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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林菲]老婆壞壞最可愛(人妻當自強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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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9 00:17:35 |倒序瀏覽 | x 3
老婆壞壞最可愛【人妻當自強之四】 作者:林菲

妳是無預警的一陣風,襲向我的心窩;
你是愛自由的一朵雲,飄進我的心口。
他,莫傾饒是莫氏集團的二少爺,平時風流成性、遊手好閒,
而這都只是他用來掩飾自己的假象,聰明如他,
才不要被一大堆責任義務給壓得喘不過氣,
可他老子偏偏看不下去,
竟帶了個年輕貌美、氣質出眾的美女回家管教他,
更教他傻眼的是,那美女竟是老爸的未婚妻!
她的聰明機伶讓他一見傾心,她難以捉摸的個性令他心慌;
她的調皮搗蛋教他莞爾;她的善良義氣卻教他窩心不捨,
可她的若即若離,卻不由得讓他想將她拉上大床,哪兒也去不了,
這下好了,她左一聲「孩子」,右一聲「晚輩」,
可把他給惹惱了,他決定先很小人地做些晚輩不敢做的事,
讓「準後媽」從長輩變成平輩,而他自然從孩子變成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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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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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9 00:18:10
第一章

      「我確定!我阿姨親口告訴我,她親眼看見我老公和那個狐狸精走進這個房間!」

  「楊太太,可是我們派去跟監妳老公的員工,確定妳老公人在回家的路上。」班寧綠一雙水漾凝眸裡的耐心所剩無幾,「妳要不要打通電話確認一下?」

  「不!我確定,我真的很確定,他們一定在這間房間,你們現在立刻衝進去,有事情我負責!」楊太太用尖細的嗓音命令,她付了高價「捉猴」,可不想因為徵信社一時大意錯失好機會。

  「這不是妳負不負責的問題,但要是……」

  「我堅持!」楊太太幾乎歇斯底里,還不忘壓低音量,以免打草驚蛇,驚動房間裡的狗男女!

  班寧綠和附近轄區的警員交換一個眼神,既然委託者堅持證據確鑿,若是發生狀況,有任何損失,她也不會太客氣。

  以眼神示意敏惠準備好相機,班寧綠戴好手套,拿著塑膠袋,負責蒐集證物。

  當警員敲門表示要臨檢,而房門內卻靜悄悄的沒有動靜,楊太太瞬間又要失去理智,想仿效電影情節踹門而入,反倒差點踢翻了腳指甲。

  這下班寧綠也感覺不對勁了,若是正常投宿的男女,為何不敢出來面對警方臨檢,她和值班警員交換一個眼色,警員才欲再按次門鈴警告,一名穿著暴露的女人終於出來應門。

  班寧綠和員警都還來不及反應,楊太太率先失聲怪叫:「妳是誰啊?」

  「我才要問妳是誰哩?」女人也一頭霧水的模樣。

  「她不是妳老公的小三。」身為徵信社社長,底下社員負責的追蹤的案件,班寧綠每項都瞭若指掌,她比楊太太更快肯定。

  「難道是小四、小五、還是小六?」楊太太這下快崩潰了,不敢相信她家的禿頭死鬼有這麼大魅力。

  班寧綠眼尖從門縫瞧見躺在床上的男人,「那個人不是妳老公。」

  「拜託!原來是抓姦的喔!」來應門的女子氣呼呼地,「下次搞清楚再敲門好不好?」女子不待其他人反應,就用力的甩上門。

  勞師動眾結果卻是烏龍一場,楊太太也很尷尬,但她還是不死心,恰巧這時她手機響起,她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她家的死鬼!

  「老婆!妳在哪裡?還不滾回來煮飯?」楊太太一接起電話,就聽見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安靜的環境使她周圍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掛上電話以後,楊太太再三向班寧綠等人抱歉,然後就很不負責任地走人。

  「瘋女人!難怪她老公有小三,下次見面一定要跟她討報酬,可不能讓我們今天做白工!」敏惠嘟囔著,沒好氣地將相機收好,「小綠姊,收工啦!妳在發什麼呆?」

  「我覺得不太對勁。」班寧綠咬著下唇,思忖著方才驚鴻一瞥的畫面,一個成大字型躺在床上動也不動的男人……

  「撞門進去!」

  啥?剛剛沒撞,現在撞?要不是轄區員警阿森和小林與班寧綠有多年交情,可能會以為班寧綠比楊太太還瘋。

  「面對一個像死魚一樣的男人,那個女人看來卻比活跳蝦還熱情,經驗告訴我,有問題!」看森林二人組遲疑不決,班寧綠索性自己上陣,不過她沒楊太太那麼蠢,和自身的腳指甲過不去,她輕鬆伸出食指點在門鈴上,用力地給它按下去,「客、房、服、務!」

  好……氣勢驚人的客房服務,森林二人組面面相覷,深怕班寧綠此舉驚動其他住房的客人,唯有敏惠面不改色,相當習慣自家老闆的作風。

  「煩不煩哪!我沒有叫客房服務!」這次穿著暴露的女人倒是神情緊張飛也似地來開門,一見還是原班人馬,她的臉色立刻垮下,「怎麼又是你們?到底想怎樣啦!」

  班寧綠見女子神色慌張,還刻意壓低音量,像比他們還擔心驚動了什麼,她飛快覷一眼房內情況,一條死魚還維持原姿勢躺在那裡,唯一不同的是死魚的上衣被脫了。

  就算是酒醉的人都不可能躺得那麼安分吧?

  班寧綠二話不說,推開躺在房門的女子,直接衝進房間。

  「喂!妳跑進來做什麼?妳有病啊!」女子慌亂地想擋住她,奈何班寧綠雖然長得一張白白淨淨、古典秀氣的小臉,必要時,眼神卻是十足的殺氣、犀利!即使個頭差不了多少,讓班寧綠一瞪,女子就忍不住心虛腳軟。

  班寧綠走向床鋪,用力推推床上長相俊帥的男子,她擡眼望一眼穿著暴露的女人,實在很難想像這樣條件的男人,怎會和這麼粗俗的女人來開房間?

  男子動也不動,身上沒有明顯酒味,要不是他還有呼吸心跳,可能會讓人誤以為這條魚真的死了。

  「他應該是被下藥了。」班寧綠以經驗判斷後,精明地環顧四週。

  「呿!小姐,妳是偵探小說看太多嗎?」女子故作輕蔑,眼神卻飄忽不定,更令人懷疑。

  「很抱歉,我沒看過什麼偵探小說,只是家裡剛好是開徵信社的。」班寧綠站起身子,從容拿出名片遞上,過於輕如春風的微笑,反而隱約帶有強大魄力,女人不敢不伸手接上名片。

  觀察力十足的班寧綠,沒有忽略女子眼光不時飄往的方向,她佯裝要走人……

  經過偌大的衣櫃前,冷不防地打開衣櫃!眾人倒抽一口氣,除了床上那條死魚,竟然有個男人拿著相機躲在衣櫃!

  班寧綠用膝蓋想也知道對方不可能是同行,柔和的唇角流洩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像是小學生茅塞頓開,她故作恍然大悟狀,「喔!原來是仙人跳喔!」

  仙人還沒開始跳就栽了!穿著暴露的女人這下真的腿軟了,她跌坐在地上,面色如土,躲在衣櫃裡的男人拿著相機的手抖個不停,森林二人組見狀,當場也不多問,直接先通知救護車,把床上的逃過一劫的死魚先送往醫院,接著把兩個現行犯銬上手銬帶回警局。

 ◎ ◎ ◎

   班寧綠做筆錄這件事,比她做問卷調查,還是心理測驗都熟練許多,因為家族事業的關係,方圓百里內大小派出所上下階級她都熟稔得像對門鄰居。

  邊做筆錄還能邊和警員討論當季茶種、國際政治,甚至菜價波動的女人,普天之下應該只有班寧綠一個。

  從醫院趕來警局了解情況的莫雷剛要走出局長辦公室,不可思議地瞧著斜前方邊泡茶嗑瓜子、邊做筆錄的女人。

  「她是……」

  畢竟莫雷是在商場上響噹噹的人物,局長自然不敢怠慢,「她就是我剛剛跟您提過,恰巧解救令公子的班寧綠。」

  「她就是班寧綠?」莫雷想不到一個聽來精明果斷的徵信社社長,會是一個看來楚楚動人年輕女孩,「她實在不像你剛才形容得那樣有魄力。」

  「是呀!小綠和我們大家都很熟,她人漂亮、聰明,又有正義感,她的仰慕者很多,但敢追求她的沒有幾個。」

  「為什麼?」

  「先不論她條件優秀,別忘了她是吃哪行飯的!有這樣的女友或老婆,別提男人偶爾免不了想偷作怪一下,可能今天多看了幾個檳榔西施都會被抓包。」局長故意誇張地開玩笑,那也是因為跟班寧綠很熟,也不擔心此話無意間傳進她耳裡,會不會惹人不悅。

  莫雷偷偷打量著氣質脫俗的班寧綠,再想想此刻正躺在醫院的蠢兒子,一個念頭緩緩在腦中成形……

  莫雷眼睛一亮,聰明、漂亮、正義感!他就是需要這樣的女人!

  喔,不!更正一下!他家的渾小子或許就是需要這樣的剋星!

  ◎ ◎ ◎

      專屬「虹彩姐妹幫」的集會場所,五張紅色燙金的喜帖呈扇形齊放在桌上,班寧綠老神在在面對著五個目瞪口呆的女人。

  「我要結婚了。」班寧綠那張秀麗典雅的瓜子臉,靈靈水眸隱現犀利,宣告終身大事的語氣輕描淡寫,定定的眸光略透不容小覷的魄力。

  估計這枚紅色炸彈威力太過驚人,「虹彩姐妹幫」個個瞠目結舌,至今還無法回神!

  「妳們怎麼還不說幾句恭喜來聽一聽?」班寧綠輕聲細語中音節分明,大多數人容易被她清新自然的氣質軟化,待發現她與生俱來的氣勢乾脆果斷,不知不覺馬首是瞻、唯命是從,也大有人在。

  「恭、恭喜。」姊妹中氣魄最弱的路薇凰最好掌控,因為還處於震撼中,她一聲祝賀氣虛又結巴,「但是小綠……這是哪裡來的男人?」

  路薇凰起了個頭,安韶葒也好奇追問:「妳什麼時候交男朋友了?」

  「對呀!那男人是做什麼的?你們怎麼認識的?」項優藍接著問。

  「你們瞞著我們在一起多久了?」義氣問題是畢杏澄在意的,小綠有論及婚嫁的男友,她們居然被蒙在鼓裡?

  季央紫沒有說話,只是輕嗅喜帖上淡淡的香水味,嗯!她還是喜歡傳統喜帖的風格和味道。

  「前幾天在公園遇見的男人,我們是一見鍾情,所以決定閃電結婚。」班寧綠簡單明瞭地解釋,順道啜飲一口香味四溢、喉韻濃厚回甘的鐵觀音。

  「這麼閃電?」在「虹彩姐妹幫」裡,路薇凰是打聽八卦的主力。

  「嗯!」班寧綠淡然點,「至於對方是誰,妳們打開喜帖看看不就知道了?」

  大夥兒面面相覷,眼神交換,彷彿擔心喜帖裡真有炸彈的凝重表情,最後決定由心臟最強大的項優藍先打開喜帖。

  「莫雷……」項優藍反覆思考,這名字好熟?

  「莫雷!」安韶葒跳起來驚呼,還差點打翻茶杯,「是『莫氏出新』的總裁莫雷嗎?」

  「妳說的『莫氏出新』是那個亞洲排名前列,布料與染料的代理進出口的龍頭嗎?」布料與染色是設計服裝的重點,路薇凰多少有涉獵,「哇!嫁個有錢人,小綠,妳發達囉!」

  「發妳個頭啦!妳知道那個莫雷幾歲了嗎?」幸虧平常把商業雜誌當成休閒讀物,安韶葒對商場上幾個活躍的大人物的身家幾乎倒背如流,「莫雷已經六十五歲了耶!」

  「六十五!別說爸爸,這年紀都可以當小綠的阿公了!」畢杏澄眼珠子暴凸。

  「小綠,一見鍾情那天,妳是眼睛不舒服,還是卡到陰?」項優藍百思不得其解。

  班寧綠啞然失笑,看來她不小心嚇壞她這群好姊妹了,「妳們不要太緊張,可能是我的姻緣到了,所以自然而然就走到這一步了。」

  「自然而然?對方年紀跟妳差這麼多,哪裡自然?」畢杏澄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點頭如搗蒜,「妳別說妳是看上對方有錢有勢喔?第一,妳不缺錢;第二,妳從來就不是愛慕虛榮的女人。」

  「有錢有勢?難不成是對方垂涎妳年輕貌美,霸王硬上弓,硬要納妳當小妾?」路薇凰開始發揮她無邊無際的想像力了。

  「那妳們就當我卡到陰好了。」班寧綠面不改色,嘴角還是掛著淺淺的笑。

  「小紫,妳快幫小綠看看她身邊有沒有阿飄?」項優藍思前想後,認為卡到陰的理論最有可能!

  班寧綠悠閒品茗,一邊望著姊妹們快崩潰的暴走反應,她唇邊笑意不由得更深,姊妹們果然沒有辜負她特地準備道具的苦心,看在大夥兒這麼捧場的分上,遲些時間她再說出實話好了。

  靈光一閃的玩笑歸玩笑,但是她要以「未來繼母」的身分走進一個家庭是事實,班寧綠瞅一眼靜靜躺在桌上的喜帖,撇除一絲絲理當有的擔心,更多的是對挑戰躍躍欲試的期待,她已經等不及想知道她名義上的「未來繼子們」對她抱持的態度了!

 ◎ ◎ ◎

      兩天前,解惢徵信社。

  剛從警局閒嗑牙……不對,是做完筆錄的班寧綠一回到家,正好就有生意上門。

  「我年輕的時候,因為前妻的背叛,對人心失去信心,尤其嚴重不信任愛情,無形中也將這種扭曲的心理影響到我兩個兒子對感情的態度,所以我現在真的很後悔,希望能在我有生之年,看見他們能敞開心房,找到各自感情的歸屬。」這段話大部分都是事實,就是等到年老時,回首過往放下一切,他後悔因為年輕氣盛一時受不了背叛打擊,而造成兩個兒子感情觀念偏差。

  卸下在商場上呼風喚雨企業大亨的身分,他莫雷說穿了不過是個平凡的父親,思及灌輸給兒子的錯誤觀念,他難過懊悔,掩不住脆弱狼狽。

  無論是開門見山,還是迂迴吞吐,徵信社方面都有責任耐心引導、傾聽,全盤了解委託細節,就算對方廢話連篇,也要從中推敲、分析重點,這方面班寧綠很仔細也很有耐心,當莫雷說到一個段落,她只是靜靜等待,並不急著插話。

  「我大兒子雖然冷漠不近女色,但他沒什麼不良習慣,我比較不擔心他,我最煩惱的是我那個小兒子,整日流連花叢,身邊女人來來去去,卻從不肯付出真心;我有想過光明正大替我小兒子介紹相親,直接找個女人盯住他算了!可是我那小兒子偏偏不是會乖乖聽從別人安排的個性……我也想過暗地裡動手腳,讓他認識哪個好女孩之類的,不過要是他發現這是計劃來的愛情,只怕日後會更不相信世上還有真愛或永遠。」莫雷忍不住深深地嘆了口氣,他生意上碰過多少難關,都比不過他小兒子的感情問題棘手。

  感情的事半點不由人,外人想插手更加不容易,的確是很傷腦筋的事;班寧綠可以理解莫雷為人父親的憂心,不過,對於所謂的「真愛或永遠」,她個人也是持保留態度呢!

  「我聽說貴社是老字號的徵信社,誠信有口皆碑,不像坊間許多逮到機會,就乾洗客人荷包的不良公司;『解惢』,解心頭困惑的鎖、煩人的鎖,希望貴社能幫忙解決卡在我心上的鎖。」

  終於講到重點了嗎?班寧綠不慌不忙替莫雷斟滿熱茶,場面上一番褒貶她並不會特別放在心上,「那您希望我們給予什麼協助呢?」

  莫雷稍擡眉宇,似乎再次訝異眼前這個外表漂亮柔弱的小女生過分穩重淡定的氣度,看來桌上那張名片,絕不只是因為家族事業的關係,才能夠被印上負責人的名號。

  「不瞞妳說,我那小兒子今天差點出了大事,好在有妳及時出現,否則可能不只被敲詐,我們莫家的名聲也會嚴重受影響。」

  「您是說……今天差點被仙人跳的那個男人,就是令公子?」

  「沒錯,說來真是慚愧,都是我沒把兒子教好。」

  「兒孫自有兒孫福。」其實班寧綠想說的是各人造業各人擔,只是礙於對方是客戶,她不好意思太直接了當。

  「實不相瞞,醫生宣布我得了胃癌,還好發現得早,及早做化療應該是可以控制病情,只不過我擔心,我在醫院治療的時候,我那小兒子又給我闖什麼禍,我想找個人來家裡替我盯著他,有必要的話可以適時整治他,但又不想被他發現而引來反彈。」

  聽聞莫雷的苦衷,班寧綠不免同情,「您希望我們給予什麼協助?」

  「我是想委託妳假裝是我的乾女兒,或是新來的管家,方便就近監視他。」莫雷不疾不徐道出重點。

  「乾女兒或管家?層級那麼低,令公子怎麼可能把我放在眼裡?」班寧綠理智分析:「還不如假裝是您的女朋友還是未婚妻,名正言順住進您家,輩分又高了一階,您不在家的時候,我便有管制的立場不是嗎?」

  莫雷甫入口的熱茶差點噴出來,練就半輩子的鎮定完全破功,「妳、妳開玩笑的吧?」他是來幫兒子找老婆的,不是真的來幫自己找第二春耶!

  班寧綠淡淡望著莫雷不可置信的表情,她不慌不忙地替他再斟滿茶杯。

  「就您剛才所言,您除了希望有人盯著令公子,必要時給予整治之外,最好也可以幫您扭轉兒子根深蒂固因不信感情,所以遊戲人間的觀念;對方若沒有精湛的演技,勢必也要反應敏捷、隨機應變,更重要的是必須守口如瓶,還得保證不衍生可能事端,例如挾著偽裝身分貪財,或者不擇手段巴著豪門不放,這麼不簡單的女人真是不好找。」

  「是,我知道,所以我才找上妳……」

  「再說這也多少考驗人心的貪念,別說是非親非故,就算是至親好友,都有可能產生歪念,即使是白紙黑字,也不見得一定有保證。」在輪到受託方發表專業,向委託人分析情勢時,班寧綠也不喜歡被隨便打斷,「這份委託並非一朝一夕的工作,簡單來說,除了配合度,人品和能力都要萬無一失,免得弄巧成拙。」

  「那、那可是……」

  「您可以找一位您信任的律師,和我一起研討合法的契約,內容不僅保障我應得的權利報酬,也要明確切割清楚不該屬於我的一切;至於我和您年紀懸殊的部分,或許會引起令郎們更多揣測,往好的方面想,說不定也算逆向操作,讓他們更相信真愛無距離。」對班寧綠而言,這是一份挑戰,反正她本來就不信愛情,早就抱持獨身一輩子的主意,不管是假同居還是假結婚,只要不用發生親密關係,她都無所謂,有工作接、有錢賺、又能幫助一個不久人世的老人,她何樂而不為呢?

  堂堂一個大總裁在商場上打滾數十年,難得也有啞口無言的時候。

  莫雷愣愣望著氣勢不凡的班寧綠,班寧綠的腦筋比他原先預料得還清楚,心思也很縝密……

  只是……他本來的計畫不是這樣呀!

  「這、這太瘋狂了!」

  「我不敢說這工作非我不可,但我評估之後,認為由我親自處理,至少不容易搞砸或者節外生枝。」雖然班寧綠不愛把上門的生意隨便往外推,不過,她會表達受託方最大的配合限度,言盡於此之後,委託者是否願意接受配合,或者決定另覓高手,她都尊重當事人的意願。

  莫雷蹙著眉頭思忖再三,雖然計畫和原先預期的不太一樣,但是,至少成功把條件這麼優秀的女孩先拐回家放,讓兩個年輕人近水樓臺以後,再看看怎麼從旁撮合再說好了!

  「好,班小姐,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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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9 00:18:58
第二章

      班寧綠並不介意來個假結婚、真滲透,不過礙於登記結婚之後牽涉範圍太廣,莫雷也說不好意思她本來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因此留下婚姻紀錄,於是便作罷,直接用莫雷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女友身分登場。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班寧綠這個比繼子還年輕幾歲的準後媽,當然也需要正式來拜個碼頭。

  想起那天故意對姊妹們的惡作劇,班寧綠還覺得有趣,但今天正式展開計畫,以準後媽身分見兩個未來繼子,說沒有一點緊張是騙人的!

  莫傾狄、莫傾饒……收到莫家兩個少爺詳細資料時,她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莫「輕敵」、莫「輕饒」,聽名字就知道是兩個狠角色!

  莫家長子莫傾狄是標準的工作狂,平時幾乎以公司為家,難得回來吃飯,今天特別被父親召回,他勉強配合,卻是人在曹營、心在漢,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瞧過班寧綠,對坐在主位旁的她,沒有一絲好奇。

  至於讓老父最煩憂的小兒子莫傾饒,班寧綠終於看見死魚清醒的模樣,資料上說的莫傾饒玩世不恭、遊手好閒,但今天一見,她卻不認為如此。

  雖然莫傾饒不像他哥哥一樣始終闆著張冰塊臉,可是他過分悠閒自在,明顯對客人視若無睹的模樣,班寧綠敢打包票,看來較平易親和的莫傾饒肯定比他的冰塊老哥還難應付。

  只是教她不解的是,假如莫傾饒遊戲人間的姿態只是偽裝,他那天怎會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險些被人仙人跳?

