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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絹]總裁的情婦[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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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5 00:42:48 |倒序瀏覽 | x 3
總裁的情婦 作者:唐絹

楚楚自小就與媽媽相依為命,過著清苦的生活,
什麼吃喝玩樂、逛街買衣服對她而言都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她相信,只要她好好的努力,未來就能讓媽媽過更好的生活。
沒想到她卻在那場舞會上,遇見了那個狂肆的男人——
她知道像她這種窮女孩,注定只能是有錢男人的玩物,
可她還是在心中偷偷的夢想著,也許他能給她一點點的愛……

再無聊的舞會也會有新鮮事發生——
瞧!靳岩就在舞會上撿到那個楚楚動人的小美人。
她的天真單純,對靳岩而言確實是個有趣的經驗,
他倒是可以撥出點時間,好好賞玩這怯生生的小東西。
然而當他終於也動了心,決定要對她認真了,
卻發現他珍貴的小處女,竟在酒店低賤的和客人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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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5 00:43:00
第一章:

  一場PARTY正熱鬧的進行著,在悠揚的音樂聲中,身著華服的男女們翩翩起舞。

  一片歡樂的氣氛下,卻有一抹淡藍色的影子躲在廊柱後,畏怯地窺探著一室的衣香鬢影。

  真不該來的……」

  盯著一屋子衣著華麗的男男女女,楚楚不自在的拉了拉身上那件暴露的淡藍色雪紡紗晚禮服,懊悔地喃喃自語。

  禮服是楚楚的同學——也是她最好的朋友,恬蜜借給她的,若不是恬蜜帶楚楚進這個宴會,以楚楚的家庭背景——這是她一輩子也沒機會踏足的場所。

  抬頭四處張望,楚楚就是沒看到恬蜜的身影。

  「恬蜜……到底跑到哪兒去了?」楚楚蹙起彎彎的眉,喃喃道。

  因為不習慣這種不屬於自己的場合,忐忑不安地心緒困擾著楚楚。

  恬蜜不但是她大學的好同學也是這座豪宅主人的女兒,今晚的宴會就是恬蜜的父親所舉辦的。

  就因為恬蜜一時的異想天開,為了讓楚楚「開開眼界」,硬要楚楚參加自家的PARTY,於是她半哄半騙的把楚楚拐到這裡。

  為了不讓好友失望,楚楚勉為其難地答應,沒想到一進大廳恬蜜一溜煙就不見了,撇下她尷尬的躲在柱子旁不知如何是好。

  相對於其他人的一派輕鬆自然,楚楚就是覺得自己與這裡豪華的氣氛格格不入。

  唉!她早該拒絕恬蜜的。

  明明生在清苦的窮人家,根本就不適合到這種上流社會的場合……此時此刻,楚楚深刻的意識到自己跟大廳那些九有多麼不同、多麼的格格不入——這不是她該來的地方!

  楚楚心情已經夠糟了,更慘的是身上這件恬蜜借給她的禮服,領口一直不聽話的往下滑……可能是因為她的胸前不如恬蜜偉大,也可能是她太過保守,總之她就是不能忍受因為超低領口,而引來的異樣眼光。

  不安的楚楚,並沒有注意到有、雙幽暗、深沉的雙眼正在凝視自己。

  江家大廳正中央那道白色蜿蜒的樓梯上,有一個高大、英挺,身著黑色燕尾服的男人就靠在扶梯扶手旁。

  他漆黑的頭髮凌亂有型,一張稜角分明、輪廓深刻的俊臉,吸引住大部分女性愛慕的眼神。

  男人的眼睛幽暗、冷靜,表情卻顯得過分嚴肅。他沉穩的氣質反常地透露出一絲獸般的野性。

  靳巖已經注意那個淺藍色身影很久了。

  那個臉上充滿不安的小女子,一頭黑緞長髮隨意的綰在腦後,幾縷髮絲散落在臉頰旁,雪白可愛的瓜子臉上,——雙長長的杏眼彷彿隨時都會流下淚般的晶瑩,還有兩個性感的小酒窩,淺淺的浮現在她的唇邊,搭上此時她頰上浮現的紅暈,使她顯得十分的性感誘人。

  只是——她到底在忙什麼呢?盯著她狼狽、無奈地不斷拉扯領口,向來冷漠的靳巖,難得有興趣的觀察了她許久。

  大概是這場宴會太無趣了!他竟然會對一個平凡、不安的小女人這麼感興趣。

  「找到獵物了?」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從靳巖身後傳來。

  根本不需回頭也知道後方的人是誰。靳巖維持原來的姿勢,懶懶的應道:「談不上獵物,只是覺得有趣罷了。」

  石雋走到靳巖身旁,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很快就看到了那個吸引了靳巖注意力的「獵物」。

  「嘖……是那個一臉小媳婦模樣的藍衣美人?」石雋剛毅的臉孔掠過一抹詭異的笑容。「如果那件禮服讓她不舒服,我可以在五秒鐘之內幫她脫下來——」

  「她不幹你的事。」回頭瞪一眼後方那個男人,靳巖冷冷開口。

  明知道說者無心,他卻反常地打斷好友的調侃。

  石雋挑起眉,咧開嘴道:「真難得,傳說中神秘的靳氏企業的總裁、向來對女人冷淡、無情的靳巖、傷了無數名嬡心的靳巖,竟然會對一個這麼平凡無奇的小女人感興趣?!」石雋嘲弄著靳巖。

  雖然他們是多年好友了,不過在聲語上彼此冷諷批鬥一番,倒也是他們建立友情的另類模式。

  「閉嘴。」靳巖回頭朝石雋看了一眼,眼中有不可輕忽的威脅意味。

  「閉嘴可以,要打上一場,我也可以奉陪。只是……你最好等一下。你的小美人有麻煩了!」石雋好心的提醒靳巖。

  ★★★

  楚楚一臉無奈的看著眼前來者不善的女人。

  「嗨!白雪,你也來啦?」她盡可能輕聲跟那個趾高氣昂的女人打招呼。

  「哼!我當然耍來。這可是江家辦的高級派對,只有上流人士才能受邀。我是白氏企業的千金,當然會被邀請。倒是你……」打扮得極其華貴艷麗的白雪,斜著眼輕蔑地睨了楚楚一眼「像你這種窮人,怎麼敢這麼大膽混到這裡來呀?你的邀請函呢?你不知道私人宴會要憑邀請函入場嗎?」白雪故意提高音量,尖酸苛薄地道。

  白雪也是楚楚的同學,虛榮勢利的她一向自視甚高,但是楚楚雖然不化妝,皮膚卻比她潔白、細膩很多,何況楚楚不過是一個窮酸,在學校的人緣卻比她好——林林總總加起來,這些事早讓白雪記恨在心、看楚楚不順眼到了極點,只是一直找不到理由修理她。

  好不容易讓她逮到機會,看到恬蜜跟一個男人出去——這麼好的機會,如果不乘機讓楚楚難看,她就不姓白。

  「是恬蜜帶我來的,所以我沒有邀請函。」楚楚老實地回道。

  但剛才恬蜜是直接從後門帶她進來的,沿途並未遇到江家其他傭人,因此根本沒有人可以替她做證。

  注意到已經有一些人在朝自己指指點點,隱約間聽到了一些取笑自己的耳語,這讓楚楚更不安,蒼白的臉孔也不自覺的泛紅了起來。

  她的個性本來就內向,現在在眾目睽睽下,被人當面嘲弄,她簡直不知道該如何自處……楚楚不明白,為什麼白雪喜歡找自己的麻煩?

  「笑話。恬蜜根本就沒到場,她怎麼帶你進來?你是想混進來偷東西的吧!」白雪大聲的罵道。

  「我沒有……」白雪惡意的指控,讓楚楚委屈的紅了眼眶。

  楚楚的父親早就去世了,母親在一家醫院當清潔工,她的家境雖然苦,可再怎麼樣也不會做那種事。

  「是呀!在上流社會中根本就沒見過這女人,我看她一定是混進來的小偷沒錯!」人群中一個胖女人火上加油地幫腔。

  「那也不一定,看她那副騷樣,搞不好是來作『外賣』的。」另一個貴太太口氣很酸的接口,她的丈夫就是被這種愛裝死的狐狸精迷住的!

  這一番話,立刻引來更多交頭接耳的閒言閒語。

  一向蠻橫、霸道的白雪既然已經嘗到勝利的滋味,當然不會放過這個能讓楚楚更難堪的機會。

  因此在聽到眾人對楚楚評語的同時,白雪立刻得意洋洋的大聲朝一旁的服務生領班喊道:「喂!你過來!」白雪趾高氣昂地指使一名江家的傭人。「把這個小偷給我趕出去!」

  那個傭人知道白雪是受邀的賓客之一,得罪不起,楚楚又拿不出邀請函,他立刻就走上前。「小姐,你不受歡迎,請立刻離開會場。」

  看到楚楚蒼白的臉色,傭人的口氣雖然客氣,但態度卻相當強硬。

  「我……」楚楚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拖著往大門外走——在眾人嘲弄的眼神下,無計可施的她只能閉著眼睛,無助、委屈地任人把自己架走——突然拖著楚楚的力氣一鬆,下一秒鐘,她發現自己竟被一雙堅硬的手臂給緊緊的抱住——緊得讓她不得不把前額,貼在抱住自己的男人胸前。

  「她是我的女伴。」低沉的聲音顯得冷淡,卻足以使全場鴉雀無聲。

  靠在男人胸前,楚楚可以感覺到他充滿磁性的嗓音,在那片寬厚胸膛內撞擊出低沉、有力的共鳴。

  這男人……是好心出面拯救她的天使!

  .眼眶裡還噙著委屈的淚水,楚楚想跟這個替自己解圍的陌生男人道謝,可聲音卻哽在喉頭、無法出聲發現自己的計劃被破壞,氣極的白雪正想開口大罵殺出來的程咬金,轉頭一看到抱住那個窮酸女的男人,她到口的話硬生生地吞下「靳、靳巖?!你怎麼會認識她?」白雪張口結舌的瞪著眼前這名,她暗戀已久、世界知名靳氏企業的總裁——靳巖。

  她怎麼都想不到,靳巖居然會突然出現,還會跟這個窮酸女扯上關係……靳巖與白家的企業有商業往來,因此在半年前當白雪在一場舞會中遇見靳巖,立刻就被他多金的背景、冷酷的魅力吸引住。當時她就已經決定要好好抓住這個金龜婿——雖然靳巖對她熱情的攻勢表現得很冷淡,但白雪有信心,只要是她想要的男人,遲早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只是沒想到今晚的宴會,靳巖連她都沒邀請,這個窮酸女竟然能受邀成為他的女伴?

  白雪嫉恨的眼神,立刻瞪向被靳巖擁在懷中的女人,她恨不能一眼就殺死那個窮酸女!

  白雪的問話,靳巖根本懶得回答。

  他僅是冷冷環視了一圈,然後不再搭理其他人,接著已經快喘不過氣的楚楚,逕自轉身離開。

  留下已經雙目赤虹的白雪,在原地氣得跺腳……

  ★★★

  靳巖一路摟著迷迷糊糊的楚楚穿過重重人牆,直到他們到——陽台上,他卻絲毫沒有放手的跡象。

  楚楚在戶外涼風的吹拂之下,意識終於回籠——猛然清醒的她這才發現,自己竟還忝不知恥的依偎在這陌生男人的懷中!

  尷尬不已的楚楚,立刻掙脫男人充滿佔有性的環抱。

  往後退了幾步,她終於能夠抬起頭,看清楚這個男人的長相……「他」長得非常英挺有型。剪裁合身的燕尾服,不但襯托出他充滿王者氣勢的氣質,楚楚甚至敏感的察覺到,隱藏在那襲優雅的燕尾服下,有一副相當健碩、充滿男人味的體格——一想到自己方纔還讓他摟在懷中,楚楚就羞窘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紅著臉低下頭、不敢正視他的眼神,只能囁嚅地道:「謝謝你為我解圍。」

  「不是為你。我不過是打發時間罷了。」靳巖以一貫冷淡的語氣回應,但眼中卻閃過了一絲興味。

  她瞇起眸子,困惑地想分辨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不管怎麼樣……還是……還是謝謝你。」

  吞吞吐吐的道著謝,楚楚感覺到自己臉上的熱度,不明白為什麼今晚她說話會這麼吞吞吐吐?

  難道是因為這個男人散發出的致命魅力?

  楚楚確實不能否認,眼前的他,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一股……危險的味道。

  光是與他幽暗、若有深意的黑色視線相對,就讓她心頭蹦蹦跳的、慌亂的不知如何是好。

  楚楚不自在的閃躲著他的目光。「謝謝你,我想我該離開這裡了。」她一心只想趕快逃離這令她感到不安的男人。

  她往後再退了幾步,轉身就想離去。

  可靳巖卻往前跨出兩步,擋住她的去路——「你現在走,不怕又撞上白雪?你有信心能擺脫她,順利的離開?」

  看著這個小美人滿臉通紅、驚慌失措的樣子,一向對女人冷淡、情緒沒啥起伏的靳巖卻意外地感到有趣。

  也許是她的生嫩反應、和害羞的可愛模樣對了他的胃口:也或許她是一個好工具——能讓發花癡的白雪遠離他身旁。

  總之他不打算讓她就這樣離開。

  沒見過世面的楚楚果然被他這兩句話給嚇住了。一想到方才白雪那咄咄逼人的模樣,她開始猶豫不決。

  「我想應該不要緊了……剛才你都已經告訴她,我是你的女伴,她應該不會再來找我的麻煩了。」楚楚安慰自己似的喃喃自語。

  「那可不一定。」靳巖若無其事地抬起手,他灼熱的大掌搭在楚楚赤裸的肩上,同時俯身靠在她耳旁低嗄地嗤笑。「就因為她知道你是我的女伴——這才是麻煩的開始。」

  感覺到他手上的熱度,正大剌剌的傳遞到她身上,楚楚的身體僵硬起來,雪白的肩頭卻不爭氣地潮紅成一片……「什麼、什麼麻煩的開始?我不明白什麼意思……」

  她是真的不明白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她又惹上什麼麻煩了嗎?

  「道理很簡單。不管你以前是怎麼得罪白雪的,反正我已經厭煩她的糾纏,有你的存在,就可以減少我的麻煩!」他若無其事地道。

  「你、你——」一聽到這裡,楚楚的臉色嚇得慘白一片。

  原先還單純的以為他是好心幫助自己的好人!沒想到他只不過是利用自己罷了……空氣好像一下子變得稀薄,楚楚覺得自己的胃開始抽痛、頭也發暈了起來。

  恍惚地看著他充滿嘲謔的神情,她突然眼前一花,就失去了知覺。

  ★★★

  待意識慢慢回籠,睜開眼。睛,看見滿天星斗呼嘯而過,楚楚意外發現自己正身處在——部疾馳的敞篷車上。

  她掙扎的動了動,此時她身上蓋著的外套便順勢往下滑去——外套?她記得她沒穿外套呀?

  在微暗的燈光下,楚楚看清楚了身上的外套是件黑色的西裝外套。這是誰幫她披上的呢?

  腦筋逐漸恢復清明的楚楚,正想轉頭瞧瞧開車的究竟是誰,沒想到一轉頭看到的竟然是他——那個在舞會上假意幫她、其實是捉弄她的男人!

  害怕的楚楚努力往車門邊縮去,希望能與他保持距離。「你、你要帶我去哪裡?」她顫抖著聲問道。

  彷彿沒聽到她的問話,靳巖仍是專注地開著車,連望也不望她一眼。

  「你、你可不要想欺負我,我認識很多大哥……如果你敢對我怎麼樣,他們絕不會放過你的……」

  楚楚隨口胡謅著,只希望能嚇退這男人的不良企圖,可是她軟弱的聲音,卻連自己都說服不了……靳巖嗤哼一聲,咧開了嘴仍然不發一語。只見他深吸了口煙,再慢條斯理的把白色煙霧吐出去。

  看他這副裝聾作啞的神情,反而讓楚楚更加心慌,她直覺的認為這男人一定沒安好心。

  「你……啊——」

  突然一個緊急煞車,讓楚楚吞掉了所有尚未出口的話。

  靳巖順手將煙蒂彈出車外,接著一個轉身,朝向楚楚靠去——「呀!救命吶——」楚楚驚慌失措的大喊救命。

  面對他越靠越近的俊臉,楚楚只能努力的揮舞雙手,想躲開他的進逼——「閉嘴。女人。」

  不耐煩的咒駕一聲,靳巖的大掌不客氣的朝楚楚的胸前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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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閉嘴。女人。」

  不耐煩的又重複說了一次,靳巖「啪」的一聲解開了楚楚身上的安全帶。

  慌亂失措的楚楚,只能無助的閉上眼,等待著他的下一步行動——駕駛座車門被用力的打開,接著車內一片寂靜。

  過了好幾分鐘後,楚楚慢慢的睜開雙眼,但她還是驚魂未定的,大口、大口地汲取珍貴的氧氣。待呼吸恢復正常之後,她才發現「他」已經不在車上了。了一往外看去,除了車前燈光線可以照射到的部分以外,四週一片黑暗,只能看見模模糊糊的樹影搖晃著。

  在這陌生未知的黑暗中,實在讓人有些害怕。還好天上的月亮又圓又亮,滿天的星星更是多的嚇人,不但提供了一些光亮,也緩和了現場這陰森森的恐怖氣氛。

  陣陣撲面的夜風略帶著鹹味,楚楚發現,那一陣陣的涼風所伴隨的,像是海浪沖刷沙灘的聲音,沙沙沙的不絕於耳。

  有海的聲音……這裡難道是海邊嗎?他帶自己到海邊來做什麼呢?楚楚疑惑的皺起眉頭。

  她只記得自己在江宅二樓的陽台上昏倒了,可卻不知道為何會被「他」那個陌生人給帶到這裡來。

  連忙低頭檢查自己的衣物,她發現身上的晚禮服除了皺一點,倒還算滿整齊的。而身體……好像也沒感到有什麼異狀。

  確定了自己是平安、無損的,楚楚吁了一口氣拉攏下滑的外套,這外套……是他的吧?是他替自己蓋上的嗎?想起他利用自己的事,楚楚雖然介意,可更多的感覺卻是……自卑。

  他為什麼替自己覆上外套?這不像她今晚在宴會裡認識的那個男人。

  一想到他體貼的為自己加上外套的動作,她莫名地臉紅起來。低下頭,她告訴自己——楚楚,你沒有資格胡思亂想的!

