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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于媜]董事長好惡劣(董事長真對不起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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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3 00:21:04
第九章

  徐冬青實在是太生氣了,她使出晚上吃了兩大碗飯的驚人蠻力,拉著顏如玉從小徑一路往山坡上走。

  她腦子裏滿是塗璽夫那張俊美得惑人心神、卻也可惡得讓人咬牙切齒的臉孔,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往那個方向。

  「徐--徐老師--」身後的顏如玉不安地叫她,發現四周都是荒原野草,遠處還隱約傳來不知名動物的恐怖嚎叫。

  被他這麼一叫,徐冬青終於從憤怒的情緒中回神,發現他們不知身置何處,來時的路早已被黑暗吞沒。

  「我們是不是迷路了?」顏如玉吞了吞口水,不安地望著四周。

  「好像耶!」徐冬青第一次主動出擊,果然還是因為屠夫而壞了好事。

  如今月下談心、訴衷曲的興致跟情調都沒了,他們兩個慌得活像迷途羔羊,急忙在黑暗中找路,褲子卻反倒被露水沾得濕透。

  完蛋了,他們竟然迷路--徐冬青驚惶不已。

  「怎麼辦?」顏如玉竟然一臉無措地問她。

  「呃--」在這種時候,不都是男人挺身站出來安撫女人,教她別怕嗎?但現在角色突然反過來,一時之間徐冬青竟然不知要怎麼回答才好。

  「顏老師,你不要緊張,我們會找到路的,我們並沒有走遠不是嗎?」她故作鎮定的安慰他,也安慰自己。

  「妳--妳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顏如玉害怕的豎耳傾聽遠處不斷傳來的動物嚎叫。

  「應該是果子狸吧!」徐冬青僵硬的擠出笑容,試著往好處想。

  「可是,我怎麼覺得是野狼。」顏如五臉色蒼白得跟皎潔的月亮一樣。

  「胡……胡說,臺灣怎麼會有野狼?」她故作鎮定,卻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在顫抖。

  「別擔心,等一下就會有人,啊--」

  徐冬青突然發出尖叫,精神緊繃到極點的顏如玉,活像見到鬼似的遽然拔腿就跑,把她丟在原地。

  徐冬青吃痛地從地上的小坑洞爬起來,揉著發痛的膝蓋,望著只剩下一抹黑影的身影,只覺得好悲哀。

  她不敢相信,顏如玉竟然把她一個人丟下--

  這下好了,她摔了一大跤,還迷了路;心儀的男人以為她會被野狼拖走,所以發揮自救的潛能,飛也似的跑走了,丟下悲慘到連野狼都懶得看她一眼的徐冬青。

  四周陰森森、黑漆漆,說不怕是騙人的,縱使她素來有徐大膽之稱,還有打從娘胎帶來的熊心豹子膽,但在此刻也完全派不上用場。

  她緊張兮號的左右張望,深怕隨時會有野獸沖出來拿她當宵夜,寒涼的冬夜徐冬青卻竄出一身熱汗。

  想起她美好的生命還沒開始,連真正的愛情、驚心動魄的戀愛,都還沒轟轟烈烈地談過一回,就這麼葬身獸腹多麼不值啊?!

  突然間,她想起了塗璽夫。

  照理說在這種時刻她想起的不該是她最討厭的人,但偏偏,她就是想起他結實健壯的胸膛、身上令人感到安全的氣息。她突然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竟依賴他這麼深。

  眼眶莫名其妙的發熱,徐冬青倔強的用力抹去眼底的淚影,她走在及膝的草叢裏,四處一片荒湮,彷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

  突然間,從背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依照聲音判斷,是某種體型龐大、重量驚人的大型動物。

  她頓時寒毛全豎起來,身上開始竄出冷汗,眼睛驚恐地盯著遠處那個越來越近的龐大黑影--

  「總算找到妳了!」

  一個熟悉的磁性嗓音,宛如自天而降的天籟,她發誓,這絕對是她這輩子聽過最好聽的聲音。

  眼前出現塗璽夫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他好像茫茫大海中的一盞明燈,照亮了她的方向。

  「塗璽夫,你--你怎麼會找到我?」徐冬青的喉嚨發緊,激動得想撲進那片讓人感到溫暖與安心的胸膛,卻硬是強忍住。

  「大老遠就聽見妳在喊救命,怎麼可能找不到?」此時此刻,這種平時一定會令她火冒三丈的戲謔,卻讓她覺得感動得想哭。

  「回去吧!」

  突然間,一隻溫暖的大掌穩穩握住她,將她冰涼的小手妥貼包進掌心。透過指結、掌心的溫度,她同樣冰冷的身體也莫名暖和起來。

  她該掙脫他,拒絕他的溫柔攻勢,跟他保持距離的,但那種被他安全包圍保護的感覺,讓她捨不得抽手。

  她就像慵懶午睡的貓不舍離開溫暖的陽光一樣,只好說服自己,她是怕自己再次迷了路。

  徐冬青默默跟著他的腳步,滿心複雜的情緒,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暖呼呼,像是一路熨進心底。

  不經意一抬頭,突然間黑暗中冒出好幾把鬼火!