  莫家的餐桌上,班寧綠整晚保持微笑,以不變應萬變,而一直想找機會介紹班寧綠的莫雷冷汗涔涔,一頓飯也吃得心不在焉,不確定該用什麼開場白介紹身邊一株嫩草。

  「咳!那個……」莫雷放下筷子,輕咳一聲以吸引大家注意。

  看來莫家的大家長終於鼓足勇氣,班寧綠揚起更從容的微笑準備被介紹,可是莫雷久久沒有下文,班寧綠忍不住好笑,眼前這位害羞到耳根子發紅的老人家,真是馳騁商場的企業大亨莫雷嗎?

  算了!讓她來吧!

  「雷,你別不好意思了,狄和饒遲早都要知道我們的關係。」她言下之意是,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老牛與嫩草都騎上虎背了,持續無意義的尷尬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班寧綠連續甜甜地稱呼,莫家兩位少爺已經面容僵硬,當頭落下三條黑線。

  莫傾狄微擰劍眉沒有作聲,莫傾饒雞皮疙瘩掉滿地,可就不想逆來順受。

  「小姐,請問妳哪位?」莫傾饒客氣地笑,態度還算禮貌,只是笑意未達眼底。

  班寧綠當然也察覺到莫傾饒不帶溫度的眼神,這證明了她的評估沒錯,他真是沒腦袋的花花公子?看來還有待商榷。

  「你們好,我叫班寧綠,是雷的女朋友。」班寧綠嘴角漾起無害的弧度,眉宇間略帶羞澀,「我、我們是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

  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雖然班寧綠沒有實際戀愛經驗,但同款表情她在幾個深陷愛河的姊妹們臉上看到煩不勝煩,關於戀愛中女人特有的經典神情,她有自信能模仿得八、九分像。

  班寧綠的自我介紹猶如平地一聲雷,不只莫傾饒很錯愕,連莫傾狄這座冰山都難得面露詫異。

  「請問……」莫傾饒回過神來,輕揚起刻畫好看的唇峰,「妳是為了我爸的錢嗎?」

  莫傾饒面帶輕挑微笑,語氣卻是十成十的冰冷,莫雷正欲斥責,班寧綠搶先一步開口:「對呀!我都是為了錢。」

  班寧綠泰然自若的答,嚇壞了餐桌上一票人,其實嚴格來說,嚇壞的只有莫雷一個,他沒想到班寧綠這麼老實,至於莫家兩兄弟是訝異她承認得太爽快。

  不待莫傾饒發表意見,班寧綠又接著道:「大部分的人應該都和你有一樣的想法,畢竟,我和雷的年紀真的差太多,但是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不在意別人如何看待我和雷的感情,也不想特地去辯解什麼,反正,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伶牙俐齒的女人!莫傾饒擡起好看的眉,「妳打算用多久時間證明?」

  「一輩子的時間夠不夠?」班寧綠微微一笑,從手提包裡拿出她與莫雷簽訂的其中一份合約。

 ◎ ◎ ◎

      「這份合約明確簽訂,無論我和雷有沒有婚姻關係,我和你們莫家的財產沒有任何關係,除了基本生活費,其他的我一毛也不貪,為了雷,我也願意放棄女人懷孕生子的權利,終生將你和狄視如己出,當然也不用擔心我有『母憑子貴』之嫌。」班寧綠的態度不卑不亢,語氣鏗鏘有力,一副此情此意天地可表的態勢,令人動容。

  其實這份放棄財產的合約只是其中之一而已,她和莫雷針對這次的委託工作,和雙方律師開了多次會議,研擬了多份合約以保障雙方,為了兼顧合法和保障性,他們雙方都絞盡腦汁,有些條例甚至遊走法律邊緣,還鑽了一點小小的漏洞。

  看著班寧綠手中的合約,莫傾饒心底已然有譜,這女人根本是有備而來的!視如己出?她敢說,他還不敢聽哩!看這女人的樣子應該比他還小吧?

  他質疑班寧綠的動機,也不悅她穩如泰山,讓人無可奈何的態度,他不會輕易被激怒,自己亂了套,更不會就這樣被她壓制牽著鼻子走。

  假如班寧綠單純只是一個膚淺虛榮的女人,他可能還不放在眼裡,基於時間和效率,他會任由她玩得夠了,證據確鑿後,他僅需用彈指之力便能解決她,不過現在看來,這女人似乎有點腦袋!

  莫傾饒嘴角噙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與聰明人過招能考驗智力,又能鍛鍊身心,是多麼有趣的事,他就不信他莫傾饒逮不到這女人的狐狸尾巴!

  「我真好奇,妳到底是看上我爸哪一點?」莫傾饒歛起防備,故作單純好奇老爸第二春,眼角餘光機靈捕捉到莫雷眼角隱隱抽搐,他趕緊解釋道:「老爸,我沒惡意,只是八卦一下嘛!」

  只是八卦一下?班寧綠不以為然地暗笑,莫傾饒那抹看似無害的弧度,假如真能迷惑她、騙過她,她還配當「解惢」的大當家嗎?

  「感情的事哪有什麼原因呢?」班寧綠幽幽地嘆口氣,一雙沁得出水的星眸閃閃,深情款款望向莫雷,被愛情捉弄的無奈與箇中幸福滋味,火侯拿捏恰到好處。

  莫雷暗自咋舌,應付隱隱夾槍帶棍的質問,還能輕鬆自若,這丫頭果然不一般哪!

  「過去大半輩子,我都在唾棄愛情,不信世上有真愛,遇上小綠以後,我才發現我錯得離譜,真愛或許稀罕,卻也不是絕種,是小綠教我明白這個道理的。」莫雷背出班寧綠事先給的劇本,是心虛,也是道德感使然,他僅僅和班寧綠深情對視三秒,眼珠子便不由得偷偷移往班寧綠的眉頭停住,為了把班寧綠拐進門當媳婦,先讓她以準繼母的身分登場,到底是對還是錯啊?

  老少配不是不可以,但老少配還大放閃光就有點令人無言。

  別說莫雷本身很難入戲,看見自己的父親和一株小嫩草上演真愛無敵的戲碼,莫傾饒滿頭黑線,渾身爬滿雞皮疙瘩,連莫傾狄都默默飄開目光。

  「為了小綠,我願意試著打開塵封已久的心扉,就像小綠說的,日久見人心!我希望你們也能敞開心胸,試著去相信人心與感情。」縱使知道在演戲,莫雷還是忍不住尷尬,面對可以當他女兒,甚至是孫女的班寧綠,他一點缺德的邪念都沒有,那盈盈雙眸柔情似水,他實在無福消受!

  莫雷都跳出來說話,莫傾饒自然不能不給面子,短暫對答中,他已看出班寧綠不是簡單的角色,硬碰硬質詢不見得能拆穿她實際的目的,反正來日方長,他也需要時間弄清楚老爸到底是不是臨老入花叢,否則向來理智嚴肅的老爸,怎會栽在一個小女生的手上?

  「我真是太感動了,那為了我親愛的老爸,我也願意真心接受我將來的新媽媽。」莫傾饒率先舉杯以茶代酒,「歡迎妳加入我們家。」

  莫傾饒態度轉變迅速,並沒有讓班寧綠因此鬆懈,她敢發誓,她沒有在莫傾饒眼中看見一絲真心誠意。

  班寧綠在心底冷笑一聲,要論防備以及對人心的猜忌,她不一定會輸給任何人呢!

  「饒,謝謝你,我好開心你能接受我。」班寧綠漾出如朝陽般和煦燦爛的笑,「狄,你應該也是吧?」

  莫傾狄遲疑了一秒,還是舉杯回敬,他依舊面無表情,彷彿世間所有事都放不上他的心,父親是否再娶,就如同是否要再裝一碗湯這麼丁點兒大的事,只要湯沒壞,是什麼口味都與他無關。

  ◎ ◎ ◎

  入住莫家的第一個夜晚,班寧綠睡得並不安穩,在陌生的環境中,她向來很難太快安心。

  早上八點,和負責在外監視莫傾饒的社員連絡,簡單轉述昨晚和主要人物初交手的結果,交代一些可能要注意的事項後,班寧綠才掛上電話。

  洗漱之後,班寧綠走出房間,打算熟悉一下將要待上好些時日的莫家大宅,才走下樓梯轉角,正面迎來在莫家掌廚二十餘年的蘇媽。

  「班小姐,您起床啦?」蘇媽語氣還算恭敬,卻掩不住眼底的一絲鄙夷。

  「早安。」身為莫家突然空降的未來新夫人,班寧綠不意外會被討厭,蘇媽眼中的不屑,她不會假裝看不見,因為她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班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因為我不曉得您會睡到幾點,所以我把早餐都撤了,如果您肚子餓的話,可能要等……」

  「沒關係,我自己去買早餐就好了。」班寧綠無謂地擺擺手,一點都不動怒,反正她來這裡是有其他目的的,刻意討好其他人不在她的工作之內,也不是她的風格。

  她回身上樓,拿了錢包就要出門,才剛走出門口,便看見一名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女蹲在門邊哭泣。

  昨天晚餐之後,莫雷有將她正式介紹給莫家所有人,她對這個女孩有印象,對方是莫雷司機的女兒,好像叫做如儀。

  「妳沒事吧?」班寧綠在心裡偷偷嘆口氣,其實她根本不想多管閒事,只是不管她怎麼繞都會經過如儀面前,好歹也是莫家名義上未來的女主人,她多少也要表達一下關心。

  正沈浸於悲傷中的如儀被嚇了一跳,反射性擡頭,一見是班寧綠,她趕緊跳了起來。

  「班、班小姐。」

  「妳好。」班寧綠客氣的打聲招呼:「妳還好嗎?」

  「我……我……」

  如儀支支吾吾是在班寧綠的預料之中,畢竟她們倆完全沒交情,怎麼可能輕易說出心事,她正等待著如儀一句客套回答「沒事」,她就可以識相地拍拍屁股走人。

  孰料事與願違,如儀眨著淚眼,盯著她老半天,忽然從抽抽搭搭轉為嚎啕大哭,「我男朋友不要我了……嗚哇!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如儀彷彿世界末日似的絕望哭聲,瞬間鎖緊班寧綠的眉心。

  什麼怎麼辦?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班寧綠很想這樣回答,但她怕說得太直接,如儀的會沒完沒了地傷心。

  「為什麼?」唉!既然好死不死讓她碰見了,她就當做好事,開導一下失戀的小女生吧!

  「什麼為什麼?」如儀傻傻反問,還跟不上班寧綠簡單俐落的問話方式。

  「妳男朋友為什麼不要妳?」班寧綠耐著性子問,唉!她的肚子好餓啊!

  「他說我疑心病太重,老是愛捕風捉影,動不動就吃醋,他快被我搞瘋了,嗚……可是無風不起浪呀!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常有莫名其妙的女孩子打電話,或是傳曖昧簡訊給他,我有時候忍不住才多問了兩句,嗚哇……有這麼嚴重嗎?非要到和我分手的地步嗎?」如儀悲從中來,眼淚又一發不可收拾,「嗚嗚……他說、他說他以往感情受過太多傷,不會隨便輕易付出感情,遇上我以後才改變,他說他這輩子從來沒有對一個女孩子這麼好過,是用真心真意在對待我,他說……」

  「等等!」班寧綠擰著眉試圖打斷如儀,可惜如儀哭得正起勁,很難說停就停。

  「他說他只是很在乎我,很想知道我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有時我們吵架了,那些女生都是給他很多意見的軍師,只是紅粉知己而已,嗚嗚……他說因為他常麻煩人家,所以偶爾也要接送她們上下班,幫忙處理一些雜事,他還說……」

  「話都是他在說,什麼時候輪到妳說?」班寧綠終於忍無可忍了,雖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事情不能只聽單方面說詞,但是有臉說出這些鬼話的男人,會是什麼好東西,她實在不敢相信。

  「啥?」如儀臉上掛滿鼻涕眼淚,錯愕的表情看來有點滑稽,什麼叫輪到她說,從頭到尾不都是她在說話嗎?

  「妳叫如儀是吧?」班寧綠索性拉著她到石階上坐下,「我這個人說話比較直接,妳別太介意,我個人是不太理解,會成天向別的女人抱怨自己女友的男人,算什麼男人?」

  如儀啞口無言,直覺想替男友……前男友辯解什麼,卻又無話可說,班寧綠見狀總算有點欣慰,看來這個傻女孩不算病入膏肓、無藥可醫。

  「依我看,他慣用的招數是裝無辜、裝可憐,讓每個女人都以為自己是聖母瑪利亞,只有自己有能力救贖傷痕累累的他。」看慣太多類似案例,班寧綠即使內心再不齒,也很難表現得多義憤填膺,「很多男人劈腿搞曖昧時,都愛拿現任女友或老婆當藉口,潛台詞是身旁的女人不懂事、不懂他,歡迎各位對他有興趣的女人主動上門,天曉得這樣的男人同時向幾個聖母瑪利亞禱告?最怕是到頭來,他推說錯的全都是不夠大氣的另一半,以及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

  班寧綠輕聲細語,不黏不膩的悅耳嗓音,說起話來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可是講話的內容卻一針見血,字句都直擊重心。

  如儀聽得一愣一愣地,「可、可是,他說他不缺女人,對女朋友都是呼之則來、揮之即去,雖然他從不動手打女人,但他遇上我之前,他很大男人,對女朋友的脾氣都不是很好,他……」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過去交過的女人都是被虐狂?還是想說他本人是個心理變態?」班寧綠受不了的翻個大白眼,「他是不是常自責有幾次感情,都是他付出的不夠,卻又拐彎抹角地表示他已經盡力,是那些女人得寸進尺、太不知足?」

  「對!妳怎麼知道?」

  「然後,他又不時告訴妳,自感情受傷後的幾段感情,他對感情就很被動,改走遊戲人間的路線,不是不珍惜當下感情,是心裡有傷,拒絕付出太多?」

  「沒錯、沒錯!他是常說類似的話。」

  「那他是不是也常表現出對生活充滿理想抱負,貌似很有想法、很有遠見的樣子,可惜時不我與,他只是欠一個機會而已?而妳無法幫助他就算了,還不夠成熟懂事,老愛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和他爭吵,他需要空間、需要好好的喘口氣。」

  如儀瞪大了眼忘記要哭,驚愕的模樣好似面前坐的是鐵口直斷的相士,「班小姐,妳怎麼知道他有說過這些?妳是不是會算命?」

  班寧綠讓如儀傻氣的表情給逗得哭笑不得,真是一個天真的傻女孩,難怪讓人唬得團團轉。

  「我不是以偏概全,不過男人的劣根性其實有某種矛盾無理的邏輯存在,幾套說詞都大同小異,光聽開頭就大概知道這男人慣用的是哪一招。」班寧綠看著如儀似懂非懂的表情,無奈嘆了一口氣,「算了,現在跟妳說這麼多,妳也不見得聽得懂,雖然忠言逆耳,但我只能說,這種男人不要也罷!和他分開,對妳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可能是大哭一場發洩過後,也或許是聽懂了班寧綠勸告,如儀止住了眼淚,注視著氣質脫俗的班寧綠。

  「班小姐,我終於知道老爺為什麼會愛上您了,您真的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如儀眼裡熠熠,儼然將班寧綠當作特地下凡解救她的智者或仙女來崇拜,「您一定身經百戰,戀愛經驗很豐富,對愛情才看得那麼透澈。」

  班寧綠啼笑皆非,如儀的誇獎,她還真是不敢當,不過說她身經百戰,好像也沒錯,從小在徵信社長大,國小還沒畢業就陸續接觸一些委託,最常客串的是婚姻挽回案件裡需要的角色,等成年之後,人性醜陋的、溫馨的、逗趣的,五花八門的委託都碰見過,對愛情看得透不透澈,她是不確定,至少談情論愛,她絕對比一般人冷靜許多。

  「好吧!哭過以後就打起精神來,世界末日還沒來之前,都不用太絕望,就算世界末日到來,當作一場解脫也不錯。」班寧綠從容做了結尾,平常對於不同情況的當事人,都有一套鼓勵振作的場面話,如儀的情況不嚴重,用不著太激勵人心、蕩氣迴腸的安慰。

  「嗯!我知道了,班小姐,謝謝您。」班寧綠和她非親非故,還肯花時間聽她說話、安慰她,如儀不由得感覺溫暖窩心,昨晚老爺把班寧綠正式介紹給莫家上下的人時,大夥兒都議論紛紛準夫人絕對居心叵測,本來她是不予置評的那一方,今早意外和班寧綠深談之後,她決定要替班寧綠扭轉形象,告訴大家準夫人其實很有想法,心地又善良!

  「不客氣。」看如儀感動得熱淚盈眶,班寧綠忽然開始擔心從此後會不會被冠上「愛情顧問」四個字?

  「對了,如果妳真的想感謝我的話,可以請妳告訴我最近的一間早餐店在哪裡嗎?」

  「班小姐,您也太見外了,想吃什麼叫蘇媽煮給妳吃就好啦!」如儀邊說,邊起身要去找蘇媽。

  「不用了,我想順便熟悉一下環境。」

  「那我帶妳去。」如儀立刻自告奮勇。

  「不用了,妳忙妳的就好。」

  「班小姐,您千萬別跟我客氣,我今天沒課,現在一點事都沒有,閒得很,就讓我帶您去吧!」

  「真的不用……算了,那就麻煩妳了。」班寧綠不是無法冷漠拒絕如儀熊熊燃燒的熱心,只是再推拖下去,就要吃午餐了吧!唉!她已經有整路都要扮演愛情講師的心理準備了。

  兩人才剛步下石階,走廊不遠處的轉角,蹲坐在地上的莫傾饒,正好吞下最後一口三明治。

  他可不是故意偷聽人家講話的,是他忙到天亮才回來,拿著剛買的早餐剛走出車庫,就聽見如儀放聲大哭,他不好意思打擾女孩子聊心事,才只好委屈點默默待在原地吃早餐。

  他是沒興趣知道別人感情的八卦,不過聽見班寧綠對男人的見解後,他耳朵就不由自主越開越大,越聽越有興致,莫傾饒就著吸管喝一口冰咖啡,輕扯嘴角,饒富興味。

  明明昨晚才表現出深陷愛情不可自拔,今早就對感情看得透澈?哈哈!身經百戰是嗎?他親愛的準後母,好像比他預期的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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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9 00:19:34
第三章

   無論如何,至少她是以莫雷未婚妻的身分走進莫家的,班寧綠當然不會忽略和莫雷的對手戲,以免遭人起疑。

   她特地諮詢專業營養師,列出養生菜單,每天親手料理莫雷三餐,剛開始時,不免惹來蘇媽反感,畢竟廚房本是蘇媽的地盤,但是她天天清晨五點就起來煲湯,持續一個多星期之後,蘇媽可能也被感動了,現在前一晚都會幫忙替她備好煲湯的食材。

   有時,她也會親自接送莫雷上下班,在休閒時陪莫雷去戶外散步,班寧綠認為她和莫雷這段老少戀,若是放太多閃光,只會惹人疑竇,倒不如走樸實路線,更能增加可信度;再說,她也不會白收莫雷的酬勞,她分內該做好的事,她一樣都沒有馬虎。

  她本來就不會擺架子,來莫家的這段時日,對莫雷盡心盡力,聽如儀說,莫家下人從原本對她有質疑,到後來抱持尊敬,就是因為姑且不論她對莫雷的愛情是真是假,最少大家都感受她真心對莫雷的付出。

  對莫雷來說,他很開心多一個女兒陪伴,雖然知道班寧綠是因為受了他的委託,但是相處下來,他打從心裡欣賞班寧綠的聰明細心,再次肯定自己的眼光沒有錯。

  只不過,有他這顆超級電燈泡卡在中間,他真正想牽引的兩人怎麼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好在他先前編派了生病的理由博取班寧綠同情,這部分還是可以按照他的計畫,讓他以治療的名義暫時退場,留給年輕人相處的空間,當然,對外還是宣稱他是為了工作需要出國一陣子。

  當莫雷用千萬個謊圓一個謊,在班寧綠與兒子中間兩處詐騙後,班寧綠便以將來女主人的身分留在莫家,秉持愛屋及烏的精神替他打點家裡,好好照顧兩個兒子。

  這是班寧綠再創賢內助形象的大好時機,好在莫家老大莫傾狄習慣以公司為家,平時幾乎不見人影,班寧綠不用傷腦筋會多個精明人隨時可能拆穿她的目的,因此看是要監視、感化還是整治莫傾饒,她大可以自由發揮。

  但是平常忙著約會,把家當作旅館的莫家二少爺,出門就像丟掉,回家就算撿到,班寧綠本來還擔心沒有機會奉勸那隻蠢魚「淫海無涯、回頭是岸」,想不到這陣子莫傾饒居然一反常態,天天回家吃晚飯?

  班寧綠用腳趾甲想也知道,莫傾饒是想監視她,伺機找出她的破綻,但是如果她會怕,她就不是班寧綠了。

  飯桌上,班寧綠掛著媽媽式慈愛的微笑,不停為對桌的莫傾饒挾菜,而莫傾饒也帶著感激的笑容全盤接收「未來後母」的好意。

  這是他們第五天單獨一起吃晚飯,一樣由班寧綠親自下廚,莫傾饒一樣沒有辜負她的苦心,吃得津津有味,氣氛也一樣安靜和平得詭異。

  「饒,我看你就叫我小綠好了!」班寧綠替他盛碗熱湯,並率先打破沉默。

  「叫得這麼親熱不好吧!」莫傾饒微笑接過他最愛喝的筍片湯,「今天整桌又是我愛吃的菜,看來妳有做過功課喔!該不會我老爸只是煙霧彈,其實妳進入莫家的目的是我?」莫傾饒半開玩笑地道,眼角勾勒一抹邪魅輕挑。

  「哈哈!饒,你真是愛開玩笑的孩子。」悠揚的唇逸出銀鈴般的笑,班寧綠像是聽見了多幽默的笑話,「在國外很多晚輩也都是直呼長輩的名字,既然我們年紀差不了多少,也就別拘泥太多了,至於研究你和狄的喜好,這功課是一定要做的,我真心希望能和你們相處融洽。」

  孩子?晚輩?