  抬頭往四周再看了看,深呼吸後,她鼓起勇氣、悄悄下了車。

  腳下軟綿綿的沙子,雖然讓她的步伐不穩,但是夜晚的涼風迎面吹拂,那奇異的滋味,卻讓她有浪漫的錯覺……「你過來!」

  男人低沉的嗓音突然從黑暗中傳來,讓楚楚嚇跳。

  朝向聲音來源處看去,待視線習慣黑暗之後,楚楚終於看清楚,那個宴會裡舶男人正優雅的靠在前方約三公尺的一棵樹下,手上還有一根燃著微光的香煙。

  他身上穿著白襯衫、黑色長褲,在月光的映照下發出銀色光芒,月光下的男人格外的英俊,月光映在他俊臉上的陰影,卻讓她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顫巍巍地走近他,楚楚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問道:「你……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彷彿沒聽到她的問題似的,男人輕吐出一口煙,反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楚、楚楚。」看著他炯亮的黑眸,楚楚傻傻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你是白雪的朋友?」他冷哼一聲,眸中的光芒近似調侃——「又是個只會花錢、玩樂的千金小姐?」

  楚楚皺起眉頭,終於看清楚他眼中的表情,可卻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我是白雪的同學,可是我——」

  楚楚想解釋自己和白雪並不熟,卻聽到他冷笑一聲,打斷她還沒說出口的話。

  想到過去和未來,自己跟白雪間可預期的惡劣關係,楚楚不自覺地皺起眉頭苦笑——有一大半都是眼前這個男人害的。

  雖然她心中有些許埋怨,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楚楚卻不討厭他……說來說去都還是因為他過人的風采吧!楚楚想到在陽台上他擁著自己的那一幕,心跳突然加快,臉蛋也不自禁的紅了起來。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這麼靠近過自己。

  「你……你叫什麼名字?」她天真地問,突然很急切的想要知道這個男人的名字。

  撣撣手上的煙灰,靳巖瞇起眼,剔亮的眸子掠過一抹嘲弄。

  「靳巖。」

  不管她懂不懂,他扔掉剩餘的煙蒂,在黑暗中劃出一道紅色的弧線。

  早已習慣女人問自己這種,問題,向來一律以冷笑敷衍那些纏人的女人,不過今晚他的心情不錯,更何況他很想知道這個小女人臉上的羞澀,到底是真的還是裝的!

  楚楚著迷的看著他帥氣的動作,回過神來,才猛然發現不知在何時,他竟然已經站到自己身邊來了。

  「你——」

  楚楚還來不及喊出口的驚呼,一瞬間全落入他的口中。

  靳巖開玩笑似地、火熱、霸氣的吻上她微張的小粉唇,時而溫柔地輕咬、時而狂烈的吸吮,毫不留情的掠奪她青澀的回應。

  楚楚根本無力招架這樣的狂熱,她只覺得自己已經快被對方吸乾了……全身軟綿綿的,只能任他予取子求。

  這個時候生嫩的她完全無法思考,所有的意識在一瞬間被抽離,她混沌的腦海中只剩下「靳巖」這個名字兀自盤旋著……女孩臉上的迷惘讓他頓時覺得好玩,遂下迷咒似地、半開玩笑地對女孩道——「以後,不許你忘記我的名字。」重重的咬了下她被肆虐過後紅腫的粉唇,他半開玩笑地、霸道的宣告。

  怔怔地望住他,楚楚胸口的空氣似乎在這一瞬間全被抽離光子……他瘋了嗎?他正在對自己做著什麼啊……女孩持續呆滯的表情讓他發噱,他像操縱木偶似地轉過她的身子,然後從後面放肆地抱住女孩成熟的、發育完全的生嫩胴體。

  舔著女孩纖細的臉頰、柔膩的頸子,略帶些胡碴的下巴磨蹭她圓滑、香馥的肩頭……刺痛又帶點舒服的快感,讓不曾經過人事的楚楚不自覺地輕喊出聲——「唔……」

  半睜著迷濛的明眸,楚楚無力的將身子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

  看著天上閃爍的星星、感覺到他的氣息噴拂在自己的耳邊,這種暖昧、充滿情慾氛圍,讓楚楚不停的顫抖著……靳巖左手摟著她的纖腰,右手開始隔著衣服玩弄女孩成熟的胸部。

  「這裡,已經有男人碰過了吧?嗯?」

  他笑著說,卻刺傷了她的自尊——「不要……」

  她回神,羞恥的意識到自己正任男人予取予求「開玩笑的,」他笑的無害,左手充滿佔有慾地擔緊女孩柔軟的腰。「你認真了?」拇指忽然捏緊屬於他掌中的所有物——「啊……」

  楚楚嬌吟一聲,粉嫩的眉心又疼、又苦的皺起來……奇怪的感覺從下半身漸漸往上竄升,她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只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力氣抵抗他……女孩的吟叫又媚又蕩,跟她純真的外表一點都不相稱!

  靳巖撇撇嘴、剔亮的眸子變得灰濁,大手在楚楚的衣服裡,用力捏住放肆的拉扯。

  「啊!不要……好疼!」

  因疼痛而從意亂情迷中清醒過來的楚楚,握住了他在自己胸前肆虐的大手,乞憐地搖著頭。

  可靳巖仍自顧自的毫不在乎的玩弄著。

  「呃……求求你、求求你住手……」

  純真的楚楚何時見識過這種成人的陣仗?她羞恥的紅透了臉、哀求的語調中已流露出一絲絲的哭音。

  沒想到這個千金小姐滿純情的……靳巖挑起眉,忖度女孩的純情是真的、還是裝的!

  無妨,就算是裝的,玩過不少假矜持的名門千金,倒是沒遇過「裝的」這麼單純的。

  嗤笑一聲,他抽手改而擁住她的腰身,重重的啄吻她潔白的頸子,故意在她雪白的項子上留下點點紅印。

  「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來。」咧開嘴,靳巖似有深意的道。

  接著,他突然放開了對楚楚的鉗制,轉身大跨步的朝向敞篷車走去。

  他不會是生氣了,要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吧?頓失去他溫暖懷抱,楚楚開始感到一陣涼意。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行動,她實在擔心他會將她棄置在這黑暗的地方。

  正當楚楚開口想喊他,卻意外的聽到一陣悠揚的樂聲響起……然後,他背著車頭燈的光線走了回來。

  楚楚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但那透出白色光芒的健碩身軀、穩定的步伐卻讓她莫名的心安了下來。

  他回到了她的身邊。

  「今晚的宴會已經結束。而我們還沒跳過舞。」

  他咧嘴,突然拉起楚楚的小手、環住她的纖腰,開始帶著她跳起舞來。

  楚楚從來沒跳過舞,她也不知道自己會跳舞,好幾次她都因步伐不穩,而笨拙的差點跌跤。。

  「別怕,跟我的腳步。」盯著她低垂、像小兔一樣受驚的眸子,他低笑道。他突來的溫柔,讓楚楚受寵若驚……抬起頭專注的看著他的眼睛,楚楚突然有點不敢相信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在自己平淡的生活中,竟也會發生這種灰姑娘式的浪漫情節……她再一次回想今晚發生的事。那一場宴會、白雪的羞辱、靳巖的出現——喔,天!她竟會讓一個剛認識的人那樣吻她、碰她,還和他一起跳舞?

  靳巖毫無疑問是個上流社會的有錢人,而自己不過是個一無所有的窮人家女孩……他一定是誤會自己是有錢人家的女兒,所以才會對她產生興趣、帶她到這兒來的,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還會理她嗎?

  一想到這裡,楚楚的自卑感又犯了,但她還是不打算對他解釋這個誤會,因為……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樣。而過了今晚,這場夢就會醒了!

  楚楚非常清楚這一點,但這一刻,她只求老天爺賜給她一點夢……就像灰姑娘一樣,就算美夢終究要醒,那麼也等到午夜十二點再說吧!

  羞澀地跟隨著他的步伐舞著、打從心底幸福的微笑,她像吃了迷藥一般,任靳巖帶著她,在星光下不轉的轉著、舞著。

  濛濛的黑夜中,只剩下悠揚的音樂聲,和楚楚不時傳來的微微喘息聲。

  最後天色漸漸地亮了,在日出前的彩霞中,一聲聲「嘩嘩嘩……」刺耳的手機聲突然響起——楚楚知道夢該醒了。

  ★★★

  清晨時刻,即使陽光已微露出頭,但極快的車速仍將陣陣的冷空氣掃進價值六百萬新台幣的BENZSL55AMG敞篷車內。

  楚楚瑟縮的拉了拉身上被著的西裝外套。

  「Shit!怎麼會搞成那樣?」靳巖邊接電話,同時冷冷的咒罵。」程剛怎麼說?」他皺起眉頭。

  楚楚的長髮被風吹得凌亂。但她只是靜靜的坐在駕駛座旁,看著他講電話的樣子,想要好好記住他臉上時而皺眉、時而冷漠的表情。

  「好。我會處理一切。」他切斷電話。

  靳巖眉頭深鎖、冷峻的臉上毫無表情。

  「我有急事要趕去美國,不能送你回去。你自己搭車回去,你有錢搭車嗎?」靳巖嘲弄似的笑了笑,隨手從抽屜裡抓出一把千元鈔票,塞到楚楚的手裡。

  楚楚眼眶有點發熱,所以她低著頭,不發一語,更不敢問……他把她看成了什麼?

  到了路口,楚楚脫下西裝外套,迅速的下了車。

  靳巖也不浪費時間,BENZSL55AMC敞篷一加速,不到一秒的時間,像箭一樣疾馳而去,連一句道別的客套話也沒有。

  站在街道上,看著呼嘯而去的敞篷車只剩下一個小小的黑點。

  泛白的小手緊緊捏著一把鈔票,」楚楚突然有股想哭的衝動。

  但不該哭的,自己昨天也告訴過自己,那只是場灰姑娘的夢罷了!

  這一夜會是自己一生難以忘懷的記憶,但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夜狂歡吧?

  自己也只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伴……

  ★★★

  清晨六點,楚楚疲憊的回到家,一打開咿咿啞啞叫的木門,就看到媽媽躺在不到兩坪大的小客廳裡、那一把僅有的長椅上睡覺。

  為了等自己回來,媽媽在椅子上睡了一夜嗎?

  「媽媽。」

  輕輕摸著母親灰白的頭髮,楚楚忽然有一股想哭的衝動。

  楚楚十二歲的時候爸爸去世,當時她們沒什麼親戚可以投靠。為了維持母女倆的生活,媽媽求人介紹到醫院裡當清潔婦,以賺取微薄的薪水。

  她記憶中的媽媽有著一頭又黑又柔軟的頭髮,可這幾年辛苦的工作下來,媽媽老的很快,頭髮一下子都白了……「楚楚,你回來啦?」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女兒,楚母欣喜的問著楚楚。

  「你不是說去江家參加舞會,很快就會回來嗎?怎麼一整夜沒回來,也沒有一通電話!媽媽擔心死了,就怕你發生什麼事情……」楚母激動的對女兒訴說自己心中的擔憂。

  「媽媽,對不起。」楚楚心虛的不敢直視媽媽關懷的目光。「是……恬蜜臨時留我在她家住,我不好拒絕。後來……後來因為實在太睏了,所以才忘了打電話回來報平安……對不起,媽,害你擔心了。」

  「沒關係!」楚母拍拍女兒的手,慈愛地說:「只要你平安沒事就好,下次記得要告訴媽媽一聲,免得媽媽擔心。」伸手輕輕推著太陽穴,楚母的臉色有些憔悴。

  楚楚注意到,媽媽的臉色相當難看。

  「媽媽,你又頭疼了嗎?要不要緊?我們還是去看醫生吧!」在椅子邊蹲下來,楚楚擔心地問母親。

  楚母最近常說頭疼、頭暈,楚楚要陪她去醫院檢查,她卻固執的不肯去。楚楚知道,母親是為了省錢,寧願不顧自己的身體,也不要她因為錢而中輟學業。

  楚母搖搖頭、笑著說,「可能是最近天氣熱,氣血不太順的關係,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楚楚明白,如果母親自己不願意去看病,自己是說不動她的。「好吧,但你要保證,下次要再頭疼,一定要和我去看醫生喔!」她強顏歡笑地叮嚀母親。

  其實她的心很疼……她心疼自己的母親,也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好、好,下次再這樣,就聽你的去看醫生。」楚母敷衍似的應了幾聲。

  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楚母轉頭對楚楚說道:「你快去洗個澡、換件衣服,休息一下就準備去上學,等會兒媽媽也要去醫院了。」

  「好的,媽媽。」楚楚柔順的回答了母親。

  然後她走回房間,脫下身上那件已經發皺的晚禮服。

  輕輕撫摸著禮服上綴著蕾絲的花邊,她回憶著昨夜,那像場夢一樣的邂逅……★★★

  T大楚楚喘吁吁地在走廊上跑著。

  第一堂課快要開始了,她可不能遲到,遲到是會被記警告的。

  好不容易才靠著獎學金進了這所著名的大學,只要再過一個學期,她就可以畢業了,因此她非得保持良好紀錄不可。只要能順利畢業,她一定能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養活自己和媽媽。

  「站住!」

  跑呀跑的,楚楚卻在教室前的轉角被幾個人攔了下來。

  白雪和她的死黨林風姿、許莉莉擋住楚楚的去路,三個人都是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

  「你有什麼事嗎?我要去上課了。」楚楚在心中歎了口氣。

  白雪一向眼睛長在頭頂上、是從不理睬楚楚的。今天竟然會在這裡堵自己……楚楚明白這一定和昨晚的事脫不了關係。

  果然白雪冷哼了聲,於插著腰,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還敢問我什麼事?看不出你這小賤人還真會裝!」白雪,開口就是尖酸刻薄的話。

  不想再聽白雪說下去,楚楚繞過她們就想走。

  可白雪的動作更快,她大聲命令林風姿和許莉莉。「拉住她!別讓她逃走!」

  一聽到白雪盼咐,林風姿和許莉莉兩個人,立刻一左一右用力的架住楚楚,就怕被她跑了,白雪會把怒氣發洩到她們身上。

  「你呀你……」白雪用手指推了推楚楚的額頭。「手段還真是高,一聲不吭的就搭上靳巖!」她冷笑,開始殘忍地譏諷。「哼!一個窮酸女還敢妄想飛上枝頭作風凰?你勾搭誰我不管,但靳巖可是我的未婚夫,你竟敢勾引我的未婚夫!」白雪臉不紅氣不粗的編造著謊言。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根本不認識他。」楚楚無力的辯駁著。

  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白雪揚起手「啪」的一聲,甩了楚楚一個耳光。

  楚楚先是一陣昏眩,然後雪白的臉上立刻浮現—個明顯的紅掌印。

  「你會不認識他?哼!」白雪嗤之以鼻的說道:「靳巖可是世界排名百大企業——靳氏的董事長。靳氏的企業版圖之大,橫跨亞歐美……你可別告訴我,你會不認識他。」

  楚楚眼眶已然泛紅,但她仍堅持著不讓眼淚流下,「我確實不認識他,信不信隨你。」楚楚咬著下唇,不想再多做解釋。

  「喲!你就是用這副可憐兮兮韻樣子勾引男人的吧?」看著楚楚一副可憐無辜的模樣,白雪就恨不得把她的臉給打爛。

  「你看我饒不饒得了你這賤人——」白雪舉起右手,就想重重的再給楚楚一個巴掌。

  一點反抗的能力也沒有。楚楚只能無助的緊閉雙眼,等待另一個巴掌的落下?

  但預料中的巴掌並未落下,楚楚疑惑的張開眼睛——「恬蜜!」楚楚欣喜的叫了出來。

  恬蜜在教室中等不到楚楚來上課,正想出來打電話找人,竟湊巧撞見了這一幕。

  「你想做什麼?打人吶?!」恬蜜急忙的抓住了白雪的手,阻止她打人的動作。

  「我做什麼,你管不著!」白雪氣得尖聲叫道。

  「管不著?信不信我立刻請教官來,看看誰能管得著!」恬蜜出言恫嚇白雪。「你白大小姐,大概還沒嘗過被叫到教官室訓誡的滋味吧!」

  一想到嬌貴的自己被叫到教官室、眾人圍觀看戲的情景,白雪就一陣氣短。

  白雪回頭瞪著楚楚。「你給我離靳巖遠一點!」

  說完話,白雪才氣呼呼的扭著腰,轉身離開。

  「白雪,等等我們啊!」見狀,林風姿和許莉莉也趕緊放開楚楚,追著白雪而去。

  恬蜜哼了一聲,隨即回頭看著楚楚。

  她隨時都保持著健康紅潤色彩的臉蛋上,此時正寫滿了對楚楚的關心。

  「哎呀!她打你了?!」恬蜜檢查著楚楚臉上的掌痕。

  「那臭女人……還好她跑得快,否則我也給地一個巴掌瞧瞧!」恬蜜氣鼓鼓的揮動著雙手,原本細長的雙眼都氣得睜圓了起來。

  楚楚被恬蜜那生動的表情給逗得笑了起來。算了。別氣了,我沒事。」楚楚反倒安慰著恬蜜。

  恬蜜是楚楚在這所貴族學校裡惟一的好朋友。她雖然也是個千金小姐,不過她的個性純真可愛,和那些眼高於頂的同學不一樣。

  兩人在入學時一見面就相當投契,雖然彼此家境相差懸殊,但她們還是對方心中最要好的朋友。

  「什麼沒事?你的臉都腫起來了!」恬蜜哇哇的叫著。「那個臭女人為什麼打你?你已經夠息事寧人的了?」她皺著眉,抱怨楚楚平時「姑息養奸」的處事態度。

  「別提這個了,」淡淡的笑了笑,即使兩人是最好朋友,楚楚知道,恬蜜是永遠不會明白她的自卑和處境的。「你先告訴我,為什麼昨晚我到你家,你一溜煙就跑了?害我到處找不到人!」楚楚故意質問恬蜜,想借此轉移她的注意力。

  「啊!對不起啦……我臨時有事……」只見恬蜜突然臉上一紅,支支吾吾的就是答不出來。

  「算了,反正我找不到你,又不認識其他人,我也就自己回家了……」耳邊傳來上課鐘響,楚楚拉起好友的手,強迫自己忘了臉上灼熱的刺痛,強顏歡笑地道:「鐘聲響了,我們快去上課吧!」

  楚楚不想告訴恬蜜,昨天晚上自己遇見靳巖的事。

  對她而言,靳巖原就是夢中的人,更何況他是白雪的未婚夫……既然如此,那昨晚靳巖會當場給白雪難堪,只是小倆口的一時吵架吧?雨過天睛之後,他們就會和好了吧?

  想到這裡,楚楚突然有點心痛。

  雖然她告訴過自己那是一場夢,但現在她胸口那抹微微的痛楚,是代表著……自己心中仍有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吧?

  茫然的拉著恬蜜往教室走去,楚楚的腦海裡卻不由自主地浮現靳巖的影子……多傻呵!

