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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萱]敵人?情人?(六本木物語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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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7 07:03:29
第九章:

  幸好上杉豐自不愛用槍,否則的話青木關趕到現場所看到的便不是片野鼻青臉腫的昏迷者,而是片野橫屍了。不過雖然如此,其中有幾人依然逃不過死亡的命運,例如仲村治司、軍司耕時這兩名罪該萬死的禍首就逃不過他嫉惡如仇的個性,復仇——為龍居靜復仇。

  不過殺人償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上杉豐自雖身為PSA卻也沒道理可以知法犯法,所以這次的事件他幾可說是闖下了大禍,要不是他在此次事件中除了鼻青臉腫之外亦身中數槍,能以自保殺人為由,再加上上頭愛屋及烏——六本木誓言同進退等牽強理由,他恐怕也難逃法律的制裁。

  事發後第三天,白虎組因失去一向獨裁的軍司耕時,組內權力鬥爭四起,弄得白虎組如同一盤散沙,倡狂程度很明顯的不復從前,然而黑龍組卻恰恰相反,在明瞭龍居靜並非真如他們眼中膽小無謀之後,組內幾乎恢復龍居圭介在時的旺勢,等待組長龍居靜休養告一段落後,回來統領他們。而面對連續三天被人阻擋,見不到他們的組長龍居靜這事,氣勢旺盛的他們再也管不著阻擋他們的人是不是警方人員,誰敢阻擋他們就揍誰。

  “讓開!”黑龍組組員個個橫眉豎目的瞪向站立在龍居靜所住病房門外兩側的便衣,冷冷警告道。

  兩名便衣不動聲色的立在原地,卻在黑龍組組員向門板踏進一步時同時移身阻擋他們的去路。“對不起,這裡的病人不見客。”

  “去你的不見客!我數到三,馬上給我讓開,一、二……”

  “先生,如果你們再不離開的話,我們可以以防礙公務的罪名逮捕你們,請你們……”

  “防礙公務?哈!請問員警先生,我們何時防礙你們的公務了?我們只不過想見見我們的組長,你們就將防礙公務這罪名冠到我們頭上,你們以為員警就可以隨便亂冠罪名給人民嗎?還是你們以為員警就可以隨便拘禁一個人?憑什麼不准我們探病?讓開!如果你們再不讓開就別怪我們以多欺少。”

  “請你們離開。”便衣面不改色的盯著他們說。

  “去你他媽的聽不懂國語呀!我……”

  “跟他們講那麼多做什麼?我就不相信憑他們兩個擋得住我們!”

  聽兩名衝動的黑龍組組員說完,兩名便衣的手同時間移向腰間的手槍,其中一個較為激動的已將手槍拔出,槍口對準著他們,“馬上離開,聽到沒有?”

  “我就不相信你敢開槍。”黑龍組多數吃軟不吃硬,硬是再向前一步。

  “不要動,再往前一步我就開槍嘍!”舉槍的便衣大聲叫道,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冷峻的聲音從另一頭響了起來。

  被強制綁在床上的上杉豐自趁沒人注意之際偷偷溜出病房,才來到這裡便撞見一切的衝突,他立刻出聲遏制一觸即發的雙方,叫道:“住手!”

  “長官。”便衣在見到他時,恭敬的朝他行禮。

  上杉豐自尚未朝便衣回禮,黑龍組有人在認出他時已衝口叫道:“上杉豐自,你也是來看組長的嗎?怎麼你也受傷……”

  “長官?上杉豐自,為什麼他們叫你長官,”黑龍組有人反應靈敏的插口道。頓時,有如提壺灌頂般所有黑龍組組員都瞠大了眼睛。

  “說話呀上杉,什麼叫做長官?他們為什麼叫你長官?”

  “不要告訴我們你是個條子。”

  “上杉豐自,說話呀!告訴我們你不是條子,說呀!”黑龍組組員一個個逼問著。

  “我是個特務員警。”看著眼前一張張猶如被最好的朋友背叛的臉,上杉豐自不疾不徐的開口說。

  “去你他媽的,你竟敢欺騙我們,我要殺了你!”

  “不要動!退後!全部退後!”一名便衣沖到上杉豐自前方,以手槍阻止怒不可遏,準備向上杉豐自索命的黑龍組組員,厲聲吼道。

  “滾開!這小子欺騙了我們,我們絕不會輕易放過他,滾開!”

  “退後!你們再不退後我就要開槍了。”

  “山口,你們全部都給我住手。”突然之間,龍居靜住的病房門被打開來,面無血色的她坐在輪椅上對門外的紊亂出聲道。

  “組長!”黑龍組組員驚喜的回頭叫道,一瞬間圍攻上杉豐自的所有人已一窩蜂擁向她。

  “組長,你還好吧?”

  “你沒事吧?”

  “這邊住得怎樣?需不需要屬下幫你換間更大更舒適的醫院或病房?”

  對於周遭七嘴八舌的關心,龍居靜沒有回應,一雙眼睛從頭到尾都盯著上杉豐自的臉,她剛剛已把外頭吵鬧的一切都聽到耳裡了,當然沒錯過那最精采的一句話——我是個特務員警,他竟然是個員警?!“組長……”得不到回應,黑龍組組員們的聲音愈加多了幾分憂心。

  龍居靜將視線慢慢移向眼前的屬下,出口的聲音雖不似往日強硬有力,但是在對上她那雙充滿憤恨的眼眸時,面無血色外加虛弱得猶如一陣風便能吹倒的她,卻依然充滿令人無法漠視的嚴厲。“我的傷勢還需要一段時間休養,你們以後別再來這裡了,免得警方更有理由針對我們黑龍組,再派別的特務員警監視我們,聽到了嗎?”她說。

