通上班族,而是專門負責打掃辦公室、清洗廁所、倒垃圾的清潔工!

  好歹她當初也是風風光光的從國立大學畢業,長相也還算亮眼,衛槐斯竟然安排她去做這種低下的工作,實在是欺人太甚!

  接到她質疑電話的衛槐斯,用非常譏諷的口吻說:「怎麼,你瞧不起這份工作?」

  「我明明有國立大學的學歷,為什麼讓我去掃廁所?」林心嫚振振有詞的質問。

  「林小姐,可不可以請你睜大眼睛看看,台灣現在滿街留學海外的博士、碩士都不見得可以找到工作了,你憑什麼以為國立大學學歷就可以在這種景氣下起什麼作用?」

  「我有自信我是個有能力的人,絕不是泛泛之輩!」

  「有自信是好事,提醒你不要讓你的自信膨脹成為自大。有空多看看報紙好嗎?過去年薪百萬的科技新貴都面臨嚴重失業問題了,你學校畢業這一年多來沒有絲毫亮眼的工作經歷,工作態度又不佳,能幫你搶到這份工作你就該偷笑了,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對方寧可把這份工作委託給專業的清潔公司,也不會給你這個連打掃都不會的大學生。」

  「誰說我連打掃都不會?」

  「那你就去證明啊,畢竟人家在新水上並沒有虧待你。」說完,衛槐斯毫不留情的掛了她的電話。

  兩萬多塊的薪水叫做沒有虧待?她以前買個包包都不止這些錢。

  好,她認了,誰叫她現在成了落難鳳凰,吃的、住的、用的統統都需要錢,她忍就是了。

  可白天已經在掃廁所了,衛槐斯竟然還要求她晚上得去Primojazzbar繼續兼差抵消原先的債務。原本她以為像過去那樣送送酒而已,孰料,他竟把她貶到邊疆去,一樣要她去做大家最討厭的打掃工作,害她在那麼歡樂的地方仍得狼狽的掃廁所。

  她恨衛槐斯的卑鄙,但是,她更恨晴央輕而易舉就能坐享其成全部的幸運。

  不行,她得想辦法擺脫這一切才行!

  每當林心嫚腦中閃過這強烈的念頭,眼睛總是會看見酒櫃裡昂貴的美酒在向她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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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了Primojazzbar的兼差工作,舒晴央每天下班後,就只能對著電視機發呆。

  當初是因為感冒不許她去,現在她痊癒了,想要以客人的身份去那裡坐坐,順便看看大家,衛槐斯卻依然強硬的不允她的要求,寧可把她當作牢籠裡的金絲雀般關在家裡。

  她突然深刻的感受到,她和衛槐斯之間有了一道鴻溝,就算同處在一個屋簷下,卻是楚河漢界,各自壁壘分明。

  衛槐斯常常花很多時間躲在書房裡忙碌,偶爾還會有神秘的電話找他,每天晚上時間一到,他就會迫不及待的出門去,說是要去店裡看看,可是回來的時間卻比過去的每一天都來得晚。

  他會禮貌性的問問她吃飯了沒,但對話內容就僅限於此。

  夜裡躺在同一張雙人床上,他們開始學會背對對方,甚至同床異夢……

  她不知道他夢見什麼,但她越來越常夢見衛槐斯決斷離去的背影,越來越常夢見他溫暖的臂彎裡勾著另一個女人,而這些女人的臉孔,她幾乎都在Primojazzbar見過。

  先是一陣囈語,接著是許多嗚咽不清的掙扎,突然間,「不——」舒晴央大叫著醒來。

  渾身冷汗,她又做噩夢了,夢裡衛槐斯載著別的女人揚長而去,將她棄置在荒野郊外,被遺棄的感覺讓她難受得攢緊雙眉。

  當她的呼吸慢慢找回正常的節奏,浴室的門打開了,剛沐浴完的衛槐斯沒有穿上睡衣而是在腰間圍了浴巾就出現,挑高劍眉,目光凜凜的瞅著她臉上的詭異神色。

  「我吵醒你了?」

  「沒有。」她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幾時回來的。

  「你又做噩夢了?」

  「……不是,只是覺得口渴。」她掩飾的別開頭,假裝要下床去廚房倒水。

  如果她可以冷靜一點,不讓自己陷在憂鬱的灰色地帶,她會發現他早已經幫她在床頭準備了一隻保溫杯,好讓她隨時醒來可以喝口水,潤潤喉。

  很顯然的,她沒有注意到他這些體貼的舉動。

  也正是因為如此,衛槐斯肯定她在說謊。

  他筆直的走向她,阻止她就這樣逃開,有力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顎,直直望進她那迷離幽怨的眼。

