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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朱茱]愛妻愛流浪[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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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6 00:00:14 |倒序瀏覽
愛妻愛流浪 作者:朱茱

夏心語五歲時被高家夫婦從育幼院收養,隨即前往英國貴族學校求學,
十五年來她努力學習如何當個稱職的新娘,為的都是她心目中完美的未婚夫,
哪知她滿懷希望回到台灣,面對的卻是個高傲冷酷的壞男人!
嗚~怎麼會這樣?

俊美優雅的高天寒因為智商奇高,從小便懶得與人交談,寧可天天長睡不醒。
沒想到他的父母以為兒子得了怪病,竟在算命師的指示下為他找了個小妻子。
如今隨便交代幾句,就想叫他乖乖把這拘謹無趣的洋娃娃娶回家?
別開玩笑了!他當然得先逗逗她、整整她,吐吐怨氣,
至於要不要娶嘛,再來慢慢考慮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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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6 00:00:53
楔子  

  再漫長的旅途,都不可能比十五年的等待來得漫長,但回家在即,一秒鐘竟也彷彿像一年那麼久!

  天!回家的這一天,她真的等了好久好久!

  下了飛機,一路上夏心語始終帶著淺笑。她心底急切,但仍以不急不緩、高雅美麗的步伐走著。

  十五年來,她在英國努力學習所有淑女應有的風範,一切的一切,全都是為了她心心唸唸的未婚夫,她要把自己做到最好,成為一個最完美的妻子!

  她一身白色小洋裝,撐著綴著蕾絲的陽傘,佇立在機場大廳外,等著接機的人。

  她優雅的姿態、甜美的容貌、淺淺的微笑,立刻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他們東張西望地找著攝影機,還以為是哪個大明星正在拍攝MV呢。

  心語美麗的大眼看著四周,纖細的手則下意識地撫向胸前的煉墜。

  那是一顆小鑽戒,是十五年前,她和「他」的結婚戒指。如今她長大了,那枚戒指再也戴不下,於是她將它用白K項鏈串起,戴在頸項,從不離身。

  想他的時候、心煩的時候、遇到挫折的時候,只要看著它、撫著它,她就再度有力量去面對漫長的日子。

  他是她的生活重心,十五年來,她的每一天都是為了他而活,她的未來是他,他是她的一切一切,她無怨無悔,癡心地愛著他,心疼著和她一樣孤單的他。

  她是個孤兒,他卻是個可憐的病人。

  關於他,她只知道一個名字那就是高天寒,是個孤芳自賞的名字。

  她只見過他一面,當時,她想拯救那個像存在於童話故事裡的沉睡王子,於是稚氣地想吻醒他……

  想到當年那一幕,她嘴角微揚,臉色嬌紅,思緒又飄到十五年前那個灑滿陽光的午後,那天,改變了她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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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6 00:01:25
第一章

  慈心育幼院大門外  

  「正琛,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美麗高雅的任盈縈,蹙著眉,母愛的自私和良心在心底拉鋸著。

  高正琛望著鐵門內一群快樂無憂的孩子,心底也有著強烈的罪惡感。他在商場上向來強勢果斷,但在面臨愛子有難的這一刻,心裡也不禁躊躇起來。

  「可是,不這麼做,天寒會活不過十五歲的。現在他都十二歲了……」說到這裡,高正琛竟哽咽起來,無法再往下說。

  聞言,任盈縈頓時又眼眶泛紅。

  她有三個兒子,老大高天傑和老三高天臨,都是活潑好動又聰明,尤其是老三,好像永遠都有說不完的話似的。

  可是,老二高天寒的話卻少到幾近自閉,還常常長睡不醒,一點都不像正常的小孩。夫婦倆開始求醫,可是訪遍名醫,還是找不出天寒的病因,在走投無路之下,他們只好求助於算命師。

  算命師鐵口直斷,說天寒命帶天孤,才會如此自閉,如果不及時為他找一個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生的陰女結婚沖喜,天寒十五歲時就會遇上一場送掉小命的大劫。

  而且,這女孩在沖喜之後,當天就得立刻送往西方,愈遠愈好,等到女孩二十歲時,再讓他們團聚圓房。

  因為,西方屬金,這女孩命格屬水,而天寒命裡屬木,金生水,水再來生木,如此一來,才能改變天寒的天孤命。

  乍聽之下真的很離譜,都什麼年代了!

  但是為了治好愛子,他們不得不信,不得不死馬當活馬醫呀!

  於是,高家夫婦委託了頂尖的私家偵探,尋找這樣的一個女孩,沒想到,真給他們找到了,而且還是在一家育幼院裡!換句話說,他們省去了與對方家長解釋及懇求的功夫,只消將那女孩領養回家就行了。

  只是,他們這樣無非是武斷殘忍地決定了一個女孩未來的命運。但為了愛子,他們也不得不這麼做,只能用更多的愛來彌補這個無辜的女孩。

  任盈縈無助地看著心愛的丈夫,矛盾的心忐忑著。

  「走吧。」高正琛歎了一口氣,與愛妻一起走進育幼院。

  育幼院是以矮小的舊校舍改建而成,有著藍色的屋頂和白色的水泥牆,窗框也漆成和屋頂一樣的藍色。房舍雖然不新,但卻非常簡單、乾淨。

  小小的風雨操場上,老舊的蕩鞦韆搖晃著,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響,水泥地上有用紅磚片畫上的格子,就是孩子們玩跳房子的地方。

  操場上的孩子們看到陌生人走近,全都停下遊戲,好奇地看著他們,只有坐在角落花圃邊上一個紮著兩根麻花辮的小女孩,始終安靜地盯著自己的手指頭。

  聽到騷動的老院長走出教室,笑著走向高正琛夫婦  

  「你們來了?歡迎、歡迎!」劉老院長熱情地向他們打著招呼。

  「院長,請問……那個女孩……?」任盈縈緊張又期待地開口問道。

  「喔!在角落那個孩子就是了。她就是夏心語。」劉老院長笑著往花圃方向指著。有人願意收養可憐的孩子,她當然是萬分開心,尤其高氏夫婦不但家境富裕,又以熱心行善聞名,心語去高家一定會受到很好的照顧的。

  「心語,到奶奶這裡。」劉老院長招著手。

  心語微微抬頭,那無辜的大眼、小巧的鼻子和櫻桃般的小嘴,讓高氏夫婦一見就立刻喜歡上她,再加上對她的愧疚,夫婦倆更是瞬間將她疼入心坎裡。

  「是媽媽來了嗎?」心語眼睛一亮,往大門看去,稚嫩的童音更令人覺得鼻酸。

  劉院長輕輕歎了口氣,向高氏夫婦低聲說:「心語的母親把她留在育幼院大門,說是去買枝棒棒糖,要心語等她,結果就再也沒回來了。都已經一年多了,心語還是不死心地等著。」

  聞言,任盈縈心疼不已,她走上前,撫著心語的發  

  「心語,阿姨是你媽媽的朋友,她在好遠好遠的地方沒辦法回來,她要阿姨從今以後好好照顧你。」

  心語抬頭看著這個溫柔美麗的阿姨,大眼裡閃著疑問,然後又看看院長,直到院長點頭,她才怯怯地把小手交給任盈縈。

  「媽媽不回來了嗎?」

  「等心語長大,媽媽就會回來了。」高正琛拉起她的另一隻小手。

  「好。」說完,心語低下頭安靜地跟他們走。

  心語不吵不鬧,靜靜地接受所有大人對她的安排,只是她大大的眼裡有著深深的失望和落寞,令人心疼。



  回到豪華氣派的高宅,任盈縈帶著心語走進天寒的房間。沒意外地,兒子仍是沉沉地睡著,就連她故意造了些聲音,兒子仍是連眼皮都沒掀一下。

  看著天寒,她不禁又傷心地哭了起來。

  「阿姨……」心語擔心地看著任盈縈。這啜泣聲是她最熟悉的,因為,每當深夜,她的媽媽就會躲在被子裡偷偷地哭。

  看出了心語的擔心,任盈縈忍不住抱著她哭了出來,高正琛在一旁也看得眼眶泛紅。

  「大哥哥怎麼了?」心語見阿姨一進房間就開始難過,一定是為了大哥哥。

  「他生病了。」高正琛道:「只有你才能治好他。」

  「我?」心語瞠著大眼,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才能治好大哥哥。

  高正琛和任盈縈齊點頭。

  「可是……」心語看了床上的高天寒一眼,絞著小手,為難地說道:「我不是護士阿姨……」

  「沒關係的,只要你嫁給大哥哥就行了。」任盈縈輕聲道。

  「辦家家酒嗎?」心語眨眨眼。

  「不是,是嫁給大哥哥當真的新娘,只要你答應嫁給大哥哥,大哥哥的病就會好了。」任盈縈說著,忽然覺得自己好壞心,像在騙年幼無知的小女孩。

  「真的嗎?」心語似懂非懂,她走近床緣,看著沉睡中的高天寒。

  有著俊俏臉龐的他,就像是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王子,看著看著,小小年紀的心語竟紅了臉,差點不敢直視他沉睡的模樣,一顆心還撲通、撲通地,跳得好快。

  她怯怯地抬手撫著他的眉,他竟然也沒有醒,心語皺起小小眉頭,感到好心疼。她想,大哥哥一定是被巫婆施了法,才會沉睡不醒的。

  在夢裡,他和她一樣孤單嗎?她等著她的媽媽,他是不是也在等著醒來,好見見他的媽媽?

  劉院長常說她是心語小公主,故事裡都是白馬王子救了沉睡中的白雪公主,現在換心語公主來吻醒白馬王子了。

  心語伸長小小的身子,輕輕地吻了高天寒的唇  

  「大哥哥……我會治好你,不會丟下你的……」

  她純淨的心靈因為心疼高天寒,而毫無設防地讓他佔領了,而她原本落寞無神的眼裡,此刻則多了一份堅定的光芒。

  高正琛和任盈縈驚愕地看著心語,沒想到心語竟是這麼善良,他們好感動,也好心疼。

  「心語,謝謝你……」任盈縈忍不住又哭了。

  「阿姨,我願意嫁給大哥哥,大哥哥會醒來的。」

  「好。」高正琛蹲下身,拿出口袋裡的鑽石對戒。「這是叔叔為你們準備的結婚戒指,只要戴上了,你就是天寒的新娘。」

  心語點點頭,讓高正琛為她套上了戒指,小巧可愛的鑽戒在她白皙的指上更顯得閃亮,而高正琛也替兒子套上了戒指。

  「心語……當了天寒的新娘後,阿姨必須送你到英國……」任盈縈好難受,為什麼一天裡,她得做這麼多殘忍的事?

  「英國是什麼地方?很遠嗎?」心語忽然感到驚惶。她又要被送往哪裡了?

  高正琛心疼地說:「坐飛機就能到了……」

  「那就是很遠了?」心語退了一步,害怕地緊抓著天寒的手。「我不要……」她才剛剛答應大哥哥,絕不會丟下他的。

  任盈縈忍著眼淚哄道:「心語,你不是想當大哥哥的新娘嗎?當新娘要學會好多、好多的事情喔,所以心語得先到英國,學習怎麼做一個最棒的新娘喔。」

  「可是,我不要留下他一個人……」心語想學,但她也不想離開。

  「你放心,阿姨會好好照顧他的。」

  心語為難地紅了眼眶,她抿著小嘴,不反抗,但也不答應。

  「心語,等你長大再回來,叔叔保證,絕不會讓你再離開大哥哥了,好嗎?」高正琛哄著她。

  「真的嗎?」心語哽咽著。

  高正琛和任盈縈保證著地點頭。

  心語吸吸鼻子,握緊天寒的手,柔聲地對他保證道:「大哥哥,我一定會回來,不會讓你一直等我的……」

  那一天,心語哭了。

  媽媽離開她時,她沒有哭;離開育幼院時,她也沒有哭,可現在,要離開和她同樣孤單的大哥哥,她的心卻難受得緊。

  「大哥哥,我一定會努力學,做一個好新娘!」

  她聽話地搭飛機離開台灣,前往英國。那一整天,她始終沒等到大哥哥醒來和她說再見……



  夏心語下意識地撫著胸前的小鑽戒,淺淺地笑著。

  其實,去了英國的第二天,她就接到阿姨的電話,說大哥哥已經醒了,而且還開口說話了!

  太好了,她真的救了白馬王子!

  這是童年的夢、童年的童話,長大後,雖然覺得小時候的想法和舉動很好笑,但她喜歡大哥哥的心可從來沒有改變。

  她體諒阿姨的愛子心切,不怪他們擅自為她決定了終身大事,還把她送往英國這麼遠的地方,因為她真的深深愛著那個曾經和她一樣孤單的高天寒。

  為了高天寒,她努力學著如何能成為一個完美的新娘、完美的妻子,更在得知高天寒是IQ兩百的天才後,她更是博覽群書,希望增加自己的智能,不讓自己跟不上他的腳步。

  她發過誓,這輩子要以他為天,照顧他一生一世!

  此刻,她已迫不及待,真想見見高天寒,不知道他是否仍像白馬王子一樣俊逸秀傑……

  「夏心語?」低沉迷人的男聲,打斷了心語美麗的回想。

  心語轉身,抬頭看著對方。

  背著陽光的他,像莊嚴的神祇,但慵懶的姿態,又像極了尊貴的王子,她望著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令她的心跳速度忽地再度狂奏。

  「你是……?」她怯怯地問著,小臉泛著嫣紅。

  「走。」高天寒淡淡地吐出一個字後,便轉過身,也不管夏心語有沒有跟上,逕自地走向私家房車。

  來之前,他查了這個女人的資料  

  夏心語,二十歲,十五年前讓一對「匿名」夫婦收養,送往英國的貴族學校就讀。

  不用想,這對「匿名」夫妻肯定是他的父母,否則母親也不會大費周章,要他到機場接一個全身白色蕾絲的芭比娃娃。

  但,母親明知道他不喜歡和「女人」這種低智商動物接觸,還偏偏指名他接機,難道是三兄弟裡,屬他最閒?

  他愛睡,不代表他最閒!他不屑地撇撇唇角。

  根據他的經驗,愈美麗的女人愈沒有腦袋。眼前這個女人,長如黑緞的發,如瀑般直洩在她胸前,白裡透紅的臉上不施任何脂粉,細緻的皮膚像是高級細瓷,一雙無辜的大眼老瞅著他,害他心頭怪怪的,朱點般的櫻唇,更是嬌嫩得令人想要一口咬下去。

  美麗的女人,正常的男人都想一親芳澤,他也不例外。只不過,他比正常的男人的級數更高個十等,他雖然也有一親芳澤的念頭,但一想到愈美麗智商愈低,他就全沒了興趣。

  和沒有腦袋的女人接吻,他不如回家睡大頭覺。

  夏心語站在原地,沒有跟上。她不敢跟陌生的男人走,即使他令她有熟悉的感覺,令她臉紅心跳……

  沒聽到預期的腳步聲,高天寒回頭,冷冷地開口自我介紹  

  「高天寒。」

  「高……」心語倒抽了一口氣,小嘴微啟。

  他真的是高天寒

  這些年,因為阿姨和叔叔說,天寒不喜歡拍照,所以沒辦法傳輸照片到英國給她,只能約略告訴她天寒生活的點滴。

  至於為什麼天寒不但不曾來英國看過她,也沒和她連絡,她不知道,也不敢問,因此,她對他,只有小時候的印象。

  雖然不能見到他,但是知道他平安健康,對她而言,也就夠了。

  可是她這麼想他,他卻好像不認識她似的。

  他……好冷淡……她忽然難過得想哭。

  一向懶得開口的高天寒,站在座車旁,還在等著她。

  心語連忙快步走向他,雖然步伐加快,但她的姿態卻仍是那麼的優雅,每一步都穩重不輕浮。因為,好女孩是不可以跨大步走的  這是禮儀老師說的。

  高天寒皺起眉,他的一小步,恐怕是她的四、五步。

  說話聲音細若蚊蚋就算了,連走個路都這麼拘謹,受不了!

  心語坐進車裡,動作仍是那麼地優雅,坐定後,她理理裙擺,然後雙手交疊在膝上,腰桿更是直挺挺的。

  高天寒好笑地看著她每個動作,原本半瞇慵懶的細眼,不禁亮了起來。

  她在英國學的就是這套淑女教養嗎?而且還是七○年代版的哪。

  他不禁對她好奇起來。她老是這麼拘謹?難道沒有失控的時候?

  於是他挪動修長的腿,故意踩了心語一下,可是,卻沒有聽到預期中的痛呼聲,心語只是緊緊地皺起眉頭,彎下腰,揉著發疼的腳尖。

  因為好女孩是不能大聲說話,大呼小叫的  這也是禮儀教授說的。

  「對不起。」高天寒淡淡地道歉著。

  「沒關係的……」心語擠出笑容,聲音更小了。

  此刻,高天寒終於可以確認,在英式教育下的她,真的非常的拘謹、有教養。

  拘謹,又低智商的女人!在這個年代,她真可算是異類!

  他不禁感興趣地揚起眉毛,甚至壞心地想像她失控驚呼的模樣。



  「正琛,你說我們讓天寒去機場接心語,會不會太刻意了?」任盈縈的臉上滿是擔憂。

  「唉!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想先觀察他對心語的反應,再打算下一步怎麼做。」高正琛歎氣。

  「他會發現我們十五年前的安排嗎?」雖然很高興心語回國,但想到當年荒謬的安排即將「東窗事發」,任盈縈也不禁慌了起來。

  「應該沒那麼快,不過天寒那麼聰明,我想我們瞞不了幾天的。」高正琛吐了一口氣。

  都怪他們愛子心切,誤以為天寒不喜歡說話和喜歡睡覺,是一種救不了的病,才會心急跑去亂問算命師。

  後來才發現,原來兒子是難得一見的天才,他不願意和人多說話,只因為他覺得和一群低智商的笨蛋多說一句,簡直是在浪費生命。

  至於為何他會有一睡著就連雷公都吵不醒的「特異功能」?至今仍是個謎。

  不過,瞧天寒把高任建設集團中的「高遠土地開發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許多筆沒用的土地,在他手中全變成了搶手的黃金,就知道他絕對是健康的。所以「嗜睡」的毛病嘛……高氏夫婦只好勉強接受它是正常的行為。

  兒子沒事了,但當初心急找來的兒媳婦夏心語怎麼辦?他們總不能過河拆橋,「休」了兒媳婦吧?

