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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白桐]惡魔大少(盛氏兄弟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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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2 01:00:26 |倒序瀏覽 | x 6
惡魔大少【盛氏兄弟1】作者:白桐

唉!女人真命苦!
要不是她目前的處境已衰到最高點,她才不必冒著「生命危險」,
在三更半夜到這杳無人跡的辦公大樓蒙他召見,
「哦……求你……我會死……我……我不敢了……」
突然,傳來一陣尖叫。
「恐怕妳沒那麼快就死得了!」這回,傳出的是一個冷酷且殘忍的男聲。
「我……不行了……你乾脆……用你的長槍……殺了我……」
媽媽咪呀!她她她……居然好死不死的撞見一樁「強暴謀殺案」?!
她立刻不顧死活的準備拔刀相助,卻怎麼也沒想到,哪有什麼強暴事件咩!
根本就是一樁現在進行式的「妖精打架」嘛!
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忽上忽下、或進或出、東滾西滾的「做到最高點」,
卻完全不知此時她究竟該瞇著眼睛偷看,還是加入他們「熱情」的行列?
可她都還沒出言怪他的行為不檢,搞不好會害她長針眼呢!
他竟敢用小人步數對她威脅加利誘,硬逼她做他三個月的情婦,
以彌補他「春光外洩」的心理傷害,順便還可以讓他鍛鍊「毒舌」的絕佳技巧。
嗚嗚嗚……人家她只不過是不小心瞄到他跟別的女人在辦公室裡做愛做的事,
他幹嘛惡人先告狀,好像是她做了什麼殘害國家「棟樑」的事似的,
不過,幸好他是個超級自戀男,說什麼一定要她心甘情願的苦苦求他、要他,
他才會「勉為其難、稍加施捨」的給她、滿足她,
呸!那還不簡單,她只要義正辭嚴的拒絕他的「求歡」就萬事OK,
可他不是省油的燈耶!只見他的「功力」越來越強、他的「手段」越來越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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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2 01:01:10
第一章 不安


柳眉輕輕蹙起,

像凝聚了千萬的哀愁,

晶瑩的淚水,

滑下不安的眼瞳,

或者,

真該學著忘卻那些痛苦記憶。


一輛白色的車子,停在台北市中心的一幢商業大樓前,車門打開,一個身穿灰色套裝的女郎走下來。

她仰起頭打量這幢全台灣最有名的大廈,拔地而起六十多層的高度使它鶴立雞群,氣勢磅礡地屹立在周圍的建築群中,不凡的設計風格將它那種「世界在我腳下」的狂傲態勢全清晰地呈現出來,彷彿它正冷冷地睥睨著腳下的一切。

「小姐,請問您找誰?」警衛有禮卻謹慎的聲音響起。

雪婷收回視線,這才發覺剛剛自己一直屏住氣息,以致忍不住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我是溫氏企業的代表,跟你們董事長有約。」

「噢!是的,剛剛顏秘書有交代過要請您直接上去,請跟我來。」警衛立刻換上一副親切的笑容帶路。

雪婷隨著他穿過富麗堂皇的大廳,不一會兒便來到一部升降機前。

「您按六十一樓,便能直達董事長的辦公室。」

「謝謝!」雪婷有禮地朝他頷一頷首,隨即關上電梯門。

按下她要到達的樓層後,她的眉尖陡地輕輕蹙起──自小,她就時常會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但在這幢盛氏大廈裡,這種不安感似乎更濃了。

不,她已經長大了,不應該再有小時候那種怕見陌生人的不安全感!她下意識地拉拉整齊的衣服,又藉著電梯中的鏡子中打量自己。

不錯,她看起來就像個行政人員──頭髮綰成髻,一副金絲邊的眼鏡讓她看起來沉穩冷靜,灰暗的套裝更是與她想展現的形象配合得天衣無縫。

然而,體內的不安感卻隨著樓層的上升不斷地加深。

雪婷無力地輕嘆一口氣,安慰自己,或許是因為盛氏集團的神秘,以及其領導人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風,才會使她這樣忐忑不安。

說到神秘,盛氏集團堪稱世上之最,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樣崛起的,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資金從何而來,只曉得當他們出現時,便已頗具規模。

而且幾年下來,盛氏大廈的落成,再加上盛氏在商場上連續打了好幾場漂亮的仗,所賺進的可觀利潤,使他們迅速地躋身至國內企業榜的龍頭之列。

然而,就算記者們想盡辦法要挖掘出他們的過去,卻依然沒能查出任何可供報導的蛛絲馬跡,而這不僅令盛氏更顯神秘,也讓人們對它的來歷更感興趣。

目前,人們只知道盛氏是由盛氏四兄弟共同擁有,舉凡電腦業、金融業、房地產業、酒店業,甚至是藝術、珠寶業皆有他們的份,且居每行的龍頭地位。

據說,整個集團由長子盛凌風掌管,其他三兄弟輔助;又傳說,只要盛氏集團想要的,便會不擇手段地掠取,且無往不利,想跟盛氏競爭的企業,最終都會慘敗。

商界的人雖然不齒他們的行為,但卻沒人敢去招惹他們,與他們競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盛氏一直坐大。

因此,商場上,人人對盛氏可謂又嫉妒又痛恨,嫉妒他們短短幾年便竄至高位,痛恨他們的不擇手段,所以大家暗地裡為盛氏的靈魂人物起了個外號──惡魔!

想到這裡,雪婷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究竟是怎麼樣的人會讓人聯想到惡魔呢?

不過,看來這個惡魔的稱號也不是沒道理的,例如,他從不在白天露臉,只在晚上出沒,就算是與人洽談生意,也只有選擇夜晚的時間,就像今天,他竟約她九點來他的辦公室見他。

電梯停好,雪婷先挺一挺腰杆,深吸口氣後才走出去。

看著偌大的大廳空無一人,她下意識地瞄了一眼腕錶,才知道自己早到了三十分鐘。

這下只能坐下來呆等了!她無奈地在門口處的黑色真皮沙發坐下。

其實,都怪那個惡魔的稱號太嚇人,才會讓她緊張的一路趕來,深怕遲到會惹怒他,進而搞砸了欲與他商量的事。

她今天來這裡,說得好聽是來與盛氏洽談合作事宜,說得難聽就是來求盛氏對溫氏伸出援手。

坦白說,她對從不與人合作的盛氏是否肯與溫氏合作,以及一個被人稱為惡魔的人是否肯對溫氏伸出援手,兩者都不抱太大的期望,但放眼國內相關的企業,除了盛氏外,真的沒有一家企業能挽救正面臨生死存亡的溫氏,所以就算機會再怎麼渺茫,她也要努力爭取到這次見面的機會。

唉!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雪婷幽幽的嘆口氣,將交疊的雙腿互換了一下,驀地,一陣模糊的救命聲自遠處傳來。

雪婷猛地站起身,戒備地望了望四周,雙手緊緊的握著合作議案的文件夾,屏息傾聽聲音的來源,沒一會兒,便發現聲音是從對面盡頭的辦公室裡傳出來的。

她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往前進,聲音也越來越清晰,那是一種夾雜著粗重喘息和忽高忽低的混亂呻吟聲,偶爾還有尖叫聲。

「呃……快……啊……求你……我受……不了了……啊……」

在女子模糊不清的哀求聲後,是一陣男人低沉的笑聲。

「我……噢……求求……你……我……會死……」

「小蕩婦,妳不就是喜歡這種死法?不然妳剛才何必那樣賣力……」男人渾厚的聲音低沉得教人幾乎聽不清楚。

「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噢……」女子又發出一陣高昂的尖叫,隨即嗚咽地哀求道:「求……求你……放過……我,好嗎?」

「妳說呢?」男人不置可否的輕聲一笑。

「我……再也……受不了……了,求你……別……噢……再折騰……我了……求你……嗚……」

男人又是一陣呵呵輕笑,絲毫不將女子氣若遊絲的求饒聲聽進耳裡。

雪婷聽得怒火中燒,沒想到這裡竟然正進行著一樁謀殺案,而且那男人顯然正變態地以折磨受害女子為樂,要她在死前嘗盡驚慌無助的滋味,真是個人渣!

不行,她不能見死不救!

她快步朝那扇虛掩的門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探進頭,只見裡面是一間很大的辦公室,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影,而聲音是從另一扇門裡傳出來的。

原來兩扇門都只是虛掩著,難怪她會聽到聲響,不然,這種新式的辦公室,隔音功能一定特別強,若是關上房門,別說打人,就算在裡頭殺了人,一門之隔的外人也不可能聽見什麼。

想必這女子命不該絕,不然老天爺不會特意安排她早半個鐘頭到達,及時撞見這樁謀殺案。

望著那透出一絲光源的房門,雪婷的心思迅速地轉動著。

「噢……求你……啊……我……要死了……救命……啊……」

「恐怕妳沒那麼快就死得了!」男人帶著邪惡的笑意低喃。

可惡的惡魔!居然這樣折磨一個弱女子,她一定得將他繩之於法!

「嗚……我……不行了……你……你乾脆……用……用你的槍……殺了……我……吧……噢……」接著又是一陣高昂的尖叫聲。

「我會的!」男人邪惡地應道。

雪婷聞言,慌得連手上的手機都掉到地下,還好有地毯,同時,那女子又發出高亢的求救聲,才掩蓋住話筒掉落地的聲音。

那傢伙有槍?她心中一凜。遠水救不了近火,若等警察趕到,裡面的女子可能已成了他槍下的亡魂……不行!她還是得想個方法先阻止他殺人。

她蒼白著臉忍住逃跑的慾望,隨手抓起桌上的一個花瓶,躡手躡腳地推開那扇虛掩著的門。

入目的景象霎時使她頭髮倒豎,目眥欲裂,只見一個上身穿著整齊,下身的褲子只褪到膝蓋處的男人,正伏在一名全身赤裸,跪趴在地的女子身上,他完全不理會身下女子痛苦的呻吟,正一抽一送地進出她的體內。

由剛剛斷斷續續的對話聽來,這個男人顯然打算先姦後殺!

很明顯的,這人渣不僅是殺人狂,還是個色情狂!

這世上竟有如此的無恥之徒!雪婷義憤填膺地握緊微顫的拳頭。

「噢……啊……求你……」

那名女子痛苦的叫喊聲提醒了雪婷要趕緊救人的重責大任,她勉強壓下心中的驚慌,小心地接近他們,並高高的舉起手中的白瓷花瓶,咬緊牙根,狠狠地砸下去……

只是,那男人的後腦彷彿長了眼似的,竟突然伸出長腿絆了她一腳,令完全沒有防備的她往前撲去。

她下巴先著地,整個人呈大字形地趴在那對男女的左側,雖然有地毯墊著,卻仍疼得她齜牙咧嘴,而手中的花瓶則脫手飛出去,並裂成兩半。

「妳是誰?」

低沉的責問聲自她後腦勺響起,讓摔得七葷八素的她不得不忍住痛翻過身來,不料卻直直對上一雙深沉黝黑的雙眸。

雪婷的心一窒,她從來沒見過這麼英俊的男人,濃黑如墨的雙眉,配著陰黯不見底的黑瞳,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深沉得令人畏懼,挺直的鼻樑帶著渾然天成的王者之風,抿緊的兩片薄唇性感得教人耳熱心悸。

「妳是誰?」

雪婷聽若罔聞地癡癡望著他如刀刻般的臉龐,雖然此刻正緊緊地繃緊,但仍無損他英俊得如魔鬼一般的事實。

嗄?魔鬼?天啊!都什麼時候了,她竟然對著一個大變態的臉蛋發花癡!

「妳是誰?」男人的耐性顯然已到了極點,聲音更加冷了。

雪婷被倏然移到眼前的臉部大特寫嚇了一跳,想也沒想便反射性地衝口而出。「我是溫雪婷!」

他的眼瞳立即危險的瞇起。「妳是溫氏派來的?溫人傑是妳的什麼人?」

雪婷愣愣的道:「是家父!」

聞言,他的雙眼立刻射出噬血的光芒,銳利的眸光牢牢地定在她的臉上。

雪婷只覺呼吸一梗,一口氣幾乎提不上來。

天啊!他是不是想殺了她……對了,她剛剛撞見他正在幹壞事,這會兒他不會是打算連她都一起殺了滅口吧?

鐵定是的!他是個殺人狂,既然殺了一個,自然不在乎多殺一個,他怎麼可能留下活口讓她有機會去向警察告密呢?

這下該怎麼辦?啊!還有溫氏企業該怎麼辦?

罷了,反正左右都是死,倒不如豁出去拚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你這個大變態!我跟你拚了!」雪婷深吸一口氣,而後卯足力氣抬起手狠狠的揮向他,不料卻被他輕易的制住。

「從來沒有女人可以打我!」他低沉森冷的嗓音像鞭子一樣,一字字鞭打在她的身上,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手腕像要被捏碎的劇痛,遠不及他眼中令她驚惶的駭人目光。

「惡魔!」看著他一副想將她碎屍萬段的兇狠模樣,她不禁喃喃地低語。

驀地,他突然仰天長嘯,在寂靜的暗夜裡顯得格外的嚇人。

天啊!他發狂了!雪婷不禁全身發冷地顫抖著。

她的屍體可能會被斬成七、八十塊丟進海裡,也或許他會用些化學溶劑溶掉她的屍體,讓她屍骨無存……她越想越害怕。

「有意思!還沒人敢當面這樣叫過我哩!」他俯下頭來,面無表情地打量她。

雪婷被他陰沉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心中雖有逃走的念頭,但上半身被他打橫制住,更別提已經被嚇得發軟的四肢,她根本就使不出一絲力氣來跟他對抗。

突然,他伸出手扯開她的眼鏡丟到一旁,雪婷下意識地縮一縮脖子,生怕他現在就要動手了結她。

「我倒要看看歹竹有沒有出好筍!」他低喃著雪婷不明白的話。

「你……你想幹什麼?殺人可是犯法的!」雪婷壯著膽子叫道。

「別動!」

雪婷怔愣的眨了一下眼,才知道這聲低喝並不是針對她,而是他身下的女子。天哪!他的下半身竟然還壓在那名女子的身上。那不就是說,他仍然在強暴著她?!

「你這無恥的色魔,放開她!」她抬起自由的腿打算踢他,可惜出師未捷──竟教他用一條粗重的腿給壓住。

「妳認為這是強暴?」男人不可思議地回頭瞅視她,彷彿她是剛出穴洞的原始人般。「我想妳還未曾嘗過在男人身下那種極樂的滋味!」他的雙瞳泛出邪魅的光彩,嘴角狡黠地緩緩揚起。「今天,我就讓妳見識見識!」

雪婷困惑地凝睇著他不帶火氣的雙眸,卻不由自主的被他眼底閃耀的熾熱給燙得渾身發燒,雙頰也無法克制地泛開紅暈。

驀地,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見他突然迅速地律動起來,一雙跳耀著火花的眼牢牢的抓住她的視線,將她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噢……你好……好神勇……喔……」

那女子高昂的尖叫聲令雪婷轉頭看向她,那是一張絕豔的臉龐,精緻的五官配上細嫩的肌膚,還有那對隨著男人衝刺的節奏而不停晃動的乳房,簡直就是超級size。

她不敢再多看,只消一眼便足夠讓她瞭解這女子是個天生的尤物,是上天特意為男人所創造的。

天啊!她今天怎麼會一直發神經?這會兒她應該是要想辦法拯救這個備受色魔凌辱的可憐女子,怎麼會分神去羡慕人家的好身材呢?

可……為什麼她的臉上不見痛苦的神色,反倒像是很……享受……

「看著我!」男人的大手陡地扳正她滿是疑惑的小臉蛋。

像是要解答她的疑惑般,那位「受害」女子又嬌吟了起來──

「啊……我愛死……你了……就讓……噢……讓我……死吧……」

雪婷臉上的紅暈頓時褪去,換成一片死白。

天啊!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強暴謀殺嘛!她撞見的竟是人家的「好事」……她怎麼會蠢成這樣呢?

此時此刻,她真想跟著那個女子一起高呼一聲──讓我死吧!不過,卻是為了不同的理由。

「不許動!」男人用粗壯的手臂壓住她掙扎著想起身的嬌軀,另一手抬高她的下顎,逼她正視他。

雪婷的雙眸對上他充滿慾望的眼睛,他的手沉重地壓在她的雙峰上,令她頓覺呼吸困難,自胸臆間發出的灼熱蔓延至身體各部,體內越燃越熾熱的火焰,使她覺得口乾舌燥,不自覺地伸舌舔了舔乾涸的唇瓣。

隨著她越形酡紅的粉頰,和她不經意的動作,男人的雙眸閃出狂野的火花,只聽他低吼一聲,加快了衝刺的速度……

雪婷被他眼中的狂野震懾住,發軟的四肢不聽使喚地平躺在原地,但腦子卻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雙峰在他的手臂下,隨著他狂恣的律動正不斷地腫脹,呼吸也隨之粗重起來。

身邊女子高昂的叫聲像隔了一層紗似的傳進她的耳裡,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覺得渾身難受得像要著火時,才突然看見他發狂般地改變了節奏。

他如閃電般迅速地在她眼前上下,然而,他們的雙眼卻一直交纏著,讓她覺得自己彷彿就在他的身下……

驀地,他大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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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2 01:01:46
第二章 玩伴


在一開始,

就知道這只是場遊戲,

無情的心,無義的情,

就像轉瞬間消失的火花,

付之一炬,渺無蹤影。



室內回復一片靜寂,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

胸口處的重物不知何時已撤去,當雪婷注意到時,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然後又連續吸了幾大口空氣。

「起來!」

一聽到聲音,雪婷便像被火燙到般急跳起身,這才發覺那男人高大得令人咋舌,她都已經穿著兩寸的高跟鞋了,竟還只是勉強到他的脖子處。

咦?他什麼時候把衣服穿整齊了?

「現在幾點了?」他的聲音沉穩,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雪婷抬起手腕,仰高頭回答他。「九點十分了。」

「嗯,開始吧!」

「什麼?」雪婷呆滯地反問,話一出口,才又突然清醒過來。「對不起,我先走了。」

她真該死!怎麼會將約了盛凌風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呢?她整整遲了十分鐘耶!這下子,那喜怒無常的惡魔肯定不會給她任何開口的機會了。

完了!救溫氏的最後一個機會被她毀了,回去後她該怎麼向父親交代呢?她急忙走向門口,可那扇門卻在她眼前無聲無息地闔上。

她轉頭看向那男人,只見他手裡拿著一個類似遙控器的東西,一臉閒適地靠在辦公桌上。

「對不起,我有急事……我知道我剛剛誤會了,以為你要強……這個小姐……我不是有意的……我現在已經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了……我不會去告發……」她語無倫次的說著,失去了平日的冷靜。

她今天是怎麼了?雪婷懊惱地搖搖頭,深吸一口氣後再度開口。

「對不起,我真的有急事要找你們的董事長,請你讓我離開。」唉!她總算能順暢地表達自己的意思了,阿彌陀彿!

男人微瞇著眼,一語不發地瞅著她,當她心急得想再度請求他讓她離開時,他總算開了金口。

「妳不知道我是誰?」

「你是誰?」雪婷納悶地回望他,好半晌,才像被閃電擊中般睜大眼。「你就是那個惡魔?」她想也沒想的衝口而出,隨即懊惱得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沒錯,我就是那個惡魔!」盛凌風饒富興味的揚起嘴角。

惡魔的微笑!雪婷的心中霎時響起警鈴,頭皮開始發麻。天哪!她今天一定是中了邪,不然怎麼會一開口就得罪人?而且看他笑得這麼邪惡,一定是不懷好意。

都是因為她太糊塗惹的禍,先是不分青紅皂白地將他當成強暴犯兼殺人犯,繼而又口無遮攔地直稱他為惡魔,如果換成是自己,也一定會惱羞成怒。

今日想要全身而退,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別提要他幫忙了。

「妳不是有事要找我嗎?那就開始吧!」

雖然他的語氣沒有透露出任何情緒,但仍然教雪婷欣喜若狂,至少他肯給她開口的機會,也就代表了合作之事還有希望。

她迫不及待的衝過去,在他跟前站定。

「是這樣的……」她突然止住口,往旁邊看了一下。

「繼續!」他眉頭緊鎖的催促道。

看樣子他是個沒什麼耐性的男人!雪婷暗忖,猶豫地看了他一眼,才顫著聲問道:「你的……女伴,她怎……麼……一動也不動?不會是……」

不會是真的死掉了吧?天啊!那她不就成了證人……或是幫凶?

「她只是昏過去,死不了的!」

雪婷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怎麼可以這樣無情?剛剛還跟人家打得火熱,做……做「那個」做得超級熱烈,這會兒卻看也不看人家一眼,而且,那種淡然的口吻好像壓根兒不關他的事似的。

「那我們快點送她去醫院吧!」她擔心的說,強忍住指責他的慾望,畢竟只有他才能救得了溫氏,她可不能輕易得罪他。

盛凌風蹙起眉心,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令她渾身不自在。

「任何一個被男人徹底用過的女人,都可能會因極度的歡愉與疲累而昏厥,妳不會連這種常識都不懂吧?」

他的態度及用詞令雪婷相當反感,他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個低能兒童,而且什麼叫「用過」?這傢伙分明是將女人看成次等動物嘛!好可惡喔!

「那……還是先救醒她吧!要不然發生……」

「我沒時間陪妳耗,出去!」他陡地沉下俊臉,按下按鈕打開辦公室的門。

看著逐漸敞開的門,雪婷悶悶的咬著下唇,暗嘆了一口氣。

誰教形勢比人強呢!罷了,還是先自救要緊。

「對不起,我不是想多管閒事,請……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盛凌風冷冷的斜睨她,好半晌才默不作聲地關上門,反身走回他的座位。

雪婷望著他高大的背影,不禁同情起正全身光溜溜的躺在地上的女人。

眼前這個男人自撤離那女人的身體起,便沒再正眼瞧過她一眼,人家說一夜夫妻百日恩,顯然這個男人壓根兒就沒有「人性」!

不過,他是惡魔,不是嗎?對於他這種行為,她實在不必太訝異。

唉!可憐的女人,跟這種毫無人性的男人在一起,一定會被辜負的……基於同性間的憐憫之心,她緩緩的解開外套……

「怎麼,想引誘我?」盛凌風嘲諷地揚起眉,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模樣。

雪婷抬頭對上他滿臉的譏諷之色,心中彷彿突然被針刺了一下似的。

她依然先默默地將外套覆在那女人的身上,這才找了個位子坐下來。

盛凌風臉上的嘲諷斂去,換上一張面無表情的撲克臉。

「盛先生,想必你知道五天前溫氏工廠發生大火的事吧?」既然已經瞭解他不是個有耐性的人,於是雪婷沒有客套地直接切入正題。

見他沒有回應,她只好繼續道:「目前我們的工廠處於癱瘓狀態,所以有些訂單我們想找有實力的廠商合作,而其中最大的一張訂單三個月後就得交貨。

「我知道貴公司也有為歐洲一些國家生產這種軟體,一切的機器設備都很完整,且顧慮到貴公司可能一時之間找不到那麼多技術人員,正好我們有人手,所以才想找貴公司合作。」

她謹慎地看著他那令人猜不透的表情,繼續道:「你們出機器,我們出人手,至於利潤方面,我們可以再商議,不知這樣的合作方式你們是否有興趣?」

「沒興趣!」盛凌風的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冷笑,一口便回絕掉。

對這樣的回答,雪婷並不意外,除非是非常龐大的投資,否則一般的大企業都不屑與人合作。一樁四、五億的生意對溫氏這種中型企業來說,已算是相當可觀的數字,但對盛氏這種大企業來說,只不過是冰山的一角。

「那你要什麼樣的條件才肯考慮接這張訂單?」她冷靜的問。

來之前,她已和父親商量出幾個對策,必要時甚至可以將訂單全數交給盛氏去做,利潤也歸他們所有,不然若到期後沒貨可交,溫氏就得賠償一筆數目龐大的違約金,而且失去這個大客戶,那也等於直接宣佈溫氏倒閉了。

他冷淡地直視她帶著殷切期盼的俏臉。「我對這樁生意沒有興趣。」

雪婷聞言,呼吸一窒。她剛才的說法已等於將整張訂單交給他們去做,以他的精明,沒理由聽不出她話中的含義。「盛先生,我想你也知道失去這個客戶,對我們溫氏來說是個極重的打擊,若不能及時交貨……」

「那溫氏便等於要關門大吉了。」他面無表情,以就事論事的語氣打斷她,對她發白的小臉視若無睹。「但是,溫氏的存亡與我無關。」

雪婷倒抽一口冷氣,她現在才明白為何他會被人稱之為惡魔!

他非但見死不救,還視之為理所當然,更不忌諱在當事人面前清清楚楚地表達出來。

「盛先生,請你看看我們的建議書!」

雪婷咬一咬牙,忍下心中的委屈,抽出最下層的那份合約──這份合約中所載的是原先最壞的打算,除了所得的利潤全部歸盛氏所有外,溫氏還得自行負擔運輸事宜,外加付給盛氏五千萬的趕工費。「請你再考慮……」

「不必了!」盛凌風不帶任何感情地道。

雪婷心急地翻開合約,攤在他的面前。

望著文件上一大攤的血漬,兩人同時一怔,凌風先回過神。「妳的手……」

雪婷只是呆坐著,全部的心思只想著:自己失敗了,父親一生的心血就這樣毀了,她也沒能力為父親挽回什麼……

她毫無所覺地任他將她的手掌攤開,無視剛才被花瓶碎片所割傷的傷口和不斷冒出的鮮血。

突然,掌心傳來一陣劇痛,令雪婷本能的低喊一聲,自渾沌的意識裡清醒過來,低頭看見他正處理著她的傷口,滿手的鮮血令她霎時覺得有些暈眩。

「不必了。」雪婷沒好氣的說。

這男人簡直是個偽君子!剛才還大剌剌地見死不救,如今幹嘛假好心!她抽回手,猛地站起身,不料卻因一陣暈眩而顛躓了一下,幸好他及時伸手撐住她。

她奮力地想要站好,然而身體卻不爭氣地硬是癱軟在他的懷裡。

她並沒有真的昏倒,因為她清楚地感覺到他沉穩的心跳,以及溫暖的體溫,可是她就是無力將自己拉離他的懷中。

終於,他將她放在椅子上。

「攤開手!」

他的命令聲並沒有令她覺得刺耳,仿若他生來就該用這種語氣說話似的。

「有塊碎片在裡面,我幫妳拿出來,會痛,怕就不要看!」

這回他的聲音帶著怒意,可她卻不意外,像他這種冷血動物,要他這樣照顧人,一定令他覺得很厭惡。

她沒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別開頭,不一會兒,掌心又傳來一陣劇痛,這回痛得她難以忍受,眼淚不受控制地滴落。

他為她的傷口做消毒工作,然後沉聲道:「自己包紮一下!」

她用沒受傷的手背偷偷拭去眼淚,沒回過頭去面對他,只低聲說:「謝謝你,我沒事了。」她站起身想離開,卻教他扳過身子。

「我真的……該走了。」她垂著頭,不知道自己的情緒為何會這樣低落。

他靜靜地抬起她的下顎,蹙起眉睨著她紅紅的雙眼,以及眼角尚未乾的淚痕,有一抹令她不解的光芒在他的眼底隱隱地閃爍著。

片刻後,他又用不帶感情的嗓音說:「這事也不是沒得商量。」

雪婷睜大雙眼,難以置信地仰望著他,半晌才歡天喜地的說:「真的?你是說你真的……」

「我還有條件。」

他的聲音彷彿有些懊惱,但雪婷一心只高興於他的軟化,所以也沒多加細究。

「你說!你說!」她情急地拉住他的袖子,卻不慎觸痛了傷口。

盛凌風沉下臉,拉起她的手,將手中的紗布一圈圈地繞在她的左手上,然後打了個死結。

他的動作粗魯,打結的時候又弄疼了她的傷口,可是不知為何,她的心裡卻漲滿了喜悅……想必是因為他願意考慮合作的事吧!