  莫傾饒皮笑肉不笑,他討厭這個明明年紀比她小的女人有意無意端出長輩的姿態。

  「這麼說來,我不試著去了解妳,好像就失了做『晚輩』的誠意。」莫傾饒勾起好看的嘴角,刻意加重語氣說話:「其實我是可以找人調查妳的身家背景,不過那樣太不禮貌了,既然妳都說別拘泥太多,不如我們來聊聊妳身高、體重、興趣,或是之前從事的工作之類的。」

  「我叫班寧綠,今年二十六、身高一六六、體重四十七;興趣是閱讀,至於之前的工作嘛……我家是開徵信社的,不算大富人家,卻也絕對不愁吃穿。」關於她的一切,班寧綠不認為有什麼好隱瞞的,就像莫傾饒所言的,只要他有心去查,不怕查不出她祖宗十八代的背景,若是她有意欺騙被揭穿,反而會為她這次的工作帶來困擾,「還有什麼想問的,我保證有問必答。」

  「徵信社?真特別的職業。」莫傾饒本來還以為班寧綠多少會扭扭捏捏,想不到她爽快詳答,倒讓他一時無言;班寧綠見狀,眸底閃過的勝利神采不著痕跡。

  「一直沒機會告訴你,其實我們之前就見過面了。」

  「哪有?什麼時候?」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就是你差點被仙人跳的那天呀!」班寧綠好心替他解惑。

  提到他人生最糗的那天,莫傾饒臉色立刻僵硬,「妳……警察後來告訴我,一切都託一位機靈的徵信社社長,那個社長……不會就是妳吧!」

  「嗯!真的很巧,就是我。」班寧綠溫柔一笑,「饒,你可別誤會,我沒有想向你邀功的意思喔!只是想表達我們很有緣分。」

  淡淡的口吻,如沐春風的微笑,誰都會相信這樣姿態善良的女人,絕對不可能特地邀功,不過當然是在不知道這女人有多狡黠的前提之下!

  「老實說,我真的很難相信,像饒你這麼聰明的男人,怎麼會差點人財兩失呢?」

  看吧!他就知道,莫傾饒聞言,用手抹了把俊臉,「我也覺得我那天真夠蠢的!只看見一個女人差點被下藥,就匆忙去阻止她喝下那杯有問題的飲料,沒想到原本以為的受害者,以感謝之名請我的那杯酒問題更大;果然,現在這個世道,好人不能隨便亂當!」

  莫傾饒完全無意辯解什麼,是發自內心覺得他一時的好心好意太蠢。

  班寧綠倒是很意外這個內幕,那天和設計莫傾饒的女人一起做筆錄的時候,聽見的明明是莫傾饒也是個心懷不軌的豬哥才會輕易中招。

  想不到險些失身之外,莫傾饒還有更冤的!班寧綠啼笑皆非,本來她還想拿這件事虧一下莫傾饒,順便趁機教育他「花叢蚊蟲多,沒事乖乖待在家最好」,結果竟然出乎她預料,看來莫傾饒不僅沒腦的形象需要再觀察,連他愛好鶯鶯燕燕圍繞的壞習慣也有待確認。

  今天就饒過他,先化幹戈為玉帛,讓莫傾饒先降低對她的戒心再說吧!

  「饒,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說想試著了解我,不過是因為對我抱持諸多懷疑,而會對我抱持懷疑的原因,是因為我和雷的忘年之愛,對嗎?」

  莫傾饒笑而不語,不承認也不否認,但老實說,他還挺欣賞班寧綠爽快的個性和自知之明。

  不管莫傾饒是迂迴、是直接,還是默認,班寧綠心知肚明,莫傾饒越是質疑她,她越想挑戰,「我在想,如果今天我和雷的年齡差距不大,你們可能也會懷疑我的動機,畢竟莫家有錢有勢,所以會被猜想貪圖榮華富貴是人之常情。」

  「貪圖榮華富貴……的確是人之常情。」莫傾饒淺淺一笑,同樣一句話,他有不同的解釋。

  「你有談過付出真心的感情嗎?」自然而然談到進入莫家的重點,班寧綠順勢開始工作之一,「饒,我說的話你可能不中意聽,但是,在你還沒卸下心防、真心真意去愛過之前,不該急著否定世上不會有屬於你的真感情,我給你中肯的建議,倘若你認為我和雷的愛情匪夷所思,你何不試著尋找一個值得你愛的女人,自己也投入愛情之中,就會曉得所謂真愛,是可以不顧藩籬、不管身分地位,甚至年齡鴻溝的。」

  看班寧綠貌似苦口婆心的模樣,莫傾饒一時間差點被牽著鼻子走,假如先前他沒有無意中聽見班寧綠對如儀說的那番話,現在可能真的會相信班寧綠真是被愛神捉弄而身不由己,執著在癡情傻愛的女人。

  「妳說妳家是開徵信社的,那妳應該見識過不少人性醜陋和虛偽感情,妳對人性和愛情還能抱持光輝希望,還真是不簡單哪!」

  「饒,你真是個貼心又聰明的孩子,說真的,在徵信社長大,要完全相信人性和感情是有點困難,但是徵信社又不是只有外遇抓姦的委託,還是有尋人、挽回等其他溫馨感人的故事,所以,我也就不至於變成一個以為全世界都不安好心的神經病。」班寧綠沒有忽略她每次稱莫傾饒為孩子時,莫傾饒不停抽搐的眼角,她感覺表面上如此風平浪靜,實則蘊含波濤洶湧的對戰越來越有趣。

  現在是在拐個彎,罵他是心防太重的神經病嗎?

  莫傾饒微瞇起雙眼。

  「饒,你相信我,雷的孩子就等於我的孩子,我希望你和狄都能找到你們的幸福。」儼然是一隻貓兒揮舞著爪子在敢怒不敢言的老虎嘴上拔毛,班寧綠是玩上癮了,「真心去愛一個人沒有那麼可怕的,如果你不信我說的,你可以大膽去嘗試,親自證明真愛到底有沒有絕種,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留意或是安排介紹,你儘管開口,千萬別跟我客氣。」

  「謝謝妳,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不會跟妳客氣的。」莫傾饒皮笑肉不笑的,雖說和女人計較有失男人的格調,班寧綠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的挑釁,徹底激起莫傾饒的勝負慾,這女人不是省油的燈,他是看得起她才想和她過招,他很少遇上能刺激他腎上腺素高漲的對手。

  太精明的女人並不討喜,但班寧綠是聰明中帶著狡黠的女人,轉念一想,他反倒開始期待她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 ◎ ◎

      雖然不是個好奇寶寶,偶爾還喜歡假裝放浪不羈,不讓人輕易窺視真性情,但這都不代表莫傾饒樂意懵懵懂懂地過日子,尤其是左思右想,感覺事情不對勁的時候,他不介意花點心思去琢磨。

  他可不是沒有心思、沒有心機,甚至沒有大腦,只是懶得顯現在外罷了,聽見班寧綠自曝底細後,查明真實性是首先必要的工作,等確認班寧綠的背景無誤,才是真正追究的時候。

  哪有那麼巧的?正好路過解救他免於仙人跳的女人,過沒幾天就成了他爸的女人?

  實在有合理的理由懷疑,班寧綠可能才是仙人跳的幕後大首腦,否則,就是有更值得令人探索的隱情。

  假如一切都是針對他而來的,那麼莫傾饒相信,他出門在外的一舉一動,肯定都受到掌控,這是不太讓人喜歡的情況,不過他需要徹底了解後,才能下定論。

  莫家無論公、私事都有專屬指定長年合作的律師,他一大早出現在「司徒沁律師事務所」並不特別奇怪,就算有人回報他的動向,他也有一堆合理的說詞。

  還記得那天第一次見到班寧綠,她手上的合約縱使只是驚鴻一瞥,他還是留意到最重要的關鍵字,既然上頭出現了司徒沁的名字,那麼來這裡明查暗訪一下,說不定會有一點收穫,特別是……如果精明的司徒沁正好不在,那麼他的求知慾應該更容易獲得解答。

  「哈囉!可愛的曼蒂,好久不見。」

  不油膩、不花俏,加一分太甜、減一分太淡,莫傾饒萬人迷的招牌微笑現世,連見多識廣的熟女一時都會暈頭轉向,更何況是剛出社會沒多久的小女生,一顆芳心怎麼禁得起那嘴角掀起完美弧度所釋放的高溫熱烤。

  「莫、莫先生您好,好久不見了。」一見偷偷暗戀的白馬王子,曼蒂心口小鹿亂撞,被莫傾饒誇獎可愛,她險些當場融化。

  「不是跟妳說了,我家有三個莫先生,我會不知道妳在叫哪個莫先生。」真是可愛的小女生!但太過單純的小女生芳心很脆弱,他無意造成彼此的壓力,因此絕不可能對曼蒂出手,只是貪圖有趣,言語上喜歡逗她一逗。

  「莫先生,您就愛開我玩笑。」曼蒂推推頰邊的粗框眼鏡,「您是來找司徒律師的嗎?可是她剛好不在耶!」

  我就是知道她剛好不在,才特地過來的!莫傾饒在心中暗笑,表面上還裝作一臉著急,「這麼不巧喔?」

  「有什麼急事嗎?還是您要留話呢?」

  「其實,也不是什麼很急的事啦!」莫傾饒隨意拉了張椅子,坐在曼蒂辦公桌旁,像當自家似地模樣愜意自在,「就是前陣子,妳家律師替我爸和一個叫做班寧綠的女人簽了份合約,這件事妳知道嗎?」俊朗的眉眼間,不著痕跡掠過一抹試探。

  班寧綠……曼蒂思索了一會兒,「我建檔的時候有見過這名字,合約有什麼問題嗎?」

  莫傾饒拿起一本雜誌瀏覽,貌似不在意地答:「沒什麼!就我老爸說有些細節想做變動,他手上那份合約又不曉得隨手擺進哪個保險櫃裡,要我來司徒律師這裡一趟比較快。」

  「想做變動?」曼蒂邊聽邊搜尋電腦檔案,「可是莫老先生和班寧綠小姐簽訂的合約不只一份,他想修訂的是哪一份?」

  不只一份?莫傾饒微微輕扯嘴角,「我有點忘了耶!可愛的曼蒂,妳可以把這幾份合約的內容大概跟我提一下嗎?」

  「可是……莫先生,不是我不幫你,只是我只負責做案件歸檔,律師和客戶簽訂的合約是屬保密性的,我也不曉得內容。」

  「是喔!」莫傾饒的尾音拉得長長的,低垂的眼簾下兩顆眼珠子低溜溜一轉,「唉!我連這麼簡單的小事都辦不好,我老爸一定又會說我能力不足。」

  「莫先生您別這麼說,我一直都相信你是個很有能力的人。」

  「妳又沒試過,怎麼知道我很有能力?」莫傾饒故意輕挑語帶雙關,接著又悠悠嘆了口氣,「好啦!我跟妳開玩笑的,我再想想辦法看如何向我老爸負荊請罪吧!」

  負荊請罪?「有那麼嚴重喔?」

  「妳在這裡工作也快兩年了,大概也知道在我老爸心裡,我的形象就是不知輕重、愛闖禍的兒子,唉!坦白說我也不能否認這點,不過我偶爾也想在我爸面前表現一下……」莫傾饒邊說,邊偷偷覷一眼曼蒂深表同情的眼光,「老實跟妳說一件事,妳可別說出去,我是相信妳的人格才告訴妳的,其實我老爸本來是要我哥來幫他看合約的,是我想讓我老爸知道我有在改變,我才向我哥攬下這份差事,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妳家律師回來以後,妳別提我來過的事,唉!反正成事不足,提了我只是更糗而已。」

  黑框下一雙善良的大眼睛充滿不忍,很顯然,曼蒂已經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莫傾饒在心裡向無辜被利用同情心的曼蒂,說了N百次對不起。

  「不然這樣好了,我幫您去律師的辦公室找出合約!」曼蒂忽地站起身來,一副豁出去的模樣。

  「不好吧?」曼蒂決定勇敢地捨身取義,出乎莫傾饒的意料之外,他「落落長」說一大堆,本來是想拐曼蒂替他隱瞞今天來這裡假傳聖旨的事而已呀!

  「沒關係,您相信我、向我說心裡話,我不能辜負您的信任。」曼蒂邊說邊往司徒沁辦公室移動,「就當我們的祕密,您今天沒來找過律師,我也沒有擅自拿合約讓您過目;或許您回家以後,可以向莫老先生說您替他在某個保險櫃裡找到合約,請他研究一下,確認需要修改的部分,再和我們律師聯絡。」

  這下換莫傾饒愣住了,這個可愛的小女生竟連後路都替他打算好了!看來他下回一定要請她吃頓大餐,「可愛的曼蒂,妳真是太貼心了,謝謝妳。」

  利用無邪小女生的罪惡感,偷窺別人祕密合約的道德感,在曼蒂進入司徒沁辦公室的時候,莫傾饒一度想過作罷,改覓其他揭穿老爸與班寧綠之間陰謀的方法。

  莫傾饒正欲出聲呼喚曼蒂,想不到曼蒂手腳太俐落,馬上就拿出幾疊合約攤在他面前,還好心幫他把風,催促他盡快看完。

  盯著桌上幾份合約,莫傾饒猶豫了半響,他試探性地拿起主約偷瞄其中一頁,赫然驚見自己的名字在上頭?

  這下罪惡感、道德感、什麼感都先拋在腦後了,莫傾饒凝著眉心迅速翻閱完主約,以及其他附約,越看他緊蹙的眉心反倒越寬鬆。

  好啊!老爸和那個女人居然敢陰他,那他今天偷偷摸摸的舉動何止彼此彼此,根本是小巫見大巫嘛!

  哈!要玩是吧?他莫傾饒就奉陪到底!

◎ ◎ ◎

      風雨交加的颱風夜晚,微弱的街燈投射進黑漆漆的客廳,隱約映照一名身穿白衣的女人獨坐在落地窗前。

  任何人在毫無心理準備下乍見這幅景象,心臟多少會錯落個幾拍,正好下樓倒水喝的莫傾饒碰巧成了目擊者。

  莫傾饒大著膽子定睛一望,熟悉的身影令他眉頭深鎖,這女人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到客廳耍什麼自閉呀?

  「原來妳進入莫家的目的是想嚇死人哪!」說話的同時,莫傾饒順手將客廳的燈打開。

  被指控想嚇死人的班寧綠,反倒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和燈光嚇了一跳,「我才差點被你嚇死哩!」

  到底是誰嚇到誰?應該算扯平,莫傾饒也沒打算道歉,自從知道班寧綠和老爸之間的陰謀之後,看見班寧綠驚慌的表情,他有反將一軍的有趣感覺。

  莫傾饒拿著水杯,一屁股坐在班寧綠身邊,「妳半夜不睡覺,坐在這裡幹嘛?」

  「我在看風。」班寧綠眉心悠悠擰成一個川字,難掩煩躁的心情。

  「看風?」瞧瞧窗外飛沙走石、落葉散枝,風,連個影子都沒有,是要怎麼看?他「看」這女人是「瘋」了吧!

  「嗯!我不喜歡颳風,一旦起風,我心情就會很煩躁。」班寧綠抱著膝蓋,側頭輕靠窗沿,「真討厭,白天和姊妹們一起慶祝芊芊寶貝的生日時,明明還艷陽高照,才幾個小時而已,颱風就登陸本島,這號颱風是有加裝渦輪引擎嗎?」

  「妳醉了?」莫傾饒注意到她白嫩的面頰上有兩團粉暈。

  「我不可能讓自己喝醉。」因為職業和本身個性的關係,她不容許有不清醒或迷醉的時刻,如同她討厭不受控制的風,她不會讓自己的神智脫離一絲掌控,「我喝酒會拿捏分寸的,最多只到微醺而已。」

  「姊妹?原來妳有姊妹?」

  「不是親姊妹,是好姊妹,『虹彩姐妹幫』的名字裡都有彩虹的顏色,我是綠色,班寧綠。」微醺的感覺很舒服,不過,有風勢作亂,就讓班寧綠難受,莫傾饒發現她眉心才舒展一會兒,馬上又靠攏。

  「妳為什麼只討厭風?打雷下雨不討厭嗎?」咦?他是在找話題轉移班寧綠對風的注意力嗎?莫傾饒說不上為什麼不喜歡班寧綠併攏的眉心,或許是人都喜歡欣賞美的事物,他還是認為班寧綠天塌下來也悠哉的模樣比較好看。

  「被雷打到的機會微乎其微,下雨了撐傘或者躲在屋簷下就好,可是,風不一樣,我最討厭雨傘被風吹到開花,也最討厭聽得到聲音,卻捉摸不定、看不到影蹤的感覺。」

  莫傾饒錯愕了好半響,笑意緩緩爬上嘴角,「想不到妳是這麼沒有安全感的女人。」這是個新奇的發現,他還以為這女人除了該死的冷靜外,其他神經全是虛設的,不是多愁善感的類型,無法抓住風而討厭風的理論怪得很奇妙!

  「誰說這是沒有安全感的意思?」就算是,她也不可能在別人面前承認,呿!她就說她討厭風嘛!咻咻咻的聲音害她心煩意亂,才會不小心把內心的感受脫口而出,「你、你幹嘛一直盯著我不放?」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現在的妳才是真的妳。」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班寧綠此刻略為無措、有些心虛的樣子,不僅順眼還很耐看,或許是他已經看厭了班寧綠假裝慈愛,總是大氣、鎮定的表情吧!

  班寧綠聞言一愣,再次肯定莫傾饒絕不只是顆繡花枕頭,忍不住暗罵自己大意。

  擠出滿滿微笑,班寧綠再次拉起偽裝,「唉唷!你這孩子就是愛開玩笑,什麼真的我、假的我,你的意思是平常的我很做作囉?」

  「對呀!做作到極點。」莫傾饒完全不假修飾,「我承認妳很美,笑起來很迷人,但就因為妳那股聰明脫俗的氣質太明顯,笑容有一絲虛假就會很不自然。」

  莫傾饒直接了當的吐槽,讓班寧綠不怒反笑,是發自內心的笑,不是因為好聽話讓她輕飄飄的,是莫傾饒不留情挑明了說話,和她私下的作風不謀而合,「我一開始就不認為你是沒腦的紈褲子弟,不過我也必須承認,我還是太低估你了!」

  莫傾饒深不見底的瞳眸掠過一道激賞,遊戲人間、弔兒郎當、還是輕浮無腦,他從來不在乎外界對他的評判,甚至他還很樂在其中,故作喜愛玩世不恭的生活態度。

  不是說能者多勞嗎?身在豪門企業中,他肩上與生俱來的責任太多,但是他很懶,喜歡隨心所欲做事,內在到底有幾把刷子,他本身清楚明白就好,無須顯現在外,自找麻煩拿壓力填滿生活。

  因為他最討厭打官腔,不喜歡應酬和制式化的責任,所以,即便他開發的線上遊戲近兩年火紅全亞洲,下個月就要正式登陸歐美各地;就算美國最大的科技公司正捧著天價金額,想買他設計的行銷軟體;或者他不只一次叫老哥保密,他閒暇時幫忙公司促成的幾筆合作案子,他全都當作是在舒展筋骨、活化思絡,能夠保密到家是最好。

  低調,講好聽點,他這叫做低調,他低調的程度連自家老爹都能唬弄過去,連他偶爾玩心大起、狡猾奸詐,都會被解讀成是他太無厘頭、不知輕重,可班寧綠卻能看出他處心積慮塑造的形象?是他這幾次對她的試探越來越不掩飾,還是他也太小看班寧綠的腦袋?

  「既然把話說開了,要不要趁著良辰美景,把一切都說清楚、講明白呢?」既然真人不露相,那他也配合裝傻一下,如此一來,誰整誰?誰耍誰?誰陰誰?角色有待分辨……

  「什麼一切?該說的,我不都毫不保留地告訴過你了嗎?」雖說真人前不說假話,但事關職業道德的問題,班寧綠絕對守口如瓶,「我和雷是真心相愛,希望你和狄同樣能感受真愛也是事實,而你所謂的我很做作……OK!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用溫柔慈祥的笑容呼喚你孩子,就像同輩一樣相處。」

  莫傾饒挑起嘴角似笑非笑,他根本不意外班寧綠嘴硬的程度,畢竟她家是開徵信社的嘛!嘴硬的功夫肯定很紮實。

  其實,他和班寧綠算是同道中人,必要的時候都不介意裝傻,不怕會惹人討厭,不過,與其說個性相投,倒不如說他和班寧綠是棋逢對手,誰先伏首稱臣不是諜對諜的戰爭,而是大快人心的遊戲。

  一陣強風咻咻,屋外樹影扶搖,班寧綠心頭一震,下意識皺起眉頭,莫傾饒見狀不禁啞然失笑,「妳真那麼怕風?放心,這間屋子地基結構穩健,不可能被吹垮的,只要妳待在屋裡一定安全。」

  「我不是怕風。」班寧綠再次重申:「可是你不覺得風這東西,真的很莫名其妙嗎?明明看不見也摸不到,卻有能吹動大樹甚至房屋的力量,看不見的敵人最討厭!」

  「那妳明知道風看不見也摸不到,妳還傻坐在這裡,盯著外頭有什麼意義?」莫傾饒好笑地問。

  「就因為看不到也摸不到,我才要以其他景象判定風的走向和強弱,否則待在房裡,只聽著一陣一陣的風聲,我會更心煩、更睡不著。」

  一直在看不到、摸不到,是在繞口令嗎?莫傾饒忽然發現伶俐的班寧綠,也有很傻氣的一面,他不得不說,班寧綠與大自然現象有心結的傻氣很怪,怪得很獨特。

  「喂!妳跟我來!」莫傾饒放下水杯,沒頭沒腦地道。

  「去哪?」

  「跟著來就對了,難道妳還怕我吃了妳?」莫傾饒回頭瞟了她一眼,那套白色短袖的連身長裙,布料包得那麼緊,一點看頭都沒有,最好他是會突然慾火焚身、獸性大發……

  咳!他不會把小部分裸露在布料外,光滑白皙的肌膚放在眼裡,當然也包括那雙隱隱困擾不安,今天分外惹人憐的水靈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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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9 00:20:04
第四章

   會中激將法的女人,絕對不會是家族經營征信社,叫做班甯綠的女人。

  反正心煩意亂沒事做,也壓根見不怕莫傾饒會把她吃掉,班甯綠索性起身就跟在莫傾饒後頭。

  「你帶我來你房間幹嘛?」班甯綠環顧四周,一張大床、一個書桌、同組的小沙發和茶幾,偌大的空間擺設簡單,沒什麼特別的物品能看出房間主人的個性。

  不過,她很喜歡采用深藍與銀灰的基底色調的前衛設計感,雕刻蔓藤花紋的古銅金色掛鍾,裝飾用的壁爐旁用年輪壓紋玫瑰金色的壁磚點綴,又增添些許複古沉穩的味道。

  莫傾饒用下巴努努書桌,電腦上的遊戲畫面精緻華麗。

  「我會教你怎麼打怪、解任務,你要在天亮前幫我升級。」

  「我爲什麼要?」班甯綠很錯愕,不確定她是不是聽錯了?

