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養成了這個壞習慣，閒著沒事，就愛逛大賣場。像今天，他閒的發慌，抓著鑰匙，腦中的目的地只有一個……
「立恆，你要出去是吧？」楚媽媽喚住正要出門的大兒子。
手中抓著鑰匙的楚立恆停下腳步。「對啊！我要去大賣場逛逛，你要不要一起去？」
楚媽媽笑著擺擺手。「不要了，我跟你爸約了牌腳，待會要打牌呢！！」
「噢，那我走囉！」楚立恆覷了母親一眼，轉身要走，又被母親喚住。
「等一下！你急什麼？是要去跟女朋友約會？」她話都還沒說完呢！
背對母親的男人無奈的歎口氣。「自從上回鬧出桃色風波，上了新聞後，我暫時對交女朋友沒興趣。」
如果老媽沒提醒，他都忘了他很久不近女色了。
起因是上回他不巧和一位演藝界當紅玉女搭上線，成了她半公開的情人後，就開始惡夢連連——被狗仔隊跟監、那位玉女三不五時對媒體放話，說她的小開男友已經向她求婚，而他——正是那位所謂的小開男友，可是他根本沒有向她開口求婚！更別提後來她大小姐藍田種玉，而孩子的爸爸不是他——他非常確定，因為他的防護措施一向非常完善。最後，那位大明星一腳踢開他，嫁給一位編劇……
那時他猜想，他的明星女友應該同時腳踏好幾條船，然後她最後終於弄清楚誰才是孩子真正的爹——除了感歎他被人玩弄了之外，他還得感謝她還他清白。
總之，從半年前那陣喧鬧過後，他便開始對女性有些反感，不再對魚水之歡感興趣。
他的諸多親朋好友們，都很關心他突然開始守身如玉的行為，他只是……不想要，而且現在他沒有發現任何能讓他興起性致的女性，更別提認真交往了。
大明星女友事件後，不表示他不會再戀愛，純粹只是因為沒遇著讓他想再度戀愛的女人罷了，並不代表他的性向轉變。至於身邊人的擔憂，他覺得好笑卻也不想解釋，就隨他們去想吧！
「觸景傷情？」楚爸爸也湊過來對兒子擠擠眼。
「爸——」做兒子的一臉無奈。他父親臉上那賊兮兮的表情實在太不正經了，要人如何相信，他老人家是一家上市電子公司的負責人？
「別提上回那個，之前的呢？明明就是你自己脾氣又臭又硬，不會甜言蜜語，也不溫柔體貼，女孩們受不了才跟你分手的，瞧，咱們家有財有勢都留不住她，你自己要反省一下了。」
「爸！」楚立恆的吼聲加大。
他是不是要為了父母親的疑慮，去街上隨便抓個女孩子交往，好封住他們的嘴？他只是暫時把女人排除在他的生活之外而已，難道花花公子就不能轉性嗎？
不想碰女人就是不想碰，他也會累的啊！休息半年也不行？
楚媽媽用手肘推撞丈夫的啤酒肚，暗示他噤聲，以免觸怒近半年來脾氣一直不太好的兒子。「哎，好啦好啦！你們父子倆別鬥嘴了。我只是要你順便幫你妹買個東西回來。」
「這次是要音響、還是電腦周邊設備？」他的老妹是標準的米蟲，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過得十分理直氣壯，完全忘了她早已脫離娘胎二十三個年頭，該獨立了。「不是，是女性衛生用品，還要『真自在』的唷！你妹指定的，買錯了她會罵人唷！」劍眉一挑。「不要，叫她自己去買。」大男人有所為有所不為，要他買那種東西，超尷尬的。
「唉唷！我們待會要打牌，沒空出門，你妹最近正忙著碩士論文，而且……脾氣很大，你這個做大哥的，幫她一下忙會怎樣？」
「可是叫我買那個……」楚立恆皺眉，他活了三十年，還真的沒幫女性買過所謂的女性用品！
