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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萱]索命俏佳人(雙石情緣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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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6 00:07:24 |倒序瀏覽
索命俏佳人【雙石情緣之二】作者:金萱

這丫頭分明是……惡魔!
什麼超級宣傳嘛,
他可是人人傾心的偶像兼實力派巨星耶,
卻得被她押著日也操、夜也操的趕通告,
沒被她氣死算萬幸,
可這樣也就算了,
就在他為恐嚇信、連連遭狙擊傷腦筋時,
居然意外發現--她牽涉其中!
她竟以他尋找多年的摯愛女友名字,
偷偷現身在他遭狙擊的現場,
天啊!難道天天跟在他身邊的俏宣傳,
就是步步索命的催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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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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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6 00:08:19
很重要,一定要看!

 1.關於回信,我要道歉

  唔,真的要跟好多人道歉,從暑假開始,不知道是因為放假的關係,萱信箱裏的信突然爆增,面對這麼多來信,萱實在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當然,喜的無非是有這麼多人寫信來支持萱,萱真的好感動,但憂的呢,那就是這麼一大堆信我要怎麼回呀?
   也許有些較熟,信件往來有段時間的朋友曾遭受萱小小的不平,說明你們大家針對我一人寫一封信要我回似乎很簡單,但我卻要針對大家一人寫五十甚至於一百封 信,天,我實在是有點給它雙手難敵一堆信呀!,前陣子我終於狠下心來給它那麼過分了點,那就是信不再有求必應,而是以選擇的方式回信,那封信能勾起萱提筆 的欲望就回那封,“看過之後雖然很感動大家對我的支持,卻找不到回信的那股衝動的話,呃,那就只能向遲遲等不到我回信的朋友說聲了,我真的是心有餘而力不 足呀。
  當然,在此我也向大家保證,萱一個月至少都回了三十封信以上,但那三十信中是否有你們所期待的,呃,那真的只能靠大家來信的內容了,所謂各憑本事嘛!
  對了,說到回信就有件事不得不麻煩大家一下,那就是來信是否都能清楚附上地址呢?即使早已不是第一次寫信給萱的朋友也一樣,要不然萱每次回信,每次翻找地址找得都快瘋了。嗚--求求你們,萱每次回信不也都寫上自己的郵址了嗎?拜託你們一下啦!

  2.關於回信,有幾個問題

  一個好久卻從未留位址給萱的朋友尉燃問及,是否會試寫黑街教父那五人或邑城四方首領年輕時的故事,萱答沒想過,真是!另關於二十八星宿的情事,萱在上本書序提過了不是嗎?
  瑞芳的陳語萍告訴萱她想上書頁,這裏這裏,不知道你看到沒?而小貓,為了你信中那句超好看的,我記住你了!另外萱手頭有封始終寄不出去的回信,署名邱瀚儀小姐,不知瀚儀是否想認領這封回信呢?千萬拜託,這回來信可別忘了附上住址呀,要不然萱一定會哭的。
  然後以下就是幾個比較常在信中看到的問題了。
  一、萱的個人檔案可否請大家回頭翻翻《刁鑽小魔女》一書?上頭有萱的詳細資料。
  二、萱不會將照片放在書背,為什麼?因為沒想過呀。
  三、萱的靈感來自於胡思亂想,如果遇到瓶頸頂多唉聲嘆氣,不會抱頭痛哭的。
  四、會不會辦贈書之類的活動?這個問題老實說萱以前從未想過,不過既然大家都替萱想了,那萱就恭敬不如從命,而正所謂擇日不如撞日,我們就選在萱這第二十本書辦個活動好了,有心人士請看好嘍!

  3.關於贈書,活動如下

  “純屬金萱好奇”的市調終於正式要展開了,而為了感謝大家的參與,萱個人提供十本金萱親筆簽名書送給大家,凡是從現在開始參與這個活動的朋友,萱會在最後活動結束由來信中怞出十位幸運的朋友,並在最新一本書中公佈名單並送給他那本金萱親筆簽名書。
  ?參加資格:只要看過金萱的書的人,不限男女、不限年齡、不分黨派,當然也不分海內外同胞
  ?活動時間:從你手上拿到這本書開始,直到八十八年二月底
  ?票選書範圍:金萱長篇小說第一本《灰姑娘追心記》至第二十本《索命俏佳人》
  ?“純屬金萱好奇”的問題如下:
  1.金萱作品中最的三本書?
  2.金萱作品中最的三個男角?
  3.金萱作品中最的三個女角?
  4.金萱作品中最的三個封面?
  5.建議或金萱寫何類型書?
  ,就以上五點了,問題雖不多,但想必答案卻會有很多。而關於前四個問題,萱希望大家能依喜愛的順序作答,這樣萱才有辦法在活動結束後有個明確的統計數字給大家看。
  當然,若有人感覺回答的不過癮,你亦可以自問自答的方式多告訴萱一些你的寶貴意見,而最簡單的方法莫過於將上頭五個問題中的改成來回答,唔,想必那一定會非常的有趣,萱定會洗“眼”恭“看”的。

  最後謝謝大家的與會。咱們下回再見--呃,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
  體貼深情屬鬱傑,叛逆多情方雲揚。
  冷酷真情莫讎天,專制懷情魏雲智。
  俊逸溫情屬郇風,俊美柔情是倪軒。
  瀟灑霸情屬卻熾,率直熱情是卻優。
  以上,謝謝小熏的深情文獻,咱們下次再見。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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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3-6-26 00:08:41
楔 子

  曾經以為我們有過山盟海誓
  曾經以為我們的愛能永遠不渝
  你卻輕易離去柔碎了我的心
  不願想你我放縱自己
  不願想你我欺騙自己
  愛你 不愛你 只有我自己知道
  想你 不想你 只有我自己明瞭
  但面對你的無情我只想對你說
  走了 就別再回來找我
  走了 喔……就別再回來找我
  不想回想當初與你的點點滴滴
  四周我們的足跡卻不斷勾起回憶
  不想再思念你 愛你
  心卻不由自主的脫了 去找你
  你在哪里?就這麼狠心離我遠去
  可知我在想你 日日夜夜 無時無刻在想你
  你在哪里?就這麼狠心離我遠去
  我是否真該忘了過去 忘了你
  不願想你我放縱自己
  不願想你我欺騙自己
  愛你 不愛你 只有我自己知道
  想你 不想你 只有我自己明瞭
  但面對你的無情我只想對你說
  走了 就別再回來找我
  走了 喔……就別再回來找我
  (走了,就別再回來找我/詞句;殷介毅)
  隨著音響喇叭傳出的歌曲結尾音樂,她恨恨的將手中歌詞撕個稀爛,再一鼓作氣的走到答錄機前將卡帶座內的錄音帶拿出來扯毀,丟在地上踐踏,她臉上盈滿了陰冷的恨意,逼出口的聲音更是令人不寒而慄。
  她咬牙切齒的說:“我不原諒,我絕對不原諒你,殷介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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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匿名  發表於 2013-6-26 00:09:10
第一章

  不可思議的大事情發生了,想不到在民歌西餐廳唱不到一個月竟就有唱片公司找上我們,老天,這是什麼樣的美夢?會不會在明天一覺醒來就幻滅?但願這不是 場夢,因為如果我真能灌唱片成為歌星的話,那麼想繼續留在臺灣便不成問題了。晨曦、晨曦,當你聽到這個好消息時,會不會激動的跳到我身上又吻又叫的呢?
  一定會的,對嗎?
  天空好藍,空氣好熱,這就是夏天。潘妍曦站在電視臺樓頂,無視於刺眼與燥熱的陽光仰望蔚藍的天空,享受難得的暫時平靜,這個平靜指的不是身體或周遭的,而是心靈上的,
  幾年了?她到底有幾年不曾感受到現在的感覺了?
  平靜,是的,非常的平靜,沒有焦躁、焦慮、擔憂、或者害怕,她現在是完全的平靜,在簽定了剛剛那紙合約之後。
   “兄弟”是名聞遐邇的超級巨星,出道七年名氣卻始終如日中天,絲毫沒有下墜的跡象。他們靠的是實力、運氣,抑或根本是用妖術來迷惑人心,沒有人能拍胸脯 保證說得一定對,但是他們是當今影視圈內的紅人卻是不容置疑的,而這對處在他們周遭的人來說,他們不只是紅星,更是座挖之不絕、取之不盡的金礦山,只要關 系不斷……是的,關係--她和“兄弟”的關係,宣傳和歌手,她終於做到了?
  從助理小妹開始,她不辭辛勞、不惜一切的往上爬,被人孤立、招人排斥、沒有一個朋友,她所有的努力全為了成為“兄弟”的宣傳而努力,五年多將近六年的時間,誰知道她忍著眼淚和血吞的感受?誰知道這些年來她是怎麼一個人走來的?不過不管如何,現在一切都值得了。
  天空好藍,萬里無雲,這樣一個晴空萬里的日子雖不是每天都見得到,但是五年多,甚至於六年的時間,這樣的蔚藍天空有多少次在她頂上默默展現,而讓她給忽視了呢?微微一笑,她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她終於被網羅成“兄弟”的宣傳了。
  也許今後她仍然會忽視頂上的晴空,但她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她的心中便會有自己的一片晴空,她殷殷期盼那一天的到來。
  輕輕的籲了一口氣,她帶著一臉堅定的表情離開了樓邊欄杆進入大樓內,現在她要做的第一件要事便是搬家,由老東家介紹提供的租屋搬遷到新東家所提供的宿舍套房住,一個星期的時間,想必夠她好好整理一切事務與心情吧。
  終於,她終於要和他面對面了。
  舞臺後方如戰場,光彩耀眼的巨星們處在其間卻顯得如此怡然自得。
  “介恒,你哥呢。剛剛不是還在這裏?”左右張望一下,在看不到“兄弟”的老大殷介毅這顆閃爍到足以傷眼的巨星人影后,潘妍曦忍不住出聲問一旁不知為何也在左右張望的“兄弟”的弟弟殷介恒。
  “大概又跑出去找美女聊天了。潘小姐,你有沒有看到雋恩……她去哪里了?”殷介恒皺眉反問道。
   傅雋恩是“兄弟”的另一名宣傳,不過那只是表面上避人耳目的身份,事實上她是因為月前“兄弟”收到恐嚇信事件,保險公司偷偷請來保護“兄弟”,並查出想 謀害“兄弟”的兇手的偵探。其實她這個身份本應該是保密的,但因為她莽撞、迷糊、說話又不經大腦的個性,使得被保護人“兄弟”都知道了她的底細。
  “雋恩?”轉頭四望了一下,“我不知道,她會不會和你哥哥走在一起……”她話未完便被他給打斷。
  “我看到她了。”殷介恒說道,並立刻舉步朝不遠處,正在那兒偷偷摸摸不知道在搞什麼鬼的傅雋恩大步走去。
  看著他匆匆走遠的背影,潘妍曦不由得在心中一歎,真是奇怪了,同樣是出自一娘胎,為什麼兄弟倆的差異會這麼大?
  介恒的沉著、穩重、專情,如果她猜得沒錯,他已愛上了雋恩,反觀殷介毅卻是輕浮、花心、吊兒郎當的,真是令人想不透,尤其他還是“兄弟”中虛長兩歲的兄長。
  常人說謠言不足以信,所以在真正接觸到他們兩兄弟之前,她始終抱持著一種期待,期待他們與謠傳之間;有所誤差,他們不是真那麼有才華、他們不是真那麼有魅力、他們不是真那麼有個性,不過呢,至今她開始懷疑起“謠言”的可信度真有那麼低嗎?
   他們的才華有目共睹,他們的魅力眾所周知,關於這兩項優點都是無庸置疑,在個性上亦與相傳相去不遠,只不過介恒淡漠、與世無爭外表下包裏的卻是顆火熱的 心,這讓她不由自主的對他產生了不必要的好感。至於殷介毅這個花花公子嘛,她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那就是百聞不如一見。他當真一日沒有女人就會死嗎?她實 在很好奇。
  接到匿名者的恐嚇信函,在神秘、無所不在、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突然出現向他取命的殺手環伺下;在稍微腦筋正常的人都會抱頭鼠竄,以逃 命為第一要務的危險時機,他殷大少爺竟然還有心情千方百計的溜班、蹺家出門找女人、尋樂子,看來他若哪天真被刺殺死了,那也只能算是他命該絕、自找的,花 花公子、工作不專、脾氣超級爛、完全沒有一點對待淑女的紳士風度,像他這樣一個瀅欲者、惡棍、超級大爛人,為什麼還會有女人喜歡他呢?當真是鬼迷心竅。
  不過她記得有句話是這樣說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看來他的性格還真是趕得上流行趨勢呀,尤其還有一項無往不利的才氣在支撐著他,哼,當真是個天之驕子,只不過古者有雲:驕者必敗,她還真想看看他將來的下場哩。
  算了,現在是工作時間,不是她做夢的時間,她還是快點將那花花公子找出來比較要緊,免得他的好戲還沒上演,她被炒魷魚的戲碼便已讓他笑不攏嘴。
  轉身,潘妍曦朝幾個極有可能可以讓他一逞私欲又不會讓人打擾到的地方走去,例如大樓內以電梯代步之後,便鮮少有人出入的樓梯間。
  推開厚重的鐵門,兩個糾纏得難分難舍的身影立時出現在她眼前,不用說明,那兩個身影中,性屬“公”的“動物”當然就是殷介毅了。
  他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潘妍曦撇唇想道,但是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看著他懷中的女人,她就是想不透世界上的笨女人怎麼會這麼多呢?
   潘妍曦有股衝動,想將他們倆拉開,朝那個像只八爪章魚般緊纏著殷介毅那條食人魚的女人破口大?,問她到底有沒有頭腦?眼睛是不是長在頭頂或腳底?像他這 樣一個痞子到底有哪點好,竟容他上下其手、沾汙自己的清白,還在這樣一個地方--她到底是不是白癡呀?被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間到底有什麼好處?潘妍曦好恨這 樣的笨女人。不過潘妍曦只是伸手敲了兩下身邊的鐵門,冷冷的開口而已。
  “殷介毅,要做可以等節目錄完之後再做嗎?你沒忘記今天到這裏來是為了工作吧?”她冷漠的聲音在寂靜的樓梯間顯得特別大聲、嚇人,兩個原本糾纏不清的身子立時彈跳了開來。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殷介毅在看清是誰壞了他的好事之後面色鐵青,怒不可遏的瞪向她咬牙道。
  “盡本分而已。”潘妍曦聳聳肩,面不改色的對他說,並特意抬起右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錶說:“距正式錄影時間只剩下十分鐘,你該到後臺去化妝了。”