  莫傾饒拉著她手腕,不由分說將她壓坐在椅子上,掌心傳來班甯綠肌膚細滑的觸感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像觸電似地飛快抽回手,故作若無其事,「因爲你要像個呆子一樣坐在客廳看風,還不如來幫我練功。」

  「我不要!這好幼稚。」班甯綠決定立刻收回方才說低估他的言論。

  「沒嘗試過的事情別妄下定論,這不是你告訴我的嗎?」深邊的眼眸帶著戲謔,莫傾饒不慌不忙搬出不久前班甯綠的苦口婆心,「爲什麼有人能靠線上遊戲成名拿獎金?爲什麼有人會投入線上遊戲廢寢忘食?我沒有要你沉迷,隻是看你無聊,替你找點事打發一下時間,你就當作是準繼母與準繼子間,用朋友的方式交流又有何妨?」

  剛才班甯綠主動說以後不再故作慈母樣時,莫傾饒就知道之前她的確是故意拿輩份在逞威風,既然她打開了半扇天窗說亮話,對于口舌上的輩分之分,他也就沒那麼放在心上了,當然,這並不代表他就會因此寬宏大量,不再計較班甯綠替老爸監視他的事,因爲今晚意外發現班甯綠也有很人性化的傻氣後,他越發覺得,和班甯綠的較量是一場值得細細品味的遊戲。

  班甯綠斜視著莫傾饒,認真在考慮與風對峙和替他練功,到底哪樣比較無聊幼稚?

  半晌後,班甯綠有了答案,「好吧!怎麼玩?」

  莫傾饒正中下懷地笑了,開始簡單講解遊戲的方式。

  其實身爲遊戲的設計者,升級、轉職對他而言不重要,是因爲準備行銷歐美,他才邊遊戲,邊從中思考是否因應某些需要做改變。

  他所設計的這款遊戲,不隻一味的打怪、解任務,還需要個人或組隊謀略,才能升級得到獎勵,被各雜志評論爲豐富精彩又有深度,引人入勝卻不算能輕易上手的遊戲,但他相信以班甯綠的資質能很快領悟這款遊戲的邏輯。

  莫傾饒半蹲在班甯綠身後,在班甯綠替角色放技能,差點來不及補血,導緻角色性命岌岌可危時,適時出手幫忙。

  除了遊戲的背景音樂之外,班甯綠清楚聽見腦勺後方的心跳聲,她感冒時對風聲特別敏感的聽覺,霎時被莫傾饒有力的心跳聲分散些許注意力。

  她今天是不是真的喝多了?

  但她確定她隻有微醺而已,怎麼當莫傾饒的臉貼著她僅有幾寸之距時,她竟有酒酣耳熱的感覺?班甯綠試圖拉回分神的思緒,無暇思考莫傾饒既沒喝酒,也不顧忌風聲,爲何心跳節拍漸重。

  那淡雅好聞的馨香是她洗發精的味道?還是沐浴乳的香味?莫傾饒有幾秒的走神,佯裝是思索下一步遊戲攻略,才蒙混過他不自然的反應。他眼角餘光又不小心瞥見班甯綠流線完美的鎖骨。

  那就是傳說中的微笑型鎖骨吧?真的很漂亮……該死!他怎麼又分心了?莫傾饒在心裏暗罵一聲,趕忙在下一次失神前拉開和班甯綠的距離,「你自己玩看看。」

  班甯綠果然沒有辜負莫傾饒的期待,除了熱鍵控制和介面不熟悉外,僅僅才聽過一遍,她就馬上進入狀況。

  「你的表現不錯嘛!我可以放心睡一下,不怕你把我的角色玩死了。」見她試玩了一個段落,莫傾饒唇角不由得透露一絲贊賞,「喏!把耳機戴上!這樣你就不會被風聲影響分心,害到我的角色,從耳機聽到的音樂和打門聲也會更有臨場感。」

  班甯綠放下滑鼠,被動接過耳機,她不是自我感覺良好的人,卻也和遲鈍扯不上邊,莫傾饒沒有說出口的好意,她心領到了,她有點意外,頓時有股奇特的感受從心上滑過。

  是窩心嗎?這種感覺她不陌生,家人和好友一向不吝嗇對她付出窩心,基于自我防備的習慣,她心頭的天線通常自然檀絕接收旁人的好意,以免不必要的糾纏,在不設防下感受到莫傾饒的體貼,一個她沒想到會對她付出體貼的人,她突然有些無所適從。

  班甯綠默默戴上耳機,惱人的風聲被阻隔在外,她知道今天的她讓風聲惹得有點失常,在莫傾饒面前洩露自己太多的本性,按理來說該更懊惱的她,此時心情反倒平穩不少。

  好吧!就當莫傾饒的話有幾分道理吧!準繼母與準繼子,用朋友的方式交流一下,未嘗不是件好事,或許再過陣子,莫傾饒會願意接受她亦母亦友的提議,敞開心胸試著去相信感情和人性也說不定!

  線上遊戲這玩意兒,一直被班甯綠歸類爲浪費生命和時間的發明,隻有在生活中缺乏成就感的人才會沉溺其中,不過,此刻她竟出乎意料地投入,鍵盤和滑鼠配合的速度無比快,大腦與手眼協調需要一緻反應,很刺激也很過癮!

  明明說要睡覺的莫傾饒,看著她認真的表情,竟不知不覺看得入神,直到班甯綠忽然放下滑鼠朝他走來。

  喝!班甯綠發現他在偷看她嗎?莫傾饒隨手拿起床邊一本商業雜志,假裝正要隨意瀏覽。

  班甯綠來到床邊坐下,「饒。」

  「嗯?」莫傾饒心裏七上八下的,還得故作若無其事。

  「饒。」

  班甯綠再喚了一聲,逼得莫傾饒不得不擡起頭來看她。

  說時遲那時快,班甯綠雙手捧住莫傾饒臉龐,牢牢固定他的腦袋,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

  在一雙星眸的注視之下,莫傾饒沒來由地心猿意馬,「你、你幹嘛?」

  「我想問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麼事?」她不會是想質問他剛才是否在偷看她吧?

  班甯綠深吸了一口氣,像鼓足莫大的勇氣,「角色死掉是很嚴重的事情嗎?」

  啥?莫傾饒當頭三條黑線,終于知道班甯綠固定他腦袋的用意了。

  他斜眼瞄了一下電腦灰暗的遊戲畫面,趴在地上的遊戲角色旁還有一大堆怪物環繞,看樣子不是這個女人野心太大,想拖一堆怪物一次解決,就是真的傻不愣登地不小心越引越多怪物吧!

  莫傾饒眯起好看的眼,學班甯綠一樣,雙手捧住她的臉,這一捧他又更確定那張臉蛋小巧細緻,不過,這不是重點,「咳!角色死掉是非常嚴重的事。」

  班甯綠微微一愣,但,是因爲來自臉頰旁一雙掌心的溫度,「那、那現在怎麼辦?」

  「沒有怎麼辦?去幫我把經驗值練回來。」莫傾饒捧著那張手感滑嫩的臉蛋,手腕輕輕一轉,讓那雙晶亮得眼眸轉對向電腦螢幕,以免他不小心迷失在那黑白分明的瞳眸中。

  決定承認自己可能微醺的班甯綠,也巴不得趕快離開那雙溫暖的手掌,她跳起來,飛快跑到電腦前戴上耳機坐好,準備彌補自己一時貪心的過失。

  滑嫩的觸感突然從掌中溜走,莫傾饒有一陣奇異的失落感,他甩甩莫名昏頭的腦袋,決定蒙上被子不看、不聞、不聽,馬上就天亮了,他不知名的怪異感覺睡一覺就沒事了!

  當電腦畫面顯示角色升級時,班甯綠得意地揚起唇角、伸伸懶腰,拿下耳機,瞅一眼窗外亮得透澈的天色,發現狂風驟雨不知在何時已經遠離。

  班甯綠轉頭想通知莫傾饒遊戲角色升級的好消息,看見莫傾饒自顧自睡得很熟,她不禁擰起眉心,唇畔卻有著不自知的笑意,這男人還真放心把角色和房間都丟給她呀!

  看在這家夥不知是誤打誤撞還是真的好心,助她免于風聲摧殘、整夜難眠的份上,她就靜靜地退場,別擾人清眠吧!

  整晚投入在遊戲中,維持相同姿勢太久,班甯綠一站起身來,才發現她兩隻腳都麻了,她扶著牆緩緩邁開不聽使喚的雙腳,力不從心的麻痹感讓她忍不住暗自咒罵:太投入線上遊戲果然是有後遺症的!

  班甯綠一步一步舉步維艱,一個不留神拐了腳踝,她直直往床上栽了去!

  「唔!」

  「嗯!」

  同時響起兩聲痛呼,來自拐痛腳踝的班甯綠,以及在睡夢中無辜成爲肉墊,下巴差點被撞碎的莫傾饒。

  「你是打算趁我睡覺時,餓虎撲羊,對我不軌嗎?」瞬間痛醒的莫傾饒咬著牙低吼。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班甯綠腳踝吃痛,臉色也很蒼白。

  莫傾饒畢竟是個大男人,忍痛力至少比女孩子強得多,痛楚過去後,他左右動動下巴,「你還好吧?沒事就趕快起來。」

  莫傾饒猜到班甯綠賴在他身上不動可能是一時腳痛,他不是沒有風度,隻是他昨晚像鬼迷心竅般,不由自主偷偷盯著班甯綠認真玩遊戲的側臉許久,好不容易快天亮才睡著,剛睡醒的正常男人,身體某部分又一定會有雄赳赳的反應,班甯綠這樣貼在他身上,對他的煎熬比下巴被猛烈撞擊還難受!

  「我……我好像扭傷腳了!」班甯綠悶悶地道,她也不想沒事粘在一個男人身上,可是她一隻腳很麻,另一隻腳又麻又痛,她也是身不由己呀!

  班甯綠的聲音氣若遊絲,無須喊出痛來,莫傾饒也能感受到她的極力忍耐。

  以不大動作移動的班甯綠,隱忍痛苦似的,莫傾饒翻身下床,檢視她的傷處,一看見細白的腳踝又紅又腫,他二話不說地將她攔腰抱起。

  「你、你要幹嘛?」身體忽然騰空,班甯綠本能勾住莫傾饒的脖子。

  「廢話!當然是帶你去看醫生。」莫傾饒粗聲粗氣的回答,刻意不看班甯綠額間因痛楚滲出的細汗,而班甯綠勾著他頸項,隻能無助依賴他的姿態,他也順便故意忽略。

  爲什麼要刻意不看?爲什麼要故意忽略?

  莫傾饒抱著佳人飛奔下樓時一再自問,但是過于焦急的心情,害他沒空細想。

  還好!還好他太焦慮,沒空追究不知名的情緒……

  用力踩下油門前,莫傾饒才暗自慶幸,接著心頭渾然一震。

  他是在「還好」什麼鬼東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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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莫傾饒飛車開到醫院,抱著班甯綠不假思索沖進急診室,一臉慌亂地咆哮要立刻來人,嚇壞一幹患者,立刻湧上的幾名醫生護士;還以爲是多嚴重的疾病或意外,結果,隻是踝關節韌帶拉傷。

  醫生的臉綠了,班甯綠的臉也因莫傾饒的小題大作漲成豬肝紅色,而一票護士則是盯著莫傾饒俊美的臉龐面露緋色。

  「你確定她沒有大礙?」莫傾饒死盯著班甯綠腫成包子大的腳踝。

  「莫傾饒,我第八次鄭重告訴你,她、沒、事!」和莫傾饒有深厚交情的骨科醫師洪廣榮很不耐煩,「就算我們是好朋友,但是你再啰唆,我還是會叫警衛把你拖走!」

  莫傾饒心不甘、情不願的閉嘴,如鷹般銳利的眼神還是離不開班甯綠受傷的腳踝,那顆紅腫的包子實在很礙眼!

  像班甯綠這樣的韌帶拉傷,勢必要徒手扭轉傷處,洪廣榮看似心狠手辣地折動班甯綠纖細的腳骨,讓向來八風吹不動的班甯綠霎時刷白了小臉,莫傾饒的劍眉也緊得能夾死路過的蒼蠅。

  莫傾饒如深潭的眼眸,最爲洪廣榮的治療方式一再起波動,心頭也沒來由地躁動,班甯綠總是過分淡定的臉龐是常惹得他不快沒錯,不過,他更討厭她這個當下強忍難受的表情。

  「莫傾饒,你擺那什麼死人臉,我保證你的女人很快就能活蹦亂跳好嗎?」幾乎不曾看好友特別爲了誰失控,洪廣榮直覺認爲莫傾饒和班甯綠之間關系匪淺。

  「她才不是我的女人!」分明是照著事實否認,莫傾饒心頭卻像被人揍了一拳般很不舒服。

  「是嗎?」洪廣榮沖著兩人曖昧地眨眨眼,他和莫傾饒從高中認識到現在,還沒見過莫傾饒爲哪個女人受了點小傷就急得跳腳呢!

  「你廢話很多耶!快點醫好她,我要回家補眠。」想起昨晚出神盯著班甯綠認真的小臉,導緻睡眠不足,莫傾饒還在懷疑這是不是什麼失心瘋的症狀?

  基于醫生有義務不讓病人忍受太多痛苦,洪廣榮乖乖噤聲,將注意力集中在班甯綠的腳傷。

  治療扭傷的過程看來是有點心驚膽顫,不過,很快就得到成效,縱使腳踝紅腫未消,幾分鍾後班甯綠勉強可以正常走路,自己步出醫院。

  到停車場取車的路程,莫傾饒亦步亦趨地跟在班甯綠後,提心吊膽著怕她又會忽然拐了腳。

  「你臉幹嘛那麼臭?」才剛上車,班甯綠便問,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她還是頭一次看見莫傾饒面色鐵青,一副被人倒會的表情。

  「不知道!」莫傾饒想也沒想地答,不是敷衍班甯綠,是他真的自己也搞不清楚他爲什麼不爽?「你自己腳麻了,你都沒感覺嗎?爲什麼不等腳不麻了,再站起來呢?」

  班甯綠聞言,以爲莫傾饒是因爲她給他找來麻煩而不悅,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忽然有兩個人擋住他們去路。

  「你是班甯綠對吧?」一個彪形大漢直瞪著班甯綠惡聲問道。

  莫傾饒明顯感覺來者不善,挺身站在班甯綠面前,「你們是誰?」

  一名矮胖的禿頭男子從彪形大漢身後走出來,一樣的面目猙獰,「這個答案,你該問問你身邊那個女人。」

  莫傾饒回頭以眼神詢問班甯綠,後者卻是一頭霧水的模樣。

  「你這個臭三八,把我劉阿泉害得那麼慘,你居然還敢裝傻?」自稱劉阿泉的男子氣得臉紅脖子粗,「老天有眼,安排我今天來醫院看我小弟,正好遇見你,我一定要讓你知道,惹到我會有什麼下場!」

  莫傾饒察覺情勢不對,眼見對方身後那台車上又跳下幾名壯漢,他無暇探究班甯綠和對方之間有何恩怨,護著班甯綠先上車後,他也迅速跳上駕駛座,發動車子,立刻把油門踩到底!

  「該死!那個什麼泉的是誰啊?」莫傾饒踩死油門極速狂飆。

  班甯綠沉吟了許久,終于想起劉阿泉是哪一號人物,上次幫忙「神令」的大小姐,也是她好友之一的炎熠暖處理的官商勾結事件裏的那個奸商,這當然不能老實告訴莫傾饒。

  「可能是我某個仇人之一。」

  「可能?仇人之一?」莫傾饒差點沒讓班甯綠氣定神閑的模樣氣得半死,「你哪來這麼多仇人?」

  「嗯!這說來話長。」班甯綠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態度,她估計對方礙于「神令」的聲勢,應該隻是想嚇唬她,給她個警告罷了,等逃脫後她再打個電話請熠暖幫忙處理一下就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別隻顧瞪我,小心前面有車。」市區的路上車水馬龍,開車不看路根本是找死的行爲!

  莫傾饒反應迅速將方向盤打了半圈,高速之下還差點打滑,好在他開車技術不錯,否則恐怕被班甯綠的仇家逮到前,他們已經失控發生車禍了!

  「我沒搞錯的話,我們現在正被追殺,你怎麼還能這麼冷靜?」

  「不然我該怎麼辦?驚聲尖叫?花容失色?」班甯綠一派認真地反問:「這樣對事情比較有幫助嗎?」

  莫傾饒分神惡狠狠瞪了班甯綠一眼,決定在平安脫身前,別跟這個不知道哪條神經接錯線的女人說話,免得沒被人砍死、沒被車撞死,他會先被活活氣死!

  方才在醫院他有什麼感觸來著?那女人忍痛的表情比她老是過分的從容的表情還礙眼?天殺的!他收回這一時的錯覺,這兩種態度都很欠揍!

  車子駛離市區,開上公路,直往偏遠郊區,班甯綠的眉頭越皺越緊,「你爲什麼開來這種地方?直接開到警察局不就好了嗎?」

  莫傾饒皮笑肉不笑,緊握方向盤的指尖泛白,好在他正忙著逃命,沒空掐死班甯綠而犯下殺人大錯。

  「不好意思喔!我隻顧著求生,看到路就往前沖,沒空思考路線,下次我會注意一點的!」

  莫傾饒俊臉扭曲咬緊牙關,從齒縫迸出字句,班甯綠卻像感受不到他憤怒的情緒,還有心情噗哧一笑。

  「你居然笑得出來?!」莫傾饒不可置信,這女人腦袋裏是灌了水泥嗎?

  「在這種節骨眼上,你都有心情開玩笑,我當然要捧場一下啰!」班甯綠又是嫣然一笑,她早就知道這隻帥狐狸挺有趣,若說她早先低估了莫傾饒的精明,她可能也小看了他的幽默。

  莫傾饒爲之氣結,再也懶得和班甯綠擡杠﹒在感覺他們繞了有半個地球那麼遠,總算把身後的兇神惡煞甩掉,莫傾饒總算松了一口氣;不過,繃緊的神經才剛放松,車子後輪卻摩擦到路邊一塊石頭,下了一夜的雨,高速下,車身嚴重打滑,整台車居然失控,沖下山坡!

  莫傾饒心髒頓時仿佛停止跳動,連平時再冷靜的班甯綠,也嚇得臉色蒼白,莫非今天他們真是在劫難逃?沒給人砍死、沒出車禍撞死、卻要魂斷山崖下?

  所謂不幸中的大幸,就是好在車子沖下山後隻是劇烈震動了幾下,沒有整個翻覆,真的可以說是福大命大!

  心髒險些跳出胸口的莫傾饒平複呼吸以後,直覺望向班甯綠的情況,看見她面無血色的模樣,他莫名有種不舍的感覺,卻又不由得好笑,原來這女人也會有被嚇壞的時候呀?

  很好!這女人現在的樣子完全符合她楚楚動人的外表,很順眼、很……好看?

  不會吧!他是怎麼了?竟然在心裏偷偷欣賞班甯綠?

  喝!他一定是被接睡而來的刺激嚇傻了!

  「你、你沒事吧?」莫傾饒清了清喉嚨,急欲轉移焦點的眼眸,閃過一抹不自然的尷尬。

  「我還好。」不是沒碰過有人挾怨報複的,隻是這麼驚險還是頭一次,車子從沖下山坡到靜止,似乎從鬼門關前繞了一回,班甯綠還驚魂未定。

  「我以爲你天不怕、地不怕,遇到天塌下來都會很冷靜,想不到你也會嚇到臉色發白。」莫傾饒故意揶揄。

  「廢話!我隻是心髒比較大顆,又不是沒神經。」班甯綠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饒,趕快打電話求救吧!」

  瞅一眼班甯綠像跟兒子說話的態度,比起前些日子更有過之而無不及,不是說了不再故作長輩樣嗎?莫傾饒心裏實在很不痛快,但他知道此刻不是計較的時機,他摸摸鼻子拿出手機,頓時沉下了臉。

  「我手機沒電了。」心頭一悶,莫傾饒將手機扔往後座,「現在怎麼辦?」

  「我看你先想辦法自己上山求救好了。」班甯綠當機立斷,畢竟她是傷患,在原地等待強過成爲累贅。

  「不行!天快黑了,我不可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何況你腳又受傷,有什麼突發狀況怎麼辦?」

  乍聽見莫傾饒斬釘截鐵拒絕,班甯綠心頭瞬間流過一股不知名的暖流,莫傾饒逮到機會就處處試探她,她本來還以爲他會爽快答應獨自上山求助……不,其實她早就知道差點因好心被仙人跳的死魚善良得很有趣不是嗎?