「有什麼關係？你以前的女朋友不會要你服務嗎？」楚媽媽對於兒子的彆扭覺得很好笑。「以前我的女朋友會自己準備好這些東西。更何況……」一直面無表情保持耐心的男人住嘴了。
「你女朋友的功用大概就只在床上吧？」楚爸爸又湊上來，臉上依舊掛著不正經的笑容。
楚立恆雙手抱胸，平時總讓部屬縮脖子的冷眼掃向父親，「爸，比最近有沒有發現到，台灣兒子殺父親的新聞越來越多了？」
「有哇！怎樣？」
「你想不想成為頭條新聞？」這個暗示很明顯了吧？
楚爸爸一愣，點點頭。「呃……你慢逛，我跟你媽要去擺桌準備迎戰了。老婆，走走走，別理咱們沒幽默的兒子。」拉著笑嘻嘻的妻子往屋裡走，他滿嘴抱怨。
兒子比老子凶，嘖！
「哎，也不知道他是像到誰，我們兩個都很幽默，他弟弟妹妹也像我們，偏偏生了他這樣的怪胎。」楚媽媽聽著發動車子的聲音，心裡還在擔心兒子到底會不會買。可是家裡新來的菲傭國語不太行，而且還沒有方向感，前兩天才把她從警察局領回來……
「我看是像你爸，還記得嗎？當年他一看到我，就抓著掃把把我趕出你家家門。」楚爸爸想起過去的事，仍舊頗有微辭。
「那是因為你偷親我被他看見啦！」楚媽媽甜笑暫收，「說真的，自從那件事情之後，他就不敢碰女孩子了耶！我有點擔心。」
「我是不管他交不交女朋友啦！只是他越來越臭的脾氣，我越來越難忍受了。」楚爸爸也有同感。
「怎麼辦？偏偏他跟我們住一起。把他趕出去住好不好？他又不是沒有房子，失戀以後就搬回來，害我們得整天看他的臭臉，折壽。」要不是那孩子是從她肚子裡生出來的，她還真不想認呢！
「我看，乾脆給他找另一個女朋友好了。」楚爸爸搓著下巴。
「怎麼找？」
「相親如何？」
「好哇好哇！我們待會兒問問牌腳，哪家女兒現在沒有男朋友……」
☆☆☆
「東西在哪裡……啊，就是這個嘛！」古菁菁推著推車，在大賣場裡四處搜尋她要買的民生用品，她一面對著手中的特價目錄，一面找尋貨架上的物品，發現她的目標後，笑瞇瞇地把兩瓶特價的洗發精放進推車裡。
一瓶原價兩百九十元的洗髮精特價兩百一十九，她買了兩瓶，總共省了一百四十二元，呵呵。
望著推車裡的戰利品，她再按一次計算機，嘩！她今天這一趟，足足省了七百多塊錢——感謝老天爺，有人開發了量販店、大賣場，造福眾人，尤其是她。
唔，沒錯，她就是那種超級會斤斤計較的人，這可是家族遺傳呢！她家從爺爺奶奶再到爸爸媽媽和她及妹妹，每個人都超級會省錢。
像她家就曾經做過，風聞衛生紙即將漲價，全家人瘋狂的衝到各家大賣場採購，把她家客房堆滿衛生紙的事跡——那些衛生紙用了兩年，到現在都還沒用完。
他們古家的家教即是「大錢省，小錢也省」，正因為如此，雖然她的家庭只是普通的上班族家庭，卻也擁有三棟透天厝，一棟現在全家一塊住，另外兩棟現在租人中，不過據說那是她和妹妹的嫁妝。
所以她現在雖然只是領兩萬出頭的薪水階級，不過銀行裡的戶頭顯示，她可是個小富婆。
嗯，東西都買到了，要去結賬了……
她停住腳步，凝眉思索。
好像還漏了什麼。
她仔細打量她的購物單，一隻檯燈、來電顯示電話、牙膏、家庭號的沐浴乳、面紙、洗髮精……啊！對了，就是這個！
她點著單子上的物品，露出滿意的微笑。她怎麼會忘了這個重要的特價品？幾乎是半價呢！
「真自在……女性用品在哪？」她推著推車，繞過一區區不同的貨架，尋找差點遺漏的物品。
「這裡！」她看見架上僅剩的兩包女性用品，眼睛一亮，特價品果然暢銷！她興奮的伸手去取……
驀地，古菁菁的手停在空中，圓亮大眼瞪著空空如也的貨架，怎麼她眼睛還沒眨，東西就被掃走了？