  “化不化妝是我的事,只要我趕得上上臺的時間,你最好少管我,走開!”
  “如果這不是我的工作,你以為我吃飽撐著會來管你嗎?”她瞥了他一眼,冷言冷語的說道,“請吧,殷大少爺,還是你真的尊貴到需要我叫八人大轎來抬你,你才肯走嗎?”
   “你……”殷介毅氣得想掐死她,然而原本放在身體兩旁握得泛白的拳頭卻不知為何慢慢松了開來,臉色也變得溫柔醉人,轉向眼前的女人輕聲道:“小芬,對不 起,我還有工作要做,我看就這樣吧,這是我的車鑰匙,車子就停在這棟樓的地下停車場,銀色的奧迪,你到車上去等我好了,等我工作一完就去找你好嗎?”他伸 手撫摸原本在他懷中,現在卻因剛剛的突發狀況而顯得有些呆滯的女人臉龐,輕柔的說道,並在說完之後傾身給她一個綿長的熱吻。
  潘妍曦冷眼旁觀的 看著這一切,她當然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讓她難看,看她會不會因而羞赧或羞愧而退縮,但是別傻了,即使她現在覺得自己快羞憤得爆炸了,她依然能保持面不改色 的鎮定,培養了五年多將近六年的面具可不是一時半刻想掉就能掉的,如果她真那麼無用的話,她又怎能做“兄弟”的宣傳呢?想耗,她就陪他耗吧。
  然而過了幾分鐘之後,見他一點想要停止的念頭都沒有,她還是忍不住開了口。“殷大少爺,時間只剩下五分鐘了,還是你真需要人家用八人大轎來抬才肯走?”她冷嘲熱諷的說,“好吧,你就在這邊等著吧,我這就去請人抬轎。”
  她話聲未落,只見熱吻中的殷介毅已倏然抬起頭來,推開仍然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的女人,恨恨的穿過她身旁朝攝影棚的後臺走去。
  看著他那七竅生煙、背脊緊繃得幾乎要斷掉的背影,潘妍曦忍不住揚唇笑了一下,不過那也只是眨眼間的事,下一秒鐘就見她端著面無表情的表情,安靜的尾隨著他走向舞臺後方熱鬧的後臺,確切行使她的分內事。
  攝影進度如期完成,導播一喊之後,殷介毅臉上的笑容立即隱沒,板著可以讓人退避三舍的臉孔下臺,他絲毫不理會旁人莫名其妙與驚訝的神色,一頭便朝出口處鑽去,
  “介毅,等等我,你幹麼走那麼快?”傅雋恩眼明手快的拉住了他。
  自從叔叔和父母共謀,為了保護她的安全而壓制她的行動,將她設限在叔叔的偵探社內做內務,不讓她出外工作而讓她誤打誤撞的替自己接了個了不起的
  --保護“兄弟”的安全之後,她的生活便開始與以前她認為可能連八竿子都打不著關係的“兄弟”有了交集。
  為他們而中槍,成為他們的宣傳,到現在住進他們家中,這一切除了中槍事件出乎她意料之外,其他的全在她的計畫之中,現在的她已經可以用近水樓臺先得月
   ……呃,她的意思是說依照她現在與“兄弟”形影不離的狀況下,不管是保護“兄弟”,或者是揪出那封恐嚇信的遞送者,想必都將事半功倍,換句話說,也就是 這個她一定能不負所托就對了。只不過討厭的介毅卻老愛找她碴,動不動就溜得無影無蹤,害她每回都要為他提心吊膽的,真不曉得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你要回家了嗎?等一下,我們一起走。介恒、潘姊,快一點,要走嘍。”傅雋恩警告的盯著他說,然後在一手緊拉住殷介毅的同時,她伸出另一隻手朝離他們有些距離的殷介恒與潘妍曦猛揮手叫道,暗中則發誓這回絕對要將他盯牢,不讓他再有機會可以溜走。
  “雋恩,放開我。”殷介毅皺眉看著她的手說。
  “除非你答應我,我若放手,你一步也不會移動。”她抬起下巴,朝他咧嘴笑道。
   對於傅雋恩,殷介毅除了承認她在將來將會成為他的弟妹之外,其實他早已將她當成親妹妹看待,所以他保護她、疼愛她的程度並不輸給殷介恒,惟一的差別只在 于殷介恒對她的感情出發點在於男女之愛,而他卻是兄妹之愛而已。不過面對這樣一個莽撞、迷糊又老愛對他管東管西的妹妹,再有兄妹之愛的哥哥難免也會有受不 了的時候。
  “雋恩,我再說一次,放開我好嗎?”殷介毅深深吸了一口氣,盡其所能的壓下即將爆發的怒火,以緩和的口氣無奈的再次對她說道。
  “你先答應我不落跑才行。”傅雋恩搖頭。
  “放手,雋恩。”這回他以警告式的口氣開口。
  怎知她想也不想的便再度搖頭拒絕他。“不行、不行,我自認腿短跑不過你,如果放開你你跑了我怎麼辦?更何況你別忘了我們可都是坐你的車來的,你若跑了丟下我們三個人要怎麼回家呀?你說我說得對不對,潘姊?”傅雋恩轉頭尋找慢慢走向她的潘妍曦。
  哪知潘妍曦竟扯她後腿。“我剛剛已經叫了計程車。”潘妍曦對她說道,從頭到尾沒有瞥過殷介毅一眼。
  “很好,現在你沒理由不放我走了吧?”殷介毅嘴角一挑,露出一抹毫無笑意的笑容掙開她冷道。
  “介毅,你不要鬧了,現在是什麼時期了你還給我胡鬧!”傅雋恩攔住他的去路叫道。
  “誰在胡鬧?”看了她一眼,殷介毅將警告的目光投向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殷介恒臉上。
  “來,雋恩。”殷介恒出手將傅雋恩攬向自己。
  “介恒,你幹什麼?你幹什麼?”傅雋恩因意外的被殷介恒抱滿懷而驚叫出聲,她朝他皺眉怒叫,卻在轉頭目擊殷介毅的身影正消失于門口時吼叫出聲,“介毅,不要走!回來,你給我回來!”
  “雋恩,大家都在看你。”殷介恒低頭在她耳邊提醒道。
  「要看給他們看,你快點放開我!我要去追介毅,再遲就來不及了,你……”
  “安靜點,你要讓殺手知道老大現在正落單嗎?”她驚天動地的吼叫聲教他不得不稍微提高聲音打斷她提醒道,“你這樣叫,無非是告訴他們,要除掉我們現在找老大動手是最佳時機,因為他剛一個人離開,你要……”
  “啊!”尖叫一聲,傅雋恩倏地轉身伸手捂住殷介恒的大嘴巴,在他耳邊咬牙道:“說我大聲,你更大聲,你想斷了我的財源呀!這下可好了,他們原本沒想到要狙擊介毅的,現在……現在……該死的!快走、快走、快走,我們快追介毅去。”她反拉住他的手往外跑。
  「等一下,你忘了潘小姐嗎?你的潘姊呀!”殷介恒翻了個白眼,將她拉回來說道,對於她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個性,他真的服了。
  「什麼潘姊,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她驀然住口,腳步亦突然停了下來,“潘姊?”她回頭看著站在不遠處,正以一臉懵懂表情望著他們的潘妍曦。
  “雋恩,我們並不一定要搭殷介毅的車子,我剛說我已經叫計程車了,你根本不必擔心我們該怎麼回家的事。”潘妍曦走到他們面前說道。
  “我不是擔心沒車回家,我是擔心殺……”
  “雋恩,注意你自己在說什麼,”殷介恒急忙扯了地一下,打斷地叫道。
  傅雋恩被他一扯呆愕了一下,隨即閉上嘴巴!她知道這種事愈少人知道愈好。
  “擔心什麼?”潘妍曦好奇的看著她問。
  “沒什麼,潘姊,你叫的計程車停在哪?我們回家吧,我再也不管那個死介毅了。”沉默了好一會兒,傅雋恩才以悶悶的口氣再度開口說話,當然,一提到殷介毅,她還是抑不住滿腔的怒氣。
   潘妍曦莫名其妙的看了殷介恒一眼,隨即再度將目光轉回到傅雋恩臉上,以研究,懷疑的口吻開口說道:“雋恩,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未卜先知事先叫計程車嗎?因 為殷介毅的車上有一個女人正在等他,從錄影之前等到現在,他把整把的鑰匙都交給她了,像他這樣一個人,你……不會是愛上他吧?”
  她一直以為介恒對雋恩這麼體貼,他們倆又比較常黏在一起,雋恩該會喜歡介恒多一些,可是看現在這種情形,她有些擔心。
  愛上他……那個“他”指的難道是老大?殷介恒因潘妍曦的話而嚇得瞠圓了雙眼,以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盯著傅雋恩看。雋恩愛上老大?不會吧?!
  “愛上他,愛上介毅?”只見傅雋恩在聽到潘妍曦的話之後呆愕了一下,表情由不可思議變成笑不可遏,“哦,我的天!潘姊,你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愛上介毅?那個大混蛋?開什麼玩笑,我又沒有神經病,這實在太好笑了。”
  傅雋恩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讓一旁窮緊張的殷介恒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而奇怪的是潘妍曦亦同他一起松了一口氣,他不禁側目看了她一眼。
  他的目光讓潘妍曦的心漏跳了一拍,她有些不自在的朝他露出一抹笑,連忙找話來掩護自己剛剛那松了一口氣的異常反應。“介恒,愛就要讓她知道,否則當她哪天突然心有所屬之後,你後悔可能就會來不及哦。”她說道,並成功的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我知道。”殷介恒頹然的看潘?曦一眼點頭道。他當然知道愛就要讓雋恩知道的道理,不過依她對工作的狂熱勁來看,現在跟她說情說愛一定都是白搭,他一定得等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時機將他愛她這句話嵌進她心裏才行。
  “走吧,回家了,別讓計程車司機久等,以為我們不坐而跑掉了,走吧。”成功的將他的注意力轉移之後,潘妍曦暗地裏松了一口氣說道。
  三人出了電視公司便搭上等了他們一會兒的計程車絕塵而去。
  ◎◎◎ ◎◎◎ ◎◎◎ ◎◎◎
   “潘小姐,你不是說‘兄弟’他們一定會來嗎?怎麼時間都快到了他們連影子都還沒到,你可別騙我們,空口說白話呀,他們若沒有來,你要我這一時半刻到哪里 去找遞補他們的人呀?潘小姐,我求求你再打電話碓定他們到哪里了好嗎?我拜託你。”攝影棚內,節目製作人坐立不安的在潘妍曦面前轉來轉去,一會兒看手錶, 一會兒看人口,看來看去終於受不了的將五分鐘前才說過的話,原封不動的對潘妍曦再說一次。
  “安先生,我剛剛已經打過電話了,家裏面沒人接就表示他們已經出門了,既然已經出門了就表示他們應該快到了,你先坐下來別緊張好嗎?”潘妍曦冷靜的對他說道。
   “你教我怎麼不緊張?原本排定讓他們準備的三十分鐘都過了二十分鐘了,卻還沒見到他們的人,你教我怎麼不緊張?節目再十分鐘就要開始了呀!」製作人有如 熱鍋上的螞蟻般在她眼前轉著圈子說道,“潘小姐,你確定‘兄弟’他們真的會來?現場來了一堆他們的歌迷,從早上四、五點就等在人口準備擠進這小小的攝影 棚,如果他們沒出現的話你要我怎麼向那一大群人交代?我們當初就放消息說他們會來參加這一集的錄影,潘小姐,他們會來吧?”
  他們會來吧?潘妍曦在心中亦不斷的問著自己這句話,當然每回回答的結果總是“應該會來”,可是如果真會來的話,為什麼他們到現在還不見人影呢?
   早上,因為殷介毅的晚起及一大早洗澡、洗頭的原因,她害怕“兄弟”會誤了通告時間使得電視公司催人催到唱片公司去,所以只有先行到電視公司這邊做保證 人,保證“兄弟”一定會來上節目,以穩定人心,不過看現在這個樣子,她不禁開始後悔為什麼沒留下來和他們一起走,即使她必須忍受殷介毅那個討人厭的東西, 真是的,他們三個人到底在摸什麼魚呀?早先打電話回家,家裏沒人接不已表示他們出門了嗎?如果是的話早應該到了,怎麼……
  “我下去等他們。”潘妍曦忽然起身說道,並在旁人來不及反應前走出了攝影棚。
   家裏電話沒人接,“兄弟”兩人身上的行動電話又同時接收不到訊息,他們是忘了開機呢?還是碰巧走到收不到訊息的地方?可是大臺北地區,有哪一段距離長到 半個小時收不到訊息?他們……他們會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潘妍曦邊走邊想,想到這兒,腳步卻突然顛躓了一下,臉色亦莫名的白了起來。
  意外兩個 字讓她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傅雋恩肩上那個醜陋的傷疤,那是一個有如“(”型的傷日,那是為了拿出嵌在體內的子彈不得不在傷口處切大的傷口,雋恩白皙無瑕 的美麗肩頭因為那個傷從此不能示人,那個即使用整容手術也掩飾不了的傷口,而且倘若那顆子彈再向右下方低個七公分的話,她的命……
  不!不會的,介恒這麼疼愛她,倘若他們真發生了什麼事,他一定會誓死保護好她的,可是為什麼自己會感到忐忑不安,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呢?早上沒留下與他們一起走就算了,自己最少也應該拉著雋恩一起走的,為什麼在她說要留下來與“兄弟”起走時自己不堅持些呢?好後悔。
   手機上的撥號沒有停過,家裏的電話、殷介毅的行電、殷介恒的行電,潘妍曦輪番反復的撥號著,可是依然等不到任何回答,她的雙眼直直的瞪著人口處,連眨都 不敢多眨一下,以防錯過他們三人,可是十分鐘過了,攝影棚的節目錄影已進入倒數計時,他們三人卻依然未現身,難道他們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嗎?心頭一陣心悸緊 緊的揪住了她。
  “小柯,‘兄弟’有沒有到公司去?”按捺不住焦急如焚的衝動,她撥電話到唱片公司去問。
  “沒有呀,‘兄弟’現在不是應該和你一起在錄影嗎?”
  小柯的回答讓潘妍曦頓時忘了該說什麼,好半晌之後才想起來,“他們也沒有打電話到公司嗎?”她又問。
  “沒有呀,怎麼了潘姊?你沒和‘兄弟’在一起嗎?你們早上不是要到錄製電視節目嗎?怎麼會……」
  “小柯。”潘妍曦臉色蒼白的打斷他,心中的不安愈來愈大,“你請公司那邊幫我連絡他們,若有消息馬上打電話告訴我,然後,你可不可以再找個人到來?”
  “潘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小柯的聲音多了些擔憂。
  “早上我和他們分兩部車走,結果他們到現在都還沒到,電話又連絡不到他們,我擔心他們會出了什麼事。”潘妍曦吸了一口氣說,“我想循來路回家看看,又擔心會錯過他們,所以要請一個人到來等。”
  “好,你等一下,我馬上找人過去你那邊。”小柯頓了一頓,“潘姊,你不用擔心,他們可能只是碰到塞車而已,不會有事的,我們待會見。”
  切斷通訊,潘?曦的臉色晦黯至極。
  塞車,她怎麼會沒想過這個可能性呢?可是如果真是塞車的話,行動電話不通或許可以用他們忘了開機來解釋,可是依照殷介恒認真的工作態度,以及其穩重的個性來說,他若真遭塞車耽誤了工作,也不可能會忘了給她電話告知一聲才對呀!他們可能真的發生了什麼事。
  潘妍曦命令自己不要再想,傅雋恩肩上的傷疤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她腦中,甚至連鮮紅的血沾滿了傅雋恩整個人的駭人畫面都不知從哪里鑽進她腦中,佔領她整個思緒……
  天啊,別再想了,不要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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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6 00:09:37
第二章