  「一個人受困,總好過兩個人都傻在這,坐以待斃好吧!」

  「兩個人一起坐以待斃,總好過一個人受困好吧!」莫傾饒不假思索地回道。

  班甯綠一愣,嘴角像有自主意識般輕輕擡起,「真拿你沒辦法,算我輸你了。」

  「這應該是我的台詞吧!我真是被你打敗了,經曆被追殺,然後受困山下,還笑得出來的女人,普天之下我看隻有你一個。」

  「往好的地方想事情也沒那麼糟糕,最少你的車子性能不錯,我們才能逃過一劫,還有,就像你說的,起碼我們不是獨自受因。」班甯綠解開安全帶,舒展一下筋骨,順便搖下車窗深呼吸一口差點再也呼吸不到的空氣。

  這會兒換莫傾饒愣住了,他不知道是否該佩服班甯綠隨遇而安的精神,隻是一整天下來,班甯綠那股總是無謂或無畏的特質好像也感染了他,他忽然感覺經曆生死刺激之後,慶幸自己還活著的體驗還挺特別的。

  「我看我們兩個就乖乖在這裏等天亮再說吧!」雖然差點被班甯綠氣得半死,但莫傾饒深深覺得,至少在他身邊的人是她,不是一般庸俗膽小的女人。

  班甯綠,感覺心思複雜耐人仿佛純淨無瑕的女人,有時刻意和平、溫柔的無害笑容,不時又洩露老僧入定似的淡然氣勢,矛盾得莫名其妙,起初真的很惹人厭,讓他從質疑到好奇,漸漸地他發現他想摸透她的原因,好像越來越不單純。

  這個與大自然現象過不去的怪女人,雖然幫著老爸設計他,但是感覺得出來她並非陰險狡詐或特別貪財勢利的人,相處得越久,他似乎漸漸了解班甯綠從容的性格並非冷漠,卻又總是難以理解她總是隱約表現出的萬事都無所謂,他遊走花叢多年的經驗,在班甯綠身上根本完全無用武之地。

  她說她討厭無法提摸的風,那她是否曉得,她就如風一般,甚至比風還難摸透呢?

  唯一不同的是,她很難討人厭……

  山區入夜氣溫偏低,半開的車窗外山風咻咻。

  「你怕的話就哭出來,我保證不會笑你。」話雖如此,莫傾饒眼中己毫不掩飾促狹,「要不要我把胸膛借給你?」

  「不了,除了雷之外,我不隨便靠近其他男人,就算你是雷的兒子也一樣。」平撫心跳之後,班甯綠馬上回歸精明幹練的一面。

  班甯綠一提到莫雷,莫傾饒心裏一陣不舒服,曆年來身邊多少女人爲他爭風吃醋,這股酸味他可不陌生,不過成爲拈酸抱醋的那方,他可是打娘胎以來的頭一遭,而且害他吃醋的還是名義上即將成爲他繼母的女人,這更是頭一「糟」呀!

  會不會是他把事情想得太嚴重了?對班甯綠這樣條件算優秀的女人,他不過是有一點點好感而己,隻是不甘心男性魅力居于年過半百的父親之下,才會有不舒服的感覺,他的心情還沒達到吃醋忌妒的階段才對!

  思及此,莫傾饒心頭輕松了不少,但耳邊傳來風聲回蕩,他下意識蹙緊眉峰;他知道班甯綠無法不在意無形卻有力量的風,而他是不由自主地在意她的在意。

  「好像有點冷,要把車窗關起來嗎?」他佯裝若無其事地提議。

  「不了,這樣空氣會太悶。」雖然山區的氣溫比較低,也不至于會冷,她女孩子家都不感覺冷,班甯綠不相信莫傾饒這個大男人會比她怕冷,端看他昨晚開冷氣睡覺卻連薄被也沒蓋,就曉得他耐不耐寒了。

  班甯綠沒有裝傻、故作不曉得他的好意,讓莫傾饒一時有些困窘,「氣氛太悶也一樣讓人難受,要不要聽什麼音樂,還是你想看DVD?」

  班甯綠假裝沒看見莫傾饒明顯的尷尬,心頭漾出一圈圈暖意,她好像慢慢了解莫傾饒漫不經心的表面下,獨特體貼人的方式,「都可以。」

  莫傾饒選了一片知名小提琴家的演奏專輯,有輕柔悠揚、有氣勢磅礡的旋律,車外偶爾吹過清晰可聞的風聲,意外和諧成點綴的伴奏,玩線上遊戲整晚沒睡的班甯綠,眼皮慢慢變得沉重……

  班甯綠不知不覺往夢鄉墜跌,莫傾饒如墨的雙眸也不自覺膠著在她柔和的睡顔上。

  這個女人老是雲淡風輕的態度令人發指,又教人欽佩羨慕,認真專注時散發的神采,充滿吸引力讓人目不轉睛,睡著的模樣恬靜而毫無防備,害人情不自禁,興起想一親芳澤的沖動……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對她,有不一樣的成覺?

  莫傾饒凝視著那張巴掌大白淨的臉蛋。

  是昨晚看見她不服輸又有點孩子氣的投入在線上遊戲中?還是見她兀自坐在窗前,傻傻與風對峙的時候?或者是她特有的淡定氣勢早就吸引住他?莫非是第一次與她唇槍舌戰那時,他就對她另眼相看?

  唇槍舌戰……莫傾饒不覺呆望著一雙看來柔嫩可口的唇瓣,腦中突然浮現狂妄汲取班甯綠唇舌的幻想;當莫傾饒回過神來暗罵自己像個變態色情狂時,他赫然發現他的嘴唇已經本能順著欲望,貼上那雙細緻柔軟!

  意識到自己偷偷摸摸的舉動,莫傾饒如夢初醒,但是嘗到如軟糖般的口感後,他又欲罷不能地流連忘返。

  他張口含住班甯綠奶油般細滑的下唇,輕輕地吸吮,接著貪心地伸出舌尖輕舔,細細描繪班甯綠漂亮的唇線。

  不想驚動眼前的睡美人,莫傾饒的動作很輕很柔,他慶幸班甯綠昨晚沒睡,今天又折騰一天,才能任他情難自己地稍微放肆。

  雖然他很想……但他沒那麼小人,不會趁孤男寡女之際,對班甯綠做出更越矩的行徑,他懂得適可而止的,再嘗一下下就好,他保證他會適可而止的,他保證……

  車內昏暗的燈光下,班甯綠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兩朵紅暈正偷偷占領她白嫩的臉頰……

  灰蒙蒙的天際剛現出一絲曙光,車內靠著頭睡得正熟的男女被車外的吵雜聲驚醒。

  莫傾饒和班甯綠睜著惺忪的睡眼,還有些迷惘望著車外身著搜救隊制服的大批人馬,一頭霧水的兩人相互對視。

  莫傾饒目光不經意瞥向班甯綠小巧的嘴唇,他隨即心虛地彈開目光,因此他也沒注意到班甯綠比他更心虛的眼神。

  爲了掩飾做了虧心事的不自在,莫傾饒率先下車了解情況,他甫下車,驚喜地看見熟悉的人影。

  「哥?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裏?」

  「是搜救隊通知我的。」莫傾狄淡淡地答。

  「那又是誰通知搜救隊的?」莫傾饒狐疑的挑眉,難道是昨天追殺他們的人良心發現?

  「是我。」人群中響起一道好聽的女聲。

  「小紫!」隨後下車的班甯綠又驚又喜,即刻上前給好姊妹一個感激地擁抱。

  答案揭曉,莫傾饒卻更加疑惑,「你朋友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裏?」

  「小紫擅長占蔔,還有靈異體質。」班甯綠簡單地解釋,季央紫的神通廣大是毋庸置疑的。

  「真是什麼樣的人,交什麼樣的朋友!」莫傾饒低聲咕噥,接收到班甯綠投射過來的眼刀,他又撇過頭,假裝若無其事。

  莫傾狄擰眉望著兩人掩不住的疲憊,「你們怎麼會搞成這樣?」

  「唉!說來話長。」莫傾饒苦笑一記,不自覺將目光飄向班甯綠,後者正好也望向他,四目交接的那一刻,兩人又很有默契地同時別過頭。

  莫傾狄看著兩人的互動,總覺得他們有點不對勁,又說不上是哪裏奇怪,「車子就請搜救隊的人處理,你們上山後坐我的車回家吧!」

  「好,麻煩你了。」

  又是有默契的異口同聲,然後又是很自然的眼神交會,接著是尷尬地撇過目光……

  望一眼弟弟和班甯綠,莫傾狄一臉狐疑,而季央紫唇峰嫣然的笑容,別其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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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從山裏大難不死回來以後,接連幾天,莫傾饒的心情都悶到極點。

  班甯綠在躲他!

  明明在同個屋檐下生活,他們卻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面,更別提像之前一樣一起吃晚餐。

  隻要他待在家裏,班甯綠就會窩在房裏;他每次出門回來,隨便抓個下人來問,就知道他前腳剛出門,班甯綠可能後腳就會出房門用餐、散步,東晃晃、西晃晃的。

  不管是不是他太多心,莫傾饒確定他不喜歡班甯綠忽然疏遠的態度!

  上午九點,莫傾饒知道班甯綠這時候通常已經起床,他準時開車出門,算準了班甯綠會下樓吃早餐,順便大方給她一點緩沖,讓她吃飽後還有時問放松一下心情。

  將車隨意停在家門不遠處,莫傾饒以步行的方式溜回家,果不其然看見班甯綠出現在客廳,與站在梯子上正擦拭電視櫃的如儀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他躡手躡腳上前,打算給這個沒事故意躲他的女人一個驚喜,也讓她來不及反應無處可逃。

  莫傾饒離班甯綠還有幾步之遙,看見如儀不小心手滑,實木雕刻的龍形擺設眼看就要砸在班甯綠頭上,他不假思索沖空前,將班甯綠一把護在懷裏;擡起手臂替她擋下當頭橫禍。

  意外發生太突然,如儀傻住了,班甯綠也愣在莫傾饒懷裏,當班甯綠反應過來後,因爲不知道莫傾饒有沒有哪裏受傷,她仍然一動也不敢動,「你還好嗎?」

  柔柔的嗓音流露濃濃的關心,莫傾饒頓時感覺手肘處的劇痛舒緩不少,但他不介意在此時示弱,「不好!」

  班甯綠心跳漏了一拍,「你傷到手了嗎?」

  莫傾饒輕嗅著班甯綠身上淡雅馨香,還不想太快松開環抱著她柔軟身軀的雙臂,「嗯!我可能骨折了,說不定連骨頭都碎了。」

  班甯綠又是一愣,正質疑莫傾饒是不是太誇張時,無心闖禍的如儀已經嚇得魂飛魄散,哇哇大哭了起來!

  「二少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嗚嗚!怎麼辦?骨頭碎了,手是不是也就斷了?天哪!怎麼辦?怎麼辦?」如儀在梯子上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如儀,骨折不會死人,也不會導緻殘廢,你冷靜一點好嗎?」煞風景的哭聲糾結了莫傾饒的眉頭,沒好氣地說完,他低頭對著班甯綠輕聲說道:「我是爲了你受傷,你要負責到底。」

  負責到底?

  班甯綠擡頭對上莫傾饒一臉痛苦,卻似乎閃爍著晶亮的眸色,她莫名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班甯綠的第六感果真算是敏銳,她除了負責帶莫傾饒去醫院之外,接下來還得負責幫他按摩、遞水,甚至還得伺候他吃飯。

  「你是故意整我的吧?」班甯綠忿忿將剛切好的芭樂塞進莫傾饒大張的嘴裏。

  「我哪有?」莫傾饒半躺在床上一臉無辜,嘴裏塞了塊芭樂,他說話有些語焉不清:「你剛才也聽見洪醫生說的,我左手嚴重骨折,這陣子一定得好好休養。」

  「洪醫生?他不是你好朋友嗎?誰曉得你們是不是聯合起來耍我?」班甯綠明知莫傾饒嘴裏的芭樂還沒咽下,硬是又塞了一塊進去。

  莫傾饒苦笑著接下班甯綠「殷勤」的喂食,不禁暗暗佩服她的精明,剛才在醫院,他的確有用眼神暗示洪廣榮把他的傷勢講得嚴重一點。

  努力咀嚼塞滿嘴的芭樂,莫傾饒趕緊阻止班甯綠緊接一波的快速喂食法,「夠了、夠了,我吃不下了!」

  「很好,那你休息吧!」

  班甯綠正準備拍拍屁股走人,莫傾饒連忙拉住她手腕,「等等!」

  班甯綠刻意忽略從手腕竄入心窩的溫度,自從那夜在山裏被莫傾饒吻過以後,她心裏一直有很瞥扭的感覺,明明她是被偷吻的那方,她卻心虛地不敢面對偷吻的莫傾饒。

  她班甯綠曾幾何時像個「卒仔」似地躲一個人?她不是生氣莫傾饒的舉動,也沒有因此討厭莫傾饒,但就是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被偷去初吻還不生氣、不討厭?

  她摸不透、看不清她到底哪裏不對勁,比覺得隻聽見風聲,看不見風的影蹤還讓人心煩意亂!

  「你又要幹嘛啦?」她佯裝不耐,視線始終飄移著,不敢落在莫傾饒身上。

  「我要你……」莫傾饒暗忖著該怎麼將班甯綠多留下一秒,卻苦思不著好理由,情急之下他脫口而出:「我要你幫我洗澡!」

  「什麼?」班甯綠頓時呆若木雞。

  「呃……我是說,我要你幫我洗頭。」莫傾繞恨不得咬斷愚蠢的舌頭,向來辯才無礙的他,怎麼會突然口抽失言呢?幸好稍微硬拗一下,還能把話轉回來,「我的手受傷了,沒辦法自己洗頭,你不介意再幫我這點小忙吧?」

  班甯綠咬著下唇,顯得很猶豫,其實幫莫傾饒洗頭是件小事而己,何況,就名義上而言,她是莫傾饒的準繼母,她大可不必扭扭捏捏;甚至她可以邊幫他洗頭,邊傳達她愛屋及烏的理念,說服莫傾饒敞開心胸好好去愛一個人不是嗎?

  沒錯!她收了莫雷的酬勞,當然要盡心盡力扮演好她的角色,她向來自傲的冷靜跑到哪兒去了?怎麼可以讓一個偷吻弄得不分輕重呢?

  班甯綠深吸了口氣,試圖忽略狂亂的心跳,「走,到浴室去!」

  莫傾饒萬萬沒想到班甯綠還真的會答應,他本來已經在思考其他能留下她的方法,不過,既然班甯綠願意充當洗頭小妹,那他也樂得大方享受她的服務。

  爽快俐落地脫掉上衣,莫傾饒坐在浴缸扶手上,順道把洗發精丟給班甯綠。

  班甯綠面色僵硬,拿著洗發精呆站在浴缸旁,「隻是洗頭而己,你幹嘛脫衣服呀?」

  「你畢竟不是專業的,等一下泡沫、水滴濺濕我的衣服,我反而難受。」莫傾饒相當理直氣壯。

  班甯綠忍不住耳根子發燙,想她好歹有豐富的抓奸經驗,男男女女半裸或全裸的景象,她最少也看過不下百次,面對莫傾饒精壯結實的裸背,她卻羞得想奪門而出,會不會有辱她征信社社長的顔面?

  遲遲等不到班甯綠動作,玩心大起的莫傾饒出聲催促:「你在發什麼呆啊?」

  「我……」班甯綠正想幹脆投降一回算了,浴室外傳來莫傾狄的聲音。

  「饒,你在洗澡嗎?」

  浴室內的兩人不約而同瞪大了眼,莫傾饒反應迅速地跳下浴缸,用沒受傷的右手捂住班甯綠的嘴。

  莫傾饒大大的手掌不僅蓋住班甯綠的嘴,連帶也捂住她的呼吸,她在缺氧前用力扯下他的大手。

  班甯綠杏目圓瞪才想抗議之時,莫傾饒將她壓制在牆邊,俯身靠在她耳邊悄聲地說:「如果讓人發現我們兩個單獨在一間浴室,我又剛好沒穿衣服,你認爲誰會相信你隻是單純要幫我洗頭?」

  「你也知道這樣很容易惹人誤會,你還要我幫你洗頭?」班甯綠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這個姿勢使她被迫靠在莫傾饒赤裸的胸膛上,他熾熱的體溫己經讓她快要窒息,噴灑在她耳邊濕熱的氣息更害她渾身發熱難受!

  如此貼近的距離,莫傾饒當然不可能沒發現班甯祿的臉紅心跳,一張又羞又惱的小臉,讓他不由著迷。

  「老實說那晚你沒有睡著,對吧?」他嘴唇貼著她耳畔,呢喃似地問。

  班甯綠心頭一驚,難得的驚慌失措,「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說,在山裏那晚……我吻你的時候,你根本還沒睡著對嗎?」雖然用的是疑問句,莫傾饒的語氣卻很肯定。

  想不到莫傾饒會這麼直截了當,班甯綠熱辣著臉,霎時無言以對。

  「不然,那天之後,你爲什麼開始故意躲我?」莫傾饒又逼近她幾分。

  「別這樣……」兩人之間幾乎零距離緊貼,班甯綠手足無措,隻好求饒。

  「你還沒回答我,你知道我偷吻你對不對?」莫傾饒明知故問:「那天你並沒有把我推開,假如我現在又想吻你,你會拒絕嗎?」

  莫傾饒的目光越來越灼熱,不待班甯綠回答,他便猛然攻占了她的嘴唇。

  這軟嫩的觸感他不陌生,那晚偷吻之後他念念不忘到現在,早就渴望像現在這樣放膽狂妄的探索汲取。

  理智告訴班甯綠該立刻推開莫傾饒,但她又怕被外頭的莫傾狄發現他們,所以不敢大動作阻止莫傾饒鋪天蓋地的熱吻。

  班甯祿的小手無助貼在莫傾饒寬厚的胸膛上,那方攻勢強烈的火舌攪弄得她思緒渙散。

  莫傾狄敲敲浴室的門,「饒,你洗好澡,打電話到公司給我,我想和你討論一下和日本染料商的合作企劃。」

  「好。」莫傾饒分神回應,順便讓班甯綠有喘氣的時間。

  側耳聽著房門開啓,又再度被關上的聲音,確定莫傾狄已經離開之後,莫傾饒又繼續大啖班甯綠糖心般甜美的唇瓣。

  莫傾饒太過狂熱的唇舌,掀起班甯綠全身細胞顫栗,她不敢相信他的奪取怎麼可以如此霸道!她氣喘呼呼地推開他,「要玩也要有分寸,適可而止就……唔!」

  很顯然的,莫傾饒還認爲不夠,當然不可能說停止就停止。

  莫傾饒一手扣著她的腦功,一手鎖住她的纖腰,饑渴的旅人一旦發現甜美甘露,便無法自制、需索無度。

  他加深了這個吻,舌尖細細品嘗她口裏的芬芳,靈活的舌頭在班甯綠口腔放肆嬉鬧、沒有分寸,一如莫傾饒看來不知輕重,實則比任何人都刁鑽精明的個性,每一分探索都是蠱惑感官的挑逗。

  班甯綠柔軟的舌尖被他勾弄得不知所措,全然拿他沒轍,他不留餘地的進攻令她無處可退,想抵擋反攻,又偏偏不是莫傾饒的對手,反倒陷入更纏綿的糾纏。

  莫傾饒那天爲什麼偷吻她?她百思不得其解。

  爲什麼她沒有當下推開莫傾饒,她也想了很久。

  莫傾饒就像是一陣莫名其妙的風,甚至比風還讓人費解,他想探出她的底,她也想摸透他的心思,如同她明知風是捉摸不定,她依然想從其他地方看出端倪。

  嚴格上來說,如果有人告訴她衣櫃裏有鬼,她是那種即使害怕,也要一探究竟親眼見識的人,好歹要知道那隻鬼的長相,再來決定她應該有多恐懼。

  莫傾饒似粗心又似細膩,比風難懂,又沒有鬼怪可怕,使她想一較高下之餘,又忍不住想逃避,後來發現他比風親近,比較像隻嘴硬心軟的小魔怪時,她更不排斥和他接近;其實,在莫傾饒早些時候,總是有意無意試探,卻被她挑釁得爲之氣結,但依舊不屈不撓想套她的話,她就感到很有趣味了。

  從台風夜那晚,他沒有說出口的善意,到隔天意外沖下山谷,他堅決不丟下她一個人……

  她可以將這些解讀成莫傾饒是善良、講義氣的人,可當他偷偷親吻她的那一刻,她心跳加速,雖然驚訝,卻意外不討厭這陣風的吹拂。

  她感覺這陣風沒來由地吹亂了她思考的步調,還招惹了她習慣鎮定的心湖,泛起了一片大面積的波瀾,所以她頓時腦袋空白,和現在一樣,四肢和大腦都欲振乏力……

  莫傾饒不停止汲取班甯綠的呼吸,貪心地決定更進一步試踩班甯綠的底線,鎖在她腰際的手掌大膽溜進她衣擺,在她滑嫩的背脊上滑冰似地溜達。

  她背部的肌膚比他想象的還細緻,莫傾饒無法過止想探詢更多的渴望,「告訴我,那天你沒有真的睡著,對不對?」他的唇抵著她的,氣息不穩地問。

  「是不是我承認了,你就會放開我?」班甯綠的呼吸比他還混亂,狼狽發腫的嘴唇紅豔,顯得更嫵媚性感,莫傾饒的手指一直在她內衣扣子處輕輕徘徊,她的心窩莫名騷動難受。

  「所以你承認了?」贊賞似地,他伸出舌尖舔舔她嘴唇被侵略過的痕跡,「你承認你知道我吻你,你卻沒有推開我,是因爲對我……的吻有感覺?」

  「我沒有這麼說。」班甯綠星燦水眸掠過一絲慌亂,是心虛,也是因爲內衣肩帶忽地一松,「莫……莫傾饒,你不可以……」

  「這時候我比較喜歡聽你叫我饒。」他在她唇上啄了一記,「既然那天你沒有推開我,現在不用把我推開,知道嗎?」管她知不知道,莫傾饒還是先奪取她的嘴唇再說。

  這次,他的吻又輕又柔,像微風輕拂,滾燙的唇卻有著足以燎原的溫度,禁鍋著班甯綠後腦的大手緩緩來到她面頰,拇指輕婆娑在她靡顔膩理處愛不釋手,另一手來到她前胸,不費吹灰之力推開內衣的阻隔,手指不經意撥動到一方蓓蕾。

  奇異的電流竄動血脈,掀起一陣不知名的顫栗,班甯綠本能地弓起身子,本想咬住下唇阻止欲從喉頭奔出的嘍嚀,不料,啃住的是莫傾饒炙人的唇峰。

  她無心之舉惹來莫傾饒輕笑,引起他想更猖狂的撩撥,他手掌罩住一方軟丘,溢出指縫的飽滿帶來豐盈手感,他邊吸吮她小巧的舌尖,邊用掌心磨蹭她豐滿處的最頂尖。

  班甯綠雙腿發軟,無助地攀著莫傾饒健壯的手臂,如此敏感,害她再也抑不住破碎的嬌喘,當莫傾饒拉起她上衣,讓她半裸的上身貼著他身軀,她全身血液都在沸騰。

  莫傾饒好心地放開被他糾蘊許久的丁香小舌,轉攻向班甯綠細白的耳垂,張口便是貪婪的吸舔;他大發慈悲讓那雙奶油般可口的紅唇休息,所得到的好處,除了能品嘗班甯綠彈牙的耳珠,順便在班甯綠白皙的頸項上留下造訪的印記之外,還能幫助聲聲誘人喘息毫無阻擋地回蕩在整間浴室,開歐一場聽覺饗宴的序幕。

  「嗯唔……」耳畔濕熱的呼吸,下滑至細緻敏感的頸間,班甯綠感覺好像快要融化,腦袋昏沉沉,身體卻輕飄飄的,「你、你……總問我爲什麼不推開你,那你呢?你爲什……哼嗯!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是你要我大膽去嘗試的,不是嗎?」她肌膚該死的滑嫩……身上的淡雅的芳香該死的對味……纖瘦卻飽滿的身材該死的惹他血脈賁張!