誰？是誰？誰搶走她的戰利品？
她的怒眼轉頭四處掃射，她的週遭只有一個男人晃過，他一個大男人跟她搶衛生棉做什麼？
「喂喂！你給我站住！」她推著推車，急起直追，「先生，你不可以這樣唷！」
推車差點撞上另一輛推車，楚立恆瞪著擋住他去路的人——個氣呼呼的女孩子，他剛才有撞到她，還是怎樣了嗎？「什麼事？」他保持禮貌不以同樣的兇惡嘴臉回應。
「你怎麼可以插隊搶我的東西？」古菁菁上下掃射他，哼！明明就是個男人，幹嘛拿只有女人才需要的東西？
楚立恆歪頭想了想，腦袋還是一片空白。「有嗎？我搶了你什麼？」他應該沒有患失憶症，忘了自己剛才做過什麼吧？他只是逛了一圈大賣場，買一些零食孝敬他家高貴的妹妹而已。
「這個！」古菁菁彎腰從他的推車裡抓起兩袋粉藍色包裝的物品。「貨架上只剩兩個了，你怎麼好意思全拿走？你是個男人耶！而且是我先看到的，你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她瞪著眼，嚴厲指責他。
楚立恆沒想到連買個衛生棉都這麼困難。他只想趕快拿了東西走開，誰知道天不從人願，那兩包東西偏偏就讓人抓了起來，還拿在他眼前晃啊晃的……「她大小姐不會覺得害羞，他會啊！
「你先看到的？小姐，你這樣說不合理！誰先拿到算誰的，這樣才對吧？」哪來的瘋女孩，貨架上不是還有很多同類型的商品嗎？
「不對不對！哎，你一個大男人買這個做什麼？你承認你是變性人的話，我就讓給你。」瞧他高頭大馬，身材粗壯，臉上還有一點沒刮乾淨的鬍渣，怎麼看都不可能是由女變男。
「我當然不是！」若他是變性人，那她一定就是腦筋不正常了。
古菁菁得到答案後，滿意的點點頭，把兩包衛生棉放進自己的推車裡。「那就好，既然你用不到，那這個我收下了。」
楚立恆目瞪口呆看著眼前個頭嬌小的女子，大大方方的把東西從他的推車裡搶走，而且還這麼理直氣壯。
「喂喂喂，你不要這麼不講理，我一定要帶這個東西回去的。」不然他大概要被他家那兩個很聒噪的女人念到耳朵痛了。
「唷，你是變態……」古菁菁指著他大喊，假日的大賣場裡顧客不少，許多目光都朝這邊看來。
楚立恆不自在的紅了臉。「男人幫女性買這個東西就是變態？」冷靜、冷靜，就像他家老媽說的，這是很正常的行為，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被他一堵，古菁菁也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問題。
「呃，也不是這麼說啦……」她這樣講是太不公道了，她家老爸也幫她搶過，她這樣不是把她優秀的老爸也罵下去了？
「小姐，那裡還有很多同類型的產品，你為什麼不去拿？」楚立恆指著身後不遠處的貨架，上頭堆滿了一包包粉色的包裝。
「那你為什麼不拿？」幹嘛叫她拿？
「因為我家要用這個東西的人特別指定的。你呢？你也指定牌子嗎？」反正大不了跟她打一架，還怕打輸她嗎？
「我也是指定啊！我是指定有打折，最便宜的，這只有半價耶！」而且居然只剩兩包，還被男人搶走，哇哩咧……
「我的天……」楚立恆很想逃走，但是這兩包東西不在這買，他還得再到外頭丟一次臉……好吧！只得屈服了。「好，這個東西原價多少錢，我給你錢，可以吧？」他掏出錢包。
