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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綠風箏]醋溜老公(不完美床伴套書)[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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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5 00:12:31 |倒序瀏覽
醋溜老公(不完美床伴套書) 作者:綠風箏

想討媳婦抱孫也不用這麼不人道吧?
老媽怎麼可以為了要他去相親就唆使幾位堂兄弟綁架他,
還要他們把他雙手銬在椅子上以免他逃脫咧,
可恨的是,他們走得一個也不剩,
害他等到快爆膀胱才等到相親對象來幫他開鎖,
而他才去趟廁所,回來卻見桌上菜肴已經被她狠狠的掃過一輪,
他沒好氣的奚落她是從非洲回來的,
誰知她竟認真萬分的說:“不,我是法國留學回來的。”
而且馬上又埋頭繼續吃她的,
完全不管被她氣到臉都綠了的他,
好不容易等她吃飽喝足,他以為總算可以跟她說清楚講明白,
哪知道她居然先聲奪人,拿了套像是說過八百遍的辭令來拒絕他,
雖然他也不想結婚,但被人這麼漠視嫌棄,
是要他怎麼開心的接受這結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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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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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5 00:12:50
第1章(1):

  進電梯前的一通電話,讓韓光磊的腳步不得不暫時緩下。

  他將手機擺進視線範圍,低頭看了那組熟得不能再熟的號碼一眼,煩躁不耐的表情裡,有著刻意隱忍怒火的冷肅。

  心知肚明事情不會就此罷休,畏縮逃避也不是他的風格,他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再掙扎,就按下通話鍵。

  「媽,讓我最後一次親口告訴你,今晚的相親宴,我不會去。」

  先聲奪人的宣示完立場後,他毫不猶豫的掛上電話,不願跟母親繼續在這件無聊事上爭論。

  跨入電梯,摁下地下停車場的樓層按鍵,他輕愜的將手中的西裝外套往肩後一甩,單用一指隨意勾住,矍鑠黑眸下閃耀的自信,從容得叫人心折。

  身為寰星科技的總經理,韓光磊坐擁良好的家世背景,卓越的工作能力,以及一張令無數女人競相膜拜的俊酷臉孔,毫無疑問,他既是媒體寵兒,也是女人心目中的黃金單身漢。

  只可惜,天之驕子始終不肯結婚,這可急壞了殷切盼孫的韓家父母。

  逼婚的導火線開始於家族堂弟一個個走入禮堂,繼而「弄出人命」,而心意不改的韓光磊,一不小心便成了家族唯一的未婚男子,事情也開始一發不可收拾。

  他被期待含飴弄孫的母親要挾,逼迫著跟陌生女人坐上婚姻市場的談判桌,秤斤論兩的衡量該如何出賣自己的靈魂,從自由市場移民至墳墓叢裡定居。

  一次、兩次無傷大雅,就當作是成年男女的一種社交活動,然而隨著時間的拉長,相親的次數日益頻繁,素來慣用息事寧人手法安撫母親的韓光磊,開始覺得難以忍受了。

  他不只一次懷疑,母親手中是否備有一本教戰手冊,書名就叫《七十二招,在婚姻市場行銷自己的兒子》,要不,終日深居簡出的單純婦人,怎麼會有那麼多光怪陸離、令人啼笑皆非的逼婚手段?

  想到母親的精神折磨,韓光磊打消了今晚回祖宅的念頭,週五的夜晚,他只想找個地方放鬆緊繃了一個星期的忙碌生活。

  至於相親,省省吧!

  當!電梯門在地下一樓開啟,他一如過去的每一天,自口袋裡掏出遙控器,準備驅車離開公司。

  指端還來不及碰觸到車門,敏銳的耳朵便聽到一陣紛亂的腳步聲,他回過頭,兩名大漢旋即將他挾持。

  一記凌厲手刀猝不及防的擊向他的頸後,痛楚帶來強烈的暈眩感,徹底佔據了他的思考,驕傲如他也不得不當場束手就擒。

  一切都快得讓人來不及應變,歹徒完美的擒拿手法,好比三根手指捏田螺,將已然昏厥的韓光磊穩穩架住。

  接應的車輛飛快駛來,車門一開,他被推了進去,車輛立刻揚長而去,整個過程兩分鐘不到。

  半晌,「嘶……」頸後的痛楚,令韓光磊醒來的瞬間不免發出一記呻吟。

  不認輸的信念,讓他遠比別人都快速的在昏迷中掙扎醒來,然而當他看清楚挾持他的歹徒臉孔,震驚,是他當下最強烈的情緒。

  「嗨,大堂哥,這麼快就醒啦!」任職警官工作的堂弟,正笑容可掬的朝他揮揮手。

  「是你?!韓光翰,你最好給我說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咬牙切齒的低吼,一把怒火從胸口飛快燒起。

  遭到點名的韓光翰頂著理所當然的表情回答,「還能是怎麼一回事,還不是磊哥你不肯乖乖的去相親,大伯母只好淚眼婆娑的委請我們親自來邀請大堂哥,請您務必出席今晚的相親宴。」

  這算是哪門子的邀請?他差點又被氣昏。

  不是沒猜想過母親可能會耍點小把戲,但是,他從沒想到會是綁架!

  閉上眼睛,他得拿出比平常多上一萬倍的自制力,才能夠控制住瀕臨爆發邊緣的怒火。

  「打電話,馬上打電話給我媽——」命令的口吻。

  「很抱歉,大伯母對於你在兩分鐘前擅自掛她電話的舉動十分傷心,所以她老人家交代,在相親宴結束之前,她拒絕跟你對話。」

  「你們不要鬧了!」警告性的低吼。

  「磊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就認命吧!」

  「放我下車,韓光翰,我命令你最好馬上讓我離開,要不然,你們這三個笨蛋就等著提頭來見!」殺氣騰騰的目光,毫無遺漏的掃過堂弟三人。

  韓光翰沉思須臾,卻是對坐在最右方的韓光傑提醒,「聽著,此嫌有脫逃的疑慮,我們必須嚴格防堵。」

  沒等韓光磊明白過來,他倏地從腰上摸出一把手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頑強抵抗的他戴上手銬。

  「從現在起,我才是老大。」他爽快的宣示。

  「韓光翰,你在做什麼?你最好趕快去申請免死金牌,要不然,你頭一個倒大楣!」韓光磊怒不可遏的瞪視膽大包天的堂弟。

  「別說是免死金牌,我連流氓牌照也一併申請了。」話落,只見他又摸出一捆封箱膠帶,二話不說的就朝大堂哥嘴巴上貼去。

  「唔!唔……」目眥欲裂,暴怒的韓光磊當場奮力的掙扎起來。

  「光哲,開快一點,我們要遲到了,這對未來的大堂嫂來說,是很不禮貌的。」

  可憐的天之驕子,一夕之間淪為階下囚。

  韓光磊怒了,而且是盛怒,渾身的毛細孔無一不張揚著他澎湃的怒火。

  他發誓,一定要宰了這三個不知死活的堂弟!

  商海晴如坐針氈,隨著老舊瓷盤裡的剉冰漸漸融化成糖水,她確認時間的頻率也越來越高。

  她該走了,本日第十八次的相親宴,宣告失敗!

  顧不得面前滿口黃牙的男人笑話才說了一半,她迅速的站起身,笑容可掬的說:「很抱歉,你不是我的菜,我想我們並不適合。」

  沒等對方開口,她已經將包包往肩上一甩,飛也似的從冰果室翩然離開。

  天啊,冰果室欸!她以為去冰果室相親,應該是屬於老媽那年代的專利,沒想到自己今天也能親身體驗一回。

  來到巷子口,她揚起手臂,攔下一輛出租車,「麻煩到華爾道夫飯店,謝謝。」

  說完目的地,她整個人頓時沒了元氣,幾乎呈現癱瘓狀態的賴在後座。

  她從來都不知道,相親會是這麼叫人筋疲力竭的苦差事。

  從早上七點鐘醒來,八點鐘出門開始第一場戰鬥到現在,平均一個男人花去她三十至五十分鐘不等的時間,再扣掉中場零星的休息與奔波,一整天下來,她少說也經歷了近二十場的相親。

  她不是鐵打的身體,就算一整天只是坐在椅子上扮演木頭娃娃,也是會累的。早知如此,她就該躲在辦公室專心畫婚紗設計圖稿,而不是白白浪費一天!

  現在,已經是週五晚上的七點多,飢腸轆轆的她,臉上的笑容因為過度使用,已呈現屍態的僵化現象。

  唉,想當年關公征戰沙場,也不過就是過五關斬六將,而她相親的戰役光是一天就有高密度的十來場,看來,遙遙領先的自己只差臨門一腳,就可以進入神的領域了。

  只是,她不懂,為什麼是她?

  家裡明明有繼承父親建設公司,美艷絕倫的大姊,還有接手老媽報關行,專長拳擊的剽悍二姊,姊妹三人同樣都是雲英未嫁,為什麼她就必須當那個負責出席相親宴的倒霉鬼?

  她當然可以體諒父母,對於一家三個女兒通通都嫁不出去的羞愧感受、世俗壓力,問題是,破壞商家名譽的又不是只有她,怎麼可以叫她一人概括承受呢?

  手機傳來震動,商海晴無奈的接起電話。

  「你遲到了!人在哪裡?為什麼還沒有到?」掌控欲極強的商家大姊,正用那媲美巫婆的拔尖嗓音,威風遙控著小妹的行蹤。

  商海晴當然知道自己遲到,問題是,車子就是塞在車陣裡,她能怎樣?