  「有鬼啊!」

  她尖叫一聲,整個人跳到塗璽夫身上,活像只無尾熊緊巴著他精壯的身軀,死都不肯放手。

  「那不是鬼火。」塗璽夫啼笑皆非,沒想到她的常識比幼稚園的孩子還糟糕。

  「不是鬼火那是什麼?」她依然恐懼地拚命吞著口水。

  俗話說:惡人沒膽。這句話驗證在徐冬青身上有九成的可信度。

  「那是磷火。」

  許久,這兩個字才終於穿透重重迷霧,到達她的腦子裏。

  意識到自己的可笑,她漲紅著臉蛋趕緊鬆手,手忙腳亂從他身上跳下來,目光幾乎不敢看他。

  看著她低垂的小臉蛋,塗璽夫無法想像剛剛在這片山林裏四處尋找她時,那種前所未有的恐懼竟讓他第一次感到手足無措。

  想到她迷失在黑暗中,可能會受傷、可能會害怕、甚至可能會遭遇危險,從此消失在這片山林裏--他恐懼得心臟幾乎劇烈攪扭起來。

  原來,他對她的在乎,早已遠超過自己的想像。

  那種隱約卻又曖昧的情愫,在這一刻慢慢清晰。但他卻缺乏勇氣承認,驕傲的自尊更讓他不願正視這個可能的事實!

  腦子裏一片混亂,塗璽夫突然不知如何面對她,更不知道該用哪種態度輕鬆以對--

  他的沉默讓徐冬青不由自主地抬起頭。月光下,他如子夜般漆黑的發泛開一圈光暈,映著月色的俊美臉孔如幻似真,幽深的眸正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

  天啊,這樣的情況太不對勁了!

  一輪月亮,把原本該劍拔弩張的氣氛,弄得旖旎曖昧,活像偶像劇裏的戀愛場景。

  平時粗手粗腳的徐冬青,一下子變得手足無措,手腳要怎麼擺都不對。

  借著月光,他瞥見她驚魂未定的臉龐,身上、發上還沾著草層,看起來狼狽得要命,但他竟然只想吻她--

  「怎--怎麼了?」此刻她的神經脆弱得像快繃斷的弦,再也禁不起任何的刺激了。

  但願他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塗璽夫在心底幽深歎息。

  「我--我們又迷路了嗎?」看他動也不動,臉上的表情複雜交錯,她開始擔心起來。

  是,他迷失了,迷失在那種厘不清的情緒裏。塗璽夫及時轉身,掩飾眼底那抹情愫與掙扎。

  「我們回去吧!」

  低沉的聲音宛如歎息,悠悠遠遠地在黑暗的山林中飄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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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是萬里無雲的晴朗天氣。

  一群老師開開心心的頂著大太陽在翠峰湖畔欣賞美景,只有徐冬青選擇待在樹蔭下躲避毒辣的陽光。

  紫外線是美容大敵,為了維護一身幼綿綿、白泡泡的白皙肌膚,她絕對不會掉以輕心。

  「為什麼不去玩?」

  徐冬青極力想擺脫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就好像纏人的蒼蠅一樣,但她心裏明白,他不是蒼蠅。她其實也沒想像中的那麼討厭他,起碼,他昨晚救了她,她卻怎麼也拉不下臉道謝。

  「昨晚沒睡飽,不想玩。」她悶悶地說道,卻不知道自己鬱悶是為哪樁。

  「聽說有些女人是見光死,沒想到妳也是其中之一。」隔了一夜,他嘴巴恢復往日毒辣。

  「我只是不想曬太陽,白不白、黑不黑的皮膚醜死了。」她也冒了火,故意對他健康的古銅色皮膚做出嫌惡的表情。

  「多少女人愛死它們。」他不為所動的面露驕傲。

  有多少女人?突然間,徐冬青竟有股想問的衝動。

  尤其是一想到塗璽夫那個美如天仙的女朋友,她擁有特權能將它們欣賞個夠,徐冬青的胃裏妥然冒起酸水。

  是的,再怎麼樣她也不能忽略,他有個美麗、優雅,全身上下完美得無可挑剔的女朋友,而且他們還很快就要結婚!

  「你是臉皮厚到太陽也照不穿。」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憤怒,還是傷心的成分居多。

  徐冬青為了表示自己不在乎,也不是見光死,她故意拿掉足足有她臉蛋兩倍大的帽子接受太陽洗禮,還不忘這樣安慰自己,多曬太陽可以增加維他命D。

  徐冬青昨晚胡思亂想一整夜,而且加上跟她同房的女老師足以掀掉屋頂的打呼聲,更讓她不得安眠,她此刻腦子昏沉沉的,皮膚也好像被火灼燒一樣痛。

  但是在身後那雙幽黯黑眸的注視下,她拒絕認輸,表現出軟弱。

  隨著陽光熱度加劇,她的頭開始隱隱作痛,不但腦子暈得厲害,連胃都開始作怪翻湧著。

  她強迫自己專心欣賞美麗的湖光山色,但兩腿卻微微顫抖幾乎支撐不住,眼中的清澈湖水開始扭曲變形--

  恍惚中,她只聽到幾聲吵死人的驚聲尖叫,隨即她在落地前被一雙強壯的手臂給牢牢接住。

  那是他--意識不清中,她聞到那股熟悉又令人心跳加速的氣息,竟安心地閉上了眼。

  「冬粉,醒醒--」

  有人在輕拍她的臉頰,額頭上還有冰涼的舒服觸感。

  她蠕動了一下,臉頰像是有意識似的主動找尋那片溫暖,然後舒適滿足的輕歎了一口氣。

  等等--冬粉?