「原價？真的？古菁菁眼睛一亮。她不急著用，只是看到目錄上的價錢便宜，當然就先買下儲存囉！不過如果換現，她等於白白賺了一筆。」對啦對啦！你把東西給我就好。「推著推車朝他們這邊逛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他快抓狂了。一個大男人為了這種東西和一個小女孩吵架，情況有點好笑。」好，一小包的原價是六十九元，一大包裡面有兩包，這裡有兩包……總共是兩百七十六元。「古菁菁拿出迷你計算機，算的一毛不差。楚立恆皺眉遞上三張紅色鈔票。」三百給你，不用找了，東西還給我吧！「」謝謝你，先生。「嘩，她今天碰到凱子囉！古菁菁笑瞇了雙眼，接過錢後把兩包衛生棉丟回他的推車裡，笑吟吟走開。
「真是莫名其妙……」楚立恆瞪著走遠的背影，嘴裡唸唸有辭。逛大賣場只是他的興趣，可是沒想到逛大賣場也可以碰到這種怪事。推著車於朝傢俱區走去時，他苦笑著自己現在的狀況；曾經貴為PUB王子的他，現在卻淪落到逛大賣場，究竟是放棄了過去五光十色的生活，還是他覺悟了？他瞪著推車裡的藍色小包包、又是另一陣苦笑。
他過去的女朋友若看見了他剛才和一個小女孩，為了兩包衛生棉差點吵起來，一定會笑倒在地吧？
☆☆☆
「咦？我的車呢？車呢？」古菁菁瞪著空蕩蕩的路邊，原本這裡停了很多輛機車，包括她的，但是現在……
她瞪著腳下白色粉筆寫下的一排排字跡，心頭血正在滴落之際，她找到了她的車號——「要死了！這裡也拖車嗎？我已經來了幾十次，從來沒被拖過啊……夭壽！是哪個不長眼的亂拖車！」
她站在路邊直跺腳，想著她今天在賣場省下的錢還不夠繳罰款，心頭直滴血。
怎麼辦？得去領車，而且，她的荷包要嚴重失血了。
不但要付罰單和保管費，這場橫禍還得加一筆計程車的費用——老爸老媽出外旅遊了，她家妹妹未成年，她那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余立文現在在當兵，至於她的男朋友……還在國外深造中。
她能求救的人全都派不上用場。
好吧！認了。
除非她節省到選擇提著兩袋東西，走幾個小時到拖車場，否則計程車是她唯一的選擇了。
古菁菁站在路邊，垮著臉抬手揮啊揮，明明台灣滿街跑的計程車，偏偏今天下午全都消失無蹤，她站了十分鐘，還沒看見任何一輛黃色的車子……啊！有了！
她欣喜望著計程車停在她面前，她一掃苦瓜臉，拉開車門。
「去拖弔場。」坐上車，她忙著安置手中兩隻提袋，隨口對司機喊道。
楚立恆停在路邊接電話，才說兩句話，就有人開了車門，坐上他的車。他回頭瞪著跳上車的陌生人，完全沒聽見電話裡母親大人的叮嚀。「你幹嘛？」他惡聲惡氣吼著坐上他車的人。
古菁菁嚇了一跳、定眼一看竟然是他，有點尷尬的笑了。「怎麼是你？我要去拖車場，謝謝你。」居然又是跟她搶「蘋果麵包」的那個男人。
楚立恆冷笑。「你以為我是開計程車的？」
她歪頭想了想，明明就是黃色的車子啊，她應該沒有色盲。「不是嗎？」
楚立恆歎息，早知道當初就不訂這個顏色的車子了。「小姐，不是全天下的黃色車子都是計程車好不好？請你看仔細一點，這像計程車嗎？」他發揮耐心，不對這個傻呼呼又很白目的女孩發飆。他這輛可是全世界限量的跑車呢！不識貨的人！
「呃……」古菁菁雙眼溜了車內一圈，微扭身體，感覺到這輛車子與計程車確實是不同等級的，真糗。
「誰叫你要把車子漆成黃色？在台灣，黃色是計程車的代表好不好？」害她看錯，嘖！噢，她坐錯車子還是他的錯唷？楚立恆瞪著眼前的這個人，他高貴的修養正在急速消散中。