  當然不行!愈認識到心語的美麗善良,他們便愈喜歡她,當然更希望心語能成為他們的媳婦。只是,一天拖過一天,他們始終沒敢向兒子提起這回事,幸好心語一直都乖乖地在英國努力學習,沒有多問,夫婦倆也就樂得不用面對現實。

  可今天心語就要回到台灣,這件事現下真是火燒眉毛了。

  天寒雖然老是一副愛困的模樣,看起好像很好說話也很好騙,但如果惹到了他,那可就要自求多福了。

  從小到大,沒有人看過天寒發脾氣,或大聲說過話,但惹到他的,只要他的眉一挑,絕對會被他用短短的幾個字,修理得「金細細」,恨不得當場一頭撞死,以謝他的「諄諄教誨」!

  瞧他能在半睡半醒,還邊打哈欠的同時,就把每塊土地的開發價值精算出來,還順便讓對方把合約簽了的卓越能力,就可以證明他不是好惹的!

  他們的三個兒子中,老大高天傑成熟內斂,個性溫柔仁慈;老三高天臨性子急躁,但沒什麼心機,一眼就能瞧出他心底在想什麼。而老二高天寒,卻讓人永遠猜不著他在想什麼,除了嗜睡,似乎也沒有什麼固定的行為模式。

  想到天寒總覺得全世界的女人都是容易歇斯底里的低智商動物,而他們卻還私自替他找了個「女人」當他的終身伴侶。高正琛和任盈縈無法想像,這一次,天寒會有什麼反應?

  「正琛,我想還是直接跟天寒說好了。」長痛不如短痛,還是老實說吧。任盈縈下定決心。

  高正琛歎了口氣。「嗯……就直接說吧。」看來也沒其它辦法了。

  夫婦倆剛達成共識,高天寒正好也領著夏心語進門來。

  「阿姨,叔叔……」心語見到高正琛和任盈縈,心情是激動的,但她輕輕放下行李,脫下白色手套,才和當年領養她,又給了她一切的恩人緊緊相擁。

  這些年,雖然高氏夫婦每年都會到英國看看她,但總是行色匆匆,等不及她為他們精心準備一頓豐盛的佳餚,就又動身回台灣了。

  這一次她回台灣,她不但要好好服侍她深愛的天寒,還要好好的孝順他們兩位老人家。

  「心語,你終於回來了,阿姨好想你喔。」見到心語,任盈縈開心得熱淚盈眶,不管接下來要面對什麼樣的場面,她這會兒全不在乎了。

  她沒有女兒,所以把心語當親生女兒來疼。可天寒是絕對不會乖乖接受這樣的婚姻安排的。

  唉~~他們該怎麼做呢?

  「走了。」這種離別後重逢的畫面真是無聊,高天寒丟下這兩個字,轉身準備回公司。

  今天他睡到中午醒來,看見手機未接來電竟然有五十七通之多,看來,公司那裡真的急著找他,正想趕去公司,母親又突然要他到機場接人,敵不過母親乞求的眼神,他只好先放下公事。

  「等一下……」高正琛考慮著該怎麼開口。

  「這女人和我有關?」回家的路上他稍微想了一下,立刻就推出這個結論。否則為什麼非要他丟下公事來接她?

  這女人?聽到高天寒這樣的問話,心語驚訝地看著他。他不知道她和他的關係嗎?她深愛著他,他卻不知道她的存在?這個發現令她錯愕,覺得受傷,難怪他對她一直都這麼冷淡,就像個陌生人……

  高天寒姿態慵懶,雙手環胸,等著父親的答案。

  「呃……心語是你的妻子……」高正琛心驚膽戰地說出這句話。

  聞言,高天寒細長的眼微微瞇起,很難看出他此時此刻的情緒。「然後?」他語氣平淡,像是不關他的事,可他的心卻不知為何,像是被硬生生地撞了一下,他的胸口忽地有種澎湃的陌生情緒,連自己也分辦不出那到底是喜是怒。

  「下個月心語生日那天,我打算替你們辦訂婚宴……」高正琛說得更小聲了。

  高天寒挑眉。「我不記得自己有答應過。」

  「其實,十五年前,我和你母親就幫你們安排好了  」高正琛豁出去了,他簡單地把趁高天寒「昏睡」時,私自替他訂了婚約的事說了一遍。

  「原因?」高天寒懶懶的眼神似乎已經冒著怒火。

  「我……我和你父親以為你病了,所以……所以聽了算命的話,幫你沖喜……」任盈縈愈說愈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真是荒唐。

  高天寒聽著聽著,修長的手指不禁下意識地撫上胸口。原來那戒指是……

  「哼!」高天寒不屑地冷嗤一聲,看了母親一眼後,他的視線又慵懶地移到心語身上  

  「你想嫁給我?」他冷冷地問道。

  心語怯怯地,卻很肯定地用力點頭。

  「但我討厭女人!」高天寒下了結論,然後走了出去。

  聞言,心語倒抽了一口氣。

  高天寒冷淡又厭惡的語氣,已經否決了她的存在,在他眼裡,她彷彿只是沒有意義的泡沫。

  心語焦急地看向高正琛和任盈縈,心完全慌了。

  「正琛,這……」任盈縈著急地看著丈夫。

  「呃……」沒想到兒子竟然說得那麼狠!高正琛傻眼。

  「阿姨,天寒他不答應嗎?」心語覺得心口好痛,眼眶好熱,感覺好無助,彷彿十多年來唯一的信念依歸突然不見了。

  「心語,你放心,阿姨會想辦法讓天寒答應的。」任盈縈安撫著她,心裡卻也沒有太大把握。「你先上樓休息,等寶媽回來,再叫她做你喜歡的菜為你接風。寶媽在我們家快三十年了,她做的菜不會輸外面的飯店喔。」

  心語輕輕點頭。但是得到任盈縈的保證,她卻沒有開心的感覺。

  雖然她用生命愛著高天寒,但如果他被迫娶她,那他一定不會快樂的,她可以忍受一輩子苦戀,卻不忍心讓他為難……

  回到房間,心語呆坐在床邊,不斷反覆地想著高天寒離開前說的那句話  

  我討厭女人……

  為什麼?只因為她身為女人,他就討厭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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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匿名  發表於 2013-7-26 00:01:56
第二章   

  「大哥哥,我一定會回來,不會讓你一直等我的……大哥哥,我不會丟下你,永遠不會,永遠永遠……」她溫柔的小手緊緊握著他修長的於指,甜甜軟軟的聲音,讓人聽著就有種說不出來的舒服。

  此時,他只是一個乎凡人,單純地接受著天使施予的福恩,不必再花腦筋去思考,那種感覺很舒服、很自在,就像在初夏和煦的陽光下,躺在綠色的草地上……令他心口湧著滿滿的感動……

  「二少爺,二少爺……」

  煩人的聲音突然在高天寒耳邊響起,嚇跑了天使,也讓他瞬間脫離了夢境。

  他皺起眉頭,低咒了一聲,卻仍捨不得睜開眼睛,因為他喜歡這夢帶來的溫暖餘韻。

  已經很久沒作這個夢了,沒想到還是一樣令人意猶未盡。

  和每次從這個夢醒來時一樣,他的手又下意識地撫上以銀鏈戴在胸口的那枚戒指。而這習慣性的動作隨即讓他感到生氣,他非改掉不可!

  多年來,這枚戒指一直跟著他。有一天摘下來後,他發現戴不回手指上了,卻還是因為對它有種莫名的喜歡,而一直戴在身上。

  沒想到,這根本不是什麼十二歲的生日禮物,而是他和夏心語的結婚戒指!他被父母偷偷地「賣」了,卻還把「證物」當成了寶!

  越想越生氣,他用力扯下戒指,本想丟出窗外,但無論如何他就是捨不得,只好又將它放入西裝口袋裡。

  「二少爺,二少爺……」司機小李不知道高天寒早已經醒了,還是努力地喚著。

  「煩!」受不了小李的聒噪,高天寒終於睜開了眼。

  「二少爺,公司到了。」小李擦擦額頭的汗水,怯怯地說道。

  說真的,當二少爺的司機不辛苦,真正辛苦的是——叫醒二少爺。

  二少爺只要五秒沒事做,就會立刻打起瞌睡,三十秒後便會睡得不省人事,所以每次為了叫醒二少爺下車上班,小李簡直吃足了苦頭。

  不過話說回來,今天中午接夏小姐回家的那一趟,二少爺竟然沒睡著耶!真稀奇!

  高天寒把長腿跨出車外,對幫他開車門的小李冷冷地拋下一句。「下次別讓我睡著了。」

  「嗄?」小李無辜地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拜託,二少爺要睡,誰控制得了呀!

  高天寒在高任集團大樓裡快步走著。他當然沒忘記,還有緊急公事等著他處理,不過更緊急的是,他一定要找到大哥高天傑,好好地問個清楚!

  算算時間,大哥「當年」已經十四歲,又常跟在父親身邊學習經營公司的事,夏心語這件事,他一定知道不少!

  高天寒走進大哥高天傑的辦公室,雙手環胸,一句話都不說,只冷冷地瞪著高天傑。

  高天傑從成堆的文件中抬起頭。「天寒?」看了弟弟的臉色一眼,他推推銀框眼鏡笑道:「和你做兄弟二十七年,看你不是吃就是睡,倒沒看過你生氣。」

  雖然從表面上看不出天寒的情緒變化,但是從他細長眼裡透出的怒火,高天傑就看得出來,一定是有個白目的人惹毛了他。

  高天寒不說話,仍是瞪著高天傑。

  「你不說話,我怎麼知道你在氣什麼?」

  「夏心語。」高天寒淡淡地丟出三個字,這就是原因。

  」高天傑愣了一下,隨即笑開。「她回國了呀?」

  「你果然知道那個女人的存在。」

  「我當然知道,這幾年,都是由我匯生活費到英國給她的。」

  「那你為什麼不說?」

  「這是爸媽的事,他們不提,我也沒必要多嘴。」高天傑替火大的弟弟倒了一杯茶。「喝茶吧。」

  「不用!」高天寒連看都不看。

  「天寒,你不會是因為家裡突然多了一個女人,所以才生氣的吧?」看高天寒還臭著一張臉,高天傑又說道:「天寒,心語再怎麼說也是客人,所以,就算你討厭和女人相處,也試著接受她吧……」

  「不可能!」高天寒立刻拒絕道:「我要搬出去住!」

  「等等。」高天傑發現弟弟的異樣,不禁挑眉問道:「以前你就算不喜歡女人,也不至於有這麼大反應……」

  「我和她有婚約。」高天寒撇撇嘴,一臉不屑。

  「什麼?!」高天傑驚訝地張大嘴。「這我倒是沒聽說過……什麼時候的事?」

  「十五年前,該死!」高天寒忍不住低咒。

  「你會娶她嗎?」

  高天寒看著大哥,沒有回答。

  其實在見到夏心語第一眼時,她的美麗就令他興起想擁有的念頭,而她的拘謹有禮更是挑起了他的興趣,讓他忍不住有想逗她發飆大叫的念頭。但他知道,這些都只是因為覺得好玩而忽然產生的興致,如果真要他娶她,一輩子面對這個愚蠢的女人,他肯定會瘋掉!

  他冷哼一聲。「我會「請」她不要嫁給我。」

  高天傑搖搖頭。「我看很難。」

  高天寒翻了個白眼。「那,先結婚,再離婚。」

  他和女人交往從不會超過十二小時,最久的紀錄是十一小時又二十七分鐘。半天時間,就足以讓他因為那些女人的言語無味及自作聰明而倒盡胃口地閃人。

  雖然他對女人如此冷淡,但是因為他俊美無儔的外表,及那傭懶優雅的貴族氣質,仍讓所有女子趨之若騖,只求能得到他一個擁抱。

  為了自己超高標準的要求,高天寒這些年來幾乎快要成為苦行僧了,不過,他仍堅持寧缺勿濫。

  高天傑正色,認真地警告弟弟。「天寒,她不像你以前那些女人,不可能接受你「十二小時」的交往期限。既然她是你的未婚妻,那你就認命吧,爸媽是不會讓你們離婚的。」

  「嗯……她的確引起我的興趣……」說著,夏心語那張美麗、拘謹又一絲不苟的小臉出現在他腦海裡。她眉頭微蹙,一雙大眼無辜地望著他,還有那他第一次見到就想親吻的粉嫩紅唇,也正因皺眉而緊抿著……「也許我可以勉強一點,接受和她交往二十四小時——」

  「別亂來!夏小姐不是你那些可以逢場作戲的女人。」高天傑連忙打斷弟弟的胡言亂語,沒注意到高天寒因沉醉在幻想裡而露出的淡淡傻笑。

  綺麗的遐思被打斷,夏心語美麗的容顏瞬間下見,高天寒感到有些生氣。

  「我很認真,否則下會花時間談她!」這是他第一次花這麼多時間,談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

  「如果她聰明絕頂呢?」

  「外貌永遠和智商成反比。」

  對於這個對女人偏見極深的弟弟,高天傑只能歎氣。「天寒,別太鐵齒,說不定最傻的女人,才是最聰明的。」

  「大智若愚?哼!」高天寒非常不屑。

  「你呀——」高天傑還要往下說,卻被高家老三高天臨的嚷嚷聲打斷了——

  「又是家聚!天天都有家聚,搞什麼嘛!」人還沒到,高天臨的抱怨聲已經先到了。

  「大哥,跟老爸說,我不回家啦!」高天臨一進門,就忿忿地把設計圖往高天傑桌上一丟。「搞什麼家聚嘛!一家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還要家聚?真是的,害我和沐融的燭光晚餐飛了!」

  和未婚妻沈沐融的約會飛了,難怪高天臨會氣得碎碎念。

  高天傑笑著說:「喔,那是因為今晚我們家來了一個貴客。」

  「誰?」高天臨鼻子噴氣,挽起袖子,已經準備要痛揍這個破壞他約會的程咬金了。

  「天寒的未婚妻。」

  「什麼?!」高天臨差點跌倒,他趕緊扶著桌面,然後就是一陣狂笑。「哈哈哈——二哥的未婚妻?」

  高天寒如箭的目光已經射向不知節制的弟弟,但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老婆生氣的高天臨,根本不理會他,還繼續狂笑著。

  「夠了吧?」高天寒的聲立曰已經呈結冰狀態了。

  「對……對不起,實在太好笑了。」高天臨捧著肚子,擦著笑出來的淚水,還是難以克制。

  這也下能怪他呀,平常最不屑女人的二哥,竟突然說要結婚!這難道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喂,你該不會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吧?」

  「天臨,別鬧他了,這是爸媽的主意。」高天傑出聲主持公道。「今晚你到底要不要回家吃飯?」

  「有好戲笑,當然要回家,而且我還要帶著沭融一起回家笑,哈哈哈——」

  「警告你,別太過分!」高天寒雙手環胸,已經動怒了。

  「喂,兄弟一場,今晚我一定會幫你監定她是不是笨女人,如果真笨到不行,我會求爸媽放過你的,哈哈哈——」不怕死的高天臨,還故意猛踩怒獅的尾巴。

  他一定要看看,這個最討厭笨女人的二哥,會如何被笨女人綁一輩子?哈哈,他才不會幫忙呢!

  「不用!天下女人一樣笨!」高天寒冷哼。

  夏心語那個笨女人還沒嫁給他,就讓他成為眾人笑柄,可惡!



  晚餐時,高天寒雖然一如往常般慵懶地坐著,但他的腦袋卻已在一瞬間,想了千百個能讓夏心語出醜尖叫的點子。他就不相信,夏心語真會淑女得這麼徹底!他要她在家人面前出糗,知難而退。

  向來,他的思緒都只放在正經事上,如今只不過為了區區一個笨女人,竟要費心思想這些無聊的事,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小題大作,甚至非常幼稚,但不這麼做,他心裡又很難平衡。

  有別於高天寒的冷漠,高天臨和未來的老婆沈沐融則是眼巴巴地望著樓梯口,可是菜全都上了桌,傳聞中的二一嫂」還是沒下樓。

  怎麼還沒下來?這是在座所有人的疑問。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剛下班的高天傑換上室內拖鞋,笑著輕聲道歉。

  「不晚,不晚。」高正琛說著,而後轉向寶媽問道:「寶媽,你再去叫心語一聲奸嗎?她怎麼還沒下來?」

  寶媽還沒回答,高天寒忽然起身,淡淡地說:「不用。我去。」

  沒想到一向冷淡的二兒子竟會自告奮勇,高正琛和任盈縈當場感動得無以復加。

  但他們高興得太早了,高天寒自告奮勇的目的,只是為了找機會整心語。

  高天寒大步跨上樓梯,三兩下就到了三樓,他敲了敲門,等了五秒,裡頭沒有回應,他只奸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他便看到夏心語斜倚在床頭,竟坐著睡著了。

  他無聲地走近她,然後坐在她身邊端詳著她。

  她的臉龐因熟睡而嫣紅,完美無瑕的五官令高天寒屏息,他忍不住輕觸她粉瓷般的臉,而那如絲的觸感,更讓他立刻忘了原先上樓的目的……

  天!他真想吻她!

  如果她不是以他的未婚妻身份出現,或許他可以打破十二小時的原則,和她做二十四小時的情人……

  他灼熱的視線,令心語在睡夢中感到一種被鎖定的不安,她皺著眉頭睜開眼,當她看清眼前的男人時,立刻紅透了雙頰。

  雖然在心裡,她已經把自己全然交給了高天寒,但在他如火的注視下,她依然忍不住羞怯地臉紅心跳。

  高天寒的氣息太強烈、太令人窒息了,心語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膛,試著想爭取一點呼吸的空間,可是透過薄棉襯衫,她突然發現看似精瘦的他,竟有著如此結實有力的胸肌,她擱在他胸膛上的手心頓時熱燙了起來,而這熱度傳達到心臟,更令她心臟狂跳,呼吸不穩。

  「我……」心語瞅著他,無辜地試著調整呼吸。

  她的馨香在極近的距離之下,刺激著高天寒的雄性激素,粉碎了他的理智,終於,他吻住了糾纏他思緒一整天的唇。

  無預警的吻讓心語嚇得瞪大了眼,但高天寒溫熱的唇舌立刻安撫了她,誘使她張口,好讓他汲取她的甜美。

  心語從驚嚇中回過神來,無盡的甜蜜立刻湧上心頭,能和最愛的人如此親密接觸,是她這一生最美奸的事了!