  “是。”黑龍組組員們一愣,隨即應聲。

  “好了,你們回去吧。對了,警方可不是我們黑龍組惹得上的角色,尤其是特務員警,你們最好放聰明點,別去招惹他們知道嗎?”她若有所指的望向上杉豐自。

  “屬下遵命。”黑龍組組員先是瞪向上杉豐自,然後在不情願的低頭應聲後退出了醫院。

  龍居靜轉身回房,上杉豐自則在原地怔愣了一會兒後推門走進她病房,而她正背對著窗戶面向他,像在等他似的。

  房門在靜寂的空間關上,產生了不小的聲響,卻絲毫移動不了房內相互凝望的兩人,他們就這樣對望著,誰也沒有開口。

  不動聲色的看著她,上杉豐自這幾天懸蕩在半空中的心終於慢慢著了地,緊繃的神經亦一根根鬆弛下來,他知道自己真的是愛上她了,而這就是為什麼她能影響他至深的原因。

  那天強迫她之後讓他完全失去了主張,而在意識到他可能愛上她之後,他更是被嚇壞了。

  不相信一向嫉惡如仇的自己會愛上身為黑幫組長的她,他盡其所能的尋找理由反駁心中那漸起的認知,打死自己都不願承認他愛她,可是自欺欺人並沒有讓他好過,尤其在他目擊她離去,空蕩蕩的房內她所遺留下來的那件殘破洋裝與床單上的血漬之後,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揪住般再也無力跳動。

  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掉進這樣的一個僵局裡面,愛上自己的敵人,因為對感情一事始終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對於己身工作PSA又一向過分敬業樂業的他,根本就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墜入這個情網之中,所以敵人?情人?這種困擾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可是現在……

  坐在床邊呆呆的瞪著那塊血漬,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那段時間裡又在想些什麼,只知道結論出來是他上杉豐自絕對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可是這樣的他卻做不到忘記她這一點,為什麼?

  忿忿的扯下床單,連同她所留下來的東西一古腦兒全塞進垃圾桶內,他以為這樣至少能眼不見為淨,然而她所留下來的氣息雖無聲無息,卻無所不在的將他整個人包圍,讓他愈加憤恨與暴躁。

  該死的龍居靜,她為什麼是個女人?如果她不是的話,那麼……那麼……該死的!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之下他竟然還一點也不希望她是個男人?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還能慶倖她是個女人,為什麼?他是怎麼了,難道他真有被虐狂嗎?不,只是關於這一點矛盾,也許只有戀愛中的人才會知道所謂的捨不得。

  像為了逃離她般匆匆離開房間,他漫無目的的開車上路,卻在不知不覺間開到她窗下的圍牆外。她的窗戶一片漆黑,不知道是睡了還是還沒休息,抑或者根本就沒回家。

  看著那片漆黑,她爬牆躍越等各種俐落姿態卻這麼突然防不勝防的從他眼前掠過,說她是個女人還真是令他覺得不可思議。想著,他臉上突然流露出恐怕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笑意。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她翻牆時,他以為她是個同性戀者,在無意間目擊她那猶如愛慕與依戀的眼光時,雞皮疙瘩都忍不住掉了滿地,並還以為她看上了他,真差點沒把他給嚇死。現在想起來,他還真是白癡得緊,竟然從來沒有懷疑過她會是個女人。

  突然,她房間的燈光亮了起來,明白的告訴他她回家了,在她離開他那裡之後。

  心裡大石頭落下的清晰聲音讓他微微一愣,懷疑起自己將車停在這裡,等待的是否就是這一刻,確定她在離開他那裡之後並未做出任何傻事,並安全回到家。

  老實說這根本沒有道理,因為以他對龍居靜個性的瞭解,她並不是一個會做傻事的女人,什麼一哭、二鬧、三上吊對她來說絕對是個笑話,所以他根本用不著擔心她會怎麼樣,可是為什麼他會在這裡?又在見到她房內燈火亮起後松了一口大氣呢?他真的愈來愈不瞭解自己了。

  她房內燈光明瞭又滅,讓上杉豐自不由得興起警覺性,她的習慣是在睡前沖澡的,即使再累這個習慣都不會遺忘,然而這回熄燈的速度也未免太過快速了。

  不可自遏的,他下車,以流暢的動作翻牆而入並攀上二樓,一邊想著黑龍組的警備能力太爛了,一邊挑開她的窗戶跨進她房內。

  房內空無一人,正如他所想像的,他並未浪費時間的直接轉入隔壁房間,從中拿出他藏放的竊聽錄音器,尋找最近一次的錄音,然後一切便像火山爆發前夕般震盪,一波比一波駭人。

  叛徒是高市鷹二——不,這根本就是謊言,這可由高市鷹二正在自家睡覺被他以電話吵醒,暴跳如雷的反應可知,那麼這個是非題,以謊言騙走龍居靜的仲村治司便是叛徒,而她竟然孤掌難鳴的獨自赴約,他們的去向又除了橫濱某間廢倉庫之外其餘均不知曉……

  沒有時間驚駭她會變得怎樣,上杉豐自十萬火急的請求葛木輝動員在橫濱的所有飛車党友尋找他們的去向,而待他趕到見到的卻是橫躺在血泊之中重傷不醒的她。

  幾乎不敢再想像當時的情景,那種令他心驚膽戰,幾乎要將他的五臟六腑都搗碎再攪亂的感受。身為PSA的他,這幾年的生活幾乎可以用如履薄冰四個字來形容,而早已習慣刀裡來、火裡去的他根本忘了害怕是什麼感受,直到她才輕易的揭出他自十歲以後便不再有的軟弱——害怕、恐懼、膽戰心驚,這種感覺他發誓不再承受第二次。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看著她,上杉豐自卒先打破沉靜的說道,隨即向她跨步前進。