  折了大半年,“兄弟”的第一張專輯終於要在明天正式發行?老實說不緊張是騙人的,因為那賭上的不只是自己和介恒的前途,最重要的還是和你的未來。如果 三個月內突破不了六十萬張的話該怎麼辦?獨裁的臭老爸,什麼爛條件嘛!不管了,就算真要斷絕父子關係的話,我也不可能會跟他去澳洲定居的,我發誓!
  晨曦,你要替我祈禱哦。
  、、
  在小柯的堅決陪同下,潘妍曦帶著倉皇的神色循來路開車回家,然而即使車速再慢,他們在沿路上並未見到任何一起交通事故,因此兩人的心情頓時稍緩了一些,可是當他們到家,開門看到披散在沙發上破爛並帶著血絲的衣物時,血色頓時刷下她的臉頰。
  “雋恩、雋恩!”潘妍曦倉皇失措,想也不想即扯開喉嚨大叫著傅雋恩的名字。
  “潘姊?”只見樓中樓的二樓突然探出了一個頭,是傅雋恩,她一臉驚訝的看著樓下的兩人,“你怎麼回來了?潘姊,啊,對了,是我們沒到電視公司……”她的聲音被迅雷不及掩耳沖上樓來到她身旁的潘妍曦打斷。
  “你沒事吧?沒有受傷吧?”潘妍曦張大雙眼在她身上拚命梭巡,神色緊張的問道。
  “我沒事呀,你怎麼會這樣問?潘姊,呀!”傅雋恩突然間恍然大悟的叫了一聲,“你是不是在路上看到介毅那輛被撞爛的車?員警還在那邊嗎?現場還沒處理完嗎?放心,我沒事,介恒也沒事,倒是介毅受了點傷,不過他說沒大礙,我們正準備替他消毒、上藥,你過來看。”
  她說著便拉著潘妍曦跑進殷介毅房間。
  房內,殷介毅像是剛從浴室出來一樣,只在腰間圍了條浴巾,正赤裸的坐在床鋪上察看自己身上的傷口;而殷介恒則正檢視著他手中的急救箱,像是在找什麼藥可以用似的,他看到傅雋恩拉了潘妍曦進來,臉上立時出現一抹歉然。
  “對不起,潘小姐,到電視臺途中突然發生了一個意外,因為行動電話也壞了,所以一直沒辦法打電話給你,直到回到家中想打電話給你,你的電話又一直在占線中,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電視臺那邊還好吧?”他解釋道,
  今天早上他們在趕往電視公司上通告時,途中遭受到計劃性的狙擊,對方不知如何破壞了他們的車子,隨後並以路障堵住了單行道人口,再乘機對他們狠下殺手,不過好在他們三個人還算命大,除了老大受了些皮外傷之外,他的雋恩都完好如初,這是不幸中的大幸。
   “介恒,你根本不必跟她道歉或問她什麼,老闆花大筆錢請來的超級宣傳是要做什麼的?掛名好看的嗎?”殷介毅在潘妍曦來不及開口前便以冷嘲熱諷的口氣緩緩 開口道,“如果像這種小小的突發狀況都處理不好的話,她早就該識相的打包行李逃之天天了,還會有臉留在這裏,你剛剛說的話實在有點多此一舉,你知道嗎?”
  “老大,”他突如其來的插口讓殷介恒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該如何介面,不過潘妍曦卻替他解決了這個煩惱。
   “介恒,處理關於工作上的事是我的職責,你可以放心。”她和顏悅色的針對他的問題回答道,然後在微轉身望向殷介毅時,轉以冷漠的表情說:“一分錢一分 貨,老闆付我多少錢我就做多少事,絕對不會讓他有半句怨言的,所以請行行好殷大少爺,可以麻煩你將衣服穿上,早上錄音間正好有空閒,我們到那裏錄製下張專 輯的曲子行嗎?”
  “你眼睛是不是出了問題?沒看到我受傷了嗎?竟還要我去錄什麼曲子,想力求表現也不是用這種方法。”
  殷介毅瞥了她一眼,不甘示弱的冷笑道。
   “受傷?唷,原來你這麼嬌生慣養呀,真是失敬了,我待會馬上打電活到公司幫你請一個月的病假,對了,這也是我分內的工作,你可以不必謝我。”潘妍曦回 道,瞪著她,殷介毅氣得整張臉都綠了,他突如其來忿然的說道:“介恒、雋恩,你們都去把身上髒亂的衣服換掉,免得待會兒到公司時招來不必要的側目。”
  “老大。”殷介恒茫然的看著他,不瞭解他說這話的意思。
  殷介毅起身走到衣櫃前,伸手從衣櫃內拿出衣褲換上。
  “老大!”殷介恒訝異的叫道,“你要幹什麼?你的傷口還沒上藥呀!”他急忙上前阻止殷介毅,雖說那些都是皮肉傷,但是不處理也會留下難看的疤痕,尤其最怕的是細菌,如果不小心感染上破傷風,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放心,這種小傷死不了的,我可不希望因為這一點傷,從此就被冠上‘嬌生慣養’這四個字。”殷介毅冷冷的瞥了潘妍曦一眼,面無表情的對他說道,“去換套衣服吧,免得待會兒動作慢了又被冠上‘養尊處優的慢郎中’等字眼。雋恩,你也一樣,動作快一點。”
  “可是老大,你至少要將傷口消毒一下,擦些紅藥水吧!要不然傷口發起炎來,或者……”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介恒?”殷介毅有些怒不可遏的打斷他,卻又不苟言笑正經的說:“快去換衣服吧,若不想換的話我們就直接走。”
  看著他,殷介恒歎了一口氣,經驗告訴他,當老大臉上出現一本正經完全沒有半點笑意的時候,也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時,聰明人最好照著老大的話去做,否則後果可能只有天知道。
  殷介恒轉身拉起傅雋恩的手往外走,潘妍曦隨後跟上,也準備退出殷介毅的房間,怎知身後的他卻突然的開口。
  “這樣你滿意了嗎?潘小姐。”殷介毅口氣過分謙恭的說。
  “很滿意。”潘妍曦停下腳步,緩緩的回過頭看他,“不過往後你若可以不因傷口發炎、發燒之類的問題藉口請假的話,我會更滿意。”她一說完隨即離開了他房間。
  瞪著人去門空的房門,殷介毅突如其來的伸手用力將放置在床頭櫃上的急救箱掃落在地,乒乒乓乓的聲音猶如他鼓動的心跳。
  該死的臭女人!遲早有一天他會讓她好看的,他發誓,真是氣死他了!
  ◎◎◎ ◎◎◎ ◎◎◎ ◎◎◎
   呆坐在床上,潘妍曦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什麼良辰吉日,竟然所有的驚嚇都集中在今天,而她之所以還能安然無恙的坐在這裏,完全得感謝父母生了個好心臟給她, 讓她得以承受今天一波接一波的刺激,早上車禍的驚嚇、員警到公司傳喚“兄弟”的驚嚇、老闆的探問到剛剛他們將一切事實攤在她面前……
  老天!潘 妍曦真的萬萬沒想到雋恩竟然是個偵探,為保護及揪出想危害“兄弟”幕後惡徒而喬扮成宣傳的偵探,這實在是非常的不可思議,也難怪她會為他們挨了一槍而無怨 言,每天還得對他們兩兄弟跟上跟下的,一點都不見厭煩或疲憊,原來這一切全是為了工作,是為保護他們,潘妍曦恍然大悟的呆杵在床上。
  第一次在酒吧外的中槍事件,今早堅持不與自己同行以至於遇到蓄意的車禍、挾持與威脅,雋恩她這麼做竟全是為了工作,可是到底是為了什麼?雖說是工作,那也未免太過認真了吧?她竟然拿命來賭。
  對雋恩,老實說她沒想過會對雋恩付出真心,她對旁人一向是冷漠以對的,習慣沒有朋友的她實在不應該對雋恩掏心,以至於弄得自己鎮日忐忑不安的,她怎會如此喜歡雋恩呢?
  雋恩活潑、坦率、毫無心機、無憂無慮,又鎮日對她潘姊長、潘姊短的,這樣一個俏麗又純真的妹妹教她怎還能以冷漠相對呢?只是為什麼雋恩的職業會是個偵探,工作又偏偏是保護“兄弟”,揪出遞送恐嚇信函給“兄弟”的幕後惡徒?如果雋恩知道所要抓的人就是她,會有什麼反應?
  沒錯,那封恐嚇“兄弟”的信是潘妍曦寫的,花錢請殺手毀“兄弟”的人也是她,但是她真的從來都沒想過要波及無辜的旁人。
   殺手第一次的狙擊錯傷雋恩的事真的嚇到了她,不過她一直以為雋恩之所以會為“兄弟”中槍全是意外,她的自責也就沒那麼深了,直到與雋恩同住一個屋簷下, 認識雋恩、瞭解雋恩,並在一次巧撞剛出浴的雋恩,看見雋恩肩上恐怖又醜陋的傷口之後,她這才真正瞭解到自己的罪惡感有多深,而再加上今晚所聽到的一切-- 雋恩竟是為保護“兄弟”的偵探。
  天啊!自己並不是存心想欺騙她,更不曾想過要傷害地,可是她的工作,她們倆的立場……天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潘妍曦簡直不敢相信。
  七年前,當分離了將近十年未見面,一向只有書信往來的異父姊姊突然出現在她租屋門口時,她驚喜得幾乎要昏厥,只不過她萬萬沒想到在姊姊身上竟然發生了那樣一個天怒人怨的故事,姊姊被傾心相交的男朋友惡意拋棄,而且還懷了身孕。
   以想換個心情的理由與她同住,姊姊堅強的絕口不提過去,卻總是偷偷的在一個人的時候以淚洗面,更斬釘截鐵的命令她,不許她再提一次有關墮胎之事,姊姊很 愛那個負心的男人,由這一點她可以深深的感覺到,只是郎心、狼心,對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負心男子,姊姊為何還要這樣傻呢?
  因為房東的發現,原 本一人住的租金頓時多增了一倍,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她們頓時陷入經濟拮据的狀態,潘妍曦既不能伸手向節衣縮食方供得起她租屋外住的父母拿錢,姊姊又不 許身為學生的她身兼數職,打工賺錢負擔多出來的開銷,因受身心兩方面打擊而在一個月內變得羸弱不堪的姊姊只有帶著堅定的表情,安慰的微笑出門工作,賺取她 們兩姊妹的生活所需。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生活有了一個重心,姊姊臉上蒼白的氣色逐漸轉好,以淚洗面的次數亦減少到她幾乎以為姊姊已經忘了那個 負心漢。直到姊姊懷孕八個月,她們兩姊妹終於有了一點點小積蓄,而在她的堅持下,姊姊終於辭去工作在家以做些小手工待產的時候,一對近年方崛起卻已大放異 彩的偶像雙入團體“兄弟”,卻毀了這寧靜而短暫的一切。
  “兄弟”,潘妍曦萬萬沒想到那紅透半邊天、耳熟能詳的殷氏兄弟中的哥哥殷介毅竟然就是 她口中、心中唾?過無數次的負心漢,那個惡意拋棄懷有身孕姊姊的負心漢,那個該千刀萬剮、打人二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的負心漢,而天啊,最諷刺的還是他 竟然是她活了十八年來第一個傾慕的偶像。哈哈哈,這是老天開的什麼樣一個玩笑呀?!
  一首膾炙人口的傷心情歌,一首讓無數歌迷為殷介毅心疼不已的歌曲--走了,就別再回來找我,原來這首歌寫的竟就是他和姊姊的故事,只是為何歌詞的詞意所表達出來,錯的一方竟然是她可憐的姊姊呢?
  重拾以淚洗面的姊姊不言不語,迷戀偶像到像中了毒的她更願不相信“兄弟”的殷介毅會是她以前不明事理時歸類出來的大混蛋,同居半年的她們終於有了首次的芥蒂,而所有的悲劇似乎便已註定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那天聽及“兄弟”在傍晚時分會到市區的玫瑰唱片行舉辦簽名會,她興奮不已的在中午下課後便直奔回家,心裏暗暗的打算著,不管殷介毅和姊姊的戀情誰是誰 非,她一定要借著今天的機會促使他們倆盡釋前嫌,這樣不僅可以讓姊姊重拾幸福,她更可以多一個人人稱羨的姊夫,這樣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一路上,潘妍曦就是抱著這樣的希望飛奔回家,怎知打開房門的那一?那,臉上的笑容有如風乾的油漆般剝落,留下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龐。只見臉色與她同樣蒼白無血色的姊姊曲著身體臥倒在門邊,而由她腿間、裙擺下流出來沾濕了一地的紅色液體則與她們臉上的白成了刺目的對比。
  她這一生中從來沒有這麼驚慌也沒有這麼鎮定過,壓下想歇斯底里尖叫的衝動,她沖出房門敲打離她家最近一間家中有車的住戶,請求他們幫忙救她姊姊!然而即使所有參與救援工作的人動作再迅速,仍再也救不回姊姊肚裏因缺氧而早已窒息死亡的那名嬰孩。
  那天傍晚潘妍曦還是去了“兄弟”的簽名會場,但不是為了要一睹巨星風采或者是請“兄弟”簽名、握手,為的是想叫殷介毅去看她姊姊最後一面,因為從手術室出來的醫生面色哀戚的告訴她,她姊姊因失血過多又身子虛弱,恐怕再多也拖不過一天了。
  眼淚由眼角悄悄滑落,她卻哭不出聲,看姊姊被人由手術室推出來,她的雙腳卻顫抖得無法移動前去看望。然後,突然之間她想到了殷介毅,接著便不知道自己是靠了什麼力量,擠過水泄不通的人潮來到至少喊話可以讓殷介毅聽得一清二楚的地方。
  “介毅,我姊姊想見你,她叫林晨曦,介毅--”
  四面八方尖叫著介毅、介恒名字的聲音不絕於耳,潘妍曦卻知道殷介毅一定清楚的聽到她的叫喊了,因為當他聽到“林晨曦”三個宇時,整個人明顯的顫動了一下,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她這樣的舉動換來的卻只有自取其辱,殷介毅不僅沒有過來與她說話,竟還派一個男人來恐嚇她。
   不許她再來找“兄弟”麻煩,說什麼林晨曦已經是過去式了,他早巳忘了她長得是圓、是扁,若想攀什麼親、帶什麼故,或藉此威脅、恐嚇的話都不會有用,勸她 最好放聰明一點,最後還硬塞了張支票到她手中當作遮口費。他在怕什麼、擔心什麼、為什麼會有這樣舉動與作法她根本不用想,所有的答案就已清楚的浮現出來。
  可憐的姊姊到死都見不到她傾身、傾心、傾一生去愛的男子,而且還得背負離棄巨星殷介毅的罪過,受所有不明事情真相的人唾?,哼,好一首永遠的安可曲--走了,就別再回來找我。
  殷介毅的無情害死了她最敬愛的姊姊,竟還不要臉的以歌曲表達自己的深情與傷懷,而最令她不可赦的還是他竟以“走了,就別再回來找我”這首歌當“兄弟”的招牌歌,不管走到哪里便唱到哪里。
  潘妍曦好恨,真的好恨他,她絕對不原諒他玩弄姊姊的感情,還大肆以歌曲來嘲諷姊姊的無心,她一定要為姊姊報仇,她發誓。
  所以在高中畢業之後,她便有計劃的接近演藝圈,藏起容易引人妒羨的姣好外貌,她從小小的宣傳助理做起,目標自然是為了接近“兄弟”而努力,花了將近六年的時間,皇天不負苦心人,她終於成為“兄弟”身邊不可或缺的超級宣傳。
  至於請殺手一事,其實全是陰錯陽差,在潘妍曦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兄弟”的老闆會在“兄弟”原先的宣傳辭職後找上她的,卻突然殺出另一名宣傳毀了她所有的計畫,以至於她才會一時亂了心智步人那種歧途。
   不過倘若殺人集團真毀了“兄弟”或者直接殺了殷介毅,她也不會有所遺憾或後悔,只可惜殺手集團急於求成,連番兩次狙擊“兄弟”都沒有成功,而最後這回狙 擊除了在任務上栽跟頭之外,竟然連老巢都洩漏出來,讓員警不惜傾巢而出的加以圍剿,想必那個集團過了今晚之後也將變為歷史名詞之一了。
  也罷, 反正像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且還是這麼肉腳的殺手集團本來就沒有理由再繼續生存下去,在滅亡之前讓辛苦的員警們留一記英名,加一些獎金又何妨呢?至於 她為姊姊復仇這事,現在身為最接近“兄弟”的宣傳,她根本可以不假他人之手,親自毀了殷介毅替姊姊報仇,只是對雋恩可能會感到抱歉罷了。
  算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因為不管怎麼樣,姊姊的仇她發誓一定要報的,她絕不原諒殷介毅這個無情無義、沒心沒肺的惡魔,她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
  ◎◎◎ ◎◎◎ ◎◎◎ ◎◎◎
  狙擊“兄弟”的殺手集團在警方的圍剿之下,幾乎可以說完全殲滅其總部與其分部,但依然有些零星餘孽在逃。
   唱片公司老闆得此消息,因為害怕那些餘孽可能會牽怒于“兄弟”,而對他們施行報復,遂下令停止“兄弟”絕大多數的工作以降低意外的發生,不過在經過風乎 浪靜的兩個月之後,差點沒被悶死的“兄弟”、傅雋恩和潘妍曦四人,終於按捺不住的置老闆的命令為耳邊風,恢復他們正常的生活了。
  當然,剛開始反叛時他們有點偷偷摸摸的行動,時間一久了之後,再加上根本就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他們也就變得明目張膽了。
   殷介毅恢復他多彩多姿的夜生活;殷介恒和傅雋恩雙雙墜人情網大談戀愛;而潘妍曦則開始像個人--這是殷介毅的說法,她變得會外出、會發呆,偶爾還會行蹤 成迷,外宿沒回家,針對最後外宿這一項,殷介毅想法下流的猜測她一定是去會情郎,因夜間運動欲罷不能所以才會外宿,因為每次前一天外宿回家的她總會腫著一 雙眼,活像累極、整晚沒睡似的。
  當然,儘管如此,潘妍曦超級宣傳的工作能力無損一分一毫,依然犀利得讓殷介毅厭惡,好在老闆有令,為“兄弟” 的安全著想,暫停一切需要“兄弟”親力親為的宣傳活動,除非必要的通告其餘的一律不接,所以能力卓越的超級宣傳也無能為力再對他日也躁、夜也躁,非把他躁 死否則誓不甘休,真是謝天謝地。
  披了件秋夜裏所需的薄外套,殷介毅再次審視鏡中的自己一眼之後,拿起櫃子上的車鑰匙下樓。
  “老大,你又要出去啦?”坐在客廳中陪同傅雋恩看電視的殷介恒說道。
  “你希望我留下來當燈泡嗎?”他挑眉揶揄的笑道,“如果是的話,我今晚就留下來不出門好了。”
  “再見,慢走。”殷介恒立刻改口說道,並偷偷看了一眼正融人電視劇情中,對他們不聞不見的傅雋恩一眼。
  “新媳婦進了房,媒人就丟過牆,介恒,你也別這麼現實嘛!”殷介毅忍不住搖頭笑道,“更何況就算我今晚真的賴在家裏不出門的話,對你們來說應該也沒多大的差別吧?畢竟家裏不早另有一盞大燈泡了嗎?”他指的是潘妍曦。
  殷介恒聞言將桌面上的紙條拿起來遞給殷介毅,那是潘妍曦在他和傅雋恩出門買零嘴,準備好好窩在電視前看一夜長片時,出門前留下來的紙條。
  “她可真忙呀。”看完紙條上三言兩語的交代,殷介毅撇嘴說道。
  “最近幾乎每天晚上都外出,而且三天中有兩天外宿,老大,你想潘小姐究竟在忙些什麼?”殷介恒有些好奇的說道。
  “誰知道?”他肩一聳,一臉不關他的事的表情說,“好啦,我要走了,這間愛的小窩就留給你們倆啦。”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老大,小心點。”雖說殺手集團被剿之後,便沒有任何意外再發生,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殷介恒還是習慣的提醒他道。
  他回頭一笑,隨即甩著食指上的鑰匙圈出了大門,走到地下室開車,朝他常光顧的那幾間舞廳方向駛去。
  ◎◎◎ ◎◎◎ ◎◎◎ ◎◎◎
  夜裏的“麗都”不管是星期一,還是星期二、三、四、五、六、日中的任何一日都一樣熱鬧,彌漫的煙塵、喧嘩的笑鬧聲與音樂聲,從不冷場的“麗都”不愧是夜貓族們的天堂,殷介毅就是在成名之後,卻沒人與他分享一切快樂,於是成為夜貓族的一員。
  走進從上回槍擊事故之後,便久未再踏人的“麗都”,殷介毅才露面便立刻引來夜貓族之友的圍繞,眾人七嘴八舌的,問的不免是怎麼那麼久沒來、最近好嗎、怎麼好像很久沒“兄弟”的消息、你最近都在忙什麼等,而其中最特別的一個問題引起了他極度的興趣。
  “介毅,你知道店裏面那本記有上回你遭到那兩個男人狙擊的賭局嗎?贏的竟然是一個女人,她賭那兩個男人是來殺你的,哈哈,你不會又負了那個女人,讓她恨你入骨咒你死吧?”老朋友克林笑呵呵的揶揄他問道。
  “有這回事?我還以為世上的女人都喜歡我,即使我負了她她也不可能會恨我,真有趣,不知道她有沒有留下芳名呢?”殷介毅一臉訝異與玩味的揚眉道,說話的口氣是絕對的吊兒郎當。
  “林晨曦。”
  “什麼?!你說什麼,再說一次!”殷介毅霍然抓住他激動的叫道。
  “林晨曦呀,怎麼了?介毅,你真的認識她?”克林驚疑的問道。
   認識殷介毅這麼多年,克林從來不曾看到他露出像現在這種震驚、不信與激動的表情,他總是吊兒郎當、毫無拘束的與大家玩在一起、笑在一起,就像個少年得志 卻又不驕傲不蠻橫的朋友,所以大家都很喜歡他,也從未將他當成大明星看待,只不過相識七年,他真有如自己對他瞭解的那麼多嗎?為什麼一個女人的名字就能引 爆出自己從未見過的他的另一張臉?他們真的相識七年了嗎?林晨曦是誰?
  林晨曦……是她嗎?會是她嗎?殷介毅顫抖的放開克林,然後一臉蒼白的排開圍繞在他四周的人群,朝吧台走去。“彼得,那本子借我看一下。”他對吧台內的酒保說,
  殷介毅是“麗都”的常客,又是賭局的發明人之一,在“麗都”待了五年多的彼得當然毫無異議的將鮮少示於人,除非有賭局才會拿出來的簿本拿出來遞給他、
  “介毅,你應該知道這簿本的賭局雖有記名,但那只不過是種形式,我們一向都是認人不認名的,你該不會是想找那個林晨曦吧?”隨後追上來的克林在看他迅速翻看簿本時忍不住皺眉問道。
   殷介毅沒有說話,圓瞠的雙眼緊緊盯著手中記得密密麻麻的簿本,怦怦然的心跳等待的是她那一手別人模仿不來的漂亮筆跡,是她嗎:真的是她嗎?她為何會押那 兩人是來殺他的?她恨他嗎?為什麼?因為他寫的那首“走了,就別再回來找我”嗎?她該知道那只是他的自尊心在作祟,他一直都在等她回來,難道她不知道嗎? 倘若他真要忘了她,又怎會不斷的唱著那首歌來欺騙自己、試圖引她出現呢?她難道真的一點都不瞭解他嗎?
  “等一等,介毅,在這裏,你沒看到嗎?”克林在他再次快速翻下一頁時伸手阻止他,並指著簿本上簽著林晨曦三個字的那一處說道。
  殷介毅暫時停止呼吸的盯著那令他朝思暮想的名字,好半晌之後才不知不覺的喘了一口氣,喃念道:“不是她、不是她……”
  “不是誰?介毅,你真的認識這個叫做林晨曦的女人?不過我好奇得很,你是不是曾經得罪過她,否則她為什麼要這樣咒你?殺手、殺人,你看她寫得多麼簡潔有力呀。”克林研究著簿本上頭的字跡說道。
   四點可能性的押注中,前三點看得出來是出自同一人手筆,至於第四個選擇很明顯是出自那個林晨曦手筆,而且下押的就只有她一人,這實在不得不讓克林好奇的 猜測,殷介毅和這個林晨曦到底有什麼關係,為何殷介毅在聽到她名字時會有那樣不同的反應?而她又獨持異議的押注有人要殺殷介毅?這一切實在令他好奇不已。
  “我是認識一個叫做林晨曦的女人,但是不是她,筆跡不一樣。”
  “筆跡可以模仿或者改變呀。”克林不假思索的說,並以好奇的語氣盯著殷介毅問:“你真的得罪過這個女人呀?不會是始亂終棄才讓人家這樣恨你人骨咒你死吧?”他開玩笑的說,
  殷介毅卻在聽見他那句筆跡可以模仿或者改變呀之後,整個人有如剛被電擊過般呆若木雞。
  “克林,你看到她了嗎?記得她長什麼樣子嗎?”殷介毅呆滯了好一會兒之後,突然恢復之前的激動情緒朝他追問道。
  “我?沒有。”克林愣了一下搖頭。
  “你們那天誰在場有注意到這個女人的?”他立刻轉頭問著四周的人。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好一陣子,然後彼得率先開口,“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年紀大概二十出頭,長頭髮,卷的,身高大概到我耳朵上方,滿高的。”
  “嗯,因為她站起來比我還高,所以我特別看了一下她穿的鞋子,但她的高跟鞋並沒有很高,我想她大概有一七公分。”另一人插口道。
  “她長得真的很漂亮,是個標準的漂亮寶貝,只可惜氣質太冷了些,不愛理人。”
  “而且好像經過那一晚之後她就沒有再出現了,你們有誰再看過她的?”
  眾人搖頭,然後一群好奇心過盛的人,便開始繞著那個只現過一次身卻已讓人回味無窮的冰美人打轉。
  不過克林的注意力始終放在殷介毅身上。“怎麼樣,是你認識的那個林晨曦嗎?介毅。”他迫不及待的問。
  殷介毅搖頭,“沒那麼高,她應該只有一六公分。”
  不是她、不是她,筆跡或許可以改變,但外型、身高不可能有那麼大的變化,那個女人絕對不是他日夜思念的晨曦,一別七年音訊全無,他還以為她終於出現了,即使是要來索他這條命也罷,但是……
  晨曦,你究竟在哪里?
  伸手人口袋拿支煙銜在嘴邊,然後尋找口袋裏的打;火機替自己點了火,他帶著克林從未見過的落寞表情靜靜的坐在吧台邊上,一句話也未再開口說。
  “嘿,介毅,你的東西掉了。”一名算是熟識的朋友,突然走到他們身邊彎腰拾起地上的紙條,遞給殷介毅說。
  殷介毅有些莫名的看著對方交給他的紙條,原來是之前出門時殷介恒遞給他看的,潘妍曦所留下來的紙條,他一時之間忘了丟掉而把它塞進口袋中,這種東西?
  “潘妍曦?”克林伸過頭看著他手中紙條上的署名念道,“誰呀?你新交的女朋友嗎?咦,這個簡潔有力的字跡怎麼跟簿本上的林晨曦這麼像?”他霍然語出驚人的說。
   克林無心的話語讓原本想柔掉那張紙條的殷介毅整個人都僵住了,他看著克林再看向手中紙條上的字,他剛剛怎麼沒有發現簿本上的字跡是那麼似曾相識呢?再度 向彼得要來那本簿本,他翻開有林晨曦簽名的那一頁,什麼也不看就只盯著那個“曦”字,它的一筆一畫、一橫一豎、一點一勾再再都與他手中紙條上的一模一樣, 差別就只在於它們的大小稍有異,要不然猜它是同個模子印出來的,想必也不會有人有異議。
  “她一定沒想到即使易了名,最終還是逃不過你的法眼, 給你揪了出來。”克林對照的看了以後說道,“介毅,現在你可以滿足我的好奇心了嗎?這個女人到底和你有什麼關係?她到底叫做林晨曦呢,還是潘妍曦?為什麼 當初會下注那兩個男人要殺你?你到底是怎麼得罪她的?我真的好好奇。”
  好好奇?我比你更好奇,到底潘妍曦那個女人想做什麼?我比你更好奇。殷介毅看著手上的紙條陰鬱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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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6 00:09:54
第三章