  「快到了。我保證,我一下車就會直奔飯店,五分鐘……不,兩分鐘以內就可以現身,行了吧?」

  「記得是嘉賓廳,千萬別跑錯了。」

  結束通話的同時,車子終於幸運殺出車陣,駛上華爾道夫飯店的回車道。

  「不用找了,謝謝!」

  塞給司機先生兩張百元鈔票後,白皙的小腿肚從後座跨出,還沒穩住自己,商海晴就急忙拉開雙腿往前奔跑,好像不這麼做,大姊埋置在她脖子上的隱藏式薄刃就會割開她的頸子,害她在眾目睽睽下失血而亡。

  沁著薄汗的商海晴完全不知道,原本整齊綰在腦後的髮型,因為她突然的奔跑已經呈現發散鬢亂的窘況,再搭配上她酡紅汗灑的小臉,那模樣說有多引人遐想就有多引人遐想。

  吊掛著巨型華麗水晶燈飾的飯店大廳,絢爛得眩惑了她的目光,她找上一名服務人員,「小姐,請問嘉賓廳該怎麼走?」

  「往左走到底就是。」對方打量她一眼,詢問,」請問,您是商海晴小姐嗎?」

  「對,有什麼事嗎?」

  「剛剛有位客人托我把一封信轉交給您。」

  從服務人員手中接過信封後,商海晴飛快的打開——

  沒有隻字詞組,單就放了一把鑰匙。

  表情納悶,她揣著一肚子問號走向嘉賓廳,廊上大片的鏡面裡,她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連忙一把抽掉髮飾,雙手飛快抓開她天生微卷的發,再掏出一條護唇膏,抹了抹因為一整天陪笑、說話而稍嫌乾澀的唇瓣。

  整整身上的粉色V領開襟上衣,拉拉腰下的灰色短裙,然後以著壯士斷腕,喔,不,是滿心期待的心情走向盡頭的嘉賓廳。

  比起艷冠群芳的大姊,還有個性剽悍的二姊,商海晴心知肚明自己實在平凡得可憐。

  她有頭浪漫柔順的鬈發,可就少了大姊的天生風情,雖然她眸子澄澈得就像是兩枚質透的水晶,但還是比不上二姊的矍鑠神采,一張瓜子臉的五官是長全了,然而說好聽點是清秀端雅,說白了就是平淡無奇,而且是比白開水還淡的那種。

  她不醜,但也不美,尤其是接觸了婚紗設計工作的這些年來,看多了美麗的事物,她漸漸的接受了自己與美麗存在距離的現實。

  站在緊閉的廳門前,她暗提了口氣,正欲跨出優雅的步伐,突然一記猛烈的力道狠狠將她推了進去,叫她整個人踉踉蹌蹌的差點沒跌倒。

  砰!門關上了,她沒來得及看清楚禍首,只是及時穩住重心沒有跌個四腳朝天。暗吁了口氣,抬起頭來的她旋即被眼前滿桌子的豐盛菜餚攝去心神。

  還有什麼比勞累了一整天後,看見滿桌的菜色還來得叫人感動?

  又是龍蝦、又是鮑魚,有富含膠質的烏參,還有濃郁鮮甜的佛跳牆,要是吃光這麼營養的一桌菜,難保第二天腰上的肥肉不會多三吋。

  但是,那又何妨呢?她心甘情願啊!

  「天……怎麼會這麼豐盛?」她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騷動起來。

  突然,一記粗啞嗓音以著媲美雷鳴的驚人方式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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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5 00:13:09
第1章(2):

  「你、遲、到、了!」韓光磊瞪著眼前這姍姍來遲的女人,咬牙切齒的低咆。

  商海晴這才發現,偌大的嘉賓廳裡除了那滿桌子的菜餚外,還有個陌生男人存在。

  她恍然驚醒。對厚,她是來相親的!

  忍著椎心的煎熬,她硬是逼自己把目光從面前令她垂涎三尺的豐盛菜餚上痛苦收回,轉而看向方才發出獅吼的男人。

  「你好,我是商海晴,想必你就是韓光磊先生吧?」她偷偷拿出記事本,神情自若的確認第十九個相親對象的姓名。

  「廢話少說,快點過來!」久候多時的韓光磊顯然嚴重缺乏耐心。

  嗯,有怒火,就藏在這叫韓光磊的男人漂亮眸眼裡,而且還是很濃烈駭人的等級,隨時有破表的危機。

  要她過去?商海晴搖搖頭,選擇不從。

  她又不是笨蛋,在這種時候接近一隻盛怒的野獸,即便有十條小命都不夠死。

  她動也不動,睜眨著她潤圓的眼睛,目光不移的鎖定座位上初次見面的男人,思考的皺褶讓她的眉心陷入一片擁擠。

  以她素來引以為豪的審美觀來判斷,這位相親的對象樣貌屬於好看等級,而且絕對是標準之上。

  介於陰柔與粗獷之間,斯文不失陽剛,落拓不失清俊。

  偉岸挺拔的精實身材,讓他無論穿什麼衣服,都是天生的衣架子。

  也許是承自家族中某一代的混血血統,讓他有著極為立體的五官。

  自信煥發的逼人神采,讓人忍不住打從心裡對他臣服,那是種無法以言語形容的魅力,尤其是眉宇間不經意流露的英氣、高傲,彷彿是在對世人宣示——天地間根本沒有可以難倒他的事情。

  像這種渾然天成的精髓,商海晴不認為可以在另一張臉、另一個人身上找到,韓光磊是那唯一。

  不被局限於某個特定範疇樣型,讓他具有很大的可塑性,以專業的眼光來看,如此難得一見的優質男身,不上伸展台去妖嬈魅惑一下,可惜啊!

  總括來說,眼前的男人是個很不錯的型男,唯獨他的坐姿,實在有欠調教。

  她十分不解,為什麼他的雙臂會以一種極不符合人體工學的姿勢,弔詭的自兩邊向後拉緊?

  看得出來,這姿勢讓他並不好受,要不,他的兩鬢不會冒著汗。

  難道,他都習慣這樣折磨自己嗎?

  又一串冷汗滾落韓光磊的頰旁,他痛苦的嚥了咽泛著苦澀的口水。

  他為什麼得維持痛苦的姿勢,接受眼前思緒遲緩女人的目光凌遲?

  「你還要用你白癡的目光看我多久?」他齜牙咧嘴的低吼。

  白癡?這人說話太不經修飾,沒禮貌,扣五十分。

  「又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怎麼,不能看嗎?現在是相親,不相怎麼親呢?」商海晴不甘示弱的仰高下顎,不惜反唇相稽。

  「我不想跟你多費唇舌,鑰匙呢?快點拿來!」胸口劇烈起伏。

  「我不知道什麼鑰匙。」她佯裝一無所知。

  「韓光翰沒有把手銬的鑰匙交給你嗎?」韓光磊有著不大好的預感,「你最好快點拿出來,不然,等我真的失去理智,後果就不是你可以承擔的了。」

  秀致的眉陡然一攏,「你在威脅我的生命?」

  「現在是你在威脅我的生命!」他痛苦難當的低吼。

  「我沒有。」她嚴詞否認。

  「我不管你有沒有,總之,快點打開我的手銬!我的膀胱已經進入一級警戒狀態,隨時就要爆炸了!」忍耐的痛苦逼得韓光磊滿頭冷汗、青筋浮現,不斷發出重重的喘息,完全不敢做出過烈的動作,以免刺激敏感的膀胱。

  商海晴恍然大悟。原來,他被人用手銬銬住了,難怪飯店的服務人員會轉交給她一把鑰匙,也難怪他的姿勢會如此的僵硬詭異。

  「不要再發呆了,我求你快點好不好?」他低啞催促。

  「可憐的男人。」她趕緊從口袋裡掏出鑰匙,上前予以協助。

  她不緊張也不害怕,神智清醒沒有醉態,可手中的鑰匙就像是在跟她作對似的,總是無法在準確的情況下插入鑰匙孔。

  「夠了,你不要再抖了!」

  「我沒有抖,是這個角度太奇怪,讓我很難順利的把鑰匙插入。」

  韓光磊深吸了口氣,有一瞬間,他這樣的天之驕子甚至想要放棄自尊,好饒過自己的膀胱,可是,心裡不願認輸的傲慢偏偏又在這時候砥礪著他。

  不行,他韓光磊絕對禁止這種丟人的蠢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馬上就好,你再忍耐一下。」商海晴也不是沒血沒肉,知道忍耐瀕臨極限又找不到宣洩出口的感覺並不好受。

  終於,鑰匙奇跡似的插入匙孔,喀嚓一聲乍響,韓光磊來不及說聲謝謝,便瘋狂直奔外頭的洗手間。

  仰起俊朗的面容,韓光磊的表情於痛苦之中緩緩流露出一抹舒慰,當他走出洗手間時,感覺自己彷彿重獲新生。

  解決危機後,接下來該解決的是這場烏龍相親宴。

  他大可一走了之,但是,逃避向來不是他的選擇,他喜歡坦率的直來直往,就算是無情拒絕,也好過虛與委蛇。

  總之,他得跟那個女人把話說清楚,他不打算結婚。

  推開嘉賓廳的門,眼前的情況,卻驚得他當場啞然無言。

  發生什麼事了?他才離開一下的不是嗎?怎麼他前腳一走,這個女人馬上就撲到餐桌前,精神抖擻的對桌上的菜餚殺紅了眼?

  瞧她活像是餓死鬼來投胎的模樣,大大的顛覆他記憶中的女人形象。

  「請問,你是從非洲回來的嗎?」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以秋風掃落葉之姿,盡情橫掃滿桌的美味佳餚。

  「不,我剛從法國回來,介紹人沒說過嗎?」商海晴心無城府的回答。

  韓光磊皮笑肉不笑的勾動嘴角,額際的青筋隱隱抽動。

  他才不想管她是哪裡回來的,他納悶的是她飢餓的程度,簡直媲美非洲難民。

  「照你這種吃法,餓死鬼看了也要退避三舍。」

  鮮甜的龍蝦色拉剛塞進嘴裡,商海晴忙裡偷閒的用那雙無辜的眼瞟向解放歸來的男人,「第一,我很餓;第二,你菜都叫了卻不許我吃,難不成你要打包回家當宵夜?」

  她就是看準了他不會。西裝筆挺的精英份子,是不可能把自己搞得像歐巴桑似的四處打包,他們絕對不容許自己形象沉淪。

  韓光磊以為她多少會有那麼丁點的羞愧,孰料,她眸光澄澈得渾然不見絲毫愧色,這叫他忍不住好奇的多打量她幾眼。

  她有張巴掌大的瓜子臉,五官小巧細緻,微卷的頭髮讓她看起來柔順恬靜,只是,她吃東西的模樣,跟她的形象完全不符。

  算不上野蠻,只是太顛覆他既定的女人用餐印象。坦白說,她大口嘗吃的模樣,頗叫他刮目相看。

  這個社會充斥太多病態的紙片人了,許多女生排斥食物的程度,早讓他覺得匪夷所思。人不就是吃五穀雜糧?可是病態的美感逼得所有女孩不敢進食,明明餓得前胸貼後背,卻還要苦苦催眠自己說不餓,走火入魔的程度,彷彿多吃一口就是天大的罪惡。

  可她不一樣,她的眼中只有食物,沒有他韓光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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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5 00:13:31
第2章(1):

  「你不會是為了一頓相親宴,所以刻意把自己餓得半死吧?」坐下的同時,韓光磊忍不住懷疑她是假借參加相親,好大吃一頓的投機份子。

  害她這麼餓的原因太冗長了,得從早上的第一場相親宴開始說起,問題是,她只有一張嘴,忙著吃就沒空說話了,而現在,她選擇大吃。

  不過真要追根究底,得怪那個排在中午相親的貨運行小開,是他嚴重的影響了她的食慾。

  從頭到尾一張香腸嘴喋喋不休的誇耀自己也就算了,還噴了滿桌子口水,儘管豐盛菜色就擺在面前,在目睹了無一倖免的」天降甘霖」後,任憑她怎麼對自己心理建設,就是沒有勇氣把遭受污染的午餐面色不改的如數吞下。

  「你很有點菜的天份,這裡的每一道菜餚都美味得叫人想哭。」中場休息,商海晴給了一句讚賞。

  現在是怎樣?他需要跪下來叩首謝恩嗎?呿!