  “站住!”龍居靜也出聲了,目的卻是為了阻止他接近,她冷冷的看著他,冷冷的說:“既然我都已經被你們軟禁在這了,你用不著再大費周章的想接近我吧?特務員警先生。”

  上杉豐自看著她,在原地停佇了三秒之後繼續向她走近。

  “站住!”她再次出聲叫道,然而這次他卻沒有停步。

  上杉豐自走到她跟前止步,在她怒目相向之下逕自伸手解開她上衣的扣子,仔細察看她背部、手臂上的槍傷,之後再將視線移向她受傷的大腿,不過這回他卻沒有動手。

  “怎麼了?為什麼停手了?你不是想看我的傷口嗎?反正你是特務員警嘛,想脫人衣服就脫人衣服,想脫人褲子就脫人褲子,誰敢反抗?你說是吧?”龍居靜冷冷的盯著他冷嘲熱諷的說。

  “我知道因為我騙了你,所以你很生氣。”上杉豐自吸了一口氣道。

  “生氣?我怎敢,你是特務員警耶,我怎麼敢生你的氣。”

  “如果你不生氣的話,就不會開口閉口就提‘特務員警’這四個字。”他靜靜的看著她說。

  龍居靜一瞬間抿緊了嘴巴,伸出沒有受傷的那只手,她用力拉好被他解開的上衣,卻因拉扯到背部的傷口而蹙起眉頭輕顫一下。

  “我來。”

  “走開,不用你假慈悲……啊!”龍居靜忿然的推開他伸過來的援手,卻因動作過大而狠狠的拉扯到背部的傷口,痛呼出聲。

  “你逞什麼強,”

  “走開,別碰我!”咬緊牙關強忍住幾乎要令自己齜牙咧嘴之痛,龍居靜再次揮開他的幫助。

  “別耍小姐脾氣,那並不適合你。”看著她,上杉豐自皺緊了眉頭。

  冷冷的盯著他,她眼中透露著冷酷的憤怒,“你今天到這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她冷言冷語的說,“如果是來看我死了沒,很抱歉,所謂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不會比你死得早的。請你離開。”

  “你背部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他吸了一口氣,看著她背部紗布上的血跡愈來愈擴大而擔憂的皺眉說。

  “不關你的事……不,你想幹麼,別碰我!放我下來!”突然被他由輪椅上抱起來,龍居靜掙扎的叫道。

  “別動,這樣你傷口的血會愈流愈多的。”上杉豐自皺眉說,聲音之中透露的全是關懷,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回病床,以驚人的溫柔讓她在不弄痛身上四處傷口的情況下讓她俯臥著。

  “就算血流幹了也不關你的事,你……”

  “別亂動。”她不安分的舉動引來他柔聲的告誡。

  “你到底想幹什麼?”龍居靜瞪著他。

  上杉豐自沒有直接回答她,按向牆壁電鈴的那只手卻將一切說得明白。醫生、護士在一分鐘之內推門而入。

  “她的傷口又流血了,你幫她處理一下。”上杉豐自在推門而入的上杉拓已開口前,先下“口”為強的說道。

  上杉拓已瞪著他,臉上的表情充滿了不可置信,“你……”

  “先幫她止血。”上杉豐自打斷他說。

  上杉拓已在一瞬間抿緊了嘴唇,瞪著上杉豐自,他突然開口對身邊的護士說:“Miss李,準備一下。”

  在醫生、護士面前,龍居靜猶如一隻溫馴的綿羊般,靜靜躺在床上讓人處理背上的傷口,就連痛都沒哼上一聲,眾人還以為她睡著了。可是對於上杉拓已來說,她是否睡著了對他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儘快處理老大身上的傷口。什麼先幫她止血,老大可知自己所流出來的血要比她的更怵目驚心十倍以上嗎?

  “老大,坐下。Miss李,剪刀給我。”上杉拓已生氣的說。

  “拓已……”

  “你沒有權利說什麼,我已經先幫她止血了,現在輪到你。坐下來,老大,別讓我發火的將這一切告到老爸、老媽那裡去。”他怒目相向的瞪著上杉豐自說。

  “我們回房再……”

  “等回房?你身上的血早就流光了!”上杉拓已再也受不了的打斷他吼道,並一把將他壓入椅中,“你到底在想什麼?老大,身中五槍,其中三槍還是三天前才開刀將子彈挖出來的,而你竟然不聽醫生的話,還趁所有人不注意時跑到這裡來,將已縫合的傷口弄得皮開肉綻、血流不止,你到底在搞什麼鬼?難道真要我找條繩子將你綁在床上,或者把老媽由國外找回來,每天守在你病床邊你才肯安分養傷?”上杉拓已邊說邊扯開他傷口上被鮮血染紅的紗布。

  “小心點,會痛。”上杉豐自不由自主的瑟縮一下,小聲叫道。

  “我以為你早已經失去人類的知覺了。”上杉拓已冷嘲熱諷的說,手勁沒有半點收斂。

  “仁慈點,拓已,我是你大哥耶。”

  “這頓苦頭是你自找的,你怪誰?”

  “那也用不著這麼虐待我呀。”

  上杉拓已冷哼一聲,手勁卻明顯的輕柔許多,不再與他爭口舌之能,上杉拓已皺緊眉頭專心致力的處理他身上血淋淋的傷口。

  躺在病床上,龍居靜在上杉拓已突然狂吼出聲之際睜開眼,當她看到上杉豐自滿是傷痕累累的身體時,震驚的雙眼瞠得有如銅鈴般大小,筆直的盯著他看,訝異自己竟然到現在才發現他的臉色如此蒼白。

  他身上的大小傷口,包括那些槍傷是從哪裡來的?三天前,剛剛醫生有提到這三個字吧?三天前,與她和叛徒、白虎組衝突同一天,難道他身上所受的傷全是因她而起?是他救了她?不,就算他是員警,保護她是在執行任務,那也不可能連性命都不要的保護她,更何況如果真有所謂的保護,他又何需等到她受重傷再出手救她?好歹以他們兩個的身手一起行動,至少兩人也不至於弄成這樣……

  不,她幹麼要有罪惡感?他身上的傷不可能是因她而起的,他一定是在執行他那高尚的員警任務時受的傷,不關她的事!她用力的閉上眼睛,避開眼前的一切。

  “背部很痛嗎?拓已,不可以幫她注射止痛劑嗎?”