「你要什麼條件?請說!」雪婷心急地再度問道。啊!他到底還是有點人性的,並非真的是個毫無人性的惡魔!

「除了這份建議書上的建議外,」他盯住她的雙眸,一字一字地說:「我還要妳!」

雪婷驚詫地回視他,有一瞬間腦袋呈現一片空白,她無力地癱回椅子上,好久才擠出聲音來,「你……可是……我們並不瞭解對方!」

他像聽到笑話般嗤笑了一聲。「我從來沒打算要瞭解我的玩伴!」

玩伴?雪婷像挨了一記悶棍。原來,他之所以被稱為惡魔,是因為他的行事作風活脫脫就是惡魔再世。

「你……你要我像……像她……」她抖著手指向躺在地下的女人。「那樣,做你的……玩物?」她無力地擠出最後兩個字,一顆心直往下沉。

相對於她的無措,他仍然一派從容。「沒錯!我要妳成為我的玩物,一個隨時供我取樂的玩物!」

他說得再明白不過了,他要她做他的娼妓!

「不,這是不可能的!」雪婷霍地站起來。

他的神色仍舊沒變,只不過狹長的眼眸微微瞇起,一言不發地打開辦公室的門。

他的態度擺明了只有她屈服,他才會簽署這份合約,雪婷舉起的腳有若千斤重,父親期盼的老臉、母親的腎病、幾百個員工的飯碗……交織成一張龐大的網,將她重重圍困在中間,令她無法逃脫。

「真的沒別的方法嗎?除了……」

「一句話,願不願意?」他板著臉,抿緊嘴巴。

「我……我可不可以考慮一下?」其實,她明白自己已毫無選擇的餘地,但她怎能輕易的就拿自己的身子當作交易的工具呢?

「可以!」他淡漠地轉身。「妳有一分鐘的時間。」

雪婷目瞪口呆地望著坐在椅子上的他,他怎能這樣輕鬆自在?彷彿逼人為娼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一件「大事」!

不過,他是人人聞名喪膽的惡魔……唉!她怎會又忘了?

「時間到了。」

她還能怎麼辦?雪婷淒然地低下頭,輕輕的點了一下。

這一刻,她把自己出賣了,一個女人,走到必須出賣自己的肉體供男人享樂這一步,可說是再也沒有比這更悲哀的事了。

「時限是多久?」她用死寂的語氣問道。

「三個月。」

雪婷沒有看他,但自四周的空氣和他的聲音中,她好似嗅到和聽到一股怒氣。

怪了!該生氣的人應該是她,不是嗎?他一個高高在上的金主,既已平空賺進一筆錢,又免費得到一個女人的身子,還有什麼好生氣的?

「那你就簽了這份合同吧!」她壓下心中所有的憤怒、悲哀、淒然,以及無力感,用平和的語氣說道。

「妳也會簽一份賣身契給我嗎?」他冷冷地反問。

雪婷像被他狠狠摑了一巴掌似的,要她出賣自己已經是一大恥辱,若要她用白紙黑字的簽下賣身契,她如何受得了?

「你不簽的話,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履行合約?」

「相同的話,我也可以反問妳。」他犀利地直陳事實。「不管妳願不願意簽,我都是不會簽的,妳只有一個選擇──相信我!」

「你……你真的會履行……」

「讓我們把話一次說明白吧!如果我有心要整垮溫氏,有兩個方法,其一,我直接放棄這張訂單就行了,這樣一來,溫氏必倒,而放眼亞洲,也只有盛氏有能力與湯姆士公司合作,所以,這樁生意及他們日後的訂單,終將落到我的手裡;其二,妳我可以同時簽合同,然後我故意違約,到時雖然我得賠償你們……」

他翻看了一下那份沾了血的文件。「一億的違約金,但你們也必定會失去這個客戶,屆時你們一樣要關門大吉,而我照樣可以坐收漁翁之利,那麼,妳認為我有必要為了妳付出這一億嗎?」

雪婷的臉色倏地轉成死灰,她已無力再去計較他最後的那句侮辱人的話語,重要的是──他把溫氏的底細摸得很透徹。

「那麼,就這樣吧!」她深吸一口氣,抬起眼與他對視。「我……關於我們倆的……交易,可不可以請你為我守密?」

「記住妳的身分,妳沒有權利向我要求任何事。」

他刻薄的用詞刺痛了她,雪婷垂下頭,心中漲滿的委屈與難受令她霎時淚盈於睫。

她好痛恨自己此刻的軟弱,平常她並不是一個容易哭哭啼啼的女子,也不屑成為那種女人,但在他面前,她卻三番兩次的想落淚。

「過來!」

他生硬的命令讓她的身軀霎時僵住,臉上的血色盡褪。

他不會是要她現在就與他……

「妳給我記牢,我的每個命令妳都必須及時服從。」

他生氣了!雪婷暗忖,悲苦地站起身,戰戰兢兢的走到他身旁。

他挑高她的下巴審視她,在看見她盈滿淚水的雙眼時,臉色頓時一沉。

「需要我提醒妳身為一個玩物的職責嗎?妳的職責就是取悅我,伺候得我高高興興的。」他臉色冷硬,一字字殘忍地說:「往後,在我面前給我收起妳的眼淚!」

又不是她故意想在他面前表現出軟弱,要不是他說話那麼傷人,她何嘗願意……心一酸,她的眼淚就這樣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妳……」盛凌風怒目瞪視她,但又隨即斂起怒容,冷冽的眼中射出寒光。「如果妳這麼不情願,這件事就拉倒吧!」他放開手,背過身去。

雪婷無助地看著他高大的背影,現實令她不得不屈服。

「我……」她一咬牙,吶吶的低聲說:「我只是……只是還沒……準備好。」等了良久,他仍然沒做出任何表示,她忍不住輕輕扯一扯他的衣袖。

心中閃過的不安令她感到驚慌,她清楚知道這是因為她突然害怕他不要她,而不是因為那表示著他將不出手救溫氏。

這一刻,她彷彿又變成一個害怕遭到遺棄的小孩子。

但……怎麼會這樣?雪婷感到震驚莫名。

他轉過身,聲音淡漠。「我討厭終日哭哭啼啼的女人。」

「我……我以後不會了。」雪婷低聲道,隨即發現自己竟已被他擁入他溫暖的懷抱中。

不同於他的表情和聲音,覆上她的唇是溫熱的,撬開她唇齒的舌尖更是灼熱得讓她無力招架,只能任他予取予求,盡情採擷她嘴裡的蜜津。

一吻結束,她覺得心兒狂跳、呼吸紊亂、四肢發軟,不知所措地靠在他偉岸的胸膛裡,良久才有力氣抬頭看他。

從他的表情,她看不出任何情緒,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並不如她這般迷亂,想當然爾,他的經驗豐富,什麼樣的女人他不曾……

「你為什麼要我?」沒有經過思考,這句話便已衝口而出,令她懊悔不已。

他的臉上閃過一抹錯愕,是驚訝她會問這種不上道的問題,還是訝異於自己也沒想過這個問題呢?

雪婷屏息凝睇著出現在他臉上的複雜神色,想要從中猜測其所代表的意思,下一秒,他又恢復了平靜。

「妳認為呢?」他慵懶地反問,性感的眼眸蘊藏著一抹魅光。

一股熱氣竄上她的雪頰。「我……我怎麼知道!」

「我破例回答妳一次。我從沒玩過妳這種女人,我想要看看在這套修女服下的真面目,是表裡如一的聖潔,或只是一種掩飾,掩飾自己淫蕩的本性。」

他輕輕摩挲她的嫩頰,語帶惡意的嘲謔。「不過,根據我的經驗,這世上還沒有一個女人不是淫婦,而且看妳剛剛熱情的回應,我相信妳也不例外。」

「你……就因為你……」雪婷氣得渾身發抖,連話也說不下去了。

「往後少給我問這種蠢問題。」他對她的怒氣報以輕蔑的一瞥。「一個男人想要一個女人,哪還會有什麼理由?」他徐徐地勾起嘴角,不出雪婷所料地吐出惡毒的字句。「還不就是為了嘗嘗鮮!」

雪婷深吸一大口氣,勉強壓下怒氣。「如果那個女人……不是真的心甘情願,你也不在乎?」

「沒有一個女人會在我身下心不甘情不願的。」他笑得輕佻且狂妄,眼眸裡還有輕蔑。「但衝著妳這句話,我一定要讓妳不只心甘情願,還要妳求我……苦苦的求我……」他的嗓音故意壓低,半瞇著眼,瞳眸陰暗得像沒有星光的夜空。

雪婷的心中陡地升起一絲希望──或許她能保住自己的清白和尊嚴!「你是說,只要我不……求你……嗯……」

他點點頭,免去她的尷尬。

「前提是,妳不能拒絕我任何的觸摸,如果被我徹底的撫摸過後,妳還有能耐拒絕我的話,我就不會佔有妳。」他極有自信的說。

雪婷精神一振。「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只要我拒絕你,你就不能侵犯我。」

「妳忘了嗎?我會等到妳苦苦求我要妳的那天,才會徹底地要了妳!」他噙著一抹輕狂的笑意斜睨著她。「而那,將會是不久後的事。」

這惡魔太狂妄了!雪婷忿忿的握緊雙手。「希望你不要食言。」

他挑挑俊眉,似乎覺得很有趣。「希望妳不要太快投降,要不然就太無趣了。」

雪婷倔強地揚起下巴。

這個動作讓他瞇起眼,之後,他抓起她的手腕,瞄了一眼錶。「手機幾號?」

雪婷愣了一下,才唸了號碼給他。

「二十四小時開著,我不接受什麼沒電、接收不良的藉口。」

意思就是要她隨傳隨到,她懂了,卻覺得很難堪,有必要這樣時時提醒她的身分嗎?

他淡漠地瞄她一眼。「妳可以走了!」

她幽幽地看他一眼,轉身拿起手提袋往外走去,眼角餘光瞄到仍躺在地下的女人。

沒想到,如今她們的身分竟是一樣的──同為惡魔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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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暴君


攀上頂峰,

仰望著悠悠白雲,

張開雙臂,

想抓住一片流逝的輕風,

只是,

卻怎麼也是觸不到風一樣的人兒。



揮之不去的沉重感隨著她回到家,直到看見父親的身影後,才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爸!我不是告訴過你別等我了嗎?」

「我睡不著,那件事……」

雪婷將她與盛凌風達成的協定說給他聽,當然,其中特別略過他倆的交易。

聽完雪婷的話後,溫人傑苦笑了一下。「至少不到全然絕望的時候,只是他們真的會……」

「以盛氏這麼大的集團,不會言而無信的,否則傳出去並不好聽。」這話既是想安慰父親,同時也是在安慰自己。

「但願如此。」

「反正事已至此,擔心也沒用,你身體不好,還是早點去休息吧!」

溫人傑長嘆一口氣。「爸老了,以後溫氏就得辛苦妳了,小婷。」

「爸,你怎麼又說這種話?快去睡吧!別再胡思亂想了。」她笑著拍拍他的手。

溫人傑點點頭,轉身上樓去了。

是不是每個男人天生都性好漁色,都得經過一段放蕩不羈的歲月?雪婷望著父親的背影,一股淡淡的愁思又湧上心頭……

爸爸年輕時是個有名的花花公子,家裡頗有錢,人長得英俊,又是家中的獨子,自然大受女孩子歡迎,而他也一向來者不拒,直到有一天,他在一家飯店裡遇到了擁有絕世之姿的媽媽,他們一見鍾情,其後很快的便共結連理。

結婚初期,他也真的收心養性,不再涉足風月場所,後來媽媽連續流產了幾次,幾年下來,竟不曾為溫家生下一子半女,於是引起素來就不贊同她進門的爺爺奶奶的微詞。

不知是爺爺奶奶的壓力,還是他本身就不甘寂寞,爸爸開始偷偷在外交了別的女人,後來被母親發現,便抬出「無後為大」的理由,說不是不再愛她,而是因為她無法生育,他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不然,爺爺奶奶會要他休妻另娶。

可憐的媽媽因為無法割捨她對丈夫的愛,而且又愧疚在心,只能默默地承受下來。

終於,在結婚的八年後,媽媽千辛萬苦地生下她,但隨即又有一個更大的惡運降臨在她身上──醫生宣佈她從此再也無法懷孕了。

在重男輕女的爺爺奶奶眼中,這個媳婦等於是個無用的人了,而自此,爸爸玩女人玩得更兇、更明目張膽了,有時甚至外宿好幾天都不回家。

產後便備受丈夫和翁姑冷落的媽媽,漸漸因抑鬱成疾,每天拖著虛弱的身子守著孩子等丈夫回家,若他不回家,她便徹夜不能成眠,時日一長,容顏自然越漸憔悴,而每日在外享盡鶯鶯燕燕溫柔鄉的爸爸,一回到家便得面對哭哭啼啼的女兒和一臉哀怨的妻子,一顆心從此更往外發展了。

終於,媽媽忍受不住被丈夫冷落的痛苦而選擇自殺,幸好被傭人發覺及時送醫救治。

或許誠如媽媽所說,爸爸是真的愛她,他在病榻前向她保證他會悔過,發誓再也不在外面玩女人了,也誓言不再傷她的心。

就這樣,一家人重拾家庭生活,可惜好景不長,沒多久,爸爸又故態復萌,媽媽忍了又忍,直到忍不住時又鬧自殺,於是,爸爸又再度發毒誓、再次悔過。

就這樣周而復始、惡性循環,爸爸的風流病發作得越快,媽媽進醫院的次數便越頻繁,直至她十歲那年──

媽媽同時切脈和吞下一整瓶安眠藥自殺,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才從鬼門關裡救回來,爸爸這時也才真正痛改前非。

他驚覺自己欠妻女良多,自此不再流連於風月場所,轉而正正經經地經營一番事業,將溫氏開創得有聲有色,而工作之餘的時間,則全用來陪伴她們母女倆,即使這一年多來媽媽得了腎病,爸爸也毫無怨言地照顧著她。

從父母近年來的恩愛表現,雪婷相信他們是相愛的,可是她仍然覺得媽媽愛得太傻、太痛苦,雖說守得雲開見月明,但那又如何?她心中的怨懟,真的能消彌嗎?她無法想像與人共有一個丈夫的心情,她不認為自己能忍受得了。

但妳如今還不是得與人共用一個男人!

突然,一個小小的聲音闖了進來,令雪婷蹙起眉心。

是的,她必須與人共用那個惡魔,她相信,那惡魔有過的女人必定比爸爸還要多,但她才不在乎……是的,她一點都不在乎,畢竟她並不愛他,而且她最多只要忍受三個月,只要她緊守防線,她甚至不必與人共用他。

她一定會牢記跟他說不,因為她不愛他,要拒絕一個她不愛的男人的求歡應該是件易如反掌的事,而且電視劇裡的女主角不都是這樣演的嗎?

說不定當他的手在她身上亂摸時,她還會起疙瘩,不自在的想吐哩!

想著想著,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要是那狂妄自大的惡魔被她吐得渾身穢物,包準氣歪他那張惡魔臉。

嗤!那他先前的吻有令妳想吐嗎?

雪婷心驚的跳起來,粗喘了幾口大氣,才平撫下惶惑的心。

那是她因為一時心神恍惚,才沒有反抗,不能混為一談。

嗯!她現在就要去刷牙,好徹底清潔口腔,免得被他傳染什麼亂七八糟的病菌!

◇  ◇  ◇  ◇  ◇

隔天,她被通知晚上要到盛氏開會,於是她帶著兩員大將準時來到盛氏。

開會時,盛凌風並不在場,只有他的弟弟盛凌非出面,她在向盛凌非解說了一些客戶的特別要求及細節後,時間差不多已經接近十點了。

「季遠、石均,我請你們吃飯去。」散會後,雪婷便對兩個同事道,然後回頭邀請盛凌非。「盛先生,你也一起來吧!」

盛凌非的相貌不同於他大哥,不過,卻一樣是個英挺俊朗的男子,雖然臉上也沒啥笑容,但卻不會像盛凌風那般冷硬嚴酷,讓她減少了些畏懼感。

就在這時,一名女子敲門而入,雪婷看見是昨晚的那個女人,她想起自己曾將人家全身上下看光光,不自覺的臉頰泛紅,倒是那名女子落落大方,一點也不以為意,還有禮地對她說話。

「溫小姐,盛先生請妳開完會後去找他。」

那惡魔也在?還請她去一趟?難不成是要開始……

「對不起,你們稍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來,然後跟你們一起去吃飯。」

她注意到盛凌非看她的眼神透露著一絲怪異,但她無暇深究原因,只是忐忑不安地跟著那名女子走。

「盛先生,溫小姐來了。」

雪婷有些緊張地看著他自文件中抬起頭來,只見他點點頭示意那名女子離去。

「呃!盛先生,我剛要與同事和你弟弟去吃晚飯,你是否也有興趣一起去?」

待會兒一夥人一起,想必他再無恥,也不會當眾提出那個……要求,而吃完飯後,大概也近午夜了,屆時各分東西……

唉!現在她只希望拖過一天算一天!

「搞清楚身分,我們之間要配合對方的人是妳!」

他一句「毒話」堵得她啞口無言,這惡魔的一張毒舌,一出招便不毒死人不甘休,還好她昨晚已做好了心理建設,才沒被他的獨門毒功傷著。

「那……你找我有事?」她提心吊膽地問。

他依然面無表情地凝睇著她。「去那邊坐著等我。」

什麼?叫她坐著等他?

「要等多久?」她不安的問。

「叫妳等就等!」他不耐煩地蹙起眉頭。

就知道他一出口便沒好話!雪婷無奈地走向角落的沙發坐下來,可沒一分鐘又站了起來,快步朝門口走去。

「妳做什麼?」

他慍怒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雪婷回過頭,看見他正瞪著自己。

「我……我要去通知他們不用等我吃飯了。」

「不必了!」他冷冷地說,又自行按下對講機。「顏秘書,叫那些等溫小姐吃飯的人不必再等了。」

「謝……」她本想向他道謝,但在看見他瞪視的目光時,硬生生的將話吞了回去。

「不要再吵我。」

雪婷再度無奈地坐下,過了許久,她偷偷瞄了他一眼,只見他正專注地審閱著公文,彷彿已忘了室內還有她的存在。

他認真且全然投入在工作上的神情吸引了她,令她一時之間竟移不開眼睛。有人說認真的女人最令人心動,男人又何嘗不是?

自他提出那個侮辱她的建議後,她私下在心裡又為他增加了一個專門玩弄女人的色魔形象,那模樣令她厭惡至極,卻沒想到,這會兒竟讓她看到他的這一面。

他突然抬起頭來,她連忙假裝無聊地打了個呵欠,卻引來他的一個白眼,於是她只好垂下頭不敢再亂動。

寧靜的空間加上無聊的枯坐,讓昨晚不曾闔撾眼的她,很快便打起瞌睡,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的頭開始傾向一邊與牆壁親吻,「砰!」的一聲痛醒了她。

「哎喲!」她扶住頭,茫然地睜大眼睛望向四周,直到對上一雙憤怒的黑眸時,才記起自己身在何處。

她忙低聲的道歉,可是就在此時,她的行動電話又響了起來。

電話是爸爸打來的,她感覺到那雙憤怒的眼睛依然在她身上打轉,她掩住嘴,背過身去,小聲地向爸爸說明今晚要晚歸──當然,她是編了個小謊話。

「男朋友?」

她才一掛斷,便聽到他如悶雷般的聲音傳來,可是當她回身面對他的時候,卻見他雙手抱胸,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她搖搖頭,試著想從他臉上找尋他的情緒變化,但可恨的是,什麼也看不出來!

「有男朋友嗎?」

原來衝到唇邊的話被她硬生生地咽回去,改口說──

「有,又怎樣?」他會不會就此放過她?她聽說有些男人不會與已有男朋友的女人交往,不知……

盛凌風的黑眸閃過一絲怒氣。「有的話,那麼,這三個月內,不准妳跟他做,聽到了沒有?」

不准她……做?這齷齪的傢伙!他以為每個人都像他那樣淨想著那檔子事嗎?雪婷忿忿地瞪視他,卻沒敢回他一句──臭男人!

他瞇起眼,臉色陰晦得教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我不喜歡跟別人共用一個女人,在這段時間內,若讓我知道妳同時還被別的男人碰過,別怪我翻臉!」

翻臉?是不是等於毀約?

雪婷頓時刷白了臉,咬緊牙關低聲下氣地說:「我沒有男朋友。」

他冷冷地睨著她,彷彿要確定她有沒有撒謊似的,片刻之後,才將注意力移回他的文件上。

雪婷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不斷的告訴自己──溫雪婷,為了溫氏,忍辱負重吧!

近幾年來,她跟爸爸日漸親近,他不時會告訴她公司裡的一些事,暑假時也安排她去公司打工,教導她如何經營一家公司,擺明了要她繼承父業,而她發覺,自己也對溫氏有份深厚的感情,希望將來能守著這份祖業,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所以說,保住溫氏不僅僅是因為雙親,也是為了她自己。

只要忍耐三個月……只要三個月……

唉!她不知不覺地長長嘆了一口氣,馬上惹來他的怒目相向。

啊!她突然靈光一閃,眼睛霎時滴溜溜的轉著。

既然他討厭人家吵到他做事,要是她……說不定他會立即叫她滾。

她霍地起身,忍住心中的恐懼,衝著他惱怒的俊臉漾開一笑。

「對不起,我口渴,想出去喝杯水。」

他冷冷的睨她一眼,按下通話鈕,指示秘書給她端來一杯水。

做惡魔的秘書可真不簡單啊!不僅要陪加班陪到午夜,還要陪……睡。

這個惡魔真可說是物盡其用!雪婷邊喝水邊搖頭興嘆,然後又站起身來。

「妳又要做什麼?」

「我……我要去洗手間。」雪婷朝他火氣十足的臭臉無辜地道。

「哦?」他突然又斂去怒容,瞇起眼盯得她的背脊發涼。「我倒覺得妳好像不斷的想要引起我的注意,怎麼,是不是等不及要我臨幸妳呢?是的話,就直說,我保證讓妳立刻如願。」

雪婷的心跳差點漏跳了兩拍,愣了一下才低聲咕噥著為自己辯解道:「我才沒有呢!這是生理現象,又不是我故意的。」

他沒再說什麼,只是沉著臉指向一扇門。

雪婷過了片刻才明白,立刻一溜煙地逃了進去。

一進洗手間,她便垮下臉。這惡魔精明得就像……就像死惡魔!一眼便看出她是故意要吵他的,雖然他沒猜對理由。

哼!臨幸?他還真當自己是皇帝啊!

話說回頭,他還真有那麼點架式,不會真的是哪個暴君來投胎的吧……哦不,該是哪個淫君再世吧……也不對,應該是哪個既淫且暴的昏君轉世為人!

她拖拖拉拉了好一會兒,才輕手輕腳地走出去,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生怕驚動了他。

◇  ◇  ◇  ◇  ◇

雪婷坐在沙發上,悶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的她,又陷入昏昏欲睡的狀態。

驀地,一陣雷鳴似的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內響起,嚇得她馬上跳起身。

「我這回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怕挨罵似的先開口辯解,語畢,才意識到自己不打自招了剛剛的「罪行」。

完了!她捂住雷鼓齊鳴的肚子,一張臉青紅交替地站在原地。

然而,他這回倒出乎她意料之外地沒有為難她,只是似笑非笑地斜睨著她,半晌後才淡淡地道:「走吧!」說著,他又在遙控器上按了幾個號碼才起身。

雪婷拖著發軟的腳步跟在他身後,只見他在一塊小鋼板上用拇指一按,旁邊的一扇門便自動打開了。

「好先進喔!」她忍不住驚嘆道。

她還以為只有那種什麼國防軍事重地,才會使用這種用指紋讓門打開的高科技方法,沒想到這盛氏大廈也採用。

進了那扇門後,她才發覺那是一架小升降機,門一闔上,便自動往上升。

「我們要去哪裡?是不是去吃飯?」不該是往下嗎?怎麼是往上走?

她話才剛問完,那扇門又自動打開了。

「這是哪裡?」她睜大眼,好奇地打量四周,驀地看到一張超級大床,全身馬上戒備起來。

這是一間臥室!雖然大得不像話,起碼有五十坪,可是那張大床……

「我肚子好餓!」她急忙道,她並沒有撒謊,因為她已將近十個鐘頭沒吃半點東西了。

雪婷尷尬的趕緊背過身去。「你……你要做……做什麼?」

她聽到衣物窸窣的聲音,一顆心提到喉嚨處。他不會是現在就要對她不軌吧?她如今正餓得兩眼昏花,哪有力氣反抗他?

她該怎麼辦?誰來救救她?噢!她真的害怕得快要昏倒了……啊!不如就詐昏……

「還不跟我來!」

不耐煩的低喝聲將她自渾沌的神智中震醒,雪婷搖晃了一下,才驚覺他不知何時已換上休閒衣衫,正一臉不耐地站在門口瞪著她。

她呼出一口氣,忙跟過去,一出門,那是一個大得不可思議的大廳,與臥室採用同色系的裝潢,銀灰色的壁紙,配上黑色的傢俱,充滿了男性味道。

他帶她來到飯廳,只見上面擺了幾碟小菜和兩碗飯。

如果不是身邊有個不苟言笑的惡魔,她一定會歡呼出聲。

饑腸轆轆的她,一坐下來便埋頭大吃,雖然她狼吞虎嚥的速度已堪稱是她自出娘胎以來,最快的一回,但再怎麼快也快不過他,她才吃完半碗多一點,便見他遞了個空碗給她。

「做什麼?」她咬著美味的雞翅膀,含糊不清地問他。

「裝飯。」

他的神情彷彿她是低能兒童!雪婷滿心不願地起身幫他盛飯,接著,整個過程中,她便像個傭人般,一會兒幫他盛飯、一會兒幫他盛湯。

敢情他要她當他的女奴了!她一輩子沒見過這種暴君,好歹她也算是個客人,這樣奴役她算什麼嘛!她家也有傭人,可她要添飯的時候,從不曾假手於他人,虧他有臉這樣大剌剌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算了,就將他當作是殘障人士,無法正常行動好了。

原來是他自己餓得快掛掉才來吃飯的,害她剛剛還以為他是體貼她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才特意放下手邊的工作陪她來吃飯呢!