  真是太誇張了,新人出唱片竟能在三個月內破百萬張,開什麼玩笑?難道說那些花花紫紫、紅紅綠綠的歌星們全是草包?竟然如此輕易就被他們這兩個新人搶盡 了風頭,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不過管他的,總之,這下子臭老爸可就再沒有理由硬要我們兄弟倆跟他到澳洲去吧,明天早上回家之後,我一定要跟他說清楚這件事。
  晨曦,你睡了嗎?真想立刻打電話告訴你這個好消息,但是又怕吵到你睡覺……算了,反正明天見到你再說也一樣,祝你有個好夢,夢中有我。
   一連好幾天殷介毅都在思考著潘妍曦到底是什麼人,她接近他到底有什麼目的,或者一切都只是偶然?可是若是偶然的話,那麼“麗都”那場賭局也未免太解釋不 過去了,因為事實已經證明,她正是當日到“麗都”簽署林晨曦的那個女人,除了字跡之外,看過她的彼得也肯定的向他證明過了,她的確就是那天在“麗都”美麗 得讓人一見難忘的林晨曦。
  一個美麗、獨樹一幟到讓男人一見難忘的女人,為何要將自己喬裝得如此平凡、不起眼呢?樣式老舊的眼鏡、一成不變的讓 男人退避三舍的老處女髮髻、還有那身完全醜化她曼妙身材的套裝,也難怪當他帶彼得去偷看她時,彼得會在瞄她一眼之後便將頭搖得像博浪鼓似的,要不是他執意 要彼得看仔細的話,恐怕他們全部都會被她的外表給唬了過去。
  她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是有計劃的接近他嗎?接近他又有什麼目的?她想殺他嗎? 又怎麼會知道林晨曦這個名字,還以這個名字在“麗都”下注,預測有人要對他不利?這一連串層出不窮的問題想得殷介毅腦筋差點沒爆炸,鎮日擰眉,連多彩多姿 的夜生活都忘了享受的他,終於引來殷介恒的關注。
  “老大,你是不是身體有哪兒不舒服?最近怎麼每天晚上都看你在家?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殷介恒走進他房間,身後跟了個傅雋恩,他們坐進他身邊的床位上,由殷介恒直截了當的開口問。
  “一定要發生什麼事我才能待在家裏嗎?你們沒聽過浪子回頭金不換這句話嗎?”看著他們,殷介毅突地一笑說。
  “介毅,你少打哈哈了!”傅雋恩皺眉叫道,“我可警告你,如果你發現了什麼事而沒跟我們說,以至於斷了我的財路、毀了我的聲譽,我一定不饒你。”
  殷介毅的眉毛挑了一下,看著以一臉警告表情瞪著他的傅雋恩,緩緩的笑了開來說:“雋恩,好歹我將來也是你大哥,你說話可不可以客氣點呀?”然後突然轉頭開殷介恒的玩笑說:“介恒,真是苦了你了。”
  傅雋恩狠狠的瞪了殷介毅一眼。
  “老大,你真的沒事?”看著他傳達不到眼底的笑容,殷介恒不放心的又問了一次。
  “我確定我很好。”殷介毅對殷介恒保證的說。關於潘妍曦的事,他想在沒有證據、沒弄清楚她的身份與目的之前,最好還是不要打草驚蛇告訴他們的好,尤其雋恩又是如此喜歡、信任她的潘姊。
  “好啦,既然沒事,介恒,我們走。”傅雋恩起身,拉起殷介恒說道。
  但殷介毅卻在這時突如其來的叫住她。“雋恩。”
  “幹麼?”她回頭看他。
  “你對你的潘姊有何看法?”他沉寂了一會兒,試探的問她。
  “什麼看法?”她愣了一下,隨即皺起眉頭盯著他,“介毅,我可警告你不准欺負潘姊哦,我可是站在她那一邊的。”誰不知道介毅和潘姊兩人天生八字相沖,只要碰面就會相鬥,活像一天不分出勝負便一天不肯甘休似的,身為女性,她當然是站在潘姊這一方。
  “拜託,到底是誰欺負誰?你說話可要憑良心呀,雋恩,我好歹對你也不錯嘛。”殷介毅翻了個白眼抗議的說,心想,這些日子與潘妍曦相處,他到現在沒被她給氣死算是萬幸了,至於欺負她?看下輩子有沒有那個機會吧,畢竟這輩子已註定好男是不與女鬥的,不是嗎?
  他的話讓傅雋恩緩和了臉色,想想也是,好像每次他們倆對峙之後,氣得臉紅脖子粗的人都好像是介毅,潘姊則怡然自得得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嗯,潘姊似乎不太可能會成為被欺負的一方。
   “你剛剛是不是問我我對潘姊的看法?”傅雋恩說,“很好呀,她成熟、穩重、豁達、頭腦冷靜、工作能力超強、對我又好,我除了把她當成姊姊之外,也把她奉 為偶像和目標,希望自己將來也能跟她一樣,做什麼事都能獨當一面,這樣的話我若脫離叔叔的公司,想自組一間偵探社就不難了。”
  殷介毅對她後面那一段話不予置評,殷介恒卻在聽到後翻了個白眼,擺出一副若真這樣的話他可苦了的表情。
  “你知道她這陣子每天晚上外出、外宿是為了什麼嗎?”殷介毅又問。
  “我問過她,但她什麼也沒說。”傅雋恩搖頭,“不過我想潘姊或許真的交男朋友了,因為她有時候外出沒外宿回家時,我都會聞到她身上有男人用的占龍水味道哦,她一定是交男朋友了,而且還在熱戀中,所以才會每天往外跑,我猜。”
  殷介毅沉靜了一會兒,“她今晚也出去了?”
  “嗯。”傅雋恩點頭,然後突然之間,她眼神變得曖昧不堪,神秘兮兮的緊瞅著殷介毅,偷偷摸摸的問:“介毅,你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關心潘姊呀?難不成你發現自己原來是喜歡潘……”
  “說話要經過大腦呀,女偵探。”殷介毅及時打斷她說。
   喜歡潘妍曦,雋恩接下來是想說這句活吧?開什麼玩笑,在沒發現她對他存有不良之心前他沒喜歡她,在發現了之後他又怎麼可能會喜歡她?他可從來沒嫌過自己 命太長、活膩了,更何況依現在這樣不明的情況看來,說不定日前那封恐嚇“兄弟”的信函就是她寫的--該死的!他怎麼會沒想到這一點?除了對付他之外,她不 會也想對介恒不利吧?甚至於雋恩……看著眼前的兩人,他的眉頭頓時打了好幾個死結,深邃的眼底佈滿了一層又一層的凝重之色。
  “老大!”
  “介恒,你……”殷介毅欲言又止的閉上嘴巴,然後看了傅雋恩一眼後搖頭說:“介恒,今晚的工作室讓我用好嗎?我上回答應要給人一首歌到現在都還沒寫,今晚要通宵工作。”
  多年兄弟的默契讓殷介恒知道,老大一定有話要跟他說,要他今晚無論如何要到工作室一趟,老大會在那兒等他到天亮?“當然。”他看了殷介毅一會兒後,緩緩的點頭說。
  “好,那我去工作了,今晚你們兩個就當我不在家,好好享受你們孤男寡女的火熱夜吧,拜拜,電燈泡走人啦。”他笑著說完後,便走出了房門。
   進人工作室內,殷介毅砰聲關上了門,在這間隔音設備絕好的工作室中,沒有人可以吵到他!而當他想到腦筋打結,氣得想大叫時也不怕會吵到人,今晚,他非得 想出一個面對潘妍曦的對策來不可,即使他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麼、是什麼身分,他也必須想出一個可以防患未然的辦法才行。而不知道當介恒聽到這一切不可思 議的事之後會有什麼反應?但願介恒會有好的建議。
  ◎◎◎ ◎◎◎ ◎◎◎ ◎◎◎
  潘妍曦從來不為自己怨天尤人,從小家境貧窮的她有飯吃飯、沒飯喝粥,即使羡慕別人家的小孩有新衣穿、有玩具玩,她亦從來不曾愛慕虛榮的硬要辛苦賺錢養家的父母買給她,即使她知道父母再苦也會滿足她的任何要求。
  爸爸很愛媽媽,他們倆是在媽媽懷著姊姊逃離姊姊的爸爸時認識的,爸爸對媽媽的細心照顧讓媽媽愛上了爸爸,後來結婚生下她,不過在她上小學那一年,姊姊卻突然被親生的爸爸硬生生的帶走,傷心欲絕的媽媽因而生病,成了家裏的另一種負擔。
  她從不為家裏貧困或媽媽的病怨天尤人、但她最敬愛的姊姊被殷介毅這個負心男子害死的事卻始終讓她無法釋懷,一屍兩命,死的又豈只是姊姊和孩子而已,殷介毅還毀了她此生中惟一有過的憧憬與幻想,所以她恨上加恨,是不可能會放過他的。
  她從來不怨天尤人,只是為姊姊的遭遇感到不平,為姊姊所留下來惟一的骨肉感到心疼而已。
  潘思婕--思姊,是她取的名字,她的女兒。思婕是姊姊當年肚中雙胞胎中倖存的女嬰,今年剛上小學一年級,長得嬌美逗趣、聰明伶俐,是爸媽及她心目中的寶貝,就是因為有思婕在,所以當年對於遽聞姊姊過逝消息的媽媽才會挺得下來,並在這些年來過得安好,可是……
  世間有許多事都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對此她真不瞭解是上天故意在捉弄她,或者真是殷介毅命不該絕?
   殺手集團被圍剿之事匆匆已過數月,身為主凶的她卻安分的待在“兄弟”身邊,半點復仇行動也沒有,這是為什麼?其實這幾個月內她一直在伺機而動,可惜的是 她始終無法躲開介恒和雋恩這兩個程咬金,以至於遲遲無法下手,讓殷介毅依然逍遙度日,而現在,她好不容意等到他們三人全鬆懈了戒心,漸漸開始有單獨行動的 時候,她卻又聽到這樣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思婕生病了。
  這一切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潘妍曦覺得不解,上回看到思婕的時候她不是還蹦蹦跳跳的嗎?怎麼才幾個月而已她便脆弱得像玻璃一樣,禁不起任何一個小小的打擊……玻璃娃娃,這個昵稱取得可真好,玻璃娃娃,為什麼思婕會得到這種病呢?急性淋巴球性白血症,又名血癌。
  她從來不怨天尤人,只是時常在想,姊姊和思婕的命為什麼會這麼不好?明明都這麼年輕,卻又……不!她絕不允許思婕這麼小就……她一定要救思婕。
  思婕的病來得又快又急,幾乎嚇得爸媽措手不及,而當因工作而住在外頭的她得知這消息時,父母多年來僅存的一些積蓄早已為了思婕的病耗之竭盡,偏偏她所存的錢又為上回請殺手狙殺殷介毅時耗去半數,所剩的只能應付一段時間,根本無法抵付思婕三年抗癌期所需的龐大費用。
   住院費、醫藥費、照鈷費,以及任何為應付思婕病變的費用,雖然有健保的幫助,但仍必須花費許多金錢,這樣一大筆龐大又不可缺的費用壓得她幾乎要崩潰了, 而一份宣傳的工作根本負擔不起這一切,她想來想去也只有兼差這條路可以走了,因為她是萬萬不可能會放棄好不容易接近殷介毅的這個宣傳職位,而也幸好現在“ 兄弟”的工作量幾乎沒有,她這個隨行宣傳當然也隨之有了更多自己的時間。
  會選擇夜總會的公關小姐這樣一個工作來兼差,是潘妍曦在千萬個考慮之後咬牙決定的,因為想利用晚上的時間上班又想要有優渥的收入,除了這樣的工作,她實在再也想不出第二個了,雖然不能適應,但為了思婕,她說什麼也要咬牙撐過去。
  “小姐,你怎麼從剛剛就發呆到現在?大爺我花錢請你來可不是為了看你發呆哦!”
  一隻不規矩的手突然爬上潘妍曦裸露的大腿,她咬緊牙關,忍著不伸手將它拍開。“對不起,我向你賠罪。”她嘴角一扯,露出一抹淡笑說道,然後伸手端起桌上的酒朝身邊的陳先生一仰而盡。
  “就一杯?至少要三杯吧。”
  潘妍曦沉默看著對方刁難的臉孔一會兒,不置一言的伸手替自己再倒了一杯酒。
  “陳先生,你大人有大量……”從潘妍曦到店裏上班就一直對她照顧有加的薇娜見狀便開口說道。
  但她的話卻被陳先生無情的喝斷。“你閉嘴!我是要她喝又不是要你喝,你最好給我安靜點,不然乾脆出去。”
  薇娜臉色一變,隱隱要發怒,卻被潘妍曦一個眼色阻止。
  潘妍曦以眼神默默的告訴她沒關係,然後拿起酒杯就口,一連又幹下兩杯酒說:“三杯,陳先生,我向你賠不是了。”
  “很好。”陳先生滿意的點頭,又說:“聽說你是新人中的紅人,到這裏上班不到一個星期,想點你坐台的人多到必須要排隊?”
  “那是別人誇大其辭的說法,陳先生,點名我有排了很久的隊嗎?”潘妍曦微扯了一下唇角,淡然的說道。
  “哈哈哈,雖然我沒排隊,但確實耗費了滿大的工夫,因為我實在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憑什麼成為這裏的紅人。”他笑道,“夠漂亮、夠冷豔,再加上身上那與眾不同的氣質,你的確是有成為紅人的條件。”
  潘妍曦對他的評頭論足不置一言。
  冷豔?這可不是她當初想得到的結果,因為在之前她甚至還練習過無數次多種矯柔造作的舉止,可惜依她的個性,那只有讓她覺得自己看起來像個笨蛋而已,但無可奈何的她只有硬著頭皮去做,誰知道誤打誤撞竟然變得以冷豔聞名,這一切說起來實在是很戲劇化。
  “你很需要錢嗎?如果我出錢請你當我一個人的女伴,你答應嗎?”陳先生突然問。
  驚愕了在座其他小姐,誰不知道陳先生背後雄厚的財力,被他看上了可以說是三生有幸,即使只是當個情婦或者是受到短暫的寵倖。
  “承蒙你看得起,如果我哪天真的想開了,一定通知你。”潘妍曦看了他一會兒,平靜的說道。
  她的話讓在座女人皆不約而同的怞了一口大氣,不相信她會放過這樣的一個好機會,更替她擔心得罪陳先生之後所要面臨的後果--米雪兒可能從今天之後便難在這個圈子裏混飯吃了。
  “也許你沒聽清楚我剛剛在說什麼,”陳先生沉默了一會兒後,以不太客氣的口氣盯著她說,“我選中了你。”
  “承蒙厚愛,”潘妍曦冷豔的態度依然不變,她看著他說:“但是我現在對情婦一職實在興趣缺缺,所以等我哪天有興趣的時候一定會告訴你。”
  陳先生臉色微變的瞅著她半晌後說:“好,很好,你是第一個敢當面拒絕我的人,我記住了。”之後便攬了身旁另一個女人在懷中作樂,從此未再多看她一眼。
  “米雪兒。”薇娜擔心的看著她,
  潘妍曦對薇娜輕輕聳了一下肩,她當然知道自己得罪了陳先生,但是只要是人就有說不的時候不是嗎?她一點也不後悔自己拒絕了他,假如能的話,她甚至想賞他一巴掌,告訴他金錢並不是萬能的,至少就買不到她。
  “陳先生,對不起呀,可不可以跟你借一下米雪兒呢?我有些話想跟她說。”領班突然出現在包廂內,客氣而且笑容可掬的對陳先生說道。
  “帶走,把她們兩個都帶走,我只要瓊安娜和琳達陪我就行了,她們是最好的。”陳先生揮手說,這句話無意是折貶了潘岍曦和薇娜在店中的身價,相反的也提升了瓊安娜和琳達的身價。
  “那陳先生,我就帶走她們兩個了,你若有什麼需要,可別忘記差人告訴我一聲哦,我一定盡力而為的包君滿意,你好好享受。”領班說完便和潘妍曦及薇娜一起走出包廂?
  “對不起,連累你了。”一出包廂,潘妍曦馬上有所愧疚的對薇娜說。
  “你別這麼說,反正……”她聳了聳肩。
  “米雪兒,你跟我來。薇娜,你到吧台那邊去釣別的金龜吧。”領班說。
  “領班,我不能跟米雪兒一起嗎?反正現在又沒人點我坐台。”薇娜說。
  “不行。”領班搖頭,“這個客人身份特殊,除了米雪兒之外,他不想見到任何人。”
  “可是米雪兒才來一個星期,她根本不會應付那些超過分的豬哥,我跟她在一起才好有個照應,之前你不是這樣說的嗎?”
  “放心,這位客人是我一個朋友,也是個標準的正人君子,絕對不會有你說的情況發生。”領班笑著說,“好了,你去工作吧,別浪費時間了。”
  “可是……”薇娜還想說什麼,卻被潘妍曦打斷。
  “薇娜,放心,我應付得來的,如果不行的話,只要大聲尖叫外面的少爺就會進去救我,這不是你告訴我的嗎?”潘妍曦安慰的朝她揚眉笑了笑。
  “好啦,米雪兒,跟我走吧。”
   靜靜的跟著領班走,潘妍曦注意著她們走的路徑,這條路通往的包廂是她從來沒去過的,而且據說那個包廂接待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因為要保持形象的關係,所 以才會用特別的包廂來避不必要之人的耳目,只不過到底是什麼人點名要她呢?她有點好奇,畢竟她到這裏上班不過才一星期而已,名聲該沒傳得那麼快才是,還是 領班對那人介紹過她呢?她想不透。
  “米雪兒,裏面這位客人可以說是領班的忘年之交,你要替我好好招待他,知道嗎?”在距離盡頭的包廂還有一小段距離時,領班突然回過頭對潘妍曦說道。
  “領班,你知道我並不賣身。”注意到四周沒有半個少爺的蹤影,潘妍曦不得不提醒領班,因為如果包廂裏面的人是個衣冠禽獸的話,她這樣進去就好比羊人虎口一樣,根本不會有人來救她,她必須為自己的安全作考量。
   「放心,我說過裏面的人是我的朋友,除了喝酒、聊天之外,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倒是你待會兒見到他之後,可別把人家怎麼樣才好。”領班笑得甚是開心。“ 好啦,你自己過去吧,我還有別的事要做,到了你下班的時間,我會叫人來通知你的,快去吧,別讓人家久等了。”說完,她安心的轉身循來路離開。
  潘妍曦進退兩難的站在原地上躊躇了好一會兒,她承認自己在害怕,因為這還是她第一次一個人面對來這裏的尋歡客,而既然是尋歡客,誰又知道他們不會做出什麼下流或低級的行為呢?即使領班再三保證地可以放心,她仍覺得害怕,
   再三循視著來路與去路掙扎著,她在突然之間用力的喘了一口氣,算了,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她就應該要有聽覺悟,因為她不可能永遠都讓薇娜跟在她左右保護 她、照顧她,她必須要早些適應與尋歡客相處的一切,學習保護自己,因為她知道這個工作絕對不可能在短期結束的,而愈早適應它對她只有好處而不會有壞處。
  就藉今天這個機會讓她踏出第一步吧,她決定的想,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朝路的盡頭的包廂門走去,輕敲一下門後推開門說:“我是米雪兒。”
  門內的男人緩緩起身,轉頭看她。
  潘妍曦現在的感覺就像做了惡夢一樣,全身因驚嚇而劇烈的痙攣著,想跳開這可怕的夢境卻又身不由己,她呆若木雞的站在門口處,瞠目結舌的瞪著房內的殷介毅,整個人差點沒虛脫癱軟倒地,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米雪兒?我從來都不知道你不喜歡你的名字,潘妍曦。”殷介毅看著她,以低而緩的聲音嘲弄她說道,然後眼光從頭到腳的打量著她,最後徘徊在她起伏的胸部和她幾乎要裸露出來的婰部這兩處嘖嘖出聲,“原來這才是你的真面目,以前我還真是失敬了,美女。”
   他的嘲弄潘妍曦又怎麼會聽不出來,但是被他撞見自己這種墮落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她有種想哭、想要拔腿就跑,躲開他視線的衝動?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個 樣子,她不想讓他認為自己墮落、不潔,她不想……為什麼她要在意他對她的看法?她整個人猛然怔住,臉色變得蒼白而僵硬。
  “謝謝殷先生點我的台。”看著他,她僵硬的說,“但是我想我一定不合你的胃口,我現在就去請領班介紹別的小姐給你,你稍等。”說完她轉身要走。
   “謝謝你的好意。”殷介毅倏然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臂,硬是將她轉過身來面對自己說:“我的品味的確是滿高的,不過看在我今天心情還不錯的份上,我就勉為其 難忍受你一下,坐吧。”他將她拉至沙發前按人沙發內,自己則無聲的坐在她前方的矮桌上,將她整個人困住,靜靜的凝視著她,
  潘妍曦的臉色難看至極,坐在沙發上,她一動也不動的維持同一個姿勢,但即使沒有抬頭看他,她亦能感手他猶如能將她整個人透視的研判目光,不安佔據她整個人,就像作賊心虛怕被他看出什麼端倪似的。
  一會後,她倏然抬起頭來,以嚴厲聲音朝他吼道:「你到底想幹什麼?”她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偶然,因為剛剛他看到她時連一絲意外都沒有,還立刻叫出了她的名字,他應該沒見過她沒戴眼鏡的模樣才對。
  “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她百年難得一見的失控讓殷介毅挑起了眉頭,他冷嘲熱諷的間,“我聽領班說你的手腕高段,才來這裏上班一個星期就已經紅透半邊天,幾乎搶光店內姊妹淘的所有客人,怎麼,難道你真的都是以這副晚娘面孔面對每位客人嗎?還是對我特別例外?”
   “你到底想幹什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潘妍曦這次的開口恢復了控制下的冷靜與慣有的嘲諷,“如果你是來尋歡的,給你一個良心的建議,換掉我,因為我絕 對不會帶給你任何一絲歡樂,而如果你是故意來找我碴的,那你就是個笨蛋,因為你這行為只是在花錢受氣,還免費替米雪兒打知名度而已,殷大少爺。”告訴自 己,她絕不能勢弱。
  “是嗎?我倒覺得我現在就滿享受的,至少在視覺上享受。”他傲慢而無禮的以居高臨下之姿,看著她過低領口處裸露的胸部。
  “你下流!”潘妍曦無法控制自己的羞憤,雙手捂住胸部,恨恨的瞪著他怒吼道,再次失控。
  “我下流?”看著她,殷介毅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譏誚的微笑,“到這種地方來的男人有幾個是正人君子的?我就是為了想下流才來找你們這種特殊行業的女人,說我下流?你該心存感謝才對,要不是有我們這種下流的男人存在的話,像你這種無恥的女人又怎麼賺得到錢呢?”
   潘妍曦被他惡劣的言辭震得啞口無言,而“無恥”這兩個字就這樣毫不留情的燒烙在她身上,痛得她刷白了一張臉,幾乎承受不住而昏厥,無恥的女人,她早該知 道一旦涉人這樣一個行業,即使她堅決而且依然守身如玉,她在別人眼中早已和污穢、齷齪分不開了,可是為了思婕,她是絕對不能退縮或後悔的,即使在經過今晚 之後她會失去“兄弟”的工作,失去替姊姊報仇的機會,她也不後悔,為了思婕,她是什麼都可拋棄的。
  按捺住淚流的衝動,武裝出原來的自己,潘妍曦第一次主動伸手碰觸他,但卻是將他推離自己,直到她可以毫無阻撓的站起身來:
   “謝謝你提供了這個讓我賺錢的機會,不過我想承蒙你讓我做‘兄弟’宣傳,這一項大恩大德我就已經無以為報了,現在不敢接受你另一項恩澤,所以請你將它留 給其他趴撲在你腳下的女人吧,我承受不起。”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開口說,冷嘲熱諷的聲音平靜得讓自己覺得自傲,“對不起,請容我告退了,殷先生,我會另外 幫你找一個漂亮的小姐過來陪你的。”她說完便迅速的奪門而出。
  雖然只是匆匆一瞥,殷介毅卻肯定自己剛剛看到了潘?曦眼中閃過的傷痛,只是她為什麼會露出那樣的神色呢?難不成她到這裏來工作是另有隱情的?可是是為了什麼呢?
   想不透她和林晨曦的關係,想不透她為何下注賭他會遭狙擊,想不透如果她真要對“兄弟”不利,又為何不趁他們朝夕相處時動手?而現在更讓他想不透的是,為 什麼她要到這種地方來兼差上班……天啊,為什麼凡是關於“潘妍曦”三個字的事都有個問號存在?為什麼他想不透,為什麼?
  她到底是什麼人、在想什麼、又有什麼秘密……
  不行,這些事若沒弄懂,他會一輩子寢食難安、鎮日繞著她打轉的,更何況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倘若她真是想謀害“兄弟”的原凶的話……不管怎麼樣,看來他是勢必要搞懂意圖不明、莫測高深的潘妍曦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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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今天在臺上竟然忘詞了,該死的!從來不曾發生過這種事的我怎麼會……