  頂上突然傳來關注擔憂的聲音,龍居靜霍然睜開眼,看到的是不知何時來到她床邊,一臉憂心忡忡正轉頭對一臉氣急敗壞的醫生說話的上杉豐自。

  “你可不可以先顧顧你自己?”上杉拓已拿著因他的移動而被迫拉長的紗布朝他低吼道。

  龍居靜注意到紗布的另一頭正纏繞在他右肩臂上,而且上頭新換上的紗布已再次被血染紅。一陣沒來由得抽痛從心底擴散到全身四肢,她眉頭一皺,極盡所能的忽視它。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你到底可不可以替她止痛?”上杉豐自瞪著他。

  “Miss李,替龍居小姐打支止痛劑。”上杉拓已回瞪他,然後忿忿的對護士說。

  “用不著,這一點痛我還忍得住。”龍居靜一點也不領情的開口,帶著夾槍帶棍的表情,她冷冷的盯著上杉豐自緩緩說:“承蒙特務員警先生對在下的關心,龍居靜實在愧不敢當。況且有句話不是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嗎?我龍居靜在各位眼中雖然與奸盜之流相差不遠,但那可不表示我真與他們同夥,早習慣與奸盜之徒共處。”

  看著她充滿敵意與恨意的眼神,上杉豐自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他早知道自己PSA的身份一旦曝光後,他們倆的關係便會是現在這種惡劣的情形,可是他能怎麼辦?身為員警的他與身為黑道之女的她,幾乎只能用“天敵”兩個字來形容兩人的關係,他能怎麼辦?該怎麼辦?

  不該愛上她的,不該發現她是個女人又愛上她的,不該接受這什麼見鬼的任務,繼而發現她是個女人又愛上她的……

  可惡!愛都愛了,他再想這些於事無補的酸言做什麼?重要的是他現在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她氣消,並留在他身邊。他到底該怎麼做?誰能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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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7 07:04:04
第十章:

  憤怒不足以形容她對他的感受,憎恨或許佔有絕大多數,然而其他莫名的情愫又該以什麼名目來解釋呢?

  龍居靜不知道也想不透,她只知道自己想儘早離開這個鬼地方,回到屬於她的地方——黑龍組,從此再也不要與上杉豐自扯上關係,最好連碰頭的機會都不要有,因為她真的受不了了!

  煩躁、頭痛、坐立不安、無法隨心所欲……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這些莫名其妙的感覺要緊緊纏著她,甩也甩不開她到底是怎麼了?

  是跟聽聞他身上大小無數傷口的由來有極大的關係吧。她萬萬沒想到他身上的傷真是緣自於她,在她昏厥後手無寸鐵的面對那群人,他是白癡是不是?竟然為了一個員警的天敵弄得自己差點沒變鬼,他是白癡是不是?

  能留住一條命簡直是奇跡,而最令她不可思議的還是他甚至殺死了黑龍幫叛徒仲村治司和白虎組組長軍司耕時,這兩個對她傷害最大的人,他這舉動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真的不知道他——他到底在想什麼?

  上杉豐自,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身為PSA,他逼不得已的以保鏢身份到黑龍組當臥底,多次保護她為的是能掩人耳目繼續待在她身邊,然而即使真是為了臥底的任務,他也用不著將自己弄得傷痕累累,甚至差點送命,最後還因此而殺了人,這一切太不合情理了。

  不瞭解他,從一開始她就有種不想與他扯上關係的感覺,那感覺果然沒錯,她的確不該與他扯上關係的。員警,再怎麼想也沒想到他的真實身份竟然是個員警,而且還不是個普通的員警,是個特務員警,黑道分子惟一懼怕的天敵——PSA,而最可笑的是她之前甚至還決定要向他告白……

  一抹苦不言堪的澀笑由嘴角泛起,她真不知道自己是愚蠢或是白癡,她在之前竟然想向他告白,對一個強暴了她的惡棍員警。

  無語問蒼天為什麼她會愛上他,在明白他這樣欺騙她、踐踏她之後,她竟然還是無法完全熄滅心中對他的情意,擔心他的傷勢、憂心他的舉動,見他每每與自己對峙時激憤得讓傷口一次又一次崩裂出血而不由自主的感到心疼,她不瞭解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他是她的敵人呀!

  身後突然響起的開門聲宣告了他的到來,揭開了持續一個月一天一次的疲勞轟炸戰。

  “你想清楚了嗎?”

  這句話是這一個月來他們倆永遠的開場白。

  “要我解散黑龍組你做夢。”

  既然開場白一樣,她的回答當然也是始終如一的。

  聽到她不變的回答,上杉豐自眼中燃起一簇憤怒的火花,下顎在一瞬間繃緊,看著她,突然之間他再也忍無可忍的沖到她面前,緊緊扣住她肩膀,朝她迸聲問:“難道要你改邪歸正、放下屠刀真有那麼難嗎?”

  龍居靜被他突來的舉動嚇得一愕,下一秒鐘卻已恢復她面無表情的表相,冷淡的開口,“你用不著再多費唇舌,我已經說得很清楚……”

  “你給我閉嘴!”他粗暴的打斷她,整張臉威脅的逼近她低吼道:“為什麼你要這樣執迷不悟?黑道這麼好混嗎?這次死裡逃生沒讓你領悟什麼嗎?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棄黑龍組組長的身份,你到底要怎樣才肯聽我的話把黑龍組解散,你該死的到底要怎樣才肯點頭?”