  而困擾了她一下午的問題,也終於有答案了。原來高天寒出門之前,那句「我討厭女人」不是針對她說的。

  心語開心地環上他的頸項,舌尖回報似地和他交纏著,高天寒頓時全身肌肉緊繃,呼吸急促,本來只想偷一個單純的吻,這下全變質了!

  他將她緊摟在懷裡,幾乎和她無縫隙地貼合著,此時此刻,他只想讓她的溫軟安撫他全身上下每個發燙的細胞。

  「我……我要呼吸……」心語終於喘不過氣地微微推開他,小小的唇又紅又腫,愈發誘人。

  高天寒只給了她一秒,又立即覆上她的唇。她真是個令人上癮的小東西!

  「不……不行了……我不行了……」心語把小手擱放在他肩上,不斷地大口吸氣。她真懷疑,高天寒都不用呼吸的嗎?

  在她的哀求下,高天寒終於放開了她,但雙眼仍意猶未盡地盯著她的唇不放。

  「下……下次……再……」心語仍氣喘吁吁。

  「這是初吻?」她的吻技很好,但舌尖卻有些初嘗禁果的膽怯,令他不由得起了疑問。

  心語紅透了臉,輕輕地點頭。

  「不像。」高天寒挑眉。

  「嗯……在學校,教授敦我們用舌尖練習把櫻桃梗打結,還教……還教……還教怎麼吻會……會比較……」她愈說愈小聲,頭也愈垂愈低。

  「你們學校教得可真多!」

  「你不喜歡我的吻嗎?」她擔心地抬起眼。

  「學校沒教換氣?」他戲譫地問道。

  心語紅著臉搖頭。

  教授是教了如何接吻,可沒教吻多久得換氣呀!而且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接吻,鼻子就會自動失去呼吸功能,連心臟都彷彿提得老高,害她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下次教你。」才不假思索地說完,高天寒就立刻後悔了。

  什麼叫下次?難道他還要和她糾纏下去?可是他又忽然覺得二十四小時好像真的有些短暫……一種想繼續,又不想破壞原則的矛盾令他微怒。

  「嗯。」心語含羞地輕輕點頭。

  「下樓,吃飯。」高天寒簡單地丟下話,就轉身下樓。

  看著他的背影,心語有些錯愕。為什麼他又變得冷淡了?她感到有種被遺棄的難過。

  為什麼他老是這樣呢?難道這只是他的個性和說話方式?

  一定是的!因為他的吻是那麼熱情,又帶著呵護的柔情,而教科書上又說一個吻反映一個人的內心世界。所以從他溫柔酥人的吻,她可以確定他對她是有情的!

  她開心地展開笑靨,連忙起身換衣服。

  今天是她和他的第一頓晚餐,她要為他精心打扮。

  一下樓,只見滿桌子的人都在等著她用餐,心話頓時尷尬地站在樓梯口,不知該怎麼跨出下一步,只好先開口道歉——

  「對不起,我讓大家等了這麼久……」

  「沒關係、沒關係!」高天臨一見到傳說中的二嫂」,馬上奔過去把她帶過來,讓她在高天寒的身邊坐下。

  「二嫂!我叫沈沐融,是天臨未來的老婆喔。」聰明伶俐的沈沐融立刻親暱地叫著心語,還不忘自我介紹。

  沈沐融可是站在天臨這邊,準備一起等著看高天寒笑話的。

  女人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動物,是老天爺賞給男人最美麗的禮物。她不懂,為什麼有人會如此不屑女人?就算是笨女人,也有笨女人的可愛呀!

  「你好。」心語羞怯地淺笑著,沐融的熱情讓她剛才的尷尬立刻消失了一大半。

  「心語,我來為你介紹。這是老大天傑,老三天臨,天寒和沐融你知道的。再來,就是今晚的大功臣——寶媽,這些菜全是她為你準備的。」高正琛為心語介紹著家裡的成員。

  「寶媽,謝謝你。」

  「不要這麼說啦!」寶媽揮揮手,胖胖的臉上滿是笑意。

  「心語,來,這是你最喜歡的青椒肉絲。」任盈縈立刻為心語挾起菜來。「天寒,別顧著吃,你要幫心語挾菜呀!」

  高天寒不發一語,只自顧自地吃著。

  「心語,你別介意,天寒他不喜歡說話。」高天傑替弟弟解釋著,他實在不忍見這麼嬌柔的弟媳婦露出那種受傷的表情。

  此時,高天寒放下碗筷起身。「你們用。走了。」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啊!」高天臨看下過去,叫了起來。「二嫂,你別傷心,我幫你挾菜,青椒肉絲是吧?」他立刻熱心地為心語挾菜。

  「天臨,多一點肉絲啦,二嫂這麼瘦,要以肉補肉啦!」沐融也加入挾菜行列。

  心語露出一絲笑容。「謝謝……」高天寒雖然冶漠,但其他人對她卻是這麼熱情。

  這時高天寒忽然回頭。「走開!」他把高天臨擠開,又坐回自己的位子。

  「你不是吃飽了?」

  「我喝湯。」

  他舀了一碗湯,慢慢地暍著。

  他告訴自己,是因為湯太燙了,所以他得慢慢暍,絕對不是因為天臨替心語挾菜的熱情模樣,讓他感到下舒服地往回走,更不是因為怕天臨會賴在心語身邊,而讓他坐回自己位子坐鎮著!

  他慢慢啜著湯,眼角視線裡,一不小心,全是心語溫婉的淡淡笑容。



  看著辦公桌上的時鐘,高天寒的眉頭愈皺愈緊。

  再過十秒,從他見到夏心語的那一刻算起,就已經足足二十四小時了,可是他對她的興趣下但沒有絲毫消退,反而更想念起她的吻。

  昨天結束和她的吻,他以為只要她不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他就會忘了這個女人的存在,忘記她的吻。

  但是到了夜晚,—閉上眼,夏心語的臉就出現在他腦海裡,再想到她就睡在他隔壁的房間,溫香軟玉只有一牆之隔,他更是無法安眠。長這麼大,他還第一次嘗到失眠的滋味,這令他非常生氣。

  為了避免和她碰上面,他早早就到公司,可是到了公司,他卻又對著辦公桌上的時鐘發呆,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以為對她的興趣頂多撐個十二小時,但都已經過了二十四小時,他的思緒仍全繞著她轉,甚至有些坐立難安,心浮氣躁。

  他煩躁地起身踱步,聰明絕頂的腦袋,也理不清他心中的矛盾。

  此時,桌上的分機響起——

  高天寒按下通話鍵。

  「董事長,有位夏小姐找您。」

  「不見。」可是念頭一轉,他又改口道:「不,讓她進來。」

  他才不想像鴕鳥一樣逃避,憑他多年來累積的經驗,怎麼可能敗在她手下?一定是他們相處得還不夠,讓他沒辦法發現她惹人厭的地方。所以從現在開始,他要讓她多待在他身邊,這樣一定可以很快就對她失去興趣!

  高天寒剛下定決心,心語就走了進來。

  「天寒,阿姨說你最喜歡吃冰茶凍,所以我昨晚用烏龍茶做了一些,你嘗嘗。」她笑著將茶凍從提籃裡拿出來,然後放在鑲金邊的英式點心盤裡,還附上三亞冰涼的花茶。

  高天寒看著一進門就不停忙碌的夏心語,她今天穿了一襲輕便的粉色洋裝,整個人看起來好亮、好有朝氣,腳下還踩著粉橘色的低跟涼鞋,他突然發現,她的腳趾頭奸可愛……

  高天寒一怔,立刻生起自己的氣來。他這麼注意她,怎麼可能對她失去興趣?可是她就這麼走進他的視線裡,掌控了他的視線,教他怎能不注意她?

  「你嘗嘗看,看會不會太甜。」心語把茶凍遞給他。

  「我不吃。」高天寒努力地把視線從她身上栘開。「你以後別來。」

  雖然他的口吻冶漠得令心語不禁有些灰心,但有昨晚的吻當保證,她堅信著他對她絕對有感情,而他的冷漠,只是他的習慣。

  「好,你忙,我先回去了。」心語笑著轉身離開。

  高天寒瞪著她優雅的背影。為什麼她不大哭大鬧,罵他無情冶血?這樣他就可以對她失去興趣,也不會弄得自己像現在這樣良心不安,好像是個專門欺負女人的小氣惡棍。

  「可惡!」他低咒一聲,然後起身追向心語。

  「嗯?」心語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不解地看著他。

  「茶凍太多,一起吃吧。」說完,他轉身逕自走回辦公室。該死,這可是他第一次去追一個女人回來!

  心語敏感地發現,高天寒這次對她用了語助詞「吧」!這是不是表示,他對她的冶漠和生疏已經漸漸消去?她開心地跟在他身後,走在心愛男人的後方,不禁有種夫唱婦隨的幸福感覺。

  「給你。」為了補償剛才的無禮,高天寒替她拿了一個茶凍放在碟子裡,再遞給她。

  心語小心地接過,感動得捨不得吃。

  「不吃?」高天寒挑眉,好笑地看著她如獲至寶的表情。

  「不是,這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禮物,我捨不得吃它。」

  「白癡!」女人果然是外貌與智商成反比。

  這些茶凍明明就是她送來的,他只不過是幫她弄在點心盤,拿給她,她卻能解釋成他送她?真是夠了!

  心語無所謂地笑笑,這句「白癡」聽在她耳裡,倒像是情人間的甜蜜笑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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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6 00:02:18
第三章  

  用完下午茶,高天寒允許心語待在他的辦公室,條件是不得干擾他工作。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高天寒卻根本無法如自己預期地開始厭惡她,他甚至無法把目光從心語身上栘開,她雖然靜靜坐在一旁,卻簡直就像個發光體,讓他無法不看她。尤其,當她發現他的注視,還回以一笑的時候,他甚至想丟下工作,上前吻住她的櫻唇!

  幸好手邊一堆事情,而且每一件都必須立刻處理,這才硬是拉回了他的專心,否則,他今天肯定無法工作。

  不知高天寒內心矛盾掙扎的心語,則是非常樂於當一個「隱形人」。她挑了最角落的一張單人沙發坐下,只要能這樣靜靜地看著他、陪著他,她就心滿意足了。

  她把辦公室裡所有的商業雜誌都拿下來讀,可是學過速讀的她,一下子就把每一本都從頭到尾地看完了。她輕輕把雜誌放回書架上,然後靜靜地看著高天寒每一個優雅的舉動。

  他的手指修長,敲著電腦鍵盤的模樣真好看,他講電話時嗓音低沈傭懶,卻又有著不容反駁的氣勢,實在迷人極了。

  她看著他,覺得自己真是全世界最聿福的女人,這十五年來忍受的孤寂和思念,全都值得了。

  感受到她的目光,高天寒抬頭看著她,又看向架上一、二十本的商業雜誌。「看完了?」

  「嗯。」

  高天寒懷疑地看了她一眼。看這麼快?肯定是翻過就算。「再找人送來。」說著他已拿起電話,打算讓助理拿一些女人比較感興趣的八卦雜誌來。

  「不用了。」

  「覺得無聊可以先回去。」

  「不無聊。這樣看著你工作,我覺得好快樂。」說著,心語燦然一笑,臉上的笑容好幸福。

  高天寒的心頓時像被撞了一下,她真摯的話語和甜美的笑容讓他心中那堅持多年的原則,開始漸漸軟化。

  可是,一想起她竟是因為那麼愚蠢的理由,傻傻地答應這樁婚姻,他又覺得生氣。

  「隨你!」

  心語笑笑。經過一天的相處,她已經更習慣他冶淡的語氣了。

  高天寒看了一下桌上的時鐘,不禁皺起眉頭。都已經晚上六點多了,她不餓嗎?

  「餓不餓?」

  「好餓。」

  「想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我就吃什麼。」心語輕聲說道。

  「我不喜歡沒主見的女人。」

  她立刻被他的話刺傷,臉色不禁一黯。她以他為天,他卻說她沒主見,她該怎麼做呢?

  心語抬起頭,只見高天寒定定地看著她,還在等她開口,她只好怯怯地問道:「那……我們吃牛排好嗎?」

  「你決定。」高天寒點頭,對她的表現還算滿意。

  他不喜歡她太宿命,現在又不是古代,她不需要處處退讓,什麼都說好,更不需要因為他父母的一句話,就死心塌地地以嫁給他為終身責任。

  想到這件事,他突然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她是為了報答她的父母才想嫁給他的嗎?他高天寒可從來不需要女人委屈勉強!

  「怎麼了?」發現他的臉色又回復到初見面時的冷漠,心語不解,但仍快步地跟上已轉身走出辦公室的他。

  「沒事!」他想問她為什麼要嫁給他,但又覺得問了只是多餘。反正他又不可能娶她,何必多此一間!

  只是,她這份盲目想嫁給他的執著,讓他心裡起了一個不舒服的疙瘩。



  前往餐廳的途中,高天寒始終繃著一張臉,一聲都不吭,幸好司機小李不時向心語介紹著台北市的街景,否則這一路上的氣氛肯定悶死人。

  「……啊,夏小姐,前面就是台北一O一大樓,今年剛啟用,是目前全世界最高的大樓喔!」

  「真……」心語還沒說完,就被高天寒打斷——

  「小李,別多嘴!」他忍了半天,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他不喜歡小李和心語聊天,這小子,從上車到現在和心語說的話,都已經比他多多了!

  心語馬上斂起笑容,她理理裙擺,緊靠著車門正襟危坐,也不敢再好奇地往車窗外東張西望。

  見她離自己那麼遠,高天寒心裡很下舒服,他開口冷冶地道:「過來。」

  心語聽話地緩緩往他那頭移過去,可是速度實在太慢,高天寒不耐煩了,乾脆伸長手臂,一把將她攬進懷中。

  「不行,有人在……」心語輕輕地掙扎著,一張臉早就紅透了。

  「管他!」高天寒從後視鏡裡瞪了正好奇地觀察他倆的小李一眼,暗示他好好開車,別多管閒事。

  「可是這樣……我好緊張……心跳得好快……都沒辦法呼吸了……」心語一緊張,也顧不得這話有多羞人,便一股腦兒的全說出來了。

  「那很好。」聽到她坦率地表達心裡的感覺,高天寒不禁輕笑起來。她還真是可愛!

  「你的笑容好迷人喔……」心語癡傻地看著他難得一見的笑容。

  高天寒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直接的讚美,他不自在地清清喉嚨,幸好車子剛好抵達餐廳了,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該向她道謝,還是該對她不屑地冷哼一聲呢!

  「到了。」高天寒下車,挽著心語走進裝潢古樸的餐廳。

  「高先生。」侍者一見高天寒立刻迎出來。「老位子嗎?」

  「不,今天坐包廂。」以前他總選擇餐廳中央的位子,這樣即使女伴言語再無味,他也可以觀察四周客人的行為來打發時間,不過今天,他就是克制不了想和夏心語獨處的欲望。

  進了包廂,高天寒紳士地替心語拉開椅子,她輕聲道謝,緩緩坐下,每個動作都是那麼優雅而無懈可擊,但他看著看著,卻忍不住皺起眉頭——

  「你隨時隨地都這麼拘謹嗎?」

  「嗯……教授說過,在上流社會生活,一舉手一投足都關係著整個家族在社會上的地位,所以教授要求我們不管做任何事,每個細節都要做到完美無瑕,千萬不可以讓丈夫丟臉。」

  「你在英國十五年,都是在學這些?」他不禁替她感到不捨。她根本不必為了嫁他,去受這種苦頭!

  「是啊,這樣的日子很好,我一點兒也不覺得辛苦。」心語笑著,臉上又出現了那種幸福的表情。

  她說這話並不是在逞強,因為只要一想到身為高天寒的妻子,一舉一動都關係他的面子,她就覺得,一切辛苦學習都是值得的。

  「哼。」高天寒撇撇嘴。那間學校可真會幫人洗腦啊,找一天,他非拆了它不可!

  侍者撤下前菜的餐盤之後,隨即端上今天的主菜——頂級嫩肋排。

  高天寒靜靜地看著心語的動作。看她優雅而熟練地用刀叉把肋排「骨肉分離」,再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送進嘴裡……不用想也知道,這一定又是那間不人道的學校敦的!

  想到這裡,高天寒忽然對眼前一客要價兩干元的美食失去了興趣,他冶冶地開

  「在台灣不是這樣吃。」

  「啊?那應該怎麼吃?」心語拿著刀叉,無措地看著他。

  「這樣。」高天寒用手直接把牛肋排拿起來啃。

  「可是國際禮儀……」

  「管他國際禮儀,在台灣就該入鄉隨俗!」

  這女人,說話、動作總是溫溫軟軟的,可是面對著她,他自己卻反而好像愈來愈粗魯,愈來愈情緒化了。

  心語看看肋排,又看看他,有點懷疑,但包廂裡又沒有其他人可以觀摩,她只好相信他,放下刀叉,拿起一根肋排啃了起來。

  高天寒露出一絲淺笑。「很好。」

  「嗯……」心語還是不太習慣,但心裡卻隱約感到某種犯罪的痛快。

  「你在英國除了唸書,還做些什麼?」

  「沒有了。」所有女人該學的事情,已經全包含在她的課程裡,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沒做的。

  高天寒看著她平靜的臉,他發現,她好像真的樂在其中?看來她已經完全被學校洗腦了!他一定要拆了那學校,免得它再殘害其他無辜的女孩!

  這時,餐廳經理走進包廂,熱絡地問道:「今天的餐點,不知道兩位還滿意嗎?呃……」一看見心語正捏著牛肋排啃,經理差點沒爆笑出來,但礙於高天寒的冶眼,他硬是忍住了。

  厚——怎麼會有這麼「聳」的人啊?!