  她遽然張開眼,那張英俊的魔鬼臉孔就在她的正上方。

  「你--我--怎麼會在這裏?」她跳起來,緊張四下張望著,發現她正躺在他的房間裏。

  「妳昏倒了。」他的目光帶著擔憂,那種專注的眼神讓她心跳加速。

  「都是你害的。」她氣憤難平,要不是他故意激她,她才不會一連兩天都如此倒楣。

  看著她鼻子上曬傷的紅印,他心頭糾結,竟然說出一輩子都不曾說過的話。

  「對不起。」

  「啊?」這傢伙跟她道歉?

  她左張右望,確定她沒有聽錯、他也沒有錯認物件。

  「你幹嘛跟我道歉?」她受寵若驚--不,正確一點說,她覺得心驚膽跳。

  緊接著,氣氛尷尬起來,向來習慣各站懸崖兩邊,想盡辦法咬住對方弱點不放的兩人,竟然對這種和平的氣氛感到不自在。

  喔喔,難道他們真是天生註定好要當死對頭的?

  突然間,她腦中閃過一個被遺忘的片段。

  「你剛剛叫我什麼?」她狐疑顰起眉。

  「冬粉。」塗璽夫有個優點,就是誠實。

  徐冬青氣得滿臉通紅,再怎麼說她也是個氣質美女,竟敢叫她這麼滑稽可笑的綽號?!

  最可恨的是,他嘴邊還掛著一抹忍俊不住的笑。

  「可惡,你竟然敢替我取這種外號。」

  她活像只被激怒的小野貓,齜牙咧嘴的朝他撲過去,將他一下狠狠撲倒,壓制在床上。

  「這不是我取的。」塗璽夫自認這點道德還有。

  「那是誰?」徐冬青赤紅著眼,兇狠得活像只被激怒的母獅子,剛剛昏倒的不適,絲毫沒有影響她宛若洪鐘的嗓門跟驚人的蠻力。

  「學生們。」識時務者為俊傑,塗璽夫只能無奈地替那些可能會倒大楣的學生禱告。

  「那些該死的小惡魔。」她瞇起眼咬牙怒駡,心想等她回去絕對要讓他們跑操場跑到死。

  一心沉浸在報復計畫中,她渾然不覺自己此刻還壓在塗璽夫身上,兩副熱呼呼的身體正曖昧地貼在一起,柔軟的胸部像兩片吸盤黏在他的胸膛上。

  意識到情勢曖昧,她急忙想抽開身,卻冷不防被動作更快的塗璽夫一下壓到身下。

  原本氣勢高漲的徐冬青,一下成了洩氣的皮球,毫無反抗能力被他壓在身下,好像貓爪下奄奄一息的小老鼠。

  「你別亂來喔,我--我是病人耶!」她企圖裝可憐。

  「我的吻有治療百病的效果。」他的嗓音粗嗄,聽來卻性感得惹起她一身的雞皮疙瘩。

  看著他炙熱幽暗的眼神,她很清楚他接下來想做什麼,但該為自己的處境擔憂的此刻,她腦子裏面卻是一片胡思亂想。

  要是其他老師知道平時一副道貌岸然、儼然是個翩翩君子的董事長,像色狼一樣壓住她,霸道無賴地一次次狂野的向她索吻,不知眾人作何感想?!

  「張開嘴,別胡思亂想。」他不滿的低聲咕噥,為自己不能徹底品嘗她感到不悅。

  在他讓人意亂情迷的氣息中,徐冬青幾乎是立刻想全面投降,但突然間,她想起他美麗可人的女朋友。

  他是否也這樣時而狂野激烈、時而溫柔纏綿的吻著別的女人,讓她同樣意亂情迷、心跳加速,幾乎忘了自己--

  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楚攫住徐冬青的胸口,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知是第幾次了,每想到他跟他美麗的女友,徐冬青就覺得胸口緊繃、泛疼,像是快斷氣似的。

  這一刻,她總算震驚地發現--原來她是在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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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璽夫?璽夫?」