  「我什麼時候說過?!」上衣和內衣被莫傾饒迅速脫掉,班甯綠瞬間倒抽一口氣,「你、你瘋了嗎?」

  莫傾饒抓住她雙手,將她壓制在牆上,放肆盯著眼前豔麗春光,果凍般的飽滿彈性令人驚豔,「不是你說感情的事沒有原因、毫無道理可言?你不是叫我試著投入感情,不顧藩籬、不管身分地位,甚至年齡鴻溝的?」

  「我是說過,但是……」那雙儼然準備將她生吞活剝的目光太熱辣,班甯綠羞得不敢看他。

  「我也很困惑,和你一來一往的攻防戰中,本來我隻對你有些欣賞……」他改用一隻大手將她兩隻纖細的手腕桎梏在她頭頂上,好方便空出一手來和她看來嬌豔欲滴的蓓蕾打招呼,「後來你與風對峙,那固執的模樣傻得很順眼,認真的表情更是囂張地占據我的腦海,結果,你原本令我不悅的傲氣和過分冷靜,好像也沒那麼討人厭了,反而別有韻味,然後……就順理成章這樣啰!」

  什麼?班甯綠正被他手指邪侵的挑逗弄得意亂情迷,還得費心理解他似告白又像解釋的話語,要不是她心神混亂,她可能會在額頭上畫三條線黑回應他草率的結尾。

  雖然腦袋亂糟糟的,不過她訓練有素的分析能力尚餘兩、三成,這男人剛才說到的「欣賞」、「感情」、「占據」這幾個關鍵字組合起來,答案呼之欲出,她卻更不知所措了。

  莫家次子敞開心胸,決定嘗試真感情,是她完成部分工作的一個好消息,男未婚、女未嫁,甚至講單純的男歡女愛,她和莫傾饒也不是不可以,但她所接受的委托還沒結束,她目前還是莫傾饒準繼母的身分,這、這不是有點脫序嗎?

  班甯綠試著拉回遊離的理智,莫傾饒卻偏偏要在此時火上加油,猝不及防扯下她及踝的長裙,直接貼上她大腿的手掌不規矩的遊移,所到之處一片火熱。

  一個存心要玩火的男人,當然不甘于隻看見零星的火花跳動,手掌來到女性神秘的三角地帶間徘徊的同時,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低頭攫住雪峰上一顆嬌挺的嫩果。

  「嗯啊……」班甯綠感覺全身酥麻,下腹隱隱約約一陣騷動,沁出汩汩熱意、情難自抑,「別……不可以這樣……」

  「爲什麼不可以?」莫傾饒明知故問:「因爲你是我爸的女人?是因爲你怕泥足深陷?還是以上皆是?」停留在三角私密處的手明顯察覺動情的征狀,莫傾饒勾勾手指輕挑絲絲密須,大有存心掀起泛濫成災的嫌疑。

  「你哈唔……」班甯綠的手搭在他的頭顱上,試圖阻撓莫傾饒猖狂吸取她的乳香,可無力的手勁倒像是軟軟渴求著莫傾饒切勿離去。

  莫傾饒大掌的虎口在雪丘中心圈出一團,頂尖上的粉蕾更顯亭亭玉立,他舌頭挑動著已然挺立的嫩尖,不在乎班甯綠根本無力回答他的問題。

  「你跟我爸之間到底有什麼關系我不敢確定,但我根本從頭到尾都不相信你是我爸的女人,所以我才敢放任自己對你動心,至于泥足深陷這點……說實話,我老早就想把你狠狠拋進泥沼中,看看你是否還能保持那副天塌下來也無妨的從容。」不想在這節骨眼上煞風景,他把話說得婉轉,沒有直接戳破一切。

  雖然莫傾饒現在知道,班甯綠也是個會讓欲望擺布而不知所措的女人,但,因爲主導這一切的人是他,他很驕傲也很滿足,看著班甯綠自然不造作的天生嬌媚,女人中的女人,他肯定她當之無愧!

  莫傾饒的拇指順著班甯綠濕潤的花唇,來到暗鑲果核之處,以溫和卻不容忽略的手法緩緩劃圓打轉,當然,他不會厚此薄彼,一雙豐滿上口感細緻彈滑的乳果一樣受寵,如火如荼卻又柔情似水地輪流灌溉。

  全身最敏弱的兩個部位都讓莫傾饒操控著,班甯綠頭昏腦脹、有口難言,一張俏臉熱辣辣發燙,當班甯綠還在考慮是不是該感謝莫傾饒並不是真心要她給個答案時,莫傾饒冷不防將中指探入她從未有人造訪過的花洞中,惹來她一聲低吟抗議。

  「你怎、怎麼可以把手……」

  班甯綠未盡的話落在莫傾饒了記熱吻之中,他用火舌肆虐她想多話的嘴唇,遭到冷落的一雙椒乳改用手掌安撫,緊窒花洞中的長指不安分地轉動,該死的緊緊包夾、該死的濕滑,他腫脹快爆炸的分身幾乎等不及想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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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莫傾饒動動手指,輕松掏出源源果液,班甯綠緊皺著眉頭,難忍不適卻又無法否認的陣陣快意,她矛盾得難受,下腹似有一股沖勁蓄勢待發,她下意識想忍耐卻又更加難受。

  忘我的吟哦沒有規律,嬌弱的喘息節奏加快,莫傾饒從越縮越緊的花甬中知曉班甯綠即將瀕臨高潮,他不禁驚歎她敏感至極。

  莫傾饒邪侵一笑,押弄著乳果的手指更加恣意,花徑裏的長指加快進出掏取,自然地譜出聲聲嬌吟與水花激奏的春之樂章。

  班甯綠敏感的身體難耐雙重刺激,再無暇顧及矜持,情難自禁地嬌聲哀吟,直奔臨界點的身子如弓緊的弦,啪地斷裂,忍無可忍的春潮乍洩,達極限而崩潰的花蕾可憐兮兮地抽搐。

  她全身無力癱在莫傾饒懷裏,白皙的肌膚上透著一層薄薄紅暈,熱燙的體溫連帶影響腦袋過熱,一陣暈眩久久無法回神。

  莫傾饒著迷欣賞著她高潮後更顯嬌媚的臉龐,情深意動之際,打算趁勝追擊,他俐落解開褲頭,褪下長褲與包裏他分身的底褲,擡起班甯綠修長的大腿,對準紅通通的蕊心,挺腰就是猛然一刺。

  「啊!」班甯綠痛得啞然失聲,方才彌漫全身細胞的快感頓時無影無蹤。

  無預期下穿刺破一道屏障,使莫傾饒也愣住了,「你、你是處女!」

  班甯綠咬著莫傾饒的肩頭,不想示弱也不想求饒,雖然下身仿佛被撕裂的痛楚,讓她額際都冒出冷汗了。

  一邊也在冒汗的,是強壓下沖刺渴望的莫傾饒,「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自我介紹的時候,你沒問我這個問題。」班甯綠咬牙切齒的。

  這就是班甯綠,痛得呲牙裂嘴時,還有心思頂嘴的女人,莫傾饒既心疼她忍痛的小臉,又不由得想笑她的倔強。

  「你知道嗎?我沒有處女情節,不過,發現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我很榮幸也很關心。」

  「你……變態!」面對莫傾饒火熱的注視,班甯綠心頭冒火,又羞又惱,還有一股她不知名的曖眛熱氣在燃燒。

  莫傾饒輕笑出聲,「你知道更變態的是什麼嗎?」難得看見機智過人的班甯綠也有語塞的時候,莫傾饒玩心大起,故意伸出舌頭在她耳廓輕搔,「你是值得我好好憐愛的女人,不過,我更想好奇你有多少的資質和潛力,能禁得起我用幾分功力應戰?」

  無預警將她攔腰抱起,莫傾饒幫助班甯綠將雙腿緊緊圈住他的腰際,這猛然一下,讓班甯綠又吃痛地驚呼,莫傾饒在她暈紅的臉頰上憐惜落下點點細吻;女人初識歡愛,痛是必經之路,但隨之而來的是滔天狂喜,他迫不及待領她一同品嘗。

  班甯綠又慌又亂,藕白的手臂隻得緊緊糾纏莫傾饒的頸項,他矗立在她花心間的火炬填塞得太滿,撐得她難受,卻又慢慢有股異樣的充實感。

  他、他的手不是受傷了嗎?怎麼力氣還這麼驚人?難道……他果然是在整她!班甯綠氣自己大意讓莫傾饒逮到耍她的機會,但此刻似乎不是該計較這點的時候。

  一室春穴又柔又嫩,理智告訴莫傾饒該稍安勿躁,但勃發的欲望則是大張旗鼓,催促他進攻。

  在緊窒的包圍中,莫傾饒試探性地動了一下,天殺的快活令他差點呻吟出聲,他不是貪歡縱欲的男人,對巫山雲雨的事向來重質不重量,但如此一個臉蛋、身材、腦袋與性格,都十分吸引他的女人實在可遇不可求,連歡愛的契合度都是百分百,恐有讓他上癮之虞!

  莫傾饒低頭在班甯綠潤澤的唇上啄了一記,當作火勢蔓延奔騰的告示,隨即忽深忽淺地進入一室柔軟,牢牢捧住她嬌臀的手掌不忘享受圓滑彈性的觸感。

  最初的痛楚過去,一波又一波的舒暢由稚嫩的腿心竄開,班甯綠怎是連番磨人快感的他的對手,隨著莫傾饒一下又一下加速猛烈的撞擊,她感覺心神和魂魄都被撞擊得暈眩飄離。

  囂張霸占人家的幽密處,點火焚燒、肆無思憚,莫傾饒幾乎舍不得退出分寸,想深埋在花間深處,想馳騁時奔馳,想休憩時便停駐。

  讓班甯綠就著無尾熊環抱的姿勢,莫傾饒抱著她大跨步走向浴缸,每一步都是一次深入,每一次深入都引來班甯綠不住嬌吟。

  按理來說,才剛體驗歡愛的女人,最好按部就班、緩緩引導邁入更刺激,不過,莫傾饒深信班甯綠並非一般的女人,有能耐直接升級最深層的享受。

  「啊嗯!喔唔……」班甯綠立刻深切領悟到莫傾饒瘋了,她才剛剛適應他的大家夥在她體內使壞,他竟然這麼快就要讓她體驗騎乘姿勢!

  「不……哼嗯!我不……拜托!我不行、我不行啦……」

  真是要開香檳慶祝了,一向從容不迫的班甯綠正在求饒,楚楚可憐又千嬌百媚的姿態分明是助約爲虐嘛!莫傾饒決定繼續堅持己見,帶領班甯綠跳級學習,他赤裸的臀部接觸到浴缸底部的之際,也是班甯線攀向另一波失神極樂的同時……

  跟監偷情男女三天三夜、打線上遊戲一整夜,或是被追殺後大難不死的疲憊松懈,都比不上初經人事還被折騰整夜,體驗一堆明明不符合人體工學,卻又害人欲仙欲死的姿勢。

  班甯綠從迷蒙中醒來,第一個念頭就是全身骨頭都快散了,想翻身換個舒服點的角度,偏又讓人死抱在懷裏動彈不得。

  在男人的大腦還在半夢半醒間,分身通常已經蘇醒,開始展現雄糾糾的活力,尤其有蜜桃般的翹臀緊貼著不安分的扭動,更是瞬間達到元氣飽滿的境界。

  「你是在暗示我,經過整夜激戰,你還是欲罷不能嗎?」莫傾饒剛睡醒,愛困的聲音有些沙啞,氤氳了欲望,更富性感磁性。

  還來?股間一道硬挺生生抵著,觸感如緞細緻,溫度卻猶如火焰熾熱,班甯綠全身一僵!

  「不,我沒有那個意思!」

  瞧瞧平日穩如泰山的女子,慌得似隻受驚嚇的小白兔,莫傾饒忍不住好笑,「幹嘛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我記得你昨晚明明很享受,這是口是心非是班甯綠小姐剛學會的新招嗎?」

  莫傾饒的揶揄令班甯綠面紅耳赤,她摸著良心,的確無法否認他的話,「我隻是想休息一下,我好累……」不小心發現莫傾饒的手還罩在她胸脯上,班甯綠聲如蚊吶,好在是背對著他,否則她可能羞得連臉都擡不起來。

  「好心警告你,下次別用這麼撒嬌的方式說你好累,不然隻會讓我想繼續害你更累。」莫傾饒滾燙的唇落在班甯綠曲線姣好的背部,來到幾處他昨晚烙下熱情的位置,反複溫習、回味無窮。

  撒嬌?她有嗎?班甯綠自問,好吧!她承認她剛才說話的音節、聲調是和平常不太一樣,但她又不是故意的,她沒事幹嘛朝他撒嬌啊?

  「我、我要走了!」班甯綠裹著被單就要下床,這次莫傾饒是很好心沒有強抱著她,不過,他緊抓著棉被死不放手,她一樣進退不得!

  「你走啊?我又沒有攔你。」莫傾饒擺出一副無辜樣,「還是……你舍不得我,在等我開口留你呀?」

  莫傾饒笑得很皮,班甯綠氣得想吐血,他明知如果他不把棉被讓給她,她勢必得、得光溜溜下床,就算他們昨晚已經「坦誠相見」過了,她還是無法大刺刺地光著身體去浴室拿回她的衣服。

  班甯綠怒瞪著莫傾饒,後者還能笑咪咪地貌似愜意狀。

  哈!開玩笑,激情歡愛一夜後,馬上能和他對峙僵持的女人,普天之下隻有班甯綠一個!

  她可以說是他見過的女人中,最奇、最怪也是最特別的,他怎麼舍得輕易放她走?

  「怎麼?不想走了?」莫傾饒輕松一扯被單,便將軟玉溫香抱滿懷,「我就知道你眷戀不舍,我們就多溫存一下吧!」雖然是故意逗班甯綠,在看見她白玉般光滑的胸前肌膚上布滿他熱情的痕跡,他恨不得把字典裏「憐香惜玉」四個字狠狠剃除,盡全力再愛她幾回。

  班甯綠氣莫傾饒的存心捉弄,又好像不是火大,她從來沒有拿一個人徹底沒轍的時候,莫非她這回真是遇到克星?

  眼見莫傾饒的俊臉緩緩貼近,直覺告訴班甯綠,他想要的不會隻是簡單的幾個吻而已,但此刻她無法動彈,卻並非來自他的箝制,而是像被他帶著蠱惑的凝視震攝住了。

  她不敢說她一定看穿人心,但看人的本事還算高段,她在那雙凝眸中看見「認真」兩個字……

  「叩叩!」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打破正營造瑰麗的氣氛,莫傾饒很想假裝沒聽見,可惜來人偏不從他的願。

  「二少爺,您起床了嗎?﹒」如儀在門外怯生生地問。

  「還沒!」莫傾饒惡聲惡氣地對門外吼,引來班甯綠無聲的輕笑。

  「二少爺,老爺回來了,要我通知您一聲,等會兒一起吃午餐。」二少爺今天的起床氣還真大!如儀硬著頭皮通報。

  莫雷回來了!班甯綠一愣,忽然想起還有委托在身;莫傾饒明顯感覺懷中的身子一僵,他眉心凝聚不悅,他不喜歡他的女人太在意別的男人,即使對方是他的父親也一樣。

  「二少爺……」

  「又幹嘛?」

  「請問您有看見小綠小姐嗎?我剛才去敲她房門,但是沒有回應,我是想說您昨天不是要她照顧您,所以……」

  「你廢話很多耶!你覺得我才剛起床有可能看見她嗎?還是你認爲她有可能在我房裏過夜?」

  班甯綠趁著莫傾饒橫掃台風尾的時候,卷起被單一溜煙地沖進浴室,讓莫傾饒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快速的動作。

  雖然他很想幹脆大聲嚷嚷,最好昭告全世界,班甯綠就在他房裏,和他幹了什麼好事!不過思及班甯綠是用何種身分走進莫家,莫傾饒也不想讓她難做人。

  爲了避免如儀可能一直待在二樓等她的小綠小姐,莫傾饒很認命地隨意穿上一套衣褲,打算出去引開如儀,讓浴室內的班甯綠有機會溜回房間。

  走出房門前,莫傾饒深深地望一眼緊閉的浴室門,他遲早會光明正大宣示他和班甯綠之間的關系的,他也會讓那個嘴硬、倔脾氣的女人心甘情願承認,她班甯綠從此歸他莫傾饒所有!

  他真不敢相信,這女人現在是打算跟他玩若無其事的遊戲嗎?

  餐桌上,莫傾饒不曉得吃進嘴裏的是什麼食物,唯一確定的是他已經一肚子火。

  他可以理解在老爸面前,他們的事情可能還必須暫時保密,但,那女人沒必要重演早就說好要取消的「母慈子愛」的遊戲吧!

  莫傾饒一頓飯吃得食不知味,那吹胡子瞪眼晴的表情莫雷全都看在眼裏,老謀深算的他忍不住竊喜,莫非他的計畫真的成功了?

  「小綠來,你多吃點,就算把自己吃成一隻大肥豬,我都不會嫌棄你的。」還不確定近水樓台得到月亮了沒有,莫雷決定再加把勁,假裝討好,拚命地在班甯綠的碗裏堆一座菜肉山。

  班甯綠很疑惑莫雷去做化療的這段日子,是順便去上了演員訓練班,還是不小心吃錯藥,怎麼這次回來這麼入戲?

  「雷,謝謝你。」班甯綠還沒想好該如何處理和莫傾饒昨晚脫軌的意外,目前還是隻能盡她的本分,照原本的劇本走向,走一步算一步了。

  「對了,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們相處得還融洽嗎?」莫雷很想知道小兒子目前到底離正途還剩多遠距離。

  「當然,我和小綠的感情已經到水乳交融,恰恰好的境界呢!」莫傾饒故意半開玩笑,很滿意看見班甯綠的俏臉不爭氣地一紅,「老爸,你可別吃醋喔!是小綠說我們可以像朋友一樣的相處,讓我可以直接叫她的名字。」縱使證實了班甯綠和老爸之間沒有一腿,但男人的自尊不容許被漠視,明明關系已經非比尋常,班甯綠態度還是一如既往,讓他心頭很不舒坦。

  班甯綠暗暗瞪了莫傾饒一眼,她還沒和他算他胡亂種草莓,害她大熱天還得圍個絲巾的帳,他逮到機會還口沒遮攔,真想害她砸了自家征信社的招牌,落個不專業、沒職業道德的臭名嗎?

  莫傾饒得意地一笑,他知道他有些幼稚,可是,他就是喜歡看見班甯綠爲了他,情緒起波瀾的模樣。

  面對莫傾饒存心的挑釁,班甯綠反常的靜默,莫雷畢竟姜是老的辣,他隱約嗅到兩個年輕人之間氣氛有點不對。

  呵呵!看來計畫有九成是成功了,他就知道他不會看走眼,班甯綠這丫頭果然有收服他家這隻野狐狸的本領呀!