  他已經厭倦再對她好言相勸了,一個月來,他除了浪費時間、浪費精力、浪費口水之外,什麼也沒得到,也許勉強要說就只有氣吧,生氣的氣!他早已經被她死硬,就算花上一輩子的時間也牽動不了她半分的性子給氣飽了,不,是氣撐了!他再也受不了了!

  他憤怒的眼光瞪得她心慌,用勁的抓握更弄痛了她,不過龍居靜卻絲毫沒有任何掙扎的舉動,只是稍稍的瑟縮了一下,因為她知道只要她稍微一掙扎便會引來他愈加激烈的舉動,而那難免又會讓他扯裂傷口,血流不止。老實說這其實一點也不關她的事,畢竟流血、疼痛的人又不是她,可是她就是辦不到,面對他居高臨下的迫人氣勢,她除了以不馴的眼光回瞪他之外,根本沒有別的方法可挽回自己被他壓下的一丁點氣勢。

  “該死的!”瞪著她不馴的表情好半晌,上杉豐自忿然詛咒一聲的推開她。

  龍居靜受傷尚未痊癒的背部因而撞到身後的椅背,讓她不由自主的倒抽一口氣,身體更因驟然的抽痛而瑟縮了一下。

  看到這情況,上杉豐自再次用力詛咒,並狠狠的捶了牆壁一拳。

  “你……”倏然住口咽下對他自殘的關懷與心疼,龍居靜低下頭瞪著不知何時握緊的雙拳,然後慢慢鬆開它們。

  “你說黑龍組是你爸爸一手創立的,你是不可能會讓它從你手上結束是吧?”

  室內沉靜了一會兒,他的聲音將她短暫的失神拉回來,她抬頭看他。

  “那麼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個就是你退出黑龍組,從此不准再與它有任何牽扯,這樣……”

  “不可能!”不等他的話說盡,她即瞠大雙眼,斬釘截鐵的告訴他。

  “聽我把話說完。”他給她一個冷硬的眼神繼續說:“如果你退出的話,那麼黑龍組就可以繼續你爸爸的精神而存在著;第二個選擇就是我去把黑龍組剷除,只要它不在,我想你也用不著再堅持自己是黑龍組的一分子,這兩項讓你選,你選擇一或二?”

  “你不能……”龍居靜雙目瞠睜,驚恐的瞪著他叫道。

  “你知道我能。”他無情的打斷她說,“跟在你身邊三個多月,雖不能說對黑龍組有百分之百的瞭解,但是百分之七、八十也跑不掉,如果真要鏟平黑龍組的話,對我來說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

  “不可能的,你雖然一直跟在我身邊,但是每次開會或有任何組內會議,你都只能站在門外,你不可能會知道什麼內幕消息的,不可能。”

  “竊聽器、針孔攝影機,這些東西你不可能沒聽過吧?”

  龍居靜震驚的瞪著他。

  “築地分支壟斷魚市場;有樂町分支專盯販夫走卒;歌舞伎町分支的皮條客帳營;銀座分支的酒吧、夜總會,當然,黑龍組最主要的收利還是在那三間討債公司,青樂、池……”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龍居靜霍然大叫的打斷他。

  上杉豐自閉上嘴巴看著她。

  “卑鄙、無恥、下流、不要臉,這就是你們警方最引以為傲的辦事能力是不是?不要臉!”她怒不可遏的盯著他,因怒極而口不擇言的對他迸聲道。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可不是你們黑道才有的專利。”上杉豐自毫無愧色的迎視她說。

  “我不會讓你動黑龍組一根寒毛的。”她咬牙發誓。

  “你都自顧不暇了,有辦法可以阻止我嗎?”

  “我不會讓你動黑龍組一根寒毛的。”同樣一句話,她的聲音卻高了許多。

  “其實你的確是可以讓我不去動黑龍組一根寒毛的,只要答應我從此退出黑龍組……”

  “你做夢!”她忿聲吼叫的打斷他。

  上杉豐自在一瞬間冷酷的抿緊嘴巴,盯著她,他一字一句的說:“看來你已經在那兩項之間作了選擇。想試試看我的能力是嗎?不相信憑我的力量就能顛覆關東首屈一指的黑龍組?好吧,既然你這麼想看,我只有搏命演出了,再讓我休息一個星期,半個月後我保證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上杉豐自,你敢!”

  他看了她一眼,“敢不敢,你半個月後就知道了。”說完,他轉身便走。

  “站住!”龍居靜激動的聲音大得有如悶雷般,她擋住他的去路,歇斯底里的站在他面前朝他吼叫道:“你到底想幹什麼?逼我退出黑龍組對你們有什麼好處?為什麼千方百計就是要我離開黑龍組?你說呀!我退出黑龍組對你們到底有什麼好處?”

  “對我們有什麼好處我還沒想到,但是你的退出對黑龍組卻有大大的好處,至少它不必遭受滅絕的命運。”上杉豐自靜靜的盯了她半晌後柔聲的說。

  “你王八蛋!”龍居靜怒不可遏的朝他揮拳,拳頭卻在半空中就被他截住。

  “你好好想想吧。”他說,“如果決定改變了,在一個星期之內通知我都還來得及,懂嗎?否則就等半個月後我們再見了。”說完,他鬆開她的手大步離去。

  龍居靜呆若木雞的站在房間中央,腦中一片空白。

  好好想想,就他開出來的那兩種選擇,他竟然叫她好好想想,想?想什麼?想有什麼辦法能讓自己魚與熊掌兼得嗎?