她早就該知道這惡魔毫無人性,唉,她究竟要到幾時才會學乖,才會停止對他的「幻想」?

雪婷欲哭無淚地望著被他掃光的四個碟子,只有七分飽的她,忍不住舔了舔手指上的肉末。嘖!他家廚子的手藝比起大飯店的廚師,一點也不遜色。

「過來!」他突然對著她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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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2 01:02:47
第四章 心跳


拉住衣袖,

就像抓住了你,

只是,

匆匆的一瞥,

卻見著你冷酷的回應,

傷害我脆弱的心。



雪婷睜大圓圓的水眸瞅著他。

糟了,飽暖思淫慾!她怎麼會沒想到?而他眼中那一簇小小的火焰,不正是昨晚他在與他的秘書做那事時……

「沒聽到我的話嗎?」盛凌風的聲音緊繃。

雪婷緊張地站起來,又慌忙放下口中的食指,暗自咒罵自己,她真是太白癡了!

「坐下來。」

什麼?坐在他的大腿上?她被嚇得愣在當場,只見他一把將她扯進他的懷裡。

「往後我的命令,別再要我說第二次,明白嗎?」

雪婷在他慍怒的臉色下,畏懼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她點點頭,期期艾艾地道:「我……我的手髒了,我想去洗……」

「不必了,就用舔的。」

什麼?雪婷頓時杏目圓睜,眼睜睜地看著他摘下她的眼鏡,大手一扯,鬆開她的髮髻。

驀地,一陣劇痛自她的手腕傳來。

「張開嘴。」她呆呆地照做,就見他將她的手指塞進她的小嘴裡。

「像剛剛那樣舔著……」他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沙啞。

嚇?雖然她有著滿心的疑惑,但她卻不敢再多問。

她一根根手指舔著,卻不明白為何他沒有半點高興的跡象,反而整個身軀越來越僵硬,臉部線條也越來越緊繃,身體也越來越熾熱,連隔著套裝她都能感覺到他的熱度不斷地提高,使她也跟著渾身燥熱起來。

該死的女人!居然單憑一個簡單的動作,和一雙會挑勾男人的媚眼,便能撩撥起他的反應!

盛凌風沉著臉,倏地拉開她舔到一半的手指,性感的薄唇快如閃電的覆上她的櫻唇,含住她的低呼,舌尖靈活地長驅直入,翻攪起她的丁香小舌,攪亂了她的呼吸,也攪亂了她的心跳……

他霸道的舌恣意地在她的小嘴裡翻騰,狂熾地吸吮著她嘴內的蜜津,就在雪婷以為他要害她窒息而死時,他終於鬆開了她的小嘴。

她只顧著大口大口地吸氣,完全沒有意識到他正快速地解開她的外套,且一顆顆剝開她襯衫的鈕扣,直到他的大手覆上她的酥胸……

「這是什麼?」他沉聲問。

雪婷這才回過神來,嬌呼一聲,想攏上衣襟,卻被他的大手擋住。

「這是什麼鬼東西?」盛凌風鎖緊眉頭,挑起那條細帶,沒花邊,也沒蕾絲,現在還有女人穿這種包得密不透氣的內衣嗎?

雪婷真想翻個白眼,難不成他的女伴從不穿胸罩的嗎?不過,她也知道時下有些新潮女性是不穿胸罩的,可是再怎麼樣也該有點常識才對啊!

「妳幾歲了?」

什麼?怎麼突然間從那個問題跳到這個問題?

「二十四。」她眨巴著水眸,愣愣地回答。

「居然還穿這種女學生才穿的……」他輕蔑地撇撇嘴,然後俊臉一沉。「妳別以為穿這種會倒盡男人胃口的東西,就能逃得過被我玩的命運,妳再作怪,就別怪我不客氣!」

什麼叫倒盡男人胃口的東西?他那惡魔的毒舌又來了。

「明天起,給我換過一批內衣褲!」他命令道,根本就不聽她的辯解。

「為什麼?這些……我穿得很……」

「搞清楚妳的身分,一個娼妓就該穿著配合這身分的衣物。」她一再的忤逆,終於惹怒了盛凌風。

他冷沉陰森的表情,嚇得雪婷頓時噤若寒蟬,而他刻薄的用詞,則令她委屈地低下頭。

盛凌風抬起她的下巴,惡狠狠地吻上她柔軟如花瓣般的櫻唇,雙唇還惡意且帶著懲罰性地碾過她的菱唇,狂態地蹂躪著;大手一使勁,就硬生生的撕開她的內衣,灼熱地一把覆上她柔軟的玉峰,粗魯地揉著……

雪婷無助地承受著他的怒氣,唇齒被他強行撬開,香舌再度被他緊緊的纏住,只能隨著他狂恣的節奏而舞動……

須臾,她感覺到他的動作雖仍狂野,卻不再帶著懲罰性,他的拇指覆上她右胸的頂端,用力地旋揉著,令她的酥胸羞人地不斷腫脹、硬挺,胸臆處灼燙得像著了火般……

盛凌風放開她的紅唇,熾熱的唇順著她的玉頸而下,然後含住她峰頂的嫣紅,恣意地吸吮齧咬著,大手探入她雪白的腿間,找到她粉嫩的花核,迫不及待的搓揉起來。

雪婷緊緊的咬住下唇,以防自己嚶嚀出聲,卻無力制止體內一波波翻湧而來的熱浪……

「不……不要……」他加快的動作令她梗住聲。

他抬起頭,一臉嘲弄地道:「還沒到最後哩!」他故意俯近她的耳旁,邪惡地低語。「而妳,已經濕透了!」

他的嘴唇觸到她細嫩小巧的耳垂,令她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

盛凌風黝黑的瞳眸閃了閃,毫不放鬆地含住她的耳垂,然後輕輕啃齧。

瞬間,雪婷如被雷殛般,渾身竄過一陣強烈的戰慄……

「嗯……」陌生的入侵使雪婷立刻不適地輕呼一聲,下意識的想挪移嬌軀,卻教他緊緊的箝住,只能任他的長指更深入地探進她的體內。

盛凌風粗喘了一下,加重在她花核上的力道,直到她慢慢的放鬆肌肉,在她體內的手指才開始迅速移動。

強烈的歡愉以他指頭移動的面積為中心,然後如電流般迅速奔竄至她的四肢百骸。

「噢……」雪婷忍不住嬌吟連連,自動拱起嬌軀貼近他。

他低笑了一聲。「是不是很想要?」

他粗嗄的聲音在她耳際響起,雪婷倏地清醒過來。

「不……不要!」

她睜開雙眸,猛地坐起身,卻看見自己的狼狽模樣──雙襟大開,暴露出整個胸房,裙擺被翻到腰際,內褲被褪到膝上,微分的雙腿正羞人地緊緊夾住他的大手,而他的一根手指還停留在她的……

「不要?」

他訝異的聲音令她不由自主地回眸看向他,卻猜不透他的心思,只看到一滴汗從他的髮間順著額際流到太陽穴。

盛凌風緩緩撤出在她體內肆虐的手指,放開撐住她的手,任由她跌坐在地上。

感覺到他的目光仍定在自己的身上,雪婷紅著臉,手忙腳亂地拉扯衣裙遮蓋住重要的部位。

「妳可以走了!」

他站起來,從她身邊走過,不出她所料地,他完全沒有伸手幫助她站起來的意圖。

「這架升降機只到六十二樓,下去後,叫傭人帶妳去六十一樓。」他按開一扇電梯門,繼續往前走,連頭也懶得回一下。

他的聲音沉穩,步伐不疾不徐,可是雪婷卻沒來由的覺得他的背影有些僵硬,步伐也沒有她昨晚所見的那樣矯健優雅。

她呆呆地注視著他昂挺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視線外,才整理好衣服,然後照著他的指示離開。

◇  ◇  ◇  ◇  ◇

翌日,她因為要處理上回在工廠大火中死傷者的賠償問題,而忙得焦頭爛額,直到晚上八點半時,接到盛凌風的秘書來電,通知她要她九點前到達盛氏。

懼於他難以捉摸的脾氣,雪婷只好放下手邊的工作,匆匆忙忙地趕過去。

進了盛凌風的辦公室後,她站在門口處,經過昨晚那樣親密的接觸後,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相反的,他好像完全沒有這種困擾,只聽他以一貫的語氣命令道──

「過來!」

雪婷認命地一步步挪近他。

「脫掉衣服!」

雪婷驚喘一聲,瞠目結舌的注視著他。難道這男人就不能一天不想那回事嗎?

盛凌風的臉立刻一沉。「怎麼,又要我說第二次嗎?」

罷了,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雪婷咬咬牙,一顆顆解開上衣的鈕扣……

「這是什麼?」倏地,他伸手一把撥開她的衣襟。「妳將我的話當耳邊風了!」

「我……不是……我今天忙了一……」

「我不接受任何藉口!」他揪住她的胸衣,順勢把她扯進懷裡。「我的任何命令都是第一優先,懂嗎?」

兩天沒睡好,再加上近日來被公司的事搞得心力交瘁,雪婷的火氣也不禁隱隱上揚。

「你不要這樣不通情理可不……」

「還沒有女人敢這樣跟我說話,妳當真不怕死?」他的星眸射出寒光。

「我不是你那些女人!」雪婷不平的揚聲反駁。

「妳是!」他一手握緊她的玉峰,冷笑道:「別假清高了,妳跟任何一個女人都沒分別,貪婪、不擇手段,骨子裡還透著淫蕩……」

「你……你這個惡魔,你欺人太甚了!」

「那又怎樣?別跟我來這套欲拒還迎的把戲,妳是什麼樣的女人,咱們倆心照不宣,要妳臣服只不過是遲早的事。」他輕蔑地撇撇嘴。

「你……」雪婷氣得渾身發抖。

「妳給我聽好,乖乖的取悅我,就可以少受點罪,不然,看我怎麼整治妳!」他冷沉暴戾的黑眸瞅視著她火花四濺的瞳眸。

「我或許將……身體……賣給你,但你別妄想我會像你的那些女人般乖乖的……」

「我一定會讓妳乖乖的!」他的臉色越形陰沉,一使勁握疼了她的酥胸。「而且,還要是最乖的一個。」

他過分陰柔的語氣讓雪婷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她驀地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她真的惹怒了他。

她怎麼會做這種蠢事呢?她看見他眼中閃耀著征服的光芒,瞭解他要她完完全全臣服於他,匍匐在他腳下的決心。

「扣好衣服!」

他冷颼颼的聲音穿進她的耳膜,剛經歷一場驚嚇的她,不敢再違逆他,立刻抖著手將衣服整理好。

心緒紛亂的她,任他拖著自己下樓、上車。一路上,車子裡的氣氛凝重得令她喘不過氣來,她偷偷瞄了他幾次,只見他的臉繃得死緊,她只好識相的保持沉默。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直到站在一家知名的女裝店門口,她終於忍不住打破沉默,細聲地詢問一臉不悅的他。

「我不想再看到妳這種修女般的打扮,既然要做我的玩物,就該打扮得像個蕩婦,好迎合我的喜好。」他冷睇著一臉蒼白的她,繼續惡意地道:「我最討厭表裡不一的女人。」

雪婷知道他是在報復她剛剛的不順從,遂默不作聲地忍受下來。

「還有,從明天起,不要再讓我看見這副醜眼鏡,頭髮也給我放下來!」

他說完,便推門而入,擺明了是看準她不敢再反抗他。

雪婷苦澀地咽了口口水,她是真的沒有本錢反抗他,如今溫氏的生死全操縱在他手裡,救不救全憑他的喜惡,她根本沒有能力拒絕他。

「Jacky,什麼風把你吹來?」

一個甜膩酥人的女聲,帶著一股香氣迎面而來,雪婷轉眼看向如小鳥依人般偎進盛凌風懷裡的女人。瞧這種熱烈的歡迎儀式,顯然他們「關係匪淺」!

唉!又是一個亮麗的美人兒,微嘟的紅唇,柔媚的眼波,眉梢眼角的那股風情,在在都令雪婷自嘆弗如。

「人家每天都在等你的電話,還好你沒忘了我。」美人兒喜孜孜地獻上一吻,呼之欲出的雙峰緊緊地貼著他的胸膛,誘人的嬌軀以令雪婷臉紅的方式大膽地磨蹭著他的身軀。「我這就關門……」

「先幫我做一件事。」盛凌風覷著一臉不自在的雪婷,沒有推開身上的「魔手」。

「什麼事?」她的媚眼裡盡是溫順。

「幫她挑一些衣服。」盛凌風指指一旁的雪婷,簡潔地說:「裡外全部要,妳知道我的喜好。」

美人兒驚訝地看向雪婷,很明顯的,剛剛她的眼裡只看到盛凌風一個人而已。

雪婷沒有忽略她眼中一閃而逝的敵意,就好像顏秘書單獨面對她的時候也會有的神色,畢竟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大方的與人同享一個男人。

然而,她不得不佩服盛凌風的魅力,只見那美人兒一轉頭,面對他時,又是一派溫順的模樣,絲毫沒有表現出一點點的不悅。

看來,他身邊的女人一個個都溫馴得不敢違逆他,也因此將他養成一隻沙文主義豬,不但看不起女人,還忍受不了女人一點點的怠慢。

幸好,只是三個月而已,然後她便可以擺脫他了。

「跟我來!」

接下來,有店員幫她量身,然後那美人兒親自挑了好幾件洋裝和兩件晚裝,外加不下十套的內衣褲給她。

雪婷瞠目結舌地看著那些既透明,布料又少得可憐的蕾絲物,心中很懷疑,真的有女人穿這種東西嗎?

她將幾乎要衝口而出的反對聲浪硬生生的咽回肚子裡去,眼睜睜的看著店員將所有的東西一件件打包,然後掏出信用卡打算結帳。

「不必了!」她聞聲,回頭看向盛凌風,只見他半摟著那個美人兒坐在沙發上,一派閒適地任她將手探進他的襯衫裡,她別開頭,避開他炯然有神的注視。

「妳可以走了。」他突然低斥,明顯地顯示出他的心情不悅。

雪婷像是被他打了一個巴掌似的,強忍著難堪地點點頭,提著四大袋衣物走向門口。

經過他們身邊時,她看到那個美人兒雙眼露出勝利的光芒,她別開頭,默默地離去。

◇  ◇  ◇  ◇  ◇

「小婷,韋家俊來了。」

雪婷忍不住皺眉,這個韋家俊自幾個月前,在一個酒會上認識她後,便緊纏著她不放,鮮花禮物不說,還頻頻以電話邀約,不時又摸到公司來,令她好生厭煩,只好叫秘書代為擋駕。

她雖然才剛出社會不久,但並不代表她是天真無知,她知道這韋家俊為什麼而來──他是為了溫人傑的獨生女兒,溫氏集團的繼承人而來的。

幾個月來,除了剛認識時的幾句客套話,和後來她因拒絕他的邀約而說的必要對話外,她並沒有跟他有過任何進一步的談話,所以嚴格來說,他們根本就不算認識,也因此,他的熱烈攻勢便顯得突兀了,更耐人尋味。

另一方面,報紙上不時有他與一些女星的緋聞,雪婷認識他以前,就曾看過那些報導,知道他是那種標準的企業小開,閒時開著拉風的跑車接送漂亮妹妹,或是帶著她們出國旅遊。

從欣賞風情萬種、柔媚十足的豔星,到刻板嚴肅、毫無一絲女人味的她,兩者間的品味未免相差太遠了。

「他說知道我們的工廠發生了意外,希望能幫忙。」

「哦?」雪婷意外地揚起眉。

「這回妳願不願意見他?」

雪婷暗嘆一聲。「讓他進來吧!文姨。」

文姨是公司的老臣,跟了爸爸好長一段時間,所以很多事情她都懂得自行處理,像以前,韋家俊來的時候,她根本就不會多此一問,但如今情勢不同,身為總經理秘書,她知道,如今只要是同行,都是溫氏求助的對象。

「雪婷,我終於見……」韋家俊驀地一怔,隨即雙眼泛出異彩。「妳今天怎麼變得這麼美?」

雪婷也一愣,隨著他的視線,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洋裝,這是那晚盛凌風買給她的衣服中,最保守的一件,因為不知道他幾時又會召喚她,又怕會惹怒他,所以這兩天她都穿著他買給她的衣服,包括那些性感的內衣褲。

可惡的是,那幾件洋裝幾乎都是為暴露狂所設計的,不是露背,就是露胸,要不就是前後皆露。

以她身上這件乳白色雪紡紗洋裝的為例,高領削肩也就罷了,就是硬要在胸口處開個菱形的天窗,而且若是她現在轉個身,眼前這隻色狼怕不當場流下口水了。

「韋先生,請坐。」她壓下厭惡感,伸手與他一握,然後抓起身自行配搭的外套披上──她剛才實在太大意了,竟忘了先披上。

「妳美麗得就像這些玫瑰。」韋家俊將手中的玫瑰交給她,一雙眼貪婪地逗留在眼前的美景上。

真看不出這妞的身材這麼誘人,以前老見她穿著死氣沉沉、毫無線條的套裝,還以為她是個快三十歲的老處女呢!

可是,今天這件貼身的雪紡洋裝,卻將她均勻有致的身材表露無遺,平日被包得密不透風的胸部,如今高聳挺立,緊緊的抵住那薄薄的衣料,連腰的設計,強調出她腰身的纖細,而在胸口露出的肌膚,更是欺霜賽雪,令他看得血脈債張,恨不得能馬上撲上去一親芳澤。

雖然她的臉上仍戴著那副老氣的金邊大眼鏡,頭髮也梳得像個老太婆,但沒關係,他看女人從不看頸部以上,況且,這個女人有的是錢,就算一張臉破了相,拿孫中山的人頭代替也一樣。

再也沒有比人財兩得更令一個男人痛快的事了,他幾乎想吹起口哨,一幕幕色情的畫面在腦海裡一一浮現。

「韋先生,韋先生……」雪婷僵著聲音,一再叫喚,他眼中的那股色慾令她作嘔。

「呃……雪婷,嗯!咱們都是年輕人,不要這樣拘謹,妳就直接喊我家俊吧!」韋家俊刻意放柔了聲音,又擺出自以為迷人的笑容。「妳知道嗎?我好高興妳肯給我機會進一步認識……」

「對不起,我想你是有點誤會了,我請你進來,是打算跟你談談生意上的事。」

「怎麼一來就談生意?那多殺風景,不如咱們一起去吃個晚飯……」

「對不起,我實在很忙,沒時間……」

「雪婷,其實像妳這種嬌滴滴的女孩子,實在不適合在商場上跟人爭長短,不如讓我來為妳肩負起這重擔……」

「對不起,我想我們彼此想談的主題可能不大想同,韋先生還是請回吧!」

雪婷插了幾次嘴都沒成功,終於忍無可忍地下逐客令。

「好好!妳別生氣,嗯?」他又用令雪婷噁心的語氣說道:「我知道妳最近心情一定很不好,所以想來探望妳一下,看看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忙,我真的很關心妳,雪婷。」

雪婷深吸一口氣,壓下對他油腔滑調的反感,冷靜地說:「我們有一批貨想委託你們生產,利潤方面,我們會盡可能的滿足你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

「這個……我回去跟我爸爸商量一下再答覆妳,不過,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幫助妳的。」韋家俊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雪婷點點頭。她知道韋氏的大權仍掌握在韋百新,也就是韋家俊父親的手中。

「謝謝你,那我就靜候你的佳音。呃!如果你不介意,我還有事……」

「雪婷,別這樣嘛!我真是的很擔心妳,妳看妳臉色這麼差,人又瘦了這麼多,讓我今晚好好陪妳,為妳解解悶……」

「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真的有很多事待辦,實在沒時間,抱歉!」

韋家俊臉色一變,就在這時,剛好有人敲門,雪婷不禁鬆了一口氣。

「季遠、石均,你們找我有事?」她如獲救星般地說:「來,我介紹你們認識。這位是韋氏董事長的兒子韋家俊先生,而這兩位是我的同事,季遠和石均。」

三個男人互相微笑地點了點頭,然後各自客套地說了句幸會。

雪婷自然把握住機會,打發掉令她異常不舒服的韋家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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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2 01:03:19
第五章 鄙視


想了又想,

猜了又猜,

卻捉摸不到你的心意,

是情愛,

抑或是錯誤,

請明白告訴我等待的熱情。



「小婷,怎麼兩天不見,妳變了這麼多?」商量完正事後,石均先離去,季遠便促狹地上下打量她。

雪婷不好意思地笑笑。

季遠是她大學時的學長,又是小時候的鄰居,所以他知道她媽媽鬧自殺的事,可能是因為這樣,從小他就很照顧她,而她也在不知不覺中將他當兄長般看待,以前她總是喚他一聲季大哥,後來,季遠說不想公司的同事誤會他是靠關係進溫氏的,所以要她在公司裡直呼他的名。

「這樣是不是很招搖?」她擔憂地問。

「傻話!」季遠收起玩笑的態度,略帶責備地看著她。「我以前就叫妳別老是穿那些死氣沉沉的套裝了,瞧,妳現在不是挺好的?」他又一臉不贊同地說:「倒是這老骨董眼鏡和那個髮髻,為什麼不一併改了?」

雪婷沒有說什麼,她當然知道這兩樣東西跟她的服飾不相配,但……

季遠看著她的臉,不禁暗嘆一句可惜。他從小看著她長大,知道她遺傳了她母親的絕色,可是因為溫伯父年輕時的花心,令溫伯母吃盡了苦頭,使她在不知不覺中對男人存有一份戒心,下意識地對異性相當排拒,所以總是盡力掩飾自己的美貌,甚至醜化自己,以擋掉那些狂風浪蝶。

「其實,伯母所遭遇到的並不代表妳也會碰上,只要妳肯睜大眼睛,這世上還是有好男人的。」

雪停淡笑。「我知道,可是你不覺得如果那個男人會愛上這樣的我,那麼,他才算是真正的愛我,不是嗎?」

大學時,就有許多男生追求她,但她知道,他們喜歡的只是她的外表,並不是喜歡「真正」的她,這令她相當反感。

季遠笑了。「不要對我們男人太苛刻,喜歡美麗的事物並不是一種罪過,會在第一眼被妳的花容月貌吸引也是人之常情,如果妳不給他們機會進一步認識妳,他們又怎麼知道妳的可愛呢?」

問題是,她並不可愛啊!雪婷沉默著,雖然她心中的某個角落也渴望愛情,但自知她的性格並不討人喜歡,所以早就有了會孤獨一生的認知。

季遠離開後,她又想起盛凌風。他已經兩天沒「召喚」她了,她在鬆口氣之餘,又有一種好像是失望的感覺……

不,太可笑了!她怎麼可能有這種感覺,應該是忐忑不安吧!怕不知何時他又會召她去侮辱一番。

那惡魔侮辱人的功夫可真夠徹底,不僅一張嘴巴惡毒,還當著她的面與別的女人卿卿我我,並在那女人面前對她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真是有夠可恨!

最好他三個月內都想不起她溫雪婷這號人物,那麼,她就不用再面對這個噩夢了。

◇  ◇  ◇  ◇  ◇

可惜天不從人願,隔天她便收到他的來電……不,是他秘書的來電,而且接下來的十天,他每晚都召她去,有時甚至是三更半夜將她從睡夢中挖起來,如果她之前還不能瞭解應召女郎的感受,那麼,現在她是確確實實的深刻體會了。

而為了不想讓雙親對她的晚歸起疑,她藉口家離公司太遠,目前公司又很忙,於是在公司的附近租了個小公寓暫住,等溫氏恢復軌道後再搬回去。

自浴室傳來的水聲,讓她知道他正在洗澡。她長嘆一聲,在他大臥室裡的沙發上坐下來,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只能乖乖地等他。

懼於他的怒氣,她不敢再惹火他,總是穿著他買給她的衣服,他要她坐著等,她便坐著等,他要她伺候他吃飯,她便伺候他吃飯,聽話得就像個奴才。

然而,她的溫順還是沒能令他滿意,他仍舊不時地對她冷嘲熱諷,即使在誘惑她的同時,也不忘在言語上羞辱她一番。

或許正因為這樣,每回她在被他挑逗得渾身燥熱難耐的最後關頭,才能存有一絲理智把持住自己,而他也會遵守協定放過她。

然而,她知道,要拒絕他那極富技巧的唇和手是越來越困難了,照這樣下去,她必須悲哀地承認,臣服只是遲早的事──就像他所說的那樣!

可是,她真的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清白就這樣斷送在一個毫無人性的惡魔手上──幾天下來,她已清楚的知道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除了供他淫樂外,什麼也不是!

還有,她能想像得到,一旦自己滿足了他的征服慾後,那惡魔將會怎樣不留情面地嘲諷她、譏笑她!

不知為何,一想到他那副嘴臉,就教她的心揪緊。

她的眼眸不經意地接觸到那張大床,呼吸霎時急促起來,臉也微微發燙。

咦!他今天不會是想在這臥室裡對她……前幾天,他都只將她按在餐桌上,或者讓她躺在客廳裡的地毯上或沙發上,就開始對她上下其手,怎麼今天……要命的是,他就在此時踏出浴室。

面對全身上下只穿著一件短褲的他,雪婷的心臟像遭到猛力的撞擊似的,不規則地胡亂蹦跳,直威脅著要蹦出喉嚨。

她並非沒見過半裸的男人,在泳池邊的那些男人穿得比他更少,只是……只是她從來沒見過身材這麼好的!

這幾晚,她總是被他扯得衣衫不整,甚至被剝光,可他則連襯衫的鈕扣也從未解開過,所以這還是她首次看見他的身軀。

她不得不承認,連模特兒都沒有他這樣完美的倒三角體形,而且渾身不見一絲贅肉,也沒有那種讓她看了會想倒胃口的一塊塊拱起的肌肉,反而是那種令人心動的平滑,結實得讓人一眼就看出其暗藏的力道。

總而言之一句話──完美!

完美的五官配上完美的身材,難怪會有那麼多女人臣服於他!