  「小綠,等會兒吃飽,你來我書房一下好嗎?」

  「你要幹嘛?」莫傾饒一臉戒慎。

  當事人都還沒說話,這小子湊什麼熱鬧?莫雷心知肚明,內心暗笑,表面上仍裝作不悅,「幹你什麼事呀?而且你那是什麼表情?」他沒好氣地斥責:「是羨慕還是忌妒?不會自己也去找個固定的伴,真愛,一個就夠了,別老是一天到晚換女人。」

  「誰跟你說我一天到晚換女人?」莫傾饒尷尬地翻了班甯綠一眼,深怕在她心裏留著他很濫情的印象,雖然他過去不是癡情種,也絕對沒有到放浪形骸的地步。

  唷!他有看錯嗎?莫雷在心裏驚歎一聲,饒是在擔心小綠的眼光嗎?向來不管旁人眼神的莫家二少爺懂得顧慮形象了?太好了!太好了!他們莫家應該很快就要準備辦喜事了。

  書房裏,莫雷負著手站在窗前若有所思,嘴角嘯著一抹竊笑。

  他年紀是大了,可還沒到老眼昏花之際,剛才在樓下兩個年輕人的互動太不尋常,或許,他可以再大膽做次實驗,成功與否對任何人都不會有影響的實驗。

  敲門聲輕輕響起,莫雷趕緊收起微笑,「進來吧!」

  班甯綠走進書房,並帶上房門,「您找我有事?」莫雷畢竟是長輩,私底下,她不忘該有的禮貌。

  莫雷示意她坐下,大可不用太拘束,「小綠,真的很謝謝你,我明顯看見饒的改變。」

  班甯綠一陣心虛,「您別這麼說,這是我應該做的,您的身體還好嗎?」

  「該做的都做了,就這樣啰!」莫雷回答模棱兩可,他可沒忘記班甯綠是吃哪行飯的,擔心讓她瞧出破綻,他刻意垂下眼臉。

  若是平常的班甯綠,肯定會察覺一絲不對勁,但心虛中的班甯綠也憂心脫序的秘密曝光,自然無暇注意莫雷存心閃躲的目光。

  「小綠,其實我要你來書房,是想拜托你一件事……」莫雷欲言又止,故作憂心忡忡狀,「我看饒似乎已不如往常那般輕浮,我是想以派他去南部出差當借口,趁機安排一些好人家的名媛淑女讓他認識。」

  剛剛那頓飯,莫雷是從哪裏感覺莫傾饒那家夥不似往常輕浮?班甯綠兀自狐疑,聽見莫雷要莫傾饒假出差、真相親的計畫,她下意識皺起眉頭。

  「您不是說饒不是會乖乖順從相親的人嗎?」

  即使隻是一閃而過,莫雷還是清楚捕捉到班甯線表情不自然的變化,這證明了他的猜測無誤,即使已經在心裏偷偷開香檳提前慶祝,莫雷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

  「是呀!但這次住院讓我想了很多,反正我連假戀愛這檔事都搞得出來,就算相親計畫可能引來饒的反彈,隻要有千分之一成功的機會我都想去嘗試看看。」

  「那您希望我怎麼配合?」班甯線強壓下聽見莫傾饒要相親時的悶悶不快,佯裝輕松自若。

  「我希望你一同隨行。」莫雷笑盈盈地答。

  「我也一起去?」

  「沒錯,你機智過人、反應靈敏,要是饒那家夥故意作怪,有你在身旁,至少能幫我留意著,別讓他太無禮得罪我老友的女兒。」

  「可、可是我……」班甯綠一時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如果這需要加酬勞,你盡管開價。」

  「不是錢的問題,是……」姑且不論她壓根兒不想看莫傾饒相親,光想到莫傾饒若是曉得她知情,恐怕會剝了她的皮、拆了她的骨來熬湯喝吧!

  「那暫時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小綠,一切拜托你了!」莫雷語重心長地交付重任,唯有他自己才清楚他有多期待兩個年輕人之間的亂子。

  會出亂子就代表他們彼此早有某種情感存在,就算本來沒有曖昧,這孤男寡女一向遠行,也難保不會出什麼亂子。

  莫雷的如意算盤打得精巧,假如很不幸地,什麼亂子都沒發生,一切都是他的錯覺,他也相信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慢慢磨、細心磨,饒那小子遲早有一天會懂得付出真心的,了不起他就收了班甯綠當幹女兒,多少克住他那不安于室的小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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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9 00:22:22
第八章

    莫傾饒雖然不明白老爸爲何堅持要他替哥跑趙南部談生意,不過,有班甯綠隨行,他的心情就很好,要不是由家裏司機阿水負責開車送他們到台中,他可能會帶著班甯綠臨陣脫逃,先遊山玩水逛夠本了再說。

  但是,不曉得爲什麼,他身旁的女人從出發前臉就很臭,難道她就這麼不想和他一起出遠門嗎?這稍稍影響莫傾饒飛揚的好心情。

  「跟我出門你很不開心嗎?」路上,莫傾饒第N遍問。

  「沒有呀!你想太多了。」班甯綠第N遍同樣的回答。

  莫傾饒忍著悶氣,硬是在後照鏡看不到的角度,偷偷揪住班甯綠的手和他十指交疊。

  班甯綠暗笑他的孩子氣,卻不討厭他霸道的舉動,隻是她可不是自目的女人,稍待會面臨多強烈的暴風雨她連估計都不敢,她不禁在心裏埋怨莫雷派給她的苦差事。

  事實證明班甯綠的危機意識果然敏銳,當莫傾饒看見來接待他們的居然是某輪胎大亨的千金時,他的臉綠了一半;發現班甯綠竟然一點也不意外,他鐵青的臉活像剛被人倒了幾千萬的會似的!在得知他們與輪胎大亨的千金第一站是去郵輪上吃晚餐,明天才要擇時談生意,他沒立刻翻桌走人,已經算是客氣!

  忍著雷霆怒火結束一場鴻門宴,莫傾饒和班甯綠一回到事先預訂的飯店,他二話不說拉著班甯綠回他的房間。

  一進門,莫二少爺立刻開炮,「班甯綠,你好樣的!你怎麼不幹脆把我雙手奉上,送進別人房間算了!」

  班甯綠摸摸鼻子,一句話也不敢吭,早些日子她還能和莫傾饒硬碰硬,或是好聲誘哄之類的,但是現在,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麼立場勸她的準繼子要乖乖的?

  「對不起啦!」班甯綠自知理虧,「你爸也是爲了你好。」

  「別跟我提我爸,你知道我在氣什麼!」莫傾饒一步一步逼近她,「你就這麼大方,看我犧牲色相談生意,你都不吃醋?」

  「你太誇張了,哪有犧牲什麼色相?」班甯綠小聲囁嚅,現在才知道平常總是笑嘻嘻的男人發起火來有多可怕。

  「沒有嗎?你沒看那個女人整晚都在視奸我!」他一想到那個輪胎千金儼然想把他拆吃入腹的眼神,他就覺得惡心,說那女人是什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鬼才相信!

  「少在那邊裝得道貌岸然,遊戲花叢不是你的看家本領嗎?」班甯綠不由得冷眼。

  剛剛才氣得七竅生煙的男人,這會兒忽然又笑得像隻偷了腥的貓,「我就知道你怎麼可能毫不在乎。」

  「哈!笑話!你的意思是我在吃醋?」班甯祿面色郝然,不習慣心事輕易被人看穿,身爲「解惢」的負責人,她淡定的功力退步太多了!

  翻臉如翻書的莫傾饒笑著坐上沙發,順手將班甯綠帶到膝上坐好,「你是不好拒絕我爸,所以不得不把自己的男人往外推,對吧?」

  班甯綠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反正答案很清楚了,一隻小貓安分窩在懷裏,莫傾饒心情正好,也不再逼問,「我老爸真的很奇怪耶!不是我要說他的壞話,世上沒有絕對真感情這觀念,明明就是他灌輸給我和我哥的,他現在忽然大幅度轉變,實在居心叵測耶!」他語帶玄機,試圖暗示班甯綠,他可不是蠢到能讓人放在掌心上,把玩得團團轉的男人。

  「你不要胡思亂想,你爸很愛你和狄。」基于保密的責任,班甯綠實在不好將莫雷身患重病的事說出來,她也不希望莫傾饒爲了父親遺願,隨便找個女人濫芋充數。

  「你現在是用什麼身分跟我說話?」莫傾饒眯起好看的眼。

  這問題班甯綠實在不知該怎麼回答,如她先前所考慮的,她和莫傾饒不是不可以談感情,但至少得等到莫雷委托的工作結束,他們之間才能毫無雜質,她也才可以不用顧慮身分的問題;不過,現在事情越來越棘手,別說她無法掌控莫傾饒無法收複的感情,她連自己的心都快管不動,從前和她如影隨形的理智、冷靜、專業都不曉得被風吹到哪裏去了!

  「不管了!這趟回家,我一定要向老爸攤牌,哪怕會落個不孝的罪名,我也要定你了。」

  多不容置喙的口吻、多霸道的決定,班甯綠才想開口要他給點時間,莫傾饒劈頭就封緘她的嘴唇。

  莫傾饒將整日面對她臭臉、被設計相親的怨氣,通通付諸在這一吻上面,決定回去以後把一切說清楚的念頭一旦篤定,他就更無須壓抑滿腔熱情。

  這個偏愛與風作對的聰明笨女人,這輩子注定隻會是屬于他的!

  莫傾饒將手指刺進一方幽穴裏,牽引出更多晶亮的愛液,情欲的氣息在室內飄散開展露無遺;她的玉壺緊箝住他的手指,幽軟的花莖吸吐出源源花蜜濕了他滿手。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隨便把我送給別人!」

  「嗯……唔……」班甯綠嗚咽想抗議她根本很無辜,奈何快意鞭笞,她隻能無助嬌嗔。

  她忍不住低泣,分不清是因爲氣他壞心的欺負,還是惱她沒用的本能反應,或是那一波波她快要無法駕取的舒服快感……

  源源花蜜幾乎染濕了花穴前的幽草,莫傾饒趁勢放任腿間的昂藏探頭探腦。

  緊窒的包夾舒暢由尾椎直達頭頂,莫傾饒霸氣又不失溫柔的刺探,引出的銀色絲線光透美麗。

  他將她拉坐在身上,更瘋狂地輪流在兩朵蓓蕾上給予滋潤,手指技巧性地按壓她花核,原始的本能讓班甯綠忍不住輕搖嬌臀迎合他抽動,已經緊繃到極緻的花田終于忍無可忍地崩潰。

  「這麼快就投降?」他輕笑。

  「誰……誰說我投降的?」她氣喘呼呼,依然慣性嘴硬。

  「是嗎?那我就繼續大舉攻略城池啰!」他就是愛她那股傲、那股倔,又似一切無謂的傲慢姿態。

  趁她失神之際,莫傾饒輕笑著吻上她的唇,先抽出強硬的火杵,將她拉往前坐,讓她敏感的花心緊貼著他的灼熱,緩緩移動摩擦著她泛著愛液的三角密穴,這姿勢磨人,卻帶給彼此不同的歡快享受。

  「張開眼睛看著我。」他霸道的命令:「你看好……」

  他一臉邪侵地扯動嘴角,似笑非笑,執起頂端沁著晶瑩的男性驕傲,讓班甯綠眼睜睜看見他的男性驕傲朝她花心前進,輕點她花蕊牽扯出的一抹剔透,「承認吧!你正爲了我泛濫成災。」

  班甯綠羞得緊閉上眼,若說這是她配合莫雷,帶他來假相親的懲罰,她不得不說的確夠狠!

  這樣壞心眼挑逗的畫面讓班甯綠全身發燙,像是自動聽從莫傾饒的聲控指示,沁出更多晶透,染濕彼此絲絲恥須與腿間赤裸肌膚。

  她小手無意識地滑下到他精瘦結實的腰杆,本能渴求他給她一個痛快。

  「給我求你……」她擡起小臉放下尊嚴地哀求,

  「你在要求誰給你什麼東西?你說得不清不楚,我怎麼知道你要的到底是什麼?」他低下頭在她莓果旁的粉紅圓圈輕舔徘徊。

  「我……我要你,莫傾饒……」她被動地遵循,在看見他布滿欲望的雙眸時,她癱軟的理智整個停擺。

  莫傾饒滿意的一笑,不讓她有時間反應,也不忍心她繼續忍受欲望摧殘,他接著猛力一挺腰,將忍耐到極限的分身刺入她嬌嫩的花心。

  幽閉貝肉內還不習慣這頭巨大,根本容納不下全部昂藏,忍耐到極限的他沒有給她好好喘息的機會,開始一下比一下更激動地撞擊,她嫩白的臀部都已經泛紅。

  火熱硬挺勾惹出略帶透明的紅色,莫傾饒緊繃到巔峰的男性象征泛出青筋,嘗到血腥後更渴望興風作浪,狂妄一發不可收拾。

  班甯綠徹底投降了,壓抑不住的快活,甜甜小嘴嬌喘連連,使得猛烈火舌有機會來到一席芬芳裏大肆搗亂。

  他唇舌迷惑著班甯綠漸漸失去理智,手臂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仿效他的熱情回吻他,甚至主動吸吮他的舌頭。

  她自覺好羞恥,但她無法自制,尤其是當她迷蒙睜開雙眼,看見那張沉浸在歡愉中忘我的臉龐,她就越無法漠視身體想跟隨極樂的渴望。

  莫傾饒腰間的挺立眷戀獨一無二的歸屬,猛烈地興奮馳騁,一下又一下的奔騰猛烈,尖銳又滑嫩的敏感惹得班甯綠低泣,瑰麗的雙頰火辣,不禁擺動柳腰配合那道堅挺碩大。

  「不……嗯啊!我不行了!拜托……」此刻尊嚴似乎輕如鴻毛,在這一秒,班甯綠隻渴望滿足體內四處竄流的欲望。

  莫傾饒滿意聽著她求饒似的愛語,一手來到兩人的交合處輕揉地愛撫著;更暢快的舒服在班甯綠每個細胞裏膨脹,她忘情地吟哦,下身酥麻酸意的暢快使她不禁低泣。

  「叫我的名字。」他又猛地加快速度撞擊,將她的理智鞭笞得更破碎。

  班甯綠能感覺快要憋不住的快意試圖想要由她的下身爆炸,隻消他再一點點刺激她就會崩塌……「饒……拜托你!饒了我吧!」

  「你到底是在叫我的名字,還是在求饒?」這種關鍵時刻,他還有心思談笑,不過求饒,班甯綠求他莫傾饒,他喜歡她的「求饒」。

  「饒……嗯啊!求你了,饒……」

  終于聽到想要的回應,莫傾饒邪佞地一笑,也不想再忍耐勃發的渴望,俯身含住她一朵乳花賣力舔弄,並且認真按摩另一端豐盈乳肉,像撥弄琴弦似的,萬惡的長指大舉來回刷動嬌挺乳心,動作很快,但是力道很輕、很柔,給予她最直接的刺激,然後腰杆一挺,更深刺進她的緊窒瘋狂律動。

  像是野獸蘇醒一般,莫傾饒的雙眸變得更狂野,自由駕馭馳騁在花苞裏的分身,他將臉深深地埋進那豐盈雪白裏,貪戀地嗅著她如嬰兒般誘人的體香。

  班甯綠忍不住尖叫一聲,盈血花苞極盡所能緊縮,接著一陣不受她控制的快感瞬間襲來,她感覺大腦瞬間空白缺氧,隻剩感官的快意抽打著她的意識。

  瞬間一道發自內心的領悟,惹上這陣風,她注定沉淪投降……

  雖然莫傾饒信誓旦旦說回家以後要攤牌,但不知道莫雷是不是搶心兒子找他算假出差、真相親的帳,早一步以工作之名交代要出門幾天,導緻莫傾饒滿腔怒火與思忖半天的真心話無人發洩。

  不過,莫傾饒這名字可不是叫假的,他可以體諒班甯綠有委托在身,不得不配合他父親,可是那女人總是若即若離的態度教他很不舒服,他需要給她一點懲罰,更確定她的心意,也逼她好好面對她自己的真心。

  從南部回來以後,莫傾饒不再總是借機在班甯綠身邊打轉,還決定故意帶不同的女人回家,想看看班甯綠猜測他懷裏抱著別的女人時,是不是真的可以無動于衷。

  計畫實行的第一天,莫傾饒一早就去接某位知名的模特兒回家,經過客廳,班甯綠正在看報紙。

  「琳達,跟你介紹一下,這是班甯綠。」莫傾饒故意引起班甯綠的注意,「小綠,這是琳達,我的『好朋友』之一。」

  莫傾饒語帶曖昧,引起琳達的嬌嗔,「什麼嘛!說人家隻是你的好朋友!」

  「不然呢?難道你認爲我們的交情不夠嗎?」不知道爲什麼,從前享受的呢噥軟語,莫傾饒現在隻感覺做作矯情。

  這男人一大早在發什麼神經?班甯綠眉眼不著痕跡地一擡,「琳達小姐你好,我是饒的準繼母,請多多指教。」她是不曉得莫傾饒準備玩什麼遊戲,不過她班甯綠絕對奉陪到底。

  「饒的……準繼母?」琳達顯然嚇壞了,她本來還以爲班甯綠是某個巴上莫傾饒死不走的賴皮女,想不到輩分出乎意料的高階?琳達趕忙擺出討好的姿態,「班小姐你好,我是饒的『好朋友』。」和莫傾饒在一起的女人,哪個不想飛上枝頭當鳳凰,有巴結未來婆婆的機會,傻瓜才會錯過!

  望著兩個女人和氣地打招呼,莫傾饒眼角隱隱搐,這不是他預想的情況,他沒想到班甯綠真的還笑得出來?

  「琳達,跟我進房間。」他不由分說拉著琳達走上樓,一進房間他又忙不疊停地甩掉琳達的手。

  琳達沒注意到他忽冷忽熱的態度,隻顧著高興幾個月來都沒理過她的男人,總算還是忘不了她的魅力。

  一雙纖纖玉指在莫傾饒兀自生悶氣時緩緩爬上他胸膛,熟練地解開他胸前的扣子,等他反應過來時,琳達已經酥胸半露,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不吃白不吃,照理說,莫傾饒沒理由推開主動貼近的尤物,但此刻浮現在他腦子裏的隻有那張總是對一切蠻不在乎的臉龐,他一點想偷吃的欲望都沒有。

  偷吃?

  他把自己歸類爲名草有主的男人了嗎?莫傾饒在心底低咒一聲,那個女人還真是有本事啊!

  莫傾饒慌亂避開琳達主動獻上的熱吻,順道替她把低垂的上衣拉好,「我好像突然有點不舒服。」

  「嗯!討厭,人家馬上就會讓你很舒服了。」琳達還以爲莫傾饒在欲擒故縱和她調情。

  多酥麻膩人的聲線,幾個男人有本事承受,莫傾饒卻像是瞬間性無能一樣,燃不起分毫熱情,這一刻,他才知道他有多迷戀某人清脆自然的聲音。

  「琳達,寶貝!我是說真的,我的胃很不舒服。」莫傾饒有技巧地閃身避開面前的八爪章魚,「怎麼辦?我現在很想、很想吃你煮的蛋稀飯耶!」

  「可是你明知道人家不會煮飯。」

  對喔!不是每個女人都有班甯綠那樣能收服他胃的好手藝,尤其是琳達這個家事白癡。

  莫傾饒正後悔給自己找了什麼樣的麻煩,忽然靈光一閃!

  「你不會煮,可以去請教我的準繼母呀!她可是靠著她的好手藝服服我們全家的胃,如果你也能像她一樣該有多好!」

  莫傾饒一臉惋惜,又忍不住渴望的表情,讓琳達當下差點想立誓替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你是在暗示我以後能不隻用『好朋友』的身分在莫家進出嗎?」

  「隨便你怎麼說……呃……我的意思是,看你是怎麼想的啰!」莫傾饒語帶保留。

  「好,饒饒寶貝,你等我,我親手替你煮的蛋稀飯馬上就來!」

  琳達像旋風似地下樓,莫傾饒總算松了一口氣,可是空氣裏彌漫濃濃的香水味讓他皺起劍眉,真的感覺有點不舒服了,奇怪!他以前怎麼能忍受琳達身上濃厚的香水味呀!

  「要我教你煮蛋稀飯?」

  班甯綠有片刻的傻眼,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她立刻恢複傲人的精明。

  想制造她和別的女人正面沖突的機會?她淡淡瞅一眼莫傾饒房間的方向,這麼粗糙的手法,還真虧那個大男人使得出來。

  班甯綠嫣然揚起嘴角,她就說那家夥是吃錯什麼藥,沒事帶女人回來刺她的眼……

  好吧!她承認,她剛才真的差點中計,看見莫傾饒摟著別的女人進房間,她心頭的確很不舒坦,一些翻雲覆雨的想象畫面,甚至讓她胃液翻攪得難受;但是,當琳達雀躍地走下樓,熱絡拜托她的時候,她隨即明白那男人葫蘆裏在賣什麼膏藥,恐怕是她一直堅持要他給點時間,別太快找莫雷攤牌,所以惹他不快吧!

  因爲那男人心頭不悅,于是也以牙還牙,想惹她吃醋?班甯綠忍不住想笑她親愛的準繼子,真是太可愛了!

  她早先收到的資料明明說莫傾饒縱橫情場,對女人十分有一套,還有不少實例可以佐證,怎麼這會兒她感覺他隻有幼稚園的階段,她該自傲她影響了一個情場聖手的智商嗎?班甯綠從心頭漾出的除了玩味、得意,還有一絲絲甜蜜。

  哼!敢讓她在不自知的情況下,險些讓醋淹沒,那她就讓他好好嘗嘗醋海翻騰的滋味。

  「琳達小姐,你跟我來。」班甯綠親熱地拉著琳達走進廚房。

  琳達受寵若驚,「別這麼見外,您叫我琳達就好了,我也可以像饒一樣,叫您小綠嗎?」

  「當然可以啰!」班甯綠一邊洗米,一邊展現親切無害的笑容,「饒帶回來的女孩子裏,就你最順我的眼,啊!你別誤會,我不是故意向你提起饒帶女人回來的事。」她沒有說謊,這的確不是她要表達的重點,她才沒那麼淺呢!