  昨晚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無邊際的夢而已!至於那個男人——靳巖,他和自己是不同世界裡的兩個人……悄悄抹掉眼眶裡傻氣的淚珠,楚楚告訴自己——她一定要忘了他……徹底的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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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兩周後靳氏企業台灣總部大樓一臉嚴肅的坐在黑檀木鑲邊的大理石桌前,忙了一個上午,靳巖終於批閱完所有的文件。

  之後他打了通電話,吩咐秘書進來把文件全數輸入電腦,並且依照他的意思發電子郵件。

  最後,他終於有一點私人時間、點一根雪茄,悠哉的享受那股醇厚的香味。

  轉開皮椅,靳巖看著玻璃窗外灰濛濛的天空,在他冷峻的臉上有股說不出的疲憊。

  吐出最後一口煙,看著煙霧裊裊的上升模樣,靳巖突然想起那天晚上、那個淺藍色的身影。

  那個女孩……叫做楚楚吧!

  淡淡扯開嘴角,心中有絲詫異,他竟會記住那個女孩的名字!身邊任他享用的女人不計其數,他從來也沒費心去記過任何女人的名字。

  沒想到自己竟會記住了她、一個沒用的嬌嬌女?

  女人對他而言,不管是名門千金,或是所謂的知性美女——都只是床上的玩物、僅供他解決生理需要。

  女人是性與金錢就能買到的寵物!

  就像那個女人一樣——當年,「她」為了一個男人,竟然拋下年僅十歲的孩子和丈夫……「Shit!」

  一警覺到自己想起了那個「女人」,靳巖立刻斬斷十歲那年,殘留在他腦海裡那段殘酷的回憶。

  噴了口煙,他的思緒又兜回那晚、那個小女人身上會突然想起她,大概是因為還沒得到她的緣故吧?!

  他自嘲的嗤笑一聲,那天晚上他竟然像個情竇初開的少男一樣,什麼事也沒做,只和她在沙灘上跳了一夜的舞!

  要不是隔天早上,他必須立刻搭機趕到美國處理分公司的事務,在那一夜之後……一想到這裡;靳巖不免有些失笑。

  這件事若傳了出去,他鐵定會被他那一群朋友笑掉大牙——特別是那個浪蕩子石雋。

  楚楚……」

  靳巖想起了那天晚上,她圓圓的杏眼、甜甜的小酒窩、共舞時那一頭黑緞般長髮傳來的髮香、她柔軟的身子、羞怯生澀的回應他的吻的模樣……瞇起眼,心中突然一股蠢蠢欲動——他發現,自己竟然有想再見她一面的衝動。

  想到這裡,靳巖皺了皺眉。那天走的匆忙,也沒問她是哪家的千金……不過台北上流社交圈就這麼大,他一查便知。

  靳巖拿起電話,正想吩咐秘書去查江家宴會上酌賓客名單,辦公室大門卻突然被一把推開——「靳巖!你回來了?人家好想你喔!」

  不顧秘書的阻攔,白雪硬是衝了進來。

  一見到靳巖,她一臉嬌笑更是燦爛的像要冒出火花。

  「誰讓你進來的?」

  皮笑肉不笑的冷道,靳巖向來厭惡不請自來的女人。

  冷冷地掃了一眼因攔阻不力、而讓白雪進了門的王秘書,雖然沒有直接質問下屬,他冷厲的目光卻足以讓王秘書腿軟。

  可憐的王秘書只能抖簌的站在一旁,接受老闆殺人的冷光,心中已經把蠻橫無禮的白雪罵了上萬次不止。

  秘書委屈的瞪了眼不知死活的白雪——後者還在努力的向靳巖拋著媚眼。

  「對、對不起,靳先生。我已經跟白小姐說您不見客,但她……」

  「靳巖,你這個死秘書實在是太沒有工作效率了!這幾天我打電話問你什麼時候回台灣,她竟然都說不知道!真氣死人了,還好今天我自己來找你,否則我可真會想死你耶……」

  白雪連珠炮似說了一長串,一點都沒注意到靳巖鐵青的臉色。

  「王秘書。你先出去。」突然想到某件事,靳巖開口吩咐秘書。

  「啊?」王秘書瞪大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白小姐她……」皺起眉頭,王秘書心有不甘的瞪著白雪。

  「你先出去。」他再重複一遍,目光很篤定。

  「是……靳先生。」雖然王秘書實在不明白總裁為什麼要自己出去,不過靳巖說過的話向來就等於命令,就算再不情願,王秘書仍然記住自己服從的天職。

  「靳先生,那您有事再叫我。」再瞪了眼白雪,王秘書撇撇嘴便轉身離開總裁室。

  眼見討厭的秘書終於走人,白雪的身體一軟,像麥芽糖一樣、立刻往靳巖身上貼去,一邊還嬌滴滴的嗲道:「靳巖,人家好想你啊……」

  白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靳巖給硬生生打斷——「那個叫楚楚的女孩,是你的同學?」

  面無表情的問完話,他一把推開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白雪一個重心不穩,差點跌倒在地上——這麼擺明的給她難堪,讓白雪臉上閃過一絲怨怒,但她隨即恢復嬌笑。「哎呀,不要談她啦!人家有話想跟你說……」

  「告訴我,那女孩是哪個企業主的千金。」靳巖不耐煩的神情顯得冷漠。「如果不知道,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

  「千金?!」白雪刺耳的尖笑兩聲。

  那小賤人果然有心機,一定是她為了接近靳巖,故意讓靳巖誤以為她是千金小姐!

  「你想找她?」白雪忽然衝著靳巖甜甜笑開,心中卻升起歹毒的算計。「好,我就帶你去找她!」

  聽林風姿提起過,楚楚週六應該是在打工吧?

  她正好趁這個機會,讓靳巖看清楚楚楚是個什麼樣的貨色!

  ★★★

  熱氣蒸騰,空氣窒悶,連一絲絲涼風都沒有。

  今天下午異常的熱,據氣象報導,這一波熱浪的侵襲會在今天達到高峰,估計會有接近39度左右的高溫。

  「謝謝光臨,歡迎您下次再來。」雖然臉蛋已經熱的通紅,但楚楚仍敬業的擠出一個笑容,送走前來加油的客人。

  看著駛遠的汽車,楚楚終於鬆了口氣,她拿出口袋裡的手帕,輕輕擦拭冒汗的小巧鼻頭。

  在這種大熱天還要站在烈日下工作,絕對是一份出賣勞力的苦工,可是對楚楚而言,在加油站打工是最理想的賺錢方式,時間不但可以自由選擇,最重要的是,薪水相當不錯——假日班的鐘點費還是平時的1.5倍呢!

  因此,別人不想上的假日班,楚楚總是搶著上,她只希望能多賺一點錢,好貼補一點家用、替母親分憂。

  「楚楚,很熱吧?要不要進去林息一下、喝杯水?」站在隔壁加油台的邵恩推了推滑到鼻樑上的鏡框,一邊體貼的問著楚楚。

  邵恩是加油站的站長,年紀雖然不過三十來歲,可是很老成,待人一向親切,特別是對楚楚。

  從楚楚到這裡打工開始,他就一直對白淨漂亮,人又單純的楚楚相當有好感,因此私心也總是比較關照她。

  「不用了,邵大哥。我可以繼續工作。」

  楚楚甜甜的朝邵恩笑了一笑,紅撲撲的臉蛋別於平時的白淨,反倒散發出一股別具風情、性感的味道,敦邵思不禁看得有點閃神。

  「咳……」邵思紅著臉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那好,不過如果你不舒服,一定要到裡頭休息。」

  「嗯!我知道。謝謝邵大哥。」

  楚楚正說著,就看到一台發亮的紅色法拉利開進了加油站。

  她連忙迎了過去。「歡迎光臨!請問要加什麼油?」

  慇勤地彎下腰打招呼的楚楚,她堆在臉上的甜蜜笑容突然僵住——因為坐在跑車裡的,竟然是一臉得意的白雪和——靳巖?!

  楚楚想不到,她竟然會在這裡,再一次見到靳巖。

  自從那一夜之後,都已經過了好幾個星期……她早已經把他藏在心底,當成是自己小小的秘密……但是,突然出現的他,英俊的臉孔上,仍然掛著那抹會螫傷人的優越……他甚至還帶著他的「未婚妻」,白雪。

  「喂!發什麼呆呀?!還不快點加油?」白雪高傲的斜眼睥睨著楚楚,眼中則充斥著炫耀的喜悅。

  她就是故意要帶靳巖來這裡,看楚楚打工的時候那一副窮酸樣,好讓靳巖徹底明白,這個女人根本不是什麼千金小姐——她不過是一個低下階層的窮人罷了!

  「對、對不起,請問要加什麼油?」一時間恍神的楚楚,臉色變得有點蒼白。

  機械式的幫車子加了油,楚楚下意識的閃躲著眸光、不看向靳巖。

  可她卻強烈的感覺到,靳巖冷冷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她……楚楚的手控制不住、微微的顫抖著。

  加完油,白雪漠視楚楚伸出的手,反而將一張千元鈔丟在地上。

  「剩下的不用找了!」她輕蔑的看著楚楚沾上些許油污的手。「留給你買一塊香皂,把手好好洗乾淨吧!呵呵……」

  楚楚臉色刷的慘白一片,耳邊儘是白雪誇張的笑聲。

  屈辱的彎下身撿起千元鈔,接著呼嘯一聲,法拉利駛離了加油站。

  遠遠的從休息區內,聽到車上那個女人高八度的說話聲,邵恩立刻氣沖沖的跑過來。

  「楚楚,你還好嗎?剛剛那個客人真是惡劣,竟然把錢丟在地上,實在太過分了!」

  邵恩叨叨絮絮的說了一串,可是楚楚全沒聽進耳裡。

  呆呆地看著車子離去的方向,手中緊緊抓著錢,朦朧中,楚楚又想到那天早上靳巖塞錢給她的時候,那冷酷的表情……他為什麼一旬話都不說?難道他已經忘了自己?還是他也和白雪一樣看不起自己?

  不管答案是哪一個,都讓楚楚覺得心很痛、很痛努力的睜大服睛,楚楚突然覺得眼睛好酸,酸的讓她有點想流淚……

  ★★★

  紅色法拉利疾馳在路上,大刺刺的陽光照在車身,反射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

  「靳巖,你終於看到了吧!那個女人啊,根本不是什麼干金小姐!她根本配不上你,還好我及時發現,幫你揭開她的假面具!像她那種人,根本配不上我們這種上流社會……」白雪興高采烈的對著靳巖嚴峻的側臉說道。

  車子突然一個緊急煞車,讓白雪差點咬斷舌頭右邊車門自動彈開。

  「下車。」靳巖冷冷的說道,看都不看白雪一眼。

  白雪一時間傻了眼。「呃、靳巖……你——」

  她突然有點迷糊了!她都幫了這麼大的忙,靳巖怎麼還是對她這麼冷淡?

  「下車。」靳巖的表情更冰冷,語氣沒有一絲溫度。

  終於看懂臉色的白雪,見情況不對,只能乖乖的摸著鼻子下車。

  下了車,白雪委屈的回頭對靳巖說道:「你現在叫人家下車,可是太陽這麼大——」

  「咻」的一聲,法拉利不留情的呼嘯而去,激起不少風沙,讓白雪吃了一臉灰。

  「咳、咳……靳巖——」白雪臉色發青,邊咳嗽邊氣得不住大叫。

  在連攔了幾部計程車都宣告失敗後,烈日還是無情的照射在白雪嬌貴、高傲的臉上。

  一身臭汗如雨般涔涔流下,讓她全身都黏答答的——白雪這一生從來沒這麼狼狽過!

  當然,她的表情也從沒這麼猙獰過——可惡!都是楚楚那個賤女人害的!我絕不會放過她!

  白雪在心中恨恨的發誓。

  ★★★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婉拒了邵恩的晚餐邀約,楚楚疲憊不堪的走出加油站,往路口的公車亭走去,打算搭公車回家。

  才走了幾步路,她突然停下來。

  她又看到靳巖了!

  他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頎長、挺拔的身型斜靠在引擎蓋上、薄唇抿得緊緊的,深邃的眸光像老鷹盯住獵物一般,危險地盯住她。

  楚楚開始顫抖,她很想往後跑、就此逃離他的視線,但是她不得不往前走因為她必須搭公車。

  「站住!」男人冷冷的命令。

  腳步略頓了下、假裝沒聽見,楚楚強迫自己不朝他的方向望去,低著頭快步越過他車旁——突然間,靳巖一個箭步上前,緊緊抓住她的手臂,把楚楚困在車子和地之間。

  「啊,好痛……你、你想做什麼……」

  清楚的感覺到手臂上傳來的蠻力,楚楚吃痛的叫道。

  「還裝!」他霸道的抓住她纖細的手臂,然後突然俯下身,像魔鬼一樣貼在她的耳旁低嗄地柔道:「我記得,那晚我警告過你要記住我。」

  他緊緊的壓住楚楚纖細的身子,楚楚白皙的臉蛋就靠在他的胸前,她甚至可以看到從他黑色的絲綢襯衫領口,露出來的捲曲胸毛……還有從他身上傳來的男人氣息,以及淡淡的古龍水味,在在都讓楚楚的手腳發軟、心跳加速。

  相較於那夜溫柔地擁著她跳舞的姿態,今晚的他顯得十分的陰沉駭人,讓她無法思考,聲音也哽在喉頭、出不了聲。

  放肆地輕咬了下楚楚小巧的耳垂,感覺到女孩全身掠過一陣悸顫,靳巖低笑一聲,嘶啞地道:「想起來了?」

  「不要……」楚楚全身酥酥麻麻的,腿也開始發軟。

  「不要?」冷哼一聲,靳巖冷冷的道:「你還真會演戲,竟敢騙我你是千金小姐?!」他黝黑的眼瞳危險的瞇起。

  「從來沒有人敢騙我!」他陰鷙地道。

  楚楚一顫。無助的搖頭。「不……我沒有騙你。我從沒說過我是什麼千金小姐,是你誤會了……」

  靳巖用力的捏住了楚楚的下巴、直視她美麗澄澈的杏眼。

  「就算是誤會好了,」皺起了眉頭,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她和白雪的糾紛。「你親口告訴過我,你和白雪是同學。依你的狀況,怎麼可能進得了那所貴族大學?」他瞥了眼楚楚身上穿著的樸素長裙。

  「我是靠獎學金、加上半工半讀……才能去讀書的。」她囁嚅地回道,避開他炯炯的、會整傷人的眼神。

  「那你又是怎麼混到宴會上的?你不可能會有邀請函!」

  「我和江家的小姐江恬蜜是好朋友,是恬蜜堅持帶我進宴會的……」委屈的淚水已經在楚楚的眼眶中轉著,彷彿隨時都會滴下似的。

  瞇起眼,他懷疑自己在看見女孩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後,竟然有……一絲的心疼?

  「請相信我……」

  楚楚的臉色慘白、朱紅的小嘴也因為強忍淚水,而輕輕顫抖著……美麗的女人他看得多了,倒是沒見過這麼惹人憐愛的。對於這個天真的小東西,靳巖心中已經有了決定——「Shit!」

  喃喃的咒罵了一聲,靳巖用力吻上女孩誘人的紅唇,也吞沒她所有的驚呼——不顧往來行人詫異的眼神,他狂妄的吸吮她的香馥、甜美,放肆的掠奪她所有的美好。

  楚楚的氣息紊亂、身子也熱了起來……不明白呵!

  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對待自己,可……可此刻她卻無力拒絕、無力思考,只能任由他一再從自己身上索取、只能閉緊了雙眼,屏住了呼吸就在下一秒,楚楚突然感覺到他放開了自己。

  遲疑地睜開迷濛的眼睛,卻看到他緊皺眉頭、似有深意的望著自己——「我……」

  楚楚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些什麼。雖然她很想問他為什麼?想問他是不是已經相信自己了……可是她卻沒有勇氣真的問出口。

  一陣寂靜之後,靳巖開口問她。「還記得我的名字?」

  點點頭,楚楚吶吶的回道:「記得……你叫靳巖。」

  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她口中說出,靳巖咧嘴,冷峻的臉孔竟然有一絲笑容。

  「我也告訴過你,」伸出大手輕撫著她柔順的長髮,他炯亮的眼掠過一抹複雜的星芒。「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來。」

  楚楚不太瞭解他話中的涵義,她只能傻傻的盯著他看……他笑的樣子比皺著眉頭時、駭人的臉更好看。

  朦朧中,她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夢一樣的夜晚,耳邊好像又傳來了海浪的聲音。

  但這一切是夢還是真實,她已經分不出來了……她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了家,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她知道,他已經進入自己的生命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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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5 00:43:58
第四章:

  「當——」

  下課鍾一響,楚楚便開始匆匆忙忙的收拾桌上的東西。

  看著她一副緊張的模樣,坐在她右邊的恬蜜忍不住開口抱怨。「楚楚,這麼急是又要去跟神秘男友約會了嗎?你到底什麼時候要介紹我們認識?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耶!」

  這一陣子楚楚好像交了男友,每次一下課就急著趕去約會——這也沒關係,但令人不解的是,楚楚神秘的要命,不肯介紹那個。他」給恬蜜認識。

  恬蜜逼了幾次,楚楚總是一副有難言之隱似的,推說兩人還不是很熟,如果真的有進一步發展,才會介紹他們認識。

  「對不起,現在……還不是時候吶!」果然楚楚又一臉抱歉的說道。

  恬蜜翻了翻白眼。「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恬蜜,你別生氣……」擔心恬蜜不高興,楚楚心虛的低下頭。

  恬蜜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真的不想恬蜜生氣。可是她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告訴恬蜜——因為「他」是白雪的未婚夫。

  「沒啦!我哪會生氣,只是人心隔肚皮,你千萬要自己小心喔!」恬蜜吐了吐舌頭。

  其實她是擔心單純的楚楚會被人給騙了,所以才想幫楚楚「鑒定」一下對方嘛!

  「恬蜜——」楚楚眼眶有些泛紅,她是知道恬蜜關心她的。

  「好了、好了,你快走吧!再不走會遲到喔!」恬蜜伸手推推楚楚,提醒她快點走。

  「嗯,那我走了。」楚楚出了教室,往學校後門方向奔去。

  自從那天晚上以後,靳巖常常到學校接她下課,幫她去吃飯、兜風。

  「若是靳巖有公事要忙,她也會靜靜的待在他的辦公室、坐在一旁看著他忙碌的樣子。

  有時靳巖根本忙的一句話也沒和她說,但是楚楚覺得能這樣的和他在一起是很幸福的事。

  雖然她總覺得靳巖始終不會屬於自己……但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即使是一分、一秒,對她來說都是值得珍藏的記憶。

  ★★★

  天!她已經遲到了!