盛凌風冷冷的扯一扯嘴角,他已經非常習慣這種癡迷的目光,女人只要一見到他的身材,便無一倖免地立即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且從來沒有一個例外,包括這個裝得一副正正經經模樣的女人。

哼!女人就是女人!他不屑的暗忖。

雪婷垂下眉眼,這回是她自取其辱,不能怪他輕視她,她確實是像個花癡一般猛盯著他的身體瞧,就只差沒淌下口水而已。

沉默在他們之間瀰漫,這好像成了他們相處時的必然狀況。

現在雪婷已經學乖了,不會再主動開口跟他說話,因為怕聽到他那些傷人的字句,而他除了命令外,也從不費力對她多說一句無關緊要的話,有時甚至連開口也省下,就以一個眼神代替。

「難不成還要我請妳上床?」

來了,又是這種冷言冷語!雪婷不用看他,腦海裡也可以清清楚楚的描繪出掛在他嘴角的那抹鄙夷的譏刺。

她緩步走近床邊,猶豫了一下,便自動自發地解開衣裳,她不得不如此,這幾晚,他總是愛扯掉她襟上的鈕扣,害她得遮遮掩掩地走出盛氏大門。

「乾脆一點!」他不耐的說。

雪婷聞言,緩下爬上床的動作,咬一咬牙,將身上已無法蔽體的內衣褲褪下。

像是要故意羞辱她似的,他讓赤裸裸的她站在床前好一會兒,一雙幽邃的眼眸上下梭巡著她的嬌軀。

雪婷忍住用雙手遮住身子的行動,因為怕又惹來一陣冷嘲熱諷。

「上來!」

雪婷爬上大床,為免再聽到刺耳的話,為求這一切早點結束,她強壓下羞愧感,首次主動爬進他的懷裡,貼上他健壯的身軀。

「妳倒是有點進步,不再裝模作樣了。」

沒想到,即使她乖乖的,他仍然不放過她,又冷冷地刺她一下,然後也沒有給她回話的機會,便一把狠狠地吻住她。

不知為何,從五天前開始,她便發覺他吻她的時候,總夾帶著一股怒氣,像是要懲罰她惹惱了他似的帶著粗暴,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裡又惹他生氣了。

她已經夠委曲求全,盡可能地不再忤逆他、反抗他了耶!會是因為她的不肯屈服惹火了他嗎?可是,他不是說過,她太快屈服的話,會令他覺得無趣嗎?而且每次她在最後關頭喊「不」時,他也從無異議,立刻便放開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在想什麼?」

他陰森森的語氣讓雪婷不由自主地竄過一陣戰慄。「沒……沒有!」

「給我專心一點。」

這回雪婷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逝的怒氣,未經思考地就衝口而出──

「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語畢,她的腰部便傳來一陣劇痛,他的手勁又隨即放鬆。

「憑妳?妳以為妳有這種能耐?」他冷騺的瞳眸裡有著她熟悉的鄙視。

雪婷在這刺心的言語下別開頭,心頭不禁閃過一絲黯然。是啊!她只不過是他的玩物,憑什麼自以為會令發怒,實在太可笑了!

「我……我只是不希望你……」

不希望你生我的氣?她駭然一驚,她為什麼會這樣在乎他是不是生她的氣?

「夠了!妳希望什麼我沒興趣,妳只要專心的提供妳的身子給我玩就行了,我說得夠清楚了嗎?」盛凌風怒聲道。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在他床上不專心,這該死的女人不只連續抗拒了他十天,如今還敢這樣心不在焉的!

早就該記住沉默是金的道理,瞧!這會兒又自取其辱了。雪婷咬住唇,點點頭。

而且,她又如何能不專心呢?在他經驗豐富的挑逗下,她忘了他刺人的言語、自身的屈辱,全部的注意力只感覺到他在她身上製造的魔法,身子不由自主的融化在他的懷裡,主動地拱向他,貼著他熾熱的身軀渴求地蠕動著……

「妳想要的,是不是?」他邪惡的手不斷地揉著她嬌豔的花蕊,貼著她的耳畔啞聲道,還伸舌進她的耳窩順勢舔了一圈。

「嗯……」雪婷發出似呻吟的邀請聲。

盛凌風得意地笑了,低聲在她耳畔呢喃。「那麼,求我……」

雪婷倏地睜開雙眸,氤氳著慾火的眸中既有渴求,也有哀求,渴求他在她身上施予更多的歡愉,哀求他仁慈地放她一馬,不要要求她說出那個字。

她已經屈服了,不是嗎?

「說出來,我就給妳!」他的手指益發煽情地搓揉著,魅惑的瞳眸盡是誘惑。

「我已經答應了,還不行嗎?」她緊緊的咬住唇,差一點便脫口求他,遂了他的意。

盛凌風眼中的邪魅斂去,抿緊嘴巴。「我說過要妳求我的!」

雪婷痛苦地搖搖頭,她怎能……不,她不能說出那個字!

盛凌風瞇起眼,立即打住所有的動作。

「什麼意思?是不要,還是求我,妳只有兩個選擇。」

雪婷閉上雙眼,努力的凝聚著全身的氣力,好半晌才勉強擠出。「不要……」

盛凌風收回在她嬌軀上游移的雙手,緊握成拳,胸口激烈地起伏著。

空氣中有一股像要令人窒息的氣息。

雪婷無力地任體內那股強烈的空虛感蔓延,強自壓下將他那帶有魔力的大手扯回身上的衝動,不過,當他移開他熾熱的身軀時,她仍然忍不住失落地輕哦了一聲。

「我從沒見過比妳更虛偽的女人,給我滾出去!」他驀地暴吼出聲。

雪婷驚駭地張開眼看向他,只見他緊繃著臉,一副想吞了她的樣子,完全沒有前幾次她喊停時的那種淡漠及無所謂。

「給妳一秒鐘,滾出我的視線!」

雪婷反射性地跳下床,迅速地撿起自己的衣服飛快的跑出他的房間,身後立即傳來門闔上的聲音。

她抖著雙手,好不容易才將自己穿戴整齊,可惜又面對了另一個難題──他若不打開那扇電梯門,她不可能出得了這裡。

猶豫再三,她才舉起手輕敲了他的房門一下,然後忐忑不安地等待著。

很意外地,他並沒有用遙控器打開房門,反而親自出來應門。

懼於他剛剛的怒氣,雪婷不爭氣地打了個哆嗦。

「請你……請你……打開……那電梯……」她的視線不敢對上他的,又不知道該將眼光放在哪裡,卻無意間瞥見他握住門框的手關節竟然緊繃發白。

「按三個六。」

隨著他的吼聲,緊接著傳來的是震耳欲聾的甩門聲,嚇得雪婷差點尖叫出聲,慌忙地跑到電梯處,找到電梯小鋼板下的一組數字,按下三個六,然後沒命似的逃出惡魔的巢穴。

天啊!三個六耶!那男人真將自己當成是魔鬼不成,連電梯的密碼都用魔鬼專用的數字。

雪婷癱軟在駕駛座上,久久才有力氣啟動車子。

◇  ◇  ◇  ◇  ◇

「小婷、小婷……」

雪婷甩一甩頭,回過神來,忙對著眼前的季遠歉然地一笑。「快點菜吧!」

他們正坐在一家五星級酒店的中菜廳裡。

季遠皺起眉頭。「妳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連她自己也不懂得是怎麼回事,雪婷暗自苦笑了一下。

不知道盛凌風是不是已經厭倦她了,還是他壓根兒就忘了她這個人,不然,為什麼過了三個多禮拜,仍沒再找她呢?

在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內,她的心情變了又變,從剛開始的憤怒、屈辱,轉為害怕地帶著期待與他再見面,如今則是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失落感盤據在胸口。

「我沒事,只是晚上睡得不好而已。」

「一個人住很不習慣吧?」季遠關心地問。

「怎麼會呢?」雪婷迴避著他的目光。「快點菜吧!這段日子,你為公司的事忙得暈頭轉向,今天就讓我請你吃頓好料的。」

季遠深思地看她一眼,沒再說什麼。

「說吧!丫頭,妳究竟有什麼心事?」點完菜後,季遠再度開口問。

雪婷心中一凜,勉強笑道:「我會有什麼心事?你怎麼會這樣想呢?真是奇怪!」

「是嗎?那麼告訴我,為什麼不只妳的裝扮改變了,連妳的眼神和表情也改變了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雪婷眼光閃爍,選擇了一個比較安全的話題。「你不是也曾鼓勵我改變一下裝扮嗎?這會兒怎麼又說這種話?」

「沒錯,我是鼓勵妳不要醜化自己,而且,也很贊成妳穿著適合妳年齡的衣飾,但妳哀愁的眼神呢?妳悲傷的神情呢?還有,為什麼老是失魂落魄的?」季遠卻不放過她,一針見血地指出她最近的異常。

「我哪有?」雪婷無力地反駁,心中卻大吃一驚,雖然她知道自己這段日子來總是心緒不寧,但她真的有這麼「哀傷」嗎?

「別人或許只看到妳外貌上的改變,但我認識了妳二十多年了,不是嗎?」季遠意味深長地望著她。「告訴我,妳是不是戀愛了?」

雪婷瞠目結舌。「誰說的?真是荒唐!」

「不是嗎?」季遠懷疑地瞅著她。「為什麼妳看起來好像一副失戀中女人的模樣?」

「失戀?」雪婷這回真的笑了出來?太可笑了!她連戀愛都不曾談過,怎麼可能會失戀呢?「原來你以為我失戀了,哈哈……」

季遠眼見她一副好像他真的說了個天大的笑話的樣子,不禁也懷疑起自己的推斷。「妳這些日子的不尋常,難道不是因為妳戀愛了,又失戀了?」

「當然不是!」雪婷鏗鏘有力地回答。

雖然他的推測有部分屬實,她的患得患失確實是因為一個男人,但卻是因為他們之間的交易,絕非是因為愛。

「妳沒被人欺負,我就放心了。」季遠頷首,放下心來。「不過,妳自己也要注意一下身體,瞧妳,憔悴得不成樣子了。」

「我真的沒事,只是最近公司的事令我心煩而已。」她深吸口氣,臉色一振,語氣輕快起來。「不過,我們的訂單已經差不多都找到別家公司幫我們生產了,雖然今年公司一定不會有什麼利潤,不過,煩過這些事後,便能著手重建工廠。」

「說起公司的事……」季遠猶豫了一下,才徐徐的說道:「關於那場大火,我覺得有點可疑。」

「可疑?警方調查過,不是說是因為漏電而產生的意外嗎?」雪婷不解地看著他。

「我當時也沒懷疑,可是後來一想,我們的安全措施一向做得不錯,也有定期檢查,這種機會可以說是微乎其微。」他頓了一下又繼續道:「還有一件事,我得先聲明,我並沒有確切的證據,只是純屬推測,不過……」

「有什麼事你儘管說。」

季遠點點頭。「記得石均曾經對警方說過,發生大火的那天,他下了南部嗎?」

「嗯!他前一天跟我請假說要去高雄一趟,而且一去就是三天,怎麼了?」

「我有一個朋友說,他在事發的當晚,見到石均人在台北的一家夜總會裡,雖然這不能證明什麼,但問題是,他為什麼要說謊呢?」

「你認為他……」雪婷半晌說不出話來。「怎麼可能?」她與石均是表兄妹,雖然他們並不特別親近,但他是姑姑的兒子,她爸爸的親侄兒,怎麼可能……

「不,我並沒有認定是他,只是納悶,他為什麼要說謊?」

雪婷的心思紊亂,可是她明白季遠不會亂說,那麼……

單就說謊這一點,石均確實可疑,他一向是個風流的男人,也從不隱瞞這一點,可為什麼他當初不說實話呢?可是……他真的會做出這種事嗎?而且,他如何能做得連警方也查不出破綻呢?

「我記得他是唸電機工程的,對不對?」雪婷突然說。以他對電機方面的認識,要引起漏電而發生火災,是輕而易舉的事。

季遠沉重地頷首。「兩者合在一起,就是我會懷疑他的主要原因。」

雪婷心情沉重的閉上眼。

真的是他做的嗎?若是,又是為什麼呢?他們算是親人了,體內流著相同祖先的血,他怎麼下得了手?而且,那場大火還害死了好幾個夜間看守大廈的警衛。

「小婷!」季遠擔憂地看著深受打擊的她,伸手捉住她不停地發抖的手。「別這樣,我們也只是猜測,也許根本不是他做的,我們必須再進一步的查證。」

「是這樣嗎?如果真的是他做的呢?」雪婷牢牢的抓住他的手,誠摯地說:「季大哥,除了爸媽外,如今你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了,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妳暫時什麼也別做,我告訴妳只是想讓妳心中有個底,多少防著他一點。我已經找人暗中調查他了,若他真的沒做,便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雪婷點點頭。「謝謝你。」

「叫我一聲大哥,還跟我這麼客氣?」季遠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別擔心,一切都會沒事的。」

但願如此!雪婷真心的希望。

而自始至終皆專心地在談話中的兩個人,完全沒注意到一雙如鷹隼般銳利的黑眸,一直在注視著他們,當然更不可能看見,當他們兩手相握時,自那雙瞳眸中所激射出的火焰。

「Jacky,你怎麼了?」莫依莉膩聲道,努力將心中的不悅和不安掩藏住。

從一踏進餐廳起,盛凌風的注意力就不在她的身上,反而一直盯視著不遠處的一對男女,要不是那女人不是他所喜歡的類型,而且又帶著一副醜陋的眼鏡,綰著一個老太婆式的髻,相貌看起來實在不怎麼樣,她會以為自己又多了一個競爭對手呢!

不過,聽說這個盛氏集團的老大做事一向不按常理,不知在女人方面……

「Jacky,你怎麼一直在看他們?你不會是看上那個女的吧?」她嬌笑道,一方面是試探,另一方面是要將他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而她成功了。

盛凌風將視線轉回到她的身上。

「妳說呢?」

他莫測高深的眼神令她心生涼意,忙堆起柔媚的笑顏。「我想,以你的高品味,一定不會看上那種老處女般的女人的!」一句話就將他人貶得一無是處,這可是她的拿手絕活。

她妖媚地貼近他,一隻手在桌子下大膽地撫上他的大腿。「而且,那個女人已經有男人了,看她那個樣子,一定是深愛著她的男人,就算你要她,也沒法子啊!」

盛凌風眼中的寒光更加森冷。「我倒要看看她對『她的男人』有多忠心!」

聞言,莫依莉大吃一驚。「你……你真的要她?」

「妳有異議?」他沒有提高聲音,只是用他那雙深邃不見底的黑瞳盯著她,盯得她的心直發毛。

「當然不是,只要你喜歡就好了。」她隱藏起不悅,柔順地依偎在他懷裡。

而另一頭,季遠的一番話讓雪婷的心思陷入一片混亂,一時之間竟沒有聽見手機的聲響,還是季遠提醒她,她才手忙腳亂地自手提袋裡掏出手機。

她的手機一向很少在晚上響,只有前一陣子盛凌風找她的那段時間……但會是他嗎?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竟帶著一絲期待地按下接聽鍵。

「喂?」她的語音有些顫抖,引來季遠好奇的一瞥,她連忙別開頭。

「馬上去盛氏大廈!」

這是她第一次從電話裡聽到他的聲音,但她一下子便聽出是他。

「好……」她還沒說完,就聽到彼端傳來嘟嘟的聲音。

「怎麼了?」季遠關心地問:「是誰打來的?」

「是一個朋友……」雪婷困難地咽了口口水,她不知道該怎麼找藉口離去,剛上桌的菜還沒有吃幾口,若就這樣離開,敏感且觀察力強的季遠一定會起疑。

電話再度響起,她反射性地立即接聽。

「我說過馬上,妳還坐著做什麼?」

雪婷愣了一下,他怎麼知道她還坐著?除非……她帶著不祥的預感抬起頭望向四周,隨即倒抽了一口涼氣,只見他正坐在她的斜後方,懷中擁著一個妖嬈的女人,而他那雙陰沉冷冽的眼眸正牢牢地盯著她。

「給妳一秒鐘,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隨著他「啪!」一聲的掛斷電話,她像被針刺著似的跳起來。

「季遠,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沒給季遠開口的機會,她拔腿便跑,因為她看見盛凌風已經起身想朝這邊走過來,這惡魔做事向來肆無忌憚,她怕他跟她的事會穿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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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2 01:03:58
第六章 折磨


想著你,

像想著一段美好記憶,

雖然,

許多事情都只是曾經,

然而,

回想時仍帶著無限的甜蜜。



雪婷嘆口氣,將手機丟進皮包裡,剛剛她打電話給季遠,騙他說她去探望一個受傷的朋友,對於必須向他撒謊,她深覺愧疚,卻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盛凌風究竟叫她來做什麼?已經一個鐘頭了,他依然不見人影,是被那個嬌豔的女子給絆住了嗎?

她知道自己惹火了他,因為他認為她沒有立即照他的話去做,可是,他總不能期待她一聽完電話,便拔腿就跑吧?

他自己可以與美人相擁一起吃頓甜蜜的晚餐,卻硬是要打斷她跟朋友才吃到一半的飯局,這惡魔簡直是個百分之百的暴君!

他究竟還要她在這裡乾等多久?不會是又忘了她吧?今天要不是狹路相逢,他大概已經記不起她這個人了。

瞧他,沒多久又換了新歡,不是嗎?一陣苦澀的滋味頓時湧上心頭,且久久徘徊不去。

就在她認為他大概忘了自己,而跟那名女子去共度良宵,且猶豫著該不該繼續等下去時,就見他施施然地帶著他的新歡回來。

雪婷的心臟像是被人毫無預警地捅了一刀似的,呆望著摟抱在一起的兩人,好半晌才囁嚅著說:「我……我先走了。」

「誰說妳能走?」盛凌風冷淡地掃了她一眼。

不能走?那麼……雪婷猛地抬起頭看著他的背影,一張俏臉轉成灰白。

「還不給我進來!」

雪婷搖著頭往後退,她再天真,也聽說過什麼叫「三人行」,可她絕不做這種變態的事,如果他要這樣糟蹋她,倒不如先殺了她!

盛凌風雙眼迸出火光,放開懷中的嬌娃,一把抓住雪婷的手腕,不顧她的掙扎,拖著她就往房裡走去。

「不要!我不要!不要……你放開我……」驚怒中,她仍注意到他出乎她意料之外地沒有把她丟上床,反倒將她拖到大衣櫃前。

「我勸妳別再惹火我,要不然,待會兒我會整治得妳希望自己從來沒到過這世上,聽懂我的話了嗎?」他緊握她的下顎,直到她恐懼地點點頭,才再度寒聲道:「把我的浴袍拿出來,然後給我進去從頭到腳洗乾淨!」

他鬆開手,雪婷在他的瞪視下,癱軟地靠在衣櫃上,直到看見那名女子主動投進他的懷裡,才趕緊背過身去,然而,看不到,卻不代表聽不到。

「Jacky,別生氣嘛!讓人家好好伺候你,好不好?」

「妳倒是挺知情識趣的嘛!」他輕聲哼笑,一反剛剛的咬牙切齒,眼睛卻死盯在雪婷的後腦勺上。

「那你喜歡嗎?」又是那種嗲死人不償命的嗓音,接著便是一陣衣物的窸窣聲。

雪婷聽不到他的回答,倒是那個女人又先嬌喊了起來──

「哎喲!你已經……噢!Jacky,你的熱情總是讓人家好興奮。」說到最後,她已經喘得說不出話來了。

雪婷手一抖,忙專注地找尋他的浴袍,好不容易找到後,她立即逃進浴室裡,然而,浴室卻是沒有門的,所以房裡的聲息仍毫無阻隔地跑進她的耳朵裡。

她機械式地放滿一缸水,然後脫下衣服,將自己浸到水裡。

幸好,他秉承他一貫的風格,這間浴室也是特大的,所以浴缸的位置並沒有正對著門,不必害怕會春光乍洩,也不必看到她不想看的畫面。

為了分散注意力,她開始狠狠的洗刷起自己的身子,外面那女子的叫聲越高昂、越亢奮,她用的力道便越狠,直至全身泛紅,渾身的肌膚痛不可當,再也沒有一寸可以再洗時,她便緊緊的捂住耳朵,然而,外面傳來的淫聲浪語,仍毫不留情地竄進她的耳朵裡,令她的心越揪越緊、越揪越痛。

天啊!他們究竟幾時才要結束?他究竟還要這樣懲罰她到幾時?她知道他是故意要她聽見這一切的,可是她只不過是慢一分鐘離開,他就得這樣殘忍地折磨她嗎?

雪婷再一次添加熱水,忍住想出去朝他們大吼,叫他們停止的衝動。

◇  ◇  ◇  ◇  ◇

不知過了多久,雪婷仍浸在浴缸裡,她知道自己全身的皮膚都已發皺,也感覺到水變得冰冷,但她已沒有心情再換一缸熱水,也不想起身走出浴缸。

渾身彷彿被抽空似的沒有一絲力氣,只能直挺挺地躺在那發抖,聆聽著外面持續傳來的叫聲,由像是要逼瘋她似的高昂,終於轉成低吟,然後才漸漸平靜下來。

心,為什麼會這麼痛?她痛苦地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妳可以走了。」

外面傳來盛凌風冷淡的聲音,令她滿懷希望地抬起頭──他要結束對她的折磨了嗎?

「Jacky,今晚讓人家留……」

「出去!」他厲聲打斷那女子的話。

那麼,他是要她留下來嗎?但是,留她做什麼呢?難道他還折磨得不夠嗎?他究竟要怎樣整治她才滿意?

「還不給我出來!」半晌後,浴室外傳來他的怒喝聲。

她站起身,抖著手將他寬大的浴袍罩在自己不停發抖的身子上,然而,那厚厚的浴袍卻溫暖不了她──無論是她的心,還是她的身子。

她拖著瞞跚的腳步,一步步走出浴室,心中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問著:值得嗎?值得為了溫氏而淪落成這個毫無人性的惡魔的玩物嗎?

值得嗎?真的值得嗎……

盛凌風看著面無血色的她慢慢挪近大床,她的髮尾仍不斷的滴著水,嘴唇凍得發紫,活像一隻落湯雞;他的瞳眸不自覺的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但在接觸到她手上的衣物時,那抹光芒隨即斂去,被陰寒取代。

「妳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穿著我買給妳的衣服,去赴別的男人的約會!」他一把揮掉她手中的衣物,當看到最底下那薄如蟬翼的內衣褲時,更是氣得怒不可遏。「我曾告訴過妳,這三個月內,妳的身子是屬於我的,妳還敢穿這樣給別的男人玩?」

他手一扯,將她拉跌進他的懷裡。「妳當真不怕死,是不是?」

雪婷驚惶地看著他,直覺地為自己辯解。「我沒有,我和季遠……」

「妳敢再在我面前提起妳的男人,我便教妳生不如死!」他惡狠狠地道,倏然粗暴地剝開她身上的浴袍。

她從未見過如此盛怒的他,登時嚇得不能動彈。

「你弄疼我了。」她一面痛呼出聲,一面使力推開一臉猙獰的他,可惜他甚至連動也沒動一下。

「不教妳疼,妳還真不將我放在眼裡呢!」他滿臉暴戾之色,使力握疼她的椒乳,眼眸激射出噬人的利芒。「沒有男朋友?我今晚就要妳嘗嘗欺騙我的下場!」

「你……你放開我,我不要跟你做這個交易了!」雪婷驚恐地大喊。她看得出來,處在盛怒中的他想要傷害她,狠狠地傷害她。

盛凌風冷靜下來,抬頭緊盯她,如子夜般的黑眸彷彿被冰封一般寒酷。

「妳還搞不清狀況是不是?這筆交易裡,只有我盛凌風可以說不,沒有妳選擇的餘地!」他緊握她的下巴,一字字殘忍地說。

什麼?雪婷瞠目而視,不敢相信這世上有這樣橫蠻的人。

沒有給她發愣的機會,他的唇舌強行侵入她的嘴裡,使勁地吸吮她的小香舌,一雙大手在她的嬌軀上恣意地搓揉撚,無所不用其極的掠奪她的一切……

察覺到自己體內快速被撩撥起的情慾,雪婷強迫自己奮力抵抗。

不,她不能屈服!這個該死的惡魔,竟然用才吻過別的女人的嘴及撫過別的女人的手來凌辱她,她怎能忍受這種屈辱呢?

然而,他挑起的情焰是這樣猛烈,一波接著一波,彷彿要將她吞噬……

「噢……」當他的大手擠進她緊併的雙腿間時,一聲嬌啼忍不住自她的粉唇間逸出。

防線就此潰堤,她無力再抵抗他的挑逗,嬌軀一軟,夾緊的玉腿微微分開,任他的大手恣意的撫上她全身最敏感的地帶……

盛凌風的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更加快速度搓揉她粉嫩的花核,讓她體內的熱潮源源不絕地溢滿胯間,然後,倏地將一根長指推進她緊窄的甬道裡……

「哦……」雪婷緊緊的攀住他的雙肩,嬌軀自動拱向他的手指,迎接它每一次進入所帶來的歡愉。

突然,他的長指定住不動,雪婷睜開氤氳著慾火的水眸,痛苦地望著他。

「想要的話,妳知道該怎麼做。」

雪婷咬住下唇,一方面是怕自己真的會說出他想聽的字眼,一方面也因體內那股慾火得不到滿足而難受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肯?」盛凌風笑得更陰冷了。「那就看我再怎麼整治妳。」他拉長如鬼魅般幽沉的聲音。「今晚我一定要妳徹底臣服。」

他惡質地緩緩轉動在她體內的長指,然後挑起眉,看著她猛然倒抽了幾口氣,嬌軀不受控制地輕顫起來。

他不斷地重複對她既痛苦又甜蜜的折磨,雙眼緊盯著她全身泛起的紅潮,聆聽著一聲聲銷魂的嬌吟自她的喉嚨裡逸出……

雪婷不知該怎麼制止體內的那陣悸動,只能隨著他手指的律動而搖擺。

然而,他執意要得到他所想要的,因此,也更毫不留情地折騰她。

他的長指在她體內深入淺出,讓她飛舞到高處,當她幾乎要到達某種她不理解的頂峰時,卻又殘忍地停住,讓她筆直地墜進地獄裡。

然後,他會再度挑逗她,一遍遍重複不斷地折磨她。終於,她因忍受不住那無情的折磨而哭出聲,然而,他卻毫無一點憐惜之心,一再地戲耍著她,令她的感官懸吊在半空中得不到滿足……

「不要!」她伸手抓住他再度想要撤離的手,抬起水濛濛的美眸幽怨地凝睇著一臉冷硬的他。

她累了,真的累了,再也無力抗拒他了,而且她也明白了一件事實──就算她今晚不屈服,來日也必定會臣服於他,那麼,早或晚又有什麼分別呢?