  身後幾聲溫柔輕喚,終於拉回塗璽夫已經不知飛到幾霄雲外的心緒。

  「你怎麼了?」紀妘擔心地循著他的視線望出去,只見操場上有個女老師,正在吆喝學生跑操場。

  「這個女老師竟然罰學生跑操場?」紀妘大驚失色地喊起來。

  目光遙望窗外,塗璽夫唇邊竟浮起一抹笑容。

  「你不生氣?」父親為學校董事之一,紀妘雖是無所事事的千金小姐,但對學校營運的方針跟宗旨還算了若指掌。

  「鍛煉學生的體能有助於學習。」他心不在焉地說道,腦中竟開始想念起徐冬青唇瓣甜美的滋味。

  「可是,締聖跟其他平民學校不一樣,為了學校的整體營運,體罰學生是被禁止的。」紀妘臭著一張臉。

  像是聽若末聞身後不滿的抱怨,塗璽夫幽深的眼神始終凝望著窗外,專心得像是什麼事也驚擾不了他。

  徐冬青頂著烈日,站在操場邊監視學生跑操場,照射在身上的陽光如此溫暖,她卻冷得像站在冰窖裏。

  聽那群三姑六婆說,塗璽夫那個美得可以去競選世界小姐的女朋友,一大早就來學校,一整個早上都待在董事長辦公室裏沒有離開過半步。

  他們會在裏面做什麼?

  親吻?打情罵俏?還是做那種她這輩子都沒有做過的限制級劇碼?

  雖然兩眼盯著跑操場的學生,但她的心卻早已經飛進遠處那扇董事長辦公室的窗戶內,偷窺他們的一舉一動。

  突然間,罰學生跑操場這種讓她樂此不疲的娛樂,再也不能令她感到快樂,此刻她只覺得心煩,恨不得爬進窗戶裏,看看他們在裏頭做什麼。

  「好了、好了!」破天荒的,學生才跑了五圈她就喊停。「你們都回教室去吧,這節大家自習。」她揮揮手,擺脫這群惹人心煩的小惡魔。

  徐冬青失魂落魄地走過此刻宛如大半個撒哈拉沙漠那麼大的操場,她明明該回辦公室喝口水、擦點蘆蒼膏保養經過日曬的肌膚,但她的雙腿卻像是有意志似的,自動朝樓上的董事長辦公室走去。

  停,妳已經走火入魔了,始終跟她有段距離的善良天使,突然跳出來警告徐冬青。

  但一再占上風的惡魔,卻又邪惡的蠱惑她去一探究竟,即使這樣的舉動看起來很不尋常,甚至像是在爭風吃醋,但她早已經被嫉妒沖毀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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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八年前第一次爬窗是為了五萬塊,八年後第二次爬窗,卻是為了一種莫名所以的嫉妒心。

  徐冬青小心翼翼的爬上窗臺,心驚膽跳的望了一眼腳下懸空的四層樓,腳很不爭氣的開始發抖,但不看到裏面到底在做些什麼勾當,她實在不甘心。

  踩在窗外一個小天使石雕的腦袋上,她小心翼翼探出兩顆眼睛往窗戶裏面看,聽到一男一女交談的聲音,還有兩個人影隱約在晃動。

  「璽夫,我們都認識那麼久了,你是不是也該做個決定了?女人的青春可是有限的耶--」女人嬌嗲的聲音傳來,一聽就知道她正在向塗璽夫逼婚。

  「妳說得沒錯,是我該做決定的時候了。」隨後響起熟悉的磁性嗓音,讓徐冬青心痛而悲傷。

  看來,他們大概很快就會結婚--不知道為什麼,剎那間徐冬青整個人像是被抽空,原本隱隱顫抖的雙腿沒了知覺。

  她恍惚轉身,腦袋一片空白的往下爬,午後的微風吹得她臉上的濕意泛開陣陣寒涼。徐冬青伸手下意識往臉上一抹,卻在手臂上看到溫熱的眼淚--

  天啊,她竟然流淚了--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她既震驚又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被他下了什麼蠱,怎麼原本獨來獨往又灑脫的她,會變成一個為愛情流淚的傻子?

  愛情?!她悲傷的搖搖頭,他們之間根本不曾出現過這個字眼,頂多只有一種若有似無的曖昧情愫罷了!

  她用力抹幹眼淚,心神恍惚的繼續爬下樓,她看起來搖搖欲墜,像是寒風中最後一朵凋零的花。

  這個淒涼的情境讓她一時恍神,整個人失足從二樓往下跌,還來不及尖叫,她已經躺在地上,腳上傳來劇烈的痛楚,讓她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呻吟。

  聞聲,不只辦公室裏所有的老師都驚嚇地探出頭來,就連四樓的塗璽夫也察覺這陣騷動,探頭察看究竟。

  「徐冬青?」看到狼狽在地的她,塗璽夫驚喊一聲,一顆心狠狠揪了起來。

  顧不得一旁的紀妘,他倉皇奔下樓,心口像是被人殘忍的戳出一個大洞,彷佛再多的鎮定與冷靜也填不平。

  他大步沖下樓,排開圍在她身邊議論紛紛的老師,小心確定徐冬青沒有脊椎受傷,才敢移動她。

  「我送妳去醫院。」雖然面色焦急,但他卻溫柔而小心地抱起她,將她送上車子直奔醫院。

  急診室初步的檢查跟診斷,徐冬青有輕微骨折現象,必須住院打石膏固定。

  在醫生的指示下辦理了住院手續,塗璽夫跟幾名護士將徐冬青送進骨科病房,看著躺在床上一臉蒼白孱弱的她,他幾乎心痛如絞。

  幸好只是從二樓跌下來,要是再高一點……塗璽夫簡直不敢想像。

  「這個角度好嗎?要不要再把床調高一點?妳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坐在床邊,他殷切問道,儼然像是請來的專業看護。