  氣喘吁吁的跑到了學校後門,楚楚往前一看,還睜他那台超級名車CENTURY還在。

  她趕緊上了車。

  「對、對不起。我、我遲到了……」看著靳巖一臉的不耐,楚楚又開始結巴起來。

  「早就告訴你,約在校門口比較方便,你卻堅持要我到後門等你,簡直浪費時間!」靳巖皺著眉不滿的說「對不起、對不起。」楚楚只能拚命道歉,生怕靳巖高興。

  但她不敢約在校門口的原因,是怕大招搖,也擔心讓白雪撞上。畢竟自己偷偷摸摸的和她的未婚夫來往,她實在是心虛極了。

  楚楚泛紅的嬌艷臉蛋上,有著點點的香汗泌出,而她的胸脯也喘不過氣而急速的起伏著。

  這一點著實吸引靳巖的注意力,讓他消了不少火,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更深層的慾火。

  眼睛一黯,靳巖橫過車子的排檔,把楚楚困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靳巖?啊——」

  靳巖霸道的攫住楚楚的小嘴,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舌頭已經滑進她香甜的嘴中翻攪。

  楚楚只能被動的嚶嚀出聲,任他放肆的雙手在自己身上游移。

  「不要!求求你,會被人看見的……」看著他充滿慾望的眼睛,楚楚可憐兮兮的開口請求他停手。

  「有人看更好,你會更爽快。」

  聽到靳巖充滿色情暗示的話,楚楚嚇得全身都僵住了。「不要請不要這樣——」

  輕笑了聲,靳巖寵溺的抱住了她,輕輕在她耳邊說道:「如果你怕,那就下次了。我會『慢慢』的愛你的……」他粗喘地道,果然「君子」的住了手。

  楚楚羞紅著臉,沉溺在他誘惑的愛語之下,在這一刻,她突然覺得……也許,自己跟他……真的能有一個很美好的未來。

  ★★★

  陰雨綿綿,一整天都沒停過,但一點也影響不了楚楚今天的好心情。

  即使從一早開始,她的手就沒閒過,不停的為客人加油,但是她的臉上還是浮現出比起以往更加燦爛的笑容。

  但即使工作再忙,她也一點都不覺得累。

  那是因為出差到美國的靳巖,再過兩個星期,就會回台灣了。

  算算時間,她已經有三個星期沒看到靳巖了。

  雖然靳巖總是會親密的對自己做出那種羞人的事,可是……靳巖——一想到能再見到他,楚楚羞紅的臉上又不自禁的浮起了一絲甜甜的笑容。

  想一個人竟是一件這麼甜蜜的事,楚楚覺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謝謝光臨。歡迎下次再來。」

  順利的送走最後一個客人,楚楚開始整理著一旁架上的油品,打算將它們排列整齊。

  她一點都沒注意到,邵恩已經偷偷觀察了她一整天。

  「楚楚……」邵恩支支吾吾的開口叫住了楚楚。

  好不容易趁著其他同事在忙、沒空注意到他們的大好時機,邵恩終於鼓起勇氣,想開口約楚楚去看電影。

  「有什麼事嗎?邵大哥?」楚楚停下手邊的工作,回頭看著邵恩。

  用力一把抹掉鼻頭不斷冒出的汗,邵恩深吸了口氣,準備照著早已排練過不下十次的台詞,開口邀請楚楚。

  「我想問你今天晚上……」

  「楚楚!楚楚——」突然一個不識相的聲音,打斷了邵恩的行動。

  同樣是工讀生的阿華從休息站跑出來,叫著楚楚的名字。「楚楚,你有電話喔!快、對方聽起來很急!」

  電話?從來沒人在她工作時找過她啊,會有什麼事情呢?

  楚楚也說不上為什麼。但此時她的心中突然湧上了一股不安的情緒。

  「那你先去接電話好了。」邵恩反而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嗯、好。」

  連忙跑進了休息站,楚楚忐忑不安的接起了電話。

  「喂?你好,我是楚楚,請問有什麼事嗎?」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的訊息後,楚楚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

  「什、什麼?在哪裡?好,我馬上到!」

  失神的掛上電話,楚楚的腦海裡一陣空白——也不管自己是否向邵恩解釋清楚了沒,抓起了自己的皮包,她連制服都沒換,就衝出了加油站。

  ★★★

  醫院在十三樓的六人病房裡,最靠窗的病床上躺著一個瘦削的人影。

  楚楚正靠在床邊,她的眼睛紅腫,頰上還有未干的淚痕。

  輕輕撫摸著媽媽蒼白的臉頰,她的心又是一陣無可抑制的痛……當時在加油站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媽媽在清掃醫院時昏倒了?她立刻就趕來醫院,卻聽到醫生宣佈的惡耗——根據初步檢查的結果顯示,楚母的情況不太樂觀。醫生說楚母的腦里長了瘤,必須留院作進一步的檢查。

  直到這時候,楚楚才恍然大悟……這也是媽媽之前常喊著頭痛的原因吧?

  想到這裡楚楚忍不住又哽咽起來,心底不斷苛責自己為什麼不早一點陪媽媽到醫院來做檢查?

  「媽媽……」

  都是自己的錯!她早該帶媽媽來看醫生的,如果能早一點發現,媽媽就不會受這麼多苦了……媽媽是她惟一的親人,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失去媽媽的!

  「楚楚……」楚母掙扎的睜開眼睛,發出微弱的聲音。

  楚楚連忙握住了媽媽的手。「媽,我在這裡。」

  「我……我怎麼會在這裡!」

  「您沒事,只是操勞過度才會暈過去,醫生說住院調養幾天就沒事了。」撇下漫天大謊,她只是不希望母親擔心。

  「住院?要花不少錢吶,我們怎麼付得起住脘費?我看我還是回家去休息好了。」楚母邊說、邊掙扎著想下床去。

  楚楚連忙阻止了母親下床的舉動——「您別擔心啊!」強顏歡笑地安慰母親,楚楚柔聲道:「我存了一點錢,住院費沒問題的。」

  「可是——」

  「媽,您別想那麼多,我會先幫您替醫院請假的,您安心休養幾天吧!」

  「這……好吧。就聽你的。」

  楚楚的語氣中帶著難得的堅持,楚母一向瞭解女兒的個性,見楚楚這麼擔心,也只好順從她了。

  「那就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軟聲安撫母親,忍著心口的酸楚,楚楚輕輕替母親蓋好被子。

  母親的臉龐,看起來是如此的蒼白憔悴……楚楚心酸的撫著母親已經半花白的頭髮。

  剛才她問過護士小姐,這裡的住院費每天都要好幾千元,光靠她打工的錢,是絕對不夠用的。

  家中一向經濟拮据,沒有任何多餘的存款。她能向誰借錢呢?

  爸爸的親戚——早就不相往來了,去借錢肯定會碰釘子,何況大家也早已經失去了聯繫。

  自己惟一有錢的朋友就是恬蜜了,但,她又怎麼好意思要求恬蜜,為了自己跟她爸爸開口借錢呢?

  剩下的就只有靳巖了……但是他還沒有回來,她根本沒錢,平時都是靳巖從美國打電話回台灣,她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聯絡他。

  更何況——她是絕對不行、也不能向他開口!

  他曾經懷疑過自己是貪慕虛榮的人,如果她現在開口向他借錢,他一定又會誤會自己……何況,想起他們之間曖昧的關係,楚楚更覺得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立場去跟他借錢!

  靳巖原來就是她從白雪那邊「暫借」來的,遲早他都會跟白雪結婚,那不如就趁這個時候切斷這份感情吧!

  雖然一想到再也不能見到靳巖,心口就一絲絲的泛疼,但楚楚已經沒有得選擇了。

  仔細的想了幾個方法,卻全被自己給推翻了,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嗎?

  楚楚美麗的臉龐上,充滿了苦澀的笑。

  ★★★

  人生道路曲折,可以走的路是有的,只是能不能走的問題罷了!

  在苦思了許久之後,楚楚不得不屈服於現實的壓力,她選擇了一條最為快速的路。

  看著報紙廣告,在家中撥了幾個電話後,楚楚終於有了一個新的方向。

  早上去醫院看過母親後,下午三點鐘,楚楚謊稱要去加油站打工,其實是依照約定,到一家名為「夜美人」的酒店面試。

  在酒店樓下徘徊了十幾分鐘後,她鼓起勇氣走進了酒店大門可能是還沒營業的關係,店裡黑抹抹的,只有.幾盞昏黃的燈光,勉強能讓楚楚看清楚四周環境。

  她一眼就看到一個理著平頭的男人,好像宿醉一般趴在酒吧檯上。

  「請問蘇珊在嗎?」楚楚怯生生的問道。

  昨天在電話中約好面試的蘇珊,聽說是這家酒店的媽媽桑。

  男人頭抬也不抬,只是伸出手指了指前方一扇紅色的門。

  楚楚遲疑的走到紅門前,敲了敲門。

  「叩、叩……」

  「進來。」一個柔媚的聲音響起。

  深吸口氣,推開了門上看到坐『在桌後的女人,楚楚不禁愣了下。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聲音的主人蘇珊,跟她想像中的一點都不像!

  她約莫四、五十歲,很秀氣、很有氣質,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在風塵中打滾的女人。

  對於楚楚怔愣的反應,蘇珊瞭然的輕笑了聲。「怎麼?覺得我看起來不像媽媽桑?」

  「是、不是……」楚楚有些尷尬,不知要如何回答。

  「你是來面試的?」蘇珊有點訝異的看著楚楚。

  楚楚不自在的點了點頭。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麼應付這種場面。

  蘇珊站起身走到楚楚面前,毫不客氣地開始打量起楚楚來。

  眼前這女孩清純漂亮,皮膚白皙、身材纖細,眉間更流露出一股能教所有男人興起保護欲的、楚楚可人的神態。

  她同樣的,也不像是一個會淪入風塵的女孩。

  一陣令人緊張的沉默後,蘇珊終於開口問楚楚:「你為什麼想到這裡上班?」

  「我需要錢,好支付我媽媽的醫藥費。」楚楚照實回答。

  唉!又是一個可憐的女孩……蘇珊不免憐惜的在心中輕歎。

  人生往往總會發生這種不幸的事,一切都是命運擺弄、不由得人選擇。

  「我們店的格調比較高,小姐一般不出場。但光是底薪加上業績獎金、小費,你每個月還是可以拿到不少薪水……」講到這裡,蘇珊看了楚楚一眼。「當然,如果你和客人之問有協議,要出場,我也管不著,一切隨你高興。」

  聽到可以不陪客人出場,楚楚原先不安的心,稍微平緩了下來。

  即使她先前明白到酒店上班.可以在短期間賺到足夠的錢,但是她依然沒有辦法任意出賣自己的自操,去換取金錢。

  她覺得自己已經夠幸運了!

  「如果沒問題,你什麼時候可以來上班?」

  抬頭直視蘇珊世故的眼睛,楚楚握緊手中的手帕,以肯定的語氣回答道:「今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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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楚楚終於開始了在酒店上班的日子。在酒店裡,大家叫她「心心」。

  生澀、單純的她不瞭解特種行業待客的「規矩」,剛開始總覺得相當笨拙,還好其他小姐都滿和氣的,不但教了她很多規矩,還幫她跟客人要小費。

  此外她也更進一步的,認識了蘇珊這個人。

  蘇珊是一個很特別的女人。

  她對待旗下的小姐相當好。上班時間,蘇珊總是忙進忙出的招呼客人,身為媽媽桑的她,還會幫小姐擋下客人的毛手毛腳。

  雖然在這個複雜的大染缸裡求生存,蘇珊的心腸卻彳艮軟,常常當散財童於,借錢給聲稱有急用的小姐。可惜的是,借錢不還的小姐也不少,也因此蘇珊手頭上財進財出,沒能存下什麼錢。

  在幾次閒談中,蘇珊常會流露出落寞的神情,楚楚隱約猜測得出,蘇珊一定曾有過一段傷心的往事,才會踏入這個圈子。

  因為覺得同病相憐,楚楚也不保留的告訴蘇珊自己家中的狀況,因此蘇珊特別照顧楚楚,常勸她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可是楚楚根本無法不這麼做。

  緊迫的時間總是逼得她喘不過氣來。

  每天她下了課,就先到醫院照顧媽媽,然後再匆匆的趕到酒店上班,直到半夜兩、三點才能回家休息。

  在酒店上班的事,她瞞著所有的人,包括恬蜜,還有遠在美國、隨時會打電話回台灣的靳巖。

  她就是無法讓靳巖知道這件事!那一定會提早結束他們之間的關係的……「心心!客人點你,快到101包廂。」

  「喔!好,我馬上去。」

  在休息室換好衣服,拉了拉身上穿的低胸禮服,楚楚連忙往包廂的方向走去。

  到了包廂,就看到兩個男人坐在裡面,和三個小姐嬉鬧著。

  楚楚擠出職業性的笑容,向客人打招呼。「您好,我叫心心。」

  「來、來。坐到我旁邊。」

  包廂左側那個身穿白色西裝、長得有點流氣的男人,看見美麗的楚楚,便忙不迭的拍拍身邊的椅子要楚楚坐下。

  楚楚乖順的在他身旁坐下,技巧性的躲開他想摟住自己的手,替客人倒酒。

  「咦?奇怪,我怎麼覺得你好面熟?我們是不是認識啊?」

  楚楚的酒倒了一半,男人突然怪叫起來。

  「您別說笑了,我是第一次坐您的台。」楚楚隨便敷衍他。

  這種話不過是男人用來搭訕的借口罷了!

  「不、不!我一定見過你,但是……是在哪裡呢?」男人絞盡腦汁的想著。

  「不會吧;你一定認錯人了。」

  楚楚原本還應付似的笑著,但下一瞬間她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

  她想起他是誰了!

  這個男人是白雪的哥哥,叫什麼……白雄的,自己曾在去年學校的園遊會上見過他,當時他還強索她的電話號碼,被自己用借口給搪塞了過去。

  她萬萬想不到會在這裡遇上他!

  楚楚覺得呼吸有點困難,倒酒的手也開始抖了起來。

  「認錯人?不會吧!像你這樣的美人,我怎麼會忘記呢?」白雄露出色瞇瞇的笑容,眼睛直盯著楚楚胸口露出來的白皙胸部。

  突然間楚楚晃了一下,酒也拔灑到白雄的西裝上「啊呀!你這個臭女人!這可是亞曼尼的西裝耶!」白雄跳了起來,怒氣沖沖的對著楚楚罵道。

  ?對不起,我不太舒服,我先下去了。」

  放下酒瓶,楚楚倉皇的逃離包廂——她盡可能以最快的速度奔離包廂,離開前只聽到其他小姐安撫、道歉的聲音,還有白雄連串的叫罵聲。

  天呀!希望他沒想起來她是誰,否則——楚楚根本不敢想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

  當晚,喝的七、八分醉的白雄,搖搖晃晃的回到了白家豪宅。

  他爬上迴旋樓梯,一邊拉扯著領帶,邊親熱的和樓梯上的白雪打招呼。「嗨!親愛的妹妹——呃……」他還應景的順便打了個酒嗝。

  只見白雪一臉嫌惡、捂著鼻子側身下樓,她躲得很遠,就怕和臭烘烘的哥哥碰著了。

  「啊!我想到了!」在擦身而過的那一瞬間,白雄突然大叫了聲。

  毫無準備的白雪被那一聲突如其來的叫喊聲,給嚇得花容失色絆了下,差點沒濃下樓梯。

  她拍著胸口,怒氣沖沖的朝著白雄大罵:「你幹什麼這麼大聲,差點害我跌下樓,我要是跌下去,你看爸爸會不會饒你!」

  白雪是白家惟一的千金,仗著老爸對她寵愛萬分,她自然而然地恃寵而驕,在家中對哥哥總是趾高氣昂,半點小姐氣質都沒有。

  白雄被妹妹一罵,酒意也醒了大半,這寶貝妹妹可得罪不得。

  他涎著臉,陪笑道:「妹妹你別氣了,找只是想到不錯的主意。

  「我有什麼好處?」對於這提議,他無可無不可。只是,該知道自己到底還有沒有額外附加的利益。

  「美男計,我給了你一個這麼好的機會,這還不算;好處嗎?」

  她打趣的笑著,語意模糊的讓情況暖昧縈繞。

  「沒有架子,沒有身份,沒有藍天經理,沒有翔鷹總裁……單純的度假,單純讓我有個喘息的空間,條件應該不苛刻吧?」元媛一臉甜笑,繼續努力用笑容去說服男人太深思熟慮的性子。

  「成交?」元媛伸出了白皙的小手,等待著他的答覆。

  湯勁沒有回答,他望著眼前表示善意的小手,忍不住直視她美麗的眼睛,希冀著搜尋到任何一抹當年熟悉的崇拜光芒。

  無奈,湯勁能看見的,只有滿滿慧黠的笑意。

  「成交。」遲疑了會兒,他終究還是伸出大掌握住眼前粉嫩的小手。

  這一切,全是為了自己的愧疚而已。

  喃喃地,湯勁一直這麼告訴著自己……

  ★★★

  「請業務楊經理馬上過來我的辦公室一趟,順便想辦法幫我推掉從明天起,接下來一個禮拜的所有行程。」

  按下了內線的應答鍵,湯勁沉穩地對專屬秘書下命令。

  掛上電話之後,湯勁若有所思的盯著牆上那幅七年前,維多利亞首航時所攝的相片,心底不禁有些唏噓,感歎起時光的飛逝匆匆。

  七年,能讓一個女孩轉變成女人;七年,對湯勁來說又改變了些什麼?

  沉思之間,辦公室大門咿呀一聲被輕輕推開,長髮女人一身鮮艷的紅色套裝出現在湯勁的眼前,笑容滿面。

  「你找我?」

  「嗯,有些事需要你幫忙。」湯勁點了點頭,從櫃子裡抽出了一疊卷宗。「這些是這個禮拜正在進行的企劃案,你必須負責幫我督導,千萬不能出任何問題和差錯。」

  接過女人替他點著的煙,湯勁慵懶地吐出了一口白霧,兩人間動作的熟稔,看得出交情匪淺。

  「你打算上哪去?我剛剛還聽林秘書說,你要排開這個禮拜的所有行程,怎麼回事?什麼事情竟然嚴重到讓你這工作狂捨得拋下工作?」

  女人的嗓音低沉感性,豐厚的唇瓣微微噘起,引人無限遐思。

  小手軟軟無骨的攀上湯勁偉岸的胸前,緩緩的輕撫著,挑逗意味十足。

  「我要跟藍天的元經理一同隨著維多利亞號出航七天,這段日子,公司就交給你幫忙處理,小汪應該會跟著我上船,所以,這幾天公司全靠你了。」

  沒有阻止那雙滑嫩掌心的探險,湯勁任它們在他身上游移著,緩緩地閉上似鷹的雙眸,他舒服的享受著這最直接的感官刺激。

  「跟著維多利亞號出海?這些年你不是一直都不太願意再踏上維多利亞號嗎?怎麼現在突然想跟著維多利亞號出航?元經理又是誰?」

  揚起聲輕呼,湯勁的舉止大令人不解,楊潔音一臉驚訝的望著他,忽略了自己太過急躁的口氣,已經惹了男人的不快。

  「沒什麼,只是和一個老朋友上船去聊聊,你沒有必要這麼驚訝吧?」

  楊潔音一連串的訝異追問,讓湯勁覺得反感,他煩躁的撥開她挑逗的撫弄,淡淡的厭惡悄悄地攏向心底。

  也許,楊潔音一直是湯勁這幾年來最穩定的床伴,但,這並不代表她有干涉他的權利。

  湯勁對女人一向是溫柔的,但對於那些令人煩躁的女人,就另當別論了。

  「我……人家也只是關心你,沒別的意思。」自知失態的收回了僵在半空中的手,楊潔音訥訥的低下頭,心裡還是記掛著那個元經理,湯勁口中的老朋友。

  藍天的元經理?冷艷絕倫的時代幹練女性?