  高天寒抿著嘴,丟出兩個字。「買單。」

  「是、是。」經理趕緊退出包廂。

  心語放下肋排,擔心地看著經理的背影。「他的表情怪怪的……」

  「沒事。」他拋下餐巾,站起身。「走吧!」

  走出餐廳,盡責的小李已經等在外頭了,他熱情地和心語打招呼,卻被高天寒白了一眼。

  「你不問我去哪裡?」對她,高天寒的話不得不變多。

  心語本來想說「你決定就好」,但又想到他不喜歡這種回答,於是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裡?」

  「我不喜歡應聲蟲。」

  「呃……」心語覺得挫敗極了。高天寒到底想要她怎麼做?為什麼她已經照他所說的問了,還是不能討他歡心?

  二O一。」高天寒開口,不知是說給小李聽,還是回答心語。

  心語看著他的側臉,忽然覺得他奸難以捉摸,他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她又該怎麼做呢?



  進了一O一,高天寒直接帶她上女裝部,然後要人按她的尺寸拿了牛仔褲、T恤和球鞋。

  「換上。」

  「可是,教授說,女孩子不能穿褲子……」心語為難地看著懷中的衣物。

  「別再跟我提學校!」高天寒微怒。

  「嗯……」

  心語乖順地進入更衣間,把衣服換上,可是看著鏡中的自己,她不禁緊皺眉頭。她根本沒這樣穿過,覺得好不自在。

  「好了沒?」等太久,高天寒已經沒啥耐性了。

  心語彆扭地走出來。「它們太服貼了……」

  高天寒也有同感。萊卡材質的T恤和緊身牛仔褲讓她曲線畢露,尤其是渾圓的胸部和俏挺的臀,更是引人遐思。他想叫她換下,但是為了別讓她老是這麼拘謹,他只好當作不在意。

  經過髮飾專櫃,他又拿了白色的絨毛髮柬,替她把頭髮束成馬尾,一個俏麗可人的女孩立現,嬌俏得讓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這……」頭髮一被束起,頸後頓時涼涼的,她真的很不習慣。

  她優美的頸部線條讓他忍不住輕撫上她潔白的頸項。「很好看。」

  心語立即紅了臉,而這簡單的三個字也立刻安撫了她的不自在,她忽然開始覺得自己這個模樣也挺不錯的。

  他們又在其他專櫃買了好幾套輕便的服裝,結完帳,高天寒替心語拿起舊衣服,在等電梯時,他把那袋衣服全扔進了垃圾桶。

  「你……」心語錯愕地看著垃圾桶。

  「以後別再穿這些。」他淡淡地開口。

  「……好。」

  雖然她穿那些小洋裝一樣嬌美動人,但他總覺得,那些小洋裝就是讓她活得如此拘束的罪魁禍首之一。

  可是,當他帶著她步出電梯,往一O一的大門走時,他就開始後悔了。

  他不該扔掉那些舊衣服的,至少不該丟掉那件針織外套!

  一路上,不斷有人因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曲線狂流口水,眼巴巴地盯著她瞧,甚至更有白目的男人無視他的存在,直接給她寫了電話的紙條,而她也不知道要拒絕,還笑著跟人家說謝謝!

  出了大門,小李已經把車開來了,心語看著高天寒繃著張臉,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裡做錯了,只好乖乖地上車。

  高天寒跟著坐進車裡,坐定後,他手一伸,競又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而且力道雖大,卻不會讓她呼吸困難。心語睨著他的下巴,從他充滿佔有慾卻又溫柔的舉動,她才敢確定,他並沒有生她的氣,所以……他是在嫉護?

  心語不禁幸福地微笑了起來。



  「啊——你看你看!我沒猜錯吧?他們果然是跑去逛街了!」等在大門邊的沈沐融看到司機小李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立刻對著高天臨大叫起來。買尬!她只是隨便亂猜,居然給她猜中了耶!這下賺到一頓大餐啦!

  「哼!狗屎運讓你猜到而已!二局天臨賭輸卻不想認輸。唉——運氣真差,他怎麼會知道,一向不層女人的二哥,竟會真的陪女人逛街?

  高天寒扶著心語下車,越過兩個多嘴的人,睨了他們一眼,隨即往屋裡走。

  「二嫂,等一下!」沐融拉住心語。這句二嫂,她已經叫上癮了。

  「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沐融佯裝生氣地板起臉。

  「我下是這個意思,我……」向來拙於表達的心語,下知該如何解釋。

  「哎呀!逗你的啦!」沐融笑了出來。「走,我們到後山看夜景。陽明山的夜景可是台灣最有名的喔!」

  「這……」心語看著高天寒的背影,不知該不該答應。

  「他那麼大個人,不會丟掉啦。走啦走啦!」

  「好。」

  這時高天寒突然回頭。「站住!」

  「幹麼?你也想去?」沐融看著高天寒。「NO!這是WOMEN'S

  TALK,男人不得參加!」

  高天寒根本不理她,逕自拉著心語往後花園走。

  如果心語真的要看夜景,那只能他陪!

  「喂!你你你——」沭融氣得吹鬍子瞪眼,正要追上去把心語「搶」回來,就被高天臨勸住——

  「老婆,別湊熱鬧了啦,他們是要去培養感情,你就成全人家吧。」

  「嗯……」沐融考慮了一下。「算了,也好。」



  今晚天氣很好,天上的星星特別明亮,彷彿只要仰起頭,伸出手,就能立刻摘到星星似的。而山下的萬家燈火閃爍著,好像成群結隊大遷徒的螢火蟲隊伍,把初夏的夜色映得熱鬧非凡。

  「真的好美……」心語深深地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感覺好舒坦。

  忽然,她看到花園下方不遠處的山路上,有一輛停在路邊的轎車竟上上下下地搖晃了起來,她嚇了一大跳,忍不住驚呼出聲。「啊!」

  「怎麼?」

  心語指那輛車給高天寒看。「車子為……為什麼會動?」

  「他們在做……」高天寒看了她一眼,笑道:「真不知道?」

  「呃……」心語立刻懂了,小臉倏地燒紅。「怎麼可以在戶外就……」她低著頭,不敢再四處張望,怕看到不該看的。因為……這裡有好多的私家小客車喔……

  「我們也可以。」高天寒忽然說道。

  「你——」心語倒抽一口氣,又羞又驚。

  高天寒心裡竊笑,卻故意一臉認真地逼近她。「不然,你以為我帶你來後山做什麼?」

  「不是看夜景嗎?」他的眼神奸熱,看得她雙膝發軟。

  「天真!」高天寒笑笑,大掌摩挲著她滑嫩的臉。「你知道嗎?從見到你的第一刻,我就想要你。」這是他的真心話。

  姑且不論他對女人的評價如何,夏心語的確吸引著他,令他總想將她緊緊擁在懷裡。但就因為她是他的未婚妻,所以他一定要忍耐住不碰她。因為,如果和她發生了親密關係,豈不是等於答應了這樁婚事?

  不過,也許就是因為沒能如願擁有她,所以他對她的興趣一直無法淡去。

  或許……只要他如願,他就可以從心裡真正的擺脫她?這個主意似乎不錯。

  「呃……」心語猶豫著。如果他真要她,她當然願意,可是這裡是戶外,有這麼多人在看……

  高天寒看穿她的擔憂,伸手攬住她的腰,笑道:「放心,這裡每個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沒空理我們。」

  「可是,我還是覺得不妥。」

  「地點不好?」

  心語害羞地點頭。

  「我們去飯店。」

  「為什麼不是回家?」她下解地看著他。

  「你的床我不習慣,我的床不讓女人碰。」

  「那……我以後嫁給你,我要睡哪裡?」她的心裡忽然覺得好難受,眼眶也已經發熱了。原來他並不是因為愛她所以想要她?

  「天寒,你還是不想娶我,對嗎?」她哽咽地凝視著他。

  「對。」望著她淚盈盈的雙眼,他有些不忍,卻仍殘酷地說:「但我們一樣可以維持這關係。」

  「我不要這種關係。」心語退出他的懷抱。

  高天寒忍不住大聲起來。「你一心想嫁我,有沒有想過我願下願意娶你?」他並不想這樣說,但這兩天他的思緒太過混亂,已經無法顧及她的感受了。

  「我……」心語愣住。

  雖然知道高天寒似乎不太喜歡這樁被安排的婚姻,但她以為,只要自己夠努力,他一定會接受她的,可是,事情似乎不如她想像中的那麼美好。

  「對不起……」說完,她幽幽地轉身,往來路走去。

  「該死!」高天寒望著她的背影,憤怒地扯下一旁的樹枝,卻又無計可施。

  他到底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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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6 00:02:44
第四章   

  早餐的氣氛有些詭譎,全家人都發現了,只有高天臨完全在狀況外,還唏哩呼嚕地暍著熱稀飯。

  「心語,你今天沒別的事吧?」任盈縈打破僵局,輕聲問著始終低頭喝粥的心誥,還不忘替她挾了一小段脆瓜。

  心語默默點頭。「嗯。」她今天不會上高天寒公司了。

  昨晚,她一夜無眠。

  天寒,你還是不想娶我,對嗎?

  對。

  你一心想嫁我,有沒有想過我願不願意娶你?

  高天寒殘酷的話語不斷在腦海中重演。她為他努力了十五年,他卻沒有絲毫感動,甚至毫不掩飾只對她的身體有興趣……她心痛又難堪地發現,並非什麼事都是努力就會有完美結局。

  「好,那今天我們去逛街吧,順便看看你們結婚時要用的東西。」任盈縈決定逼兒子表態,便故意提起這個話題。

  「我……」心語想告訴任盈縈,她昨晚已決定不再勉強高天寒了。但喉頭一梗,竟酸澀得發不出聲音。

  不等她整理情緒,高天寒忽然站起身。「走了。」話聲未落,人已經走出門外了。

  「喂!天寒……」眼看兒子頭也不回地走掉,高正琛忍不住罵道:「這孩子,就是沒禮貌!」

  心語看高天寒碗裡的粥還剩了一大半,心裡好難過。他甚至拒絕討論這件婚事,丟下早餐說走就走,那她還有什麼好堅持的呢?

  高天傑起身,輕輕地靠上椅子。「爸、媽,你們用,我先去公司了。」走過心語身旁時,他突然拍拍她的肩膀,給她無聲的鼓勵。

  忽然得到了溫暖,心語一顆豆大的珠淚頓時不受控制地掉進碗裡。

  「大哥等我,我今天跟你的車。」高天臨始終沒發現異狀,也跟著離開了。餐廳裡只剩下高氏夫婦和心語三個人。

  「心語……」任盈縈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心語哽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把早餐氣氛搞壞的……」

  「不,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們。當年如果不是我們太迷信,今天也不會讓你這麼難過……」任盈縈已經不知該怎麼表達內心的歉疚了。

  「不,你們也是為了天寒好……我也是真心想對他好的,只是……」

  「對不起,天寒的個性就是這樣,我們根本管不動他。」

  心語深吸一口氣,開口緩緩地說:「這麼多年來,天寒從來都不和我連絡,我想他一定很不喜歡這樁婚事。我本來以為只要努力,就可以讓他接受我,可是……」她苦笑了下。「叔叔,阿姨,我和天寒不結婚了,好嗎?你們別逼他了。」

  「心語……」高正琛為她的話感到心疼又愧疚,終於忍不住說出事實真相。「其實,不是天寒不和你連絡,而是我們從來沒告訴他,他有一個未婚妻……」

  「嗄?」心語錯愕地看著他們。

  任盈縈握住心語的小手,又急又快地解釋著:「對不起,當我們知道天寒其實沒病時,根本不敢告訴他這件事。而你又還待在英國唸書,我們就一直逃避這件事,想等到你二十歲回台灣時再來想辦法,可是現在……」

  「嗯……」心語微微頷首。「我終於明白天寒為什麼都不跟我連絡了……」

  「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們……」

  「沒關係的。反正天寒也不喜歡我,不是嗎?而且要他娶一個不認識的女人,真的是太為難他了……」心語頓了一下。「阿姨,你們還是讓我回英國去,好不好?」

  「不行!」高正琛立刻堅決反對。「你像我們的女兒一樣,好不容易回來了,怎麼可以再讓你一個人孤零零地回去英國?」

  「叔叔,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天天面對他……」天天對著一個下愛她的人,無異是天天用刀劃著傷口,永遠不會有痊癒的一天。

  「心語,別這樣,我和你叔叔再想想辦法,好嗎?」

  心語無言以對。這種事還可以「再想想辦法」的嗎?但是看高氏夫婦心痛的表情,她不想太為難他們,只好點點頭。「……阿姨,對不起,我不太想逛街了,我想去鋼琴房練琴,可以嗎?」

  任盈縈歎了口氣。「當然可以,你去吧。」



  心語在琴房待了一個上午,直到寶媽敲門請她出去吃午飯,她才知道半天又過去了。

  高氏夫婦知道她一定想獨自靜一靜,兩人留下寶媽和一名司機供她差遣,便出門去了。所以她來到餐廳,只有桌上還冒著熱氣的菜餚等著她。寶媽貼心地做了所有心語喜歡的菜,可是,她一點胃口也沒有。因為她喜歡的菜,就是高天寒喜歡的菜……

  看著這滿桌佳餚,她心裡反而更難受了,當然也沒有半點食慾,於是她又回到了琴房——

  午後陽光灑在琴房地板上,心語走回鋼琴前坐下,手指隨意輕敲著琴鍵,發出一個個不成曲調的單音,然後,她下意識地彈起了「夢中的婚禮」。

  這是她學的第一首鋼琴曲子,也是得到校內比賽冠軍時的自選曲,更是她思念他時,用來紆解相思的曲子……

  彈著、彈著,她的淚忍不住又落了下來……

  高天寒站在琴房門外,已經看了心語好一會兒了。

  她在午後陽光下是那麼美麗,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栘開視線。

  早上他拋下心語,負氣離開餐桌,可是到了公司,他心浮氣躁,根本無心工作,視線總是會不自覺地飄到她昨天坐的那個角落搜尋著……

  到了中午,他看看桌上的時鐘,認識心語才滿四十八小時,他投降了!

  他根本無法忽視內心真實的聲音,他是個聰明人,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他喜歡她,管他見鬼的原則!

  他根本不希望對她失去興趣!

  雖然很多女人都和她一樣有美麗的外貌、溫柔的個性、良好的教養,但她有一點和別人下同,就是那一雙能吸引他視線駐留的眼睛。

  眼神是一個人的靈魂,他知道自己喜歡上了那純淨、看似脆弱卻又堅定的靈魂。可是,她呢?

  她是因為愛他才想嫁他,或只是因為他父母的要求?他可不要娶一個「奉命」嫁他的新娘!

  如果是那樣,他還下如送她回英國!

  為了想確定她真正的心意,高天寒決定回家找心語問明白。如果她真要走,他會讓她走的。

  他推掉下午的所有行程趕回家,看到的卻是她落淚的一幕。

  她是因為被他昨晚的話傷害了才哭?那麼她是喜歡他的嘍?……不,如果是因為不能報答他父母的恩情而哭呢?看她那種個性,也不是沒有可能……

  一向不把女人當一回事的高天寒,此刻竟為了夏心語的幾滴淚而患得患失了起來。他正在猶豫要下要進去安慰她,心語已經結束曲子,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了他的眼——

  她怔了幾秒,來不及拭去淚水,只好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高天寒走向她,攬住她的腰,執起她的下巴,看著她被水氣浸濕的雙眼,心中競一陣揪痛,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還在生氣?」

  心語低聲說:「沒有。」

  「你哭了。」他低頭吻去還留在她頰上的淚珠。

  心語連忙撇開臉。「不要這樣。」

  「不喜歡?」

  她搖頭。「如果你不願意和我結婚,就不要給我任何希望,我會以為你也喜歡我的。」

  我喜歡你。

  高天寒立刻就想這樣回答,可是他隨即想到,在沒弄清楚她真正的心意前,可不能說這話。

  心語輕輕地推著他。「對不起,我累了……」她知道他熾熱的眼神代表什麼,可是她好不容易說服自己離開他,絕對不能再改變心意了。

  只是,在這麼溫暖宜人的午後,很容易讓人心神鬆懈,作出不理智的決定……

  高天寒將她摟得更緊,眼神裡帶著渴望的火光,心語立刻迷失在他深邃炙熱的目光裡,難以自拔。

  為什麼一個男人的眼睛可以這麼迷人?

  高天寒忽然低頭吻住她,心語抗拒了一下,但在他溫熱的唇舌進攻之下,她還是屈服了……

  就當是臨別前的吻吧。

  心語的手從他胸前往上移,環住他的頸項,想到這也許是他們最後一次親吻,她顧不得羞怯,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高天寒立刻感覺到她的主動,他倒抽一口氣,摟緊她,大手捧住她胸前的柔軟,微微用力地撫揉著,他感覺得到她的顫抖,她的生澀令他更想要完全擁有她。

  他離開了她的唇,往她美麗的耳頸吻去,熱情地在心語頸間吮吻著,立刻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一小塊殷紅的印記。

  高天寒滿意地看著自己留下來的記號,唇再度往下來到她美麗性感的鎖骨,然後,唇舌取代了手的位置,隔著她的緊身T恤,挑逗著柔軟酥胸上的頂點。

  心語立刻感到一陣顫慄,某種酥麻的快感襲上她的腦門,她的身子微弓,頭後仰,緊咬著下唇,忍著不呻吟出聲。

  見她如此克制自己的欲望,高天寒有些惱,他懲罰性地再次輕嚼她的胸峰。

  「啊……」心語再也忍下住地輕吟出聲,忽然覺得雙膝虛軟無力,她不由得緊攀住他。

  高天寒得意地輕笑,隨即迅速地脫去她的T恤和內衣。

  「不……」心語臉紅心跳,顫抖地說不出話來。

  她愛他,想和他親密交纏,但是她不想只當他的性伴侶!