  韓光磊生平第一次被比了下來,而且還是輸給食物。

  根據他過往的人生經驗,跟他處在同一個空間裡的女人,從沒有人可以把目光從他身上挪開,更遑論是注意到自己面前有食物的存在。

  她們總是忙著用眼神對他吃干抹淨,遲遲不肯拿起餐具咀嚼盤裡的菜餚,害那些宴會上的名廚佳餚,永遠命運不改的步入唯一淒涼下場,淪為餿水。

  好幾次,他都慎重的思考起一個問題——他是不是該念點大悲咒或者什麼的,好慰告那些因為他個人魅力,而無辜被糟蹋的食物。

  然而現在,這叫商海晴的女孩竟無視於他的存在,兀自吃得癡迷沉醉,就算下一秒她會把手指頭放進嘴裡吸吮,他也不覺意外。

  「你滿意就好。」分不清楚是該高興還是難過,俊朗的臉上浮現一絲自我解嘲的苦笑。

  直到她停下第一回合,喝了口茶,潤潤嗓子。「看在你請我吃這麼好吃的晚餐份上,我老實告訴你吧,如果你想要結婚的話,我不是一個合適的對象,現階段我有屬於自己的事業要衝刺,所以並不想用婚姻來束縛我自己。」

  「截至目前為止,你這段話到底用過幾回了?」韓光磊托起下顎,目光凝睇著她。

  「第一次。前面的十八次我都說——很抱歉,你不是我的菜,我想我們並不適合。」薄巧的唇微微的掀動,飛快吐出一串話來的模樣,還挺可愛的。

  「所以我該感激你的坦承無欺、別出心裁?」

  「呵呵,這倒不用。」她心無芥蒂的笑了起來,一雙眼睛瞇成彎月。

  她的笑聲是既清脆又悅耳的,還有種揉合了爽朗卻又嬌甜的風情。

  「什麼工作讓你這麼專注投入?」

  「我在法國學服裝設計,最近開了家屬於自己的婚紗公司,雖然剛起步,但是這對我來說可是意義非凡。」說起工作,商海晴難得的看了韓光磊一眼,馬上又回到桌上,盤算著第二回合的作戰計劃,前後花不到一秒鐘時間。

  她的目光,在面對食物與面對他時的懸殊取捨,那異常理智的態度,叫韓光磊的自尊很難不受傷。

  很顯然,這個女人完全不在乎他!

  「讓我請教你一個問題,我長得很糟嗎?」

  商海晴狐疑的抬頭迎上他的視線,用一種很肯定的口吻表示,「不,你很好看,不是典型的英俊,但是非常有你自己的味道。」

  「不過,顯然還是比不過你面前的食物。」他勾動了嘴角,露出一抹淺笑。

  「幹麼拿自己跟食物比?飢餓的人當然是追逐食物啊!這是本能。」她又往嘴裡送了一口食物,並毫不掩飾的露出笑容。

  一綹髮絲覆蓋了她的小臉,他想也不想的伸出手指,替她撥開搗蛋的頭髮,渾然不察自己的舉措親暱得過分。

  「謝謝。」她感激的給了他一抹沒有心機的笑容。

  韓光磊登時感覺自己的心竟然因為她的笑容,劇烈的跳動起來。

  這太荒謬了!他勒令目光離開她,心虛的逼自己強悍起來。

  他掩飾的摸摸自己剛毅的下顎,佯裝平靜。

  相較於他的心思翻騰,商海晴完全不受影響,繼續縱情大吃,這讓韓光磊很不平衡。

  曲握成拳,他敲了敲桌面,提醒她的注意,「我們現在是在相親吧?」

  「當然,我沒忘。」

  「但你從頭到尾眼中只有食物,我很難不這樣猜想,你是為了嚇跑我,所以不計形象的大吃。」他說話的同時,骨子裡天生的強勢透過銳利的眸,毫不保留的傳遞給了商海晴。

  她安靜的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炯亮的眸子,簡直漂亮得像天上的星子。

  可惜她還不想結婚,要不,嫁個這麼賞心悅目的男人,應該也是件挺幸福的事情。

  「嗯!這倒不失一個好方法,下回相親我會參考參考。」調皮的她沒有給予安慰,反倒是認真思索起這個方法的可行性。

  「你——」韓光磊有些難堪,差點就想要把手掐上她纖細的脖子。

  怎麼可以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敗下陣來?尤其對手還只是個狀似無害的小女人,不行、不行,他得想辦法扳回一城!

  「你既然不想結婚,為什麼還來?」他逼問。

  「那你呢?你看起來也是討厭相親的樣子,不也來了?」她把問題扔回給他。

  她很機伶,以為她涉世未深,卻發現她靈巧得緊,思路敏捷。

  「在婚紗公司裡服務過那麼多新人,難道沒有刺激你想婚的念頭?」

  「事實上,我的婚紗公司到目前為止只服務過兩個客人。」

  「才兩個那你的婚紗公司還能營運下去嗎?」他很是驚訝。

  「或許你覺得做生意就是以賺大錢為目的,但是,我希望的卻不僅是賺錢而已,成立婚紗公司,是希望用自己的專業,替那些幸福的人圓一個浪漫的夢想,也許現在客人少得可憐,但是,我絕對不願意為了公司的生存,而粗製濫造的去累積業績。客人可以少,甚至沒有,可夢想不能被污染。」

  她真是個特別的女人,骨子裡一定藏有冒險家的精神,要不,怎麼能如此勇敢的去追逐夢想?

  或許有人會覺得這樣的她好傻、好天真,可看在他眼底,這個嬌小卻勇敢的女人,讓人很感動。

  而且她跟他一樣,都不希望婚姻阻礙了自己前進的腳步……

  一個瘋狂念頭才閃過眼前,他馬上脫口而出,「嫁給我,我可以給你最大的空間去圓你的夢想,創造屬於你的事業。」

  「啥?」這一次,再也無法一徑將目光停留在面前的食物上,商海晴吃驚的抬頭,瞠瞪到極限的眸子傻氣的看著他,吶吶的開口,「你瘋了嗎?」

  她的疑問就像是一桶冰水,毫不留情的淋了韓光磊渾身,徹底熄滅他振奮的心情。

  拜託,全天下有多少女人巴望他能對她們說出這麼意義非凡的話,唯獨她沒有感動、沒有驚喜,倒是有很多驚嚇。

  隱忍住想要掐死人的衝動,他決定拿出更多的智慧來說服她。

  「人因夢想而偉大,你應該要有更多自由的空間去實現你的夢想,而我也是,我們都不該被婚姻的枷鎖絆住往前邁進的步伐。」

  他不想找麻煩,商海晴不覬覦他的男色,她的心思全放在工作室,對愛情也沒有不切實際的憧憬,找她維持一段婚姻關係,會是最安全的方法。

  「那你還說要我嫁給你,我看你真的是瘋了。」商海晴認真的評論著。

  韓光磊不想跟她爭執,只是用誠懇且友善的態度繼續遊說她,「所以,反向思考的結果是,我們需要一個臨時婚姻來幫忙彼此逃開既有的約束。」

  「臨時的婚姻關係?」這聽起來好荒謬,好不可思議,但是好有趣喔!

  「不需要太久,只要一個月就好,一個月後,我們協議離婚,屆時再沒有人可以繼續逼你相親,逼你一定得放棄事業選擇婚姻,我們都可以重新獲得自由,在各自的人生上繼續勇往前進。」

  靠,韓光磊開始懷疑自己變成神職人員了,要不然怎麼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這麼冠冕堂皇的話來。

  「你不想要一個深愛你的妻子?」

  事實上,他怕死了被深愛。

  他不花心,對待每段感情都認真專一,但過往的經驗裡,那些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女人,總是用叫人窒息的自私方式來愛他,嚴密監控著他的生活,是以除了喘不過氣,他完全感覺不到幸福。

  與其那樣被深愛到死,他還不如娶一個不愛他的妻子比較安全些。

  再說,他絕對是個會對婚姻忠誠的男人,也沒有金屋藏嬌的打算。

  「完全不需要,我只是想要用一段短暫的婚姻關係,來換取未來的自由。」

  「你該不會是檯面擺個正妻,檯面下仍不放棄追逐愛情的權利吧?」男人都愛玩這種障眼法來滿足自己的私慾。

  「對婚姻忠誠,我相信這點道德我還有。」

  「難道你不怕我事後反悔,苦苦糾纏你?」

  「我們會透過一個明確的合約來保障彼此,我會保護我自己,但也絕不讓我的合作夥伴有任何的損失。」他放柔音量,炯炯發亮的雙眸長驅直入的探進她開始鬆動的心。

  「為什麼是我?我並不美。」

  「因為我們對自己的未來有夢想,都不希望被婚姻束縛住,至於美醜的觀點,那是個見仁見智的問題,並沒有一定的答案。」在他眼中,她別有風情。

  「一個條件。」她提出。

  「願聞其詳。」

  「當我婚紗公司的模特兒,我需要拍些宣傳照,你有不錯的外型。」

  她終於承認他有不錯的外型了吧

  虧她還一整晚看都不看他一眼,光顧著吃,男人的自尊,總算在這時候稍稍扳回一城。

  數據修正——原來她也有那麼一點覬覦他的男色,不過,還在容忍值裡。

  「沒有理由不幫你忙。」儘管他覺得自己被物盡其用了。

  「那真的太謝謝你了。」

  「所以我們成交了?」謹慎的他需要再次確定這個交易的結果。

  「是,成交了。」商海晴伸出自己的小手,很滿意這個合作夥伴,因為,截至目前為止,只有他明白且認同婚紗公司對她的意義。

  事業不只是事業,還關係著一份不容踐踏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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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5 00:13:55
第2章(2):

  當韓光磊第一次走進MoonRiver婚紗公司,就知道他挑對夥伴了。

  與其說這是間婚紗公司,還不如說這是個製造夢想、圓滿夢想的國度。

  沒有華麗的制式櫥窗,也沒有天花亂墜的門市人員,一抹清淺的笑容,一聲親切友善的歡迎,少了虛假的尊奉,多了體貼的理解,讓人以為自己不是來消費,而是來請托一個可以信賴的友人,為自己裁製獨一無二的幸福婚紗。

  生機盎然的花草從門口一路延伸到室內,連他這樣死板的科技人,都被腳邊的小花,小草,惹暖臉上剛毅的線條。

  「坐一下,海晴正在跟法國的廠商聯繫事情。」力子娟端來一杯花草茶。

  她是MoonRiver目前唯一的正職員工,在不少婚紗公司服務過的她,想要找個純淨的地方讓自己重新開始,甚至不惜自掏腰包去學習專業的梳化妝技巧,只因為單純追逐夢想的生活,很吸引人。

  「謝謝。」

  商海晴約了他今天要拍婚紗照,這總算讓韓光磊稍稍感覺到,自己真的要結婚了。儘管韓家有雄厚的財力做後盾,但是,她卻希望一切都能低樸實,無所謂,少了繁瑣禮俗的干擾,他也落得輕鬆自在。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沒有大多數男人的婚前恐懼症,反而有點期待即將開始的新生活。

  商海晴是個極好相處的女人.餓了就大口吃飯,累了就盡情休息,不歇斯底里,不啼哭吵鬧,有話直說,絕不扭捏的成熟個性,讓他這個準新郎當得很愜意輕鬆。

  有幾次他甚至想著,倘若一個月後,他們還沒厭惡這樣的關係,延長賽好像也不是那麼不可以被接受。

  隔著一扇小窗,他看見辦公室裡的她神情專注的講著電話,她的髮型做好了,典雅的髮髻展現她美麗的頸部線條,臉上的妝容濃淡恰到好處,不像許多時下的婚紗公司,經過造型,化妝後,總是害男人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娶到別人的新娘。

  那種懸殊的落差,讓他光是想像就退避三舍,幸好商海晴的婚紗公司不玩這種變臉的把戲。

  等待的同時,他心裡突然萌生一股期待,不知她待會拍照的時候會穿什麼樣的婚紗。

  應該會不錯看才對,她是個極具巧思的女人,婚紗的選擇一定比他專業。

  真是期待……什麼?心動?胡說八道,他們是夥伴,是生死共存的戰友欸,他怎麼可能對自己的麻吉心動?