  今天聽見小汪描述湯勁不尋常反應的時候,楊潔音的心裡不自禁也跟著打了個突。元嬡?跟在湯勁身邊七年了,楊潔音卻從來沒聽過這號人物。

  「算了,談正事吧。」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湯勁蹙起眉梢不願再多說什麼。「最近業務部有任何困難嗎?」

  拿過桌上高疊的第一個卷宗夾,湯勁換上了一副公事公辦的臉孔。

  「沒有。」搖了搖頭,楊潔音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挑起了眉峰,潔音的工作能力一伺很受湯勁的讚賞。事實上,湯勁一向就欣賞有能力的女性。

  「那個……我們對藍天的合作企劃案勢在必得嗎?」思緒兜了千轉,潔音還是無法忽略對湯勁和元媛關係的好奇。

  「嗯,如果沒有任何問題的話,我們和藍天的合作應該是必然的結果。而且,藍天的未來發展很具潛力,多一個盟友,總比多一個敵人來得妥當。」

  湯勁點了點頭,避重就輕的回答楊潔音的疑惑,不願提起和元媛的約定,即使是跟在他身邊七年的紅粉知己。

  「為什麼突然這麼急切的想要和藍天合作?我的意思是,你之前不是都一直抱持著觀望的態度?」楊潔音口氣盡量維持平穩,有了剛剛的教訓,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常。

  她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麼單純,尤其讓楊潔音在意的,是湯勁即將要和藍天元經理一起在船上共度七天的消息。

  「你到底想問什麼?想知道些什麼?」瞇起了銳利的眼眸,湯勁明知故問的盯著楊潔音艷麗的臉龐。

  楊潔音對元媛的好奇讓湯勁感冒,畢竟元媛代表了湯勁的一段回憶,一段不太願意想起的回憶。她的好奇,似乎同時也代表著對他的窺探。

  「藍天的元經理怎麼會突然和你一起跟著維多利亞號出航?他們的獅子心號不是這幾天才舉辦首航典禮嗎?」故意忽略湯勁銳利的眼眸,楊潔音轉了轉眼瞳,狀似無意的開口。

  「你好像很在乎藍天的元經理?你究竟是以什麼身份在乎,翔鷹業務經理,還是我湯勁的床伴?」湯勁輕蔑的揚起淺笑,他殘忍的話語,讓楊潔音刷白了臉,怔怔地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如果說都有呢?」好一會兒,楊潔音才輕輕的開了口。「業務經理關心客戶是理所當然;憑我們的關係,我會在乎那個元嬡更是理所當然。」

  七年的感情,難道在他眼中真的如此平常?即使只是床伴,即使他只是在她身上發洩慾望……但,他真的連一點感情都沒有?

  「憑我們的關係?我可不記得我們除了是床伴之外,還有什麼其他的關係?你知道我一向討厭受約束,即使你在我身邊七年,你還是沒有管束我的資格。」湯勁冷下了臉孔,顯得有些煩躁。

  女人一向是麻煩的生物,湯勁原以為楊潔音是個慨的露出一大片雪白的大腿肌膚,身後的春光也一覽無遺的展露在白雄面前。

  白雄看得心癢難耐,只差沒把口水給流了下來。他毫不客氣地把手貼到楚楚赤裸的背上,緩緩的繞圈摩挲著。

  楚楚忍住衝門而出的衝動,她強迫自己忽視那只令人作嘔的鹹豬手,迅速的為白雄倒了杯酒。「雄哥請喝酒。」

  白雄哈哈大笑,咕嚕咕嚕兩口就把酒給幹了。

  「雄哥,蘇大姐是否已經跟你提過……」楚楚不知道要怎麼提糟蹋自己尊嚴的事。

  「喔就是你要賣肉的事情嘛!」白雄粗俗的叫著。「放心,價錢會讓你滿意的,我看看……」

  「你年輕漂亮、身材夠辣,又是貴族大學T大的學生,噴噴……」白雄搖頭晃腦的估算著,眼睛還不時瞄著楚楚的胸前。

  「我爽快點,就給你二十萬!」

  二十萬?二十萬根本不夠付住院費和手術費啊!

  楚楚勉強裝出笑臉,在白雄耳邊撒嬌道:「雄哥!二十萬太少了啦……」

  「那你想要多少?」

  「一……一百萬!」

  「一百萬?!我還沒叫過這麼貴的雞呢!」白雄怪叫道。「你身上是鑲金、鑲鑽了啊?」

  「我、我就是要一百萬,如果你不方便,那就算了。」楚楚急得心都快跳出來了,於是她站起身,做勢要走。

  白雄連忙拉住她的纖手、阻止她離開。

  「好、好,我給!」白雄實在捨不得到口的肥肉就這樣飛了、一百萬就一百萬吧,他玩得起。

  聽到他願意付錢,楚楚鬆了一口氣,但同時升起了一股更濃重的悲哀。

  「請你付我現金。」

  「現金?沒問題……」白雄舔了舔嘴。「等我爽過了,就給稱。」

  他將楚楚拖了過來,重重的壓倒在沙發上。

  餓虎撲羊似的,他一把拉開楚楚旗袍領口,在楚楚臉上、頸上亂啃一通,手也不規矩的伸入旗袍開釵處,揉捏著楚楚雪白的大腿。

  強忍著欲嘔的衝動,楚楚緊閉著雙眼,命令自己抽離靈魂、不要思想,只要自己能忍受,媽媽的手術費就有著落了。

  但她雖然這麼安慰自己,一顆顆晶瑩的淚珠還是滾落到了腮邊、無聲無息的滑下。

  楚楚任眼淚無止盡的流,彷彿這樣就能洗去自己污穢的不堪……突然間,她覺得身上一鬆,接著就是幾聲怪叫睜開眼,她意外的看到白雄已經被丟到地上。

  白雄臉上青紫了大塊,儼然已經沒了意識……楚楚驚疑的轉頭,卻驟然看到一雙冒火的眼睛o「你——」

  怎麼會是靳巖?!他不是在美國嗎?

  不能理解為何靳巖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楚楚無法抑制的顫抖了起來……抖著手、努力想拉攏身上凌亂不堪的衣服,她好想就此消失,那就可以不必面對這種令人難堪的時刻了。

  「我怎麼會在這裡是嗎?」靳巖面無表情。薄唇抿得緊緊的,只有那一雙冒火的眼睛洩漏出,他正處於山雨欲來的狂暴氣焰中。

  靳巖今天回國,一進辦公室,就接到白雪的電話。

  他本來懶得跟那種花癡打交道,正想掛她電話,沒想到就聽到白雪連珠炮似的警告他小心,不要各t楚楚給騙了。

  白雪還指證歷歷的說明,楚楚為了貪錢還在酒店兼差上班,陪男人出場……聽到這裡,靳巖直接掛電話——他是不會被這種無聊女人煽動的。

  但是當他直接開車到楚楚家樓下時,卻看到楚楚打扮的一副妓女的模樣出了門——一路跟到了酒店,他還親耳聽見她跟客人討價還價!

  Shit!他竟會被這女人故作清純的模樣給耍了?!

  突然間,靳巖眼中的怒火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極、其深幽的黑暗。

  他笑了,笑的很冷、很淡。「一百萬太少了吧?能讓你花多久?」

  他一把拉住楚楚披垂而下的長髮,將她給從沙發拉了起來,毫不在乎楚楚痛苦的表情。

  「三千萬……」靳巖低下頭殘忍的咬住楚楚顫抖的下唇。「買你半個月。」

  望進他毫無溫度的眼底,楚楚突然覺得好冷、好冷……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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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5 00:44:41
第六章:

  一切都好像是做夢一樣虛幻、不真實。

  楚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酒店的。她只記得在一連串叫喊聲中,她被拖出了包廂。

  靳巖把她拉上了車、車子不知道開了多久、然後他們就進了一棟超高的豪華大樓……「啊!好痛——」

  待意識回籠,她已經像個破娃娃似的,被靳巖重重丟到客廳的大理石地板上。

  楚楚細緻的膝蓋上立刻紅腫了一大片。

  靳巖冷漠的瞥了她一眼,就轉身離開客廳。

  楚楚榜徨地呆在原地,隔了幾分鐘,隔壁房間隱約傳來淋浴的聲音。

  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楚楚美麗的臉上充滿了疲憊,她無助地拉了拉已經皺的不成形的旗袍……腳底忽然傳來一陣刺痛,她低頭一看,才發現腳上的高跟鞋竟然已經不見了,腳底還多了一道長約十公分的傷口,傷口上的血,甚至都干了。

  天!她甚至不知道是何時弄傷的……一跛一跛的斜靠在一旁的沙發背上,她抬頭看了看四周……這裡是靳巖的家嗎?

  這裡感覺好大、好空曠,光是客廳坪數,就應該有五十坪左右,整體設計上也很簡潔,很有靳巖的味道。

  放眼看去,基本色調只有黑白兩色。屋子裡的隔間全是沉色原木,還有黑色相間的大理石地板,這裡讓人感覺好寒冷……就連她所在的客廳裡,也只有一組真皮沙發、簡單的原木擺飾,連一般家庭應該有的電視都沒有——就只有牆上那副巨大的立體螢幕、和一整組木質感沉重、看起來厚實、華麗的視聽設備。

  屋於裡惟一的裝飾,只有牆上掛的幾幅畫作。雖然楚楚不是很確定那是誰的畫,但她直覺的認為,那—定是價值不菲的名畫!

  自己生活的環境和這裡相差太多了!

  敏感的發覺到自己和靳告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這讓楚楚不禁又自卑了起來。

  雖然她的腳底、膝蓋仍然不停的抽痛著,但她只敢不舒服的靠在椅背上,不敢坐下,就怕弄髒了高級的地板。

  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到他家,竟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對於命運的殘忍擺弄,楚楚也只能苦笑。

  隔壁的水聲突然停了,楚楚的心口緊張得揪痛起來……「過來!」一個冷冷的聲音命令道。

  楚楚嚇了一跳,卻不敢轉身……「過來!」

  這次的聲音裡飽含不耐煩、以及隱忍的怒氣,連楚楚都聽得出來。

  遲疑了幾秒、咬著牙,楚楚一步步蹣跚的朝隔壁走去。

  越過偌大的客廳,她好不容易來到了隔壁的房間門口。

  房門是開的,楚楚發現這也是一間大得令人咋舌的房間與客廳顏色基調相同,這裡來黑色系裝潢,連正中央那張上kingsize的床也是黑的……而靳巖就半躺在那張床上!

  可能是因為剛洗完澡的緣故,他的黑髮性感的捲曲起來。

  楚楚屏息的發現,他只在下身圍了一條毛巾,濕潤、健碩的胸膛上還殘留著一些水漬。

  雖然前幾次與他有過親密的接觸,但這是楚楚第一次看見半裸著身體的他。

  楚楚不禁臉紅起來……「叫你進來!」

  靳巖不耐煩的再次命令,聲音中有令人無法抗拒的強硬。

  忍著腳痛,楚楚顛簸的走進房間,但她卻不敢靠他太近,只停留在床前約一公尺的距離。

  靳巖一聲不吭的看著楚楚一跛一跛的痛苦模樣,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感受到他輕鄙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再回想起剛才在酒店發生的事,楚楚就羞窘的無法抬頭迎視他的眼光。

  她不知道靳巖為什麼會出現在酒店裡,但是靳巖確實看到了她最墮落、不堪的模樣,也聽到了她和白雄之間的交易過程。

  雖然很難,但楚楚還是希望能夠解釋清楚,因為此時此刻,她脆弱的心口好痛……他的誤會讓她的心承擔不起!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楚楚囁嚅的開口,聲音細小的幾乎聽不見。「我和白雄——」

  「Shutup!」

  他打斷她。然後一個利落的翻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楚楚拖到床上——「女人想要錢無所謂,但東窗事發了還想狡辯,只會暴露出你演技的拙劣。」重重的壓在楚楚身上,靳巖冷冷地道。

  「你的演技算是不錯了,連我都差點被你要了……」他的手用力一扯,楚楚胸前的盤扣立刻鬆開,露出一大片赤裸的雪白肌膚。

  此時的楚楚秀髮凌亂、除了胸前暴露出的春光外,高高翻起的旗袍,也使她一雙誘人的美腿毫不保留的展現在他面前。

  「不要,你聽我說……」

  她眼裡噙著忍不住的淚花,只祈求他能聽自己解釋。

  靳巖撤起嘴,眼光裡有輕蔑的揶擒——他不得不承認,即使明知道她是在演戲,但她躺在黑色床單上那一臉無辜、楚楚動人的模樣,的確是該死的誘人!

  幾乎是立刻的起了反應,靳巖瞇著眼邪惡的用勃起的堅挺磨蹭著楚楚。

  「我去上班真是不得已的……」楚楚面紅耳赤、努力的想忽視他的動作,再繼續為自己解釋。

  「不必解釋了!從一開始在宴會上遇見我,然後再引誘我到加油站去,這一切都是你在作戲,想借此引起我的注意吧?」他冷蔑地嗤笑,輕佻的低頭親吻著她的頸子。

  「只可惜你忍得不夠久,我才出國一陣於,你就耐不住那股騷勁,勾搭上其他客人!」他的眼光很冷,像一頭毫無感情的野獸。「這也無妨,像你這種低下的女人,只不過是玩一玩的對象!」

  一想起自己當時確實對她動了心,靳巖突然用力的咬了下,楚楚粉嫩的頸上立刻出現一道明顯的咬痕。

  含著淚,連痛都說不出,楚楚怔怔的任由他糟蹋自己……一陣難以言喻的疼痛,絞傷了她的心口。

  是啊,她原本就是窮女孩,怎麼能奢想靳巖會真正喜歡上她呢?

  多傻呵……眼淚緩緩的自腮邊流下,楚楚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就讓他這麼以為吧!再多說也沒用,不過讓自己的心更痛、讓他更看不起自己。

  既然要賣,不如就賣給他……關上心房,楚楚不再解釋。

  看見楚楚閉上雙眼、一聲不吭,靳巖斷定她是詞窮了,沒有更好的謊言好遮掩。

  「怎麼,無話可說了?」靳巖冷笑,一把撕開楚楚的內褲。

  突然而來的冷空氣,讓楚楚全身抖瑟……現在才十月而已,為什麼她會覺得這麼寒冷?

  她是處女的事實,的確讓他驚訝。但隨即他明白,何以楚楚敢向白雄提出一百萬的價碼。

  一個熱情的處女的確值得這麼高的價碼。

  ★★★

  靠在床頭上,靳巖點燃一支煙,緩緩的吐出白色煙圈。

  「三千萬買一個高級處女,值得!」他開口就是殘酷的話。

  剛剛因勉強承受他的巨大,下體疼痛得連轉身都困難的楚楚,瘦小的身體瑟縮了一下……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她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殘忍的話,一陣心酸,眼淚不禁又要奪眶而出。

  「既然你提到錢……」縮起纖細的肩膊,楚楚強迫自己痛苦的肉體轉過身、咬緊下唇,讓無聲的淚落在枕上。「請先給我一百萬現金,其他的……等結束後再付。」

  靳巖鐵青著臉,面無表情的用掌心捏熄香煙,全然不在乎掌心傳來的燒灼痛感。

  利落的翻身下床,赤裸裸的背影、緊繃的肌肉可以看出他心中的憤怒。

  從牆壁隱藏的暗櫃中取出一疊鈔票,靳巖大跨步走回床邊——「啪」的一聲,整疊鈔票已經砸在楚楚身上。

  一張張的千元鈔散落在床上、地上……站在床邊,靳巖寒星一樣冷漠的眼中滿是不屑。

  「剩下的錢明天就匯進你的戶頭,」冷冷地盯住她赤裸的雪背,他輕蔑地命令:「至於你,立刻搬到這裡,履行約定!」

  「所有的時間,你都必須乖乖的待在我身邊,隨時伺候我的『需要』——」瞇起眼,靳巖的語氣飽含羞辱的暖昧。

  「還有,在桌上有一張金卡,這段期間,你愛買什麼就去買,我對情婦從來不會吝嗇。」

  嘲諷的言詞,一字一句,都重重刺傷了楚楚的心。

  蒼白著臉,楚楚無語的點頭,緩緩從床上爬起來,毫無尊嚴地把散落在床上的鈔票一張張撿起來。

  這個簡單動作卻使得她的腳底一陣抽痛,楚楚卻毫無知覺……注意到她腳底滲出血來,靳巖的臉色僵了一下,接著低咒一聲。

  粗魯地從暗櫃拿出一個小型的急救箱丟到床上,靳巖轉頭不去看她雪白胴體誘人的模樣。

  他粗嗄地冷道:「把自己的傷口處理一下,免得弄髒我的床!」

  說完話,靳巖大跨步離開房間,只留下楚楚怔怔的緊抓著錢,坐在冷清的黑色床單上。

  一陣陣的冷空氣侵襲她赤裸的身子,楚楚覺得從頭到腳一陣冰冷……順著臉龐滑下的,是一顆顆又熱又痛的淚珠,她偷偷抬手揩去眼淚,強迫自己不能哭出聲……失去了清白、失去了信任和愛、失去了一個女人所能擁有的……她剩下的,僅有的只是微不足道的自尊。