  她想拒絕,但理智卻在他深邃火熱的眼底沉淪。

  高天寒將她抱起,放在鋼琴鍵蓋上,低語道:「相信我。」

  「唔……」這句話安撫了心語的不安,她狂亂地揉著他的黑髮,心底有著不道德的刺激感覺。

  學校老師總說,女人潔淨的身子只能給最愛的丈夫,可是,高天寒是她的最愛,卻不是她的丈夫。她不該給他,卻又想不顧一切,看來,這門學分她是不及格了

  高天寒褪去了她的牛仔褲,然後又脫去自己身上的所有束縛,看著她美麗的身子在陽光下閃閃動人,他不禁屏息。

  心語羞怯地想遮住自己,但卻徒勞無功。

  「別,讓我看你。二局天寒拿開她的手,著迷地看著她。「你真的好美……」

  「天寒……」她抬起眼,與他四目交接。能被所愛的人如此凝視著,就是一種最美的幸福。

  高天寒把她的手貼在他胸口,眼底有著滿滿的深情。「感覺到我的心跳了嗎?」

  「嗯……」她真感覺到他胸口劇烈的起伏。

  她的手下意識地在他胸口游栘,一路往下,來到他結實的腹部,高天寒忍不住倒抽一口氣,而心語還好奇地以手指描著他的肌理,更令他不斷喘氣,緊抓住她渾圓的肩頭。

  「別……」話還沒說完,他已經克制不住,狂吻著她,激情的吻一路往下,大手也隨即探向她的濕潤。

  「啊……天寒……」心語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忍不住呼喊出聲。

  高天寒粗喘地問道:「準備好了嗎?」渴望擁有她的強烈慾念,已經快令他崩潰。

  心語已無法言語,只能狂亂地點頭,黑緞般的發在陽光中飛舞著。

  高天寒一個挺身,貫穿了她,剎那間他的欲望被溫暖緊裹著,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襲上心頭,彷彿生命的某個缺口被補上了。

  這一瞬間,他已經不去想她為什麼要嫁給他了,他只想要留住她,只想讓她愛上他!

  心語額上滲出薄汗,她緊咬著下唇,忍受撕裂般的痛楚。高天寒心疼地吻著她,氣自己怎麼像個毛頭小子,如此耐不住性子—

  等到心語的眉頭舒展開了,身體放鬆了,他才開始試探性的移動,直到心語終於找到和他一樣的節奏,他才放心地在她身上馳騁。

  達到激情頂端的那一刻,他的低吼與她的嬌吟譜成了最甜蜜的曲調,在靜謐的琴房裡彈奏著。初夏的午後,幸福的陽光溫柔地灑在兩個相愛的人身上……



  有別於尷尬彆扭的早餐,這天的晚餐桌上,氣氛真是好到能擰出水來!

  瞧高天寒和夏心語兩人不斷替彼此挾菜,就知道兩人之間有多甜蜜了。可階,高家上上下下都沒回家吃晚餐,全都看下到這畫面,只有閒閒沒事,還不識相硬要當電燈泡的沈沐融看得到。

  其實她也不是故意來礙眼的,只是今天在公司遇到高天傑時,聽說了高天寒和夏心語昨晚吵架,今早兩人不說話的事情,所以一下班,她便立刻趕了過來,準備當和事佬。

  可是,哪有什麼吵架呀?人家小倆口可是甜甜蜜蜜,你一口我一口的。

  「二哥,真看不出來,你也挺浪漫的嘛!」

  高天臨那個粗枝大葉的大男人,真是比冷淡的高天寒還不如呀!沈沐融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原來看似冷漠寡言的男人才是最溫柔體貼的,早知道她就不要愛上整天只會呱呱叫的高天臨。

  「你不在這裡當電燈泡,我可以更浪漫。」高天寒瞪了這顆亮度高達一千瓦的電燈泡一眼。

  「哇!連話也變多了耶!愛情的力量真大。」沈沐融根本不怕,還故意虧他。

  「多嘴!」

  沈沐融充耳不聞,她轉向心語。「心語,你什麼時候結婚?」

  「嗯……」心語看著高天寒,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們的關係總算有了起色,她自然也暫時放棄了回英國的念頭。可是天寒遲遲不表態,所以她也不敢再問起有關結婚的事。她暫時不想破壞她和天寒之間的美好關係。

  沈沐融眼睛一亮。「啊,對了!不如我們兩對一起結婚吧?這樣還可以省下一半宴客的錢啊!」她建議著。

  「禮金也少一半,笨蛋!」高天寒忍不住地回她一句。

  「對厚——」沈沐融搔搔頭。「那還是不要了,反正我還有兩個月才畢業,我爸說,要等我畢業才能嫁。」

  「你和天臨的感情真的好好喔。」心語奸羨慕。

  「哪會,我們常吵架,天天吵,什麼事都能吵,他都不會讓讓我,你說氣不氣人?」

  心語看得出沈沐融雖然說得氣憤,但臉上卻有掩不住的幸福光彩。

  「哎呀!下說這個了啦!」沐融把椅子拉靠近心語。「二嫂,明天晚上等我放學後,我們去看午夜場電影,好不好?最近有一部不錯的電影——」

  「她已經和我約好了。」高天寒忽然出聲。

  「嗄?」心語不解,他什麼時候約她看電影了?

  「喂!你怎麼老是要跟我搶?昨天晚上也是!」沐融不服氣地叫道。

  「她是我的女人。」高天寒語氣淡淡地告訴她原因。

  「哼!有什麼了不起!」沐融臉一轉,又對心語說道:「心語,沒關係,我們個去看電影也行,下個星期天,我們系裡辦送舊晚會,你再來參加。」

  「好。」心語笑著點頭。她知道沐融一定是為了讓她早點習慣台灣的生活,才會熱情地不斷邀約她。

  忽然家裡的電話響了,高天寒起身接聽,可是他的臉色突然黯了下來,還變得鐵青。

  「電話。」他把無線電話遞給心語。

  「謝謝……」

  心語接過電話,然後離開桌子走到窗邊講電話,讓高天寒的臉色簡直難看到了極點。

  見心語講完電話,還滿臉笑意地走回來,高天寒立刻繃著臉問:「他是誰?」

  「他是我在英國的同學。」

  「你繫上有男同學?」

  「不是,他是服裝設計系的。」

  「他為什麼會打來家裡?」

  「他打來問我安頓好了沒,還問我回台灣還習慣嗎,他人很好、很熱心,有時候司機沒來載我,他還會載我回家呢。」想起這個難得的朋友,心語笑得很開心。

  「他打來關心你?還載你回家?」她當著他的面誇別的男人,還笑得那麼燦爛,是佛都有火!

  「嗯。」心語點頭。

  「哼哼!」高天寒冷笑兩聲,轉身上樓。

  「我說錯話了嗎?」心語皺著眉,看著高天寒的背影,不明白他在氣什麼。

  「別管他,他在吃醋。」沐融好心告訴她。

  「吃醋?」聽到高天寒會為她吃醋,她好開心。

  「男人通常受不了自己的女人在他面前談論別的男人,卻老喜歡在自己女人面前談論別的女人。真是自私的動物!」高天臨就是,哼!

  「原來天寒不喜歡聽我說同學的事。」心語明白了。

  「他不是不喜歡聽你說,是不喜歡有男人對你獻慇勤,因為他自己做不到。」

  「你奸像很瞭解他們家裡的每一個人。」心語好羨慕。她想瞭解,卻又下敢問,因為那種感覺好像在探人隱私。

  對高家,她只知道每個人的名字,對高天寒的認識,也只限於他的喜惡和生活習慣,至於他的工作是什麼,她完全不瞭解。

  「當然!」沐融喝了一口水。「你別看他們家大業大的,其實他們家裡每一個人都很單純、熱情,就連最不喜歡說話的高天寒,其實也有愛玩的一面,有一次,我還差點被他要了!」

  「可以跟我說說他們的事嗎?」

  「當然可以。」沐融暍了一大口水,因為這次要說很久。

  「高家的企業就是台灣鼎鼎有名的「高任建設集團」,旗下主要有三大公司,天傑大哥是集團總裁,天寒二哥負責集團裡土地開發的事情,是「高遠土地開發」的董事長。聽說二哥在半睡半醒間就能成交生意耶,厲害吧?不過他厲害,我的阿娜答更是厲害,他是「邊際室內設計」的總監,那棟「高任集團」的大樓是他設計的,就是你昨天去的那裡。怎樣,很讚的大樓吧?」

  心語贊同地點頭。「原來天寒這麼厲害……」聽了一大串,心語只聽進去高天寒的部分,真是浪費了沐融的口水。

  「想不想知道我是怎樣和天臨認識的?」

  心語好奇地點頭。

  於是沐融將她如何偽裝成歐巴桑,又是如何大戰三百回合,才能順利和高天臨在一起的事情,說書般地,落落長地說了一遍。

  心語聽得入迷,聽得羨慕,心不禁飛到樓上的天寒身上。

  他們倆也能有這樣美麗的結果嗎?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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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6 00:03:11
第五章   

  又是安靜的一天。

  除了寶媽在樓下忙著,高家的其他人全都出門了。

  心語待在琴房裡,百無聊賴地彈著鋼琴,眼睛則心不在焉地望向外頭的藍天白雲。

  天氣真好……

  「咚——咚——」此時,樓下客廳的古董大笨鐘傳來渾厚低沈的報時聲。

  「十……十一……」心語滿心期待地數著鐘聲。

  唉!怎麼過了這麼久,卻才十一點而已?

  早上,高天寒敲她的房門,拋下一句「晚上七點星光電影院見」後,連早餐也沒吃,就趕著出門去了。

  心語立刻起床,歡欣鼓舞地開始更衣打扮,等一切打點好,她看看時鐘,才發現原來才早上九點而已。為了不讓衣服變縐,她只奸又換回了家居服。

  她愈是心急,就覺得時間過得愈慢!

  她歎口氣,合上琴蓋,往樓下廚房走去——

  「寶媽,我可以幫忙嗎?」她真的得找點事來做,這樣空等太難捱了。

  「小姐,小心衣服弄髒了。」寶媽連忙阻止心語進廚房。

  「沒關係的。」

  「您還是去休息吧,廚房裡刀刀叉叉的,萬一一個不小心受傷了,那可怎麼辦?」

  「沒關係的。寶媽,我在英國學的就是家政,教授常說,如果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所以我在學校很認真地學廚藝……」

  「不行不行,萬一老爺和太太知道我讓你幹粗活,一定罵死我!」而且,這個嬌嬌弱弱的小姐萬一給弄傷了,她可是會心疼死的。

  「那好吧。」心語好失望,唯一可以消磨時間的事情又飛了。

  「小姐,我看你早上一大早就起床,如果覺得無聊,可以上樓補個眠。這樣晚上和二少爺出去比較有精神啊。」寶媽貼心地建議著。

  有道理耶。「好,寶媽,謝謝你。」心語點點頭,隨即上樓補眠。

  可能真的是太早起床了,心語幾乎是一沾到枕頭就睡著了,連午飯也沒吃,直到傍晚六點多才起床。

  心語一醒來,立刻看了看手錶,一看之下她大驚失色,趕緊重新梳妝打扮,拿著手提包匆匆下樓,好不容易才在花園找到老何——高家的另一個司機。和天寒的第一次約會就快遲到了,她再也顧不得形象,叫了起來——

  「老何,老何!拜託你,我要趕快到星光電影院!」

  但因為這天正好是星期六,一路上都在塞車,心語坐在車裡,心裡急得不得了,卻還是雙手緊緊交握,靜靜地坐著。

  老何回頭,抱歉地笑笑。「心語小姐,不好意思,可能會塞很久。」

  「嗄?」心語大受打擊。「可以繞別條路嗎?」

  老何抓抓頭。「現在這個時間喔……哪條路都一樣塞耶……」

  「喔……好……那沒關係……」她失望地低下頭,只好認命地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心語到達星光戲院的時候,時間已經將近八點半,電影早就開演了。她四處張望,沒見到高天寒,她擔心他會因為她遲到而先離開,於是先打電話回高家,確定他還沒回家後,她便讓老何先回家去,自己站在戲院門口,開始專心地等著高天寒。

  好幾個小時過去了,高天寒依然沒有出現。她開始擔心起來,而直到這時,她才想到可以打電話回家問高天寒的手機號碼,趕緊按起手機鍵——

  「喂?叔叔,請問天寒回家了嗎?」

  「心語?你在哪兒?我們還以為你跟天寒在一塊兒呢!」高正琛的語氣擔心極了。

  「沒有……我還沒等到他……叔叔,可不可以給我天寒的手機號碼?」

  高正琛告訴她號碼之後,又下放心地問:「心語,很晚了,你要不要先回來?我叫老何去載你。」

  「不,不用,我要在這裡等天寒。」

  雖然問到了高天寒的電話號碼,可是撥了之後,她卻發現他的手機關機了。

  他到底在哪裡?會不會發生什麼危險了?

  電影院裡湧出大批人潮,午夜場已經散場了,接下來只剩下最後的子夜場。看著子夜場觀眾慢慢往戲院裡走,外面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她的淚水不禁開始在眼眶裡頭打轉。

  「心語!」

  熟悉的聲音令心語倏地回頭,一見是讓她擔心了整晚的高天寒,她立刻撲進他懷中,放聲哭了出來。

  高天寒緊擁著她:心中滿是不捨及愧疚。

  今天他到南部去看一塊土地,本以為自己很早就可以回台北,沒想到卻忙到這麼晚,手機又該死地沒電了,他知道那笨女人鐵定還呆呆站在原地等,趕緊趕到電影院前一看——果然!

  看到她孤單地站在騎樓下,一副楚楚可憐的無助模樣,他整顆心都擰疼了。

  就說女人是傻瓜嘛!尤其是姓夏名心語的女人,更是最傻的一個!

  高天寒將她帶回車上,然後要小李開車。

  「別哭了,哭丑了,可就沒人要了。」這是他第一次哄女人,沒想到哄女人時自己心裡競也會有如此甜蜜的感覺。

  「我怕你出事嘛……」心語還是下停地抽噎著。

  「你一直站在那裡?」

  心語一邊拭淚,一邊點頭。「嗯。我怕你來的時候找不到我。」

  「你可以找個地方先坐下吧?」

  「可是……在人來人往的地方坐下,有點不合宜……」學校教科書上的規定,她可是每一條都記得清清楚楚。

  「傻瓜!」高天寒將她攬進懷裡,真是哭笑下得。

  心語露出幸福又安心的微笑,輕輕說道:「你沒事就好,我好擔心喔……」

  「對不起……」高天寒深吸一口氣,吻著她的發。感覺心語在他懷裡不安分地動來動去,他間道:「怎麼了?」

  「蚊子咬我,我的兩隻手臂好癢喔……」

  就著車內燈光,高天寒心疼地發現,她真的兩隻手都是滿滿的紅豆冰。

  看他愧疚的模樣,心語笑著說:「沒關係的,等一會兒就好了,你——」她驚訝地看著高天寒竟然低下頭,吻著她被蚊子叮咬的小紅點。

  「天寒,你——」

  他低聲說道:「口水能暫時止癢。」

  咦?真的比較不癢了耶——只是他為什麼愈吻愈高,還來到她渾圓的肩頭,性感的鎖骨,然後是下巴,最後封住了她的唇?

  心語回吻著,高天寒又回以更深的狂吻,使得車內激情溫度漸升。

  兩人眼中只有彼此,並不知道車子何時已經停在高宅的車庫裡,而小李又是何時離開的……



  自從電影院空等事件後,高天寒幾乎天天把心語帶在身邊,一刻也不願意離開她,就連開會時,也會讓心語坐在一旁,他不要再讓她孤單一個人等著他。

  她總是快樂地笑著,所以他也下再去想她為何想嫁他,寧可就這樣相信,她是真心喜歡他的。

  他慢慢發現,看似單純的她,其實像個永遠也挖掘不完的寶藏,總是讓他有驚喜的發現。

  這天,會議少了記錄,心語無意中展現了速記的才能,幫了他一個大忙。

  「你在學校到底學了些什麼?」會議結束,高天寒終於好奇地問道。

  「不管是家庭或是公事上,只要能幫助丈夫的,我們什麼都學。」心語翻著手邊最新一期的金融雜誌,看完後,又拿起高天寒為她找來的八卦雜誌。

  八卦雜誌內容是上流社會每個公開場合必會討論的重點,所以,這一門學分可是必修的。

  「看來你為了嫁給我,吃了不少苦。」

  「只要能嫁給你,再苦也值得,只是……」心語的臉色忽然黯了下來。

  高天寒眉一挑,暗示她說下去。

  「我知道這只是我一廂情願……」她愈說愈小聲,又奮力擠出一個微笑。「不過你不用勉強自己娶我的,我真的沒關係。」她忘不了高天寒說不想娶她時,那殘酷又堅決的表情,她知道,現在甜蜜的一切不會是永遠,但她只想好奸珍惜眼前。

  高天寒看著她故作堅強的表情,不禁覺得好笑。

  沒錯,之前他是很排斥這樁婚事。但是現在不同了,他喜歡她……不,正確說法應該是他愛著她!

  既然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想把她綁在身邊,那麼,結這個婚對目前的他來說是正中下懷。只是,老問題一個,她到底為什麼這麼想嫁給他?

  「你真想嫁我?」

  心語點頭。

  「為什麼?」高天寒挑眉。

  「阿姨和叔叔小時候就幫我們……」心語沒多加細想,就把小時候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這些事情,高氏夫婦從未隱瞞她,而她在年紀稍長之後,也瞭解親生母親是故意遺棄她的,自然就更感謝不遺餘力關愛她、培養她的高氏夫婦。

  高天寒越聽越是生氣。她果然只是為了報答高家的收養之恩,才執意嫁給他的!而可惡的是,他竟然愛上了這個不愛他的女人!

  「那你自己的意思呢?」他懷著一絲希望問道。

  「阿姨和叔叔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心話的臉紅透了,雖然她深愛著他,但婚姻這種大事,當然要長輩作主。

  她沒想到,這句話競將高天寒推進絕望的深淵。

  他深吸一口氣,冷淡地開口說道:「我下想勉強你,你準備一下,我送你回英國。」

  「為什麼?」心語嚇了一跳。

  這段日子,他們不是相處得好奸的嗎?為什麼他突然要趕走她?

  「你沒必要遵守這種愚蠢的約定。」高天寒的心底在淌血。他生平第一次愛上的女人,竟是為了「報恩」這種理由才對他死心塌地?他還沒有淪落到需要這樣綁住深愛的女人!