「求求你……」她氣若遊絲地低語,像個被徹底折磨的犯人般,哀求著劊子手給她一個痛快的了斷,也如同被千萬隻螞蟻啃般難受得在他身下渴求地蠕動著。

盛凌風抬起她的頭,細細地端詳她。「求我什麼?!」

雪婷吞咽了一口口水,也咽下想抬頭的尊嚴。「求你……要我……」

黑眸閃了一閃,他嗄聲道:「什麼?我沒聽清楚。」長指在她的體內似有若無地撩撥著。「要求我……就得求得有點誠意。」

雪婷驚喘一聲,痛徹心肺地閉上眼。

她知道他不會讓她好過的,但是她從沒想過他會這樣盡情地糟蹋她,不但要糟蹋她的身子,還要徹底糟蹋她的尊嚴……

然而,她是如此的渴望,渴望他在她身上所施予的歡愉,那超乎一切想像之外的歡愉……

肉體的痛苦戰勝了殘存的自尊,體內一股急需被填滿的渴求引起一陣痛楚,令她溫馴地提高了一點聲調再度求他,語調中還情不自禁地夾雜著乞憐。

「我會的。」盛凌風粗喘了一下,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龐滴落在她的雙峰間。他屏住呼吸,而後殘忍地道:「不過,不是今晚!」

雪婷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她睜開眼,慌亂地注視著他。不!他不是說真的,在她這樣毫無尊嚴地哀求他後,他怎能……

「你怎能這麼殘忍?」

他對她的指責無動於衷。「妳敢不聽我的話,就該有接受被我懲罰的心理準備。」

「你……你這個……你不是人!」雪婷從來沒有真的恨過一個人,但今天卻有了這種感覺。

「我是惡魔,不是嗎?」他聳聳肩,對她的咒罵絲毫不以為意,卻倏地伸手握緊她的下顎。「往後還敢不敢不聽話?還敢不敢背著我私會男人?說!」

雪婷恨恨地別過頭,不想理他。

「是不是要我再整治妳一次?」他威脅道,眼中兇光畢露。

這殺千刀的惡魔!雪婷恨得咬牙切齒,卻不得不說:「不會了。」

盛凌風冷笑。「如此猶豫再三,又如此不情不願,看來,妳還是沒學到教訓。」

他翻身下床,雪婷鬆了一口氣,也跟著下床想穿回自己的衣物離去。

「給我躺好。」

他的喝斥聲令她又躺回了原位,雪婷真想不顧一切地反抗他,可是一想起那非人的折磨,就再也不敢逞強。

「喝下去。」

雪婷疑惑地看著那棕色的液體。這惡魔剛剛才惡整過她,如今有可能會好心的親自倒酒與她把酒言歡嗎?他不會是又在耍什麼詭計吧?一定是的!

「叫妳喝,聽見沒有?」

盛凌風的拳頭了又鬆、鬆了又握,從來沒有一個人敢三番兩次地將他的話當作耳邊風,這該死的女人卻一再要他重複命令,彷彿不逼火他不甘休似的。

她上輩子大概是殺了他全家,今生才必須要受他的凌辱吧!雪婷苦澀地嘆口氣,將杯中的酒悉數倒進嘴裡。

「給我乖乖躺著。」

盛凌風說完,便轉身走向浴室,脫掉短褲後,置身在蓮蓬頭下,淋了許久的冷水,才將熾熱的慾望擊退。

該死的女人!他喃喃地咒罵。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像她這樣,既能挑起他的怒火,又能迅速地引起他的慾火,剛剛要不是先跟莫依莉……恐怕他比她會先忍不住。

還有,她還挑起了他的另一種情緒,那就是妒火!

他從未真正為一個不忠於他的女人動怒過,只會頭也不回地棄如蔽屣,但當他看見她與另一個男人親密地交談,甚至將自己的小手交給那個男人時,體內的怒火竟幾乎要將他滅頂。

自那刻起,他便想要狠狠地懲罰她,所以他把另一個女人帶回來,本是想要她親眼看著他跟另一個女人交歡,後來又不知為何,他竟心軟地放過她。

然而,當她在他的床上提起她的男人的名字時,又再度令他怒不可遏,也更堅定了想要懲罰她的慾望,只是他沒想到,當他折磨她的時候,也同時在折磨著自己。

不過,到最後,他會證實她跟別的女人並無不同,她剛剛不就放浪地求他了嗎?這就對了,所有的女人都一樣,最終都抗拒不了肉體的歡愉,抗拒不了她們淫蕩的本性,這個假正經的女人也一樣!

只是,這個一再抗拒他的女人,徹底地挑起了他的征服慾,他不只要她臣服在他的身下,還要她在各方面都乖乖地臣服於他。

他要撕碎她那道貌岸然的假象。

然後,再將她棄如蔽屣!

◇  ◇  ◇  ◇  ◇

他氣定神閑地走出浴室,不意外地看見她痛苦的在床上蠕動著。

「你這該死的惡魔!」雪婷一看見他出現,馬上厲聲罵他。「你究竟給我喝了什麼?」一杯酒不可能會令她這樣難受的。

盛凌風挑起眉,閑閑地道:「催情劑。」

雪婷聞言,不禁氣得七竅生煙。「變態的色情狂,我詛咒你下地獄去!」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吼出的聲音,竟像貓鳴般軟弱無力,體內燃燒的火焰令她渾身如墜入火海。

只是,他卻不關痛癢地在沙發上坐下來,手中端著一杯酒,好整以暇地注視著受苦受難的她。

「你這卑鄙、下流、骯髒、無恥的混蛋。」她的聲音漸漸低沉,在他用眼睛梭巡她時,體內翻攪的滾滾熱潮頓時更洶湧澎湃了。

雪婷的雙手緊緊握住床單,狂亂地在床上磨蹭……

「嗯……」

天啊!有什麼東西能淋熄這種火焰?有什麼方法能解決這種猛烈的需求?難道要她再求這個惡魔一次,讓他再踐踏她的自尊一次嗎?

聆聽著她發出蝕人心骨的嬌吟聲,盛凌風倏然握緊手中的杯子。

雪婷咬著牙跳下床,迅速地朝浴室衝去,卻被一個更快的身影擋住。

「不,水淋不熄的。」盛凌風輕佻地笑道,拖著她來到大衣櫃前,迅速找出兩條領帶。

「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雪婷哭著喊道。她究竟做錯了什麼,要讓這個惡魔這樣折磨?

盛凌風別開頭,將她抱回床上。

雪婷緊貼著他的胸瞠,體內的熱潮彷彿得到慰藉,她不由自主的緊緊攀住他。

盛凌風陡地呼吸一窒,迅速動手扳開她的手,但是她卻緊纏著不放。

「求你,別……別放開我……求求你……」越發強烈的藥力令她喪失了所有的理性,一心一意只想得到眼前這個男人憐憫,救她離開水深火熱的煎熬。

「早告訴過妳,乖乖的聽話就能少受點罪。」盛凌風勉力穩住氣息。「既然妳敢反抗我,就得接受懲罰。」他抽出她的左手綁在床柱上,然後換另一手。

「我……我再也不會不聽話了。」她崩潰似的哭泣。「求你……」

有一瞬間,他俯下頭來,雪婷屏息以待,然而,他卻在下一秒猛地站直身軀。

「如果妳明天清醒時還能說這句話,那麼,妳便能得到妳想要的。」

話畢,他便走出房門。

這個沒人性的惡魔!他明明也想要的,她剛才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勃起正緊緊地抵住她的腰部,為什麼他還堅持要她受這樣的罪呢?

難耐的慾潮沒有停止的跡象,反而焚燒得更厲害了……

雪婷只能無助地痛哭失聲。

盛凌風在健身室裡拚了命似的操練自己,直到預計中的藥力已過,才再度回房。

他先將她的手鬆開,然後仔細端詳起她。

只見她烏黑如絲絹般的秀髮凌亂地披散在枕頭上,額際殘留著細細的汗珠,秀氣的柳眉微蹙,彎翹的睫毛緊閉,遮住了水靈靈的杏目,如白雪般的嫩頰還殘餘著晶瑩的淚珠,被他吻得紅腫的性感櫻唇微微綻開,彷彿在邀請他再度品嚐……

他甩甩頭,抽回擦拭她淚漬的大手,走進浴室再度洗了一個冷水澡。

◇  ◇  ◇  ◇  ◇

雪婷動了動彎翹的睫毛,感覺到腿間有一股熱氣傳來,原來是他的腿正放在……噢,天啊!

「睜開眼!」盛凌風命令道。

她緩緩的睜開雙眸,立即對上他黝黑的雙眼。

「我再問妳一次,往後還敢不敢不聽話,還敢不敢背著我私會男人?」

昨夜所受的非人折磨在腦海裡一閃而過,雪婷立即搖搖頭,低聲道:「不敢了。」雖然她並沒有私會什麼男人,但她知道跟他爭辯是沒用的。

「很好,這才乖。」盛凌風滿意地揚起嘴角,用膝蓋輕輕地磨蹭著她的柔軟地帶,然後狂肆地吻住她嫣紅的唇瓣,帶電般的雙手在她的嬌軀上撒下火焰。

「不……不要……」雪婷哽咽著,抗拒著體內被他迅速喚醒的慾念。

「是嗎?可是妳的身體卻訴說著另一個想法……」他的手指取代膝蓋,來到她的濕熱地帶,魅惑的眼眸中盡是嘲諷之色。

「已經這樣濕了……」他得意地輕笑,雙手盡情地狎玩她的身子。

在他魔指的旋繞下,雪婷只能緊緊的咬住雙唇,以防羞人的叫聲自嘴裡流洩出來。

她知道自己該恨他,不該再因他的任何挑逗動作而輕顫,然而,他已知悉她身體每一處的敏感地帶,更懂得如何善加利用,好撩撥起她體內的春潮……

「噢……」半晌,她終於無法自制地呻吟出聲,她恨死了自己,卻無力制止。

盛凌風一反以往總是在她面前盡力穩住呼吸的行為,任粗重的氣息吹拂在她的雪膚上,饑渴地含住峰頂的那抹嫣紅,使勁地吸吮,輕輕地咬齧……

「啊……」她再度發出高昂的吟哦聲。

「妳喜歡我對妳做的,是不是?」她的反應令他很滿意,因而聲音異常柔和。

「嗯……是的……」降服於他無異會令她下地獄,但此時此刻,她已無法再抗拒他所挑起的熾熱慾火,更無法抗拒身體對他的渴望。

「求我!」他嗄聲輕哄,手指揉撚著她細嫩且沾滿了蜜液的花蕊,令她狂野地貼著他扭動。

「求你……啊……」驀然深入體內的手指讓她梗住了聲,然後,她的嬌軀更加熱烈地拱向他。

盛凌風邪氣且自得地笑了,更深入地掏探著她。驀地,指頭觸到一層障礙物,他先是一怔,再度測試了一下,隨即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原來她跟昨晚那個男人還不曾……

一陣狂喜掠過他的心頭,雖然她的反應一直有些生澀,但他從沒想過她竟然完全未經人事。她已二十四歲了耶!據說時下有些十四歲的女孩子,皆已嘗遍男歡女愛了。

「叫我的名字!」他粗重地喘息著,加快手指的律動。

「噢……風……求求你……」她顫著聲一遍遍地呼喚他、哀求他。

「嗯!好乖……」她蝕人心骨的嬌吟聲和難以自制的哀求讓盛凌風非常滿意。

但他已渴望得到這個女子許久,她是他這一生中,花費最大的氣力以及時間才得到的女人,所以對這個一再與他玩欲拒還迎遊戲的女子,他是不會讓她好過的。

他要她永遠記得他,就算他甩了她以後,也只准她永遠只記得他盛凌風一個男人。

他霍地挪移身軀,將她雪嫩的大腿撐開,然後狂猛地搗進她的處子深處……

「啊……」雪婷慘叫出聲,臉上的血色迅速退去,撕裂般的痛楚將她的淚珠逼出眼眶。「不要!好痛!」

「別動。」盛凌風低吼著,豆大的汗珠滲出額際。

睇視著她慘白的玉容,他的心頭竟升起不忍。

奇怪,他不是要她在極痛中永遠記得誰是她的男人,然後再給予她極樂,讓她在被他要過後,再也不想給別的男人嗎?

可為何一見她痛得難受,他便有這種從不曾有過的憐惜呢?他以往又不是不曾要過處女。

「嗚……你放開……」雪婷掙扎著,可是才一動,便再次痛得她死去活來。

「我叫妳別動!」這該死的女人就不能聽話一次嗎?盛凌風緊咬住牙關強忍著。

「現在我知道為什麼你那些女人總是叫得那麼痛苦了。」她忿忿地指責他。

盛凌風忍俊不住。「看來,妳那些修女服不是穿假的。」他有趣地揚起嘴角,戲譫地睇著她。「待會兒我讓妳叫的時候,妳就會知道那是不是因為痛苦。」他伸舌舔去她粉頰上的淚珠。

「我才不會叫呢!」她噘起紅澄澄的櫻唇反駁。

盛凌風呻吟了一聲,嗄聲保證道:「妳會的,我會讓妳叫得比任何一個女人都激烈。」這女人只怕是永遠也學不乖了,總是要挑戰他耐性的底線。

不過,這個征服的過程卻帶給他無比的樂趣。

他覆上她的紅唇,細細地吻了她好半晌,嘴唇挪移至她小巧的耳垂輕舔,一雙手輕輕地搓揉著她的酥胸,盡力忽視自己的慾望正被她又緊又熱的小穴緊緊裹住的快感……

「乖,放鬆一點,我會好好疼妳的。」他誘哄著,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試探性地微微抽動起來。

因為那份溫柔,雪婷的驚慌奇異地平復下來,信任的將身子再度交給他。

她眼中的那抹柔情似水,令盛凌風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渴望,立刻加快在她體內的律動。

他每次的深入都好像有股魔力般將她的喜悅往上推,她敞開心懷擁抱這陌生的快感,用生澀得近乎笨拙的動作,熱切地迎合著他的衝刺。

眼見她的眉頭慢慢舒展,一張小臉綻放出如夢似幻的喜悅,嬌軀柔順地為他敞開,以全副心神回應著他的慾望,盛凌風心喜的將她緊緊握住床單的小手環上自己的背,身下的動作變換了節奏,狂恣地在她緊窄的幽穴裡進出。

「風……」強烈的歡愉令雪婷忘形地嘶喊出聲,嬌軀更緊更密地貼著他扭動。

盛凌風感覺到體內的血液在沸騰,雙手緊緊抱住她雪白細嫩的嬌軀,腰部更用力地衝刺,帶領她一起攀越一座又一座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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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喘息


最愛,最愛,

你體貼的心,

最想,最想,

擁抱你的情,

最念,最念,

你多情的笑語。



激烈的喘氣聲漸趨平息,但歡愛過後的氣味卻在室內恣意地瀰漫開來。

不知過了多久,失去意識的雪婷緩緩睜開雙眼,卻立即對上他的黑眸,那漆黑的烏瞳不再像平日那般莫測高深,反而摻入了一點別的東西,彷彿是驚訝,又彷彿是懷疑,她不能確定,畢竟她有三百度的近視,且又沒戴眼鏡。

此時,敲門聲響起,盛凌風立刻翻身下床。

回來時,他遞給她一杯水和一顆藥丸,臉上的神情又再度換成雪婷熟悉的淡漠。

雪婷戒備地看著他。

「我要妳,還不需要靠春藥。」他譏誚地冷笑道,提醒她她在他懷中是如何的放浪。「這是事後避孕藥。」

雪婷難堪地接過那顆藥,默默地吞下去。

此刻,盛凌風心底的感覺複雜得無法用言語形容,這小女子究竟有什麼魔力,竟讓他連從未疏忽過的防衛措施都忘了?

「從今天起,記得吃藥,知道嗎?」他竟改變了一貫的作風,破例由女方採取防衛措施。

雪婷木然地點點頭,心頭無由地竄過一陣刺痛。

瞅著她發白的小臉,他硬生生的壓下心中再度不請自來的憐惜,冷冷地驅逐她。「我今天不需要妳了,妳可以走了。」

他冰冷的話語彷彿是一把利劍般,狠狠地刺穿她的心臟。

在這一刻,她徹底地感覺到自己是個妓女,一個供男人發洩過性慾後,便被一腳踹開的妓女!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公寓的,直到癱軟在那張小小的單人床時,才再度意識到渾身的酸痛,一股深沉的悲哀湧上心頭,而她只想忘掉一切。

但是,彷彿像要諷刺她般,四周的牆壁、頭上的天花板,就好像螢幕般,自動上映著一幕幕春色無邊的畫面……

天啊!那個放浪的女人真的是她嗎?無怪乎他會看不起她,現在連她自己也厭惡自己了。她甚至不瞭解他,更遑論是愛上他,然而,她卻在他的懷裡如癡如狂得不能自己,放蕩地哀求他、迎合他……

她闔上眼,腦海裡卻浮現他打發她時那副冷漠的嘴臉。

為什麼?為什麼在他那樣殘忍地對待過她後,她滿腦子仍充塞著他惡魔般的俊容和他昂然卓立的身影呢?

◇  ◇  ◇  ◇  ◇

「婷婷!婷婷!」

雪婷被突然衝出來擋住去路的韋家俊嚇了一跳,而他沒經過她同意的那聲暱稱,更是令她噁心地皺起眉,她從沒見過這樣不知進退又厚臉皮的人。

「婷婷,為什麼每回找妳都不肯見我?」

「韋先生,上次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請你別再浪費時間。」正確的說法是「別再浪費我的時間」。

「別這樣嘛!我真的很努力去說服我爸幫你們了,可是,我們自己也真的有太多的訂單做不完,所以我爸才一直在考慮。」

「這點我完全明白。」請韋氏幫忙的事,她本來就沒抱太大的期待,所以當上回他回覆說可能有困難的時候,她並沒有很大的驚訝。

「不過,我想到一個好方法,可以讓我爸立刻答應幫你們。」

「哦?」雪婷揚起眉。

眼見佳人有所回應,韋家俊立即打蛇隨棍上。「不如我們一起去吃早餐,我再慢慢跟妳說,好嗎?」

雪婷極端厭惡這個提議,可是如果他真的有辦法……

「有什麼辦法,請你告訴我。」坐下後,雪婷馬上單刀直入地問道。

「婷婷,別這麼掃興嘛!這是咱們第一次一起吃早餐,妳不覺得該好好珍惜這難得的機會嗎?」韋家俊情深款款地望著眼前的佳人。「妳怎麼做到一次比一次更美麗的?」少了平日的呆板,卻多了一份嫵媚,使她整個人都亮麗起來,也讓他對她更志在必得了。

如果胃裡有任何東西,雪婷發誓自己一定會吐出來。「抱歉,我十五分鐘後就有個會議,請你快點說好嗎?」

「妳知道嗎?看見妳為公司這樣辛苦,教我好心疼。」他伸手想覆住她細白的小手,卻被她避開。

「如果你要說的是這些話,我沒興趣再聽下去。」

「別走!」他伸手擋住她。「我是真的有好辦法,妳就坐下來聽我說吧!」

雪婷一臉不悅地看著他。

「這個辦法就是妳嫁給我。」他相當自得地咧嘴笑了起來。「這樣我們就是自己人了,溫氏的事,也就是我們韋家的事,爸爸一定會想辦法幫你們解決困難的。」

雪婷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瞧妳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了。」這世上可沒有能逃得過他手掌心的女人!韋家俊得意忘形地說。

雪婷終於失去所有的耐性。「韋先生,我最後再跟你說一次,我跟你是不可能的,永遠都不可能,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甩頭而去的雪婷,並沒有看到韋家俊的眼神霎時變得陰狠。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不識好歹的賤人!」他惡狠狠地朝著她豐姿綽約的背影罵道。

◇  ◇  ◇  ◇  ◇

「該死的惡魔!」

雪婷喃喃的罵著,睡眼惺忪地從被窩裡爬下床,換下身上的睡衣。

她等他的電話等了兩天,他不打來,卻在她以為今天他也不會召她去,而早早上床補眠時,他竟半夜打來一通電話,要她去什麼一夜情酒吧。

他分明就是故意要折磨她嘛!

由於從沒去過,她只好叫計程車,下了車後,她猶豫再三,才推開那家酒吧的門。裡頭昏暗的燈光使她緊張得手心冒汗,她從來沒踏足過這種場所,更遑論是自己一個人來,而且還是在人煙稀少的凌晨時分。

聽說這種地方龍蛇混處,打架殺人之事時有耳聞,不知道今晚……

她無措地站在入口處,戴上眼鏡找尋他的蹤影,可惜沒看見。

「小姐,找人嗎?」

雪婷忍不住捂住鼻子,眼前的男人渾身酒氣,醺得她很不舒服。她點點頭,無意跟他說話。

「妳的朋友應該還沒來吧?來,我請妳喝一杯。」他捉住她的手便要走。

雪婷嚇了一跳,趕緊抽回手,可惜卻被對方緊緊的抓住。

「甜心,別裝了,妳來這裡不就是為了找樂子?我一定可以滿足妳的。」他曖昧地說,強行著要拖她走。

「不要,你放開我!」雪婷再天真也看得出他下流的企圖,驚慌地掙扎著。

「再裝就沒意思了。」他一把將她抱進懷裡,就著燈光仔細看了看她的容貌。「哇!原來是個大美人,我今天的運氣真好。」

「放開我!你做什麼?」雪婷驚怒交加,激烈地掙扎著,眼睛忍不住求助地望向四周,可是那些人反倒像是見怪不怪,正以一種看戲的眼光看著這一幕,好像他們在玩遊戲似的。

「好,夠辣,我喜歡。」那男人彷彿對她的捶打不痛不癢,反而有趣地向一旁的人笑道:「來,我美麗的寶貝,讓我先嘗嘗妳的辣味,希望妳待會兒在我身下也這樣來勁兒。」他俯下頭來。

雪婷不假思索地揚手給了他一巴掌。

四周霎時靜了下來,她愣愣地看著發疼的手掌,長這麼大,她還沒打過人呢!

男人的面子掛不住,立即兇惡地道:「不識好歹的賤人!」他揚起手狠狠地朝呆在原地的她揮去。

然而,他的手在半空中被人攔截,並立即被反扭,痛得他連聲哀號。

「他XX,哪個王八蛋敢管老子的事!」

他的話才說完,另一隻手也一併被人反扭到背後,接著是一聲清脆的響聲,然後他被狠狠地撲到地下。

「這裡發生什麼……咦!大哥,你怎麼來了?」

「你的店裡怎麼會有這麼不入流的客人?」盛凌風厭惡地說,然後拉住一旁嚇得面無血色的雪婷往裡頭走去。

「我是打開門做生意,有什麼辦法呢!」盛凌雲摸摸頭,狀似甚無辜地說。

「叫人拿瓶酒進來。」

雪婷心思渾沌地被塞進一張沙發裡,嬌軀開始不受控制地發起抖來。

「喝掉它!」盛凌風將一杯酒塞進她的手裡。

雪婷想拿穩那杯酒,可惜力不從心,酒杯自她顫抖不已的手中滑落,噹的一聲落在地上。

「妳這女人的膽子比老鼠還小。」盛凌風不耐地罵道,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地把她抱起來丟進另一張沙發裡。

雪婷委屈地扁扁嘴,除了在電影上,她這輩子還沒見識過這種場面,難道她連害怕一下都不成嗎?再說,她又何嘗願意這麼軟弱,要不是控制不了,打死她她也不願意在他面前表現得這麼沒用。

「人家要抱妳、要打妳,妳就站著任他抱、任他打?難道妳就不懂得逃嗎?從沒見過妳這種白癡!」盛凌風也不知打哪來的一股氣,衝著她罵了一長串。

這個沒半點人性的惡魘!雪婷暗忖,眼眶一熱,眼淚就想掉下來。

「妳敢哭,我就揍妳!」盛凌風怒不可遏地暴喝一聲。

「你……」雪婷恨死了他,也恨死了自己的不爭氣,她氣惱地用袖子抹去不斷滑落的淚珠。

「要不是……你三……三更半夜……嗚……叫我來……來這個鬼地方……我會……嗚……遇上……那……那壞蛋……嗚……都是……都是因為你……全是……你的錯……嗚……全是被……被你害的……嗚……」

盛凌風惱怒地仰首灌了一大口酒,然後攬她入懷,迅速封住她埋怨不休的小嘴。

雪婷感覺到一股熱辣辣的液體順著她的喉嚨緩緩流進她的胃裡,暖燙了她的身子,漸漸的,她不再發抖,反而渾身升起了一股燥熱,一陣酥麻感也油然而生,嬌軀軟綿綿的使不上力,舌尖被他緊緊地纏住、放鬆、再纏住……

終於,他放開了她。「好點了嗎?」他在她耳畔粗聲問。

「嗯!」她癱在他懷裡,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哇!真是纏綿。」突然,一個大嗓音突兀地響起。

「為什麼不敲門?」盛凌風怒吼道。

雪婷的耳膜被震得嗡嗡作響,她困窘地掙扎著想坐直身子,卻被他牢牢的箝制住,只好選擇像鴕鳥似的埋下頭。

「我敲了,可是你太專注,沒聽見。」盛凌雲大剌剌地笑道:「幹嘛火氣這麼大?剛才那傢伙被你硬生生的扭斷了兩隻手臂,還不能讓你消氣啊?」

雪婷顧不得害臊,猛地抬起頭,顫聲問:「那人的手臂……真的斷了?」

「嗯!恐怕得廢好幾個月呢!」盛凌雲點點頭,好奇地看著她。

盛凌風將再度嚇得渾身發抖的她摟緊,瞪了弟弟一眼。「閉嘴!」

「怎麼辦?怎麼辦?」雪婷情急地拉住盛凌風的手臂。「該怎麼辦?你打傷了他,這不是要坐牢嗎?啊!我們有好多證人,可以證明你當時是因為他想打我才出手救我的,或許這樣法官會……可是是我先打他的……不對,是他先圖謀不軌……」

陷入混亂狀態的她,完全沒注意到兩人皆以古怪的眼神望著她,也沒注意到自己被挪移至盛凌風的膝上,仍舊一逕的喃喃地唸著,直到小嘴又被封住……

也不知是那一吻的功力太過強勁,還是怎地,被放開後,她原本蹙緊的眉尖驀地鬆開,小臉一亮。

「對了,不如這樣,咱們付醫藥費,再賠他一筆錢封住他的口,叫他不要去告你!來,咱們這就去找他。」她想起身,卻被他箍得死緊。

「快點啊!不然那人一報警就麻煩了。」她心急地喊道。

「大哥,你還不說句話讓她安心?」盛凌雲看不過去地攬起眉,又安慰雪婷道:「別怕,小姐,那傢伙不敢去報警的。」

「怎麼會不報警?任何一個人被人扭斷了手,怎麼可能不向警方求助?」

這兩個男人是不是犯了事,所以嚇傻了?難怪一向不怎麼作聲的盛凌風剛剛會一直朝她吼,想必是在發洩心裡的害怕。

雪婷忙轉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盛凌風。「你別害怕,我自個兒去找那人,我一定會讓他不去告發你的。」畢竟他是因為她才打傷那個人的,她該負點責任。

盛凌雲聞言,笑得無法遏抑。「大哥,你打哪兒找來這塊寶的?」她居然認為他大哥會害怕?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惡魔耶!哈!有趣!有趣!