  退出黑龍組、眼睜睜的看黑龍組被消滅,不管她選擇哪一項對她來說都是不可能的,爸爸的畢生心血不能毀在她手上,可是她能怎麼做?依上杉豐自的個性,她能覬覦他這一切只是在開玩笑嗎?或者她該祈禱雙方發生衝突時,輸的、滅的、死的……是他?

  無力的癱坐在地上,不歡迎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難道看她痛苦真能讓他心情愉快嗎?他現在一定得意極了吧!

  幾次的逃脫失敗讓龍居靜充滿挫敗感,眼見一星期之期即將到來,她焦躁得猶如一隻被關在籠中的野獅子,見人便目露凶光、伸出利爪,然而這對這幾天因好奇而跑來看她的幾人而言,她最多不過只是只野貓而已,毫無殺傷力。

  青木關他們幾人在見過她之後,曾經戲稱也只有像她這樣一刻都停不下來的野貓可以惹像上杉豐自那樣的木頭心動,不過話說回來,木頭即使真有心會心動,要他開口告白可就比登天還難了。為此,青木關他們幾人有志一同的決定隔山觀虎鬥,好好欣賞這一場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的好戲。

  一聽說她要見他的消息,上杉豐自欣喜若狂的飛奔而來,然後在門前深吸了數口氣緩和激動的情緒後,才帶著以往沉穩的表態進入囚禁她的房間內。“聽說你要見我,你改變主意決定退出黑龍組了嗎?”

  龍居靜站在窗前,緩緩轉身面對他。

  “你改變主意決定選擇我最先的提議退出黑龍組了嗎?”她的靜默讓他按捺不住心急的再次出口問。

  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龍居靜不疾不徐的突然開口問他,“為什麼我感覺你的目的就是要分開我和黑龍組?為什麼?”

  上杉豐自沒想到她會這樣問,整個人突然一怔,避開她直視自己的目光,“如果你叫我來只是為了說廢話,我……”

  “為什麼你一心一意就是要我退出黑龍組?”她打斷他說,以堅定不移的目光盯著他,大有一副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勢,“黑龍組就算少了我的領導,對你們並沒有任何差別不是嗎?它依然存在著,依然是你們這些所謂正道人士的眼中釘、肉中刺,為什麼要逼我退出黑龍組?”

  上杉豐自抿緊了嘴巴。

  “是我爸爸曾經得罪過你,讓你父債子還的找上我,還是我曾經對你做了什麼,讓你一捉到我的弱點便不斷攻擊它,非要將我弄得血肉模糊才肯罷手?”

  她的猜測讓他不由自主的露出驚愕的表情,看著她,他欲言又止的閉上嘴巴。

  “回答我呀,你對我真那麼厭惡,非要折磨我、看我寢食難安才高興嗎?”她鍥而不捨的繼續盯著他冷嘲熱諷說道。

  上杉豐自突然一言不發的轉身走。

  “站住!”

  她吼道,他未理她,突然之間,一支銳利、閃爍得令人不寒而慄的森冷叉子已威脅的架在他頸動脈上方。

  “我叫你站住你沒聽到嗎?”她冷峻的盯著他說。

  上杉豐自瞄了一眼她架在自己頸子上的叉子,面不改色的看著她問:“你想殺我嗎?”

  “把鑰匙給我。”她說。

  “有本事你就拿去。”他將握緊鑰匙的拳頭伸到她面前說。

  “把鑰匙給我!”龍居靜稍微一用力,叉子的尖端已將他皮膚表面壓得凹陷下去。

  “我說過了,有本事你就拿去。”他完全不為所動。

  “別以為我不敢動手。”她冷酷無情的加重力道。

  “事實上我從未有過這樣的奢望。”上杉豐自凝視著她說。

  相反的,如果她不動手的話,那他才會覺得奇怪哩,他忖度著,畢竟堂堂關東首屈一指的黑龍組組長在面對組織存亡的關鍵時刻時,動手殺一個威脅到自己的敵人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正所謂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為了活命她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走,除非……除非是她根本就下不了手。

  還記得那晚她凝望他窗戶的醉人眼神,還記得那日她回吻他的甜蜜滋味,如果他的奢望不是奢望的話,她對他絕對是動過情的,只是他不知道在他對她做出那件事之後,她對他的感情是否早已轉成了恨意?就利用這個機會來解答他心中的疑問吧!他想賭一賭。

  “我再說一次,把鑰匙給我。”龍居靜盯著他,下了最後一道通牒。

  上杉豐自只是看著她。

  “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你可別怪我。”他的反應激怒了她,她怒道一聲,握住叉子的那只手已有力的向他頸部刺進,然後在還沒搞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時,她整個人卻又被插入他肌膚下的叉子邊緣所流出來的腥紅血液震懾住,驚退的鬆開手,插入他頸部不深的叉子立刻“鏗!”了一聲,應聲落地。

  上杉豐自低頭看了一眼地板上的叉子,然後再將目光移到她滿是驚濤駭浪的臉上,輕柔的開口問她,“怎麼了?為什麼動手只動到一半就突然停止了?”

  龍居靜像是沒聽到般,繼續以瞠大的雙眼筆直的盯著他頸部受傷處,面無血色的站著。

  看著猶如被驚嚇過度而呆若木雞的她,上杉豐自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揚起一抹笑,他蹲下身將地板上帶血的叉子撿起來遞到她面前,他需要一個更強烈、更加確切的證明。“只要把我殺了,你就可以離開這裡,帶領你的黑龍組對抗我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人士,你不希望它被剿滅吧?來,拿著,只要用這個劃斷我的頸動脈……”

  “不!”龍居靜有如被火燙到一般,迅雷不及掩耳的撥開他遞過來的叉子,驚懼的向後退了一步又一步。

  “為什麼不?”他堅定的拿著叉子,向她前進一步逼問道。

  “不要,把它拿走!”