  「我……不是……沒有……」心語一急,更不知該如何解釋了。

  高天寒按下分機。「小李,二十分鐘後把車備好。」

  「不要……我……」起初她本來打算離開,是他誘惑她留在他身邊的,可是現在他又突然要趕她走,叫她的心如何承受?

  「我爸媽這兩天下南部,你明天一早就回英國,免得他們回來你會走下開。」

  「天寒……」心語的淚已經滾下來了。

  「放心,我會提供你優渥的生活費,再幫你辦移民,有什麼要求我都可以照辦,就當是補償你這十五年的辛苦。」說完,他趕緊起身離開,深怕再多看她一眼,他就會後侮。

  「天寒!」心語叫下住他,忍不住大哭出聲。

  天!她說錯了什麼?她下想離開,只想待在他身邊呀!



  心語不敢從公司大門離開,因為小李的車正等在那裡,她下要回英國,這次說什麼她都不要當個聽話的乖女孩。

  於是,她悄悄地從安全門離開,開始了生平第一次的流浪。

  她在台北人生地不熟,唯一的女性朋友就只有沈沐融。她不知道沐融家在哪裡,但知道她的學校和科系,於是心語搭上車,輾轉地到了沐融的學校,在她系館前面等著。

  等了好久,都等不到沐融,倒是等到了一堆「蒼蠅蜜蜂」——一直有男生前來搭訕。心語想走,但又怕錯過沐融,只好留了下來,禮貌地對眾人笑著。

  「喂!你們幹什麼?」沈沐融故作兇惡地插腰大吼,一群愛鬧的大男生立刻作鳥獸散。

  「沐融……」終於見到救星了,心語鬆了一口氣。

  「二嫂,你怎麼會在這裡?」剛才要不是她看到前方圍著一大群人,以為有好戲看,她也不會發現心語。

  「天寒他趕我回英國……」才說出這句話,她的淚水又開始氾濫了。

  「什麼?!為什麼?!」沐融氣憤地叫道。

  「我也不知道……」

  「先別哭了,我先送你回去。」

  「不!一回家,他就要把我送回英國了。沐融,我求求你,幫幫我奸嗎?」

  「那先回我家好了。」沐融牽著她坐上計程車。

  回到家,沐融領著心語進入家裡。

  她倒了杯熱茶給心語後,才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我看這幾天在公司,你們都是甜甜蜜蜜地在一起啊!」

  心語搖頭。「他知道我為什麼要嫁給他後,就突然要幫我移民到英國,要我自己過日子。」

  「為什麼?好亂喔!」沐融搔著頭。「他不是本來就知道你為什麼要嫁他了嗎?幹麼突然發神經要送你回英國?」

  「他不想娶我的……從來都只是我一廂情願,以為只要熬過了十五年,回到台灣就能和所愛的人結婚,結果……」心語深吸一口氣,忍住淚,繼續說道:「在明白他根本不想娶我的那一刻,我就決定回英國了,可是他又把我留了下來……我知道他只是覺得我很有意思,有我陪挺有趣,所以早就下奢望嫁他了,但……為什麼突然要送我回英國?我還沒有心理準備呀!我還想多陪他一陣子……」她終於還是哭了出來。

  「你覺得二哥一點都不愛你嗎?」

  心語難受地點頭。

  「不對吧?二哥是出了名的討厭女人,可是他卻讓你整天待在他身邊,這不是愛你是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他很可能也喜歡我?」心語眼睛一亮,隨即卻又黯下了臉色。「可是,如果他有一點點喜歡我,為什麼又要我回英國,永遠不要回來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的腦袋跟平常人不一樣,我真的猜下出他在想什麼。」

  「算了……」心語擦擦淚。「沐融,你今天可不可以先讓我借住一晚?」

  「不行!你在台灣沒有其他朋友,二哥如果發現你不見了,一定會立刻聯想到我這裡來。」

  「那我該怎麼辦?我真的不想回英國……」心語又慌又急。

  「你身上有帶錢嗎?」

  「只有信用卡。」

  「額度呢?」

  「沒有限制的。怎麼了?」

  「走,我帶你去住飯店,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除非那個沒良心的男人打消送你回英國的念頭,否則你死都不要出現。」

  她還要順便看看,高天寒到底急不急,到底是下是真的愛心語。

  「可是,這樣我還是見不著他呀……」

  「哎呀!只要你人在台灣,想要見他的時候,偷偷跑到公司去看他就行了呀!總比你一到英國,想見卻見不到奸吧?」

  心語默默點頭,沐融又道:「這幾天,我在公司會幫你留意他的動靜。」

  「沐融,謝謝你,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自己人客氣什麼!」沐融拍拍她的肩。「還要不要茶?」

  「沐融,我覺得你好聰明、奸能幹喔,不像我,什麼都下會。」

  「你也很聰明呀,只是被舊有的道德觀念束縛,有點跟不上時代而已。」沐融把茶遞給她。…旭個年代的女孩都嘛是敢愛、敢恨,只要活得快樂自在就奸。」

  「看你坐有坐姿、站有站姿,儀態是很美沒錯,但也沒必要這麼「ㄍ一ㄥ」吧?連笑都不敢大聲笑,走路也不敢跨大步走,這樣活著有什麼樂趣?」

  「可是學校規定……」

  「管他學校規定什麼。」沐融早就從高天臨口中得知那間不人道的學校了。

  「這麼多年來,我以為只要我做到最好,就能配得上天寒的人才和家世,所以我一直努力學習,可是……」

  「可是,回到台灣才發現不是那麼一回事?」

  心語無力地點頭。她也想放開束縛,自在地生活呀!可是,該怎麼做呢?

  「沒關係,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慢慢來就好。」沐融安慰著心語。「走吧,我先帶你去飯店,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吧。」



  找不到心語的高天寒,終於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心急如焚」!

  她已經失蹤半天了,在台灣她又不認識其他人,能到哪裡去?

  「不用擔心,她會沒事的。」這天深夜,高天傑再次安撫著為了心語幾乎發狂的弟弟。

  高天寒恍若未聞,過了幾秒,他猛然抬起頭,瞪向一旁的高天臨——

  「你確定你老婆沒藏著心語?」

  沈沐融是心語唯一能找的對象,可是當他去到沈家,沈沐融卻一臉剛睡醒的樣子,聽到心語不見,還立刻挽起袖子幫忙找。所以,應該不是沈沐融把心語藏起來的。但高天寒仍想再確定一次。

  「沒有沒有——天地良心喔——」不知情的高天臨當場發誓。

  高天寒重重地撾著桌面。他不該逼她的!

  「喂,心語到底為什麼會突然離家出走?」高天臨不解地問道。

  「我叫她明天回英國。」

  高天傑歎口氣。「天寒,心語不只是家裡的貴客,爸媽幾乎是把她當女兒了。這件事不是你能決定的。」

  「所以我才想趁爸媽回來前送走她。」

  「喂,人家已經快滿二十歲了,你還想操縱她?」高天臨無法贊同,不屑高天寒的做法。

  「嫁給我,她的一生才是真正的被操縱。」他站起身,往門外走。「我再出去找找。」

  他的語氣平淡,但高天傑卻聽出了他心中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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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6 00:03:35
第六章   

  在飯店裡待了快一星期,心語再也禁下住思念的折磨了。

  她想見高天寒,可是沐融給她的消息卻是——高天寒還沒放棄送她回英國的念頭,要她暫時別出現。因此,心語只好忍著想見他的衝動。

  可是這總統套房裡只有她一個人,好大、好空、好冷,她晚上睡覺都不敢關燈,還天天作被送回英國的惡夢。

  夢中,她苦苦哀求,可是高天寒好冷漠,他的眼神好冰,看著她被押上飛機也不救她,她不懂,那個曾經熱情地將她擁在懷裡的高天寒,為什麼不見了?

  因此,每次她都會被他的眼神冷醒,每次醒來,她都會以為自己已經在英國了

  「天寒……」想著想著,心語不禁又掩面啜泣。

  此時房間內的電話響了起來,她趕緊接起。

  「夏小姐,樓下有位沈小姐想見您,您要讓她上去嗎?」

  「好,請她上來。」

  不一會兒,沈沐融就出現在心語的房門口。

  「沐融,天寒有沒有說什麼?」一見到沐融,心語立刻心急地追問道。

  「二嫂,你也先讓我喝口茶、喘口氣吧?」沐融取笑地睨著心語。

  「對不起。」心語紅了臉,馬上讓沐融進門坐下,再幫她倒了一杯柳橙汁。

  「哇!這裡的門禁真嚴!我每天都來,他們還是每天都要重新確定一次身份資料,就差沒把我的祖宗十八代挖出來,不過這樣也奸,住在這種地方才安全嘛!」沈沐融讚道。

  這是一間私人住宅型的高級飯店,不大,但設備精緻又豪華,而且為了保護客戶,門禁非常森嚴。

  「沐融……」心語用眼神催促她快點說說高天寒的情況。

  「二哥還是老樣子,上班、下班,下了班不是吃就是睡,沒什麼特別的。」沐融謊道。

  事實上,全公司為了找心語,幾乎都快荒廢運作了。但是沈沐融還不想說出這情況,如果讓心語知道高天寒這麼心急的話,心語一定會自動出現。那怎麼行?她一定要讓高天寒再急一陣子,讓他明白沒有心語不行。

  她就不信,這樣他還會忍心把心語送回英國!

  心語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他還是沒有提到我,或是試著找我嗎?」

  「是有找你,但我想你應該不想被他找到吧?」

  心誥明白地點頭,心情再次落到谷底。

  看她難受,沐融感到愧疚萬分,趕緊拍拍她,用輕快的語氣說:「別這樣啦!你沒忘記今天有什麼事吧?」

  「什麼事?」心語有氣無力,現在只有高天寒能給她活力。

  「我繫上的送舊舞會呀!」

  「對不起,我真的沒心情去。」她只想躲起來。

  「去嘛去嘛,反正在飯店待著也是待著,不如出去透透氣,我們學校在山上,空氣很好的!」

  「這……」心語猶豫了。或許到人多的地方,她可以暫時忘記心痛?

  「別這啊、那的啦,快換衣服吧!」

  「可是我沒有參加晚宴的禮服。」

  「拜託喔——參加大學的送舊晚會,穿禮服會被同學笑死的。」沐融把心語推進更衣間。「我這幾天下是幫你買了很多衣服?」

  「那我應該穿什麼?」看著一整排各式花色的丁恤和創意牛仔褲,心語真不知怎麼著手。

  「看我的。」

  沐融替心語挑了一件緊身的迷彩T恤,搭配一件超短的牛仔短褲,再幫心語把頭髮束成高高的馬尾巴,最後拿出事先帶來的顏料,用手指頭在心語臉上畫了紅黃藍三條線。

  「你看,多好呀!你很適合這樣的造型。」沐融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

  心語看著鏡中的自己,是很俏麗沒錯,可是……

  「露太多了,我不習慣這……」

  「沒關係啦,一會兒就會習慣了。快走吧!」

  怕她後悔,沐融急急地把心語拉出飯店,往學校去了。



  送舊晚會在學校的大禮堂裡熱熱鬧鬧地進行著,不但有歌唱比賽,還有踩氣球遊戲,氣球被踩光的人就要上台表演才藝,再來,就是用額頭頂橘子的遊戲,輸的人一樣得上台表演,而動作秀氣斯文的心語,自然就是那個一直上台表演才藝的人。

  「心語,你玩遊戲不能這麼斯文啦!」沐融努力在現場吵雜的歡樂聲中,對心語大聲叫道。

  「對不起,我知道了……」心話道歉著,但她的輕聲細語全讓音樂聲蓋過去了。

  「什麼?大聲一點!」沐融聽不到。

  心語一再重複,但沐融還是聽不見,最後心語乾脆用手比,再配合嘴型,沐融才聽懂了。

  「走,我們去吃東西!」沐融又叫道。

  這次心語乾脆用點頭的,要她大吼大叫,她實在做不到。

  過了一會兒,有歌手上台演唱,現場氣氛頓時更high了,簡直像場小型的演唱會。雖然下知道台上的男歌手是誰、在唱些什麼,但心語被現場氣氛感染得好開心。

  「沐融。」她碰碰沐融。「我要去化妝室。」她用手勢示意。

  「要不要陪你去?」看心語連連搖手,沐融又吼道:「那你要小心點!」

  「嗯。」心語笑著點頭。

  心語走出大禮堂,穿過操場,打算到其他棟大樓的化妝室,因為禮堂裡的化妝室人龍排得很長。她慢慢走著,嘴裡還哼著剛才的曲子,並沒發現有個人從她離開禮堂的那刻起,就跟著她來到化妝室。

  洗完手,她走出化妝室,低著頭仍然笑著,走沒幾步,卻忽然被一堵高大的人牆擋住。

  「對不起,借過一下。」心語客氣地說道,但那人卻動也不動,而她也同時感受到一種頭頂快要被燒出兩個洞的怪異感覺,於是她抬起頭。「對不起,借過——天寒!」

  眼前站著的人竟是高天寒!心語嚇了一大跳,頓時說不出話來。

  高天寒不發一語,怒氣沖沖地將她拉到大樓後的花圃裡,然後一轉身,狠狠地封住她的唇。

  他的吻像飢渴獅子的掠奪,他將她抱得好緊,幾乎快將她揉進身體內。

  心語的嘴唇被吻得發腫,他的緊箍也令她無法呼吸,但連日來的相思折磨,令此時的她甘願窒息在他懷裡,一輩子也不要離開他。

  激情漸漸平息,高天寒改以溫柔的碎吻,吻著她的眼、她的眉、她的唇角,然後再把她的臉埋進他懷裡。

  良久良久,他緊緊地抱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心語環抱著他:心裡又喜又憂。她很開心見到他,可是她也怕他又要送她回英國。

  於是,高天寒不開口,她也不打算說話,就讓她重溫他片刻的溫柔吧。

  聞著心語的髮香,高天寒連日來的焦急和恐懼才稍稍平息。

  找了心語好幾天都沒消息,他急得幾乎要發瘋,而直到今天,他才想起之前沈沐融曾要心語參加她繫上的送舊舞會。其實這幾天再仔細想想,他根本下相信沈沐融的鬼話,因為心語除了她,真的沒有其他朋友了。

  如果真是沈沐融把心語藏起來,那麼她一定會拉著心語來參加舞會。

  於是,今晚舞會未開始,他就站在角落等著,果然不出所料,真讓他等到了這兩個小女人!雞婆的沈沐融,回頭看我怎麼整你!

  他本來想立刻上前把心語帶走,可是見她玩得那麼開心、那麼投入,臉上的笑容也好燦爛,讓他不忍心破壞她的奸心情,因此耐足了性子等她。

  只是,他為她心急,她卻無憂無慮地開心玩耍,他愈看愈無法平衡。

  終於等到心語獨自一人走出禮堂,他立刻跟了上去,見她上個廁所還開心地哼著歌,他不禁怒火中燒。

  看來,離開他,她真的變得很快樂,她完全沒把他放在心上,她根本不在乎!

  這樣一想,他更堅定了要送她回英國的念頭。

  她留在台灣,爸媽一定會逼他們結婚。他下要她勉強嫁他,不要她忍耐、痛苦一生,即使這些天來,他發現他的生命已經不能沒有她,他也得放她自由!

  「你真會躲。」他終於開口,聲音卻好乾澀。

  「對不起。」心語貼著他的胸口,不想離開。

  「走,我送你回家。」

  「天寒,不要送我回英國,妤嗎?」心語仰起小臉懇求。

  「不行!」高天寒一口拒絕。

  「為什麼?」心語心急地追問道。

  「你明白。走吧。」他拉著她走出花圃,往操場旁的停車場走去。

  「我不明白!」

  高天寒停下腳步,看著心語又急又慌的樣子,他看不出她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天寒,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或者是有什麼地方你不滿意?你告訴我好不好?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改!」

  「沒必要。」他又往前走。

  「天寒!」心語拉住他,不願再往前多走一步。

  高天寒再也承受不住心底的煎熬,忽然轉身大吼——

  「我不要你為了我爸媽當年愚蠢的話勉強嫁我,你有你的人生,我這是在放你自由,你不懂嗎?」他激動地把心底的想法全說了出來。此時操場上有一些正在做活動的學生,也全都停下動作,好奇地看著他們。

  「原來……」心語終於弄懂他們之間的誤會了,她又哭又笑。「原來,你這麼做,全都是為了我好,原來你是這麼的在乎我、希望我快樂……」

  原來,他的心裡真的有她!

  「別說了。」她明明不愛他,為什麼要說出這些話?這更讓他覺得難堪!「總之,明天我會立刻安排你出國。」

  「為什麼?」心語頓時從天堂被推落地獄。「難道你不知道我離不開你嗎?」

  高天寒冷哼l聲。「是嗎?這幾天你不也一樣快樂?」

  「不是這樣的,我……」

  「走吧。」這次高天寒沒再拉著她,逕自走在前頭。

  何必說什麼離下開他?為了那份恩情,她竟可以說出這種違背心意的話?這幾天沒有他在身邊,她明明是那麼快樂!

  他又氣憤又傷心地向前走去。

  「高天寒,我愛你!」

  忽然,心語的大喊震住了他的腳步。他的心激動著、狂奏著,不禁全身發抖。他是聽錯了吧?心語怎麼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大聲嚷嚷?

  他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卻又聽到心語帶著哭聲的呼喊——

  「不要離開我!我愛你,不要趕我走……」

  他猛地回頭,看見她蹲下身子掩面而泣,立刻大步走過去,用力地將她拉起,極深情、極溫柔地封住她的唇……

  時間彷彿靜止了,周圍同學的歡呼聲、口哨聲再大聲,也被他們排除在兩人的世界之外。

  「我不會再讓你離開了。」高天寒好不容易停下吻,定定地望進她眼裡,向她承諾。

  心語點點頭,淚又不爭氣地滑下臉頰。



  高天寒的房裡——

  心語緊緊地倚偎在高天寒懷裡,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她撫著他激情後的亂髮,滿心愛意地看著他的睡容。

  為了找她,向來嗜睡的他已經好多天沒睡奸,再加上昨晚的激烈「運動」,他已經累得跌入深深的夢鄉裡。

  不過,即使他沉睡著,他的手臂仍緊緊地環住她,深怕她消失似的。

  心語既抱歉又心疼地用手指描著他臉龐的輪廓,撫著他的濃眉、他的嘴唇……她忍不住吻了他的下巴,才一離開,睡夢中的他立刻下意識地將她拉回,深深地吻著,手也開始不規矩地在她光裸細嫩的身體上游移著。

  「天寒……」心語忍不住顫慄地弓起身子,她低吟著,體內的情欲又被挑起,而他的身體也開始起了變化……

  忽地,他一個挺身進入了她,且開始了律動。

  「呃……」心語緊抓著他的手臂,喘著氣,跟著他的節奏擺動,一起攀上天堂。

  激情方歇,心語不禁輕歎,她終於見識到高天寒的神奇天賦了,難怪他可以在半睡半醒間談成一筆筆的生意。

  不過,他怎麼能和醒著的時候沒兩樣?他不會是在裝睡吧?