  好,專注工作的她看起來非常的耀眼,是有那麼一點叫人心癢,笑容就像春天的潭水,讓人很想徜徉其中.她的眼睛宛若兩枚鑽石,璀璨得叫人無法直視,唇柔嫩得像花瓣,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啥?!一親芳澤?

  驀然心驚,韓光磊意識到自己胡思亂想了什麼,一張俊臉頓時難看到極點,好像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似的心虛。

  商海晴結束了通話,急忙推開辦公室的門,倉卒的跑了出來。「對不起,突然有點事情耽擱了,我去換個禮服,我們馬上就開始拍照。我沒有預計拍太多,大概七,八組左右,希望你別覺得拘束。」

  他沒有多說什麼,僅是用笑容目送她忙碌的背影,順便掩飾自己的遐思。

  然而幾分鐘後,從容的他卻再也笑不出來了。

  「走嘍,攝影棚在後面。」穿著新娘禮服的商海晴親自來喚他。

  滿臉震驚的韓光磊恍惚的從椅子上站起身,舉措不若早先的瀟灑,自信,臉部明顯的出現緊繃,不知所措的神情。

  他感覺一股熱流從胸口飛快的滑過,衝擊他毫無防備的腦袋。

  那是一襲完全手工制的訂製婚紗,馬甲設計配上蓬長的裙擺,強烈的展現出穿者完美體態的優勢。

  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讓韓光磊的視覺處於一種極度美好的狀態,豐盈的酥胸在馬甲的幫襯下,性感得足以撩撥一個男人極力想要掩飾的慾望。

  尤其她還露出甜甜的笑容,那模樣彷彿在對一個男人說,我美嗎?想要擁抱我嗎?

  他暗暗抽了口氣,眉心微擰起聚攏,眸色更顯濃暗。

  「在想什麼?」商海晴拍了下他的臂膀,試圖喚回他的思緒。

  他卻立即像是觸電般退了一步!

  「怎麼了?不喜歡我的禮服嗎?」她認真地問。

  她注意到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十分的古怪,眼睜睜的瞅著,卻又無端端皺眉,像是要發怒,卻又像是在忍耐,若有所思的他幾度欲言又止,卻遲遲不吭一聲,讓她完全摸不著頭緒。

  「不是——」他飛快的回答,欲蓋彌彰的態度,完全洩漏了自己的心虛。

  該死,他怎麼可能喜歡?

  若有似無的裸露,無一不流露著性感的味道,她有著叫人屏息的美麗鎖骨,也有著叫人想要犯罪的漂亮溝壑,光是這樣看著,他的男人慾望就快要招架不住了,完全不敢想像親近之後,會是怎樣的意亂情迷。

  他愛死這樣的甜美性感,怎麼會不喜歡?

  只是,他不能褻瀆,他又不是禽獸,怎麼可以當場撲倒她?所以只好這樣痛苦煎熬著自己的意志力。

  「可是,你的表情有些古怪。」

  他刻意扯開笑容,儘管有幾分勉強。「是這樣的,剛剛秘書打電話來說,這個月的訂單有些狀況,因為是不該犯的錯誤,我對員工發了一頓脾氣,可能是因為這樣,所以表情有些嚴肅。」他心虛的解釋,喉嚨一片乾燥。

  「不要緊吧?需要馬上趕回公司處理嗎?」

  「不要緊,我已經都處理好了,雖然只是個不該犯的小錯誤,卻隨時有可能引發更大的危機,所以我才會罵人。」

  「喔,那就好,走吧,把握時間。」商海晴領著他走進後方的攝影棚。

  只是她一轉身,韓光磊又是一陣屏息。

  她美麗的背脊上,竟然只用幾條緞帶來固定她的馬甲,萬一緞帶承受不住拉扯而斷裂,那……

  想像徹底擊潰他,只能傻傻的跟著那不斷刺激他雙眸的美麗背脊,宛若被催眠似的拉開步伐。

  不過正式開始拍照後,他就不苦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拍照會進行得如此順利,這個叫小趙的攝影師雖然是個女人,卻完全明白一個血性男兒的獸性,喔,不,應該說是渴望。

  她命令他們無時無刻都要互表深情,每個姿勢舉措,都讓他完全貼近商海晴。他可以盡情的對她摟腰,深情擁抱,卻完全不會被人質疑動機,實在太棒了。

  現在,他的臉就偎靠在她的胸前,一手環著她的腰,一手踫觸她鎖骨上的纖頸,那畫面光想就叫人熱血澎湃。

  他聽到了她的心跳,覺察了她的呼吸,那漂亮的起伏、誘人的溝壑、無瑕的肌膚……完全都在他的視線範圍裡,任他恣意的欣賞。

  商海晴完全不知道這男人的興奮心情,相較於韓光磊專業級的配合,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如坐針氈似的緊繃。

  她以為就只是拍照,可沒料到過程會這麼煎熬。

  她不知道韓光磊的電力會這麼強,明明沒有笑,僅是微微勾動他的嘴角,那模樣就性感得叫人想要尖叫,忍不住胡思亂想——這麼魅惑的唇,不知道嘗起來是什麼滋味?

  可惡的小趙,沒事搞什麼深情凝視?硬是要她和韓光磊相抵著額,做出宛如熱吻前的欲迎還拒,搞得她整個人像是快要被燎原大火滅了似的。

  他有雙炯亮又深邃的眸子,隨便看一眼,都會不小心被一槍斃命,而小趙卻還要她冒著生命危險,勇敢又柔情的注視著他。

  天啊!他們靠得這麼近,她連呼吸都有困難,怎麼可能繼續下去……

  「海晴,表情太多了,柔情就可以,你幹麼一副欲仙欲死的模樣,又不是拍三級片,真煽情。」驀地,小趙扯著高亢女嗓放肆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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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5 00:14:18
第3章(1):

  啥?這根本是天大的污蔑!

  她哪有像小趙說的那樣,露出什欲仙欲死的表情?她臉上的表情應該是很驚惶失措的癡傻才對啊!

  商海晴滿臉通紅的推開韓光磊,殺氣騰騰的瞪了小趙一眼。

  「瞪我幹麼?等毛片出來,你自己確認看看,看我有沒有亂說。」小趙皮皮的回嘴。

  當下,她完全無法反駁什麼,只得拎著裙擺,又羞又窘的生著悶氣。

  一旁的韓光磊雖然紳士的背過身去,不看她狼狽的模樣,而且努力的想要忍住笑意,可劇烈震動的肩膀還是洩漏了一切。

  「韓光磊,不准笑——」遷怒的商海晴孩子氣的捶了他的肩膀一記。

  他回過身,見氣惱的她轉身就要走,趕緊一把拉住她,用乞求的眼神安撫,「別生氣,我不是真的要嘲笑你。」

  她惱怒委屈,他誠懇撫慰。

  喀嚓!喀嚓……

  連續幾道快門聲響,讓兩人不約而同的回過頭來,臉上的表情也如出一轍的顯露出困惑不解。

  唯獨小趙一個人歡欣的鼓起掌來,「水啦!剛剛那個畫面,你們兩個方纔的表情很贊!」

  小趙的神來之筆,讓這對新人無奈的互看一眼,露出苦笑。

  當韓光磊又看了她那引人遐想的溝壑一眼後,忽地,他想起一件事——

  「等等,婚禮當天,你該不會就是要穿這件禮服吧?」口吻有著莫名的恐懼。

  「對。」她點頭,坦承不諱。

  瞠目結舌。胸臆間,驀然有股醋意滑過,前一秒還滿足開懷的韓光磊,此刻表情像是想要殺人。

  「喔,該死……」他五官皺在一塊,大掌按住隱隱作疼的兩鬢。

  「怎麼了?」

  他情緒起伏不定的怔望著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誠實的說出自己心裡的黑暗自私。

  該死,他竟然完全疏忽了這回事!

  疏忽了在婚宴現場上,會有無數的男人像他一樣,用充滿獸性的慾望眼光看光她的每一吋……

  可惡,就算他們的婚姻關係只是短期性的,但她還是他名媒正娶的新娘啊,一想到要跟婚宴現場的每位男賓客分享妻子的性感,他就快要發狂。

  那應該是屬於他韓光磊一個人的!那些來婚宴上吃吃喝喝的混蛋男人憑什麼欣賞這麼美麗的性感?

  「你不覺得……這禮服有點不安全嗎?」他小心翼翼的斟酌著用字遣辭,迂迴的包裹著自己都不明白的醋意。

  可事實上,他心裡想要說的是——

  婚禮當天絕對不准穿這件禮服,因為禮服的胸口太低、布料太少,而你的胸房太美、太雄偉,偏偏男人又太好色!

  「不會啊,禮服都有很完善的安全措施,而且都很緊,絕對不需要擔心松落走光的意外。」

  「可是……」他不想表現得像個佔有慾十足的幼稚男人,不想表現出對她的在意,可是,他真的覺得不舒服嘛!