  搖搖頭,徐冬青連一點說笑的心情跟力氣都沒有,尤其是看到端坐在床邊的挺拔身影,她只覺得一顆心沉得好深好深--

  看她好半天不言不語,塗璽夫歎了一口氣。「好端端的為什麼爬上二樓?」

  「是四樓。」她活像個玩具木偶,死氣沉沉地糾正他道。

  「四樓?」那不就是他的--

  「我爬上你的辦公室外,偷聽你跟美麗的女友說話,所以老天爺懲罰我。」懲罰她嫉妒心太重,懲罰她奢想不該屬於她的東西。

  「為什麼?」突然間,他的胸口好緊,因為某種不知名的期待而難以呼吸。

  「因為--」她的目光一觸及他,耳邊彷佛再度響起老天爺懲罰的轟然雷響。

  她要是再奢想,另一條腿肯定會不保,她還是認命地當她的小小窮教員吧,別不切實際去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沒有。」她黯然搖搖頭。

  塗璽夫不是個遲鈍的傻瓜,輕易就看出她心裏有事,那雙不是噴著怒火就是閃著挑釁的美麗眸子,此刻正掛著悲傷。但眼前實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時機,他只能耐心等待,等一切慢慢露出頭緒、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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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這天起,塗璽夫天天上醫院照顧她。

  徐冬青堅持不讓他通知母親到醫院來,相信她可以應付這一點小傷。否則一旦母親來了,她腳傷事小,每天耳朵不得安寧才糟糕。

  雖然她對於塗璽夫的不請自來一再拒絕,但他卻還是自顧自的每天準時八點來報到,晚上十點才離開。

  長時間待在醫院,難道他不必忙學校的公事、不必應付私人的應酬約會嗎?

  但塗璽夫回答得乾脆俐落:不必!

  他的霸道跟固執她是見識過的,除了他自己以外,誰也不能左右他。

  念了幾次、趕了幾次,最後徐冬青索性放棄,讓他像走自家門似的隨意進出。他還每天拎來一大鍋可以恢復腳傷的的鮮美鱸魚湯,還有各種她愛吃的食物。

  把她喂飽了,塗璽夫就會推著輪椅帶她出去散步,等逛足兩個鐘頭才帶她回病房。幾天下來,醫院裏一半以上的病患護士,全都成了他的忠實愛慕者。

  每次徐冬青一看到他出現的場合,吸引了一堆瘋狂愛慕的目光,她就覺得心情莫名低落。她沒辦法看他獲得眾人的目光愛慕,而覺得開心與驕傲。

  她有自知之明,他來照顧她全是因為他認為自己有責任罷了!

  「你應該得開始忙了吧?」小口小口喝著鱸魚湯,徐冬青裝作不經意說道。「明天不用再來,我已經好很多了。」說著,還故意展示裹著石膏的左腿。

  「我為什麼要忙?」塗璽夫一臉疑惑。

  「你就要結婚了。」這句話她說得很艱難。

  原本以為兩人會當一輩子的死對頭,但不知不覺,他卻走進她的心裏,讓她中了愛情的毒,糊裏糊塗愛上他--這個秘密,她在心裏藏得很隱密,發誓一輩子也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等她的腳傷好了,一年的聘約一到,她就要立刻離開締聖,離開這個讓她第一次初嘗愛情,卻也同時初嘗心碎的傷心地。

  「妳怎麼了?」他大驚失色,徐冬青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掉眼淚。

  「我--我只是眼睛痛。」她急忙擦幹眼淚,不想讓自己顯得狼狽可笑。

  看她用力地抹著眼淚,幾乎揉紅了一雙眼,塗璽夫心疼地一把抓住她的手。

  個別揉了!」他遽然將她攬進懷中,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消除她眼裏的悲傷。「妳到底怎麼了?告訴我!」

  如果世界上有一種方法可以解讀她的心事,他願意用所有的一切交換。

  這一刻,塗璽夫不得不承認,對她的在乎、對她的關心、對她的牽掛,已經多到讓他無法繼續欺騙自己。原本,她對他只是個單純的老朋友,一個老是劍拔弩張的死對頭這麼簡單而已。但現在……

  他--竟愛上了她!