  ★★★

  隔天一早拿著錢,到醫院結清了費用,楚楚立刻請醫生安排媽媽開刀的日期。

  開刀的日期大約就在半個月後,算算那時她和靳巖的「約定」也到期了。

  接著她到了病房,去探望從住院起就意識昏沉的母親。

  到了病房,看見清醒的母親,楚楚淒楚的心稍稍有了安慰,但接下來她卻得對母親解釋,必須開刀的事情。

  果然楚母一聽到要開刀,就害怕了起來。「開刀?有那麼嚴重嗎?」

  「沒事的,醫生說只是個小手術罷了,您不要扭心。」

  楚楚實在擔心,母親如果知道是動那麼大的手術,一定會無法承受,所以她不得不說謊。

  「可是……就算是小手術,還是要手術費……我們哪有這個錢?」楚母憂愁的皺著眉頭低喃著。

  「您別操心了,錢……我已經跟恬蜜的爸爸借了。」拉著媽媽的手,楚楚再一次撒謊。「說好畢業後,我會分期攤還的。」

  「是這樣嗎……」楚母憔悴的病容終於有一絲笑意。「恬蜜的爸爸真是好人。楚楚……你可要記得好好謝謝人家,等到媽媽能上班了,我們就要快點籌錢,還給人家。」

  「嗯……」點點頭,楚楚不自然的說道:「還有,這個星期我們學校有事,我不能每天來陪你……不過我一定會盡量抽時間來的。」

  「傻孩子,如果沒空就不要來了,護士會照顧我的。」

  「我知道,我會安排時間的……」就怕母親再多問什麼,楚楚連忙笑著對母親說:「媽,我要去上學了。」

  因為她不確定自己還能承受多少重擔……離開醫院之後,楚楚便到學校請了兩個星期的事假。為了能順利請假,她只好以母親住院為借口,才有辦法請這麼長的假。

  還好楚楚在校一向晶學兼優,因此教務主任也沒有多所刁難,就准了楚楚的假。

  楚楚原想順道去向恬蜜坦白,台己與靳巖之間發生的事,沒想到恬蜜竟也請假沒來上學,於是楚楚只好作罷,看來只能等以後有機會再解釋了。

  在回靳巖家之前,楚楚先繞到酒店。

  她必須跟蘇珊解釋昨天的事,免得蘇珊為她擔心。

  到了酒店,一見到蘇珊,蘇珊立刻熊急的拉著楚楚問話——「昨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你不是和白雄談事情嗎?是怎麼談的?白雄昨天氣得要砸店,說是有人打他其他小姐怎麼說你被另一個男人帶走了?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你有沒有什麼……」

  雖然被連珠炮似的問了一大串,但是蘇珊所流露出來的關懷之情,卻讓楚楚常感動。

  因此她決定和盤托出,免得蘇珊簷心,但是在聽了楚楚簡略述說昨天發生的事情之後,蘇珊突然怔忡了許久……「蘇珊姐?」

  「你說……那個男人是靳氏的總裁——靳巖?」沉默了幾分鐘後,蘇珊終於開口了。

  蘇珊的聲音明顯地有些顫抖。

  「嗯,蘇珊姐,你認識他嗎?」

  「不……他又不是店裡的客人,我怎麼會認識他!」蘇珊飛快的否認。「倒是你和他之間——」

  「我答應陪他半個月,等到一切結束後,就互不相欠了!」楚楚眉目間隱約流霹出一絲哀傷。

  蘇珊注意到了楚楚不自然的神情。「楚楚,你愛他嗎?」

  「也許算是吧,但現在我們之間只剩下交易了。」頓了下,楚楚選擇搖頭。

  蘇珊看著楚楚,不禁歎了口氣。「你是個好女孩,我希望你們之間能有更好的結局。」

  她只能祈求上天,希望楚楚不要被那個男人給狠狠的傷害了,其餘的……她又能幫得上什麼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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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5 00:45:05
第七章:

  站在大太陽底下,楚楚抬頭看了眼豪華氣派的大樓,一滴摘香汗從她白皙的頰邊流下。

  左手提著小小的行李袋,她手中還拿著靳巖昨天丟給她的密碼鎖卡片。

  一陣突來的狂風吹亂了長髮,也吹散了她游移不決的情緒,楚楚緩緩走進彷彿隨時會吞沒她的大樓。

  一推開厚重的鋼製鏤花大門,她就看到靳巖。

  靳巖坐在單人沙發上,手上還拿著一個香檳酒杯緩緩搖晃著,杯中的冰塊撞擊酒杯,發比清脆的玻璃聲響。

  「你到哪兒去了?」他的表情陰鷙駭人。

  楚楚有點緊張。「我、我去學校辦請假。」

  「辦了一早上?我還以為你拿了錢就跑了!」靳巖咧開嘴,嘲弄地道:「不過,我想你大概不會笨到不要剩下的錢!」

  瞥了眼楚楚手中的破爛提袋,他瞇起跟接下道:「昨天不是還給了你一張金卡?不必再演戲了,高興買什麼就買什麼,我都不在乎。」

  「不用了,我沒有什麼特別想買的東西。」楚楚低下頭輕聲道。

  靳巖挑了挑眉不再做任何回應。沉默了幾秒,他突然皺著眉問道:「腳傷還好吧?」

  有些驚訝他還會記得自己的腳傷,這讓楚楚的心口,突然湧上了一股溫暖的錯覺……他還關心自己……即使他表現的再無情、再強硬,但楚楚相信他對她還是有那麼點不同的感情。

  抬起眼,怔怔地望住他,楚楚不自覺地眼眶有些濕潤。「昨天擦了藥,已經不太疼了。謝謝你的關心……」

  「你不必聯想太多。你只是我的情婦、一項貨品罷了,維護我的所有物,是理所當然的事。」

  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靳巖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無情地冷道,不願再直視楚楚美麗的臉龐。

  頓了下,靳巖繼續說下去。「再過兩天會有一場宴會。你必須充當我的女伴出席。」

  又是上流社會的宴會?楚楚心裡明白,自己不適合那種不屬於自己的場合,她直覺的想拒絕。

  「我可不可以不去……」

  回過身,靳巖冷冽的跟神直視她。「你要搞清楚,你已經賣給我,在這段時間內,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得照做,沒有拒絕的權利!」

  冷酷的話讓楚楚的心霎時又涼了。

  沒錯!他提醒了自己,她不過只是一個出賣自己的女人罷了……又有什麼權利做任何要求?

  看著靳巖無情的臉孔,楚楚怔怔的點點頭,不再多說。

  衣香鬢影、杯觥交錯,毫無疑問又是一場極盡奢華的高級宴會。

  當身材健碩高大、英俊不羈的靳巖手挽著動人的楚楚出現在會場,立刻引起了一連串的讚羨驚呼聲。

  身著一襲及地的香奈兒黑絨絲緞禮服,再配上三式一組的KUROZAKI名家珍珠飾品,簡單的搭配讓年輕的楚楚顯得高貴、雍容。

  可惜的是,她美麗的臉上卻沒有笑容。

  上次參加江家的宴會,已經夠教楚楚難受了,這次又得陪靳巖來參加另一場宴會……緊張混合不安的心情,全都表現在楚楚清純的臉上。

  「怎麼?讓人多看幾眼就怕了?記得上次你可是費盡心思來吸引我注意。」撇起嘴,靳巖的薄唇勾起一道弧線。「或者這又是你的伎倆,敢做可憐,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他嘲弄地道。

  楚楚屏住呼吸,直覺地就想爭辯,但一看見靳巖輕蔑的神情,她就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是啊,她早就決定不辯駁了,因為靳巖根本不會相信。

  「我只是有些不舒服……」楚楚退卻的應了兩句,不打算再討論這個話題。

  看出楚楚退縮的神情,靳巖瞇起眼——今天晚上的她確實是該死的漂亮!

  那張緊張的蒼白小臉,又讓他回想起初見楚楚那晚,她躲在角落、不安的拉扯衣服的生澀模樣,以及她在海灘月色的映照下,那清純可人的模樣。

  當時他真的相信她是一個單純、可愛的女孩子「DAMNIT!」

  想到這裡靳巖低咒一聲,身旁的楚楚卻因此而抖瑟了下,她不知道靳巖為何又會突然生氣?

  出門的時候,他還好好的、溫柔的為她佩帶上珍珠飾品的,不是嗎?

  如果是因為看不起她,那他又何必買下她、強迫她來參加宴會?

  楚楚默默地低下頭,如果可以,她好想把自己縮在軀殼中,那她就不會因為靳巖對自己的殘忍而傷心了……「哎呀!靳總裁大駕光臨、蓬畢生輝,真:是我們的榮幸……」正當這個時候,一個矮胖的男人突然走到他們身邊。

  胖男人說話時搓著雙手,一副恨不得跪地謝恩的模樣,阿諛諂媚的德性有過之而無不及。

  靳巖僅是斜眼睨了他一眼,憊興闌珊的連話都懶得答。

  靳巖不說話,楚楚也只能尷尬的站在一旁微笑,不知道要怎麼回應才好。

  還好胖男人或許是世面見得多,也或許是天生遲鈍,壓根就沒發現靳巖身上散發出的不悅。

  「靳總裁,請您務必移駕到樓上貴賓房,法國商業聯盟的會長MR.KIM正在樓上。」胖男人開口說出了一個讓靳巖頗感興趣的提議。

  靳氏企業在歐亞、美洲都有極龐大的事業體系,惟獨在法國的商業拓展遇到小阻礙,使得靳氏在歐洲的商業拓展,無法完美的連成一氣。

  這對向來要求完美的靳巖而言,是一個務必要解決的,缺口。

  「我去談事情,你在這裡等我。」

  話一說完,靳巖立刻優雅的跟隨胖男人離開,就這樣留下楚楚一人站在餐檯邊。

  楚楚緊張的望向四周,這種場合令她不安到了極點。

  剛才靳巖在身邊還好,她可以有些依靠,但現在她獨自二人,總覺得四周盡傳來一些不懷好意的目光。

  感覺到心跳有些急促,口乾舌燥的楚楚拿起了餐檯上特調的雞尾酒一飲而盡,希望淡淡的酒精成分可以幫助她緩和一下情緒。

  喝了一杯,果然有些幫助,於是她拿了第二杯、第三杯……「咦?奇怪……怎麼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好像會轉?」楚楚喃喃地道,突然覺得有些暈眩。

  她瞇起眼,桃腮上泛瀾一片醉人的嫣紅,嬌艷欲滴的櫻桃小嘴微微開啟,展露出一股嬌媚、誘人的風情,旁邊已經有一些餓狼似的男人,虎視眈眈地盯著這朵嬌嫩的小花。

  「糟了……我醉了嗎?雞尾酒……會讓人喝醉嗎?」困惑的眨了眨濃密的羽睫,楚楚口齒不清地喃喃自語。

  天真單純的楚楚怎麼也沒想到,她一杯接一杯喝下的「飲料」,可是以多種烈酒調製而成的混合式雞尾酒!

  視線開始變得迷濛,正當楚楚懷疑自己隨時會站不住腳、而當場醉倒的時候,突然有一雙手把她帶離了會場——楚楚身體軟綿綿的,只能無力的跟著那人走。

  朦朧中,楚楚看不清楚這手的主人是誰,只聞到那人身上傳來陣陣濃郁的、令人想吐的古龍水味。

  那人把她帶到窗邊一個隱密的角落。

  從窗外吹拂進來的涼風、和一隻在她身上游移的手——立刻使楚楚的醉意退了不少。

  「你想做什麼……是你——」

  看清楚那人的臉,楚楚的醉意頓時清醒一-「白雄?!」她實在沒想到會聲這裡撞上他。

  「嘿嘿嘿……小美人,就是你親愛的哥哥我!」白雄色瞇瞇的嗅著從楚楚身上傳出來的幽香。

  「請你放尊重一點!」楚楚慌張的推拒若白雄不規矩的手。

  「尊重?」白雄色瞇瞇的冷笑,假裝一臉不解的樣子。「你可別忘了,在酒店賣的時候,是誰熱情的蹭著我、巴著我,跟我談價碼,啊?」

  「我……」

  楚楚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辯駁,雖然過程不像白雄口中說的那般淫穢,但那確實是事實。

  「那天夠衰,被靳巖那小子搶走你這個小處女……可惡!你已經被他玩透了吧?」白雄一副吃了大虧的表情,一邊鬼叫道:「媽的!你這娘們長得這麼騷,看得我就是心癢!沒關係,等到他玩膩了你就來跟我,哥哥我保證讓你更舒服!」

  白雄下流的道,心裡可是嘔得要死。

  那天他不但被白打一頓,美人還被搶走了!回到家讓妹妹白雪發現了這件事,她更是氣得砸了家裡不少東西,說什麼他毀了她完美的計劃……但到底是什麼鬼計劃?

  白雄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根本搞不清楚他的寶貝妹妹在玩什麼把戲。

  不管了,總之現在美人就在眼前,不先把上這到手的天鵝肉,他還是酒國人稱「處女終結者」的白大少嗎?

  想到這裡,白雄的手可是更加的不客氣了。

  「不要這樣——」

  怎麼都推不開白雄,楚楚顧不得丟不丟臉,驚恐的就想開口呼救……還好緊接著白雄就被人給拎住後領,一把扯開「謝謝你……」

  楚楚好不容易鬆了口氣,沒想到再映入眼簾的竟是靳告那一張鐵青的臉。

  靳巖也沒想到,他才一下樓,就撞見她和白雄的醜事。

  「他媽的!你又是誰靳、靳先生……」

  氣沖沖的白雄一回頭,竟然看見靳巖那張不善的峻臉,他嚇得倒退兩步,心裡沒忘記咒罵倒霉。

  靳巖瞇眼瞪著白雄,一聲不吭,讓白雄心裡直發毛……「噯……靳先生,您可別誤會,我只是在和她談未來的價碼,順手就……嘿嘿,我們都是男人,你應該瞭解吧?」

  白雄謙卑的不能再謙卑了。靳巖的鐵拳他領教過,只要一拳就能讓他滿地找牙、外加一張臉腫成豬頭。

  白雄諂媚地接下道:「妓女嘛!當然每個人都能買,您說是不是——」

  一記快速的左勾拳,突然狠狠擊中白雄的下巴白雄順勢飛了出去,正巧跌在餐檯上,不但餐檯應聲而垮,台上的精美食物全數散亂一地。

  這一場混亂引起不少尖叫聲,同時還有多位優雅的仕女,因為受不了這般「驚嚇,全都嬌弱的昏倒在地……無視於現場人士的議論紛紛,靳巖回頭一個用力,拽住楚楚纖細的手腕——「該走了,我的『妓女』。」

  貼著她的耳畔,他低嗄、冷酷地道。

  已經呆住的楚楚,任憑靳巖捏紅了她的手腕都不覺得痛……視而不見週遭發生了任何事,此時楚楚的腦海中,只是不停地回藹著靳巖說的她是「妓女」的那句話。

  ★★★

  當晚楚楚又被帶回家、丟上了床同時,她突然想起今天晚上、和在酒店那一晚發生的事,有著殘酷的雷同。

  主角三人沒變、故事的發展過程沒變、白雄又被一拳的打倒在地……為什麼這種事會重複的發生在自己身上?

  想到這裡,楚楚可悲的笑起來。

  「好笑嗎?」用力的將領帶給一把扯下,今晚的靳巖顯得格外的冰冷。

  「你不認為自己太過急切了?合約都還沒到期,就急著找下一個恩客了?」他嘲諷的道。

  靜靜的看著靳巖的臉,楚楚的眼睛閃著盈盈淚光。她不想解釋,可是他的誤會和他的話……是那麼傷人。

  「你誤會了……我沒有主動找白雄,是他——」

  「我沒有信任你的必要。」

  瞇著眼,靳巖把長褲脫下,隨意扔在地上。

  粗魯的將她的大腿拉開,再扯下她的內褲,靳巖完全不理會自己的動作,在她細緻的腿上所留下的瘀痕。

  「不要這樣對我,靳巖……」她疼的皺起眉頭,眼淚無聲的滑落。

  為什麼?

  為什麼他總是要對自己這麼殘忍?

  就算沒有愛,他連做夢的權利都不給她……

  ★★★

  「媽媽……」一句句的呼喊聲,從靳巖緊咬住的牙關中逸出。

  「不要走,媽媽……」

  被一陣囈語的聲音吵醒,楚楚睜開迷濛的眼睛,意外的發現,身旁的靳巖正痛苦的低喃著。

  他的表情是如此的痛苦,縱然他昨夜的殘忍還記憶猶新,楚楚纖白的小手仍然不忍的撫上他汗濕的臉頰……「SHIT!」溫柔的觸感,讓驚醒的靳巖反射性的緊握住那只溫暖的小手。

  「痛……」腕上傳來的痛楚,讓楚楚疼得呼喊出聲。

  皺起眉頭,靳巖的意志漸漸清醒,他慢慢鬆了手,闐暗黑眸突然睜開,彷彿若有所思似的,直直看入楚楚的眼睛。

  撫著疼痛的手腕,楚楚怔怔地盯著靳巖,他看著她的眼神包含著複雜……以及某種受傷的、教她心悸的、一閃而過的「脆弱」

  而「脆弱」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靳巖身上的——至少是她認識的靳巖。

  「你……夢到你媽媽了嗎?她……她人在哪裡?」怯生生的,楚楚遲疑地開口。

  靜默了彷彿一個世紀之久,久到楚楚以為得不到回應。

  「我十歲生日那一天,她跟別的男人跑了,沒再回來過。從此,我不再過生日。」突然開了口,他神情淡漠的瞧不出一點情緒。

  縱使他偽裝的很好,楚楚就是能感覺到,他無動於衷的語氣裡有一股深深壓抑的痛苦……仍繼續在蔓延著。

  第一次,她瞭解到,在他那張冷酷無情的臉孔後面,有著什麼樣的痛苦回憶往傷害著他……才十歲的孩子呵!

  生日當天被自己的母親拋棄了,這對一個孩子而言是多大的傷害!也因為這樣……所以他不相信女人?這也是他不能夠敞開心胸,相信自己的緣故?

  楚楚突然間理解了他對自己的鄙視是從何而來。

  一股油然而生的心疼湧上心頭,含著眼淚、楚楚衝動的、小心翼翼地伸手撫摸靳巖的臉——這次靳巖只是由著她,沒有推開她。

  大膽的、心疼的吻上他冰泠的唇……她像呵護一個受傷的孩子一般,緊緊的把他摟在懷中、撫摸著他鐵石一般鋼硬的面孔……男人回抱她的溫柔,取而代之的,是緊得不能再緊的擁抱。在這一刻,楚楚幾乎迷失了……該怎麼做呵?

  該怎麼做才能讓他撤去心底那道牆?

  雖然他傷害她、鄙視她,可當他施捨自己這麼一點點的溫柔,她心頭所有的、所在乎的,竟然全是這個男人,全然忘卻他曾經給過自己的傷害……」

  「睡吧!」

  突然推開楚楚,靳巖僵硬地轉身,忽然恢復冷漠、無情地推開她。

  屏住呼息,楚楚的眼眶濕了……但他的拒絕很明顯,剛才的溫存,不過是短暫的惰迷。

  這一晚,他雖然不再殘暴地侵犯她,但仍然頑固的把她推拒在牆外……她只是一個買來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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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5 00:45:31
第八章:

  靳氏企業台灣總部大樓總裁辦公室裡,靳巖正埋首螢幕前,處理總公司各部門主管、以及海外分公司經理人,利用網際網路傳來的電子檔案。

  這幾日來,靳巖就像現在那樣繃著一張臉。而楚楚就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他冷峻的側臉。

  安靜的空氣中飄浮著一股暖暖的咖啡香味,但兩人的關係卻不像咖啡的氣息那麼香醇溫潤。

  自從那夜之後,楚楚開始有點瞭解,靳巖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他也許對她殘忍,卻也能溫柔的摟著她、抱緊她如果他喜歡自己,他的態度、一言行卻顯得太無情;如果他不喜歡自己,他的眼神又常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些許令她心跳不已的意味。

  不管怎麼說,楚楚知道自己是越陷越深了,戀著他的心不斷滋長,即使到現在都還在持續的擴大……不管他愛不愛她、即使他再出口傷她,她都無法抑制自己對他的感情。

  也許在交易結束後,徹底的斬斷和他之間的關係,會讓自己清醒過來吧?