  小趙走上前,卡在兩人之間,挑釁的瞪著韓光磊,「把女人的美麗當作自己的私人財產,你是這樣的沙豬嗎?」

  「……當然,當然不是。「

  心虛又心痛得說不出話,他沒有完美的理由來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因為,穿著這件禮服的商海晴真的很漂亮。

  一切問題的癥結出在他吝嗇於分享。

  天人交戰、有苦難言,韓光磊注定只能等今晚回家後,再默默的捶胸頓足,療傷止痛。

  雖然只是場契約婚姻,韓光磊還是做足了禮數。

  拍完婚紗照,他作東請大家吃晚餐,不論是挑選的餐廳、菜色,還是他個人的應對態度,一概周全得沒有絲毫含糊,搞得商海晴好幾次都快傻傻分不清楚真偽,差點忘了他們之間只是契約婚姻。

  「先預祝兩位,新婚愉快!」小趙豪邁的舉杯祝賀。

  「謝謝。」要開車的韓光磊以茶代酒。

  「韓先生,你一定要好好照顧海晴,不可以三心二意,因為她是個值得被專一疼愛的女人。」力子娟也跟著表達關懷。

  他深情的看了商海晴一眼,堅定的說:「相信我,對於婚姻我一定忠誠。」

  認真的口吻,明看是告訴商海晴一人,實際上卻是間接的向在場的每一個人,承諾他至高無上的忠誠。

  商海晴笑了,心知肚明這只是角色扮演,可她還是覺得開心。

  別懷疑,她並不是愛上他,只是純粹對韓光磊這個夥伴打從心裡的欣賞。

  再說,簽署的契約裡可是有特別明文約定,嚴禁兩人之間有人違規愛上對方,破壞了雙方的合作,違者還必須罰以重款作為精神賠償。

  她那麼窮,唯一的優點就是腦袋還算清楚,所以萬萬不可能明知故犯。

  「喝點湯好不好?」韓光磊詢問她的意見。

  「好,謝謝。」

  他主動拿起她的碗,體貼的為她斟滿一碗湯,送到她面前。

  光是這一點,商海晴就不意外他會被成千上萬的女人所愛慕,他真的很懂得如何善待女人。

  初始,她還以為像這樣的大少爺,肯定不大懂得體貼別人,可是一頓飯下來,別說她這個準新娘像個女王似的被伺候得好好的,就連子娟、小趙也都對他稱讚有加。

  酒足飯飽後,高高在上的韓光磊還親自下海當起司機,不辭辛苦的把每個人平安送回家,體貼得令人感動。

  商海晴是最後一站,韓光磊的私人座車裡,只剩下她和他。

  趁著等紅綠燈,他看了癱靠在椅背上的她一眼,「在法國待了那麼久,偏偏酒量都沒練到,法國人知道了一定很傷心。」

  她低笑,「喝酒我是真的不行,一點酒精就會暈頭轉向。」

  「還好吧,會不會覺得很不舒服?」

  「倒不至於,我人是清醒的,只是平衡感會變差而已。」

  綠燈一亮,韓光磊駕馭著座車往商家的方向歸去。奔馳在車水馬龍的市區大道上,滿街的車燈閃爍並沒有有什麼異常,然而當車子遠離市中心,進入寧靜的小區,後方透著詭異的車燈卻讓韓光磊開始覺得不對勁。

  「有什麼不對嗎?」商海晴注意到他頻頻查看後視鏡的舉動。

  「希望我的猜測是多疑的。不過,我想,我們很可能被跟蹤了。」

  「啥?」她聽了掙扎著正坐起身,二話不說就要回過頭去看——

  「別動,你一轉頭,對方就會發現我們察覺了他們的舉動,別打草驚蛇。」

  她僵著脖子,渾身緊繃的問:「那要怎麼辦?需不需要報警?」她撈著手中的包包,想要找出手機。

  他鎮定如常的制止了她,「別急,再觀察看看。」

  「嗯。」商海晴完全清醒。跟蹤欸,光想都覺得毛毛的,幸好快到家了。

  不多時,車子在商家大門外停住,韓光磊神色從容的拉起手煞車。

  「我現在可以下車回家嗎?你確定真的不需要報警?」

  他輕愜的凝望著滿臉緊張的她,伸手擰了擰她的鼻子,「別勞師動眾了,我已經知道是誰在跟蹤我們。」那個車牌號碼,他再熟悉不過。

  「是誰?」她緊張兮兮的問。

  「我堂弟。」

  她很錯愕。「好端端的你堂弟為什麼要跟蹤你?豪門恩怨?」

  「我看你是連續劇看太多,我猜,應該是大家對我們閃電結婚的事情有所懷疑,才會想到跟蹤我們,看看是否可以從我們私底下的相處看出端倪。」

  「我們扮演得不夠真實嗎?」他們明明有照進度安排的約會啊!

  他捏起手指,比了個幾不可見的距離,「是少了那麼一點點。」

  「少了哪一點?你快說清楚,我一定全力配合。」

  她的全力配合聽在韓光磊耳裡,彷彿一道咒語,喚醒了心裡的小惡魔。

  眸光一黯,他邪魅低語,「一個激情的吻。」

  「嗄——」

  她還來不及說什麼,他的唇已經壓上她的。

  她大受驚嚇,膽怯的緊閉雙眸,渾身僵硬的縮躲在他懷裡。

  「既然有人懷疑,我們就更要恰如其分的扮演好準新人的角色,不是嗎?」他貼著她的唇,用沙啞魅惑的男嗓,間歇呢喃著誘哄的話語。

  他擁著她,掌心貼著她僵硬的脊,輕輕的滑動,緩和她突如其來的緊張。

  黑暗中,她無言凝視眼前的男人,他的眸子極好看,有種安定的作用。

  「怎麼不說話?」他近乎低吟的說,還貼著她的唇。

  她不想欺騙自己,事實上,她也渴望品嚐他的唇,想知道他的吻,究竟可以醉人到什麼地步。

  「如果我的吻技很糟,你絕對不能嘲笑我。」

  他喉間滾動著一股笑意,「放心,一個有修養的紳士是不會這麼可惡的。」

  鼓起勇氣,商海晴放鬆自己偎向他發燙的胸懷,仰起面容迎向他的唇。

  她的勇氣值得讚許,所以韓光磊決定好好的帶領她體驗美好。

  細細措繪過她花瓣似的唇,誘使她小唇微啟,旋即,熾熱的舌毫不猶豫的滑進她的口,霸道的佔領她的唇。

  挑逗、試探、引誘……然後發狠的吮吻住她,那全擁有的剽悍姿態,彷彿連她的呼吸也不肯放過,當場叫商海晴為之暈昡。

  他熱呼呼的氣息緊緊的包圍著她,翻飛共舞的唇舌濕熱且甜蜜得叫人屏息。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手環上他的肩頸,讓他們的身體更貼近彼此。

  明明腦中一片空白,可心卻還是熱烈的跳動著,藏在身體深處的悸動,因為這個吻而迸發濃烈的動情氣息。

  若說是出於扮演,他們心裡都明白,這個吻未免也太過、太多了,可是,沉醉其中的兩人,誰都沒有想要就此停下。

  她因為他而敏感不安,他因為她而興奮顫動。

  他的手掌,甚至己經失控的覆上她的胸口,輕輕揉捏……

  叩!叩!

  車窗外突然響起兩道敲擊聲,驚嚇了忘我的兩人,他們像是觸電似的,在第一時間彈開來。

  呼吸還急促著,韓光磊眼中的商海晴,空前的美麗動人,尤其那迷茫的水眸,完全足以降服一個大男人。

  叩!叩……

  壞事的敲擊聲把所剩無幾的情緒趕得一絲不剩,韓光磊不耐煩的降下車窗……

  「先生,我是環保小尖兵,為了響應全球節能減碳活動,提醒您,您的汽車待轉時間過長,建議您若有其它事要忙,請先將引擎熄火,謝謝您的合作。」

  說完掃興的話,不知道哪裡跑來的小尖兵,旋即飛快的溜走。

  該死!韓光磊在裡不知咒罵過千百回。

  也幸好溜得快,不然,他鐵定下車痛扁對方一頓!

  好好的一個氣氛全被毀了,面臨臨時喊卡而無法宣洩的痛苦,他兩道濃眉不知道打了幾十道的死結。

  「我、我先回去了,晚安。」

  商海晴打從心裡感激夜色的幫忙,才沒讓她臉上火辣辣的潮紅洩漏心裡澎湃的情緒。

  進屋後,她一路狂奔回自己的房間,直到確認自己絕對安全,她才癱軟的跌坐在地板上,捧著發燙的臉,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會這樣?不過才一個吻,就讓她全然無力招架?!這個可怕的現象,徹底嚇壞了商海晴。不,她得快點清醒過來,徹底忘記銷魂的感覺才行。

  心情同樣陷入騷亂的還有韓光磊。

  即便單身,但他早不是情場生手,他吻過不少女人,可是,卻沒有一次像今晚這麼叫人欲罷不能。

  身體是誠實的,抱著商海晴的時候,硬挺的緊繃感完全展現出他對她的原始渴望有多麼濃烈。

  他的呼吸因為身體某部份的疼痛而顯得粗重,花了一點時間,他才恢復理智駕車離開。

  怎麼會這樣失控?情慾來得完全不在預料之中。

  他是怎麼了,竟會對商海晴如此的著迷!

  萬一還有下一次,他還能夠掌控住自己的感官,單純扮演一樁短期契約婚姻裡的丈夫嗎?

  他越來越沒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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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5 00:14:38
第3章(2):

  大紅地毯從宴會廳外一路延伸到廳內,喜氣無一不在,早上才空運抵台的進口玫瑰,透過花藝師的巧手點綴滿室的溫馨浪漫,繽紛的小花球、燭光搖曳的浮水蠟燭、俏皮的彩色心形氣球……隨處可見的小巧思,讓今晚的婚宴現場洋溢著幸福甜蜜的喜悅。

  休息室裡,擔任新娘秘書的力子娟才幫商海晴補好妝,一堆想看新娘子的賓客就迫不及待的擠進這個窄小的空間,大家爭先恐後的搶著要跟新娘合影,專職擔任一日人形立牌的商海晴,只得很有耐心的對鏡頭提供她的笑容。

  新郎官忙著親自迎接今晚的賓客,渾然不知休息室裡同樣盛況空前,等他想起有幾件事想跟商海晴說,順便叮嚀她把握時間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遠遠的,就被眼前的人山人海給震住了腳步。

  他隨口對前方礙於身高,辛苦探頭探腦的小堂弟問:「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這麼多人都擠在這裡?」

  頭也不回,「光翰哥說要來跟大堂嫂認識一下,順便安慰一下受害者。」

  「裡面有什麼受害者?」

  「還能是什麼,當然是新娘子啊,嫁給磊哥當老婆欸,還不夠慘嗎?」

  帥氣逼人的俊臉驟然一黑,韓光磊冷冷的牽動嘴角,額上的青筋隱隱跳動,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小堂弟的肩膀。

  「別拍了,我好不容易才卡到這個位置的。」他揮開礙事的手。

  「韓、光、偉!」他壓低嗓音,用那媲美喪鐘的口吻森冷的喊。

  驀然回頭,韓光偉看見臉色幾近鐵青的大堂哥,當場腳底抹油落跑。

  「嫁給我有很糟嗎?該死的韓光翰,我倒要仔細看你在玩什麼把戲!」他不悅的咒罵。

  仗著身高的優勢,他雙手在胸前交橫,卡上小堂弟讓出的位置,準備冷眼旁觀這群不知死活的傢伙玩把戲,以進行徹底搜證。

  「嫂子,我叫光翰,家族排行老二,磊哥下來就是我。」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商海晴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哇,磊哥真是賺到了,竟然能娶到這麼美麗動人的妻子,難怪人家都說好酒沉甕底,早知道,我當初就不要那麼早結婚。嫂子,你說,我們現在馬上私奔,如何?」韓光翰大膽的表現出拋妻棄子的決心。