「盛凌雲!」警告性意味相當濃烈的喊聲煞住震天價響的笑聲。

「盛凌風,你快放手啊!」雪婷更著急了,一根根扳開他的手指,可惜它們全又自動歸位。「你這樣我怎麼去找那個男人?」

「不許妳去找男人!」盛凌風不悅地說。

什麼跟什麼嘛!找男人?說得有夠難聽的。算了!他大概是驚慌過度才會胡言亂語,在這節骨眼上,她就別跟他計較這些了。

盛凌風倏地抓住她的皓腕,瞇起一雙利眼看著那瘀痕,上頭還有清晰的五指印。「凌雲,給我找那混蛋來,我要剁了他的手指!」

「什麼?」雪婷被他眼中射出的嗜血光芒嚇得魂飛魄散,他已經扭斷人家的手了,如今還要剁了人家的手指,這男人不怕死嗎?「這樣他怎麼可能會放過你?你不要再惹事了,要不然就真的要坐牢了。」這會兒,換她緊緊的箍住他的腰。

「小姐,妳別擔心。」盛凌雲見她嚇得面無血色,忍不住「好心」地代兄長安慰她。「那傢伙不敢報警的,大哥也不會去坐牢。」

見他語氣堅定,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雪婷一怔。「為什麼?」

「因為剛才我在外頭告訴過他,他得罪的人是誰,所以他不敢作怪。」

雪婷的腦筋轉了又轉,才有點明白,可是,惡魔的名號真有那麼嚇人嗎?

「你真的不會有事?」她仍有一絲絲的擔心。

盛凌風僵硬地點了一下頭。

雪婷被嚇飛的魂魄終於歸回原位,才剛放下心來,一股怒氣又油然而生。

「幹嘛不早說?」她忿忿地怒視他。

原來從頭到尾只有她一個人在擔心,她心急如焚、魂飛魄散的出糗模樣很好看嗎?這兩個毫無人性的魔鬼一族,居然悠哉悠哉地安坐一旁看她的好戲!可惡!

盛凌風僵著臉沒說什麼,只是將她又箍緊了一點,讓她有些呼吸困難。

「妳別怪大哥,他只是喜歡看妳為他擔心的樣子罷了。」盛凌雲充當起和事佬,故意忽略那雙殺人的目光。「對不對,大哥?」

「可惡!」雪婷漲紅臉罵道。

「我還沒見過一個女人連生氣的時候都這麼漂亮哩!」盛凌雲喃喃地道:「妳好有趣喔!我現在大概知道為什麼妳會惹起這場紛爭了。」

「你沒事做嗎?」盛凌風沉下臉瞪著自己的弟弟。

「你知道的,我只是掛名老闆罷了。」盛凌雲故意忽略他那陰森森的語調,用融化冰山的笑容,雙眼帶電地鎖定雪婷的水眸。「妳可有興趣管理大酒店,隨我周遊……」

「滾出去!」

哦喔!有人發火了!

盛凌雲摸摸鼻子站起來,雖說捋虎鬚挺好玩的,但為此喪命可就不好了。他當然記得剛才那個男人是為什麼被扭斷手臂的,大哥的黑帶五段可不是蓋的。

「鎖上門!」

盛凌雲曖昧地揚起嘴角。「放心『辦事』吧!本店的隔音設備可是一流的。」他笑不可抑地順手為他們帶上門。

雪婷愣愣地盯著被闔上的門,卻一把被人扳過臉去。

「他真的是你的親弟弟?」怎麼可能有親兄弟相差這麼遠的?一個好像千年冰山,一個卻好像高溫火爐……

「不准想他!」盛凌風驀地狠狠攫住她玫瑰花瓣般的雙唇,急切地侵入她的嘴內,一雙手迅速地解開她的衣裳。

幾乎是立刻地,他挑起了她體內的火焰,而那簇火焰隨著他的唇和手所到之處,迅速蔓延開來,並匯聚成一團熊熊的烈火,焚燒她的全身。

「嗯……」當他的手指探進她的腿間時,雪婷忍不住嬌吟了一聲。「你……你真的……要在……這裡……」

「是的!立刻!」他啞著聲音堅定地說。

一股刺激感攫住了她,使她體內一波波的熱潮泉湧而出。

「妳也喜歡的,不是嗎?」他撤出沾滿她晶瑩蜜液的指頭,在她眼前搖晃,衝著她了然的一笑,邪氣的臉龐帶著毫不掩飾的自滿。

雪婷羞得從頭皮燒紅到腳趾頭,忍不住掩住頭臉呻吟了一聲。

那嬌羞柔媚的模樣,令盛凌風的胸膛激烈地起伏著,全身的熱力聚集在腰腹之下,促使他迅速地解開褲頭,一弓身,強而有力地挺進她的幽穴裡,隨即狂野地律動起來。

「噢……」強烈的歡愉如電流般湧進她的體內,讓她嬌吟頻頻。

「圈住我的腰……」語畢,盛凌風便抬起她的玉腿繞在自己的腰上。「圈緊……緊一點……」

雪婷任由他擺佈著,照著他的話做,使力纏繞住他的腰,卻沒料到這個動作卻一下子讓他更深入她的體內,令她不適地喊了一聲。

「怎麼了?」他立即停下動作,當他看到她蹙緊的眉心時,馬上微微退出了一點。「可憐的小東西,我對妳來說太大了是不是?」

他再度撤出一點,伸手拉下她的腿。

「不……」雪婷發出模糊的抗議聲,反而更緊、更用力地圈住他。

盛凌風不能自制地低吼了一聲,登時氣喘如牛,豆大的汗珠滲出額際。

「這是妳自找的,待會兒可別怪我。」

說完,他便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不受控制地衝刺起來……

她誘人的身子自動弓起,跟隨著他的節奏,熱情地迎向他每一個有力的衝刺。

盛凌風滿意地注視著她閃著狂喜的小臉蛋,發了狂般地加深在她體內的動作。

歡愉一波接著一波,像無止境的海浪般排山倒海地襲向她,雪婷漸漸感覺乏力,但他仍維持著狂野的節奏,她只好緊緊的攀住他的脖子,承受他一次又一次的衝擊。

「風……」她在絢爛的高潮中吶喊出聲。

「小東西,妳好美……好美……」

盛凌風嘶聲喊道,著迷地望著在他懷中不斷痙攣的人兒,知道她已到達頂峰,遂低吼一聲,捧起她柔嫩的臀瓣迎向自己,然後深深一擊,將自己滾燙的熱液釋進她的體內。

過了好一會兒,盛凌風的呼吸才漸漸平息下來。

他抬起頭,定睛凝視陷入昏睡中的雪婷,只見她香汗淋漓,全身的肌膚散發出歡愛過的光暈,被他吻得紅腫的唇瓣微微開啟,看起來就像個被徹底愛過的女人,誘人且性感得令人恨不得再……

這個小女人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沒想過她會這麼熱情,更沒想過她能激發出連他自己也沒見識過的那一面。

在與女人交歡的時候,他總是從容不迫地控制住整個局面,而這個他原以為一板一眼的小女人,卻讓他幾度瀕臨失控的邊緣,他也從未費心去注意過,或在意過他身下女人的反應,然而,每次跟她歡愛,他卻不知不覺地想捕捉她的每個反應、她的不適、她的敏感、她的狂喜……

原本他並沒打算這麼快再要她,因為知道經過那天他狂野失控的方式後,她的身子必定會痠痛上好幾天,他還記得她離開時,臉上那抹仿似被他深深傷害的悲愴,和一拐一拐的走路方式,竟使他心生憐惜,一顆心久久不能平靜。

只是,這兩天來,他的腦海裡總不自覺地飄過她像水般,融化在自己懷裡的嬌媚模樣,以致克制不住想再次感受那回在她體內得到的狂喜,是否出自他的想像。

然而,今晚甜蜜而柔順的她,帶給他的感覺卻棒得超乎他的想像。

想起她剛剛為他著急的模樣,他的心好似有一道熱流竄過。

以往那些女人對他的依戀和癡迷,他會得到征服的樂趣,但全數加起來,還遠不及眼前這小女人的臣服令他滿足。

感覺到自己又在她的體內硬挺起來,他立刻撤離她的身子。

「我熱情的小女人。」他低喃著,在她微啟的紅唇上輕輕印下一吻。

他愉悅地勾起嘴角,動手幫她整理好衣衫,完全沒有發覺自己那小心翼翼的動作,仿似將她當成名貴的玉瓷般呵護著,也沒有意識到,平日沒什麼溫度的眼眸,此時正盛滿了柔情,緊緊的凝注在她的臉上。

替自己整裝完畢,他便抱起她走出酒吧,上了車,往盛氏疾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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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2 01:05:05
第八章 迷戀


迷戀,

你多情的聲音,

迷戀,

你灼熱的胸膛,

迷戀,

你深情的親吻。



雪婷緩緩的睜開雙眼,卻立即對上一雙晶亮的眼瞳。

盛凌風莞爾地瞅視著她佈滿紅霞的小臉,大手毫不客氣地撫上她細緻的嫩頰。

「噢……不,求求你,我不行了。」雪婷呻吟地道,一想起昨晚在他懷中的放蕩行為,她就想鑽個洞將自己永遠埋起來。老天爺!一共五次耶!

「我知道。」盛凌風邪氣地笑了。

可惡!雪婷忍不住暗咒一聲,她真想打掉他那副自大的表情,不過,最後卻紅著臉別開頭。

這小妞還真會害羞!盛凌風暗自發噱,忍不住興起一股作弄她的興致。

他將溫熱的唇輕刷過她滾燙的小耳垂,看見她輕顫了一下,益發惡意地伸舌舔了一舔。

「我……我要……下床了。」

「好啊!只要妳下得了床的話。」他放開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雪婷疑惑地看他一眼,挪動了一下身子,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留戀我的床就直說吧!我不會笑妳的。」他相當惡劣地朝著她疼得發皺的小臉笑道。

「少自大了!」她撇撇嘴,再度勞動抗議不絕的肌肉。

「別死撐了。」他環住她細如羊脂般的肩,俯近她的耳畔細聲道:「我熱情的小處女,如果被我徹底要過一晚後,妳還下得了床的話,妳要什麼我都給妳。」

「這可是你說的喔!」她會要求永遠不要再見到他這張可惡的臉。

「絕不反悔。」他攤攤手,然後抱在胸前,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雪婷深吸了一口氣,咬緊牙根將身子撐起來,讓雙腳先著地,然後慢慢的站起身,再然後──

她撲倒在地毯上!

嘔得要死的她,忍不住孩子氣地捶了地毯兩下以發洩怒氣,而那落井下石的惡魔,卻立即發出幸災樂禍的悶笑聲。

她轉頭朝床上的他射出利芒,氣沖沖地道:「你今天的心情好像特別好。」

「是絕佳。」他坦承,嘴邊的笑痕不由自主地加深。

「你……」她拿他無可奈何,只好死瞪著他。

「咦!妳今天好像特別易怒?難道說……」他拉長低沉的嗓音。「還沒被徹底滿足?那麼,我不介意……」

「沒這回事!」她認得他眼中的小火焰是代表什麼意思,她趕緊表明。

他跳下床,俯近她的身邊。「這麼說,妳是被徹底滿足了,是嗎?」他笑得像剛偷了腥的貓。

雪婷這才知道自己上當了,恨不得能咬他一口。「我沒這樣說。」

他點點頭表示明白。「原來妳剛才是害羞,沒說實話。」他的大手立即煽情地爬上她圓翹的粉臀。

「停!不要。」若再來一次,她恐怕連命都沒了。

「不行!我可不能讓妳出去告訴別人沒能從我這裡得到徹底的滿足,那可會壞了我的聲譽。」他很無賴地說,大手緩緩探進她雪白的腿間。

他根本就在耍她嘛!雪婷咬咬牙,低聲說:「有。」

「有什麼?」他不放鬆地問,邪惡的手指揉撚著她女性的核心。

「有……有徹底……滿足。」天啊!讓她死了算了!

他再度頷首,卻出現不解的神情。「可是……如果我昨晚徹底滿足了妳,為什麼妳還花這麼大的力氣,特意赤裸裸地趴在地毯上引誘我呢?妳是不是又在說謊?」他曖昧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全身泛著粉紅的嬌軀。

雪婷這回氣得臉紅脖子粗。「你這惡魔!戲弄我很有趣嗎?」

他朝她眨眨眼,燦爛一笑。「是非常有趣。」

雪婷從沒見過他笑得這樣燦爛,一時忍不住看呆了,連生氣也忘了。

「小妖精,妳再這樣看我,就別怪我囉!」盛凌風抽出在她腿間的手,輕拍了她的臀部一下。

雪婷紅著臉爬起身。「哎呀!一點多了,我得去上班了。」

「妳走得動嗎?哪兒也不許去。」他的語氣不甚友善,斜瞪了她一眼,卻動作輕柔地將她抱回床上。

「嗯!」反正今天公司也沒什麼重要的事,而她的身子也確實不堪再勞累。

她的柔順取悅了盛凌風,令他的臉色柔和下來。「我幫妳擦點藥膏,讓妳好過些。」

在她仍錯愕不已的時候,他已經將藥膏塗滿了她的身子。

「我現在要去開會,晚上七點會上來。」他拉起被子蓋住她,在她略帶紅腫的唇瓣上輕吻了一下。

他願意的時候,原來也可以這樣溫柔……

雪婷的雙眼驀地覺得酸澀,難以置信地凝望著他,她從沒想過被人稱為惡魔的他,也會有這樣溫柔體貼的一面。

她不禁要懷疑,自己真的認識他嗎?當初那個說話尖酸刻薄得足以氣得人噴血的惡魔,和眼前這個溫柔體貼得一如天使的男人,是同一個人嗎?就算他剛剛百般地戲弄她,令她糗態百出,但她仍然可以感覺得到他並沒惡意,反而好像很開心似的陪著她玩。

「小傻瓜,瞪著我做什麼?」他親暱地捏她秀挺的鼻尖,繼而低柔地命令道:「乖,聽話!閉上眼,好好睡一覺等我回來。」

他離開後,雪婷使力捏疼自己的大腿,才知道這一切不是夢。

可是,昨晚還粗聲粗氣地威脅著她敢哭就揍她的那個男人,為什麼突然之間變了?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

不管中間發生了什麼事,他突如其來的溫柔,真的令她感動莫名,一顆心甜孜孜的,好像浸在蜜糖裡似的。

她癡癡地伏在他的枕頭上,聞著他獨特的氣味徐徐入睡,然而,即使在夢中,她依舊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心頭因他那抹燦爛的笑容而產生的悸動。

◇  ◇  ◇  ◇  ◇

她不知道是什麼吵醒她的,但當她睜開眼睛時,一眼便看見坐在大書桌後,正專注在電腦上的盛凌風,然後,一種純然的喜悅將她整個人淹沒了。

蒙上柔情的眼眸,像捨不得多眨一下似的貪婪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難以解釋的情愫漲滿了她的心,同時眼底也升起了霧氣。

她知道自己的某個部分失落了,再也無法回到她的身上,而那失落的東西……

彷彿感覺到她的注視,他突然抬起頭,回望著她如夢似幻的水眸,緩緩朝她綻開一抹迷人的微笑。

「吵醒妳了?」他輕柔地問,打破這沉默卻親暱的一刻。

她輕輕搖搖頭,忽然覺得一陣羞澀,翻轉身將自己埋進枕頭裡。

盛凌風走到床沿坐下。「好點了嗎?」

「嗯!」雪婷低聲應道。

「餓了吧?來,我們去吃飯吧!」

◇  ◇  ◇  ◇  ◇

飯後,盛凌風再度抱起她,雪婷輕喟了一聲,很自然的將雙手環上他的脖子,盈盈的秋眸對上他深濃的黑瞳。

盛凌風收緊雙臂,箍住她柔軟的嬌軀,薄唇俯下來銜住她的櫻唇一路逗戲著,輕輕將她放倒在沙發上,一雙手撥開裹在她身上的被單,分別覆上她的玉峰。

「呃!不……」雪婷抓住他的手。「我的身子還很……嗯……酸……痛……」

「那麼就別拿妳那雙媚眼勾引我。」他聲音沙啞地說。

「誰勾……」雪婷不悅地噘起小嘴。

他笑了,輕點了她的唇瓣一下。「瞧妳,嘟著性感的小嘴,分明就是想要我再吻妳嘛!」然後作勢又要黏上來。

「你討厭啦!」老是被他欺負,她忍不住嗔道。

「真的嗎?」他偏著頭,像在思索什麼。「可是妳昨晚可不是這麼說的喔!」

雪婷羞得無地自容,不過卻沒敢再回嘴,因為自知她一定說不過他,只好轉身不去面對他那可惡的朗聲大笑。

「真的不要?」他噙著一抹放肆的笑意在她耳畔吹氣。

「不要啦!」她嬌聲道,卻見他聳聳肩,一臉無所謂地站起身。

她不禁有些疑惑,就算再怎麼變,這個霸道橫蠻慣了的惡魔,怎麼看也不像個好商量的紳士。

「沒關係!」他笑著說:「我叫了兩個女人來,她們就要到了。」

原來……雪婷只覺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痛攫住了她。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就在她體認到自己愛上了他的時候,他怎麼可以這樣傷害她?而且今晚,他還同時叫了兩個女人,這教她……

她為什麼會愛上這個惡魔?難道她瞎了眼嗎?她親眼目睹過他怎樣對待女人的,為什麼還會蠢得愛上這個毫無人性的男人呢?

「妳要的話,我讓一個給妳。」說話的同時,他眉宇間閃現著放浪的神色。

雪婷聞言,氣得渾身直發抖。「你……你……變態!我現在就要走了!」

盛凌風摟住她僵硬的嬌軀。「不夠啊?那就兩個都伺候妳好了,不過,待會兒妳可別叫苦連天。」

「我……我才沒你這麼變態呢!你放開我,我再也不想見……」剩下的話陡地被人給打斷。

「大少爺,金鳳閣的兩位小姐來了。」

「嗯!」盛凌風略微放鬆了一下手勁,讓懷中的雪婷得以看見兩位小姐是如何的千嬌百媚。

「妳們兩個誰想伺候我?」他仍一逕的盯著懷中的雪婷,邪惡地揚起嘴角。

那俊俏的五官、高貴的氣勢,一下子便擄獲了兩位小姐的芳心。

「我!」

「我!」

兩位小姐爭先恐後地跑上前來貼在他的兩旁,可憐的雪婷只見左右「波光」浮動,登時氣得頭頂冒煙。

「那麼誰伺候她?」盛凌風瞄了一眼仍被自己箍住的雪婷。

兩位小姐沉默不語,意願相當的明顯。

「妳好像不太受歡迎。」盛凌風對著氣得噴火的懷中人兒惡劣地笑道。

「全金鳳閣哪一個不知道我莉莉的功夫最好了!盛先生,讓莉莉伺候您好嗎?我保證一定會讓您滿意的。」被雪婷目測為D Cup 的小姐,甚至明目張膽地發出包君滿意的保證。

「哼!誰不知我露露的一指神功有起死回生之功效,我的客人在事後,哪個不豎起大拇指稱讚我露露的特異神功?盛先生,你試試我吧!包你下回再也不想找別人了。」這回是C Cup 小姐的豪語。

「這樣啊……待會兒交換一下試試看。」盛凌風愉快地下結論。「走吧!咱們一起進去。」

這三個無恥的狗男女!被四隻豪乳壓得無法喘氣的雪婷,氣得張口狠狠咬住捂住自己嘴巴的大手。

「該死!」盛凌風猛地抽開手,又迅速地捂住她想破口大罵的小嘴,朝兩個波霸小姐抬抬下顎。「妳們先進去準備一下。」

莉莉和露露恭敬地點了個頭後,便走向他指定的房間。

「好一隻小野貓,咬我是嗎?」盛凌風一臉不懷好意地看著雪婷,放開捂住她小嘴的手,然後迅速地用唇代替。

「唔……」雪婷死命的掙扎,最後又狠狠的咬住他的唇。

盛凌風抬起頭瞪著她。「小野貓,我好心叫人來替妳按摩,妳卻恩將仇報,看我待會兒不揍妳一頓屁股才怪。」說著,他又輕拍了她的臀部一下以示懲罰。

「什麼?按摩?」雪婷杏目圓睜得差點掉出眼眶。

「不然還會是什麼?」盛凌風強行憋住笑。啊!有多久沒人能讓他有開玩笑的心情了?這小妞真是個開心果!

「難不成妳以為我叫她們來解決我的……呃!還有妳的……『需要』嗎?」他根本就一直曖昧地誤導她,怎麼能怪她會有這種想法?

「妳可千萬別告訴我妳的小腦袋有這麼黃!」盛凌風一本正經,先發制人地拿話堵住她。

這下子,她當然不能承認。「我……我才沒有!」

「還好妳沒有。」他一副萬幸的模樣。「要不然可就──太變態了。」然後,他再也無法自制地衝著她氣紅的小臉笑得前俯後仰!

雪婷只能氣急敗壞地怒視他。

◇  ◇  ◇  ◇  ◇

「小野貓,還在生悶氣啊?」

兩位按摩女郎被打發後,盛凌風側臉朝雪婷露齒一笑。

雪婷臉紅了一下,別開頭,假裝打量起這間偌大的健身室。

「有沒有好一點?」他挪移至她的榻上。

「嗯!好舒服。」雖然那個露露剛才露的那手一指神功,差點令她痛暈過去,不過,確實讓她勞累過度的身子舒服了許多。

「那麼,咱們來算算帳吧!妳說我該怎麼罰妳剛剛的恩將仇報呢?」

想到他這樣體貼地為她舒緩身體的酸痛──雖然這酸痛是他造成的,她的心仍然深受感動,忍不住甜孜孜地應道:「隨你怎麼罰好了。」

「哦?」盛凌風揚起眉。「小野貓怎麼變成溫馴的小家貓了?」

他戲譫的語氣讓她覺得兩人的關係好像很親密,忍不住又甜甜地笑了,也不回嘴。

盛凌風暗自呻吟了一聲,一把抱著她進入浴室。

「你要罰我幫你洗……洗澡啊?」雪婷眨了眨眼。

「哪有那麼小兒科?」他沒好氣地將她放進熱騰騰的浴缸裡。「要是我現下依我想要的方式懲罰妳,妳大概又有幾天罪好受了,所以讓妳先欠著。」

聽懂他曖昧的暗示,雪婷又不禁感到一陣羞赧,心思也不由自主地盪漾起來。

「妳再不洗乾淨這身臭味,可就快變成小臭蛋了。」那刺鼻的味道是出自下午所擦的藥膏。

盛凌風親暱地用鼻子碰碰她的,然後將沐浴乳塗滿了她的嬌軀。

雪婷倚在他懷裡傻氣地笑著,愣愣地任他洗刷著自己。

◇  ◇  ◇  ◇  ◇

咦?不是說讓她先欠著嗎?怎麼這會兒又將她放在床上了呢?她回過神來,愕然地抬頭注視他近在咫尺的臉龐。

「又在想什麼?」盛凌風心知肚明地輕敲她的頭一記。「放心!今晚我會讓妳好好睡一覺的。」

雪婷一怔,隨即衝口而出。「你是說要我留下來,卻不跟我做……」

這小妮子真是有趣!盛凌風呵呵笑著輕咬她捂住小嘴的手。

「妳是在暗示我該跟妳做嗎?」

「沒有啦!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啦!」雪婷急忙否認,懊悔得直想撞牆。

「哦?」他一臉不信地挑起眉。

她就知道這惡魔絕不會放過任何耍弄她的機會!雪停不自覺地噘起小嘴。

「嗯!人……人家沒想過你……你會……嗯……」她羞怯地垂下頭,本以為他會要她走,卻沒想到他會讓她留下來,而且僅僅是要她單純地陪著他。

他一向不避諱讓她知道女人對他只有一個意義,可如今卻體貼她身子不適,沒有任何需求地要她陪著他,那是不是表示他對她跟對別的女人不同呢?

會是這樣嗎?她的心為這個念頭而竄過一陣悸動。

很有可能喔!本來他可以打發她走,然後再找他那些女人滿足他,不是嗎?

今天他待她的方式跟以前完全不同,一定是代表著某種程度上的意義!

他是不是也有一點點的……喜歡她了?會有這種可能嗎?

盛凌風疑惑地看著交錯在她小臉上的表情,竊喜、不敢置信,然後是興奮。他究竟做了什麼讓她會有這種反應?

「凌風!」

她興奮莫名的神情,以及那聲溫柔的呼喚,讓盛凌風的身軀霎時僵硬起來。

「睡覺!」他粗聲命令道。

這男人真是會殺風景!雪婷噘起紅澄澄的小嘴,很自然地撒嬌道:「人家下午睡飽了,現在睡不著嘛!」在這種興奮的時刻,她如何能睡得著?

盛凌風氣惱地瞪著她可憐兮兮的俏模樣,半晌,臉部的線條才放鬆了一點。

滿懷希望的雪婷笑開了臉,又朝他偎近了些。

「唉!你是不是會常常叫人來家裡幫你按摩?」她偷偷瞄了他一眼。

盛凌風睨著她問:「怎麼?吃醋了?」

她心虛地別開頭。「才沒有呢!」

「沒有?那剛才是誰頻頻拿殺人的眼光招呼那兩位波霸小姐!」死鴨子嘴硬!盛凌風悶哼一聲,可眼底卻盛滿了笑意。

聽到他對莉莉和露露的評語,雪婷像洩了氣的球般驀地垮下小臉。她雖然不是毫無曲線的飛機場,但比起剛剛那兩個……的確是小巫見大巫!唉!