  「嗯!饒的個性我知道。」琳達盡力表現識大體的一面,心想或許運氣好的話,班甯綠會指教她幾招飛上枝頭當鳳凰的秘技。

  「啊!我的天哪!你人漂亮又懂事,還肯爲了饒洗手作羹湯,難怪我第一眼看見你,就很喜歡你。」像這種隻做表面功夫的表演,班甯綠不擔心會比琳達誇張,「但是,你可別告訴別人我私底下比較喜歡你的事,不要讓我在饒面前難做人。」

  「嗯!我知道。」琳達溫順的點點頭,繼續禮貌的使用敬語:「您有什麼心裏話都可以告訴我,我不是那種會到處亂說話的女人。」

  班甯綠貌似準婆婆看媳婦,越看越喜歡的模樣,「真是貼心的孩子,下星期饒生日,我和饒的父親打算偷偷替他計畫一場驚喜派對,說了是驚喜,當然要對當事人保密啰!」

  「這我知道。」

  「呃……那個……我說話比較直你別介意……」

  班甯綠話還沒說完,琳達又急著裝乖,「我知道。」

  班甯綠一愣,知道個鬼啊?我們很熟嗎?你是我肚子裏蛔蟲嗎?

  「其實我是想說,饒的女人緣很好你也知道,我目前是隻邀請你一個人,隻有你一個人喔!如果消息走漏的話,引來一堆覬覦饒的女人,我是認爲……」

  「我知道,您放心,我不會到處說嘴的。」雖然很想到處炫耀,不過琳達知道茲事體大,先忍耐幾天不去招搖,等生日派對過後,消息傳出去才更勁爆,到時看誰還敢厚臉皮和她搶饒。

  對!對!你都知道,班甯綠嘴角已經笑得有點發酸,「就知道你是個乖女孩,難怪我見饒看你的眼神特別不一樣,我認爲你在饒的心裏肯定不同于別的女人。」

  班甯綠刻意強調一句「我認爲」,每個人都有主觀意識嘛!她可不是存心營造什麼假象喔!

  雖然琳達笑得花校亂顫的模樣正中她的下懷,她大抵可以確定屆時一定有場好戲可看。

  她真的不是故意整人的喔!隻是以牙還牙罷了嘛!呵呵!

  「請問這稀飯還要煮多久才會好?」雖然隻有樓上樓下的距離,但一想到班甯綠說的那句在饒心裏特別不同,琳達就歸心似箭,恨不得插翅飛回莫傾饒身邊照顧他。

  「還要幾分鍾吧!不然等煮好了,我再叫你。」班甯綠好心地提議,反正已經知道琳達是莫傾饒用來氣她的工具,她不需要在乎讓琳達和莫傾饒孤男寡女多共處一會兒,尤其是她爲了應付琳達,假笑得嘴角都快僵了,真的需要休息片刻。

  「真的可以嗎?」琳達喜出望外,想不到饒的準繼母是這麼好相處的人,她們以後肯定沒有婆媳問題。

  望著琳達興沖沖的上樓,班甯綠心頭忽然悶悶的,有點喘不過氣的感覺,她……似乎太高估自己的忍受力了。

  想象莫傾饒和別的女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好像沒有自以爲那麼大方,特別是對方還是像琳達這樣嬌媚的女人。

  班甯綠無意識地嘟著嘴唇,明知不該中莫傾饒的計,但她越發感覺不痛快!

  她轉身關上瓦斯爐,小心翼翼將盛好的熱粥裝上托盤,改變主意,不想讓樓上的孤男寡女共處太久,連一會兒都不要!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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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9 00:23:07
第九章

    琳達回到房間,看見莫傾饒背對著她,坐在床上不知發什麼呆。

  她輕掩房門,躡手躡腳地不敢發出聲音,打算給莫傾饒一個驚喜,暗想著說不定莫傾饒看到她準備的驚喜,整個精神都來了。

  琳達脫掉慵懶寬松的長T恤和牛仔長褲,僅著特地裝扮的性感馬甲和吊帶褲緩緩走向床沿,「饒……」

  酥麻麻一聲呼喚,莫傾饒忽然很不習慣地全身爬滿雞皮疙瘩;反射性回頭,還沒定眼望去,琳達就撲上床將他壓在身下,並且豪放地跨坐在他身上。

  正好端著蛋稀飯上來的班甯綠,從輕掩的門縫裏,正好瞧見這餓虎撲羊的一幕!

  任何女人看見自己的男人突然被霸王硬上弓,通常都會火山爆發,班甯綠不是聖人,心頭頓時也很不爽。

  但……是職業病的關系嗎?這年頭捉奸講求的實證很重要,所以她才不急著發飆?

  呿!什麼節骨眼了,親自抓自己男人的猴,最好她還可以冷靜講求狗屁實證啦!她隻是想先看看莫傾饒的反應再說。

  下一秒!班甯綠正點燃的妒火就被當頭澆熄,悠哉躲在門邊欣賞一個大男人奮力抵抗蜘蛛精的侵犯。

  「琳達,你冷靜一點!」莫傾饒一手抵在琳達肩頭上,一手試圖扳過琳達拚命湊過來的臉。

  「饒,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害羞了?在吃蛋稀飯前,你不想先吃一點甜點嗎?」琳達嬌滴滴地撒嬌。

  「不、不需要!」

  半倚在門邊的班甯綠很慶幸她沒有太沖動,因爲這畫面還真叫人噴飯。

  真是的,這男人怎麼總愛把自己推入險境,禍害明明是他帶回家來的,怎麼還要勞駕她來英雌救美呢?

  不過,爲了男人的面子,以及她準備以牙還牙的計畫著想,她這會兒不適合現身救人。

  班甯綠忍住想捧腹大笑的沖動,慢慢走向不遠處正在拖地的如儀,將手上的托盤交給她,不忘好心交代如儀趕緊趁熱送進二少爺房裏,以免莫傾饒真的白白讓人吃了豆腐就不好了!

  噗!哈哈哈!

  輕松打發了一個琳達,班甯綠估計莫傾饒今天沒有看見一場預料中的戰爭,鐵定還會有下文,接下來的幾天,果然不出她所料,每天都有不同的女人來家裏報到,每天不是請她指導煲湯就是煮魚。

  唯一不同的是,那男人似乎是學乖了,隻要帶別的女人回來,他一定堅持不關房門,表面上或許是想引她釀醋,實際上應該是琳達那次給他的震撼教育太可怕了,想藉由可能隨時傭人,或是「準繼母」會經過的理由,警告那些覬覦他男色的女人最好收斂一點。

  但是既然那男人變不出新把戲,又要惹她生氣而不懂適可而止,她對那男人的在意也有與日俱增、越演越烈的型態,那就別怪她反將他一軍了!

  所謂驚喜派對,驚嚇指數果然不是蓋的,但莫傾饒一點都喜不起來。

  他剛洗好澡下樓,赫然發現客廳張燈結采,活像準備要過年,當賓客陸續到場時,他才知道這場派對的主角是他。

  過生日OK嘛!他不是討厭熱鬧過生日的人,但是,他前任的女友、候補的情人、曖昧的對象、純粹運動發洩精力的玩伴通通全員到齊,獨獨不見目前完全占據他心房的女人是怎麼回事?

  不僅他傻眼,衆家女子似乎也很意外,不過礙于對象是莫家即將得勢的女主人,沒人敢抖出是班甯綠邀請的,也沒人敢互相對質「唯一邀請」的事實真相?

  一場好好的生日派對,從本來的暗自較勁,到明顯的爭風吃醋,甚至差點大打出手,莫傾饒臉都綠了,卻不想插手這群狂花浪蝶吃飽沒事的休閑活動。

  他咬著牙走到屋外想透透氣,看見不遠處有一男一女,女的好像正在講電話,他無意打擾別人,也不想被打擾,正欲幹脆躲進房間時,那個講電話的女人一聲熟悉的呼喚讓他停下腳步。

  「小綠,你還在征信社喔?我跟你說,你料想的沒錯耶!」路薇凰興奮的通報消息,她工作室最近使用的染料與「莫氏出新」有固定訂單往來,她被派來觀察情勢一點也不突兀,「那個莫傾饒的臉比大便還要臭耶……哈哈!他到底是哪裏得罪你,你要這樣整他?」

  路薇凰不愧被稱爲八卦風,實況轉播得生動精彩,絲毫沒有察覺身後一雙噴火的眼睛,倒是她身邊的衛皇鍇眼尖的看見了……

  「凰凰……」衛皇鍇趕緊示意寶貝老婆掛電話,可情路薇凰聊得正起勁,沒空理他。

  衛皇鍇不死心,靈機一動,正想高調地向莫傾饒打招呼,順便警告路薇凰,不過,莫傾饒已經化作一團火球暴走離開了。

  衛皇鍇抹了把臉,暗暗在心裏替班甯綠哀悼,同爲男人,他大概猜的到莫傾饒的怒氣從何而來,好吧!在班甯綠還有力氣說話之前,這兩個女人愛聊就去聊吧!

  以莫傾饒的能耐,要立刻得知班甯綠經營的征信社所在位置並不難,他飛車來到「解惢」,食指死命地壓在電鈴上,不在乎吵死人要不要償命!

  班甯綠應聲來開門,一見來人是他,她反射性就要甩上大門。

  莫傾饒在她甩上門前,閃身進入征信社,怒發沖冠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人生吞活剝,班甯綠偷偷咽了口唾沫。

  「有、有話好好說。」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面對莫傾饒的怒火,但班甯綠還是第一次看見莫傾饒一副要殺人的表情,那次他誤會她心甘情願把他當成獻禮送給別的女人時,都沒看他這麼生氣。

  「好好說?我真的能跟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好好說嗎?」莫傾饒一把將班甯綠逮進懷裏。

  有那麼一秒的時間,班甯綠真的以爲莫傾饒會氣得動手揍她,可是,莫傾饒沒有,他隻是摔不及防地猛烈吻住她,發狠吸吮她嘴唇,直至彼此都嘗到一絲血腥滋味,他才稍微松手。

  「你……」班甯綠正想反駁她才不是沒心沒肺的女人,毀天滅地的熱吻又襲來,一樣是吻到她感覺肺裏的空氣快被抽幹,莫傾饒才又暫時罷手。

  「你要爲你的行爲付出代價。」莫傾饒自己也不確定他指的是班甯綠總是無關緊要的姿態,還是今晚對他的惡作劇,他隻知道今晚被各個他曾欣賞過美麗、有才氣或床上功夫了得的女人包圍時,他格外想見班甯線,想得快要發瘋!

  他老是被班甯綠雲淡風輕的態度氣得牙癢癢的,即使他明知老爸和班甯綠之間沒有什麼,但他隻知道老爸派班甯綠「修理」他,卻無法確定老爸對班甯綠到底有沒有其他心意,因此有時還是會身陷把老爸的女人變成自己女人的罪惡感中;想設計老爸看見他和班甯綠赤裸裸躺在床上捉奸在床,又擔心氣死老爸更大逆不道……他最近每天都在思索要怎麼向老爸開口要求割愛,這女人還嫌他不夠傷腦筋,故意整他,他很懷疑班甯綠是老天安排給他的天敵!

  莫傾饒有些粗暴地扯掉班甯綠合身的襯衫,不過,他張口含住她舌尖的挑弄卻不失溫柔,

  略帶淫穢的吸吮聲狠狠轟炸班甯綠的羞怯矜持。

  他迫不及待扯下她一邊肩帶,掌心毫無隔閡接觸到她嬌嫩的乳心,她身子本能一縮。

  「你總是這麼敏感!」略帶幾分贊許和激賞,他抵在她唇邊同樣氣息不穩,感受到掌心裏的花蕊挺立綻放,他眸色深沉了幾分,「你的乳頭挺起來了……」說話的同時,他故意用掌心擠壓渾圓上的肉丁。

  他一記賊笑,狂妄拉下她的內衣,一雙嫩白飽滿彈跳出來,襯得兩顆粉色乳花嬌豔動人,他不由自主、亂情迷凝地望出神來,接著低下頭用舌頭大舉撩撥一方乳花,另一掌不忘安撫受到冷落的棉柔椒乳。

  莫傾饒大刺刺的注視差點將她焚燒成灰,班甯綠羞得擡起手環抱一雙椒乳。

  「別看……」她聲如蚊吶,聽來像軟膩撒嬌。

  她的嬌態倒映在莫傾饒瞳眸中,那眸光又炙熱了幾度,「你知道嗎?你雲淡風輕時的淺色小綠很美、聰明機智不服輸時的深色小綠也很漂亮、微醺或心情悠揚時的翠色小綠更優雅又迷人、偶爾不經意散發出執著傻氣的粉嫩色小綠特別顯眼可愛……而染上情欲色彩,擁有多層次的綠色的你,嬌媚動人得讓我不知道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莫傾饒無奈的愛情宣言讓班甯綠心頭漾出一圈圈的甜,又不禁心疼這個自以爲被愛得比較少的男人。

  她真是個壞女人呀!竟然讓自己的男人這麼沒有安全感,而且對方遇上她前明明是此時情場的好手,卻因爲她有委托的任務在身,必須保密,害他患得患失,這樣一想,莫傾饒會想試探她的心意也是情有可原,班甯綠忍不住反省不該與莫傾饒幼幼班的惡作劇計較才對。

  班甯綠纖白的手怯生生地搭上莫傾饒肩頭,然後繞到他後頸,輕輕拉下他的頭,而後探出粉色舌尖……這是她第一次大膽主動吻他。

  她沒有再動作,莫傾饒卻深知這對班甯綠而言已經很不簡單,他完全理解她的邀請,在她乳峰邊遊移的大掌攤開,再也不遲疑的籠罩一方飽滿,另一手則圈緊她腰肢。

  他拇指溫柔摩挲她光滑的肩頭,他的吻極盡纏綿、勾人惹火,她生疏的勾引使他唇舌越發火熱,勾弄她舌頭的方式也更猖狂,彼此紊亂的呼吸,和唾沫相依的吸吮聲,刺激班甯綠的聽覺,使她跌入意亂情迷。

  莫傾饒拉著她一起坐上沙發,鷹華般的眸光一閃,將她橫抱在懷裏,鼻尖抵著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一顆挺翹莓果與莫傾饒的嘴唇隻有咫尺之距。

  他飛快噙住她興奮綻放的乳果,順手脫掉她的長褲,當然也包括礙事的小底褲,一隻大手來到她的腿間,他用一腳牢牢固定她大大敞開的雙腿,讓她水嫩門戶暴露在冷空氣中。

  「不要!這樣好羞……」他是想害她羞愧緻死嗎?班甯綠小臉熱辣辣地指控,天哪!這男人肯定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最佳代言人。

  無論是拿她細緻的乳心磨牙,還是伸出舌頭在那圈粉色上繞圓,不管用哪個角度或方式品嘗都美味,莫傾饒都大快朵頤、欲罷不能……

  他扣住她腰肢的大手緩緩下滑,放肆揉捏她嫩白臀肉,而後稍稍施力,引領她兩股蜜桃上下前進,使勁磨蹭他長褲下的昂藏。

  雖然是隔靴搔癢,但是別有一番情趣的遊戲,莫傾饒玩得不亦樂乎,他唇舌轉攻向另一邊受冷落的乳花,給予同樣的滋潤灌溉。

  一股瀕臨崩潰的強烈感受蓄勢待發,班甯綠下意識想忍耐,又不由得期待感官激撞的極緻火花。

  莫傾饒目不轉睛望著她染上情欲的眼眸慌亂又無助,他猛然加速帶動她的腰肢,好心助她一臂之力。

  班甯綠拚命搖擺臻首,晶亮的眼眸盈滿快意的眼淚,她快不行了!快忍無可忍了!

  「不要……啊嗯!不、不要……哈啊!」繃緊了的弦忽然斷裂,全身毛孔仿佛都張開似地吶喊著舒暢,班甯綠全身虛軟,腿間不住抽搐。

  莫傾饒低頭俯望她動情後的崩塌,在他米白色的休閑褲留下的證據。

  「溫潤如玉的綠,潛藏的爆發力總讓我驚豔不已。」他呢喃般自語,他放她躺在沙發休息一下,的確隻有一下下而己,因爲他飛快地解開全身束縛不過才用了幾秒鍾的時間。

  班甯綠還陷在高潮的餘波蕩漾中,不能自己,察覺他赤裸裸地貼近,她無力表示任何意見。

  「看來上次南部之旅,你還沒學乖,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漠視我的感受。」莫傾饒悠悠的抱怨,一邊執起班甯綠的柔荑,輕吻她根根白皙的玉指。

  一隻厚實的手掌在她大腿上不規矩攀爬,沿著一片光滑來到大腿根部柔柔撫弄,指尖有意無意地輕刷兩片濕透的貝肉,班甯綠越是害羞想縮緊腿,莫傾饒越有借口加幾成力氣與她抗衡。

  他撥開兩片稚嫩唇肉,指尖在更嫩極的花溝裏輕掃徘徊,剛剛才攀升絕頂的班甯綠眼神迷離,難以自己地喘息浪吟。

  她迷惘狂亂享受的淫蕩表情,滿足了莫傾饒的征服感,在那片秘密花田差點又要崩潰前,他緩緩撤出手指。

  「想要我嗎?」莫傾饒壞壞地問。

  「唔……嗯!」班甯綠理智被欲望擺布得根本無力否認。

  「那你爲什麼總忍心把我往外推,今晚還更誇張,直接在我家裏設了火坑。」

  「誰教你要先玩幼稚的試探遊戲……嗯啊!」

  莫傾饒在濕潤洞口處打轉的長指,冷不防發動刺探,「注意你的說話,明明是你先對我老是若即若離的。」還是在向老爸攤牌前,先讓這女人知道他早就沒有被蒙在鼓裏呢?莫傾饒暗忖著。

  班甯綠仰躺在沙發上,無力扞衛屬于自己的身體領土,「我……有些事我還不能告訴你,唔啊……但不代表我對你的感情有被質疑的必要。」

  班甯綠間接承認心意的話,讓莫傾饒心頭一喜,但她承認對他有所隱瞞,還是讓他心裏不太舒服。

  一來一往的攻防戰,他總是無法完全逼出這女人的真心,莫傾饒一怒,精壯的身子覆蓋在她白晰上,舉起他緊繃疼痛悔分身朝她大開的腿間用力一刺。

  他攙扶她腰肢的手掌鎖得很牢,隱約施力,用他青筋勃發的傲慢擠壓她汁液飽滿的壺口。

  班甯綠白晰的肌膚泛著激情透紅,隻覺得她的身體好像已不歸她大腦掌管,大腦的主控權也不知淪落到哪裏?

  莫傾饒瘋狂席卷她舌頭,分不清是誰的唾液流出他嘴角,他舌尖貪婪地追逐,不肯放過一絲精華,讓他吸得紅豔的嘴唇,周圍染上晶透汁液,無形散發淫亂的誘人氣息。

  他迫不及待沖刺的分身用力地再深入幾分,擁擠的窄道似乎已經達到極限,一室的柔軟緊窒壓迫他身體最敏感的神經,莫傾饒不由得滿足歎息。

  他收緊窄臀忘情地抽插,享受耳邊聲聲吟哦的妖媚動人,彼此私密處無私地糾纏嬉戲,肉拍打肉的熱烈鼓勵,濃濃水流所激蕩出的樂聲也不遑多讓。

  「嫁給我。」

  失神忘我間,班甯綠隱約聽見這麼一句話,但她不確定是不是她墜入極樂中的幻聽……

  「我說……嫁給我。」莫傾饒緊抱著她的上身,一手狎弄她的乳花,含住另一邊雪峰頂上那隻珍貴的粉嫩果球,唇舌並用,渴望汲取豐盈香甜,他用的並非請示句。

  「你、你瘋了嗎?」

  「爲什麼我要你嫁給我是發瘋的行爲呢?」他火舌惡意挑逗口中彈性十足的嫩紅果肉,「是因爲我老爸的關系嗎?」該死!真是鬼打牆的話題,他非解決不可。

  他不提,班甯綠還沒想到莫雷,她隻是單純認爲,在這節骨眼上求婚的男人都很瘋狂,教人分不清是激情時的枕邊愛語,還是情到最深處的真情告白。

  他手掌撫在她嬌挺的臀部上,有意無意地畫圈或擠壓,他嘴唇輕輕婆娑她微啓的嘴唇,舌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挑逗她的唇瓣。

  「反正決定了,你就準備當我的新娘!」不容置喙的口吻,顯示莫傾饒無比的認真。

  哪有人這樣擅作主張的?班甯綠正想抗議,莫傾饒卻無預警撤出分身,抱著她坐起來。

  「自己進來。」莫傾饒透出晶瑩的驕傲尖端,明顯表態他不是說笑,「自己放進去。」

  「我不會」

  「你可以的。」

  「我不行啦下次再說好不好。」班甯綠實在沒有勇氣,隻好先行緩兵之計。

  「那……」莫傾饒好像並不意外她會拒絕,他勾起邪佞的唇峰,似乎也有一套應對之策,「你答應嫁給我,我就不爲難你。」他火熱分身輕輕推擠,一口嫩紅花穴立刻流出滿滿透亮愛液,將充血飽滿的女性芳華之地染得晶瑩美麗。

  面對莫傾饒存心使壞,班甯綠好氣又好笑,也必須承認這招勾引人心欲望的手段實在很歹毒,很令她沒轍。

  「好啦!我答應你就是……」

  班甯綠首肯的話語才出口,隨即被莫傾饒擔心她反悔改口的嘴唇封緘,苦苦忍耐一道接近爆炸的緊繃總算值得,他嘴角嘯著一抹得意,堅硬如鐵直挺挺地對準幽密花洞,展開更翻騰人心欲望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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