  晨曦,你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也不回我的電話?你到底是怎麼了?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還是你不喜歡我因公忘私冷落了你?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告訴我不要躲我呀!
  晨曦,你知道我已經連續找你三天了嗎?你為什麼還能無動於衷呢?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晨曦、晨曦、晨曦……
   事發那天夜裏潘妍曦沒有回家,第二天從白天到晚上也都沒回家,對此,殷介毅當然知道其中緣由,殷介恒在他的長話短說中大概也瞭解發生了什麼事,家裏只有 傅雋恩一個人被蒙在鼓裏,但是早有預謀的兄弟倆卻輕鬆的解脫她心中的一切懷疑,並成功的編了一個理由讓她相信,潘妍曦將會有好一陣子不會回家與他們同住。
   感謝上天賜給雋恩小迷糊的個性,阿門,殷介毅心中如此想著,在解決了傅雋恩這個小麻煩之後,他在殷介恒的掩護下,正式全心全力投注在謎一樣的潘妍曦身 上,他發誓要在最短時間內弄懂她到底想幹什麼,以卸除終日不斷在他腦中交錯掙扎不休的疑問,不再讓她干擾、煩心自己,重獲以往無拘無束的自由。
   這夜,他再度光臨那間有潘妍曦在的夜總會,不過與領班大姊交好的他並未點名米雪兒,反而善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舌粲蓮花的說服領班相信潘妍曦是他的老相 好,因為吃醋他的花心,所以才會想出到夜總會上班這種愚蠢的辦法來報復他的謊言,讓領班同意不干涉他們倆的私事,即使他面對無理取鬧的潘妍曦,不得不出手 將她扛在肩上離去,領班亦不出面干涉。
  這樣一張免死金牌,殷介毅可以說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不過他可不會因此而莽撞的走進夜總會中,當著數以百 計的圍觀者,眾目睽睽的將潘妍曦扛走,以造就本季最熱門的八卦新聞,畢竟花花公子殷介毅為了一個女人做出當眾豪奪的舉動,這消息若一傳出,毀了他花花公子 的美名不打緊,那堆惟恐天下不亂的記者們哪里還會容許他有一刻安靜的時間?他才不會傻得自找罪受哩!
  總之,麻煩是能免則免,他最主要的目的只是要弄清楚潘妍曦接近“兄弟”的目的,以及她和林晨曦是否有任何關係而已,實在沒必要把事情鬧大到上報的程度,所以在領班的體貼下,他被通容的可以鎮守在夜總會僅供員工出入的後門,靜靜的等待她下班,從那個小門走出來。
  時間淩晨三點多一點,一個身形瘦長卻玲瓏的人影從夜總會後門走了出來,潘妍曦換回了身為宣傳時的保守服飾,在她向守門的保鑣打過招呼後微駝著身體,舉步疲憊的緩緩朝他這個方向移動過來,絲毫沒有發現有人正在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選在淩晨三點下班是為了回家的方便吧?這是領班告訴殷介毅她堅持定下這個下班時間時,他所能想到最有可能的猜測,畢竟三、四點的時候正是習慣晚睡的他們 兄弟倆熟睡的時候,至於雋恩就更不用說了,早就睡了,她會選在那段時間回家一定是不想吵到他們,又可以證明她晚上的確有回家睡覺而免去不少好奇的詢問不是 嗎?
  可是令人想不透的是,如果潘妍曦真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隱瞞這一切,她後來又為何有愈來愈多的外宿時間呢?難不成她現在已經是食髓知味,墮落到金錢與瀅欲的深淵中了嗎?想至此,他的眉頭不由自主的擠成了一團,嘴巴亦抿成了無情的一直線。
   他殷介毅雖然花名在外,與數不清的女人有過性關係,但是他從來都不贊成女人將自己的身體當成買賣,更從來不碰所謂的風塵女子,即使她們願意免費替他服務 也一樣,因為他總認為性這種東西求的是一種兩廂情願的快樂,如果其中一人參雜了目的或是不快,便令他有種作嘔的衝動,而這就是為何他花心卻從不碰特殊行業 女子的原因。
  可是基於此,另一個他想不透的問題又出現了,那就是像他這樣花的人都無法接受金錢利益下的性事,始終帶著不屑眼光看他與多數女人 交往的潘妍曦,高傲、冰冷、口齒伶俐如刀,人家刺她一刀她便回刺十刀的女人,又怎能忍受自尊讓人踐踏的感受?甚至於沉淪到瀅欲的境地?他怎麼看都不應該會 這樣才對。
  一堆問號,他就像跌人由問號所構成的泥沼中爬不出來一樣,如果不想被它們淹死,他只有將那堆問號一個個的解決掉,惟今之計就只能這樣做了。
  “潘妍曦。”深吸了一口氣,殷介毅推開車門下車,朝背離他已有五步遠的她出聲喚道。
   潘妍曦的反射神經快得讓她來不及意識出他的聲音便已應聲回頭,而當她望及路燈下那個模糊的身影時,他的聲音、他的臉一瞬間在她腦中清晰的放大,把她嚇呆 了,一時之間,她竟忘了多日來告誡自己如果再碰到他便轉身遠離他的警告,只是呆若木雞的看著他逐漸接近的身影,像一張巨網無聲無息的將她整個人網住。
  “我在等你。”他說。
  等她?潘妍曦駭然的瞪著他,不瞭解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以為辭去“兄弟”的宣傳一職又一連平靜了許多天之後,她以後定然不會再與他有所交集,可是他現在竟然突然出現在她眼前,還對她說他在等地,他到底想幹什麼?難不成他發現了什麼不成?不,不會的。
  “對不起,我想我們倆之間已經毫無瓜葛,也沒什麼話好說了,因為我在三天前已經辭掉當你宣傳的工作了。”她冷淡的說,佩服自己在忐忑不安之際竟還能發出如此鎮定的聲音,
  “我知道,但是沒有工作那一層的關係,並不就表示我們可以毫無瓜葛,我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潘妍曦冷笑出聲,鎮定的聲音中突然多了股殷介毅所不明白的譏誚與恨意,“對不起,殷大少爺,我高攀不起你這樣的朋友。”
  “我以前曾經在無意間得罪過你嗎?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因為在我記憶中,你好像從一開始就沒給過我好臉色看。”殷介毅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凝視著她說道。
  得罪?潘妍曦在心裏默默的冷笑一聲,如果他真的得罪了她還好辦,因為他是她的偶像,她根本不會在意被他給得罪,說難聽一點,她甚至樂於被他得罪,可是他所犯的罪卻是害死了最疼愛她、她最喜愛的姊姊,像他這樣一個人面獸心的魔鬼,她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可是現在……
   她的眼神驟然陰黯了下來,為了思婕突如其來的病,她不得不暫時放棄替姊姊報仇的事,而光想到錯失了這次的機會,要等下回可能又不知道在幾年後,她就…… 算了,為了思婕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幫助思婕渡過這個難關,給思婕最好的醫療設備,這一切除了錢之外,再也沒有其他辦法能行得通 了,她必須再努力賺多一點錢才行,沒有心思去想別的了。
  “潘妍曦。”她的沉默不語讓殷介毅不得不出聲喚她。
  潘妍曦吸了一口氣,面 無表情的抬頭看他,“殷介毅,我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我並不樂意見到你,也不希望和你有任何瓜葛,如果你真是日子過得太無聊,想找人作伴的話, 外頭多得是那些能忍受虛有其表的花癡在等你的臨幸,我高攀不起行嗎?希望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她冷嘲熱諷的說道,說完轉身就要走。
  不料,殷 介毅卻一個順勢將她拉了回來,讓她不得不抬頭面對他。“老實說,我也不是頂喜歡和有雙重性格又缺乏道德觀的人有瓜葛,但是在分道揚鑣之前,你是不是應該替 我解除心中的疑惑?我可不想在好不容意脫離煩人的你之後,還得忍受你遺留下來的問題,繼續受它干擾不休。”他傾近她咬牙進出聲道。她竟然敢說他虛有其表, 該死的她,為何每次說話總要脅槍帶棍的惹得他惱羞成怒,不得不出言還擊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放開我!”潘妍曦強持鎮定的掙扎道。
  “不知道我在說什麼?看來我有必要說些關鍵字來勾起你的回憶,‘麗都’怎麼樣?這兩個字有沒有勾起你些許回憶?如果沒有的話,那麼‘殺手’和‘林晨曦’這幾個字呢?”他半眯著眼睛,緊緊的盯住她臉上的每一個神情。
  震驚與駭然同時間閃過潘妍曦眼鏡下的那雙大眼睛,她的身子在他提及“殺手”時不由自主的輕顫起來,在他說出“林晨曦”三個字時臉色則因震撼而變得一片慘白,他知道是她要殺他了,他知道了,她迅雷不及掩耳的突然甩開他,猛然轉身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跑。
  “等一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殷介毅一個箭步便追上她,還將她緊緊的鉗制在雙手中,讓她再無機會逃開。
  “放開我,你放開我!”潘妍曦拚命的掙扎叫道。
  “如果你肯告訴我為什麼想殺害我,和你為什麼知道林晨曦這個名字,你和她有什麼關係的話,我就放開你。”他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放開我、放開我!如果你再不放的話我就要喊救命了,救……”
  “你叫沒關係,如果你明天想上影視版頭條,想讓以後的生活沒有一刻清閒,讓記者鎮日對你糾纏不休的話,你儘管大聲叫沒關係。”殷介毅冷酷無情的打斷她說道。
   潘妍曦不得不閉上嘴巴,沒看過豬走路也吃過豬肉的她,當然能輕而易舉的領悟到他這話下之意的威脅,因為身為家喻戶曉的他想讓她不得安寧根本就易如反掌, 只要一句話謊稱她和他的關係,那麼還怕記者不把她的祖宗八代給挖出來嗎?不!她不能冒這個險讓思婕曝光,更不能讓記者們去煩擾父母,思婕的事已經快要讓大 家心力交瘁了,她絕不能再生無謂的事端,絕對不能。
  “你到底想要幹麼?”停止掙扎,她冷靜下來盯著他問道。
  “我剛剛不是說過了,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想害我,以及你和林晨曦有什麼關係。”殷介毅亦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撇開頭去,矢口否認的說。
  “是嗎?那‘麗都’那本簿本上那些字又作何解釋?”
  “我已經跟你說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再度緩緩的將目光投射在他臉上,以往常慣有的嘲弄口吻盯著他說,“你到底放不放開我,殷大少爺?半夜三更的在小巷中對一個女人這樣拉拉扯扯的,你也不怕壞了你家喻戶曉的花名嗎?請你放手。”
  “你再耍嘴皮子呀,”握著她手腕的雙手一緊,殷介毅咬牙進出聲道,“等到記者替你回答我心中所有的疑問時,我看你還說不說得出話。”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已經跟你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了,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潘妍曦怒不可遏的吼道。
  “如果不知道的話,你剛剛幹麼要跑?”他冷冷的盯著她問道,“你到底說不說實話?”
  “我跟你說我不知道。”她一字一字的再度將這幾個字丟給他。
  “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來想要解除我心中的疑慮,還是只有靠那些無孔不入的記者了,我該用什麼方法才能讓他們將你所有的秘密挖出來呢?說我浪子回頭金不換,終於決定要安定下來,娶你這個大美女嗎?還是……”
  “你敢這樣做的話,我就死給你看!”她激烈的吼道。
  “死?你這恐嚇也未免太誇張了吧?”他呆愕了一下,忍不住譏諷的笑道。
  對,這的確是個誇張的恐嚇,但是不管怎樣,為了保護思婕和父母親,她一定要讓他相信這絕對不只是一個恐嚇。“你大可以試試看。”她瞼上視死如歸的表情幾乎可以讓人怯步,盯著他,她冷冷的開口說道。
  瞪著她良久,殷介毅朝她露出一個心情惡劣的陰森森笑容,“你喜歡玩遊戲是不是?好,我就陪你玩到底。”說著他突然放開緊抓住她的其中一隻手,然後用另一隻依然緊緊鉗制住她手腕的手,用力的將她拖進他車內。
  “你想幹什麼?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來不及反應前車子已被鎖上,潘妍曦驚惶的不斷推敲著車門大叫。
  “我不想打女人,你最好給我安靜點。”車子上路,殷介毅的警告聲冷酷無情的在車內響了起來。
  “我要你立刻停車放我下去,殷介毅,你聽到沒有?”花了好些時間強壓下心中激增的驚濤駭浪的恐懼感,她冷颼颼的出聲命令他。
  可是他卻一副置若罔聞的反應。
  “殷介毅,你若再不放我下車的話,我要就告你擄人、綁架,到時候你身敗名裂就不要怪我,你到底停不停車放我下去?殷介毅!”他的默不作聲已經快惹得她惱羞成怒,再也抑制不住的尖叫了。
   “你去告呀,反正我是一點也不擔心自己身敗名裂,倒是我的身敗名裂可以換得你聲名大噪的話,我倒覺得滿值得的。”殷介毅終於開口,冷嘲熱諷的撇唇說 道,“畢竟像你這樣一個才貌兼備,明明是個蕩婦卻可以演得讓人以為是世紀末貞節烈女,又能談笑皆兵、毫不費力的將整個夜總會的男人變成繞指柔,誘得他們心 癢難耐、欲火焚身,這麼優秀的你不進演藝界還真是演藝界的損失,我這個君子就來做個成人之美吧。”
  潘妍曦氣紅的臉一瞬間刷白,原本怒氣蓬勃的她,整個人頓時猶如鬥敗的公雞般弱下來,像殷介毅這樣一個把聲名當作無物的男人,他敢做這樣的威脅就表示他一定敢這樣做,她不能讓思婕和父母捲入這事件中,即使那種可能性只有千分之一也一樣。
   怎麼辦?她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她不可能對他供出任何一項秘密,因為那極有可能會令她失去思婕,沒心沒肺的殷介毅說不定在得知思婕的存在後,會不擇手段的 將思婕搶走,然後送到一個她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她是絕對不能讓他知道思婕的存在,可是不說實話的話,他定是不可能放她走的,而思婕的病、思婕的醫藥費
  ……她該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
  她一動也不動的坐在車椅上,從此未再出聲。
  ◎◎◎ ◎◎◎ ◎◎◎ ◎◎◎
  “你和林晨曦是什麼關係?”瞪著被他用進屋內便一直坐在沙發上不動聲色的潘妍曦,殷介毅捺著性子咬牙第次問著相同的問題。
  潘妍曦不言也不語,坐在沙發上的她不是面無表情的望著一點發呆,便是頭一撇,做出死鴨子嘴硬的姿態,任他像個瘋子般的在她眼前自言自語。
  “潘妍曦,我在跟你說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瞪著她,殷介毅的耐性已臻極限,他氣急敗壞的朝她吼道。
  “我告訴你,不准你跟我裝聾作啞,回答我,你和林晨曦到底有什麼關係?”
  而潘妍曦依然故我。
   死瞪著她,殷介毅咬牙氣得臉上的青筋都浮了出來。真是氣死他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像她這樣對待他,之前,當她是他的宣傳時,她因公循私的仗著“她的工 作”對他冷嘲熱諷,指揮若定得活像他是她的奴僕似的,而現在成了他的俘虜,竟還不懂得收斂氣勢的對他擺出一副高傲、看他敢拿她怎麼樣的姿態來,真是氣死他 了。
  “潘妍曦,難道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拿你怎麼樣是嗎?”他走至她面前伸手粗魯的攫住她下巴,用力將她的臉轉向自己,冷冷的咬牙迸出聲來。
  潘妍曦瞪著他,抿緊的嘴巴依然未有要開口的跡象,她不馴的眼光中,挑釁的寫著“我就是不相信你敢拿我怎樣”這幾個字。
  現在想起來,她覺得自己真的笨到極限了,她為什麼會受他說的記者的事所威脅?因為如果他真如他所說的,能做到讓記者去查一切事實的話,那他大可在“麗都”發現她那賭證之後,立刻著手去尋,犯不著千方百計的綁架她到這兒,然後再氣得臉紅脖子粗的。
  她真笨,早該想到姊姊的事對他來說根本是個隱憂,他是萬萬不可能讓林晨曦事件曝光的,她真笨,竟然傻得相信他的威脅,她真笨。
  “該死的你,你別以為我真的不敢拿你怎樣!”她不馴及挑釁的目光讓他氣瘋了,鬆開她的下巴,他怒不可遏的扣住她雙肩,用力的搖晃著她吼道。
  怎知潘妍曦不開口就算了,竟還閉上眼睛,擺出一副眼不見為淨的姿態。
  殷介毅真的要瘋了。“該死的你,我叫你開口說話聽到沒有?開口說話呀,潘妍曦!”
  潘妍曦任他搖晃依然緊閉雙眼,雙唇依然不為所動,她想,如果真能氣瘋他,那又何嘗不是一種報復?不過她又想,如果真能如此如意氣瘋他的話,早在她還是他宣傳的時候,他就應該瘋好幾次了。
  身為天之驕子的他,想必早已習慣一切的順心如意了,事業、女人、金錢他還欠什麼?在他面前敢給他難看的臉色,絲毫不理會他的魅力,甚至還擺出不屑的女人,大概也只有她了,這也難怪對人總是笑口常開的他在面對她時永遠笑不出來。
  呵,想到每次能將殷介毅氣到面紅耳亦、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她就覺得大快人心,不過可惜的是沒能將他給氣死,以至於白白錯失了替姊姊報仇的機會,現在想來還是覺得好可惜,當初她為何會沒想到氣死他的方法呢?
  來自他的搖晃似乎永無止盡,潘妍曦覺得她的頭似乎就要被他搖爆炸了。老天,他想殺了她嗎?她欲裂的腦袋瓜才浮現出這個想法,他的搖晃竟就突然停了下來,他令人訝異的冷靜聲音由她頭頂上響起。
  “你繼續閉著眼睛不說話沒關係,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何時。”
  潘妍曦來不及反應他的突然轉變,一個溫暖、濕潤的東西便已突如其來的覆在她嘴巴上,令她驚惶失色的立刻瞠圓了原本還緊閉的雙眼。
  老天,他竟在吻她!
  “你繼續閉著眼睛不理沒關係呀。”殷介毅近在咫尺的凝望著她瞠圓的雙眼,說話的氣息撲在她臉上。
  “你想幹麼?”掙脫不開他的鉗制,潘妍曦終於開口,聲音既驚又怕,卻不失她以往的氣勢。
  “怎麼不繼續裝聾作啞了?”他唇邊揚起了一抹殘忍的笑。
  “你到底想幹麼?放開我!」一股驚惶抓住了她,她從沒見過這樣殘忍的他。
  “除非你乖乖的老實回答我所有的向題。”他說道。
  一咬牙,她再度抿起嘴巴,瞪著他的雙眼則閃爍著熊熊的怒火與恨意。
  “很好。”目不轉睛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殷介毅突然放開她,退後一步說道。
  潘妍曦愣了一下,迷惑的看著他,然而當他伸手脫掉上衣,再伸手解開皮帶時,她立時不由自主的倒怞了一口氣。“你想幹什麼?”雖然有感他想做什麼,但她還是不可置信的瞠大雙眼,驚惶失措的瞪著他問道。
  “你以為呢?”殷介毅曆角微揚,露出一抹冷笑。
  “你想強暴我?”潘妍曦恐懼的說。
  “不,我殷介毅要女人從來用不著強暴的,你會跟我一樣樂在其中的。”他裸著上身,深色內褲微露在他已解開褲頭而歪歪斜斜掛在他腰間的長褲外,緩緩的向她逼進。
  “殷介毅,你下流、無恥、不要臉!你不要過來!”潘妍曦血色盡失的退縮到沙發盡頭,恐懼的朝他大叫。
  看著她眼中的恐懼,殷介毅不知為何有種受傷害的感受,難道和他發生性關係真的那麼恐怖嗎?看她嚇成這樣,尤其最令他怒不可遏的是,她的工作甚至還是個高級妓女,而她對他的接近竟是這樣的反應,難道她的入幕之賓個個都比他優秀、比他好不成?
  “也許你現在願意回答我的問題了。”殷介毅冷冷的看著她說。
  “不!”
  “那我們倆就別浪費時間了。”她的回答立時激怒了他,一個箭步他便將她整個人壓人沙發中。
  “不,放開我!”潘妍曦歇斯底里的大叫,有如臨死的困獸般在他身下拼命掙扎著。
  “別掙扎得像你是個處女一樣,潘妍曦。”他抓住她的雙手,將它們高舉至她頭頂,緊緊的箍住,“放心,事後你可以向我照價收錢,我是不會賴帳的。”他傾身輕吻她時說道。
  “不,不要,我不是妓女,放開我、放開我!”她驚懼的叫著、掙扎著,然而雙手被鉗制的她除了用身體、用腳去頂他,試圖將壓在她身上的他頂開之外,根本無其他方法,只是她萬萬沒想到這樣做除了迅速點燃他的欲火外,對掙脫他並無任何助益。
  她貼著他不斷折磨的身體讓殷介毅的雙眼閃出激蕩的情欲,他一隻手依然箍住她雙手,另一隻手則開始自由自在的滑向任何他想去的地方,解開她的衣服……
  潘妍曦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他們倆竟然做了愛,且是在這種情況下,他近在咫尺的俊臉、他溫暖潮濕卻極度霸道有力的身體、他的氣味、他的手,還有依然在她體內的他,天啊,他們竟然做了愛。
  她血色盡失的睜著一雙大眼,感覺血液沖過她的心臟直沖向腦門,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她怎麼可以任他予取予求?!天啊!他們怎麼會……這簡直是瘋了,完全的瘋了,他不是對她恨之入骨、不屑加鄙夷嗎?怎麼會突然對她……
   是了,他之前不是說過他會付錢不會賴帳嗎?原來他只是把她當成一個可以紓解欲火的現成妓女而已,哈,殷介毅,你好狠!毀了我姊姊之後,竟然連我也逃不過 你的毒手,哈哈……這是不是就叫做偷雞不著蝕把米呢?姊姊的仇還沒報竟就賠上了自己,哈哈……老天為什麼要這樣捉弄她?為什麼?
  呆若木雞的仰躺在沙發上半晌,潘妍曦突然緩緩的低頭看著壓在自己身上似乎睡著的殷介毅,然後輕輕的伸手將他推開。
  他咕噥了一聲,並未醒來。
   顫抖的穿上衣服,她尋遍屋內,在廚房內找來一把水果刀。她要為姊姊報仇,如果不能殺了他,那麼至少也要毀了他的前途,例如劃傷他傲人的面貌,或毀了他的 手神經,讓他從此再也無法彈奏任何樂器,她一定要毀了他才行,可是顫抖的握著水果刀在他面前站了半晌,她卻完全下不了手。
  殷介毅,這個該死一千次、一萬次的魔鬼,為什麼她會對他下不了手?拜託,計畫、等待了七年,她等的不就是這個可以替姊姊報仇的機會嗎?更何況他剛剛又強暴了她,為什麼她會下不了手呢?
  下手呀、下手呀,潘妍曦,你到底在猶豫、掙扎些什麼?他就是害死你姊姊的罪魁禍首呀,你不是想替姊姊報仇嗎,為什麼不動手?動手呀!
  他沉靜的躺臥在沙發上,一向神采飛揚的姿態成了一幅畫,雖然靜美卻隱含無限力量,他黝黑深邃的雙眼、高挺充滿才氣的鼻樑、性感的雙唇、剛毅的下巴……
  不,她下不了手,她……不--
  手一松,水果刀輕聲的落在客廳的地毯上,潘妍曦盯著殷介毅退後三步後,終於急速的轉身奪門而出,離開了這個真實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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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6 00:10:38
第五章