他突然呵呵大笑,令她錯愕地望向他。

「不必羡慕她們,妳的身上有一樣是她們沒有的。」

「是什麼?」她馬上好奇地問,遲一會兒才發現他笑得不懷好意。

「真材實料!」他曖昧地將視線移到她的胸前。

她就知道這可惡的惡魔老愛以耍弄她為樂!雪婷恨不得能咬下自己的舌頭。

「你們男人是不是全都喜歡波霸?」

盛凌風睨了她一眼,沒有理她,分明是認為她的問題太無聊。

雪婷只好另外換個話題。「你知道外面的人都稱呼你為惡魔,對不對?是因為你如傳說中的心狠手辣嗎?還是因為從來沒有人在白天見過你?」

見他久久沒回答,她搖晃著他的手臂又再問了一次,瞪著大而清澈的美眸直瞧著他看。

他被問得有些不耐煩,最後才不情不願地回答。「應該是兩者都有吧!」

「你真的很心狠手辣嗎?」

盛凌風的視線定在她的小臉上,片刻後才聳聳肩。「必要時。」

雪婷靜默了一下,再度問:「真的從來沒有人在白天見過你嗎?」見他又不搭理自己,她再接再厲的問:「你白天都做些什麼?睡覺嗎?睡到晚上才辦公嗎?」

她覺得有些無奈,因為他不愛說話,如果她不製造話題,恐怕他們這輩子誰也別想瞭解誰。

他又斜睨了她一眼才不耐地道:「我習慣午飯過後才開始辦公。」

真是惜言如金,小氣的男人!雪婷在心裡直嘀咕。

她時常見他辦公到午夜,算起來一天得花十多個小時處理堆積如山的文件,真的需要花費很大的心神,難怪他工作時那麼討厭人家吵到他。

「管理一個這麼大的企業,你辛不辛苦?會不會覺得累?」

「我有幾個弟弟幫我,並不覺得累。」他凝神看著她,黝黑的眸子變得深不可測。隔了半晌,又道:「倒是有時會覺得厭煩。」

厭煩?雪婷蹙起眉尖,思索了良久。

「是不是因為已經到達了巔峰,再也沒有挑戰性,而每天的工作卻千篇一律,所以才會覺得厭煩?」她把自己的臆測說出來,不過卻沒把握自己猜得對。

盛凌風的眼底閃過一抹驚訝,但很快便斂去,靜靜地瞅著她。她猜得沒錯,這兩年來,他空閒的時候常常感到一種厭倦及空虛感,然而,自從有她在身邊後,這種感覺便消失了,為什麼會這樣呢?

見他不吭聲,雪婷以為自己猜錯了,於是摸摸頭,不好意思地笑笑。

盛凌風抬起手,輕輕摩挲她的粉頰,俯首在她的頭頂印下一吻。

「我覺得你好厲害,短短幾年間,便將盛氏擴大到這種規模,而我……」她在他懷中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才接手沒多久,便將公司搞成這個樣子,我真怕自己會成為一個敗家女。」

他輕輕的了她的小手,帶著安慰的味道,這舉動溫暖了雪婷的心窩,令她精神一振,抬起頭朝他嫣然一笑。

盛凌風不由自主地摟緊她。「妳覺得自己適合在商界發展嗎?」她太生嫩、太不懂得掩飾自己,而這正是商場上的大忌。

雪婷聞言一怔,她從沒想過這一點,一直以來,她總是以為自己會守著溫氏終老,可如今,他挾著雷霆萬鈞之勢進入她的生命……

一幅畫面突然闖進她的腦海裡──

她抱著一個孩子,一臉幸福地倚在心愛的男人的懷裡……

她突然失笑,連八字都還沒有一撇的事,自己怎麼就想得那麼遙遠了?

「不管如何,我是註定要吃這行飯的,誰教我是我爸媽唯一的女兒。」她語氣一轉,輕快地說道:「不過哩!只要我努力地去經營,一定也會做出一番成績來的,對不對?」彷彿要得到他的認同似的,她搖晃著他的手臂,再度問:「你說對不對?」

瞅著她一臉認真的神情,盛凌風不禁莞爾。「如果妳拿追問我的態度去對待妳的事業,我想,到時連盛氏都不會是妳的對手。」

他的戲謔是這樣的明顯,可他的話又實在是太好聽了,雪婷當下笑得有若盛開中的花朵。

「那到時候,我們就來爭龍頭大哥之位,誰輸了誰就得扮小狗!」她心情大好地開著玩笑,末了,還伸手在頭頂上揚了幾下。

其實她有時還是有點孩子氣!盛凌風驀然意識到這個事實,也才想起她只不過二十四歲,那麼,她平時裝扮出來的女強人架式,想必是出於工作上的需要,用來唬人的。

不知為何,他的一顆心頓時揪緊,不自覺的愛憐地點了點她挺俏的鼻尖,更加擁緊了她。

雪婷快樂地靠著他溫暖堅實的胸膛,繼續找話題與他東拉西扯。

盛凌風簡直無法想像自己怎麼能忍受得了這個聒噪不休的小妮子,然而,情勢似乎已經脫出了他的控制。

「夠了!閉上妳的嘴!」

雖然他的話說得很重,可模樣卻不見兇惡,所以雪婷仍然不予理會。「你還沒回答我剛剛……」

盛凌風蹙起眉。「我開始後悔讓妳留下來了,妳真的會將死人給吵醒。」

「你嫌我吵?」雪婷委屈極了,她只不過是想多瞭解他,他竟然……

「你真的後悔讓我留下來?」

是後悔極了!他從沒讓任何女人這樣接近過自己,也從未容忍過任何女人問他這麼多關於自己的事,而且還回答了這麼多的問題。

對她,他已經破了許多例──他從未讓任何女人在他的房間過夜,更從未因一個女子的不適而壓抑自己的慾望,可面對她……他總是不期然的生出一股陌生的疼憐,不自覺地縱容她。

他不禁對她有點生氣──氣她為何會讓他如此失常,可是睇視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卻教他再也說不出重話來。

「妳說了這麼久的話,不累嗎?」他的太陽穴隱隱抽痛,這小妞可是第一個讓他頭疼的女人!

「不累。」她泫然欲泣的水眸頓時又泛出異彩,她還想知道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閒暇時做些什麼……

「別想!」他警告地望著她。「再說一個字,我就封住妳的嘴。」

眼見他欺過來的俊臉,她忙翻轉過身子,口裡還嚷著。「我已經睡著了!」

「我現在知道該怎麼讓妳閉嘴了。」盛凌風無法抑制地伏在她的背上吃吃地笑著,良久才將她摟進懷裡。

雪婷的頭枕在他的胸口,數著他有力的心跳聲,突然細聲地道歉。「對不起,我剛才很煩人,是不是?」

盛凌風的胸口沒來由地一緊,啞著聲道:「睡吧!」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他會說的話,就像那種哄孩子的聲調。

良久、良久,寂靜的夜裡再度傳來她的聲音,不過,這回卻帶了些許睏意。

「可是,我……只是……想瞭解你,我真的……」

盛凌風將發出細細鼾聲的她擁進懷裡,一顆心微微動了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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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2 01:05:58
第九章 委屈


並不是每個女人,

都能打動我的心,

只有一汪清澈的眸子,

只有一個纖細的身影,

能深深的揪扯我的思緒,

而那個佳人──就是妳。



「溫小姐,請上車。」

雪婷朝盛凌風的司機熱絡地笑笑。「華叔,我還有點事,待會兒我會自個兒上去。」

自從那晚後,盛凌風每天都讓他的司機送她回溫氏,晚上再來接她回盛氏,所以這半個多月來,她每天都在盛氏過夜。

「可是大少爺他……」華叔一臉的為難。

「沒關係,我打電話跟他說一聲。」雪婷知道盛凌風身邊的人都相當畏懼他,連她也怕他沉臉瞪眼的模樣,幸好這些日子他待她算得上是「和顏悅色」。

「喂?」電話那頭傳來他低沉性感的聲音,令她的心弦一顫。

「凌風,我要回家一趟,晚一點才過去你那裡。」她柔聲說。

他在那頭沉默了一下,然後略帶不悅的聲音傳過來。「八點半以前要回來。」

「可是,我好久沒回去看我爸媽了,我想陪他們吃頓飯、聊聊天,十點再過去好不好?」她軟聲相求。

事實上,現在已經將近七點,扣掉來回的車程,若要在八點半前回到盛氏,算一算,她只能在家裡逗留三十分鐘。

「我說八點半就八點半,哪來那麼多廢話!還有,不許妳一個人亂跑,叫華叔送妳去,再送妳回來。」他沉聲說完後便掛掉。

他的蠻不講理令雪婷無奈地嘆口氣,不過,心裡卻有一絲竊喜,他剛才的語氣讓她覺得他就像個佔有慾特強的丈夫股,不准妻子晚歸。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有些陶醉,嘴角浮現出一抹甜蜜的笑意。

◇  ◇  ◇  ◇  ◇

「爸、媽,我回來了。」雪婷愉悅的踏進家門。

「小婷,回來啦!」溫母慈祥地摸摸女兒的頭。「我煮了妳喜歡吃的糖醋排骨、清蒸石斑、魚香茄子,還有蓮藕湯,再炒個菜就可以吃飯了,妳先陪妳爸坐會兒。」女兒難得回來一趟,她親自下廚,忙了一整個下午。

「呃!對不起,媽,我坐會兒就得走,待會兒還約了人。」雪婷的心中漲滿了歉意。

溫母有些失望,不過仍體貼地說:「又約了人談生意?瞧妳的黑眼圈,是不是因為公司的事,忙得連覺都沒睡好?」她蹙起眉細細地打量女兒。

雪婷臉一紅,支吾以對。

沒錯,她是忙得沒睡好,可卻不是純粹因為公司的事,而是因為每晚都得去陪盛凌風,他又習慣了晚睡……不,應該說是早睡,他總是在黎明時分才入睡,而她捨不得先睡,每回總是撐到眼皮自動闔上才睡著。

所以,這段日子她每天平均大概只睡四、五個小時,更何況,他有時還徹夜不讓她睡,害她只好得等到星期天才能補眠。

「人傑,我早說過家裡還有傭人,你不用在家照顧我的,看!把女兒給累壞了。」溫母心疼極了。「你明天就回公司上班吧!」

「可是……」溫人傑左右為難,既不放心有病的妻子,又心疼勞累的女兒。

「媽,有爸在家照顧妳,我才可以專心工作,若是我們全去上班,就算有傭人在家,我們還是會擔心的。」雪婷幫父親解圍。

「不是說大部分的訂單都找到廠家幫我們生產,而剩下沒人可以幫忙的兩張訂單,所需付的違約金也在我們可以應付的範圍嗎?再說,重建工廠的工程也在上個星期開始動工了,妳怎麼還把自己累成這樣?」溫人傑關切地注視著女兒。「是不是公司裡還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

「沒有,怎麼會呢?」雪婷避開父親的眼光。

如今調查石均的事還在進行中,在沒有確實的證據之前,她暫時不想讓爸媽知道,免得他們傷心。

「我看起來真的這麼糟嗎?」瞧他們一副她快掛掉的樣子,雪婷不得不懷疑地問。她昨晚是熬了一夜通宵,但不至於「行將就木」吧?

「糟?」溫人傑仔細地打量她,然後臉上出現一絲頓悟。「原來妳還忙著談戀愛,難怪!」

注意到父親甚至沒用疑問句,雪婷不由得傻了眼。

溫人傑卻笑了。「這世上沒有任何人能一臉睡眠不足,卻又仍顯得神采飛揚的,除了戀愛中的女人之外!」

是這樣嗎?不過,爸以前是情場殺手,大概錯不了。

「真的嗎?小婷。」溫母一臉興奮。「太好了,人傑,咱們的女兒終於談戀愛了。」

「是的,我也好高興。」溫人傑歡喜地說,然後神情又轉化為憂傷。「我知道,我以前的荒唐讓妳留下很深的陰影,所以一直不敢涉足情場。唉!爸實在太對不起妳們母女倆了!」他感傷地說,立即接收到妻子的安慰,他反手捉住她的手。

「爸,別再想以前的事了。」

他點點頭。「說說看,能讓我女兒心動的男人,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他一定很了不起,對不對?」

「爸!」雪婷不依地跺腳嗔道,可眼角眉梢卻盡是喜氣。

「呵……」溫人傑笑著,神情卻突然凝重起來。「不會是韋家俊那小子吧?」

「當然不是!」雪婷叫道,她怎麼可能看上那個令人噁心的花花公子!「您怎麼會想到是他?」

「不是最好。」溫人傑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去年年底,他父親來找我談過兩次,希望兩家可以聯姻,我連想也沒想便拒絕了他。」

「聯姻?」虧他們父子倆想得出來。「怎麼從來沒聽您提起過?」

「那小子是個標準的花花公子,我想妳一定不會喜歡的,而且,我也不願妳像妳媽一樣,嫁給我這樣的人,最後吃盡苦頭,所以就沒跟妳提起這件事。」他又一臉堅定地說:「要是妳的男朋友也是這種人,我拚了老命也要阻止。」

父親的真摯疼愛令雪婷的心頭暖烘烘的。

「爸,您別擔心,雖然我跟他八字都還沒一撇,但我知道他不是那種人。」

盛凌風有過的女人可能比一般的花花公子還要多,不過,他不是那種花花公子,這點她可以確定,他不會也不屑欺騙女人的感情,甚至擺明了只是一場遊戲;女人會愛上他,全都是自己被他的魅力所迷倒。

而她會不會也成為那些心碎的女人之一呢?雖然這段日子裡,他對她比起初期簡直是有若天壤之別,可是他也從來沒說過喜歡她的話。

「我相信小婷的眼光,而且,我不相信有哪個男人會不為我的女兒心動。」溫母驕傲地說,又細心地叮嚀。「能遇到自己心愛的人是一種福氣,要好好珍惜。」

◇  ◇  ◇  ◇  ◇

雪婷既興奮又緊張地跟著盛凌風來到六十二樓,因為這是盛凌風首次帶她跟盛氏兄弟一起吃飯,令她覺得意義非凡。

怪不得他硬要她八點半前回來,幸好她沒遲到。

「怎麼了?」彷彿注意到她的不安,他轉頭瞅著她。

她拉拉衣服,又順順頭髮,靦腆地問:「我會不會穿得太隨便?」

盛凌風的臉霎時一沉。「一頓便飯而已,妳要盛裝給誰看?」

「第一次跟你的家人吃飯,我不想給他們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她委屈地低聲解釋。

「妳這樣子沒什麼不好的。」盛凌風的臉色雖然不再那麼難看,聲音卻依然僵硬。

雪婷打量著這格調高雅的大廳,她約略知道六十三、四、五樓分別住了他的三個弟弟,而六十二樓除了這個宴會廳外,打理他們四兄弟日常飲食的廚房也在此,另外還有幾間房供傭人住。

盛凌風帶她來到一個小偏廳,一張歐式古色古香的餐桌擺在中間,雪婷心想,那大概是他們兄弟平日一起聚餐的地方吧!而且此刻已有三個男人正在那兒邊喝酒邊聊天。

「小婷,妳也來了?」盛凌雲熱情地招呼她。「大哥真夠意思,今年居然帶個大美女來為我慶生。」

雪婷困窘得無以復加。「呃!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的生日,沒準備禮物。」她埋怨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盛凌風,卻見他的臉色不甚友善。

「沒關係,我們盛家不時興這個。」盛凌雲瀟灑地揮揮手。「妳來就是最好的禮物了。」他張開雙手,一副準備來個擁抱的樣子。

盛凌風及時拉著雪婷閃開,逕自幫她和盛凌霄做了個介紹。

老二盛凌雲和老么盛凌非她都見過,只有老三盛凌霄還是頭一次碰面。

說實在話,這盛氏兄弟除了老二盛凌雲的一張臉有點笑容外,其餘三個皆屬於冷面型的,不過,她已經看慣了盛凌風的酷臉,所以對另外兩個人的冷淡根本不覺得突兀。

「Vita ,祝你生日快樂。」她跟盛凌雲見過好幾次面,而他堅持要她直呼他的英文名字。

「謝謝!有了妳的祝福,我一定會很快樂的,小婷,妳真是個可人兒!」盛凌雲舉杯與她對碰,一個迷人的微笑,再加上慵懶的眼神,是他魅惑女人芳心的最佳武器。

「妳還沒吃飯,不許喝酒!」盛凌風伸手取走她遞到唇邊的酒杯,神情略帶鐵青地說,隨即拉著一臉錯愕的她走向餐桌。

◇  ◇  ◇  ◇  ◇

雪婷將裝滿飯的碗遞給盛凌風,心中覺得甜孜孜的,現在她終於可以體會為什麼媽媽每回親自為爸爸下廚時,總是一臉的幸福,原來為自己心愛的人做事是這麼的快樂,就像她剛開始時很不情願幫他做這做那的,可現在……

「妳發什麼愣?還不快點吃!」

「我吃不下了。」雪婷苦著小臉看他。

盛凌風攬起眉。「那就多喝碗湯。」他把自己跟前的那碗湯遞給她。

「哦!」雪婷喜孜孜的啜了一口湯。

「我說小婷,怎麼只喝了一口湯,妳就笑得口角含春了?難道今天這湯裡加了特別的料了?」盛凌雲促狹地朝她眨眨眼。

雪婷頓時紅了臉,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感覺到盛凌風正不悅地看著自己,忙低頭繼續喝湯。

沒多久,又有一隻空碗遞過來,她下意識地接住。

「你沒手嗎?」盛凌風瞪了盛凌雲一眼。

「我不過是想試試看,是不是小婷盛的飯比較香而已嘛!」盛凌雲低聲咕噥了一句,又滿臉期待地看著雪婷。「小婷?」

雪婷抿嘴一笑,轉身就要幫他盛飯。

「放下!不要理他。」盛凌風不悅地命令道。

雪婷為難地望著他們,盛凌霄和盛凌非也抬起頭來看著這一幕,酷酷的臉上帶著一絲興味。

盛凌雲灰頭土臉地拿回自己的碗,遞給一旁的傭人,然後又朝雪婷做個苦哈哈的鬼臉。

雪婷忍不住「咭」一聲笑了出來,卻立刻接收到桌首射過來的厲眼,連忙正襟危坐。

「妳吃飽了就上樓去。」盛凌風沉聲指示。

雪婷的好心情霎時消失了,她有點委屈地偷覷了盛凌風一眼,可見他正不高興著,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好依依不捨地再看了他一眼才起身。

「小婷,下回歡迎妳再來陪我們這些鑽石王老五一塊兒吃飯。」盛凌雲熱情地朝她的背影喊道。

雪婷突然發覺,盛凌雲好像一隻笑面虎,分明知道盛凌風正在生氣,他居然還這樣搧風點火,也不知安的是什麼心?

盛凌風睇視她消失在電梯裡的身影,煩躁地扯了扯衣領。

這小女子的一言一行都太過牽動他的情緒,這是在他三十二歲的生命中所不曾發生過,也不允許發生的事。

原以為得到她的那刻起便是厭倦她的開始,然而,事實卻相反,他對她的興趣不但一日濃似一日,甚至產生了一種想要一輩子獨佔她不願放手的眷戀。

怎麼會這樣?

情愛,不是一直都被他杜絕在生命之外嗎?

◇  ◇  ◇  ◇  ◇

回到盛凌風專屬的六十六樓,雪婷仍記掛剛才盛凌風突來的不悅。

真是奇怪!他好像特別不喜歡她跟盛凌雲說話,上回有一次盛凌雲送文件到他的辦公室時,她剛好在場,盛凌雲拉著她閒聊了幾句,馬上便被盛凌風語氣不善地趕了出去。

想起那晚,她不禁羞紅了臉,因為盛凌雲離開後,盛凌風便迫不及待的在辦公桌上要了她,而且還在她的身上烙下一個個鮮明的印記,然後又需索無度地鬧得她一整晚沒辦法闔眼。

照她所見,盛凌風和盛凌雲雖不像有些兄弟那樣,見了面便嘻嘻哈哈,但也看不出他們之間有什麼仇恨,那麼……

會不會是因為嫉妒?

會不會是因為盛凌雲總是親熱地喚她小婷,又總是嬉皮笑臉地跟她說笑,所以惹得盛凌風吃醋了?

會是因為這樣嗎?雪婷捂住霎時狂跳的心。

如果他真的是嫉妒她與別的男人親近,那不就表示他真的有點喜歡她了?

她興奮地在沙發上翻滾,突然好想下去看看他,看能不能從他的臉上看到一點點的蛛絲馬跡,可是,一想起他剛剛的怒氣,又不敢造次了。

◇  ◇  ◇  ◇  ◇

「小婷,妳怎麼望著手機發呆?」

聽到季遠的聲音,雪婷連忙收回心神。「噢!沒……沒什麼。」她迴避他關懷的眼光,顧左右而言他。「我只是在想石均的事。」

季遠也嚴肅了起來。「我正想找妳談這件事。」

「有結果了?」雪婷既期待又害怕地望著他。

「還不算,不過,有件事我想跟妳說,昨晚深夜,他跟韋家俊見面……」

「哦?我記得他跟韋家俊並不熟。」

那次她介紹韋家俊給石均認識時,當時他倆表現得好像從不認識對方的樣子,只是互相說了一兩句客套話。

「妳看。」季遠從公事包裡掏出一疊照片交給她。

雪婷震驚地看著照片上兩個親密地交頭接耳的人,那絕不可能只是相識不久的人會有的舉止。

「這麼說,他們兩個人都在說謊?」

「有可能。」季遠臉色凝重地頷首。「而且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連韋家俊都有問題,如果韋家俊有問題,那他父親也可能有問題!」

雪婷點點頭,驀地想起父親說過的話,於是便一五一十地告訴季遠。

「照這樣看來,韋氏父子想得到溫氏的意圖相當明顯,如果我們的推測屬實,那麼他們或許是想藉這次的放火,逼得溫氏投靠他們,再強迫妳和韋家俊結婚,然後堂而皇之地吞併溫氏。」

「沒想到韋氏父子這麼卑鄙!可是,石均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爸和我從來沒將他當外人看啊!」她仍有一點不願相信,表哥會勾結外人來毀掉公司。

「可是,他的表現卻讓人很難不懷疑。」

雪婷默然無語。

「小婷,妳還太嫩,不知道有些人會為了一點點的利益而做出許多令人髮指的事。」季遠語重心長地說:「還有,有時候嫉妒會令人失去理性,甚至不惜做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事來。」

對他的話,雪婷先是明白了一半,或許韋氏父子真的許了石均表哥更大的好處也說不定,但第二點……她苦思了良久,才圓睜眼眸。

「你是說,他希望能繼承溫氏,但爸爸卻屬意我,所以他才……」

「除此之外,我實在看不出其他的動機。」季遠一臉凝肅地說。

他的話令雪婷再度無語,她不得不相信,石均真的有可能是製造那場大火的凶手之一。

「韋氏父子對溫氏如此的志在必得,必定不會輕易放手,而他們也必定已從石均那裡得知我們有能力解決這次危機的事了,所以我預料他們應該還會有行動,妳最近要小心一點。」

雪婷長嘆一聲,點點頭。

◇  ◇  ◇  ◇  ◇

季遠走後,雪婷趴在辦公桌上,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心力交瘁。

其實,她一直不願意相信石均會做出危害公司的事,只希望調查過後,能證實他是無辜的,卻沒想到有更多不利的證據指向他。

商場上的爾虞我詐,韋氏父子的心狠手辣,還不至於教她心寒,讓她最心寒的是,石均竟然會用這種惡毒的手法對待親人。

唉!她大大地嘆了一口氣,無意識地把玩著小小的手機。

七天了!她殷切的等待、盼望,但思念的聲音再也不曾透過它傳達到她的耳朵裡。

盛凌雲生日那晚,她並沒有等到他,隔天,她是在沙發上醒來的,找遍了整層樓都不見他的人影,她只好怏怏不樂地回公司上班,卻沒想到,自此之後,他便沒再叫司機來接送她去盛氏。

為什麼他會突然不再叫她去了呢?是因為她那晚與他們兄弟吃飯時,不經意間惹怒了他嗎?還是他已經……厭倦了她,再也不想見到她呢?

心頭閃過一陣刺痛,她無力地將臉埋在雙掌間。

昨晚,她終於按捺不住打了個電話去他的辦公室裡,顏秘書冷冰冰地告訴她董事長不在,並且說,如果不是公事的話,要她以後別再打去公司裡,因為董事長不喜歡。

雪婷慚愧不已地放下話筒,同時也為自己的厚顏無恥而汗顏,顏秘書的態度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是那種已經被男人甩了,卻仍苦苦糾纏著人家不放的女人──一種她最不屑做的女人,可現在……

她是如此渴望能再見他一面,即使他是真的已經厭倦她了,她也想聽他當面告訴她,就算那樣會令她的心碎成片片,也好過現在這樣每日苦苦期盼,最終又落寞地失望,她真的已經無法再忍受這種煎熬了。

難道,他們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結束了嗎?

他,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了?

雪婷抹去潸然滴落的淚珠,心頭的悽楚酸苦無法用言語形容。

曾經,她是多麼的逍遙自在、無牽無掛;如今,為了一個男人,她的心不再自由,全部的喜怒哀樂皆繫在他的身上,而這個男人甚至只當她是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

更多的淚水湧出來,她心痛地環抱住自己,任淚水氾濫成災。

為什麼她會走到這個田地?為什麼她會讓自己這樣深陷且不可自拔?

她這輩子是不是註定了要為了他而日日傷心流淚?

◇  ◇  ◇  ◇  ◇

電話的鈴聲在寂靜的深夜裡顯得格外刺耳,身在浴室裡的雪婷,像瘋了似的從浴室裡衝出來。

「喂?」她帶著滿心的期待,氣喘噓噓地應道,電話那端有片刻的寂靜,令她不禁心急如焚地又喂了幾聲。

終於──

「妳在做什麼?」

真的是他!懸宕在心口的大石放了下來,雪婷有好一會無法言語,只能一逕地急喘著氣。

「在做什麼?」

他不悅且揚高的語調令她慌忙的回答。「沒……沒有,沒在做什麼。」

「馬上過來!」

幾乎是立刻的,電話便被掛掉,雪婷呆立了一下才跳起來,手忙腳亂地找尋衣物。

◇  ◇  ◇  ◇  ◇

雪婷緊張地摸摸一頭秀髮,又拉了拉衣服。

電梯停定,她振作起精神,她已經打定主意,如果最後她註定要為他心碎,那麼就讓她好好珍惜這段與他相處的時光,作為日後美好的回憶吧!