  “為什麼?”

  因為她下不了手,因為她愛他!龍居靜顫抖的在心中?喊著,她覺得自己好可悲,她好恨自己,竟然連爸爸的畢生心血結晶黑龍組都可以棄之不顧,竟然連他曾經那樣的污辱她都可以遺忘,她到底是什麼時候愛他愛到如此深的?難道她到現在還不懂得覺悟,他們倆根本就沒有未來可言,甚至是註定一山不容二虎嗎?在這樣一個昭然若揭的岔路口上,她為什麼還猶豫不決的躊躇不前呢?

  “為什麼不把叉子接過去繼續你剛剛未完的事?你該不會是怕血,見到血就會頭暈目眩吧?”上杉豐自明知故問的說,他真是太高興了,原來她是真的在意他。

  突然聽出他話中的嘲弄,龍居靜僵直的將目光移到他臉上,瞪了他半晌之後她瞠大雙眼,然後帶著恍然大悟的憤怒說:“我不會上當的,你以為用激將法激得我犯罪,你就有名目可以將我繩之以法嗎?我不會再上當的,上杉豐自!”

  “你以為我……”上杉豐自怔然一愣,看著她憤怒的表情,他不可思議的開口說道卻又突然住嘴,然後第一次伸手輕觸被她刺傷的頸部,並看著沾染在手指上黏稠的血跡好半晌之後,像是自言自語般的對她說:“隨你怎麼想吧,反正我要的答案已經得到了。”

  他臉上猶如置身美夢中的短暫神游讓龍居靜以為機不可失的突然沖向房門,然而她忘了這扇門有雙面鎖,而他在進房後竟也記得把門鎖上,怒火再也壓抑不住,她突然歇斯底里猛踹起大門。“王八蛋、王八蛋!”她大罵道。

  “別白費力氣了,那個門是踢不破的。”上杉豐自看著她說。

  龍居靜的反應竟然是抓起房內的木椅往房門摔去。

  “砰!”的一聲巨響,不太牢靠的木椅霎時斷裂,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斷落的木條、木棒卻因反擊力過大而飛射向就近的龍居靜,上杉豐自驚心動魄的看著這一切,在千鈞一髮之際迅雷不及掩耳的移身替她挨了這一擊。

  突然被他護在懷中,她的腦袋瓜子霎時間變得一片空白,不過這段空白也只有短暫的三秒鐘。

  “笨蛋!你到底在想什麼?”他忽地的將她推離他的懷抱,怒不可遏的朝她大聲咆哮。

  龍居靜怔怔的望著他,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你難道不知道這樣亂摔東西可能會傷到自己嗎?如果我剛剛沒替你擋住那根木棒,你可能早已經受傷了你知道嗎?你到底在想什麼?”

  “放開我!”龍居靜終於回神了,她掙扎的朝他怒叫道,壓抑的眼淚卻在此時突然滑了下來,“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問,“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讓你這樣對待我?如果你敢毀了黑龍組的話,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傾我今生之力我一定會再創出另一個黑龍組的,我發誓!”

  上杉豐自在看到她的眼淚時霎時軟化下來,卻在聽見她的發誓時再度怒火熊熊。“你說什麼?”他狂吼道,雙眼圓瞠而不可置信的瞪著她,“你發誓?你竟然敢給我發那種誓!你就真那麼愛混黑道嗎,你就真那麼愛在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嗎?再創出另一個黑龍組,如果你敢這樣做的話,你這一輩子就別想踏出這個房間一步!”

  “你……”

  “如果囚禁你是唯一能制止你的方法,我會毫不考慮的這麼做,你聽清楚了嗎?”他用力的搖晃著她,搖得她全身骨頭幾乎都要散了。

  “放開我,我恨你。”

  “恨我、怨我、想殺我都行,我是絕不會讓你繼續生活在黑道打打殺殺的那種生活裡的,我不要鎮日提心吊膽、茶飯不思的擔憂你的安危,要我以後過那種日子不如一刀殺了我,你要恨就恨吧,我是永遠不會放你走的!”

  一瞬間,龍居靜只能瞪著他,好半晌無法說話。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被他搖昏頭了,要不然怎麼會聽到一些根本就不可能會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

  提心吊膽、茶飯不思的擔憂你的安危……她沒聽錯吧?這些話真的是由他口中說出來的?她一定是被他搖昏頭了才會出現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可是老早就對他們倆不抱一絲希望的她怎麼會有這種幻想?況且若這是幻想的話,她為什麼不能選擇讓他以深情款款的方式說這些話,而是用一種活似想活活掐死她的樣子說?真的是她在幻想嗎?

  “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你剛剛說什麼?”她有些顫抖的問。

  “我是不會放你走的,永遠!”

  “不是這句,之前那句。”

  “如果囚禁你是惟一能制止的方法,我會……”

  “不,不是這句,是這句的下一句,在我說我恨你之後你所說的話,你可不可以再說一次?”她虛弱的要求,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恨我、怨我……”突然發現她的態度明顯改變,而且變得很奇怪,上杉豐自霍然閉上嘴巴,緩緩皺起眉頭冷冷的瞪著她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為什麼?”目不轉睛的看著他,龍居靜突然吸了一口氣後抖聲問他,“為什麼你從頭到尾都沒有回答過我這個問題,你千方百計要分開我和黑龍組到底有什麼目的?上杉豐自。”

  這個話題讓上杉豐自呆愕了一下,原先就皺起的眉頭在突然間皺得更緊,他鬆開抓住她肩膀的手,卻在抽回的途中被她抓住。

  “你在擔心我是不是?擔心我一個女人不適合混黑道,混黑道會有危險是不是?”