  連續尋你兩個月,卻依然沒有你的消息……晨曦,你到底去了哪里?
  曾經以為我們有過山盟海誓,曾經以為我們能白頭到老,但你卻如此的輕易離去,柔碎我的心,到底這是為什麼?你去了哪里,為什麼連一封信、一個消息、一句問候都吝惜?!我找不到你,你到底去了哪里?可曾感受到我的擔憂與害怕?晨曦、晨曦、晨曦,你到底去了哪里
  ……
  、、
  “米雪兒,你真的確定?”
  潘妍曦肯定的點頭。
  “你堅持了這麼長一段時間,為什麼現在突然又
  ……”虹子不明白的看著她,“你有什麼困難可以說出來,或許我們可以幫得上忙,你根本不必像我們這樣,你要知道只要一做下去,你就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潘妍曦看著她吸了一口氣點頭。
  “我有力說到沒力的說了一整晚,你就不能稍微給點面子,再考慮一下嗎?米雪兒。”瞪著她,虹子有點想要抓狂的跡象。
  “我已經考慮很久了。”
  “哪有?昨天都沒有半點跡象說你要下海,今天就這麼突然的說風是風,說雨是雨,你哪里有‘考慮很久了’?”虹子大叫道,“米雪兒,你到底當不當我是你的姊妹呀,有什麼困難為什麼不說出來?說不定我幫得上忙呀,你到底說是不說?再不說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虹子,謝謝你,但是這件事你真的幫不上忙,我……」
  “你又沒說什麼事,怎麼知道我幫不上忙?”虹子打斷她叫道,“說說看嘛。”
  潘妍曦看著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低下頭來說:“我急需要用錢,一筆連我都不知道有多龐大的錢。”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的聲音讓虹子忍不住蹙眉擔憂的問。
  “沒有,”潘妍曦抬頭朝她虛弱的一笑,“其實這個問題從我到這裏來便一直存在著,只是當初我錯估了一些事,所以……”說到這兒,潘妍曦突然吸了一口氣,對她露出一抹堅強的微笑,“虹子,你就不要再替我擔心了,反正在我當初決定到這裏工作時,我就已經有所覺悟了。”
  “可是你……”虹子想說些什麼斷了潘妍曦賣身的決心,卻偏偏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急得眉頭都快打結了,最後牙一咬,乾脆豁出去的決定把棺材本拿出來,誰教米雪兒對她好呢?她說:“我這邊有五十萬左右,你就先湊合湊合拿去……”
  “不行,我不能用你的錢!”潘妍曦斷然拒絕道。
  “我又沒說錢是要給你用了就不必還,有什麼不能用的?”虹子瞪著她叫道。
  潘妍曦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說:“虹子,我真的很謝謝你,可是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所需要的錢有多龐大,甚至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況且不管我是不是跟你借了這五十萬,對於我之前決定的事根本沒有轉圜的助益,我真的真的非常謝謝你的好意。”
   “米雪兒,你是不是真的想氣死我呀?”瞪著她,虹子終於受不了的由椅子上跳起身來,繞著她打轉的說,“你沒聽過‘一日為雞終身為雞’這句話嗎?你年輕貌 美,隨便找也有人會用八人大轎把你抬娶回家,但是一旦你進入我這一行,你以後的日子就只能像我這樣,周遊在那群色鬼之間,等待人老珠黃時被人踢出店門而 已,這樣的恐懼你沒有經歷過你不知道,它甚至可以逼死人你知道嗎?做酒店小姐和賣春不一樣,我不希望你步上我的後塵,真的不希望呀!”
  “虹子……”
  “答應我,再回家仔仔細細的考慮一遍,好不好?”虹子握起她的手,目不轉睛的要求著她說道。
  “謝謝你,虹子。”潘妍曦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終於惹得盤踞在眼眶中已久的淚水落下來,“但是真的已經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我必須要這麼做,因為真的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思婕的病情非常不穩,雖說她明知道現在的思婕是標準的玻璃娃娃,一個不經意就可能落到無法挽救的地步,但是半年了,她還是無法接受小小年紀的思婕,必須一次又一次遭受病魔折磨的事實。
  每每想到思婕蒼白的小臉蛋欲哭卻又朝她露出笑臉時,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揪緊到不能呼吸的感覺,痛得她的淚水就像忘了關上的水龍頭般,嘩啦啦的流個不停,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堅強還能佯裝多久。
   上星期思婕的腦炎併發症,差一點沒奪走她的呼吸,這讓她深深的體會到,她再也無法為了賺錢而枉顧思婕想要她陪在身旁的希望,也許……說不定這會讓她連思 婕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所以在幾經掙扎之後,她決定辭掉白天的工作到醫院陪伴思婕,至於因此而短缺的收支問題,她除了靠晚上的工作補貼回來之外,也別無他 法了。
  “你……算了!我再也不管你了,隨便你想怎麼樣,我不管了!”虹子氣得火冒三丈,瞪了她半晌之後再也受不了的丟下活,甩頭走出員工休息室。
  再度睜開雙眼,偌大的休息室只剩她一人,潘妍曦緩緩的起身換上豔麗工作服,再用顫抖的雙手替自己點妝,遮掩明顯的黑眼圈,替過分蒼白的臉頰抹上一些腮紅,蒼白的唇瓣塗上口紅,最後再拿起香水輕撫。
  這是你自己所選擇的路,潘妍曦,不管今晚之後你會變成怎麼樣,你絕對不能後悔知道嗎?看著鏡中不像自己的自己,她無言的說道,不能後悔,永遠都不能後悔,知道嗎?
  ◎◎◎ ◎◎◎ ◎◎◎ ◎◎◎
  “真沒想到你願意和我出去吃宵夜,米雪兒,你不是一向對我的熱情拒於千里之外嗎?怎麼今天竟然一口就答應了我的要求?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呀。”湯正勤笑得合不攏嘴的環著潘妍曦的腰際,將車鑰匙交給泊車小弟後笑著對她說。
  “湯老闆對我這麼好,每次拒絕你我也過意不去呀,今晚說什麼我也不可能再狠心拒絕你了,誰教你這麼鍥而不捨的,讓我想不感動都難。”潘妍曦扯唇朝他輕笑一下說道。
  “啊,原來你也會感動呀!”湯正勤揶揄的看著她說,“我還以為你真是人如其名,永遠都那麼冷若冰霜,沒人動搖得了你半點哩!我是不是該為此佩服自己一下呢?竟然能讓你產生感動。”
  “也許我該收回答應和你去吃宵夜的話。”看了他一眼,潘妍曦輕挑柳眉說。
  “嘿,拜託,你別嚇我呀。”湯正勤瞠圓了雙眼叫道。
  “我哪能嚇到你,你該駭怕的應該是家裏的太座吧?今天不回家不會怎麼樣嗎?”她看了他一眼,輕聲的說道。
   在決定今晚不再拒絕客人想帶她出場外的要求之後,潘妍曦帶著戰戰兢兢的心情迎向今晚的一切,而當她看到坐在包廂中等待她的人是湯正勤時,老實說她著實在 心中大念“謝天謝地”好多次,因為他算是所有曾經對她有過性要求中,最正派的一個,雖然她從來不認為喜歡進酒家的男人能正派到哪里,但是他至少是在被她拒 絕之後最有風度的一個,並在不斷碰釘子之後,還能不屈不撓的捧她的場,這第一次的賣身本該給他的。
  “米雪兒,你願意……”湯正勤受寵若驚的看 著她,其實米雪兒願意陪他出來吃宵夜,他就已經高興得闔不攏嘴了,他根本不敢對她有進一步的要求,畢竟他已經被拒絕近半年了,但是沒想到今天竟然……“米 雪兒,我一定會對你很溫柔的。”他激動的舉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承諾的看著她說。
  “湯老闆,你的車來了。”
  “謝謝。”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湯正勤,笑容可掬的怞出一千元賞給泊車小弟,然後小心翼翼的扶著潘妍曦坐進車內,自己則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中,在謝謝光臨聲中平穩的載著她開車離去。
  潘妍曦安靜的坐在車內,看著窗外夜景隨車速不斷的向後退。
  “米雪兒,你想吃什麼?”湯正勤開口問。
  “我肚子不餓。”
  “那……那我們……”他有些無措的不知該說什麼。
  “沒關係,我們直接到旅館去好了。”吸了一口氣,潘妍曦絕然的說,反正早做晚做今天都一定要做,與其讓自己一直處在忐忑不安之下,不如快刀斬亂麻。
  “米雪兒,我可不可以問,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湯正勤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因為你以前是那麼的排斥單獨和人出場,但是今天卻……”
  “湯老闆,你不是一直想和我有進一步的關係嗎?還是你已經有別的紅顏知己了?”潘妍曦打斷他說。
  “當然沒有,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真心才對。”湯正勤急忙剖心道。
  潘妍曦朝他微微一笑,突然說:“帶我到圓山去好嗎?我從來沒去過。”
  “圓山?”
  “嗯,不行嗎?”
  “不,我們就到圓山去。”
  ◎◎◎ ◎◎◎ ◎◎◎ ◎◎◎
  圓山大飯店,臺灣數一數二的知名五星級大飯店,像潘妍曦這樣平凡的人,她大概這輩子也想不到會有住進這裏的一天。
  下了車,抬頭看著高聳得幾乎要與天幕連接的飯店,她心想,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近看它,以前遠觀它的老覺得它不怎麼樣,這回近觀才真正的瞭解到它的宏偉,圓山大飯店,沒想到這個她連做夢都接近不了的大飯店,在她有幸踏人的今天竟成為她一生中的轉捩點。
  “來,我們進去吧。”湯正勤將車交給泊車小弟之後,來到她身邊道。
  “嗯。”潘妍曦應了一聲,收回拉長仰望飯店大樓的頸項正視前方,然而一個她做夢都沒想到會再見面的人竟從飯店門口朝她這方向走來,她驚駭的瞠圓了雙眼,然後迅速低下頭將臉藏了起來。
  “米雪兒!”湯正勤莫名其妙的看著她,“怎麼了?”
  “沒……沒事,我……”
  “潘妍曦。”殷介毅拋開女伴孟萍,筆直的走到她面前冷冷開口叫道。這個女人,終於讓他找到了。
  “潘妍曦?先生,對不起,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湯正勤莫名其妙的看了身旁的潘妍曦一眼,見她沒有任何回應之意,便對殷介毅皺眉問道,他並不知道米雪兒的真名就叫做潘妍曦。
  “我是不是認錯人了?你說呢?潘妍曦。”殷介毅的眼光沒有須臾離開過始終低著頭的她。
  “米雪兒,你認識他嗎?”
  “介毅,你怎麼了?”孟萍來到殷介毅身邊,敵視的看了潘妍曦一眼,嗲聲嗲氣的問道。
  “米雪兒?”殷介毅沒理孟萍,反倒不可置信的瞠大雙眼盯著潘妍曦,然後又危險的眯起一雙眼,冷冷的出聲道:“你還在做那種工作?”
  聽出他語氣中的不齒,潘妍曦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終於抬頭面對他。
   自從在半年前她輕易的放棄可以替姊姊報仇的機會後,她便對報仇之事完全死心,畢竟事在人為,而人若不為的話又有何用?從他們面前消聲匿跡了將近半年的時 間,她將所有的精力都投擲在賺錢與醫院兩方面跑,對於“兄弟”或者以前的事業與朋友,她以為已經完全和他們撇清關係了,再也沒有機會再與他們碰頭,畢竟他 們是完全不同生活層次的人,怎麼知道……她今天千不該、萬不該選擇到圓山來的。
  “對不起,殷先生,我做什麼事不關你的事吧?湯老闆,我們走吧。”潘妍曦面無表情的淡淡道,之後挽住湯正勤的手臂,催促的拉著他走。
  “等一下。”殷介毅立刻伸手攔住了他們。
  “殷先生,請問你還有什麼事嗎?”潘妍曦不得不停下腳步看著他問。
  殷介毅沒有回答她,卻不斷的打量著她身邊的湯正勤,嘲弄的說:“他就是你今晚的物件?他出多少?我願意付雙倍價錢。”
  潘妍曦渾身一顫,不由自主的挺直背脊,“殷先生,請你不要侮辱人。”她蒼白著臉,抖聲道。
  「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殷介毅盯著她,無情的拋回這一句。
  潘妍曦震顫得幾乎要昏厥,她早已經有所覺悟,知道從事這一行以後,便再難在人前抬頭挺胸,但是殷介毅是她的第一次,也是她在作出今天的決定之前,惟一的一個男人,他……他為什麼要如此無情的批判她?即使她真下賤到人盡可夫時,他也沒有資格評判她,他
  ……為何她的胸口好痛?
  「先生,我不知道你和米雪兒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你也沒有資格這樣說她,你……”感覺到她的震顫,湯正勤忍不住出口維護道,卻被打斷。
  “湯老闆,別說了、我們走了好不好?”潘妍曦無力的攀附在他手臂上,啞聲的要求道。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他說的都是實話,他說得一點都沒錯。
  “米雪兒……”湯正勤低頭看著臉色蒼若白紙!似乎隨時都會昏倒的她一會兒,點頭說:“嗯,我們走。”
  “要走你自己走,把她留下來。”殷介毅再度攔住他們的去路,目不轉睛的盯著湯正勤說道。
  “介毅,你到底是怎麼了?他們得罪了你嗎?”孟萍拖住他的手臂道。
  殷介毅甩開她,突如其來的伸手將潘妍曦從湯正勤身邊拉到自己身邊。
  “米雪兒!”湯正勤試著伸手阻止殷介毅,卻完全措手不及。
  “別動!這是我和她兩人的私事,我勸你最好別插手,否則受傷了就別怪我。”殷介毅虎視耽耽的對正準備朝他輕舉妄動的湯正勤警告道。
  “湯老闆,不要。”落人殷介毅手中的潘妍曦深知他飛刀的厲害,急忙對一心想救她的湯正勤搖頭道,“我和他是老朋友了,他不會傷害我的。”她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的補充道。
  “真的嗎?他真的不會傷害你嗎?”湯正勤提防的看著鉗制著她的殷介毅,不肯相信的問道。
   潘妍曦吸了一口氣,老實說她一點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傷害她,但是她卻保證的回答,“不會的,他不會傷害我的。”她頓了一下又道:“對不起,湯老闆,原本答 應要陪你的,但是卻又……對不起,今天可以請你先回去嗎?我下次一定會好好的向你賠罪,可以嗎?”她覺得抓在她手臂上的力道似乎一下子加大許多?
  湯正勤猶豫的說:“但是……”
  “拜託,湯老闆。”
  “好吧,”看了她半晌,湯正勤歎了一口氣又說:“明天晚上我會到酒店去,我們明天見。”他主要目的是讓殷介毅知道絕對不能傷害地。
  “嗯,謝謝你,明天見。”潘妍曦當然也知道湯正勤的用心。
  欲言又止的再次多看她一眼,湯正勤終於轉身離去。
  “介毅……”
  “孟萍,我今天有事沒法子送你回家,你自己坐計程車回去好嗎?”殷介毅頭也不動一下的打斷孟萍說道。
  “但是……”孟萍還想說些什麼。
  “走吧,潘妍曦。”殷介毅不管孟萍,他用力的拉扯著潘妍曦,冷森森的對她說:“我想我們將有很多話要說,在你未替我解除心中所有的疑惑之前,你最好哪里也別想去,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像上回那樣,一聲不響消失得無影無蹤,我不是介恒。”
  潘妍曦沒有說話,既然不幸再度落人他手中,她還能說什麼?
  拉著她,殷介毅將她塞入車內後,自己亦迅雷不及掩耳的跳上車,留下怒容滿面的孟萍絕塵而去。
  ◎◎◎ ◎◎◎ ◎◎◎ ◎◎◎
  再次被殷介毅帶到上回被他綁架時所囚禁的屋內,潘妍曦複雜的心情無人能解,她靜靜的坐人沙發中,等待他的質詢,不過她萬萬沒想到他開口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
  “你就這麼喜歡當妓女嗎?”
  是誰先把她當成妓女的?潘妍曦面無血色的坐在當初她失身的沙發上,她很想這樣對他說,不過她還是選擇了沉默以對,反正她當不當妓女又關他何事?她為什麼要回答他的問題,承受他莫名其妙的怒氣?
  “你就這麼愛當妓女嗎?”她的沉默不語益發讓殷介毅生氣,他咬牙重複又問了一次。
  該死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這將近半年的時間他不斷的尋找她,並不斷的告訴自己,找她全是為了解除心中的疑惑,但是當他終於找到她時,他竟被她的墮落激得怒不可遏,腦中除了恨不得殺死她身邊的尋芳客和掐死她之外,其他問題皆蕩然無存。
   他到底是怎麼了?他不早就知道她的一切不良素行,知道她是個高級應召女嗎?怎麼見她和男人在一起,便妒嫉得像是個捉到老婆有外遇的老公一樣,恨不得同時 毀了他們那一對狗男女呢?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如此受她影響?他們倆除了上回發生過一次性關係外,每次碰頭不都像對前世仇人嗎?為什麼他如此在意她的 墮落?就因為她的第一次是被他給強佔的嗎?
  時間雖然過了半年,他卻依然記得和她在一起的所有官能感動,她這半年來到底和多少男人上過床?有多少人和他一樣,從她身上得到前所未有的性滿足?該死的,為什麼他一想到這兒,便有股想殺人的衝動?該死的!
  “潘妍曦,我在跟你說話,你到底聽到沒有?”殷介毅暴跳如雷的朝她吼道。
  “殷大少爺,這半年來我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以至於變成聾子,你犯不著叫得這麼大聲。”潘妍曦終於開口,卻不改以往冷嘲熱諷的態度,“當然,如果這是你的希望,很抱歉,我得慎重向你說聲對不起了。”她嘲弄的看著他說。
  “你……”瞪著她,殷介毅恨恨的吸了一口氣問道:“你這半年到哪里去了?”
  “怎麼?你什麼時候改行當法官了?我有必要回答你的問題嗎?”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還不是忙著拓展外交,只半年的時間就由黑巷中的小旅館提升到圓山大飯店,你做妓女還真可是出類拔萃呀。”他沉默了一會兒,撇嘴說。
  潘妍曦倒怞了一口氣,臉上血色盡失,卻依然不甘示弱的抬起下巴反諷道:“彼此、彼此,如果你改行去當牛郎的話,我想你不只是出類拔萃,肯定可以青出於藍。”
  “這是你閱人無數所得到的結論嗎?”殷介毅挑眉,冷冷的注視著她說。
  潘妍曦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他話中的意思。
  “既然你這麼想念我們的
  ,今天我們就別放過這個機會,順便讓我補償你今晚該有卻因我而損失的收入。”他突然將她壓入沙發中,雙唇封住她的。
  潘妍曦身子一僵,瞠圓著雙眼拼命推他,甚至伸手到他後腦勺抓住他的頭髮,用力的向後拉扯著。“放開我,你這個混蛋!”她嘴巴一得到自由即朝他吼道。
  “住手!”他箍住她正在拉扯他頭髮的手腕叫道,用整個身體的重量去定住她不斷扭動的身子,然後懸在她身上嘲弄的盯著她說:“拿出一點你的職業道德來,我喜歡的是溫馴的女人,並非潑辣得像頭野貓的女人。”
  “你下地獄去吧!”她用力的掙扎了幾下,怒氣衝衝的詛咒他道。
  殷介毅笑了,“也許石頭火鍋吃多了,偶爾換一下麻辣火鍋來吃會別有一番滋味,今晚就讓我來試試吧。”說著,他慢慢的傾身朝她形狀優美的頸項逼進。
  “住手,你這個不要臉的混蛋,下流、無恥、卑鄙,只會強暴女人的魔鬼!」她一邊左右閃躲著他的攻擊,一邊破口大?的叫道。
  “現在就這麼激動?我們才剛開始呢。”他低語的說,唇舌在她肌膚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灼熱。
  潘妍曦拼命的掙扎、抗拒,然而他火熱的愛憮與挑逗,卻迅速的點燃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熱情。
  “不,不要……”她在他用力親吻她胸脯時,抗拒的哀求出聲。
  “你要我。”他粗嘎的親吻著她說,“聽聽你的心跳,你是要我的,不要再欺騙自己,誠實的面對我吧。”
  “不,我恨你。”她顫抖的拱身道。
  “或許,但是你也要我,”殷介毅以低沉、熾熱的聲音咬牙道,同時與她深深的結合在一起,“你要我,我也要你。”
   潘妍曦顫抖的聲吟出聲,雙手不由自主的用力將他攬近自己,拱身貼緊他,回應他帶給她一波又一波的狂熱與悸動。為什麼會這樣?她該恨他、對他不齒的,為什 麼就是先法拒絕他?半年前的事或許她可以推託是被強迫的,但是她不能否認她亦得到了塊感,而這一次……“介毅……”她忍不住聲吟的呼喊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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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6 00:10:59
第六章