  想到這裡,楚楚不免又苦笑起來。

  她……能嗎?

  正當楚楚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有一個高大俊美的男人,突然自行推開門走了進來,毫不客氣地就正坐在楚楚前方的沙發椅上。

  他的姿態優雅而從容,渾身散發出一股略帶邪肆的狂傲氣質。

  特別是那雙棕眼迷人而深邃,似有魔力似的,讓楚楚一時間竟然移不開目光。

  注意到楚楚專注的眼神,靳巖瞇起眼,冷冷的瞪視著大搖大擺坐在楚楚前方的男人。

  「你不知道我有秘書嗎?禮貌上應該先通報一聲,讓秘書『請』你進來才對吧?」靳巖諷刺的說著。

  「太麻煩了,不需要。我自己可以走進來。」石雋揚了揚眉,俊臉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他一進門就看到坐在靳巖旁邊的楚楚。

  江家舉辦宴會那晚,他就注意到女孩獨特的美。她純真、甜蜜的氣質足以讓任何荷爾蒙分泌正常的男人流口水,挑起眉,他開始對楚楚產生興趣。

  「噴噴,你不就是在江家宴會上,讓咱們靳總裁英雄救美的美人?」石雋刻意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驚奇樣。「靳巖不愧是靳巖,動作真快,一下子就擄獲美人芳心了?」

  「你不必做無謂聯想,她不過是我用錢買下的短期情婦罷了。」斷然回應石雋的問話,靳巖殘忍地說著傷人的話。

  楚楚瑟縮了一下,沉默地漠視他毫不在乎的傷害。

  咬著下唇,她留意到陌生男人友善的笑容……她軟弱地回應對方一笑。

  靳巖兩眼一冷——不喜歡石雋看著楚楚的眼神,更不喜歡自己那夜,在楚楚面前所流露出的……感情。

  「你是發花癡?還是又在物色下一個恩客?」冷冷地瞥了楚楚一眼,他殘酷地冷笑著道。

  短短一句話卻充滿傷人力道,靳巖完全無視楚楚一臉受傷的慘白。

  「對不起。我先回去了。」楚楚只是低下頭,掩飾這句話帶給自己的羞辱、以及傷害。

  聲音中明顯的帶著哭音,抓起身旁韻包包,她趕在落淚前離開了辦公室。

  「沒想到,靳大總裁會對一個女人說這麼殘忍的話。」石雋若有所思的盯著靳巖。「以前的你雖然對女人冷淡無情,但即使玩膩了也會開張支票,請她走遠一點,可是你對這個小美人好像『特別』了點?」

  「你想說什麼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這不是你的風格。」靳巖不耐的回道。

  「我的意思是,她是第一個讓你無法控制情緒的女人。」石雋咧開嘴。

  「什麼意思?」靳巖冷下眼,嗓音有點僵硬。

  「這樣你還不懂?看來是我太高估你了。」嗤笑一聲,石雋攤攤手。「算了,我先走了。」

  「這麼快就走?」儘管不歡迎自來客,但石雋說走就走,倒讓靳巖有些意外。

  「到底有什麼事?」皺起眉頭,他不悅的問。

  石雋話中有話,兩人是至交的兄弟,石雋第一次不把話挑明了說。

  「本來確實有事,不過現在我不想跟一個笨蛋談事情,我倒寧可去找程剛,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吧!靳大總裁。」

  留下這麼一句話,石雋背對著靳巖,瀟酒的揮揮手離開。

  瞪視著自動掩上的大門,靳巖的怒氣膨脹到了極點。

  拿起分機,靳巖暴燥的對著話筒大吼——「SHIT!下次你再讓石雋自由進出我的辦公室,我就開除你!」

  不待秘書回應,「卡」的一聲,靳巖用力掛上了電話。

  然後他又開始專注在公文問,好強迫自己不去思索石雋的話到底有什麼涵義。

  埋首在電子文件中,不知道又工作了多久,當他累得站起來想活動筋骨的時候,大門「碰」的一聲,又被人用力推開——這回衝進來的是王秘書。

  「該死!連你都忘了規矩?!」

  靳巖凶狠的盯著可憐的秘書,警冷的眼神就好像獅子盯上獵物。

  「總、總裁,我是來向您報告……剛剛、剛剛您住的大樓管理員來電話,說您的家裡發生火警……」

  不知道是跑得太喘、還是懼於靳巖的威嚇,王秘書顫抖的聲音,簡直神經質到了極點。

  至於王秘書後頭還說了什麼,靳巖已經全都聽不進去——抄起一旁桌上的車鑰匙、一把推開擋在門口的王秘書,他一臉鐵青的快步衝出辦公室——

  ★★★

  濛濛細雨紛飛,水霧綿密的撲灑在車窗上,由於沒打開雨刷,所以前方視線是模糊一片。

  下雨天不開雨刷開車是件很危險的事,但心緒雜亂的靳巖壓根就沒注意到下雨的事實!

  在他心頭縈繞的儘是楚楚離去時那受傷、含淚的神情……雙手因緊握方向盤而泛白,他以破紀錄的高速一路趕回了居住的大樓。

  將車子開上大樓中庭的花台,還來不及熄火、車門也沒關,靳巖就衝進一室漆黑的大樓,然後直奔樓梯間——當他一臉凝重奔到十一樓的住所,才發現大門是開的,屋子裡一片漆黑、地板上全是積水、玄關內外被熏得焦黑。

  注意到客廳已經被燒得一片狼藉,他在屋內穿梭搜尋著,但是卻沒看見楚楚的人影。

  難道……不!他絕不讓她出任何事!

  「楚楚!楚楚!」他發狂似的大喊,聲音中充滿著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強烈感情。

  聽見靳巖的吼聲,楚楚從屋外跑了進來,全身都被熏得黑黑的,受驚的小臉看起來更顯得楚楚可憐。

  還來不及開口,隨即在下一秒,她被靳巖緊緊的摟入懷中。

  「你……別抱我,我身上很髒。」楚楚不自在的推開靳巖,就怕弄髒他那一身昂貴的手工西裝。

  靳巖像是沒聽到似的,把她深深鎖在懷裡、摟得更緊,緊得幾乎讓楚楚透不過氣。

  悄悄閉上眼睛,歎了一口氣,楚楚偷偷汲取這難得的溫柔……卻意外的發現,靳巖抱著她的手,竟然微微的顫抖著。

  「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過了幾分鐘,靳巖終於恢復一貫的冷靜,開始檢視楚楚身上是否有受傷痕跡。

  「我沒事。我回來以後沒多久,就發現客廳起火了……可能是燈架電線走火引起的,我立刻向安全管理部求救,盡快的滅了火,但是……」搖搖頭,楚楚難過的滴下了眼淚。

  「對不起,客廳的畫——那些名畫我沒搶救到……」沒能來得及救下靳巖喜歡的畫,讓楚楚心裡很內疚。

  「傻瓜……」

  貼著她的耳畔,他激動的低吼。

  真是傻女人!人沒事就好了,心疼什麼畫?靳巖實在不能理解,楚楚為什麼會為了幾幅畫落淚。

  「那不重要,你平安就好了!」

  伸出手,他皺著眉頭顧了順楚楚凌亂的頭髮,同時深吸一口氣,企圖抓回平時絕不可能喪失的自我控制力。

  他的話、以及此時此刻溫柔的舉動都讓她呆了好久……自從他們開始「交易」以後,靳巖從來沒有用這麼溫柔的語氣和她說話。

  是因為擔心她,所以才這麼待她的嗎?

  這一點都不像她認識的男人……一點都不像是掌控靳氏、縱橫商業界的鉅子、一點都不像一直以來冷酷無情的他……「對不起……」

  呆呆地道著歉,楚楚拚命忍住眼眶裡的淚o「笨蛋!」

  他冷著聲咒罵,聲音裡卻有一股無法壓抑的溫柔。

  淚水悄悄滑下眼睫……如果這是夢,楚楚希望這場夢永遠都不要醒。

  貪婪的靠在他胸前,汲取這一刻不確定的幸福……雖然剛經過一場意外,但這卻是這一段時間來,讓她感到最幸福的時刻!

  也許……只是也許……靳巖比想像中的關心她。

  想著、想著,楚楚被煙薰黑的小臉上,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那個晚上,靳巖抽著煙、心情複雜的坐在床邊,看著楚楚睡得一臉幸福的小臉蛋。

  對他而言,女人都是貪財、不可信任的動物。

  早在當年,他母親因為父親的生意發生危機,她不但沒有留下來當丈夫的精神支柱,反而在年僅十歲的兒子生日當天,跟情人跑了的同時,他就深刻的體會到了這一點。

  他永遠記得,當時他不聽父親的解釋,硬是固執的要等著媽媽回家一起吃蛋糕……直到三天後,他親手將已經發霉的蛋糕丟到垃圾桶。

  拈熄手上的煙。

  楚楚會是個例外嗎?

  搖搖頭,靳巖提醒自己,楚楚也是一個為了金錢、願意出賣自己的女人。

  他不會忘記,她曾經為了一百萬獻身給白雄的事實。即使再美麗動人,都無法掩飾她本質貪婪的事實。

  但是——她的善良、純真卻又那麼自然,這一點光靠演戲是裝不來的。

  瞇起眼,靳巖盯著那張熟睡的小臉蛋,一抹複雜的情緒掠過他的眼——也許,他該給她一個機會……讓她證明她是什麼樣的女人。

  ★★★

  這幾日來陰雨綿綿,好像連帶使景氣都晦暗起來。

  惟一的例外就是「巴週刊」了。

  近來因為新鮮感已過,而銷售量大減的八卦雜誌「巴週刊」,在第八期一出刊竟引起了一股搶購熱潮。

  這是因為他們獨家報導了一件,震驚台北上流圈子的新聞事件!

  天使?酒女?擄獲企業鉅子!

  本週刊搶得以下獨家新聞,肯定會讓全台北表婚的仕女、名媛瘋狂……根據可靠消息指出,鑽石級單身漢——靳氏企業的總裁靳巖先生,將於近日內完成秘密婚禮。

  這個消息是申這位幸運的新娘——楚楚小姐,親口向本報特派記者證實。據說楚小姐乃是著名的貴族學府——T大的高材生。

  但這場王子與公主的童話式婚禮,卻意外的爆出太冷門!

  經本報探訪結果,這位未來的總裁夫人,雖然頂著貴族大學學生光環,卻在某酒店兼差當小姐……

  ★★★

  隔天,靳巖一進辦公室,立刻就看到放在桌上的雜誌。

  「靳先生,我想您還是看一下比較好……」

  動輒得咎的王秘書雖然害怕總裁的怒火燒到自己,不過老實準備好資料面對現實,總比事後因為後知後覺、被開除的好。

  紅著眼,靳巖憤怒的捏緊雜誌,一聲不吭地越過王秘書、大跨步離開辦公室,準備去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沒想到他人一下樓,就被守候在大廳的記者群給包圍了。

  無視於靳巖鐵青的臉,各家記者拚命的把麥克風送到靳巖面前,巴望著靳大總裁能說說話,好刺激一下報紙銷售量。

  「靳先生,請問你巴週刊的報導是否屬實?」

  「請問你知道楚楚小姐在酒店上班這回事嗎?」

  「你們是在酒店認識的嗎?」

  「你們的世紀結婚會不會因此終止?」

  靳巖的臉色鐵青,一路不客氣地推開擋路的人群往外走,完全無視記者的問題。

  「靳先生,你別走,請說說你的想法啊!」

  大掌一揮,推倒了離他最近的倒霉記者,把一千人等全拋在身後,靳巖迅速的離開大廳,上了他的DENTURY便呼嘯而去。

  突然下起一場大雨,雨水像瀑布一樣傾洩在車窗上,由於沒打開兩刷,前方根本就看不清楚。

  憤怒的他壓根就沒注意到下雨的事實!

  在他心頭縈繞的儘是楚楚的欺騙……枉他縱橫商界、所向批披,他實在太小看那個女人了!昨晚他才決定再相信她一次,沒想到她竟在暗地裡搞那套不入流的手段。

  她以為向新聞界發表結婚聲明,他就會娶她了嗎?那她未免也太有自信了……雙手因為緊握方向盤而泛白,他以破紀錄的高速,一路飆回昨晚暫時移居的金山別墅。

  ★★★

  還洋溢在昨夜幸福中的楚楚,一起床就忙得很。

  雖然昨晚臨時住進來,但是靳巖在台灣的不動產幾乎都有人定期保養、看顧,因此冰廂裡隨時都有豐盛食物。

  雖然昨晚還覺得食物放壞了沒人吃太浪費,但現在楚楚卻感謝這一切。

  一大早起床,她就興沖沖的量著麵粉、打蛋白、製作鮮奶油、熱烤箱……不停的穿梭在廚房中。

  然後她的作品大工告成——雖然製作蛋糕的經驗很少,楚楚還是完成了她的愛心蛋糕。

  看著桌上的蛋糕,楚楚忍不住甜甜的傻笑起來即使蛋糕的形狀不如外頭賣的精美,但這可是她特別為靳巖做的。

  楚楚快樂的幻想著靳巖回來時看到蛋糕的模樣等他回來看到蛋糕一定會很驚訝吧?他會不會有點感動?然後悶不吭聲的把蛋糕吃光光……突然大門「砰」的一聲,嚇了沉思中的楚楚一跳。

  接著靳巖一臉陰沉的出現在廚房門口。

  楚楚有點緊張的漲紅臉,她沒想到靳巖會這麼早回來,原本是想給他一個驚喜的呀!

  「靳巖,我……啊——」她的話還沒說完,便毫無預警的被砸到臉上的週刊給打斷。

  楚楚雪白的額頭上,立刻浮現出幾道被書角刮出的血痕。

  「這……」撫著額上紅腫的傷,楚楚嚇得有些不知所措,直到現在,她才看出靳巖臉色的不對。

  「看呀!欣賞、欣賞自己的傑作。」靳巖冷冷的開口。

  顫著手,楚楚彎下腰將地上的週刊給撿起來。

  天使?酒女?擄獲企業鉅子!

  一看到封面標題和自己的相片,楚楚不敢置信的翻開週刊……裡面不但有她出入酒店、身著「盛裝」的照片,還有她走進靳巖那棟昨晚才失火、位在信義區豪華公寓的照片……看完了聳動的內容後,楚楚慘白著一張臉,只能拚命搖頭、企圖對靳巖解釋。「我、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她試著想為自己辯駁。

  「到這個時候,你還能繼續演下去?!」雙手環胸靳巖面無表情、諷刺的冷道。

  「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

  「你敢說,你不知道是誰主動提供消息給週刊記者?上頭可明明白白寫了,是『楚小姐』主動提供的資訊呢!」

  楚楚顫抖著走向靳巖,想尋求他的信任,即使他的神情冰冷的令人心碎。

  「我真的沒有做這種事……啊——」

  用力捏住楚楚的下顎,靳巖殘忍地一把將楚楚推倒在地上,完全無視她的狼狽。

  「你未免也太沒有大腦了吧?計劃還沒有成功,就急著把消息放出去,你以為我會被迫跟你結婚?那你也太天真了!」他冷笑。

  「什麼計劃?我都不知道……請你相信我沒有做這種事!」

  他冷酷的眼神又回復以往的鄙視,楚楚心亂的糾成一團。

  「我們的關係提早結束,你立刻收拾東西滾出去。」他突然宣佈,接著撂開手,嫌惡的把她甩在地上。

  「不、不要這樣對我,求你聽我解釋……」

  跌倒的時候腳扭傷了,楚楚困難的想爬到他身邊,求他留下來。

  「在我回來前,你最好走人,否則我會讓警衛拖你出去!」他冷冷的道。

  楚楚仍然努力的想解釋,但靳巖只是面無表情的睨著她,接著轉身離開。

  「靳巖!」

  不顧腳上的疼痛,楚楚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跛跛的往外頭追去——到了大門口,卻已經不見靳巖的身影。

  「靳巖……」

  靠在牆上,她纖細的身體慢慢滑到冰冷的地面她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自己明明是清白的,為什麼靳巖還是不肯相信她?

  「為什麼,你就是不願聽我的解釋……」

  彷彿從天堂墮入地獄,楚楚只是坐在大門口,呆呆地望著靳巖離去的方向。

  「鈴……鈴……」突然一連串緊急的電話聲將她驚醒。

  麻木地走到客廳,她像行屍走肉一樣接起電話、毫無氣力的應答著。

  「喂……你、你說什麼?!」

  電話聽筒從楚楚顫抖的手中滑落,墜落到地面上巨大的撞擊聲,狠狠地敲痛她的心臟……這一刻,脆弱的她終於再也承受不了這最傷人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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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5 00:45:57
第九章:

  坐在醫院開刀房走廊的長椅上,楚楚蒼白、無血色的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留下斑駁的淚痕。

  白色的走廊上安靜無聲,飄蕩著一股凝重的哀傷氣氛,置身其中的她看起來就像個沒有靈魂的娃娃般木然。

  早上她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母親的狀況突然轉壞,因此臨時送進手術房動緊急手術。

  在一陣錯愕、不敢置信後,楚楚慌亂地立刻趕到了醫院。

  沒想到,一切都太遲了。還來不及見母親最後一面,竟然就天人永隔了!

  當她到達的時候,手術室已經整理乾淨,母親已經被送到太平間。

  之後有醫生跟她解釋當時急救的狀況、還說了一堆遺憾、請她節哀順變的客套話,便自顧自的離開……頹然的倒坐在長椅上,楚楚根本聽不見對方說了些什麼,思緒空洞的她只捕捉到幾個關鍵字眼,那就是:媽媽走了……不!

  依照計劃,手術應該在三天後進行。等到手術成功,她就能帶著母親回到她們雖小、卻充滿溫暖的家。

  她都計劃好了,等她畢業找到好工作,媽媽就能在家享清福了,不是嗎?

  可為什麼……母親怎麼可以拋下她,自己走了?!

  她是個不孝的女兒,竟然連母親最後一面都見不到……這些天來,她不太方便來探病,只因為擔心敏感的母親,會發現不對勁而追問自己。她從來不會跟媽媽說謊,她好怕自己會說出被包養的事……在媽媽的心目中,她一直是一個單純的乖女兒,所以她絕不能讓她老人家傷心難過啊!

  因此,儘管她天天想念、擔心母親的病情,卻也不敢到醫院來探病。

  她卻怎麼也沒想到,母親的病情會突然惡化……她走前一定念著自己、希望能見到自己的吧?