「媽，我待會打給你。」他掛了電話，繼續瞪著一派無辜又很鴨霸的女孩，「請你下車。」
「我……啊！我的計程車……」古菁菁瞪著車從旁奔馳而過，她尖叫一聲，氣得直敲駕駛座的椅背。
「都是你！要不是你的車子害我誤會，我已經坐在那輛計程車上了。」
楚立恆呻吟，用手撫臉。「又是我的錯？你想怎樣？」
她想怎樣？當然是去拿她的車子啦！「嗯……當一次計程車，載我去拖弔場。」她發揮她的機智，毫不客氣的佔便宜。
「車子被拖吊了？」楚立恆幸災樂禍的笑了。
「要你管！」她望著窗外，雙臂盤在胸前，手指不耐煩的在手肘上點著。
這個無理頭的小女孩讓楚立恆哭笑不得，但也佩服她到了極點。
他笑睨她賭氣的臉，發現其實她很可愛，白嫩嫩的臉上透著粉紅光澤，帶著英氣的眉搭配上她靈活的圓亮大眼，和粉嫩小嘴……要不是個性不夠討喜，他倒覺得她是個不錯的對象。
「小姐，想請人幫忙，就要有點禮貌。」
呃，不過年紀似乎小了點，可能不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內。
「你真的要載我去？」古菁菁雙眼一亮，攀在駕駛座上，喜滋滋的用力點頭。「好好好，麻煩你，謝謝。」
楚立恆見她欣喜萬分，搖頭歎笑。「看在你可憐的份上。」
他把車子開上道路，朝拖弔場前進。難得發揮好心腸，他對自己很滿意。
但他後座的人可不滿意。「可憐？喂，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載到我是你的榮幸好不好，嘴巴還一直碎碎念。」古菁菁瞪著他，忍不住又開口抱怨了。她哪裡可憐了？只不過是……落難罷了，同時又想省錢……就知道她嘴巴停不下來。楚立恆從後視鏡瞪她，「你是要乖乖坐免錢的車，還是滾下車？」
「噢……」這個人好凶，從跟她搶蘋果麵包那時起，她就這麼覺得。安靜不過幾分鐘，她又按捺不住了。「先生，你為什麼要買黃色的車子？真的很像計程車耶！」不能怪她上錯車，而且，誰叫他又剛好停在她面前？有智商的都會坐的啊！
她還說！楚立恆嘴角抿緊了。「這是我父母送我的生日禮物，不過過了今天，我會認真考慮把這車賣掉。」他真的會很認真的考慮，而且打算待會就到車行估價！
「只是問問，你生什麼氣？而且它真的很像嘛！像的可以。」他很像野獸，逗他一下他就抓狂，而她就是他爪下的小白兔。
她還真挑剔，連免費的車子也挑。楚立恆劍眉一抬，「你大小姐大概不想坐這麼聳的車吧。」不介意在這裡把她放下車，任她自生自滅。「呃，不會啦，其實還蠻特別的……」接收到強烈的暗示，這回古菁菁再也沒膽多言，努力壓抑不再說話，直到抵達拖弔場外。
「謝謝你，雖然你一點都不紳士，而且脾氣很壞，不過看在你替我省了兩百塊的份上，我謝謝你。」跳下車，她很開心的道了謝，對駕駛揮揮手，轉身走向領車窗口。
她沒發現車裡的視線一直緊盯著她不放。
楚立恆懷疑自己從前讓女性著迷不已的魅力，在半年之內徹底消失了，那個小女孩雙眼一直沒放在他臉上過，倒是他提到錢時，雙眼閃閃發亮。
他承認，若不是她的美貌，他還會遲疑要不要拔刀相助——男人畢竟還是感官的動物。
薄唇嘲弄一掀。「原來，我價值兩百塊。」 |
匿名
發表於 2013-7-5 00: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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