  雖然他始終驕傲的不肯承認,但面對消沉且受傷的她,他的心像是被狠狠碾過好幾回,總得在每天面對她前重新掛起微笑。他是在乎她的,雖然這個愛來得突然、毫無道理,但他就是這麼無法自拔的戀上了她。

  縱使心裏有千言萬語,有太多太多的情感想傾吐,不過目前時機不對,他只好勉強壓抑自己,免得讓事情更複雜。

  「妳是不是為了顏如玉沒來而耿耿於懷?」終於,他忍著滿心酸意問道。

  看到她愕然不語的表情,他低咒一聲,恨自己真的猜對了。

  「我去把他抓來。」塗璽夫霍然起身,像火箭一樣沖出去。

  為了她的一個笑容,他甚至願意為她摘下天上的星星。

  「等一等!」徐冬青回過神,急忙喊住他。

  什麼跟什麼嘛?!這跟顏如玉有什麼關係?早在自強活動那晚迷路,他棄她于不顧時,她就把這個沒擔當的男人判出局了。

  「妳不必擔心,我一定會把他帶來這裏,就算是得跟他狠狠打上一架也在所不惜。」男人就得用男人的方式來解決。

  「我從來不想要他來。」徐冬青低著頭,看著自己緊緊交纏的小手道。

  聞言,兩道劍眉鎖得死緊,幾乎快繃斷似的。

  「那,我能做些什麼?看妳每天鬱鬱寡歡、心事重重,我已經束手無策了。」

  聞言,徐冬青竟忍不住笑了出來。「你一連說了三個成語。」

  看著她臉上那抹重現的光采,與久違不見的美麗笑容,他竟不由自主看癡了。

  要是能換到她的一個微笑,要他說上三百個成語也行。

  「你對我沒有任何責任,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跟你沒有關係,你真的不必天天來照顧我。」塗璽夫這種責任式的關心,比對她不理不睬更讓她難受。

  「我不為什麼,只是想待在妳身邊。」他的目光緊緊鎖住她。

  天啊!徐冬青明知道不該奢想,卻還是為了兩道專注凝望的眸光心亂如麻,甚至有種荒謬的錯覺,以為他對自己有那麼一丁點的好感。

  「我不想聽。」她逃避似的摀起耳朵,就怕這只是一場夢。

  「跟我在一起吧!」塗璽夫一臉不自在的粗聲說道。

  「你說什麼?」她整個人徹底呆住了,幾乎以為自己在作一場毫不真實的夢。

  「當我的女朋友!我會照顧妳,每天為妳送宵夜、當妳的保鑣,盡力達到妳所有的要求。」徐冬青的挑剔他早就知道的。

  突然間,她好像看到黑暗中露出一線曙光,心突然被擰得好緊好緊--

  「為什麼?」她一下子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驚喜?!

  「反正像妳這麼多缺點,也不會有人要妳。」他不自在地說道,那雙霸道的目光竟然不敢面對她。

  「你--你是開玩笑的吧?」她心跳得亂七八糟,手還微微顫抖。

  「我再認真不過了。」他開始有點惱火。「妳到底要我怎麼證明才肯相信?」

  愛--就簡單一個「愛」字。

  他只要說出這個字,她就願意相信這一切不是她的一廂情願,不必懷疑這可能是一場惡劣的惡作劇。

  她等待著,但眼前的塗璽夫除了心焦地來回踱步,一句話也沒說,原本該是感情表白的溫馨時刻,氣氛卻僵滯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累了,你回去吧!」徐冬青閉上眼睛,放棄了。

  看似大而化之的她,面對感情卻敏感得要命,脆弱得比誰都還要容易受傷害。

  他的沉默,讓她無法說服自己他是真心真意的。

  塗璽夫挫敗的耙梳了一下已經夠淩亂的黑髮,瞥了一眼逕自躺回床上、靜靜閉上眼睛的徐冬青,不發一語的轉身走了出去。

  感情這個難題到底要怎麼解,恐怕這兩個人都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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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間高級五星級飯店裏。

  徐冬青坐在昂貴柔軟的椅子上,聽著身旁的母親口沫橫飛的吹噓她的優點,她如坐針氈,卻還得忍受一雙像是已將她全身上下剝光過好幾回的打量目光。

  心不在焉的掛出應酬式的微笑,她動了動發麻的左腿。幾天前才出院的她,腿上還裹著石膏沒拆,卻在母親的強迫下參加這場相親。

  據說,男方大有來頭,落落長的家族關係企業,比她的求職自傳還長。母親對這個物件是滿意的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就把女兒賣過去。

  原本對這種相親深惡痛絕的徐冬青,得知母親堅持要她出席這場相親會,竟一反常態的同意赴約。母親以為女兒想開了,但事實上,她只是消極的想藉由這次相親認識一個交往物件,好麻痹感情失意的痛。

  「徐小姐真是美麗大方,還是個老師,我們家恭良很喜歡呢!」

  男方母親顯然也對她滿意的不得了,尤其是席間見徐冬青始終面帶微笑,鮮少開口,更是以為找到一個逆來順受的女孩,好當他們家乖乖聽話的媳婦。

  畢竟,在這個年代,要找到一個沒有一點聲音的女孩已經不容易了。

  「謝謝您的讚美,我家青青是個乖巧聽話的好女兒,要不是見她年紀不小了,我才捨不得讓她出嫁呢?」

  徐母把一副母慈女孝的假像演得活靈活現、入木三分。

  徐冬青忍耐著,又招手叫來服務生,點了晚餐後的第三份提拉米蘇,卻冷不防被一臉慈愛的母親,偷偷自桌下擰了一把大腿。

  她不是故意要嚇走對方,也知道自己該認真找份感情安定下來,好讓她忘卻塗璽夫,忘記感情落空的心碎,但她就是沒辦法對其他的男人認真投注感情,只好習慣性的用吃來忘卻煩躁。