  商海晴先是吃驚的掩著嘴,下一秒,「噗——呵呵呵!」

  巧笑情兮,笑逐顏開的模樣,當場惹來滿屋子男人樂不可支的倒抽一氣。

  「喔,翰哥,我要跟二堂嫂告狀。」又一個人擠了進來,「大堂嫂,我是光傑,排老五。」

  「光傑,你好。」

  「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向美麗的新娘子獻上我誠摯的祝福?」他宛若情聖的化身,深情的執起商海晴的手,在眾人驚呼聲中,吻上她骨肉亭勻的手背。

  「韓光傑,你怎麼可以偷跑?大家說好晚點再親的,不管,大堂嫂,我也要獻上我的祝福!」後方竄來一聲抗議。

  「我是哥哥,我先!」左邊也發出異議。

  「誰說這種時候還要按照排行,大家各憑本事,先搶先贏啦!」

  小小的空間,因為韓光傑打破規則,徹底激發這些血性男人的幼稚對話。

  外頭的一雙眼睛,自始至終都冷冷的瞅著,臉色越來越陰霾。

  當韓光翰開始油嘴滑舌的讚美起新娘子,他的雙眸也開始一點一滴的醞釀起威力驚人的怒火。

  自家堂兄弟是什麼德行,他不是不清楚,光翰最愛把妹,年紀輕輕不到二十歲就搞大女友肚子草草結婚了,婚後雖然收斂,但把妹的活動從沒有停止過。

  還有那個死光傑,學人享什麼齊人之福,劈腿劈到陰溝裡翻船,要不是被三叔狠狠修理過,只怕現在情婦比孩子多。

  問題是,他才不想管他的情婦有幾個,只想好好的問他一問,憑什麼用他噁心的吸盤嘴親吻他老婆無上高貴的纖纖玉手?!

  之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衝上去擰斷堂弟的脖子,並不是因為他修養好,而是他不想在這個日子見血。

  沒想到,他們一個一個竟然把他給瞧扁了,明目張膽的跑到這裡來調戲他韓光磊的女人。找死!

  臉黑得像陳年醬缸菜,韓光磊不是滋味的瞪著眼前這群該死的臭男人,想到商海晴的手臂即將被這些豬哥逐一染指,他就渾身難忍暴躁。

  漸漸的,休息室裡的情況越來越失控,每個人擺明了都想要揩他老婆的油,而他這個大堂哥、今天的新郎官再不出聲捍衛自己妻子的清白,這些人鐵定以為他死了!

  「你們在幹什麼?」聲音不慍不火,但當他一一瞪過那一大票色迷迷的堂弟後,那睥睨的眼神,毫不掩飾的流露出對他們的鄙夷。

  「沒事啊,怕堂嫂一個人太無聊,大家來陪她聊聊天。」韓光翰隨口搪塞。

  「聊天是吧?既然是聊天,為什麼還要動手動腳的?」揚起一抹帥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笑容底下全是殺氣。

  橫在胸臆間的醋意讓韓光磊心情大壞,滿臉陰沉,凜冷的眼光再度無一遺漏的掃過每個人。

  「只是單、單純表示友好。」素來忌憚大堂哥怒火的韓光達趕緊澄清。

  韓光磊挑高了眉,狀似驚訝,「喔,原來表示友好就得毛手毛腳的,我懂了,既然如此,我也來跟各位表示一下好了。」

  笑容一隱,他從容不迫的拉開雙臂,聳動肩膀,認真的做起暖身運動的同時,不忘威脅性十足的將手指扳得清脆作響。

  發現苗頭不對,頗識時務的眾人馬上在第一時間內消失不見。

  擁擠不再,新娘休息室裡的空氣沒了那群死傢伙的臭氣熏天,清新多了。

  緊繃著臉,拉起商海晴被輕薄的幼細小手,抽掉手套,從身上掏出手帕,不吭一聲的就使勁擦拭起來,好像她的手背上沾了多少細菌似的。

  他不高興,而且是非常,臉上的表情活像有人倒了他的會似的發臭。

  偷覷著他的臉色,她試圖安撫,「我想……他們應該沒有惡意。

  「但有色意!」殺氣騰騰,咬牙切齒。

  「他們沒有不規矩,都是禮貌性的親吻手背而已。」

  他凜凜的看她一眼,「我老婆的手是可以隨便讓人這樣親的嗎?」

  商海晴被他的火爆嚇了一跳。唔,他發起飆來,還真是威力十足。

  「問題是,我有戴手套,他們頂多是親到手套而已。」她討好的說。

  「一樣!」他就是不舒坦,好像是被人從胸口毆一拳似的,沉得發悶。

  現在的韓光磊,整個人就好像是剛從醋缸裡爬出來,渾身酸得生人勿近。

  「你再這樣擦下去,我會受傷的。」

  發洩性的吐了一口悶氣,他這才停住手,轉而把目光落向她。

  「聽著,從現在開始把休息室的門鎖上,除非是我來,否則不准開門。」

  他離開後,目睹全程的力子娟當場爆笑出聲,「我的媽呀海晴,你老公的醋勁很大、很大款!」

  商海晴無言苦笑,何只是大,她懷疑他根本是從小吃醋長大的,酸透了。

  門外,韓光磊也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

  他是怎麼了?竟然為了一點小事發脾氣,活像是個愛吃醋的沒用男人。

  可當下心裡真的很不舒服,光翰的話惹笑了商海晴,光傑還親了她的手背,他覺得本該屬於自己的女人被掠奪了!

  他像是刺蝟般離開休息室,完全忽略了吃醋背後的原因,是因為早在心裡發了芽的濃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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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5 00:14:57
第4章(1):

  身上還穿著送客時的棗紅色禮服,可商海晴整個人已經呈現半無力狀態的橫躺在床上,沉甸甸的腦袋不住發暈。

  如果連嬌滴滴的新娘子都不可避免的被灌了威士忌,就不難知道他們在喜宴被圍剿得多慘烈了。

  還記得婚宴之前,有先見之明的韓光磊計劃秘密安排一支強悍的擋酒部隊,以求婚宴上能全身而退,當時,她還嘲笑他太多心。

  「有長輩在,大家不敢造次的。」

  「但願如此。」他不放心,堅持要保留這支精英部隊。

  直到婚宴上,她親眼目睹擋酒部隊一個個敗陣下來,甚至還有人無恥的的陣前叛變投入敵營,她驚覺苗頭不對,情況已經失控,他們陷入孤立無援的窘境。

  這些根本是吃定了韓光磊的傲氣,不斷拿她這個酒國遜咖當作威脅,偏偏自從休息室的小插曲後,這位新郎官就處於全面備戰狀態,只要有男賓客多看她兩眼,多跟她閒聊幾句,他二話不說馬上佔有欲十足的擋在人家面前,自樹敵人。

  結果就是不斷的被陷害喝酒,喝自己的,也幫忙喝她的,以一夫當關的姿勢全部擋下。

  問題是,這些賓客的壞心眼比起他的傲氣,更是多上一千倍不止。逼酒還不夠,還威脅新人玩一些難登大雅之堂的可怕遊戲,嚇得商海晴幾乎招架不住,好幾次都想要當場落跑。

  好不容易忍辱負重的熬到送客,她不放心的看了韓光磊一眼,「你還好吧?喝了那麼多酒,臉紅得像關公。」她揚手踫觸他的臉。

  他卻突然抓住她的手,靜默的凝望著她。

  藏在他眸底的情緒異樣濃烈,讓她不由自主的心頭一顫,掙扎著把手及時抽回。

  她是怎麼了?被他的目光鎖定一下就整個人慌亂不安,她不該這麼容易受他影響的。

  「你,你醉了。」她低下頭,掩飾兩頰的紅潮,順便將兩人之間的異樣情愫一併紛飾太平。

  「沒有醉,實際上我喝的酒,頂多是你看到的一半。」他怎麼可能醉?他是韓光磊欸,頂多是微醺而已。他直挺挺的站著,宛若一尊門神。

  「一半?」

  「我叫阿哲用威士忌酒瓶先偷天換日裝了兩瓶烏龍茶,要不是那傢伙後來不濟事,我本來可以一路平安喝烏龍茶的。」跩跩的口吻。

  商海晴大鬆一口氣,沒醉就好,她真怕待會得負責把他扛回家,那就悲慘了。

  他低頭瞅了她一眼,強悍的表示,「你放心,這些人還沒消失前,我不會就這樣倒下的。」

  她挑眉,咦?怎麼這席話聽起來,不單有醉意,還有醋意?

  偷睨了他一眼,她臉上的紅潮又一發不可收拾了。

  當了一整天的新娘,商海晴現在最期待的就是趕快送客,趕快「下班」,看著賓客一個個的離開,她簡直開心得想要大聲歡呼。

  忽地,韓光磊湊近她,親暱低語,「新娘子,雖然我跟你一樣都很想早早收工下班,但是,你的表情也太明顯了。」

  淘氣的給了個故作驚嚇的表情,「唔,被發現了!」她旋即笑了起來。

  「該罰!」他用手指彈彈她的鼻,懲罰她的頑皮。

  隨著賓客人數迅速的減少,正當兩人以為今天的一切都將圓滿落幕時,以韓光翰這擋酒部隊頭號叛徒為首的眾人,竟不知道從哪裡又弄出來一杯威士忌橫在兩人面前。

  「酒不是已經喝光了嗎?」商海晴不安的問。

  「嘿嘿,喝光了還可以再買啊!便利商店到處有。」韓光翰得意揚揚的說。

  這對新人此刻的模樣就像是一對情侶在路上遇到一堆小混混,不堪威脅又無法抗拒,只能不安的拚命退後,直到被逼進角落。

  「韓光翰,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小的我代表各位堂兄弟來請示一聲,是要現在上喝了這杯酒,大家開開心心回家睡家去,還是留著待會繼續鬧洞房?」

  鬧洞房?喔,不……千萬,千萬不要,光是剛剛那些花樣百出的小把戲,就已經嚇得她頭皮發麻了,她不敢想像接下來還會有什麼光怪陸離的折磨。

  又是共吃湯圓,又是拿著雞蛋在胯下遊走,還要激情舌吻一百八十秒,如果在公開的喜宴上都可以這樣惡整新人了,誰知道關起房門後,這些人還會怎樣的變本加厲?說不定會把他們兩人都扒個精光。

  「我喝,喝完了通通給我滾!」韓光磊不想再被整了。

  再者,就算他真要跟商海晴親熱,那也是他們私底下的事情,憑什麼要他們在大家的吆喝聲下表演?