  「又夢見什麼了?」他用低沉的嗓音問。

  舒晴央迴避他犀利的目光,努力強調,「真的沒有做夢。」

  她不願說出殘忍的夢境,因為她害怕事實真相真是如此。

  衛槐斯輕輕撫摸她的臉龐,把她臉頰旁的髮絲勾在耳後,明明他們之間的關係充滿了摩擦,可在這麼弔詭的情況下,她卻感覺到衛槐斯的身體裡似乎還存在著強烈的慾望。

  他突然低頭吻住她,並且用手掌扣住她腦後,斷絕了她所有的後路,接著伸手輕輕一推——

  舒晴央往後跌去的同時,他跟著欺身上前,雙手抓住她的手腕,輕而易舉的就將她整個人壓制在雙人床上。

  「衛槐斯——」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我想要……」他濃黑的瞳眸毫不掩飾的流露出對她的慾望,看得舒晴央一陣心驚。

  沒等她再表示什麼,衛槐斯旋即低下頭,牢牢地封住她任何的吶喊,並鬆開她的手腕,開始放肆的挑逗敏感的她。

  只要稍稍感覺她的抗拒,他就會用更多、更直接的方式來向她求歡,蠱惑她原本就不夠堅強的意志,進而讓她在他身下赤裸、顫抖、嬌喘……

  「別這樣……」她仍試圖阻止。

  衛槐斯惡劣的反其道而行,用他熱切的吻,從她的頸脈順著胸口、肚腹……一路蜿蜒而下,讓她感受那發自深處的慾望,征服她。

  舒晴央想要推開他,可是悲哀的是,唯有這一刻,她才能從他身上找到那個喜歡她的衛槐斯,而她像個成癮吸毒者,根本無法抵抗。

  她緊緊的閉上眼。當肢體交纏的越來越火熱,她的心卻覺得越來越傷感,她的輕聲低泣參雜著戰慄的嬌喘,悲傷與喜悅在拉扯著她的感觀。

  最後的一記撞擊,將他們的靈魂同時從身體解放出來——

  他饕足的睡去,她卻偎在他懷裡一夜難眠,渴知真相的念頭敦促著她行動,誘使她偷偷下床……

  她充滿罪惡感的拿出衛槐斯的手機,躲進浴室,像個善妒多疑的妻子般檢查著他的通訊記錄。

  終於,她發現了一組通訊頻繁的神秘電話號碼,沒有姓名,卻幾乎天天保持通訊。

  沉思許久,舒晴央終於鼓起勇氣回撥那組電話號碼。

  等待的過程裡,她聽見自己的心跳響得像是擂鼓,甚至懷疑也許電話接通後,對方會聽到這奇怪的聲音也說不定。

  沒有人接,就在舒晴央要放棄時,夾雜濃濃睡意的不耐煩女聲,從電話那端傳來。

  「衛槐斯,你打電話來做什麼?每天晚上在店裡還看不夠嗎?該不會是晴央滿足不了你,逼得你特地三更半夜打電話來聽我的聲音吧?」一副輕佻的口吻。

  如此熟悉的口氣,嚇得舒晴央趕緊掛斷電話。

  她雙手不斷的顫抖,劇烈的臉電話都幾乎要握不住,卻還得拚命地摀住自己的嘴巴,才能阻止隨時就要脫口而出的嗚咽。

  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誰,那是她熟識多年的好朋友啊!一直以為心嫚消失了,沒想到會在衛槐斯的手機裡找到與心嫚的聯繫管道,聽見心嫚的聲音。

  為什麼是她?為什麼衛槐斯會跟心嫚有聯絡?他們竟然聯手隱瞞了她。

  天啊,衛槐斯究竟對她做了什麼?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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