  「這樣吧,讓你們年輕人自個兒聊聊,我們不當電燈泡了。」

  男方的母親很識趣的準備退席,唯有她母親卻一臉焦急失望,好像眼巴巴等著獵物就快上鉤,到頭來卻只能看著獵物白白溜走。

  徐冬青沒什麼意見,反正光看母親一整晚豐富的表情,她就沒有一刻無聊過。

  母親雖然遺憾沒有立刻談妥婚事,卻還是配合的跟著離席,只不過頻頻用眼神暗示她,絕不許她白白放過這門親事。

  反正徐冬青原本就是抱著相親的打算,也覺得嫁給這個應聲蟲似的男人也沒什麼不好,所以態度上還算是客氣。

  兩人的話題全是一些不著邊際的寒暄讚美,最後,徐冬青實在受不了了,她霍然起身,把李恭良嚇了一大跳。

  「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再不去透透氣,她就快被悶壞了。

  「需不需要我幫忙?」李恭良還算是個有紳士風度的好人。

  「不必了,我馬上就回來。」她保證似的拄起拐杖,身手俐落地走向廁所。

  研究了一下五星級飯店的名家設計,徐冬青晃了大半圈後,才又晃回來。

  一看到她出現,李恭良立刻迫不及待地向她報告剛剛的新發現。

  「徐小姐,妳左腿後面的石膏上有字耶。」他側頭好奇打量。

  「有字?」石膏就石膏,除了醫生寫上的日期外,哪來的字?「大概是醫生寫上打石膏的日期吧!」她不以為意。

  「不是,是字。」李恭良很堅持。

  認真一回想,徐冬青才終於想起來,塗璽夫在她出院那天說要在她的石膏上簽名。不知道那可惡的傢伙寫了些什麼?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她羞惱得紅了臉,努力想轉頭看石膏上寫什麼,卻令人洩氣的看不見半個字。

  「要不要我幫妳看看?」李恭良很有禮貌的問道。

  「好,麻煩你。」徐冬青實在太好奇,也顧不了上頭寫了什麼惡作劇的字眼。

  李恭良立刻蹲到她腳邊,認真看著雪白石膏上頭的幾個黑色簽字筆跡。

  「我--愛--妳--」

  李恭良認真的一字一字念著,那極輕的聲音卻像是在她心底投下重重的震撼。

  霎時,她的心擰得好緊。這--這又是塗璽夫的玩笑,他的惡作劇嗎?

  她的手腳開始不聽使喚的輕顫,激動、難以置信且不知所措,為了這幾乎是不可能成真的夢。

  跟我在一起吧!那個唯有夜晚的夢境時分才會出現的低沉嗓音,突然自腦中響起,撼得她心頭一陣大亂。

  他是認真的?他說了愛!他說--愛她?

  徐冬青方寸大亂的反復問自己,許久,她才猛然回神,意識到自己怯懦得像個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青澀少女。

  但問題是,她不再是少不更事的少女了,她有能力、有機會把握自己的幸福。

  一種前所未有的狂喜與激動情緒鼓噪著她全身的細胞,匆匆丟下一句抱歉,她拄起拐杖,一跛一跛的跑了出去。

  要不是因為腿上裹著石膏,徐冬青早在三十分鐘前就沖到塗璽夫家門外。她瘋狂按壓著電鈴,吵得他舉雙手自動投降。

  「冬青?」一看到門外的她,塗璽夫眼裏的驚訝不下於看到一隻活恐龍。

  出院後,她請了一個月的假,根本躲起來不見他,他覺得自己幾乎有一輩子那麼久沒見到她。

  此刻,看著她美麗的臉龐、清澈晶瑩的大眼,他才發現自己有多麼思念她。

  「你在我的石膏上寫字?」她氣喘吁吁,雙眸因為激動、期待而熠熠發亮,宛如冬夜裏最閃亮的北極星。

  「怎麼?妳喜歡?」知道她所為何來,塗璽夫的心神也為之一蕩。

  「這又是你的惡作劇?」她的聲音微微沙啞,唯有她知道是因為激動與狂喜。

  「愛怎麼能當作惡作劇?」他定定望著她,深情的眸光像是快將她融化。「妳該知道,要把愛說出口,對一個男人來說有多麼不容易。」

  是的,她明白有多麼不容易,就如同要她相信跟她始終是死對頭的他,突然愛上她一樣困難。

  但看著他的眼神,她突然間全明白了。他眼中的那抹矛盾與掙扎,簡直是跟她如出一轍!