  「不行!」韓光翰賊兮兮的挪開酒杯,「這杯不是磊哥的,是嫂子的。」

  韓光磊不是不知道她對酒精的容忍度有多低,「她酒量不好,不能喝。」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等著待會鬧洞房嘍!」作勢就要離開。

  「等等!」商海晴趕忙阻止,內心陷入一陣掙扎,「我喝就是了。」卑躬屈膝的模樣,只差沒補上一句——大爺,饒命。

  為了爭取最後的尊嚴與寧靜,她不讓韓光磊阻止她,硬著頭皮吞下這一杯燒辣辣的純威士忌,不到一秒鐘,她整個人果然就開始旋轉了。

  「海晴!」他伸手一攬,趕緊把她護在懷裡,免得她摔倒。

  「沒事,我沒事,待會就可以好好休息了。」她靠在他懷裡低喃,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他。

  婚宴送客在新娘被撂倒後,直接宣佈到此為止。

  韓光磊當然不會傻得以為大家會善心大發的放新人一馬,於是趁著大伙忙著收拾善後,他摸進休息室。

  商海晴撐著失衡暈眩的腦袋,滿臉酡紅的癱在貴妃椅上,力子娟則在一旁看顧著她。

  蹲下身,韓光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臉龐,她微微睜開眼睛,「我們可以走了嗎?房卡呢?在你那裡嗎?」

  為了體貼新人,避免舟車勞頓,韓母特地在宴客的華爾道夫飯店訂了間總統套房,打算讓新婚夫妻好好度過他們的洞房花燭夜,長輩的期待,不言可喻。

  「今晚不住飯店,我們得溜回家去。」

  根據可靠消息,樓上的總統套房已經遭到埋伏,等渾然不知的兩人一踏進去,鐵定會被徹底殲滅。目前各方人馬已經紛紛在總統套房部署,聚集,眼下正是逃生路徑防守最薄弱的時候,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拉起暈頭轉向的商海晴,將她摟在懷裡,兩個微醺的可憐男女在力子娟的協助下,腳步蹣跚的躲避眾人的耳目,驚險萬分的跳上出租車,頭也不回的直奔韓光磊的住處。

  這一路,她始終偎在他懷裡,任他領著她搭上電梯,回到位於十二樓的家。

  好幾次,韓光磊低頭看向懷裡的她,她全然信任的依靠,誘使一股無以名狀的滿足感填滿他的胸臆。

  她是他的妻子了,從今天開始。

  結婚的感覺很奇妙,好像意味著漂泊的彼此從今而後都有了歸屬。

  若是在今天之前有人這樣告訴他,韓光磊絕對會嗤之以鼻,然而,此時此刻,懷裡的小女人確實給了他這樣的感覺。

  啄了她光亮的額頭一記,只見商海晴睜不開眼睛,抹開笑容作回應。

  進了屋子,脫了鞋,兩人踉踉蹌蹌的走向臥室,韓光磊才鬆開環在她腰際的手,商海晴果然馬上倒向大床,完全的癱平。

  「要不要喝點水?」

  「好,謝謝。」她像貓咪似的發出細微回應。

  脫去外套,扯下領帶,解開幾枚襯衫扣子,韓光磊捲著袖子走向廚房。

  喝了杯水解了喝,他又重新倒了杯溫開水,然後回到房間。

  商海晴還算清醒,不至於醉得連自己是誰都忘了,雖然她腦袋暈得厲害,可屋子裡的任何動靜,她還是捕捉得到。

  身側的床鋪突然深陷,接著,韓光磊的手掌托住她的後腦勺,撐起她。

  她微張小嘴,慢慢的啜飲溫開水,沖淡口中濃烈的威士忌。

  感覺已經足夠,她輕輕推開水杯,韓光磊便把杯子往床頭櫃一擱,跟著她一起躺向大床。

  結婚,真不是人幹的事,這種苦差事一次就夠叫人畢生難忘了,他想不透,怎麼有人還願意結第二次,第三次……

  「你的人緣一定很不好。」她咕噥著揶揄。

  「為什麼?」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一整個晚上都沒有人對你伸出援手,連你的那些堂弟都幫著外人灌你酒,你說,你的人緣會好到哪裡去?」因為他,害她無端遭受牽連,商海晴伸出一指,抗議意味濃厚的戳戳他結實僨起的上臂。

  還抱怨呢,早在簽約那一刻就上賊船了,現在抱怨會不會太晚了?真是個小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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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5 00:15:15
第4章(2):

  韓光磊低低的笑,胸口因為笑意而震動著。

  「笑什麼,我是說真的。」她撐側過身子,抗議的捶了他一記,忽地,攻擊的手意外落入他的掌中——

  她的手十指纖纖,骨肉亭均,光是這樣揉著她的指,韓光磊就覺得好平靜。

  這種柔柔、軟軟的感覺,連帶的害他想起她的唇和她的吻。

  方纔的喜宴上,他們被拱著當眾親吻,這些從事科技業的宅男欺負起人來還真是不馬虎,竟然還拿出碼表來精準計時。

  他望著滿臉羞窘的商海晴,苦笑說:「怎麼辦?盛情難卻。」

  逼得她只好硬著頭皮嘟上自己的唇。

  本來只是想要敷衍一下就饒過她的,可一踫上她的唇,先前送她回家時的美好回憶,誘發了他重溫美夢的衝動。

  他情不自禁的托住她的頸子,加深了親吻的力道,忘了有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忍不住將舌滑進她的口中,想要擷取更多親密。

  果然,記憶中濕熱的甜蜜感覺如海潮般洶湧而來,狠狠的牽引出潛藏在身體裡的悸動。

  要不是商海晴理智的推開他,只怕更煽情的舉動就要發生了。

  韓光磊清楚知道,自己對商海晴的吻,格外的有感覺。

  他,想要她!很想……

  念頭才起,他旋即身體力行的側過身,蜻蜓點水的啄了她的唇一下。

  她飛快的睜開無辜水眸,不解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迷人男子,「光磊?」

  下一秒,他欺近,剽悍的吻上她。

  一切都快得叫人措手不及,好不容易淡去的威士忌酒味,商海晴又在他口中嘗到,那濃度,遠比她先前的還要濃烈一百倍,怕是足夠讓人醉上個三天三夜也不意外。

  可她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推開他,而是選擇響應他糾纏不休的舌。

  她很喜歡跟他發生的吻,那會讓她感覺到被擁有與被呵護。

  她知道,面對只打算維持一個月的婚姻,他們都應該要理智一點,可是……

  興許是酒精作祟,而微醺的感覺太美好,又或者是他的吻太讓人著迷,商海晴與生俱來的冒險精神,讓她在這一刻變得勇敢,不管是主動探取或被動響應,都帶著不計後果的投入。

  她的反應鼓舞了韓光磊,讓親吻的方式更為火熱,甚至開始開疆闢土的拓展他親吻的領土,從她敏感的耳,一路攻城略地橫掃向她的鎖骨、胸口……

  白晰的手臂從被窩裡探了出來,輕輕拉下臉上溫暖的被子,露出一張嬌俏的容顏,甦醒的喟歎還來不及發出——

  「嘶!」商海晴被身體尖銳的酸痛惹得當場倒抽一口氣。

  疼、疼、疼……

  媽呀,她渾身上下怎麼會這麼疼?

  腦袋重得像是綁了鉛塊,全身上下的肌肉無一不在吶喊著酸痛,尤其是大腿內側,簡直是重災區,逼得嬌俏的臉孔馬上皺成一團。

  她閉上眼睛,等身體的防衛機制接受現實,才小心翼翼的撐起自己,正坐起身。陌生的房間、陌生的擺設、陌生的……床!嚇了一跳,她吃驚的掩住自己的嘴,直到看見一個養眼的裸男從浴室裡走出來。

  「早。」

  全身上下只用一條浴巾圍在重要的第三點,男人對她露出似笑非笑的魅惑神色,商海晴渾沌的腦袋這才想起——

  昨天,她結婚了,嫁給只打算跟她當一個月夫妻,還嚴禁她愛上他的韓光。這個韓光磊真不是省油的燈,完全不浪費身為丈夫對新婚妻子的權利,毫不留情的將她吃干抹淨,直到累極的她完全昏睡過去。

  這不在她的計劃裡,她以為他們只是形式上結了婚,並不包括履行夫妻關係,可是……可是,事情還是發生了,她真是虧大了。

  韓光磊將她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完全捕捉,無法想像一個人怎麼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擁有那麼多表情。

  他走上前,在最靠近她的床沿坐下,捧住她的臉問:「在想什麼?」

  一觸及他幽深的眸,商海晴的臉就無端的紅了。

  他得意一笑,張臂就將她納入懷中。

  「我們昨天真的……」咬住下唇,她說不出口。

  「你說呢?」不問反答。

  「我,我……」昨晚睡前的記憶裡,好像是有這麼一段,而且,佔據的時間很長,是埋下她今天全身酸痛的禍根。

  「我應該沒有對不起你吧?你的表情看來沒有太多的快樂。」

  「嗄?」她推開他的擁抱,複雜的睨著他。

  他狀似受傷的問:「難道,你昨天晚上完全感覺不出來我是多麼努力的在討好,取悅你?」

  羞赧飛快的佈滿商海晴的臉,害得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既然你不是很滿意,這樣好了,在出發到機場前,我要爭取上訴的機會!」作勢就要將她再次推倒。

  「不!韓光磊,住手,你不能這樣——」

  「為什麼不能?既然你不滿意,身為丈夫的我就有責任彌補你。」

  「滿意,滿意……非常滿意!」她推開他,倉皇的從另一側跳下床,連忙抓起禮服遮遮掩掩的躲進了浴室。

  但韓光磊這個始作俑者沒有一點愧疚,還可惡至極的發出一陣朗聲大笑。

  趁著她還在梳洗,他拿出整理好的行李箱,著手更衣。

  決定結婚到正式舉行婚禮,當中的時間實在太緊湊,原來他們並沒有計劃度蜜月,但是為了讓雙方家長不啟疑竇,兩人只得不可免俗的找了個天數不多的旅行團,應景的出國度蜜月。

  看吧,婚姻是不是件可怕的事情?先是花了精神談戀愛,以為結婚就沒事了,誰知道,開始籌備結婚才是大事件。

  一大堆的習俗得遵守,如果雙方家長意見不多還好,萬一遇上個固執的,那又是場抗戰的開始。

  偏偏婚後還要來個蜜月旅行,好像沒有這麼做,這個婚姻就不安全似的。

  搞到後來勞民傷財,累了自己一大圈,這樁婚姻還沒有終生保固,大家摸著良心說,嘔不嘔?

  他之所以如此討厭結婚,一方面是怕了女人的喋喋不休,一方面也是不想忍受這些繁瑣。再說,擺個麻煩精在身邊,干擾生活又影響工作,何苦呢?

  幸好,截至目前為止,他和商海晴的相處還不錯,就算一個月後分道揚鑣,留下的應該會是美好的記憶。

  只是……

  一個月夠嗎?

  想到一個月後,昨晚懷裡的小女人就不屬於他,韓光磊開始質疑,當初約定一個月,是不是太短了點?