  她盯著他的眼睛,看著他眼皮動也不動,又傳來微微的鼾聲,心語這才相信他是真的還在睡夢中。

  「唉——你真是個奇人耶——」

  「嗯……」高天寒含糊地咕噥一聲,換個姿勢,又睡著了。

  哇!睡著的人還能回答耶!

  心語雖然已經累得沒半點力量,但仍忍不住想捉弄他——

  「天寒,你最愛的人是誰?」

  「ㄒ一……ㄅ……ㄩ……」

  「什麼?是誰?」

  他的話全黏成一團,心語完全聽不懂,又試了幾次,還是一樣的結果,心語只好放棄。

  於是,她把頭枕在他的胸口,伸手和他的手交握著,挪了個最舒服的姿勢,不一會兒,也跟著睡著了。連寶媽來敲了好幾次門都沒聽到……

  「寶媽,別敲了。」高天臨忍不住說道。從中午到現在,寶媽已經去敲高天寒的房門奸幾次了。

  「可是小姐全沒動靜的……」

  「有二哥在,你放心。再說人家孤男寡女……」高天臨沒再說下去。「總之,讓他們去吧。」

  「可是都已經一天一夜了……」寶媽擔心地看著房門。「二少爺常常一睡就是兩、三天,已經餓習慣了,可是小姐不是呀,難道她不會餓呀?」

  「哎呀,不用擔心啦,餓了他們自然會出來,這是動物本能。」

  「我看我還是隨時熱著飯菜,這樣小姐一醒來就馬上有飯吃了。」寶媽還是不放心,連忙下樓準備。

  高天臨受不了地搖搖頭,也跟著下樓。

  「怎麼?心語還沒醒?」高正琛見兒子下樓,立刻問道。

  「嗯。」高天臨坐下,拿起今天的報紙翻著。

  「正琛,看來,下個月的婚禮可以開開心心地進行了。」全家最開心的就屬任盈縈了。

  前些日子,心語離家出走,她還以為這場婚禮辦下成了,傷心難過了好久,幸奸天寒把心語帶回家了。

  「是啊,我看這回啊,我們的兒子肯定會心甘情願進禮堂了。」高正琛忍不住呵呵笑。

  「嗯……那我該開始把心語帶進我們的社交圈裡了。心語這個孩子的一舉一動都非常端莊得體,知識也很豐富,有她陪著,我肯定不會無聊。否則要我只和那些愛八卦的貴夫人相處,我真的會吃不消。」

  「啊,對了,」高天臨突然問:「爸,二哥結婚了,那我和沐融的婚禮呢?」

  「天寒是哥哥,先辦完他的,等沐融畢業,再幫你們辦啊!」

  任盈縈笑得很開心。「對呀,你爸決定把後面「景德山莊」的三棟別墅留給你們兄弟三人,一人一棟,當成你們結婚的賀禮。」

  「真的?!」高天臨開心得差點跳起來。「景德山莊」是高任建設今年最熱銷的房子,也是他親手設計規劃的,他早就想拿自己的存款買一戶了,沒想到現在競有免費的!

  高興了好一會兒,他又忽然想到一件事——

  「咦?不對呀,大哥又沒有結婚對象。」

  「等你和天寒都結婚了,我想他應該也快了。」任盈縈樂觀地笑著。她的兒子每個都這麼優秀,一定都會娶到好女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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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6 00:04:01
第七章   

  高天寒和下屬談著嚴肅的公事,眼裡卻帶著輕鬆的笑意。他從來下知道,原來只要靜靜地看著一個女孩,偶爾和她的眼神相遇,就能感到滿足。

  心語今天的打扮很輕便,穿著一件寬大的襯衫配上垮垮的牛仔五分褲,一絲不苟的長髮梳成馬尾,還在唇上點了淡粉橘色的唇蜜,整個人就像一份可口的點心,害他忍不住想咬一口。

  她的一舉一動漸漸地變得隨興自在,已經不像剛回國時那麼的拘謹古板了。不過,唯一改變不了的,是她的輕聲細語。害他和她根本都吵下起來,因為只要她的唇一抿、眉頭一皺,他就全沒轍了。

  下屬離開後,心語走過來,從背後環住他。「天寒,你要不要喫茶凍?我回家去拿。」

  「不用了。你今天不是要和媽出席一場慈善晚會?等一下早點回家準備。」

  「今天晚上你會去嗎?」

  「看看吧。」他還有一堆工作沒忙完呢。

  「天寒……」心語失望地看著他。

  「好吧。」唉!真是沒轍。「先讓小李送你過去,晚上我自己搭計程車。」

  「真的?」心語開心地在他頰上印下一吻。「你真好!」

  其實高天寒最想要的是吻她的唇,可是又怕自己會欲罷不能,今天這些公事可是不能不處理的,他只好忍住把她摟進懷裡的衝動。

  「對了,」心語擔心地看著他。「天寒,我們會拍婚紗照嗎?」高天寒討厭對著鏡頭傻笑,所以從來不願意拍照。

  「你想拍?」

  心語用力地點頭。

  婚紗一輩子只能穿一次,如果不拍下來留作紀念,以後老了無法回憶自己的美麗,是很可惜的。

  高天寒看著她,考慮了幾秒,道:「好。」

  心語眼睛一亮,隨即又怯怯地問道:「會不會太勉強你了?」

  他搖頭。「我是討厭對著鏡頭,但我喜歡對著你。」

  「天寒,謝謝你。」心語幸福地笑了起來。

  看她快樂的笑容,高天寒不禁也被她感染到喜悅的氣息,開始覺得拍婚紗照也許會很好玩。

  真是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充滿陽光氣息的小女人,真是他最初認識的那個古板小淑女嗎?



  高家在商界有著崇高地位,深受社會敬重,想要巴結奉承他們的人,更是多如過江之鯽。在這間五星級飯店舉辦的慈善晚會上,任盈縈優雅的一舉一動、客氣有禮的態度和幽默、充滿智慧的談話,也照例成為媒體記者追逐的焦點。

  與以往不同的是,今天她身邊帶著一位同樣優雅美麗的女孩。現場鎂光燈閃個不停,記者個個都在猜,這女孩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何從來只和丈夫高正琛出席晚會的任盈縈,會破例讓這女孩跟在身邊?這女孩對任盈縈而言,一定非常重要。如果能被這個對高家而言非常重要的女孩看上,鐵定一步登天,別說少奮鬥二十年,是一輩子都不用奮鬥了。

  於是,各家青年才俊爭相邀約心語跳開場舞,但是心語全都笑著拒絕了,她的開場舞只留給高天寒,高天寒不來,她就下跳。

  任盈縈看著心語被纏得不知如何是好,連忙出聲介紹——

  「謝謝各位對她的厚愛,我向各位介紹一下,她是我未來的二媳婦,名字叫夏心語,還希望各位能多多照顧她。」

  現場頓時響起一片此起彼落的哀歎聲,記者一聽,更是擠上前來,爭相發問——

  「高夫人,傳言二公子最討厭女人,有喜歡同性的傾向,怎麼今天會突然宣佈結婚的稍息?」一名八卦週刊記者問道。

  「沒有的事,大家誤會了。」任盈縈四兩撥千斤地輕鬆回答道。

  「高夫人,請問夏小姐是哪家的千金?怎麼從來沒在公開場合見過她?」

  任盈縈笑而不答,記者眼見無法從她口中套出話來,遂把目標直接轉向夏心語

  「夏小姐,請問你是哪一所學校畢業?」

  「夏小姐,請問你是怎麼和高先生認識的?」

  「夏小姐……」

  一堆記者,一堆問題,纏得心語不知道該怎麼辦。

  「好好好,餐會開始了,大家先用餐,待會兒再聊。」任盈縈笑著替心語把人引開。

  人終於散了,心語吁了一口氣。「阿姨,剛才好可怕喔……」

  任盈縈寵溺地拍拍她的手。「慢慢來,習慣就好。走,我們去吃點東西。」她們走向長餐桌,任盈縈笑著對心語說:「想吃什麼自己拿,這裡不像英國那樣拘束,其實台灣人很豪爽,很好相處的。」

  這時,一名貴婦走了過來,笑咪咪地打了聲招呼。」高夫人。」

  「咦?是況夫人呀!」任盈縈見到老友很開心。「好久不見,你上哪兒去了?怎麼都不和我連絡……」

  心語見阿姨和朋友聊得高興,於是拿了一些喜歡的菜,走向餐桌。

  「請問這裡有人坐嗎?」她客氣地問著一位女孩。

  女孩睨了她一眼。「有人!」

  那位女孩看起來很年輕,應該只有十八、九歲,有著被寵壞的驕縱,說話也不怎麼客氣,但心語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也下認識,沒必要計較。於是她轉身離開。

  「等一下!」女孩叫住她。「算了,你可以坐下……反正他不會來了!」女孩賭氣似地加了一句。

  可惡,她可是堂堂荷意金控總裁況金敦的女兒況雨婕,競有人敢放她鴿子!

  「謝謝。」心語坐下,靜靜地用手拿起牛肋排開始吃。

  況雨婕先是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隨即笑了出來。「喂,是誰教你這樣吃牛肋排的?」她的聲音不大,但是整桌的人立刻把目光集中在心語身上,心語頓時感到萬分尷尬,手上的肋排放也不是、吃也不是,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洞鑽進去。

  本來就嫉妒心語美貌和好運的三姑六婆們,立刻開始交頭接耳起來,還故意放大音量,讓大家都聽得見——

  「還以為她是什麼名門千金,原來只是個鄉下土包子呀……」

  「對啊,竟然連最基本的餐桌禮儀都不懂,呵呵呵——」

  這時,況雨婕發現自己闖禍了,趕緊幫心語嗆聲——

  「你們多嘴什麼!這是最新流行的吃法,我剛才只是很驚訝這位小姐怎麼會知道,你們懂不懂啊?不懂就別裝懂!」說完,她馬上從心語盤中拿了另一根牛肋排,啃了起來。

  眾人見台灣最大金控公司總裁的千金也這麼吃,立刻也依樣畫葫蘆起來。一時間滿桌貴婦、千金都用手拿著牛肋排啃,蔚為奇觀。

  心語抿緊唇,忍住眼淚。她知道況雨婕是在為她打圓場,但她心裡明白,根本沒有這回事。

  她好難過,為什麼高天寒要告訴她在台灣都是這樣吃,要故意騙她,害她出糗?

  高天寒雖然答應娶她,但從來沒說過喜歡她或愛她,她以為自己懂他下擅表達的愛意,她以為他眼底全是濃濃的愛意……但是,如果他真愛她,會故意教她一些奇怪的事,讓她在外面丟臉嗎?

  此刻她不得不懷疑,他答應娶她,真的不是被勉強的嗎?

  況雨婕看心語淚水盈睫,立刻內疚地低聲向她道歉。「對不起啦!都是我口無遮攔,害你被笑……」

  「沒關係的。」心語勉強扯出一抹笑,但笑容卻奸僵硬。

  「你真的不要緊嗎?」

  「心語,怎麼了?」任盈縈看見這邊的騷動,趕緊趕過來,連況夫人也來了。

  「阿姨,對不起,我先走了。」心語起身,倉皇地逃走了。

  況夫人回過頭,板起了面孔,對女兒斥道:「小婕,是不是你又闖禍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況雨婕嘟著嘴,無辜地說道。

  她看著心語跑走的方向,心裡仍是內疚得不得了。明天,她一定要到高家道歉。



  一跑出會場,心語再也管不住潰堤的淚水。

  他早就打算好了吧?既然必須奉命娶她,他也就要好好整整她?他怎麼能這麼狠心?

  淚眼模糊中,心語看見高天寒走進飯店大廳,笑著向她走來。她立刻轉身往後門跑。

  「心語!」高天寒幾個大跨步,立刻追上她。「怎麼回事?為什麼哭?為什麼跑?」

  「你放開我!」心語奮力地想抽回手,可是徒勞無功。「放開我!」

  「不行!你說清楚!」高天寒心疼又氣憤。怎麼回事?他不過遲到半小時,她就被人欺負了?

  「你好可惡!你放開我!」心語掙扎著。

  「心語!」任盈縈也追出來了。

  「媽,她到底怎麼了?二局天寒一手緊抓著心語的手臂,皺著眉頭,問著母親。

  「我也不清楚……」任盈縈氣喘吁吁地道:「我看她一副快哭的樣子跑出來,我也趕緊追出來……」

  「媽,你先回會場,我跟她談。」

  「那你要好好跟她說喔,別嚇到她喔。」任盈縈下放心地交代完,才轉身離去。

  高天寒拉著心語走出大門,到飯店旁的露天花園裡,找了張長椅坐下。

  「說!」

  「我要回英國。」心語不肯看他,小聲地說道。

  「什麼?」高天寒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要回英國。」

  他真的沒聽錯。他繃起臉道:「再說一次。」

  「我要回英國我要回英國我要回英國……不要再回來了,聽見了嗎?」心語哭著叫了起來。

  「原因!」高天寒臉色鐵青。

  「原因你不是最清楚嗎?」她瞪著他。

  原因?當初他要送她回英國,是因為不想勉強她,如今他已經知道她對他的愛,還能有什麼原因?「說清楚!」

  「我不會再勉強你了。」

  什麼啊?!高天寒還是聽不懂,他瞪著她。「夏心語!」

  「我好傻,以為你是愛我的,可是,可是……」她心痛得說不下去。

  「可是什麼?」

  「可是……我現在才明白,原來你只是在戲弄我,看我出糗,你一定很快樂吧?」心語哽咽地繼續指控道:「你要我用手拿牛排吃,要我不可以穿套裝、穿長裙,要穿T恤、牛仔褲,還叫我吃麵時要發出聲音……你只是想看我出糗,你不是為我好!」幸好最後一項她始終不敢做,否則更丟臉!

  「還有沒有?」

  高天寒發現,原來再怎麼溫柔的女人,「盧」起來也是很不可理喻的。可是她不可理喻的樣子,還滿可愛的……

  「我討厭你……」

  「不准討厭我!」高天寒將她摟進懷裡。「難道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

  「以前不明白,現在明白了。」她掙扎著,氣道。

  「我看你還是下明白!」高天寒懲罰地輕敲一下她不開竅的腦袋。「所有人都知道我愛你、不能沒有你,就你不明白!」

  「你、你、你說……說……說你愛我?!」心語一愣,立刻開心地顫抖起來,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好怕自己聽錯。

  「對,我愛你,笨女人!」這個笨女人都已經吃過他無數次的口水了,怎麼還是沒有變聰明?

  「可是……可是為什麼你要捉弄我?」心語一定要弄明白。

  「最初,看不慣你死板的觀念,後來,只想你自在地做自己。」

  「喔……」心語羞愧地埋進他的胸口,覺得自己好無理取鬧。「天寒,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沒關係,至少你懂得要和我吵架了,我可不要一個唯唯諾諾的女人做老婆。」高天寒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著。

  「天寒,你再說一次你愛我好嗎?」誤會冰釋,溫柔的小女人又回來了。

  「我們回家慢慢說,嗯?」高天寒輕誇著她可愛的耳垂,暗示地在她耳畔輕輕說道。

  「嗯。」心語立刻紅透了臉,羞極地點頭。

  回到家後,兩人當然又上演了一出讓人臉紅心跳的激情戲碼……



  隔天早上,高天傑非常難得地親自走進高天寒的辦公室。「天寒!」

  高天寒低著頭,直接回絕道:「下午沒空。」一定是又要叫他出差!他才不去,他想趕著在早上把新企劃案搞定,下午好陪心語去挑鑽戒。

  「不是公事。」

  「喔?」高天傑難得語中帶怒,終於讓高天寒在百忙之中撥空,好奇地抬起頭。

  「剛才荷意金控總裁的女兒跑來道歉。」想起那個沒大沒小、被父親寵壞的況雨婕,高天傑的臉色就不怎麼好。那個況雨婕根本不是來道歉,而是來找人吵架的。

  她看起來年紀小小,氣勢倒不輸給大人。

  「叫她來。」高天寒正想揍她。就是她害心語誤會他的。

  「她以為我是心語的未婚夫,道了歉就走了。」高天傑輕描淡寫地帶過,實際上,剛才他差點和她吵起來。

  「算她識相!」

  看高天寒又忙著低頭趕進度,高天傑有些不忍心。

  自從夏心語回國後,天寒似乎已經很少一邊工作一邊睡了,他變得很積極工作,盡量撥出時間陪夏心語出去,看來他真的很愛她。

  「你先走吧。剩下的部分我會再請人處理,你好好去準備你的婚禮吧。」高天傑體貼地說道。

  「早說。拿去。」高天寒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起身,他穿起外套。「婚前和婚後一個月,我都沒空。」

  「好吧,去放你的婚假吧。」高天傑非常大方地成全他。

  高天寒下樓,走進總務部,果然找到正在和沈沐融聊天的心語。

  「別纏著她!」高天寒把心語從沈沐融身邊搶回懷裡,上一次的藏妻之仇,他還沒報呢!

  「小氣鬼!」沈沐融叫道。

  「別理她,我們去挑婚戒。」高天寒輕輕一挑眉,炫耀意味極濃。

  「哼!那又怎樣?」可惡,她還沒畢業,不能搶先結婚!

  「酸葡萄!」

  「天寒,別鬧沐融了,我們走吧。」心語笑著阻止他們。

  自從上次沐融幫她離家出走後,高天寒就處處找沐融麻煩,真是小孩子氣!