  原來,早在很久以前,他們就開始為著彼此兜圈圈,卻以固執與倔強作為抵抗的武器,以唇槍舌戰與對立,作為避免在愛情裏淪陷的方法。原來,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們就已經愛上彼此,卻不自知。

  高大挺拔的身影朝她展開雙臂,徐冬青毫不猶豫的奔進他的懷抱,奔進那片她渴望棲息的、溫暖安全的胸膛。

  「我好傻,我從來不知道我愛你。」徐冬青將臉蛋埋在他的胸膛裏,懊惱自己竟白白浪費了那麼多的時間跟他玩捉迷藏。

  「我也是,我從來不知道我這麼依戀妳的一顰一笑,原來是為妳動了心。」虧他還那麼精明,對感情卻是遲鈍至此。

  他們緊抱著彼此,在陽光下纏綿,互許一生的承諾。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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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匿名  發表於 2013-8-13 00:22:09
尾聲

  徐冬青在腳傷痊癒後回到學校,距離聯考也只剩兩個月。

  有了愛情的洗禮,徐冬青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沉浸在愛情中的煥發神采,學校柙的一干三姑六婆,聽說她跟董事長訂婚的消息,無不驚訝得跌碎一地的眼鏡,害清掃的歐巴桑連續掃了好幾天的玻璃。

  雖然每天都有人在她屁股後面用嫉妒的眼神瞪她,但她才懶得理會,還故意三不五時就跑進董事長室找塗璽夫親熱撒嬌,讓一干三姑六婆嫉妒得只能咬手帕。

  不過感情得意,她帶的那班惡魔卻讓她傷透了腦筋。

  有句話說得好,上帝關上一扇門,就會為妳開一扇窗……

  但上帝要給她的,顯然是考驗而不是奇跡。祂為她開啟了一扇愛情之門,卻把運氣那扇窗給關上了。

  雖然看這群小惡魔不順眼,但想到他們完全沒有危機意識,甚至沒有想過未來在哪里,她就覺得於心不忍。

  「聯考快到了,大家有沒有加緊復習、看書?」例行的班會時間,一向是徐冬青精神訓話的時間。

  台下一群小惡魔精神萎靡、東倒西歪,好像當她是對著空氣放屁。

  看著這群麻木的學生,徐冬青決定使出絕招。

  「這次的模擬考成績要是全班達到平均六十分,我請大家到希爾頓吃大餐。」

  此話一出,一干小惡魔精神全來,立刻哄堂大笑。

  「冬粉」的小氣是遠近馳名,聽到她說要請客,還是希爾頓那種貴死人的五星級飯店,這幫平常唾棄她鐵公雞的小惡魔都快笑翻了。

  家境富裕的小惡魔根本不希罕去希爾頓,但他們平時深受冬粉茶毒,總算有機會一吐怨氣。

  「一言為定、不許反悔喔!」全班鼓噪著,就怕冬粉說話不算話。

  徐冬青沒想到希爾頓飯店的魅力這麼大,看來不只她,連這些身分高貴的富家子也難逃貪小便宜的本性。

  徐冬粉--不,徐冬青沾沾自喜,跟這群小惡魔定下約定。

  一星期後,模擬考的成績出來,整班平常拿個位數的小惡魔,竟然奇跡似的達到六十分的標準。這讓徐冬青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春風化雨的成就感。

  原來教化學生這麼簡單,根本不必浪費口舌、氣他們不爭氣,只要搬出希爾頓飯店。這些原本讓她懷疑是智慧不足的小惡魔,竟一個個成為用功上進的小天使。

  隔天,這件事立刻轟動全校,不但所有的人對惡魔班另眼相看,也對徐冬青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大歎驚奇。

  身為一個菜鳥老師,徐冬青可真是一吐過去被輕視的怨氣,連走路都有風。

  尤其是塗璽夫眼裏的讚賞,更讓她得意自己天才般的頭腦,決定故技重施,直到把這些小惡魔送進大學窄門為止。

  徐冬青依照約定,大方請三十幾個半信半疑的小惡魔到希爾頓吃飯。一群壓根不相信魔鬼冬粉會這麼大方,懷疑她會請幾盤薯條跟廉價飲料打發他們,直到看到服務生端來一盤盤貨真價實的高級餐點,他們才終於相信--冬粉是說真的!

  往後的模擬考,徐冬青依然祭出希爾頓飯店的誘餌,只不過分數略微地往上提高。每個學生都想整垮冬粉,開始卯起勁來讀書,就為了再海削她的荷包一筆。

  第二次模擬考成績再次出爐,遠遠超過預期的成績,平均竟然高達七十一分,不只徐冬青,連教育界都為之震撼,一堆記者紛紛跑來採訪這個美麗的麻辣教師。

  徐冬青在鏡頭前侃侃而談對教育的理想與方法,但她就是沒說,這些讓學生自動自發努力讀書的誘餌,全是當年不小心賺來的免費大餐啦!

  幾個月後的新聞報紙上,刊登著這班學生紛紛以優異的成績考取國立大學,還有徐冬青與塗璽夫在放榜隔天,盛大舉行婚禮的消息。

  據說,徐冬青後來當了副校長,夫婦倆狼狽為奸--不,是「婦唱夫隨」,繼續為更多迷失的小惡魔指引一條光明大道。

  從締聖高中開始、也從締聖高中結束的愛情故事,將會永久的流傳下去--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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