電梯門打開,她眼中的霧氣斂去,卻意外地看見盛凌風和他的兄弟們皆在六十一樓,而他是唯一站著,且踱來踱去的人。

盛凌雲吹了聲口哨。「哇!美麗的小婷,妳今天真是迷人。」

盛凌風抬起頭,銳眼直直的射向雪婷,令她不由自主地竄過一陣戰慄。

「為什麼讓我等這麼久?」

聽出他壓抑的怒氣,雪婷一怔,囁嚅著道:「對不起,我……」

「妳來得正好,我們幾個大男人剛開完又悶又臭的會議,沒想到大哥還這樣體貼,找個美人兒來讓我們提提神,真是太令人感動了!」盛凌雲又來插花。

盛凌風臉一沉,走過來拉起她的手,便拖著她往直達他樓層的電梯走去。

「欸!小婷,妳不陪陪我們嗎?大哥……」

盛凌雲未說完的話因電梯門闔上而消失,雪婷怯怯地看了盛凌風冷凝的俊臉一眼,不知他為何發怒,猶豫著該說些什麼來打破這令人窒息的靜默。

然而,他沒有給她思考的機會,欺過身來,大手探進她的裙裡,扯下她的內褲,接著拉開自己的褲頭猛力衝進她的體內。

被他那一連串一氣呵成的動作嚇得目瞪口呆的雪婷,霎時痛得臉色泛白,忍不住慘呼出聲。

她驚駭地望著他陰騺的面容,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這樣粗暴?以往他每回要她的時候,總是先撩撥得她如癡如狂,常常都要她哀求出聲後才會要她。

盛凌風睇視著她痛苦的神色,沒有再進一步的行動,但臉色並沒和緩下來。

「為什麼那麼久才接電話?」

「我……我正在沖澡,開頭沒聽見電話鈴聲。」雪婷忍著痛照實說。

他瞇著眼盯牢她,彷彿要確定她有沒有說謊似的。

「半夜兩點多才沖澡?野到哪裡去了妳?說!」

「我帶了一些工作回家做。」可是大部分的時間她都在想著他,要不然早就可以做完了,雪婷保留了這一部分沒說。

「為什麼接電話時猛喘大氣?」他一句接著一句逼問。

雪婷不確定他為何要緊咬著這個話題不放,但仍坦白地回答他。「我是從浴室裡跑出來的。」

「為什麼這麼久才到這裡?沒聽見我說馬上嗎?」他仍然沒放鬆。

「我穿這件衣服的時候,後面的拉鏈勾住了,弄了好久才弄好。」她試了好幾套衣服,最後才選上這套,又薄薄的施了一層脂粉,希望能掩蓋連日來因為思念他而憔悴的容顏,而且為了早一點見到他,她還連續闖了好幾個紅燈,可沒想到他不但沒有用欣賞的眼光看她,還好像審犯人似的審問她。

雪婷垂下頭,委屈地咬住下唇。

盛凌風的視線隨著她的動作而往下移,冷騺的眼眸也霎時燃起衝天的火焰。

「妳半夜三更穿著這件破衣服滿街走做什麼?」他的眼光定在她低胸的領口上,那一片粉嫩雪白的肌膚能令所有的男人失去理性,想起剛才三個弟弟看著她的眼光就讓他有氣。

這可惡的傢伙!雪婷抬起頭,惱怒地與他對視,卻沒有開口反駁他,經過兩個星期的分離,她不想跟他吵。

盛凌風咬一咬牙,猛力撕開那件令他怒氣橫生的衣襟,在看見那裡面專門設計來勾引男人的小內衣時,更是氣得紅了眼,一把又將它整件撕裂開來。

「穿成這樣要給誰看?說!」他腰部一使力,兇狠地頂了她一下。

他陡生的暴怒嚇了雪婷一跳,而他粗魯且惡意的撞擊,更是令她疼得狠狠地倒抽了幾口大氣,但是他侮辱性的暗示也激怒了她。

「這破布是你買給我的,還命令我一定得穿著它!」她朝他大喊,死命的捶打他。

「我買的?」盛凌風一怔,隨即懷疑地責問道:「以前為什麼沒見妳穿過?」

見她沒有立刻回答,他便制住她的雙手,再度野蠻地衝擊她疼痛未消的身子,且朝她氣紅的小臉怒吼道:「還不回答我!」

「好痛……」雪婷的小臉皺成一團,卻沒有得到他絲毫的憐憫。

「你自己都懂得說這是破布了,平常我能穿著這樣上班嗎?」事實上,她可是鼓起很大的勇氣,才敢穿上這套內外皆極度性感的衣服,希望他會喜歡,誰知他卻……

「為什麼今晚又穿了?」他仍舊怒氣衝天。

雪婷別開頭,拭去眼角委屈的淚水,咬著牙忍受他飽漲著怒意的懲罰。

氣氛僵硬得令人受不了,最後,盛凌風終於停下粗魯的動作,扳過她的腦袋怒瞪著她。「妳哭什麼?不許哭,聽見沒有?」

他的低喝聲沒能止住她的淚,反而讓淚水下滑得更急。

雪婷心中的委屈如排山倒海般湧來,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他要這樣殘酷的對待她?

為了這次好不容易盼到的見面,她歡天喜地地打扮自己,極力想討好他,迎合他的喜好,費盡心思想將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現給他,只卑微地期望他不會那麼快便厭棄自己,卻萬萬沒想到會得到他這種無情的懲罰!

然而,她卻犯賤的愛上這個毫無人性的惡魔,還為他茶飯不思,寢寐不安,她為什麼會這樣不自愛?

心一酸,她趕緊捂住嘴,以防自己痛哭失聲。

「該死的妳!」

盛凌風低咒一聲,一把扳開她的手,狠狠地堵住她的小嘴,粗魯的頂開她的唇齒,當兩舌相觸時,他的動作和緩下來,開始溫柔地吸吮著她甜蜜的軟舌,繼而纏綿地緊緊纏住……

起初,心中充滿委屈的她死命的掙扎著,奈何他執意不放開她,只是深深地吻住她,最後,她還是無法抗拒他溫柔的挑逗,情不自禁地回應起他。

淚不知不覺地止住,心中的委屈也被他的溫柔撫平不少。

當雪婷覺得快窒息時,他才放開她的唇,改而轉向她的粉頰,舔去未乾的淚痕。

「妳還沒回答我!」他的聲音中已少了那份怒氣,卻依然堅持。

雪婷睜開水濛濛的黑眸,幽幽的睇視著他,低聲細語。「我只是想為你美麗。」你能懂我的心嗎?雪婷在心中吶喊著。

聞言,盛凌風渾身一震,雙臂使勁的箍緊她,埋首在她的髮間深深地吸著氣。

「還痛嗎?」他喘著氣伸手至兩人的結合處,她不禁畏縮了一下。「別怕!這次不會再弄疼妳了。」

「你……你剛剛好殘忍。」她忍不住再度啜泣。

「對……」他陡地打住想出口的話,終究不習慣道歉,只能轉而柔聲哄道:「乖,讓我好好疼妳。」

他托住她圓翹的臀部,輕輕地揉弄起她的柔軟地帶。

當她的第一波高潮來臨時,他停下有力的衝刺,抱著嬌軟無力的她走出電梯。

隨著他矯健有力的步伐,他仍停留在她體內的硬挺再度衝擊著她幽穴裡的敏感肌膚,使她忍不住緊緊的抓住他的背,像無尾熊抱住樹幹一樣牢牢的攀住他。

「嗯……」快感使她忍不住嬌吟出聲。

自她小嘴裡逸出的銷魂叫聲,將盛凌風的慾望刺激得更形旺盛。他立刻將她放倒在茶几上,傲人的堅挺瞬間快速地在她體內進出。

「啊……」驀地,雪婷再度痛呼出聲。

盛凌風立即停下狂野的動作。「怎麼了,小東西?我又弄疼妳了?」

雪婷搖搖頭,摸著後腦勺。「這裡好痛。」

盛凌風撥開她的手,用手指摸索著她的後腦勺,然後發現到她仍帶著濕潤的髮間裡有一處高高的隆起。「好像一個腫瘤,怎麼回事?」他抱著她坐直身子,轉過她的小腦袋檢查著。

「我剛才急著要接你的電話,不小心在浴室裡滑了一跤。」難怪她剛剛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不過,他的來電令她忘了其他的一切。

「我送妳去醫院。」他立即抽身離開她。

他的小題大作令雪婷睜圓了美眸。「不用了,我沒啥大礙的,剛才是不小心……才會痛的。真的,我沒事。」

盛凌風蹙眉瞅著她良久才頷了一下首,將她抱進房裡。「躺好,我去拿藥來。」

雪婷望著他高大的背影,心頭不期然的流過一陣暖流。

◇  ◇  ◇  ◇  ◇

「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雪婷舒服地應道。

她真的不敢相信,一個大男人的手勁竟會這麼溫柔,特別是這個總是沒說句好話讓她聽的男人。

盛凌風繼續緩緩地揉著她頭上的腫塊,一邊撩起她光滑柔亮的髮絲深深地嗅聞了一下。

「好香!妳剛才洗過頭髮嗎?」

「是啊!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剛才在洗澡嗎?」他不會是得了健忘症吧?

趴躺著的她並沒看見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光芒,全身的肌肉也在那時全然鬆懈了下來。他翻轉過她的嬌軀,將她身上殘破的晚裝褪下來丟到地上。

「以後不要再穿這種破衣服了。」

雪婷感到啼笑皆非,叫她穿的是他,叫她別再穿的也是他,這個男人真是善變得教人不知該如何自處。「那我穿什麼?又穿那些惹你討厭的修女服嗎?」

他厭惡地撇撇嘴。

雪婷笑得不可遏抑。「你說清楚一點,要不然,我不知道哪天又穿得不對時,又得受你大少爺的氣!」

他警告性地瞪她一眼,半晌才訕訕地說:「只要端莊一點,別露出肉就行了。」他頓了一下又繼續道:「不過,我喜歡妳穿著這些小內衣……」他的聲音轉為瘖啞。「看起來既純真又性感,總是嬌媚得讓人恨不得一口吞掉妳!」

雖然他的讚美帶著「顏色」,可雪婷仍忍不住心醉神迷,柔順地抬高軟綿綿的嬌軀,任他為她褪下身上最後一件蕾絲物。

睇視著她水媚的眼眸佈滿嬌羞,雪嫩的雙頰染上嫣霞,盛凌風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性感的微笑;他徐徐的分開她雪白的雙腿,然後性感的眼神一瞬也不瞬地定在她的女性部位,久久沒有移開。

「風?」他的眼神彷彿通了電般灼燒著她,雪婷覺得自己渾身如沐浴在火中。

「別動。」

他制住她想合攏的雙腿,且進一步將它們撐得更開,眼睛如被磁鐵吸住般,片刻後,他終於伸手輕觸了一下,撥開那兩片粉嫩的花瓣,卻好像是打開了閘門般,傾洩出她體內溫熱的潮水。

他笑了,既滿意又得意地搓揉著它。

「不要嘛……」雪婷嬌聲道,羞慚地蠕動著。

「別害羞。」他俯下頭來,啞聲低喃。「妳的……好迷人……好可愛……」他的氣息吹拂在她泛著蜜液的花蕊上,令她情不自禁地悸動起來,然後,他熾熱的雙唇取代手指覆上她的神秘地帶……

這親暱的行為令雪婷駭然的睜大眼,嬌軀猛地一僵,但隨即在他恣意的啜吮下癱軟下來。

「風……」她無助地蠕動著,任強烈的快感像風暴般席捲她。

「噢……不……求你……」她的腦袋在枕頭上狂亂地擺動,雙手緊緊抓住他的鐵臂,過度激情的歡愉令她無助地啜泣。

他抬起邪魅的眼眸牢牢的盯住她。「妳的身子只能屬於我一個人。」在他第一次為女人做這種「服務」後,「就算我死了,妳也必須永遠為我守住妳的身子,知道嗎?」他一臉狂野霸道地宣示著主權。「說!」

「嗯……」雪婷柔情似水地回望著他。「我一輩子都是屬於你的。」

「嗯,好乖!」盛凌風的胸膛激烈地起伏著,熾熱的瞳眸泛著如火般的慾望。

「翻身趴著。」

話未落,他已動手將她誘人的嬌軀翻轉過去,並將自己高大的身軀覆上她潔白無瑕的背,傲人的堅挺隨即以一個完美的衝刺進入她的體內。

「啊……」雪婷情不自禁的嬌吟出聲,任他邪惡地擺佈著自己的嬌軀。

歡愉過後,雪婷累得直想睡,但他卻不願讓她睡。

「可是人家真的好睏耶!」她嗲聲撒嬌道。

「妳摔到腦袋,而且頭髮還沒乾透,睡什麼!」他說,語氣彷彿是瞧不起她連這點常識都沒有似的。

然而,她知道他是關心她的,而且沒有什麼比這個認知更讓她雀躍了,所以雖然不停地打著呵欠,她仍順著他的意硬撐著一雙眼皮,不過為防止自己睡著,她順理成章地找了個方法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妳的問題可真多!」盛凌風已經被她煩了將近一個鐘頭,神情有些不耐煩,卻也有更多的無奈。

「可是不說話,我會睡著嘛!」雪婷耍賴著。

她現在已經知道,每當她不舒服的時候,他總是會特別的溫柔,也特別的包容她,而她當然不會輕易放過這種機會。

盛凌風悶哼一聲。

她朝他嫣然一笑,自動將他的不反對解釋成鼓勵。

「昨天,美國的雅思突然宣佈破產,外頭傳聞是盛氏操縱的,是真的嗎?」

雅思企業在美國排行榜內躋身五十名之內,突然宣佈破產令業界震驚。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生怕他會不高興她問這種問題,不過他並沒有任何不悅的樣子。

「嗯!」他點點頭。

「他們是不是曾用不光彩的手段對付過你?」

這段日子,她仔細研究過他的行事作風,發覺有些跟盛氏競爭得相當激烈的企業,卻仍然可以安然無事,有些則莫名其妙地倒閉,而且下場讓人慘不忍睹,所以她才會得出這個結論。

盛凌風隱藏起心中的驚訝,淡漠地反問:「妳怎麼會這麼想?」

「怎麼說呢?也許是一種感覺吧!」她思索了一下才緩緩地道:「我覺得你是那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人,人家不犯你的話,你根本就懶得花費力氣去對付他,但一旦有人想陷害你,你一定會十倍、百倍地回報他,對不對?」她有些靦腆地看著他。

盛凌風眸中的暗影加深,半晌才道:「看來,妳好像挺瞭解我的。」

雪婷喜孜孜地笑了,愛上一個人,就會不知不覺地留意他的每個表情動作,不放過任何機會從平日的點滴裡瞭解他的性格、他的喜惡。

他黝黑深邃的眼光凝定在她泛出異彩的俏臉上。「那麼,妳怕不怕我?」

雪婷睜大圓圓的美眸。「為什麼要怕你?我又不害你。」

他的神情變得有點複雜,平靜地反問:「如果我害妳呢?」

雪婷失笑道:「我跟你又無怨無仇,你有什麼理由要害我?」

「妳太……」他搖搖頭沒再說下去,突然,他的眉頭舒展開來,神情變得輕鬆愉快,促狹地笑道:「看來,妳還不算徹底瞭解我,我可是眾人口中的惡魔,行事全憑一時的喜惡,難道妳不怕我騙財又騙色?」

雪婷被他色迷迷的模樣逗得笑彎了腰。「你才不會哩!」要財,他富可敵國;要色,他什麼樣的美女得不到,何必大費周章地去行騙?

「為什麼這麼信任我?」他真的很好奇。

雪婷靜下來,片刻才道:「我也不清楚,只是覺得你並非如傳聞中的那麼冷血無情,或許是因為你不屑解釋,所以外界才會誤會了。」

「妳太生嫩了。」盛凌風俯身輕啄了她一下。「好可愛!」

他的讚美令她芳心暗喜,忍不住紅了粉頰。

那自然流露的媚態令盛凌風失神了好一會兒,才伸手調整她的坐姿,讓她舒適地枕在自己的胸膛上。

「頭還會疼嗎?」他的手指很輕很柔地梳著她的秀髮。

「不會!」他的關心和他的動作令雪婷覺得自己備受寵愛,芳心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恨不得一輩子就這樣賴在他懷裡。

「凌風,你真的覺得我……可愛嗎?」許久後,她怯怯地問。

「我是這樣說的,不是嗎?」盛凌風俯首瞅著她。「為什麼這樣問?」

靜默了片刻,她才幽幽地道:「我打一出生便很愛哭,除了我媽媽外,沒有人喜歡我,我爺爺和奶奶重男輕女,我爸則每天流連在別的女人的懷裡,我媽媽很傷心,總是流著淚,抱著我對我說:『小婷,不要哭,要乖,不然爸爸就不要我們了』。大概三歲的時候,我開始聽得懂這句話,於是不敢再哭了,變得很安靜,知道要乖乖的,不要吵、不要鬧,爸爸才不會不要我和媽媽。

「可是,後來媽媽還是不時會摟著我,垂淚對我說:『爸爸就快不要我們了』,時日一久,我也感染到她的恐懼,很害怕爸爸會不要我們,每天都很不快樂,總以為是自己不討人喜歡,所以爺爺、奶奶和爸爸才不疼我。

「我很羡慕學校裡其他的小朋友,她們總是有很多人疼,每個人都快快樂樂的、開開心心地一起玩,我很想跟她們一起玩,可是她們從不主動讓我加入,終於有一次,我鼓起勇氣跑去問一個同學,她很勉強地讓我加入,可是我的笨手笨腳卻讓我們那一組輸了。

「事後,那個同學很憤怒,說以後再也不理我了,我跟她道歉,說下回不會再這麼笨了,她卻說:『走開,討厭鬼,我們再也不要妳了!』在那之後,我便更加認定自己不討人喜歡,所以才沒有人願意跟我交朋友。」

盛凌風暗沉的眸子蒙上一層柔光,輕輕的擁緊她。「妳唸的是女校,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雪婷崇拜地看著他。「除了上大學外,我自小便唸女校。」

「這就對了!」他寵溺地笑笑。「小傻瓜,像妳這麼漂亮的女生,是永遠不可能交到同性的知心朋友的。善妒是女人的天性,她們嫉妒妳的美貌,害怕站在妳身旁會被妳比下去,所以索性不跟妳做朋友。」

「是這樣嗎?」她小時候確實被其他女生毫無理由地排斥,可是她從來沒想過會是因為她的外貌。「那我的自卑不是顯得很無聊?」

他撫著她的粉頰,柔聲卻堅定地說:「別質疑我的話,也不要再害怕別人會不喜歡妳,妳真的很可愛。」而且是特別惹他的疼愛!

「謝謝你。」雪婷真心地說,遲疑了片刻又道:「可是,我還是會害怕……」

「害怕什麼?」

雪婷睇視著他一會兒,然後垂下濃密的睫毛,低聲道:「我害怕我愛的人不喜歡我、不要我。」

他圈住她的手臂一緊,啞聲問:「妳相信愛情?」

「我不知道,以前,看見我媽媽為愛傷透了心,甚至三番兩次地為我爸爸自殺,我總覺得,既然愛得這麼痛苦,為什麼還要繼續愛下去?」

她困難地說:「可是,現在我想,或許女人都是死心眼的,當她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就很難放棄,只會無怨無悔地繼續愛下去。」頓了片刻,她低聲繼續道:「即使那個男人不愛她。」

「一派胡言!」他的嘴角輕蔑地揚起。「有太多的女人可以愛完一個男人又一個男人,甚至可以為了男人而拋夫棄子。」

雪婷一愣,不可否認的是,確實有這種例子。

「我不知道,可能是有些人可以多愛幾次,而有些人則一生只能愛一次,就像我媽媽。」還有我!可是,她甚至比媽媽還傻,因為起碼爸爸也愛媽媽,而她卻癡癡地愛上一個不愛她的男人。

他沉默下來,良久才抬起她的下顎。「那麼,妳屬於哪一種?」黑瞳深深的看進她的眸底裡。

雪婷怔怔地回視他。「我想,我遺傳了我媽媽的死心眼吧!」

他靜靜的擁緊她,不再言語。

「凌風,你會不會特別渴望得到什麼?」良久後,她打了一個呵欠,帶著些許睏意問。

「我不必渴望,因為……」他低下頭,黝黑的眼眸定在她的側臉上,雙臂不自覺地圈緊她,這才發覺她已沉入夢鄉,而嘴角映著淺淺的甜笑,彷彿正沉浸在美夢中。

「我想得到的我一定可以得到。」

他徐緩的低語像一陣輕風般在她的臉上吹拂過……

◇  ◇  ◇  ◇  ◇

「唔……」

雪婷還未睜開眼,便已感覺到他溫暖的舌頭正在自己的嘴中翻攪,舌尖輕輕的刷過她的口腔,最後纏繞住她的舌尖,放開,然後再纏緊……

她愉悅地回應著他的挑逗,良久,他才放開她。

雪婷滿心歡喜地睜開眼,被他以這種方式叫醒,不只甜蜜,還讓她上了癮。

雖然她一直知道他是個需索強烈的男人,但她從來沒想過他的精力竟然會這麼旺盛,天啊!三天三夜,除了她累極睡去外,他一概不放過她。

盛凌風她遍佈紅霞的嫩頰,逗著她說:「我看妳越來越像隻小豬,老是睡個沒完沒了。」

雪婷瞠他一眼。「還不是因為你……你……」

「我怎麼了?」他邪邪地笑問,看見她一臉羞得無地自容的模樣,索性惡質地挑明了講。「我的需索無度把妳累壞了,是不是?」然後,他掀起被子笑望著她滿身的紅潮。

雪婷又羞又急地想與他搶被子,但她當然不可能搶得贏他。「你……哼!真不知道哪個女人受得了你!」

「妳不是挺享受的嗎,女人?」他眨著惡魔般的俊目,邪惡地朝她露齒而笑。

「人家……人家才不是跟你說這些呢!」雪婷急急地否認,又嘟起小嘴說道:「我是說,你老是這樣晨昏顛倒,半夜三更的擾人好夢,哪有女人受得了你!」

他所有戲謔的表情斂去,黝黑的眼瞳抓住她的視線,片刻後才徐緩地道:「要跟著我,就得習慣我的一切。」

他這樣看著她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要她以後也跟著他?雪婷迎上他深思的目光,心兒止不住的狂跳。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凝視著彼此,良久,雪婷主動地偎進他的懷裡,其實,她好想告訴他,她願意適應他的一切,而事實上,她也已經習慣了他的一切,習慣了他的冷漠、習慣了他的冷言冷語、習慣了他偶爾的溫柔……

只要他要她,她願意一生一世地跟著他,甚至不求他也愛她,因為她知道要他愛上一個女人並不容易,這段日子的相處,讓她瞭解到他並非是那種純粹視女人為弱者的大男人,而是一種更根深柢固,發自心底對女人的鄙視,雖然她不知道原因為何。

她很想壓下自己的羞怯,大膽地告訴他只要他肯要她,肯有一點點珍惜她,她什麼都願意,然而,她從不是個大膽的女人,而且直覺告訴她,他不會喜歡主動的女人,甚至有可能會對豪放的女人更加鄙視。

她不想也不能引起他的反感,因為她已經輸不起了。

懷抱著軟玉溫香,盛凌風滿意地笑了。

雖然以前她也總是順著他的意,但是他明白那是一種屈辱的馴服,不過,近來她益發乖順了,而他看得出那是出自真心的馴服,雖然比起他的其他女人,她有時還是顯得有點潑辣,有時又哭哭啼啼的讓他有點頭痛,不過,大部分的時間裡,他倒覺得她很有趣、很可愛──他從不曾期望過會在女人身上找到這些特質,而且也沒從其他的女人身上找到過。

他摟緊她,大手徐緩地梭巡在她的嬌軀上,一雙眼眸也漸漸熾熱。

「你……你剛才又在工作了嗎?」在他的撩撥下,她的嬌軀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

「嗯。」盛凌風朝她咧嘴一笑。「要不是妳這個小妖精,我早就做完了。」

什麼嘛!每次都說得好像是她引誘他似的,雪婷不平的噘起小嘴。

「不肯承認?」他輕揉著她酥胸上的粉紅蓓蕾,不停地逗弄著。

她喘著氣,有點心疼地說:「你總是這麼忙嗎?連公休三天都沒辦法休息。」

他搖搖頭說:「因為前些日子美國那邊有點事,出了趟公差,所以這幾天得處理一下積壓的文件。」

雪婷的眸子霎時熠熠生光地瞅著他。「你出了公差?去多久啊?」

「差不多半個月了。」他瞥她一眼,疑惑地看著她興奮的表情,不禁問道:「我出公差,妳為什麼這麼高興?」

雪婷垂下臉不敢看他。

「嗯?」

「人家……人家以為……」

盛凌風俯近她,催促道:「以為什麼?」

「以為你……不再想要……我了。」雪婷委屈地低語。

盛凌風有片刻的怔忡,隨即感覺到一股心疼。「小傻瓜!」他愛憐地輕啄她一下,想也沒想的便壓低自己的身軀,讓她徹底的感覺到他全然的亢奮。

「這樣,妳還認為我不要妳嗎?」

「你整整兩個星期沒打過一通電話給我,我哪知道……」

這段日子的惶恐不安,殷切盼望,和鎮日的胡思亂想,像刀鋒一般無時無刻地切割著她的心,如今,卻得知他並非有意冷落她,也並非是找到第二個女人了,情緒上的狂悲狂喜使她難以自抑地紅了眼眶。

「乖,不哭!」盛凌風柔聲說著,溫柔地吻住她櫻紅的小嘴,然後徐緩地將自己的昂揚滑進她濕潤灼熱的花心裡。

他不可思議的溫柔暖和了雪婷的心,她淌著淚回應著他不疾不徐的旋律。

盛凌風輕輕舔去她眼角一顆顆晶瑩的淚,手臂抱緊她,彷彿想將她嵌入他的體內似的。

「噢……風……風……」他的動作讓她覺得自己被珍惜,那種喜悅比他在肉體上帶給她的歡愉更令她欣喜,而此時此刻,兩者合一令她的高潮來得又快又猛,而且一直延伸著……

「小雪……」他溫柔地低喚。「在那兩個星期裡,妳有想念我嗎?」她嬌喘噓噓地輕嗯了一聲,令他露出快意的微笑。「有多想?告訴我。」

「好想……好想……想得心都痛了。」

她的嬌聲軟語酥了他的心。「小寶貝,我也……」

剩下的話被他吞進肚子裡──在出差的那段日子裡,他的腦海裡充塞了她的小臉和身影,生平第一次,他竟想念著一個女人,恨不得她就在眼前,是以,那晚深夜,一下飛機,他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她。

這小女子當真是迷了他的魂了!

「小寶貝,妳真是不可思議……」捧起她的小臉,他纏綿悱惻地深深吻住她。

雪婷好想好想留住這溫柔的一刻,就在這時,她發覺自己真的不後悔愛上這個惡魔般的男人。

「風……」她一遍遍低吟著他的名字,終於在一波接著一波的高潮間,嬌聲喊出愛語──

「我愛你!」

盛凌風聞言,身軀猛地一僵,頓了片刻後,才變換節奏,快速地進出她的體內,帶領她一同攀上那色彩繽紛的天堂。

歡愉過後,一切歸於沉寂。

盛凌風將她摟進懷裡,沒多久便睡去,雪婷則偎在他的懷裡,甜蜜地回味著剛才的一切,直到上班的時間到了,才輕輕扳開他的鐵臂,然而,他佔有慾極強的大手卻箍得死緊。

「乖,陪我睡會兒。」他緊閉著眼低喃。

他無意識的動作和呢喃使雪婷窩心得打從心底笑出來,她安靜下來,靜待他睡沉了一點,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他的懷抱。

梳洗過後,她胡亂找了一套他的衣服穿上──她那套晚裝已被他丟進垃圾桶裡去了,才躡手躡腳地離開。

走出盛氏大門,來往的人全用奇異的眼光看著她,她知道自己穿得有多滑稽,然而,她一點也不介意,因為她的內心是如此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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