  多久沒翻開這本日記了?上面的日期寫得清清楚楚、、而今天竟已是十一月,時間真的過得好快,回想沒有你的半年裏我在做什麼?沒有日記輔助的我,腦中浮現出的竟是一片空白,這半年來我究竟在做什麼?除了找你之外,大概就只剩下行屍走肉而已,所以那首歌才會……
  走了,就別再回來找我。
  為什麼我會寫出這一首歌?我是什麼時候寫的?什麼時候錄的?這樣的一首歌--走了,就別再回來找我。如果你聽到的話,你會怎麼想?來不及阻止了,這卷三曲唱片在一星期前就已經上市了,根本來不及阻止了。
  天啊!我到底是怎麼了?走了,就別再回!來找我,我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想法?天啊,你在哪里?為什麼不和我連絡?晨曦,為什麼?
  、、
  “你果真有由小旅館升級到圓山大飯店的資格,潘妍曦、”
  原本只有兩人粗重喘息聲的屋內突然響起殷介毅啞聲的讚歎,在他懷中喘息著,慢慢恢復平靜的潘妍曦霍然睜開眼睛,感覺自己就像是突然被炸彈炸到一樣,不可置信。
  呆若木雞的瞪著裝潢精美的天花板,她整個人有如粉碎了般,再無任何知覺,無法移動、不能呼吸,更別提那感覺不到、早已四分五裂、血肉模糊的心臟,她以為自己死了,但卻仍然清楚的聽到他以為是讚美,對她來說卻是毒箭的言語,感覺到痛苦的滋味。
  “以你的技巧,你的行情一定很高吧?那做一節和包整晚的行情差別會很大嗎?我們可以再來一次嗎?”殷介毅在她上方抬頭,氣息仍未恢復的粗聲問道,黝黑雙眼中則依然氤氳著濃厚的情欲。
  潘妍曦的目光由天花板移至他臉上,看著他,她突然雙眼茫然、面無表情的伸手將他推開起身,然後默默無語的穿回自己的衣服,再拿起自己的皮包便往門口處走去。
  “等一下!你要去哪里?”她莫名其妙的舉動讓殷介毅愣了好半晌,直到他注意到她竟要離去時,這才忙不迭的沖上前拉住她,怒氣衝衝的瞪著她叫道。
  “去哪?對了,我還沒向你收錢,怎麼可以走呢?”她呆呆的望了他半晌後,突然想起來的朝他說道。
  “過來!”他將她拉向沙發。
  她卻以為他要拿錢給她,遂朝他笑顏逐開的開口。“連同上一次的一共是一萬二,因為我們是舊識,所以給你打八折,就收你一萬塊就行了,你要付現金還是支票?我兩樣都收。”她就事論事的微笑說。
  “你是個無恥的婊子!”突然一把將她推人沙發中,殷介毅冷酷無情的瞪著她咬牙道。
   潘妍曦緩緩的由沙發上坐正,回視他。“打八折對你來說還是太貴了嗎?”她認真的盯著他問,隨即又恍然大悟的低下頭,喃喃自語的說:“對了,和你上床的女 人大概都不曾開口跟你要錢,畢竟你是紅透半邊天的殷大少爺嘛,能得到你的青睞已經是無上的光榮了,哪里還敢向你索取收費呢?我真是笨。”
  她突 然抬頭,笑得就像是娼妓一樣的說:“不過還是不行耶,殷先生,我不像你這麼多才多藝,這可是我惟一可以賴以為生的工作,像你這麼有錢的人,應該不會計較那 區區一萬塊吧?更何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貨你都到手也驗過了,而且說實話你應該感到很滿意才對,既然如此你就行行好,阿莎力一點的直接付我一萬塊,別為難 我好嗎?”
  如果眼光可以殺人,潘妍曦在殷介毅的盯視下早巳死不下數百次了。
  “錢?你要錢是不是?好,給你!”他憤怒的瞪了她半晌後,突然咬牙進出聲,然後從皮夾內怞出一迭鈔票丟在桌面上,並迅雷不及掩耳的抓住她手腕將她拉至懷中道:“但是在你走之前要先滿足我所有的欲望,這次不用打折也沒關係。”他低下頭去狠狠吻住她的唇。
  潘妍曦面如白蠟,身子僵直得連想掙扎都動不了,當她好不容易將拒絕的心意傳達到手中,推拒他的雙手卻在觸及他胸膛前忽然停住,怔愣的感受著他粗暴的蹂躪她的雙唇,剝去她五分鐘前才剛穿上的衣服。
   她在掙扎個什麼勁?她哀莫大於心死的自問,不是早已決定要以身體賺錢嗎?既然如此,她為何要掙扎?反正只要有錢,任何人都買得起她,而殷介毅有錢不是 嗎?他想要滿足他的欲望,她可以提供她的身體;她想要錢,而他多得正是錢,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個交易,就這麼簡單,她幹麼要這麼拼命的掙扎?
  工作吧!好在她已經在酒店做了半年,就算沒有切身經驗,耳濡目染久了也知道該如何做,於是她的手改攀至他脖子收緊,將自己緊緊的依附他,開始將所聽來的性愛技巧盡數使用在他身上,唇舌的嬉戲、火熱的挑逗,還有那下半身的狂野,她在一瞬間化作最性感的勾情魔鬼。
  她突如其來的火熱反應幾乎要將殷介毅淹沒,他閉上眼睛想試圖尋找心中突升的怪異感受,而她毫不留情的雙唇與雙手卻幾乎要讓他忘了如何呼吸,一心一意只想立刻佔有她,但是……不行。“住手!”他咬牙撥開她正探往他雙腿間的手叫道。
  “怎麼了?”潘妍曦雙眼充滿了情色的欲望,表情有些茫然與莫名其妙的抬頭看著他問道。難道她做錯了?可是虹子她們明明告訴她……
  “怎麼了?我才想問你怎麼了!”殷介毅漲紅了臉,不敢置信的瞪著她茫然的表情,咬牙迸出聲道。
  “我做錯了嗎?”她皺起眉頭有些擔心的問。虹子她們說過,有些男人不喜歡女人太主動,或許他就是……
  “做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他怒不可遏的掐住她雙肩,朝她低吼咆哮的問:“你都是這樣愛撫每個和你上床的男人嗎?”
  “我……你不喜歡嗎?”她還執著在之前的那個問題。
  喜歡?他喜歡得想捏死她,殷介毅怒不可遏的瞪著她。
   半年的時間,真的只過了半年嗎?他還記得半年前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是她的第一次,那時候的她雖然不是出於自願,而且還像不要命般的拼命掙扎,但是她的反 應卻是如此的真切,有些靦腆、有些笨拙、有些駭怕、有些無助,還有更多讓他念了半年都忘不了的熱烈情欲,融合了天使的純真與惡魔的邪惡的女人就是她,可是 現在呢?
  剛剛那一次或許是因為她的掙扎才會給他有種錯覺,以為這半年她並沒有墮落到他以為的境地,以為她傲骨依然,可是……不,那絕對是他的錯覺沒錯,因為如果她這半年來沒有墮落過的話,那麼她不可能會這麼大膽、這麼火熱、這麼熟練、這麼的……不知羞恥。
  “你不喜歡女人主動是不是?我知道了,”潘妍曦看著他突然說道,然後立刻縮回放在他身上的雙手,安分的平放在身體兩側。
  “多麼的體貼入微、訓練有術呀,只是我很好奇,如果有人喜歡,你是不是也義不容辭呢?”殷介毅突然離開她身體,一邊抓起旁邊的長褲套上,一邊看著半裸平躺在沙發上的她,譏誚的說道。
  潘妍曦的臉色蒼白如紙,她緩緩由沙發上坐起身,抬頭看他,“你需要我做那種服務嗎?”
  瞪著她,殷介毅的臉孔漲成紫色,瞅著她的眼睛則閃爍著陰冷的憤怒,他殘酷的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婊子!」
  潘妍曦顫抖的深吸了一口氣,想笑著提醒他她本來就是個妓女,但是卻控制不了,不能扯動臉上的肌肉,所以只能維持剛剛和顏悅色的平靜表情。“我本來就是你花錢找來的妓女,你忘了嗎?”她好久之後終於說。
  “我怎麼可能忘得了?說不定就是因為你,讓我可以搭上愛滋病患的列車,我怎麼可能會忘了你這個北港香爐的大恩大德呢?”殷介毅口不擇言,冷嘲熱諷的說道。
  “如果你是在擔心染上什麼病的話,那你大可放心,畢竟帶原者是不需要擔心這一點的。”潘妍曦愣了一下,忍不住輕笑出聲道。
  她從頭到尾也只跟他一人發生過關係而已,如果說她不幸真得到什麼性病的話,那麼帶原者除了他還會有誰?而他竟在擔心這一點,實在可笑至極。
  她的笑聲讓殷介毅火大至極,恨不得立刻伸手將她掐死,至於她到底說了些什麼,老實說他根本一句都沒聽進去。“滾!別讓我再見到你,滾!」他恨恨的握緊拳頭,在自己犯下濤天大罪掐死她之前,朝她大聲的咆哮道。
   潘妍曦看了他一眼,順水推舟的立刻將衣服穿好,起身拾起地上的皮包。天知道她從見到他的那一刻起,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化作一陣煙,永永遠遠的消散在他眼 前,而現在雖然已被他傷得體無完膚,連自尊都被折磨得消失殆盡,但是只要能換得此生不再與他有任何瓜葛,那又何樂而不為呢?她匆匆的向門口走去。
  “等一下。”
  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她差一點聯手上的皮包都抓不住,她僵直的站在原地,心想,他又想要做什麼?耗費了不少時間,她才鼓起勇氣再度轉身面對他,
  “你的錢,你忘了嗎?”殷介毅瞄了桌面上那迭千元大鈔一眼,撇唇嘲弄的盯著她說道。
  “啊,對了,錢,我怎麼會忘了拿錢呢?謝謝提醒。”潘妍曦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迅速往回走,拿起桌面上的錢之後顫抖的快步離去。她希望這是今生最後一次面對他,往後永遠不見,她真心的祈求著,以眼淚為祭品。
  ◎◎◎ ◎◎◎ ◎◎◎ ◎◎◎
  憤怒絕對無法形容殷介毅的心情,瘋狂或許有那麼一點,但是到底該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最近的他最貼切呢?焦躁、可怕、危險、嚇人……
  啊,他真恨他自己!
  他到底發了什麼神經?這幾天來他不斷的問著自己這個問題,竟然在耗費半年時間,好不容易再度見到潘妍曦之後,什麼問題都沒問,什麼問題都沒解答就放她走得無影無蹤,他到底在發什麼神經?他真恨不得一把掐死自己算了,他氣死了。
  不過好在承蒙他這張臉與“兄弟”的名氣,讓那晚原該是潘妍曦的人幕之賓,卻被他奪去機會的男人找上他,他才能毫不費力的尋獲她上班的酒店,來個守株待兔,可是為什麼他守了兩天兩夜,卻連個鬼影子都沒瞧見?潘妍曦真的是在這間酒店上班嗎?
  不想節外生枝,一向我行我素慣了的殷介毅第一次喬裝打扮逛酒店,在得知“米雪兒”請假後,他考慮了一下,決定留下來探聽有關“米雪兒”的一切,送到包廂內,點了一群坐台小姐準備探問。
  “她呀,矯柔造作,假清高得很,來這種地方上班竟還拒絕‘跑外務’,結果現在還不是跟我們一樣,真會作怪。”
  “就說嘛,自以為長得比我們漂亮、書讀得比我們多,受男人的歡迎就高人一等,哼,也不想想她還不跟我們一樣,靠副皮相在賺錢,而我最不屑的就是她那一點。”
  “哪一點呀?漂亮、書讀得比我們多,還是她比我們受男人歡迎?”
  “她的奸詐狡猾!”小紅咬牙切齒的回答道,“她一來就裝模作樣的化作清純小百合,勾引所有的男人,等到那群色鬼被她耍得團團轉後,再哄抬自己的身價,她以為她很聰明呀,我倒要看看給人玩了幾次之後,她還有什麼身價。”
  一群坐台小姐七嘴八舌的說起來。
  “唉,別談這些氣死人的事了,張先生,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有點像歌星殷介毅呀?就是‘兄弟’的哥哥呀。”莎莉突然發現的問。
  “莎莉,你不說我還沒發現。張先生,你真的長得有點像殷介毅耶!”
  “你們說的殷介毅是誰?我沒聽過耶。”殷介毅尷尬說,天知道他穿著老土、髮型老土、舉止老土,就連架在鼻樑上的眼鏡都老土得像是三十年前爺爺戴的眼鏡,這樣竟還遮不住他自身的光芒,“聽你們所說的,米雪兒在這邊不就很惹人厭,她都沒有半個朋友嗎?”他技巧的問。
   進酒店已過一個小時,他在這裏所打聽到的一切,不僅無法解除他心中的任何一點疑惑,相反的!卻徒增了一堆問號,她為什麼如此需要錢?難道別的工作賺不到 錢,非得到這種地方才行嗎?如果是為了錢,她何以曾經執著不出場賣身?既然曾經執著過,又為了什麼而改變?她到底是……該死的!為什麼只要一扯上潘妍曦, 問題便會層出不窮呢?
  “朋友?除了虹子之外,誰願意當她的朋友?”莎莉撇唇說,“虹子最奇怪了,不要我們這群相交多年的姊妹淘,竟和她……”
  “虹子?她今天有來上班嗎?你們可以替我引見一下嗎?”殷介毅打斷她道。
  莎莉眉頭一皺,立刻露出頗不悅的表情盯著他,卻客氣的微笑說:“張先生,你這樣也未免太不給我們姊妹們面子了吧?我們姊妹們陪了你半天,你竟然什麼活都沒說就中途變卦的要找虹子,我們幾個真的那麼不入你眼嗎?”
  “唉,莎莉,這也難怪張先生嘛,我們店裏最出名的小姐就是米雪兒和虹子了,第一次來這裏的張先生當然會挑她們兩人嘍,能耐心陪我們一個小時已經不錯了啦,我們應該知足了、該知足了。”一名坐台小姐冷嘲熱諷的開口說道,說完即自動自發的催促著大夥走人。
  反正客人這麼多,她們又何必要待在一個對自己沒興趣的男人身邊呢?不如把握今晚剩餘的時間去吊別的凱子,免得白白浪費一晚的收入。
  不一會兒,包廂內的所有小姐走得精光,留下殷介毅獨自一人,又一會兒,另一名姿色上等、身材惹火的小姐窈窕的走了進來
  “嗨,帥哥,聽說你指名找我呀,謝謝。”虹子笑盈盈的走近他說道,然後一屁股坐進他身邊的位子,火辣辣的緊靠在他身邊。
  “虹子?”殷介毅對熱情如火的女人雖不陌生,但在內心深處一直對特種行業的女人敬謝不敏--除了潘妍曦之外,所以他不自覺的向旁邊移動了一下,稍稍脫離了虹子的火熱招待。
  虹子柳眉一挑,立刻感覺到他與一般的尋芳客不同。“我就是虹子,你剛剛不是要我那群姊妹幫你引見嗎?張先生,我想有話就直說好了,你是哪一位夫人請來警告我不准再接近她先生的?”她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問。
  “常有人來警告你不准接近別人的先生嗎?”殷介毅意外的揚了揚眉頭,好奇的問。
  “還好,不過一個月一、兩次是免不了的。”虹子絲毫不在意的聳肩說。
  “所以你就以為我找你一定是為了這種事?”
  “不是嗎?醉翁之意不在酒,除了這件事之外,你指名找我還會為了什麼?性、愛、激刺?我看不像。”她看著他們倆之間的距離,忍不住嘲弄的說道。
  殷介毅微微一笑,大概知道為什麼酒店中只有她會接受潘妍曦當朋友了,頭腦滿清明的一個女人。“我是為了米雪兒來的。”他說。
  “米雪兒?這話是什麼意思?”虹子愣了一下,懷疑的看著他問。
  她一直知道米雪兒缺錢用,就是不知道米雪兒每個月賺的二、三十萬花到哪里去了,因為她也不曾見米雪兒添增什麼行頭,難不成米雪兒做這一行全是為了還債,而債權人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她懷疑的盯著他。
  “我想知道一些她的事,聽說她在這裏工作,算得上朋友的就是你,所以想請教你一些問題。”殷介毅開誠佈公的說。
  “你是誰?為什麼要知道米雪兒的事?我又為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你有什麼目的?”虹子防備的盯著他問。
  “我並不是什麼壞人,如果你是擔心……”
  “我也不是壞人呀。”虹子忍不住打斷他,嘲笑的說,“好啦,如果你是特地來找我問問題的,我想你可以走了,因為我什麼也不會說,但如果你是來喝酒作樂的,我倒可以捨命陪君子,你怎麼說?”她挑眉露出女人的媚態問道。
  殷介毅目不轉睛的看了她半晌,突然歎了一口氣,將鼻樑上的眼鏡摘掉,並將蓋住額頭的頭髮往後梳了一下,露出整張臉來。“虹子小姐,我並不姓張,殷介毅才是我的名字,也許你知道我或者聽過我對嗎?”他朝她露齒一笑,展現出他無與輪比的魅力,緩緩的開口說道。
  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虹子不知不覺的屏住了氣,她實在不敢相信,坐在她眼前的男人竟就是全天下女人的夢中情人--殷介毅,“哦,我的天!”她不由自主的溢出聲道。
  殷介毅微微一笑,對自己所造成的效果很是滿意,“我想請問,你和米雪兒很熟嗎?你們認識很久了嗎?”他的嗓音充滿了魅惑力。
  “米雪兒?”虹子有些茫然的反應不過來,“喔,米雪兒呀,從半年前她到這裏工作開始認識的。”她說,然後以一臉崇拜的神情盯著他說:“介毅,你知道嗎?‘兄弟’所有的我都有收集耶!我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
  “謝謝。”殷介毅微笑道謝,又問:“你知道米雪兒她之所以會到這裏工作是為了什麼嗎?她曾跟你提過什麼事嗎?”
  “我只知道她非常需要錢,至於為了什麼事,她從來都不肯告訴我。”
  “那你知道她為什麼一連請假好幾天嗎?聽說她好像常常這個樣子。”
  “對,這半年來總是突然的請假,而且一請都是好幾天,要不是因為捧她場的客人多,我想經理早就把她趕出大門了。”
  “她跟你提過她為什麼請假嗎?”他迫問。
  “她只說有事,其他的……介毅,你為什麼對米雪兒的事這麼好奇?你們認識嗎?我怎麼都沒聽米雪兒提過?”虹子霍然想起的問道。
   “其實老實跟你說,潘妍曦……呃!就是米雪兒,她半年前還是‘兄弟’的專屬宣傳,可是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突然離職,消失得無影無蹤,你也知道,很多歌手 和宣傳都是好朋友,我和她也一樣,她的突然不告而別讓我很擔心,找了她許久才知道她在這裏上班。”殷介毅歎息的說,一副真的擔憂了許久的表情,“今天來這 裏找她實在需要很多的勇氣,因為她的傲氣你應該知道,她絕對不會接受別人的同情或幫助,雖然我根本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該如何幫助她……”
  “所以你才會指名店裏和她最好的我,試著想從我這邊問出關於米雪兒的事。”虹子插口替他說完。
  “嗯。”殷介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點頭,“不過我看現在這種情形也只有算了,我只有等她回來上班,再來找她想辦法幫她了,她什麼時候會回來上班呢?”
  “介毅,你是不是喜歡米雪兒,你們不只是朋友對嗎?”虹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在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半晌後突然說道,
  殷介毅一陣驚顫,呆若木雞的瞪了她好半晌之後,這才僵硬的扯唇笑道:“你怎麼會這樣說呢?我和她除了朋友之外還會有什麼別的關係呢?”
  “米雪兒在之前有打通電話給我,她說明天會到這兒來找我。”虹子羡慕的笑了笑,突然說道。
  “什麼?”
  “米雪兒明天晚上會來這裏向我借錢,我說過她不知道為了什麼需要大筆的金錢,也許她現在不必再愁了。啊,真是的,如果你能早幾些天出現,也許她就不必……”她突然的住口,改以喃喃自語的方式說,“我終於知道她這半年來為什麼始終守身如玉了,我終於知道了。”
  “什麼?”殷介毅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但是他剛剛聽到了她說潘妍曦明天晚上會來,她明天就會回來上班了嗎?
  “沒有,我是說明晚米雪兒會來找我拿錢,她剛才跟我借了五十萬,不過我想現在有你在,我那五十萬大概就用不著了。”
  “借五十萬?做什麼?”殷介毅蹙眉問。
   “這你可就要問她了。”虹子聳肩說,然後整個人突然間頹喪了下來,“介毅,這樣是不是就表示以後我再也見不到米雪兒了?”她問。畢竟有了他,米雪兒便再 也沒有理由要待在這裏,而且殷介毅也萬萬不可能會肯。她老早就知道米雪兒絕對不可能會在這種地方待久的,但是她沒想到的是和她的緣分真的那麼短。
  “她絕對不會回來這裏上班是確定的,但是你們之間的友情沒人能阻止。”殷介毅肯定的說。
  “謝謝。”虹子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那,既然如此,我明天再來好了,或許我可能在店門外就直接帶走潘妍曦……呃,米雪兒,所以你明天若見不到她的活,你別太驚訝。”殷介毅起身說道,“我走了,再見。”
  “等一下,介毅。”虹子突如其來的叫住他。
  “怎麼了,還有事嗎?”
  “嗯,這個……那個……有件事……”虹子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好了,沒關係的。”
  “這個……我想知道你對米雪兒跑到這裏工作的反應,你不會對她怎麼樣吧?”虹子意指瞧不起、或拋棄潘妍曦,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殷介毅對米雪兒的感情並不普通。
  殷介毅柔和的眼光突然冷硬了下來,他沒有說話。
   “其實米雪兒到這兒半年來一直都是守身如玉的,她並不像我們……”他森冷的目光讓她不由自主的住了口,好半晌之後才鼓起勇氣的再度開口,“米雪兒在這裏 半年的時間都不曾跟客人出場過,她真的一直都是守身如玉的,只有在上星期,她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決定跟我們一樣……殷先生,就那麼一次,真的,而第二天她 就開始請假,一直到現在都還沒來上班,就那麼一次,你要相信我,我沒有理由對你說謊的。”
  “就那一次?上星期五晚上?”殷介毅怔愣的望著她好久,不可置信的喃喃問道。
  “嗯,咦,你怎麼知道是上星期五晚上?”虹子意外的看著他問。
  殷介毅呆站在原地好一會兒之後,才搖搖頭說:“謝謝你,我走了。”
  “介毅,你不會對米雪兒怎麼樣吧?”虹子追出包廂問道,她要他的保證。
  “你放心。”殷介毅停下腳步,回頭望了她好一會兒說。
  虹子松了一口氣,看著他未理會周遭所引起的小蚤動,大步離開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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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6 00:11:17
第七章