  高天寒又斜瞪了沐融一眼,才離開。

  「天寒,沐融之前也是為了幫我,你就別氣她了。」在車裡:心語拉著高天寒的手撒嬌道。

  「那個笨女人,一肚子鬼主意,你別太接近她。」高天寒啐道。真怕心語哪天又被沈沐融拐得離家出走。

  心語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她吻了他一下,笑著保證道:「這輩子,就算你趕我走,我也不會走的。」

  「真的?」

  「百分之百!」心語舉起手保證著,高天寒順勢吻了吻她的手心。

  「好,我相信你。」

  此時,小李在一間高級珠寶店前停下車。兩人下了車,走進店裡挑了半天,卻仍然挑不到喜歡的。

  「……我們公司的對戒,全是名設計師的作品。像這一套,是現在市面賣得最好的……」專櫃小姐努力地介紹著,但他們卻仍興趣缺缺。

  心語和高天寒對看了一眼,決定離開。

  「天寒,怎麼辦?都沒有我們喜歡的。」站在店門口,心語煩惱地問著,手又下意識地撫上胸口的戒鏈。

  高天寒看著她,忽然說道:「不買了。」

  看到心語始終戴在身上的戒鏈,他忽然明白了,其實他們的婚戒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經準備好了,還有什麼好買的!

  「啊?不買了?那婚禮時怎麼辦?」

  高天寒指指她的戒鏈。

  「你的意思是說用這個?」心語好驚訝。「可是我們的手指戴不下了,而且你的戒指不是不見了嗎?」

  「誰規定婚戒只能戴在手指上?還有,我什麼時候說過戒指不見了?」

  「不是嗎?我從來沒見你戴過呀!」

  「我也串上鏈子戴了十五年,不過在你回台灣的那一天,我拿下來了。」

  為什麼拿下來?心語不用問也知道原因,因為那時候的天寒根本不想娶她,現在想來還是會有些難過呢!

  不過,知道天寒也守著他們的婚戒十五年,她就什麼都不計較了。

  她綻開笑顏。「好,就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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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6 00:04:30
第八章   

  距離婚禮只剩三天,高天寒卻突然必須去一趟瑞士,看高任集團已經相中很久的一塊廠房土地。

  「不能不去嗎?」深夜,心語在房裡不捨地問著他。

  「對不起。」高天寒能說的只有這一句。

  本來可以不必趕在婚前去的,但是瑞士那邊的地主臨時決定要到南非半年,高天寒下得不在他出國之前,先去和他談妥合約。

  「跟大哥說說看,好嗎?」

  「心語,請你體諒。」高天傑那邊,他早就已經去「威嚇」過了,可是,此事勢在必行,而且非他莫屬。

  心語認命地歎氣。「奸吧。你搭什麼時候的飛機?去幾天?」

  「明日一早。最快三天,最慢五天。」

  「這樣呀……」那不就是婚禮前一天才會回來嗎?「那你要早點回來,不要忘記我們的婚禮喔。」

  「不會的。」高天寒拿出再次掛在胸前的婚戒。「我會每分每秒都想著你。」

  「我也是。」心語捨不得地偎在他懷裡。

  「不要這樣,笑一個。」高天寒逗著悶悶不樂的心語。「我們今晚去看午夜場的電影,好嗎?」

  「可是你不是要搭明天一早的飛機?」

  「看完電影,我們直接去機場。」

  「好。」

  這樣的安排,剛好能讓她在他離開前,每一分每一秒都和他在一起。

  然而,午夜場到底播了什麼片子,高天寒和心語都不清楚。他們坐在最角落相擁著,有時耳語,有時擁吻,簡直是離情依依。

  除了那次心語離家出走快一個星期,他們從來沒分開過這麼久。

  電影院的燈光忽地亮起,散場了,心語忍不住紅了眼眶。

  「別這樣。」高天寒吻著她,她愈是這樣,他愈走不開。

  「我沒事的,只是捨不得你,一、兩天習慣以後就好了。」心語吸吸鼻子,覺得自己奸沒用。

  「走吧。」

  高天寒和心語坐計程車直達中正機場,遠遠地,就看見小李早已經拿著高天寒的行李等在那裡了。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喔,別再貪睡了。」心語理理他的領於。

  「知道了,你愈來愈像管家婆了。二局天寒寵溺地點點她的鼻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為婚禮的事忙壞了,還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去找沐融聊天解解悶,或者去逛逛百貨公司,要下然看場電影也不錯……」

  生平第一次,高天寒覺得話好像永遠都說不夠。

  「好。」心語捨不得放手,還是放手了。

  看著電扶梯慢慢的將高天寒的身影愈帶愈遠,直到不見人,心語才和小李走出送機室。

  「小姐,直接回家嗎?」

  心語搖頭。如果她待在家裡,一定會更想念天寒的。想了一會兒,她忽然問道:「小李,我想去慈心育幼院,麻煩你好嗎?」

  回國快一個月,發生了一堆事情,最近又忙著婚事,所以至今她仍撥下出空去看看劉老院長呢!她想親自把結婚的消息告訴曾經照顧她的劉老院長。



  印象中的慈心育幼院仍沒有多大的變化,操場上的小朋友一見到心語,全都好奇地圍了過來。

  「小朋友,能不能告訴大姊姊,院長在哪裡呀?」

  「我知道。」一個清秀的小男孩不怕陌生,勇敢地舉手。「院長住在床上。」

  心語愣住,完全聽不懂他的意思,什麼叫做「住在床上」?

  「大姊姊,我帶你去。」一個小女孩自告奮勇。

  心語跟著小女孩來到劉老院長的寢室,當心語看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衰老婦人時,她胸口湧起一股酸楚,立刻紅了眼眶。

  院裡的老師聽到小朋友說有人來看院長時,立刻趕來。「你好,我是這裡的許玉芬老師。請問,你是慈心育幼院的孩子嗎?」

  心語點頭。「我是十五年前離開育幼院的。」

  「這樣……」

  「請問,院長怎麼了?」

  許老師歎了口氣。「院長在三年前中風,已經沒辦法處理院務了。」

  「怎麼會這樣……」心語含著淚,在劉老院長的床邊蹲下。「院長,我是心語,我回來看您了,您還記得我嗎?」

  劉老院長睜開眼,嗯嗯啊啊地答著,口水也跟著流下來。

  「她記得我,她還記得我!」心語開心地輕嚷。

  「院長雖然全身癱瘓,但是耳朵還能聽,眼睛也能看,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許玉芬一邊替院長擦著口水,一邊說道。

  「院長,您的心語公主長大了,再過幾天就要嫁人了喔。」心語趁著院長精神還不錯,趕緊告訴她這件好消息。

  劉老院長又是嗯嗯啊啊地應著,但似乎已經敵不過疲累,眼睛又快合上了。

  「院長,您好好休息,我下回再來看您。」心語緊緊握了握院長的手後,才跟著許玉芬走出寢室。

  「許老師,這幾年育幼院好嗎?」心語有些感慨地問道。

  「還過得去,這十多年來,一直有一位不願具名的善心人士每月固定資助,而且,三年前一聽說院長病了,不但支付所有的醫藥費,還特別派了看護每天過來照顧院長。」

  「真是感謝!希望那位善心人士平平安安、長命百歲。」心語知道那位善心人士一定就是高正琛,但他既然不願具名,她也就不說破。「對了,今天怎麼沒看到看護?」

  「她上街去幫院長買東西了。」

  心語點點頭。「許老師,多虧有你撐著育幼院,否則,這群小朋友就沒有遮風避雨的地方了。」

  許玉芬不禁紅了臉。「也不是啦。是我兒子生病,所以,我跟菩薩發願要來照顧無依無靠的孩子啦。」

  「喔?你好偉大喔……」心語佩服地說著,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這麼多年過去,她已經不抱再見到母親的希望了,或許母親已經有一個快樂、安穩的生活了吧?

  她不怪母親當年把她丟下,她知道每天以淚洗面的母親,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她諒解她,希望母親也能永遠身體健康,平平安安。

  「夏小姐,要不要留下來吃午飯?」

  「謝謝,不用了。」心語婉拒,然後深深一鞠躬。「許老師,院長就拜託你了。」

  「不要這麼客氣啦,這是我應該做的啦。」許玉芬又不好意思了。

  離開了育幼院,本想到公司找沐融,可是沐融在上班,她也不好意思常常去打擾她……

  心語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沒地方可去了。

  於是她下了車,讓小李先回去,然後一個人在路上瞎逛著,不知不覺,她逛到了一處公園,就在公園長椅上稍作休息,看著一對對談情說愛的情侶,心語又想起了高天寒……

  唉!他人都還沒飛到瑞士,她就這麼想他了……

  這時,心語聽到了幾聲有氣無力的動物叫聲,她四周看了看,發現大垃圾桶旁有一隻紙箱。

  她好奇的打開紙箱,裡頭竟然是三隻奄奄一息的小狗,瞧它們瘦巴巴的樣子,肯定是餓壞了!

  「別怕,我一定會救你們,我不會丟下你們的。」

  心語吃力地抱起紙箱,招了計程車,連忙趕往獸醫院。

  幸好醫生為它們做了一些必要的檢查之後,說它們沒事,只是餓過頭了。

  心語憐愛地看著它們,它們好可愛、眼神好無辜喔,她相信天寒和高家所有人一定也會非常愛它們的。

  結果,事實並不然。

  心語一抱著狗狗走進家門,寶媽立刻大驚小怪地打電話給所有人,不到一個小時,高家除了高天傑外,全都趕回來了,就連沐融也跟著跑來湊熱鬧。

  「哇!好可愛的小狗狗喔!我要當它們的乾媽!」沐融喜歡得不得了,但她家太小沒辦法養,再說,她已經算好了,反正只要她嫁進高家,她一樣也能和狗狗玩在一起嘛!

  她興致盎然地問道:「心語,這是什麼品種的狗狗?」乾巴巴的,實在看不出來是什麼狗耶。

  「醫生說是拉不拉多。」

  「哇!你賺到啦!小拉拉市價一隻好幾萬耶!」

  「可惡,這一定是偷狗賊被盯住後,匆忙丟下的「贓物」,否則這種名貴的狗怎麼可能被丟在路邊?」高天臨極為生氣,這些偷狗以牟取暴利的人,真該下地獄!

  「它們真可憐……」聽高天臨這麼一說,心語更同情它們了。

  「心語,你確定要養它們嗎?」任盈縈有些為難地問道。

  「嗯。」心語用力地點頭。

  「心語,是這樣的……」高正琛吞吞吐吐,說不出口。

  高天臨性急地打斷父親的話。「哎喲,爸,我來幫你說啦!心語,二哥怕狗,對狗毛也特別過敏。」

  心語呆住。「那怎麼辦?」

  沐融笑出來。「怎麼可能?他小時候被狗咬過喔?」這麼可愛的小東西,怎麼會有人討厭?

  「哈!猜對了!這次你最聰明!」高天臨讚賞地擁了沐融一下。

  「阿姨……」心語求救地看著任盈縈。

  「嗯……或許……天寒長大了,不怕了。」任盈縈敵不過心語哀求的眼神,忍不住答應了。

  「是嗎,一朝被蛇咬,可是會十年怕草繩喔——」高局天臨邊逗狗邊笑。

  「閉嘴!」高正琛斥道。

  「阿姨,我答應過它們,不丟下它們的。」

  「我瞭解。」任盈縈瞭解地點點頭。心語這孩子,從小就有悲天憫人的胸懷,否則那年她也不會因為同情天寒,而不顧一切地答應嫁給他。

  她永遠都記得心語是如何牽著天寒的手,許下諾言的。

  「放心吧,天寒如果不答應,我們再一起勸勸他。」高正琛也答應了。

  「叔叔、阿姨,謝謝你們。」心語開心地直道謝。

  「都快嫁天寒了,還不改口?」任盈縈取笑地睨著心語。

  心語紅著臉,輕聲喚道:「爸,媽。」

  「二嫂,我們來幫這些小傢伙取名字好不好?」沐融嚷著。

  「好啊。」

  「心語,你們和小狗玩,我和你媽先上樓了。」

  高天臨也站起身。「沐融,我先回公司,晚一點再去接你下課。」

  「好,拜!」沐融敷衍地說再見。有了狗狗,高天臨在沐融心裡,排名立刻掉到第二。

  高天臨趕著出門,來不及和她計較,不過晚上她就慘了,他一定要讓她在他懷裡求饒。

  「沐融,你看這只酷酷的樣子像不像天寒?就叫它小寒好了。」心語開心地抱著它。

  沐融低頭看了一下。「可是它是小女生耶——」

  「沒關係啦!」

  「那這只最調皮的,就叫小臨。」沐融也抱起了她的愛犬。

  「好啊!」心語抓起最後一隻小狗,開心地說:「你最乖了,像大哥一樣斯文、穩重,叫你小傑好不好呀?」

  「真巧!心語,你把高家三兄弟全撿回來了耶!」

  說完,兩個女人笑成一堆。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廚房已經開始飄出陣陣飯菜香。

  「啊!慘了!我上課快來不及了!小臨幫我看著,我先去上課了。」沐融急急忙忙把狗狗還給心語,又匆匆地跑了出去。

  「小寒,現在就只剩我們了。」心語抱著它,思念起還在旅途中的高天寒。



  隔天,家裡來了好幾個土木工人,和一個空調師傅,沒多久,抱著一卷卷設計圖的高天臨也回家了。

  「天臨,這是……?」心語不解地看著似乎正準備在花園動工的一群人。

  「二嫂,你看看這份設計圖,喜不喜歡?」高天臨得意地攤開設計圖。

  「這是什麼?」心語完全看不懂。

  「這是三隻小傢伙的花園別墅。我本來要設計在你和二哥的新屋,可是那邊房子還要兩、三個月才會裝潢好,所以我乾脆先做在這裡,等你們搬過去,再設計一份。」

  「天臨,謝謝你。」

  「自己人,不用謝呀!」高天臨指著設計圖解釋道:「你看看,這是它們每一隻的窩,我準備用上好的台灣檜木做。窩裡面,我設計了空調,不但冬暖夏涼,還能除臭、除濕,狗狗就不會有皮膚病了。還有,這是它們的游泳池、洗澡台、跑步機——」

  「跑步機?」

  「不管什麼狗都要運動的,未來你和二哥如果偶爾沒辦法去遛狗,它們就可以自己玩啊!」

  「這樣會不會太大費周章了?」

  「既然要養它們,就要給它們一個最完美的生活環境。」

  「可是媽的花園不就……」

  「放心,我自然有辦法。」

  「小姐,二少爺來電話了。」寶媽揮著電話喊道。

  「天臨,你拿主意就好,我進去聽電話。」說完,心語急急地跑進屋子接電話。

  「天寒!」心語氣喘吁吁。

  「怎麼了?」高天寒擔心地問道。

  「沒有,我剛剛從花園跑進屋子。」

  「沒事就好。」高天寒安下心。「心語,我人已經到瑞士,也安頓好了。」

  「嗯。」

  接著長長的一段沉默後,高天寒忽然道:「我好想你。」

  「我也是。」心語又要哭了。「你一上飛機,我就開始想你了。」

  「這裡天氣很冷。」高天寒連忙轉開話題,否則他的思念就要潰堤了。

  「你要多穿點衣服喔,還有,早上出門前,不要忘記喝杯熱開水暖暖身體。」

  「你在家裡還好吧?」

  「很好,你放心。」

  「無聊的時候可以去找沐融聊天,要是想我,可以到琴房彈彈琴。」

  「我知道。」

  其實她現在一點都不無聊,光是教那些小傢伙在定點尿尿、便便,就幾乎快花光她所有精力了。

  「那……你好好照顧自己,我要掛電話了。」高天寒語氣裡有著濃濃的不捨。

  「等一下!」

  「有事嗎?」

  「天寒,我……我想養狗狗耶……」心語試探性地問道。

  「不行!」高天寒拒絕得很快。

  「為什麼?」

  「狗很髒。」

  「我會天天幫它們洗澡。」

  「狗很煩。」

  「不煩人的,它們好可愛喔!」才說著,她的「小寒」就溜到她的腳邊轉著。

  「狗很吵。」

  「不吵的,狗狗都不會亂叫的。」

  「不准養!」這是結論。

  「天寒……」心語軟軟地求著。

  「別來這套。」

  「天寒……」

  「夏心語,不准養狗!」

  「我要養!再見!」心語生氣地掛上電話。

  高天寒的獨斷獨行,真是令人生氣。

  不到兩秒,電話又響了起來,心語以為高天寒妥協了,開心地接起電話。

  「把狗弄走。」高天寒繃著聲音命令道。

  方纔他想了一下,心語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和他談論狗,還一反常態地生起氣來,一定是家裡來了「不速之客」!

  「啊?」他猜到了?

  「弄走它。我去忙了,再見。」說完,不等心語回答,高天寒立刻掛上電話。

  心語瞪著話筒,她決定這次不要聽天寒的話!她才不會遺棄那三隻可愛的小傢伙呢!

  她轉身就走,此時電話又響起來了。是寶媽接的。

  「小姐,二少爺又打回來了。」

  「告訴他,我不想聽,叫他不用打回來了。」心語抱起腳邊的「小寒」,賭氣地嚷著。

  「……喔……好好……我知道了。」寶媽掛上了電話後,對心語說道:「二少爺要我轉告你,晚上睡覺時房間陽台的落地窗要記得關上。」

  天寒特地打了電話,就是要告訴她這件事?心語心裡匆地一陣暖,但一想到他反對她養狗,她又不想理他了。

  接下來幾天,心語為了婚禮的事,忙到根本沒接到高天寒的電話,只是從天傑口中知道,瑞士的事情不怎麼順利,天寒可能要到婚禮前一天早晨才能回來。

  可是今天已經是婚禮前一天,而且還下午兩點了,天寒卻還沒回來。

  心語心急地撥著電話,可是,不是手機沒訊號,就是沒人接。

  「媽,怎麼辦?」

  「別擔心,天寒一定趕得回來的。就算他工作沒辦法告一個段落,他也會先回來結婚再過去的。」任盈縈安撫著。

  「嗯……」真的嗎?心語好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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