  笑容淡了些,胸口悶了點,不該存在的依戀,卻該死的多了許多。

  俊朗的面容,眉心打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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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5 00:15:37
第5章(1):

  「我們為什麼也要度蜜月?」

  「為了杜絕後患,順便培養默契。」

  「培養默契還說得通,至於杜絕後患……」商海晴歪頭睨他,一眼狐疑。

  「不消耗點婚假,難道你想回家跟婆婆培養感情?我媽很精明,勸你能離多遠就離多遠,免得我們假結婚的事被她識破。這幾天趁出國度蜜月,我們可以爭取點緩衝時間,好好培養一下默契,知道我的用心良苦了嗎?」

  「看不出來你還挺細心的嘛!」

  「我以為我昨天晚上的表現,就可讓你瞧出端倪,驗證我的細心程度。」露出一抹跩跩的笑,韓光磊十足自信的說。

  討好女人並不容易,要讓她們卸下心防,還要讓她們歡娛快樂,男人不細心的呵護對待可是不行的。昨晚,當懷中的女人毫不保留的顫慄,低泣,他就知道自己的表現絕對是可圈可點,細膩度一百!

  轟然一記熱氣來襲,白晰的小臉頓時被染紅,連兩隻耳朵也無法倖免,她伸出手摀住可惡的嘴巴,「夠了,韓光磊,從現在開始,我不准你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

  從容拉下她阻撓的手,他很壞心的指責她的胡思亂想,「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說昨天晚上我很細心的察覺飯店的總統套房有埋伏,真知灼見的帶你順利逃回家。你這小腦袋瓜怎麼老是胡思亂想呢?」

  「你——」發現被擺了一道,商海晴索性拉上胸前的薄外套,牢牢的蓋住頭,免得看到他得意揚揚的臉就會氣得吐血。

  側眸覷著她羞窘惱怒的模樣,韓光磊勾開一抹笑容,拉下頭上的墨鏡,愜意的假寐。

  歷經三個多小時的飛行時間,泰國當地的燦爛陽光,從一下飛機就毫無保留的向他們獻上熱情。

  原本一切都很平順,可就在通關的時候,導致爭執的小插曲發生了。

  一個當地的海關人員先是用他那雙色迷迷的眼睛,把商海晴從頭到腳看了好幾回,接著明目張膽,假公濟私的向她搭訕起來。

  好巧不巧,昨天剛在吃醋界嶄露頭角的韓光磊,目睹了全程。

  他從來不野蠻吝嗇,但是他痛恨有任何男人用逾越的眼光看著商海晴。

  該死的臭男人,工作不認真,還敢肆無忌憚的打量他韓光磊的女人,他最好是有十條命等著隨時備用!韓光磊在心中怒焰滔天的咒罵。

  商海晴從沒遇過這麼熱情攀談的海關人員,就連之前在浪漫的法國,也不曾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雖然她沒有大姐的萬種風情,不過在法國的這幾年,偶爾也被搭訕過,她當然知道這位海關是想藉此機會多跟她哈拉幾句,看能不能認識一下,才會拉拉雜雜的問她職業又問她年齡,沒完沒了的。

  原以為保持禮貌的疏離會讓他辭窮放棄,沒想到看見她護照上的法國簽章後,好不容易休兵的話匣子又開始欲罷不能。

  看得出來對方完全沉醉其中,因為眉開眼笑的他,壓根忘了那長長一列等待通關的旅客。

  出門在外講求以和為貴的商海晴有耐心,問題是,等在後面的人可就未必了。

  她的背脊感到一陣壓力。灼熱、銳利的目光,不斷的幻化作兩道薄刃,穿透她的背脊,射向那個搭訕的傢伙,意圖將他一刀斃命。

  能夠這麼具有威脅性的人,當真不多,她不用回頭也知道凜凜殺氣來自何人。

  果然,韓光磊忍無可忍了。

  他摘下鼻樑上的墨鏡,從容的跨步上前。

  出其不意的精實手臂,佔有慾十足的圈住嬌小的商海晴,將她完全的納護在他的羽翼下,強悍的目光凜凜盯住對方,以著不失禮數的音量,口吻森冷的說著流利的英文。

  「有什麼問題嗎?你所覬覦的這個美女昨天剛成為我的新娘,至於你想要問的所有問題,我很清楚,也很樂意提供協助,不介意的話,由我來回答,如何?」

  搭訕還被人家老公抓包,這下鐵板可真踢大了。

  表情一僵,自知理虧的海關人員乖乖的閉上嘴巴,識相的將兩人迅速放行。

  乍青倏白的臉,看在成勁宣示主權的韓光磊眼裡,簡直爽透了,跩到天邊去的他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不忘用那雙幽黑深邃的眸子,狠狠的補給搭訕者一記下馬威,這才牽著老婆的小手,鶼鰈情深的並行離去。

  順利通關後,在等待團員集合時,商海晴忍不住皺眉對他說:「你剛剛的口氣太過挑釁。」

  「我只是在保護我的妻子,免於被一個無聊男子所騷擾。」韓光磊的理由完全正當。

  「他是因為從護照上知道我曾經待過法國,才會多跟我聊了幾句。」她盡可能的避重就輕,不去放大被搭訕的事實。

  「是嗎?個人認為他的眼神非常不純正,有意淫的嫌疑,很顯然是在向你搭訕。」他表情緊繃,怏怏不樂。

  啥?瞧他說得誇張。「我的容貌應該不至於引人犯罪吧?」

  商海晴從來不認為自己有美到讓人犯罪的能耐,她知道自己很平凡,可是韓光磊幾度瀕臨爆發的脾氣,實在讓她忍不住心生納悶,自己的魅力真的那麼大嗎?還是這個男人根本故意找麻煩?!

  「你漂亮與否不是問題的重點。」

  漂亮是他韓光磊的老婆,不漂亮還是他韓光磊的老婆,總之,他就是討厭看到她被覬覦!

  若說有些人的美是叫人驚艷的,那麼商海晴的美就是屬於耐人尋味的,跟她相處的感覺很舒服,而她那總是神來一筆的淘氣,不知道帶給他多少驚喜,儘管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長。

  韓光磊沒有說出這些,是因為膽怯,他以為自己可以理性的看待這個婚姻,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自己有了走火入魔的情況,隨時都想親吻她,喜歡被她看著,但是他嚴禁有人看她!這會讓他生氣。

  「人家是海關,萬一他找麻煩怎麼辦?」

  「他最好敢!當著我的面跟你搭訕,我沒狠狠的教訓他已經很客氣了。」

  「可是……」

  「沒有什麼好可是的。」韓光磊心悶,她的反應讓他感覺好像這整件事都是他一個人在小題大做似的。「你說,你現在是不是心裡小鹿亂撞?」

  他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商海晴冷嗤一聲,「我的胸沒有雄偉到可以豢養一頭小鹿在裡頭亂撞。」

  「不然你幹麼一直幫他說話?還是說,你也覺得他不錯?」

  聽到他的指控,她當場是啼笑皆非。

  他是吃錯藥了不成?竟然會這麼質疑她。

  她怎麼沒想到,眼前這個集任性、愛吃醋、孩子氣於一身的傢伙,竟然是許多女人心目中的王子,而她,昨天偏偏當了他的新娘。

  與其說她想要打爆韓光磊的腦袋,還不如說她更想殺了自己。

  「怎樣,你說不出話來了吧?」

  「你——幼稚!」她沒好氣的笑罵。

  「商海晴,你說什麼?我那麼急著要保護你,你竟不識好歹的罵我幼稚?」火冒三丈的眸子,咫尺外緊緊的凝視。

  「對,不只幼稚,你還很不可理喻呢!」

  笨蛋才去挑釁海關,這次是幸運,可下次呢?萬一對方惱羞成怒找麻煩,他們豈不是要被請到旁邊去接受盤查了?

  再說,明明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卻被他說得繪聲繪影,搞到後來,情況變得好像是她跟某個男人私通,結果被捉姦在床似的荒謬。

  「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自覺?你結婚了,不再是單身女子了。你最好給我聽清楚,你已經是我韓光磊的女人了!」他氣急敗壞的低吼。

  「那又怎樣?大不了我等一個月後再搭上飛筧跑一趟,說不定屆時真能如你所願的跟那名海關人員發展出點什麼呢!」反唇相稽。

  「你——」韓光磊簡直是要氣炸。

  才結婚第二天,她心裡竟然已經開始打著一個月後的如意算盤,他整個人都快要被強梗在胸口的怒火逼得瘋狂。

  「你不要忘了,合約上有註明,婚後雙方有同居之義務,但不得干涉彼此交友狀況與生活,或干擾對方工作,你剛剛的行為就是在干涉我的交友。」

  她微仰下顎,占極上風的跩樣,更是令韓光磊心裡不是滋味。

  很好,非常的好,這個女人竟然拿合約來壓他!

  如果說,她以為這點小把戲就可以叫他摸摸鼻子敗下陣來,也真是小看他了。抹去吃味的憤怒嘴臉,韓光磊硬是將胸口的那抹怒焰壓下,陰鬱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帥得過分的笑容,以及那叫人摸不著頭腦的疑視。

  他怎麼了?不是還在使性子嗎?幹麼沒事笑得這麼「淫蕩」?怕全機場的女人都沒有注意他的存在嗎?笑,笑死算了!她氣極的詛咒。

  原本商海晴還氣焰高漲,可隨著韓光磊注視的時間不斷的拉長,她開始陷入惴惴不安的窘境。

  他瞬也不瞬的看著她,漸漸的,她眼中開始出現一種小動物被逼入絕境的緊張,臉上的忐忑無助,喚醒男人深荿在體內的侵略天性。

  韓光磊一把拉過她,在她措手不及的剎那,低頭狠狠的給了她一記懲罰的吻,然後用僅容兩人聽見的音量如是說——

  「反正,那最快也得是一個月以後的事情,至於現在,商海晴這三個字還寫在我的配偶欄上,你還是我的妻子,我韓光磊的女人。再容我提醒你,合約內容保障的是交友權利,不是被搭訕的權利,你最好給我搞清楚!」

  話落,又極其狂妄囂張的吻了她一場,熱烈霸道的程度,引起同團團員近乎瞠目結舌的羨慕。

  「嘖嘖,新婚夫婦就是不一樣,哪像我現在看到我老婆都親不下去,滿腦子只想早早睡覺。」

  領隊的一番揶揄惹笑了大家,激情擁吻的兩人這才尷尬的分開。

  被吻得暈頭轉向的商海晴幾乎羞愧得無地自容,她不甘心的瞪了韓光磊一眼,把這筆帳記在他頭上。

  唷,瞪他呢,要不是地方不允許,他想對她做的,又何只是親吻而已。

  也罷,姑且放過她一馬,等晚上關起門來,這筆帳再來好好的算上一算。

  總之,在他們婚姻關係還存在的一天,身為丈夫的他,一定會好好的教導她如何當一個好妻子。

  至於那些妄想搭訕的人,他保證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啍!

  昨晚睡前還賭氣的背對背,經過一夜,床上的兩人有志一同的轉過身來,臉挨著臉,身體挨著身體,親暱又融洽的偎在一塊。

  韓光磊沉沉的睡著,厚實的胸膛極有規律的起伏,渾然不察自己的手連睡覺都忙著捍衛主權,橫在身側女人的腰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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