  「媽——對不起j對不起——」早已經流乾的淚,再次傾洩而出。

  楚楚滑落在醫院冰涼的地板上,哽咽、泣不成聲的啜泣,卻再也喚不回母親苦難的生命……她知道,她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她失去了相依為命的媽媽,也失去了靳巖……她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

  一星期後楚楚一身素白的出現在靳氏的大樓前。

  她的雙眼紅腫,玉瓷一樣的臉孔虛弱蒼白,儘管她是那麼消瘦,但弱不禁風的倩影,卻惹來路上許多男人憐香惜玉的眼光。

  母親的後事她已經處理好了,在北部有個風景優美、依山傍水的納骨塔,她將父親的骨灰移來和媽媽的骨灰一起放在塔裡,那樣他們就可以天天相聚,再也不會寂寞了。

  至於自己……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楚楚從報上得知,T大買下頭版全頁廣告,強力指控她的行為,嚴重敗壞優良校風、有損學校百年清譽,因此已經將她開除學籍——簡單來說,她已經被退學了!

  退不退學,楚楚已經不在乎了,母親還在的時候,為了將來6B給母親一個好生活,是支持她繼續念完大學的力量,可現在……一切都已經無所謂了。

  但因此傷害了提供獎學金給她的學校,她心中卻過意不去。

  處理完母親的後事,楚楚撥了一通電話給恬蜜,跟恬蜜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恬蜜不但沒因此看輕她,還因為之前沒能幫上楚楚的忙,而在電話中又哭、又懊惱了許久。

  對這位好友的關心,楚楚感到十分的窩心、感動。

  人生中能有一個知己朋友,是一件多幸福的事啊!楚楚很慶幸,自己擁有了這樣的幸福。

  該聯絡的都聯絡了,除此之外,她惟一心中還有牽掛的就只剩下……靳巖了。

  雖然當天他是那麼決裂的趕走她,但是無論如何,楚楚都不相信靳巖會那麼無情——至少他也曾經給過她溫暖,那不經意洩露出來的一點點感情,已經足夠讓她說服自己——他,有可能是愛她的。

  她固執的相信,只要自己能解釋清楚,靳巖一定會相信她的。

  所以楚楚鼓起勇氣,趁上班時間、混在人群中走進靳氏大樓。

  她知道自己可能到不了靳氏最高層的總裁室——所以她選擇走太平梯,不顧自己的身體是那麼虛弱、即使已經喘不過氣,她還是撐著身體、堅持爬完靳氏大樓三十一層樓——」有人在嗎?求求你們——開開門!」

  急促地喘著氣,楚楚站在太平門外喊著,用力拍打那鋼鐵製的大鐵門——「裡面的人求求你開開門——」

  鋼門霍然打開,站在門內的王秘書乍看到狼狽的楚楚,嘴巴張得比棒球還大。

  「求求你……我……我要見總裁……」

  臉色慘白的楚楚,上氣不接下氣地懇求站在她面前的女人。

  王秘書見過楚楚幾次,楚楚總是給她柔順、羞澀的印象,王秘書看得出來靳生先對這個可憐的女孩很嚴峻,她總是站在靳巖身後,就像一縷幽魂一樣蒼白。

  「你是那個——」

  瞇起眼,王秘書的語氣有一點遲疑。

  「求求你……讓我見你們總裁……」

  只是一味重複著這句話,楚楚所有的意志和力氣都專注在——定要見到靳巖這件事上。

  沉默了一秒鐘,王秘書忽然咧開嘴、爽快的點頭「沒問題!」

  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這個臉色蒼白得像鬼的女孩——居然有好感!

  至少,她不相信看起來這麼單純的女孩,會要心機、跟週刊爆「內幕」。

  況且,比起以往總裁身邊那些交際花、女公關、花癡——這個女孩看起來我見猶憐、單純可愛多了!而且她很客氣、很人性的「請」她行個方便。

  「跟我來吧!」

  朝楚楚眨眨眼,王秘書轉身領著楚楚走進總裁室。

  「有事?」靳巖一臉嚴肅的低頭看文件,邊開口詢問。

  意料中,不經通報、就敢敲門進來的,只有他的私人秘書。

  「是我……」走到那張大辦公桌前,楚楚鼓起勇氣出了聲。

  猛地抬頭,一看見楚楚那張清秀絕美的臉龐,靳巖板暗的黑眸立刻燃起一股陰鷙的冷光——「誰准你進來的!」他冷冷的開口。

  怯生生的往前走了幾步,楚楚幽幽的道:「我……我有話,我一定要跟你解釋……」

  「沒什麼好解釋的!你的謊言我不想再聽。何況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了!」他無情地道。

  「我發誓,」不管他再怎麼冷言以對,再怎麼侮辱她、傷害她,楚楚強迫自己視而不見。「跟週刊透露消息的人並不是我,我從來都沒有奢望過你會跟我結婚,我知道你是白雪的未婚夫——」

  「我沒時間聽廢話!」

  不耐煩的打斷楚楚的話,靳巖根本就沒興趣聽她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謊言。

  「就算沒那回事好了,反正你只是我用錢買來的妓女罷了!」他冷笑,沒有溫度的黑瞳對上她脆弱的眼眸。「說到錢……你今天來,是為了錢的事吧?」隨手抽出支票本,他面無表情地簽了名。

  楚楚的身體都冷了……她的身體在搖晃,但她告訴自己:一定要撐下去,不能讓他誤會自己……「我不是為了錢……真的……」

  「你放在我家的衣物都沒帶走,那些我全扔了,這裡有一張空白支票,算是給你的補償。」靳巖將支票丟在桌上。

  「不……我不要這個,我愛你啊……」退了一步,楚楚哭得梨花帶淚。「你能不能試著相信……我真的愛你……」

  豁然站起身,靳巖背向著她,走到落地窗前,雙手環胸,看著窗外淅瀝瀝的大雨正不停的打在窗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愛?愛根本就不值錢!何況我根本沒愛過你,你不必自作多情。一切只是一場交易,我們各取所需,你要錢、我要人,就這麼簡單。」他冷酷地接下道:「你的身份不過是一個短期情婦!是你貪得無贗,對自己太有信心,才會搞不清楚狀況!」

  聽到靳巖殘忍的話,楚楚連心都涼了……原來靳巖從來都不曾在乎過她,在他眼中,她只是一個情婦、一個性玩物罷了!

  這個殘忍無情的男人,就是她一直以來在心底偷偷愛慕的人嗎?

  楚楚倒退了幾步,單薄的身體無法克制的顫抖。

  「是嗎……原來在你高高在上的心裡,我是那麼的卑賤不堪。」

  「可是你曾經瞭解過我、關心過我嗎?你有沒有問過我家裡有什麼人、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我為什麼要把自己像妓女一樣賣給你?

  不!你從來都不知道,你也沒那個興趣知道。因為對你而言,我不過是一個貪慕富貴的女人、一個可以任你玩弄的女人罷了!

  除了身體以外,你不會對我的一切產生一丁點興趣。

  是我自己傻,以為只要我等,就能換得你的諒解、你的愛,時間能讓你相信我對你的愛……是我錯了。你根本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

  而我、我只是一個低下、愛慕虛榮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總裁的身份。只有像白雪那樣的千金小姐才能讓你用真心對待吧?

  不過沒關係,你知道嗎?我不在乎,我什麼都不在乎了……」

  最後再看了他一眼,雖然肉體已經快要崩潰,楚楚仍然咬著唇、抬頭挺胸轉身走出去、走出這個男人的世界。

  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靳巖仍然看著窗外的雨滴,僵著身體動也不動。

  無意識的往樓下望去,他突然看到楚楚竟然沒撐傘、任由豆大的雨滴打在她身上……在寒冷的雨中,她身上只穿著那件單薄的白色長洋裝,衣服早就已經被雨水打濕,她的背影看來是那麼的纖弱、無助——別開臉,靳巖鐵了心強迫自己轉過身——同時把她的身影拋在腦後。

  沒想到一轉過身,他就瞥見那張仍然好端端躺在桌上的支票。

  「該死!那個女人一定是故意忘了拿,才能找到借口再回頭吧!」

  抓起支票、靳巖發狂似的衝出了辦公室,他告訴自己,一定要斷了她所有的借口。

  然而當他搭乘高速電梯下了樓,衝出門口,卻已經看不到那纖細的人影了。

  大雨阻擋了他的視線,也冰冷了他的身體。

  他就像是個靜止的木偶般,杵在雨中,只有胸口粗喘著氣的起伏可以證明他是個真人。

  緊握手中被淋得濕透、已然模糊不清的支票,此刻靳巖心中突然有個強烈的預感——她……她是不會再出現了。

  ★★★

  雨依然無情的下著。

  身體被冰冷的雨水凍得疼痛、僵硬,但已經心痛得失去感覺的楚楚,根本就沒注意到失溫的寒冷,她只是茫然、沒有方向的往前走……「楚楚!你怎麼不撐傘,讓雨淋成這個樣子?!快,跟我上樓去!」

  突然間一個聲音驟然響起,敲醒了楚楚迷濛的意識。

  抬起頭,透過被雨絲朦朧了視線的雙眼,映入楚楚眼簾的,是蘇珊那雙關切的眼神。

  原來自己在無意識間,竟然走到酒店樓下來了。

  蘇珊拉著楚楚上了樓,急切的拿條毛巾擦乾楚楚身上的雨水,還一邊嘮叨的念著:「這麼大個人了,怎麼也不知道要避避雨,看!你都凍僵了,雨淋久了,可是會生病的!」

  聽到蘇珊的關懷話語,讓楚楚想到一周前已經過世的母親……突然間,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傾洩而下——她無力的跪倒在地,哭得悲切,連身體都無法控制的不停顫抖……看到楚楚哭成這副模樣,蘇珊也被她嚇了一跳。

  「楚楚……你別哭啊,告訴蘇珊姐發生什麼事了?有天大的事,我都會幫你的,別怕。」蘇珊輕拍著楚楚的背,輕聲的安慰她。

  蘇珊輕柔的安慰,像親人一樣,溫暖了楚楚寒冷的心,讓此時此刻已經脆弱無比、卻獨自承受了太多委屈的她,幾乎崩潰。

  哽咽著,楚楚把自己所發生的事全告訴了蘇珊母親的驟然過世、她被退學、以及那個傷害她至深的男人……一邊聽著楚楚的敘述,蘇珊緊緊把她抱在懷裡,希望能給她一點安慰。

  「人死不能復生,你要堅強一點,你死雲爐J母親才不會為你擔心呀。」用衣袖試著擦去楚楚流個不停的淚水,蘇珊鼓勵楚楚。「至於靳巖……如果你真的愛他,就再去解釋一次!也許這一次,他會相信你也說不定……」

  睜著哭紅的雙眼,楚楚沉默的搖頭,蒼白的臉孔消瘦得教人心疼。

  「那,你以後要怎麼辦?」看到楚楚憔悴的樣子,蘇珊不忍地輕問。

  楚楚的模樣忽然讓她想起往事……那一段讓她不堪回首、多年來麻痺自己、用盡最大力氣試圖遺忘的往事。

  「我也不知道……我只想離開這個地方,越遠越好,也許時間一久我就能忘記他……」望著遠方,楚楚沒有焦距的眸光顯得渙散。「只是我的心還是好痛……」宛如一縷幽魂,她沒有溫度地道,紅腫的雙眼,再一次不受控制的垂下成串的淚珠。

  「傻孩子……」蘇珊屏住呼吸,喃喃地歎息。

  眼見楚楚的痛苦,她又能幫上什麼忙?

  抱住流著淚的楚楚,蘇珊世故、堅強的眸光慢慢變得迷離……夜已深,窗外的雨依然無情的下著。

  ★★★

  連日來陰雨綿綿,不但空氣潮濕、四周還瀰漫著一股霉味。

  這見鬼的雨像是永遠也下不停似的,讓靳巖近日來的心情也糟的一蹋糊塗!

  這幾天他成日板著臉、對於工作上的要求更加嚴苛,陰沉、嚴肅的模樣,讓向來就敬畏他的公司員工更是戰戰兢兢,生怕有個閃失,就得回家吃自己。

  「王秘書,樓下有一位女士——她自稱是總裁的母親。」

  樓下的總機小姐,突然打分機上來。

  「總裁的母親?」向來精明能幹的王秘書,也呆了半晌。

  「你你等一下。」

  猶豫了半刻,王秘書掛了分機,按下總裁室專線「靳先生,有位女士她……」撥通電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冷酷聲音後,王秘書簡短的把來者的身份簡述了一遍。

  然後就是長達三十秒的沉默。

  聽不到總裁的回話,向來鎮定的王秘書,平穩的呼吸開始亂了節拍。

  近來辦公室的氣氛處於低氣壓狀態,王秘書開始後悔,剛才應該立刻把這種奇怪的事擋掉,畢竟最近奇怪的事太多了!

  上一回讓那位「楚楚小姐」進了總裁室,才剛被靳先生臭罵過一頓,奈何她敢說敢言的天性注定當愚公,上一回的教訓不遠、這一次她又義不容辭地當了二百五。

  電話那頭忽然有了回應。

  「請她進來。」

  這如同天籟般的冰冷聲音解救了瀕死的王秘書。「是。」

  按回分機,她連忙吩咐樓下的總機小姐。

  ★★★

  蘇珊一推開門,就看到總裁的皮椅是背向她的。

  好些年了……她曾經想過,未來若有機會再跟她的「兒子」見面,她會鼓起勇氣、還是臨陣退縮?

  楚楚曾說過,靳巖恨自己的母親,所以他不相信天下的女人——這麼多年過去,當年狠心離開……是她欠他的。

  就算不是為了楚楚,她也要確定她兒子的幸福!

  望著靳巖僵硬的背影,蘇珊輕歎口氣,顫抖的開口喚道:「巖——巖兒。」

  聽到她的呼喚,靳巖迅速的將椅子回轉過來,他冷眼看著眼前的女人說道:「巖兒?」他冷笑,嚴厲、冷酷的眸光盯著前方那緊張的婦人——「你沒有資格叫我的名字!」他冷冷地道。

  眼前這艷麗的女人臉上雖然畫著濃妝,身材也較從前豐腴,但是靳巖仍可以一眼便認出,她就是當年拋下自己和父親,跟別的男人私奔的「母親」!

  「好……」嚥下喉頭的苦澀,蘇珊委婉地道:「我、我今天來是有些事……」

  輕蔑的揚起峻眉,靳巖冷漠地看著婦人。「過了這麼多年,我不認為我們之間還有交集!總不會是你的男人沒錢,想回頭來要錢吧?!」他語帶譏諷地嘲謔。

  呆了半晌,蘇珊垮下臉,美麗卻滄桑的臉孔泛起一絲苦笑。「當年的確是我對不起你,但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丟下事業失敗的丈夫和幼子,跟著有錢的男人跑了,你會有什麼苦衷?」

  「……你爸爸是這樣告訴你的?」沉默了幾秒後,蘇珊平靜地問。

  「事實不就是如此?!」他冷笑。

  「不是……」屏住氣,她到今天才知道,她親生兒子有多恨自己。「當時你年紀還小,你不明白……我的確是跟別人走了,但那是因為我已經受不了,那麼多年來你父親給我的折磨與凌辱,才會選擇離開他。我原本想帶你一起走的,可是當時他又不肯讓我帶你走……」

  「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種鬼話?」撇撇嘴,他的表情更陰鷙。

  「不管你相不相信,事實確實如此。你爸爸事業根本沒有失敗過,我跟的那個男人……他只是家裡的司機。」

  「你想問,我為什麼要那麼下賤,跟一個司機私奔是嗎?」因為淚,蘇珊臉上的濃妝開始糊了。「你愛過嗎?巖……靳先生?如果愛一個人,你會讓她寂寞、痛苦、生不如死嗎?」

  「不必再說了!我沒有興趣再聽下去。」靳巖的表情僵硬,剛冷的線條幾乎凍成寒霜。

  「你誤會我沒關係……」一時之間,蘇珊也不打算再解釋下去,因為她今天來的目的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楚楚。

  擦乾臉上的淚,蘇珊深吸一口氣,才往下解釋。「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讓你知道事實的真相。我看過週刊報導了,關於楚楚……你誤會她了。」

  靳巖冷淡的開口。「你怎麼會知道楚楚的事?你認識她?」

  「你忘了?那天你在酒店帶走楚楚,她——她是我酒店裡的公關。」

  天底下會有這麼巧的事?這兩個貪錢的女人竟然會攪和在一起!

  靳巖冷笑。「果然物以類聚,貪錢的女人都會淪落到那種地方上班。」

  「你怎麼想我都不要緊,但楚楚是個好女孩,別這樣傷害她!」蘇珊激動的說道。

  「人都在酒店陪客,和客人談價碼了,還談什麼尊嚴?」他嗤笑。

  「你不明白,楚楚當時會到酒店上班,是因為她母親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筆醫藥費。但即使是在這種地方上班,她還是潔身自愛、單純的像一張白紙!要不是因為楚楚的母親急需一筆錢動手術,她才不得已要把自己賣了,好支付她媽媽的手術費用。」

  靳巖臉上的線條沒有因為這番話而柔化,冷峻的面孔更顯得陰晴不定。

  他陰沉地質問:「當天,她確實在酒店跟白雄談價碼——」

  「沒錯!白雄這個客人也是我出面幫她介紹的,」蘇珊打斷他的話。「楚楚不想這麼做的,但是她身不由己。還好,當天你突然出現,帶走楚楚,否則她就會毀在白雄手上了。」

  靳巖冷著臉,一聲不吭。

  蘇珊垂下頸子,幽幽地歎息。「你可以不相信我,我只求你……用你自己的心去看你愛的女人,別因為誤會……而失去了她。」

  說完該說的話,蘇珊深深的看了靳巖一眼,然後才不捨地轉身離去。

  不管靳巖能不能聽得進去,對她而言,能在多年後鼓起勇氣來見自己的兒子,這已經是了了她平生的心願……再也沒有遺憾了。

  靳巖陰沉的坐在皮椅上,沒有注意到蘇珊離去的動作。

  他愛的女人?

  這句話竟然刺耳的讓他……心痛?!

  「她」對自己的辯解,他就算願意相信,但畢竟父親已經過世,根本死無對證——即使她說的是真的,他也無法立刻接受這種事實!

  他永遠忘不了,那一段失去母親、被親人拋棄的痛苦歲月!

  但是楚楚……因為母親生病,才不得已淪人酒店,而不是自甘墮落?

  這,就是她轉變的原因?

  「王秘書,找石雋過來,立刻!」

  切斷通訊鈕,靳巖陰鷙的臉孔掠過複雜的寒光-此刻,他腦海中驀然浮現出楚楚那張美麗、純真的臉龐,再想到她深情的凝視、以及下著大雨那一天,那一番宛如垂死掙扎的痛苦告白……他剛硬的臉孔再一次僵住。

  如果需要證據的話他會證明她的不貞和下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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