  今天的簽名會隱約聽到你的名字林晨曦,我震驚的在萬頭鑽動中尋找你的倩影,結果當然可想而知的失望了。
  張懷志張大哥--公司中除了介恒 外,最瞭解我和你的感情事的他要我稍安勿躁,他說他會親自到人群中找你,然而他帶回來的結果也只有搖頭而已,“也許有歌迷不巧與她同名同姓而已,根本不是 她。”他如此的安慰我,但不知怎麼的,一陣陣心悸從那時開始不斷的折磨著我,我駭怕這輩子可能再也見不到你,為什麼我會有這種不安的預感?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大白天的我張著眼睛也會做夢嗎?聽到你的名字只是我的錯覺嗎?晨曦,會嗎?真的是因為我太想你了,所以才會聽到你的名字嗎?你告訴我呀!你在哪里,難道真要躲我一輩子,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至少要告訴我這點呀!晨曦……
  、、
  潘妍曦簡直不敢相信這事會再發生,她以為殷介毅說過要她永遠別再出現在他面前,不就表示他永遠都不想再見到她嗎?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自己反倒跑到她面前綁架了她,他到底想幹什麼?
  “你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把我挾持到這裏來?”她戒備的盯著他,冷冷的問道。
   殷介毅沒開口,卻一徑的盯著她看。他想不透,從昨晚聽那個叫虹子的說,潘妍曦到酒店上班後便一直守身如玉,直到第一次接客卻被他逮了個正著,而讓他成為 她的第一個客人,或許也是僅有的一個客人之後,他便感覺一股陌生的感覺在他體內竄來竄去,他想不透那是什麼……不,或許不是他想不透,而是他故意欺騙自 己,不願去接受那昭然若揭的答案而已。
  他怎麼會想不透呢?只是不願相信他到底從何時開始對她動了真感情而已。他怎麼會對她動了真感情呢?他不 知道,甚至不願相信,可是對於她的身體依然只屬於他這個事實,他卻激動得無法自製,甚至還想對天大喊謝謝你,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的愛情應該早已全部給 了晨曦才對,不該還會有剩餘的可以給她,怎麼……
  “說話呀!難不成變成啞巴了?如果是的話,老天還真過分,竟把你身上惟一稱得上的優點給奪去,呀!也許我不該怪老天,該說這是惡有惡報吧。”他目不斜視的眼光盯得潘妍曦不寒而慄,為穩住自己她開口嘲諷道。
  “聽說你缺錢用?”
  殷介毅的一句話就堵死了潘妍曦所有的堅強偽裝,她的心臟在他說出那句話時劇烈驚跳了一下。“你想幹什麼?”她嚴厲的盯著他問道,臉上表情則充滿了不明所以的強烈敵意。
  “我想也許我可以幫得上忙,你……”
  “不必了!誰知道你安什麼心。”潘妍曦迫不及待的拒絕道。
  “我話都還沒說完,你當然不知道我安什麼心。”殷介毅看她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隨即突然離開從踏進屋內便一直靠站在門邊上的牆壁,一步一步的走向她,直到兩人的雙膝幾乎要碰在一起才停住。
  潘妍曦仰頭看他,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液,身子向後瑟縮了一些,“你到底想……”
  “你覺得我怎麼樣?”他突然問,
  “什麼?”她的脖子往後縮了縮,與他保持距離。
  “你覺得我比起那些肚大腸肥、滿嘴口水的色鬼怎麼樣?”
  “你到底想說什麼?還有,離我遠一點!”她瞪了他一眼伸手推他,卻被他捉住。
  “你需要錢,我需要性,而與其陪那些肚大腸肥的色鬼睡覺,不如陪我睡。”殷介毅不懷好意的對她擠眉弄眼說,“我要買下你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需要多少錢你儘管開口。”
  潘妍曦如遭電擊般的僵愣在沙發上,瞠目結舌的瞪著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他要買下她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他把她當成什麼了?
  “你自己下流就算了,不要把我扯進去,殷介毅。”她冷若冰霜的盯著他說。
  “我下流?”殷介毅揚了揚眉頭,一臉興味的盯著她說:“你倒是說說看,我怎麼下流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恨恨的瞪了他半晌,她用力的掙開他的手,用冷得可以讓地獄結冰的聲音說:“如果你想買一個專屬性奴隸的話,我可以幫你介紹,而且保證不怞傭金,不洩漏消息給媒體,這樣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我只想要你。”
  “很抱歉,要讓你失望了。”
  “怎麼,現在的妓女還可以選客人呀?我還以為廢公娼之後,轉業私娼的人困苦得必須到街上拉客,怎麼你還有餘力拒絕客人上門呀?”
  妓女?娼?潘妍曦面無血色的聽完他的污辱後,感覺自己好笨,竟會被同一個人以同樣的方式一而再的傷害,妓女、婊子、公娼、私娟,她不早就覺悟,也知道他對她的看法了嗎?怎麼還會如此輕易的被這些字揪到心痛,揪到痛苦得連呼吸都困難?為什麼?
  殷介毅話一說完就後悔了,該死的他,明知道她去做酒店公關是有內情,迫不得已的,而且從頭到尾就只和他發生過關係而已,他竟然還如此冷酷無情的污辱她,他說話怎麼會這麼衝動,不經大腦呢?都怪她,為什麼老是要惹怨他?
  “你需要多少錢?說出來看看。”說不出道歉的話,他直接對她最迫在眉睫的問題下手,“我想我可以動的存款金額應該足夠才對,如果不夠的話,一些定期存款也可以……”
  “你去死吧!」潘妍曦冷冷的打斷他說。
  “你……”
  “你給我聽著,殷介毅。”她不讓他再有說話的機會,“你家有錢是你家的事,你想買個性奴隸逞欲也不關我的事,但我現在明白的告訴你,我寧願陪那些肚大腸肥的色狼上床,也不會讓你再碰我一下的,你聽清楚了沒有?對不起,如果聽清楚了請你讓開,我要走了。”
  她充滿恨意的眼光讓殷介毅一下子愣住了,好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她的離去。“站住!”他在她踏出門前,一把將她扯了回來,恨恨的甩上鐵門後鐵青著臉,瞪著她咬牙道:“你要走去哪里,陪那群色鬼睡覺嗎?”
  “那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甩不開他,她抬起下巴挑舋的冷道。
  “用不著我管,你……”殷介毅怒不可遏得幾乎想將她掐死,但卻粗魯的將她甩進沙發中,棲身壓在她身上,“好,如果你真那麼饑渴的話,我來滿足你,你用不著這麼辛苦,還要到大街上去拉客,我來滿足你!”他親吻她的脖子,剝開她的衣領直攻向她胸部,
  “不,住手!”
  “付錢的是大爺,你只要乖乖的滿足我的欲望就行了。”他的理智已被怒氣埋沒了,整個人就像頭野獸似的。可恨的她,竟然寧願去陪那些亂七八糟的混蛋睡覺,也不願陪他,該死的她,他絕對不會讓她如願的,絕對不會。
  “住手,你的錢我不屑要,你……住手!殷介毅,你這個禽獸、魔鬼,我會恨你一輩子的,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他的粗暴弄痛了她,潘妍曦既羞辱又憤怒的吼叫著,然而隨著抑制不住而落下的淚水,她的叫?聲變成了哀哀哭泣聲。
  時間就像突然靜止了五分鐘似的,殷介毅慢慢的抬起頭,首先看到的便是她胸前昭然若揭的指控,他的粗暴在她若雪般肌膚上留下血一般豔紅的痕跡,他迅速翻身離開她,痛苦的揪著自己的頭髮,將頭埋在雙手間,他到底在幹什麼?
  待他離開她的身體,潘妍曦立刻側身面向沙發,而眼眶中的淚水則立刻改道由眼角滑落發際中,隨之,室內陷入靜悄悄的狀態,偶爾響起的只剩她有一聲沒一聲的強忍哽咽聲。
  直至好半晌,殷介毅突然開口,“我累了,再也不想和你繼續瓜葛下去,潘妍曦,我想你一定也跟我有一樣的想法,對不對?”他疲憊的銳。
  潘妍曦一動也不動的沒有答腔。
   他似乎也沒有期待她會回答的繼續說:“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一心想要我死,以及你和林晨曦有什麼關係,當初為什麼會在‘麗都,簽下這個名字?就這兩個問題, 只要你肯回答,替我解除心中疑惑的話,以後我們便可以各走各的獨木橋和陽關道,老死不再相見。”他沉靜了一會兒又道:“當然,如果你有本事,編個合理的故 事騙我,讓我不再懷疑也行,總之,我累了,你隨便找個回答敷衍我,同時放過我們兩個好嗎?”
  這是殷介毅的真心話,他真的覺得自己累了,累在莫 名其妙的感情掙扎中,自從晨曦之後,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困擾到他,直到眼前這個叫潘妍曦的女人出現以後,好奇、懷疑、探尋、追逐、喜怒哀樂,他就像脫了軌的 列車一樣,茫然不知道自己會駛向何方,這令他感到非常、非常的不安。
  “說吧,惟有這樣命運才願意放過我們兩個,我再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牽扯了。”殷介毅抬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轉而面向她說。
  “我想殺了你為一個人報仇,那就是林晨曦。”潘妍曦在沉默許久之後,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開口說道,人亦由側臥在沙發上坐正。
  “報仇?!晨曦她……”
  “死了,被你害死的。”她望向他,臉上有一抹報復他的慘笑。
  殷介毅整個人呆若木雞,面無血色的僵直看著她,然後緩慢的搖頭說:“你說什麼我聽不懂,誰死了,我……」
  “別做戲了,殷介毅,林晨曦死了你應該高興才對呀,畢竟再也沒有人能將你人面獸心的一面公諸於世,死無對證,你應該慶倖才對呀,何必露出這種大受打擊的茫然表情呢?」
  “你說謊,這個答案我不能接受,你再編個別的理由,說林晨曦三個字是你臨時想到的,說你想殺害我是你看我不順眼,樹大招風,所以……”他一眼蒼白,搖著頭說。
  “林晨曦死了,就是七年前被你惡意拋棄那個林晨曦,她死了,六年多前就已經死了,我就是為了替她報仇,所以才會……”
  “不!”殷介毅倏然大叫一聲,抓住她雙肩的雙手幾乎要將她肩胛骨捏碎,“你在騙我!為什麼要咒晨曦死?她在哪里,告訴我她在哪里?”他神色駭人的逼近她臉龐問道。
  潘妍曦縮著肩,咬牙承受他的蠻力,“你想斬草除根也將我殺死嗎?因為這麼一來你就可以再無後顧之憂,擔心會有任何人找你報仇,或者有不利於你的謠言出現對不對?不過你雙手使勁的地方是不是錯了?你該掐在我脖子上,而不是肩膀上呀,不用客氣,你動手呀!”
  即使痛到眼淚都流出來了,她亦不肯放過任何嘲諷他的機會,也許,過了這一次她便再也不能開口,他會如何對付她?會殺她嗎?
  掐陷在她肩膀上的力道一瞬間散去,殷介毅整個人猶如被怞去靈魂般空洞、無力,他蹬蹬蹬的向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背部撞上了梳粧檯這才步履不穩,靠著雙手支撐在梳粧檯邊,不至於癱軟到地上的站住腳。
  “晨曦不可能會死的,不可能的。”他喃喃自語的搖頭道,臉上表情是茫然、不信、震驚、駭異到被滿滿痛不欲生的痛苦所籠罩。他不相信晨曦死了,他不相信,這怎麼可能。
  ◎◎◎ ◎◎◎ ◎◎◎ ◎◎◎
  草草以看開了、人死不能複生、惡有惡報等話語了結與殷介毅的瓜葛,潘妍曦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正式擺脫他,怎知老天卻對她開了一個大玩笑,她竟然懷了他的孩子。哈,這個玩笑也未免太大了,她竟然在有前車之鑒後,還步上了姊姊的後塵……原來世上最呆,最傻的女人竟然是她。
  原本還想等思婕渡過這麼危險期後,便立即回酒店上班,反正一回生二回熟,象殷介毅那樣的惡客她都碰過了,賣身對她來說應該不會再有恐懼才對,怎知一個昏倒後的發現卻改變了一切。
  面對思婕不穩的病情與人不敷出的財務狀況,老天竟然還對她開了這樣一個大玩笑,屋漏偏逢連夜雨,往後還會有比這更慘的事等著她嗎?她輕撫著小腹,面無血色的慘笑著。
  “小姐,要不要通知你先生,醫生說你的身體太弱了,最好住院兩天好好的休息一下,否則可能會小產。”
  “謝謝,我沒關係。”抬眼對站在床邊一臉公式化的護士小姐說完,潘妍曦便掀開床單下床。
  “那你拿著這張單子到櫃檯結帳。”看潘妍曦一眼,護士面無表情的將帳單遞出去。像這種聽到自己懷孕卻顯不出半點興奮之色,反而露出一臉蒼白與震驚表情的女人,她是看多了,所謂見怪不怪,可想而知的只是墮胎資料或未婚媽媽的人數可能又要增加上一筆而已。
  “謝謝。”
  “潘姊,你幹什麼?”
  才接過護士小姐手上的單據,耳邊便響起那睽違已久卻又熟悉不已的嗓音,潘妍曦不可思議的看到傅雋恩舉步朝自己跑了過來。
  “潘姊,你怎麼下床來了?醫生沒告訴你,你的身體太弱,至少要在病床上躺兩天嗎?你怎麼下床來了?”傅雋恩小心翼翼的將她扶回床邊坐。
  “雋恩?”
  “來,小心躺下,醫生說你現在最好的姿勢就是躺平,別亂動哦。”
  “雋恩,你怎麼會在這裏?」潘妍曦目不轉睛的望著她。
  “是我送你到醫院來的,我當然會在這裏呀。”傅雋恩理所當然的說。
  “你送我到醫院的?!”
  傅雋恩猛點頭,“你把我嚇死了,潘姊,半年多不見,沒想到再見到你的時候,你竟然就在我眼前癱軟倒地,你真把我嚇死了,要不是介恒在旁邊幫我,我一定會不知所措的站在路邊瞪著你發呆,你真的把我給嚇死了。”她心有餘悸的不斷重複著把她嚇死了這句話。
  “對不起。”
   “潘姊,不要這樣說,昏倒又不是你能控制的,倒是你不是回南部照顧生病的伯母嗎?怎麼又會突然出現在臺北街頭?看到你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伯母的病好 了嗎?你是不是打算回唱片公司上班了?最重要的是你什麼時候結婚的?你老公呢?他怎麼把你養成這副德行?活似三餐只能吃一餐,而且只能吃一碗白飯的樣子? 你把他叫來,我幫你好好教訓他一頓。”
  潘妍曦呆呆的望著她,對於她所說的話根本是一頭霧水,回南部照顧生病的伯母?自己嗎?是誰編派這謊言告訴她的?“雋恩。”
  “嗯?”
  “誰跟你說我回南部照顧……嗯,誰告訴你我回南部這事的?”
  “介恒他們呀。”傅雋恩回答道。
  “介恒……”
  “對了,潘姊很久沒看到他們兩兄弟,一定也很想念他們對不對?”她看了一下手錶,笑顏逐開的說,“介恒和我送你來醫院後,因為有通告所以他只好先走了,不過現在通告已經結束,你再等半個小時,介恒、介毅就會過來了。”
  潘妍曦震驚的瞠大雙眼,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握了起來,她半側開頭,眼神飄忽不定的看著前方問:“殷介……你確定他們倆真的會來?”
  “真的,我剛剛就是到醫院外頭打電話給介恒確定的,他說他們已經在路上了,半個小時後就會到。”
   聽著傅雋恩認真的語調,潘妍曦的腦袋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說什麼,也不知道她臉上現在顯露出什麼表情,但是再次和殷介毅碰面,而且還懷著他的 孩子……不!她知道這絕對行不通,她要逃,她一定要逃。“雋恩,我肚子有點餓,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去買些吃的東西?”她心生一計的問。
  “當然,潘姊想吃些什麼?”
  “粥,我想吃皮蛋瘦肉粥,不知道這醫院樓下有沒有賣?當然,如果沒有的話烏龍面也行,只要別太油膩就好了。”她要趁傅雋恩下樓買東西的時候離開。
  “,交給我來辦,你等我哦。”傅雋恩不疑有他的快速離去。
  一見她離開病房,潘妍曦後腳隨即跟進的離開了醫院,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實在太過分了,但是已經沒有別的辦法。
  ◎◎◎ ◎◎◎ ◎◎◎ ◎◎◎
  提著千辛萬苦由醫院外買來的皮蛋瘦肉粥與潘妍曦喜歡喝的綠豆沙,傅雋恩呆若木雞的瞪著空無一人的病房,懷疑潘妍曦到哪去了。
  “對不起,請問你有沒有看見住在這間病房的潘小姐,她去哪了?”傅雋恩由門口處攔了一名護士間道。
  突然被攔住的護士一臉莫名其妙。
  “就是早上因為昏倒送急診之後,轉到這裏昏睡了兩個小時,留著長捲髮,大概有這麼高,長得很漂亮的那個小姐,醫生說她身體很虛弱,要她住院的那一個。”她形容給護士聽。
  「你要找潘妍曦小姐是不是?她已經出院了。”另一名護士走過來說。
  “出院了?!”傅雋思不可思議的重複護士的話,注意力則突然被走廊那頭傳來的腳步聲吸引過去,只見殷介毅、殷介恒兩兄弟在眾所矚目下朝她大步走來。
  “她呢?”殷介毅迫不及待的問,隨即又等不及答案的一頭鑽進病房內,三秒鐘後沖出來,來回盯著傅雋恩和殷介恒追問道:“她呢?潘妍曦呢?你們不是說她在這兒,她人呢?”
  殷介恒看向傅雋恩。
  “出院了。”傅雋恩看著他們,然後轉頭望向剛剛跟她說潘妍曦已經出院的護士,指著護士說:“你說潘姊已經出院了,對吧?”她向護士確定。
  “潘妍曦小姐的確已經出院了。”
  “你怎麼可以讓她走?雋恩,你怎麼不阻止她,把她留下來?你怎麼可以讓她走?」殷介毅突然暴怒的攫住傅雋恩肩膀狂叫道。
  “我……潘姊說她肚子餓,叫我去買皮蛋瘦肉粥,我怎麼知道她會……介毅,你抓痛我了啦!”傅雋恩眉頭皺得好緊。
  “老大,既然潘小姐已經不在這裏了,有什麼事我們回家再說好嗎?”殷介恒上前撥開殷介毅抓著傅雋恩的手,冷靜的說道,他注意到四周的人群已經開始向他們圍過來。
  看著殷介恒,殷介毅似乎花了好些時間才聽懂殷介恒在說什麼,他垂下肩膀,率先排開人群走出醫院。
  ◎◎◎ ◎◎◎ ◎◎◎ ◎◎◎
   “老大,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忘記告訴我了?”回到家,看著離開醫院之後便一直默默不語的大哥,殷介恒吸了一口氣後開口問道,他始終覺得老大這一個月來怪怪 的,不,或許該說從潘?曦辭去“兄弟”的宣傳後開始,老大就一直怪怪的。“介毅,我真的不是故意放走潘姊的,如果我事先知道她會走的話,打死我我也不會離 開她去買東西,你不要生氣了好嗎?如果你真那麼想見到她的話,大不了我幫你去把她找出來嘛,你就不要再生氣了,你不說話的樣子很可怕耶!”見他依然沉默不 語,傅雋恩忍不住嘟嘴道。
  “你有辦法找到她嗎?”殷介毅突然抬頭看著傅雋恩說。
  “喂,我好歹也是個偵探,當然有辦法。”她睜大雙眼,一副你少瞧不起人的表情叫道。
  “好,你就幫我把她找出來。”
  “咦?!”
  “雋恩,不管用什麼方法、花多少錢,幫我把潘妍曦找出來,你願意接受這個委託案件嗎?”殷介毅突然慎重其事的盯著她說。
  “當然,好,這個案子我接了!”傅雋恩先是不可思議的瞠大雙眼,然後霍然興奮的大叫道,“介毅,你等著看,我一定會幫你把潘姊找到的,你等著。”說完,她高興的大叫一聲,在殷介恒臉上印下一吻後沖出門去,好像她已經知道從何處著手找人了。
  “老大,你現在可以說了吧?”看傅雋恩消失在門口後,殷介伍轉頭面向殷介毅說道,他心知肚明,剛剛的一切根本是調虎離山計,偵尋潘妍曦是假,調開傅雋恩才是真。
  “是我的孩子。”看著他,殷介毅突然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
  “什麼?!”
  “潘妍曦肚子裏懷的是我的孩子。”將頭埋進雙掌間,殷介毅沙啞的說。
  “老大……”殷介恒震驚得瞠目結舌。
  “那些殺手的確是她請來狙擊我們的,但是她真正的目標卻只有我,因為她要替晨曦報仇,是我害死了晨曦,而她則替天行道的……”他喃喃自語的說著。
  “等一下,老大。”殷介恒霍然打斷他叫道,“你說林晨曦死了,是你害死她的,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怎麼可能?”
  “我不知道。”殷介毅沉默了好久之後沙啞的說。
   “老大,為什麼潘小姐會想為林晨曦報仇?她們倆是什麼關係?她為什麼認為林晨曦的死和你有關?如果她真要找你報仇的話,她應該有很多機會才對,為什麼她 不自己下手還要花錢找殺手?還有,為什麼她突然住手了?因為被你發現她的意圖嗎?”殷介恒看著他,一臉茫然不解又若有所思的說道,“另外,你剛剛說潘小姐 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說完,殷介恒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瞧,靜靜等待他的回答。
  “介恒,你說我從來沒忘記過晨曦,是的,我 承認我一直都沒忘記過她,我愛她,一直都愛著她,以我自以為是的想法在愛她,我以為我深愛著她,我以為……”殷介毅忽地的抬起頭來,雙眼中充滿了苦痛的掙 紮與自我厭惡,“為什麼對於晨曦的死訊,我竟然只是難過兩天而已,腦中浮現的卻全是她的影子?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我真是個沒血沒淚、無情無義的魔鬼嗎? 我……”他痛苦的再度將頭埋進雙手間。
  “老大,有件事我一直都沒有老實跟你說。”著著他痛苦的樣子,殷介恒在沉靜了許久之後突然開口說道,
  「關於當年林晨曦突然失蹤的事,我一直沒有老實告訴你,其實她是在向公司要脅了一筆錢之後,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你的。”
  殷介毅緩緩的抬頭看他。
   殷介恒避開他的目光。“那一天我看到張大哥和林晨曦在一起,我意外的上前去打招呼,怎知林晨曦卻一臉蒼白!猶如驚嚇般的見到我就走,連聲招呼也不打,我 懷疑的問張大哥發生了什麼事,他卻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直到我說要找你去看林晨曦怎麼了,張大哥才吞吞吐吐的將一切告訴我。”他回憶的說,“林 晨曦因為看‘兄弟’日漸走紅,竟拿她和你的關係威脅唱片公司給她錢,若公司不肯付的話,她便會毫不考慮的毀了‘兄弟’的前途,而公司為了保護我們就給她 錢,她在拿到錢之後便失蹤了。”
  “你相信?”殷介毅好久之後才擠出這句話。
  殷介恒轉頭看他,然後搖頭,“我本來是不信的,但是一張署名林晨曦被兌現的一百萬元支票卻讓我不得不接受那個事實,老大,林晨曦是死有餘辜,她根本不值得你為她掬一滴眼淚,像她那種販賣愛情的女人……”
  “不是,晨曦不是那種女人。”殷介毅搖頭打斷他的話,眼光像找不到定點般的望著前方喃哺自語道:“這之間一定有什麼地方錯了、一定有什麼地方錯了……”
  “有證人張大哥、證物林晨曦親自簽名兌付的支票,這兩種鐵證如山的證明,哪里還會有錯?”殷介恒撇唇說,“況且林晨曦人都已經死了,再追究那些前塵往事又有何用?我看算了吧,老大,現在重要的……”
  “不能算了!”殷介毅霍然的大叫一聲。
  嚇了殷介恒好大一跳,他吶吶的看著殷介毅。“老大……”
  “不能算了,絕對不能算了。”他盯著殷介恒說。
  他必須,而且一定要查出事實真相,查出當年晨曦到底是為何離開他的,也許這對已經過世的晨曦來說已無任何助益,但是卻能改變潘妍曦對他的觀感,他不能讓她永遠存在認為他害死晨曦的情況下,懷著對他永不歇止的恨意,尤其她還懷著他的孩子。
  “不能算了,絕對不能算了。”殷介毅重複再說了一次,這次語氣中充滿了不容忽視的誓言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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