  他怔然著沒有回答,規避的眼神與不自在的表情卻讓龍居靜的心一下子飛躍起來,原來之前他所說的話不是出自於她的幻想,他竟然在意她!她不是在做夢吧?

  她又大膽猜測道:“上杉豐自,你是不是喜歡我?”

  他會臉紅!他竟然會臉紅!龍居靜的吃驚變成了驚喜。原來真的不是她在幻想,他竟然真的喜歡她!“你愛我嗎?”來不及阻止自己前,她衝口道。天啊,龍居靜你羞是不羞,竟然當著人家的面前問他愛你嗎?你懂不懂什麼叫做矜持呀?

  “我愛你。”

  愕然的眨了眨眼,龍居靜因羞慚而想避開卻來不及避開的眼對上他充滿情感的深邃眼眸,她一再的眨眼再眨眼,好半晌之後才以不可置信的聲音開口問:“你愛我,是真的嗎?”她不信自己真的聽到他說了那三個字。

  上杉豐自在明白自己脫口說出那三個字後全身便已僵如化石,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竟然會對她衝口說出那三個他認為這輩子不可能說得出口的字——我愛你。不過當他看到她臉上散發出他從未見過的光彩,以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眼神盯著他看的樣子時,他突然決覺那是值得的,對她告白說他愛她。

  “是的,我愛你。”看著她,他深情的再度說了那三字箴言,“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目的嗎?這就是我的目的,這就是我為什麼要逼你離開黑龍組的原因,我無法忍受你繼續待在黑幫裡的日子;我無法再次承受上回差點失去你的痛楚;我無法每天提心吊膽的防範有人對你不利;我更無法見你周旋在那堆流氓裡,鎮日偽裝自己疲於奔命得不能自己,你知道嗎?”

  他深情的告白讓龍居靜不能自己的淚如雨下,她覺得自己好像深陷美夢之中,飄浮在溫暖的白雲間一樣。

  “靜,答應我退出黑龍組。”

  “我不能。”身子倏然由雲間掉落人間,龍居靜淚眼朦朧的看著他,淒淒的搖頭。

  “為什麼?”

  “那是我爸爸唯一留給我的,我不能……”

  “去他的唯一!如果他留下的是一張叫你去殺人的遺書,你是不是也要抱著那個唯一去替他殺人?”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那不一樣的,我爸爸他並沒……”她震驚的瞠大淚眼。

  “有什麼不一樣?為了你爸爸和那個黑龍組,你不是打算要去殺人嗎?軍司耕時、仲村治司,還記得嗎?你能發誓說你不曾想置他們倆於死地嗎?你能說你爸爸留下來的唯一不是殺人遺書嗎?黑龍組就是殺人遺書!”

  “不,我不要聽你說,你走、你走!”

  “你一定要聽!”上杉豐自將她抓到自己身前,定住她霸道的命令道,“答應我,說你要退出黑龍組。”

  “不。”

  “答應我!”

  “不,你別逼我,我是不可能……”

  “該死的,不要再跟我說不可能這三個字了,我不准你再說這三個字,我不准、我不准!你聽到了沒有?”他猛然將她拉進懷中,緊緊擁抱她怒吼道,“你別想再將自己置身在危險之中了,我絕對不會讓你這樣做的!”說完,他突然狂吻住她。

  龍居靜因他突如其來的狂吻而全身僵硬,然而隨著他急切、火熱卻又是甜蜜、纏綿的狂吻,她再也不能自己的陷入意亂情迷之中,用生澀的熱切回應他。在她心中,她現在只知道——他愛她。

  仿佛做了一場夢,上杉豐自滿足的將龍居靜摟抱在胸前,靜靜的聽著她的呼吸與心跳,感覺從未有過的心安。

  她愛他,這是她剛剛才送給他的禮物,也是他這一生中收過最好的一個禮物。她愛他,光憑這一點他相信自己絕對有辦法讓她舉手投降,答應他從此退出黑龍組,平平安安的做他最親愛的老婆——老婆,他真喜歡這種想法。

  隨著他放在她腰間雙手的縮緊,龍居靜更向他偎緊了一些,靠在他胸前聽著他平穩的呼吸與心跳,她的嘴角微微向上揚了一些,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他剛剛對她好溫柔,溫柔得讓她以為自己就要擁有全世界。他愛她,看來他並不是只是說說而已,他剛剛真的對她好溫柔,溫柔得就好像她是他最珍愛的寶貝一樣,他愛她,他是真的愛她……

  突然之間,一抹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她的雙眸亮了起來,他愛她,她怎麼會沒想到,也許為了這份愛他能妥協不再逼迫她離開黑龍組——沒錯!她一定要善加利用這個籌碼,然後便能在擁有他的情況下又不會失去黑龍組。愛啊,也許真是世上惟一的仙丹妙藥也說不一定喔!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3-8-17 07:04:25
終曲:

  半年後,一對歡喜冤家奉兒女之命步入禮堂,卻在許下諾言的前一刻不歡而散。

  再過半年後,那對冤家二次步入禮堂,不同前一次的卻是女方的大肚已近臨盆之期,而不變的是他們依然未結成婚,因為他們的孩子不甘寂寞的決定提早出生,參加他父母的婚禮。

  所以好事多磨了三個月,美麗的新娘與穩重的新郎終於在他們兒子與親朋好友的見證下成婚。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到場觀禮者除了黑白兩道之外,連三教九流都有,畢竟新娘可是堂堂關東首屈一指的黑龍組組長龍居靜,而黑龍組在近一年來的作風又大肆改善,讓人不再聞名色變,所以沾喜、沾喜,大家一起來沾喜……

  —完—

  欲知青木關與薇安•卡特的戀曲嗎?請看六本木物語之一《超時空戀曲》

  想瞭解高木轍與高木瞳之間的愛戀糾葛嗎?請看六本木物語之二《愛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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