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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萱]帥哥辣妹(六本木物語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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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7 07:14:45 |倒序瀏覽
帥哥辣妹【六本木物語之五】 金萱

啥?當冒牌男友?!
他暗戀多年的青梅竹馬竟要他幫這種忙,真是……帥呆了!
可和她到「表演場地」——PUB後,他發現大事不妙啊,不僅情敵出現!
頻頻射出殺人眼光,還想陷害他,要他上台唱歌出糗,
嘿嘿,這情敵未免也太小看他了,舞藝高超的他歌聲也「哧哧叫」,
當場讓PUB裡的人如癡如醉欲罷不能,不過這情敵真教他火大得要命,
竟霹靂的使出公然表白愛意這招,哼,他就不信自己的魅力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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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7 07:15:05
楔子:

  咖啡廳內,一名男子纏著另一名男子已有一個小時之久,然而儘管纏人的那名男人說得如何口沫橫飛、天花亂墜,那名面無表情的帥哥依然不動容,不過有句話說得好,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因此他的纏功愈加發揮到百分之兩百,誓死也要舅服眼前全身上下都充滿明星味的帥哥。

  “這真的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們雜誌是不久前才進口到本地的,上個月還被喻為最有潛力的雜誌,如果你肯答應當我們公司的模特兒的話,我保證不消多時你一定成為家喻戶曉的明星,而且……”

  “我已經跟你說過,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為什麼你還是不肯放棄呢?”無動於衷的帥哥終於顯出了不耐之色,冷漠地打斷他,有條不紊地緩聲道:“人群之中多得是具有明星臉又樂意讓你挖掘的人,尤其在這樣人來人往的週末,你看,那邊那個人,你不覺得他也挺適合的?”帥哥指向窗外的人。

  星探只是隨便望一眼,隨即將注意力再度集中在帥哥臉上道:“我需要的是男生。”

  “你以為他是女的?”帥哥濃眉輕挑,冷漠的眼中意外閃過一抹笑意。

  “不是嗎?”星探不怎麼感興趣,“怎麼樣?如果是錢的問題,我們到公司後你可以直接和老闆談,我想以你的資格這絕對是沒問題的,怎麼樣?跟我一道走吧!還有,你到現在都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你叫什麼名字?”

  看著窗外的人,帥哥的雙眼突然閃爍了一下,他轉頭面向星探問:“有沒有興趣賭一下?”

  “什麼?”

  “兩千塊,我賭他是男的。”帥哥由皮夾裡抽出兩張大鈔放在桌上。

  星探愕然地瞠大了雙眼。

  “你不是認為他是女的嗎,那麼我就賭他是男的,兩千塊。”

  “這……”面對他似會放電的雙眼,星探頓時有股不安的感覺。

  “賭的話我就告訴你我的名字,怎樣?”

  “好,我賭!”

  “很好。”帥哥臉上頓時露出一抹笑,“兩千拿出來吧,那人正向這間店走來,我們就來看看喧四千塊將會屬於誰。”

  帥哥燦爛的笑容令星探目眩,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觸及他的笑容的星探卻頓時覺得有股冷氣由心裡升起,讓星探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現在後悔來不來得及,可是那個人長得那麼漂亮,明亮的雙眼、長長的頭髮,雖然身高高了些,但是……

  “女的,她絕對是女的!”星探霍然叫道,因為他看到一個男人正上前跟那個人搭訕。

  “男的。”帥哥在那名被搭訕的人猛然揍了上前搭訕的男人一拳時,不慌不忙收起桌上的四千元道。

  星探瞠大雙眼,張口結舌的瞪著那個長得非常漂亮,拳頭卻非常硬的男人朝他揍倒在地上的人比了個不雅的動作後,朝這間店走近,並進入店中。

  “這裡。”突然之間,帥哥起身朝那漂亮的男人招乎道。

  “朋友?”漂亮男人——一柳建治停在桌前,皺眉看著張大嘴、呆若木雞的星探問片桐雅之。

  帥哥——片桐雅之瞥了一眼被嚇呆的星探,微微揚唇,搖頭道:“不,財神爺。”接著他起身,”走吧,這邊閒雜人太多,我們換個地方說話,正好我剛才有筆意外的收入,待會兒記得提醒我請客。哦,對了,我叫片桐雅之,這是我答應你的。“他回頭對呆若木雞的星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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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7 07:16:29
第一章:

  坐落在東京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裡,一個提有“六本木會社”五個字的招牌,不起眼的鑲在一棟半舊不新的三層樓房牆面上。

  繞過一樓五金店由側面樓梯爬上二樓,走過一個堪稱陰森的走廊便能找到入口,不過像這樣的一個地方也沒人敢上門,更遑論沒人知道六本木會社到底是做什麼的。

  時入六本木會社,室內明亮舒適的佈局立刻讓人眼睛一亮,灰白色一系列電腦用品羅列牆邊,一面琳琅滿目的書牆,一面落在窗,再加上步步高升三樓的螺旋梯,此時窗前充滿簡潔個性的會議桌椅組正傳來人聲——

  “我說你們兩個王老五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一直拿肉麻當有趣,在眾人面前與親愛的老婆大人演親熱戲的青木關,終於停止他那公可稱之為妨害風化的舉動,瞪著他想調侃卻又調侃不到的兩人——片桐雅之與一柳建治。

  “感覺?你指的是什麼?”一柳建治莫名其妙地問,“如果你指的是冷氣的話,的確,我感覺今天的冷氣開得似乎不夠大,有些熱。”說著他便起身將冷氣機的溫度降了兩度。

  瞪著他的舉動、聽著周遭高低不一的笑聲,青木關的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自己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條腸子通到底的兄弟,更懷疑以他的個性在PSA中又怎能存活得這麼久呢?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算了,暫時放過他,自己還有一個片桐雅之可以調侃。

  “既然確定沒事,我就先走一步了。”未等他開口,片桐雅之即突然站起來說道,“如果要找我手機又不通的話,我一定在我老爸的公司裡。先走嘍。”

  “喂!”青木關連忙叫著他。

  片桐雅之卻回頭給了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臉,無聲的說:想拿我開玩笑?下輩子吧。

  “那只狐狸!”青木關忍不住罵道。

  “狐狸?”聽到他的話,一柳建治立刻蹙起眉頭看他,“關,你別吹牛不打草稿了,這個地方哪來的狐狸呀?”

  葛木輝在一旁大笑,高木轍和上杉豐自則笑得雙較含蓄些,因為他們沒有發出像葛木輝那樣沒氣質的笑聲,只是將臉埋在自個兒老婆的肩勁處,讓肩膀抖動不停而已。

  “你們在笑什麼?”一柳建治一頭霧水地問。

  “笑雅之的反應真快,竟然知道我要糗他而跑得比誰都快。”青木關瞪著他撇唇道。

  “你要糗他什麼?”

  “糗他是我們六個人中最先有未婚妻的,結果我們四人結婚的結婚、做爸爸的做爸爸,他竟然一點進步都沒有。”

  “嗯,的確,除了轍之外,我還以為雅之會是第二個步入禮堂的人,沒想到你這麼突然,接著豐自和輝又……”一柳建治突然一頓,然後笑看眼前四對佳偶搖頭道:“當真是世事難料呀。”

  “那麼你呢?”葛木輝笑問。

  “什麼我呢?”

  “你什麼時候結婚呀,不要一句話都不說,明天就突然拿個紅炸彈炸我們呀。”

  “怎麼可能!”一柳建治瞠大了雙眼。

  “為什麼不可能?你自己不也說世事難料嗎?”

  “絕對不可能,她根本就沒把我當男人,她……”一柳建治倏然捂住嘴巴,可惜禍早已從口而出,收不回來了。

  “什麼?”上杉豐自與高木轍異口同聲地瞪著他問道,葛木輝和青木關則同時露出不懷好意的表情,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我就說嘛,既然對男同志沒興趣,又對女生拒人于千里之處,一定有問題!原來你早有心上人了。是誰、是誰?”青木關追問。

  “我……”

  “快說、快說、快說!”葛木輝在一旁加油。“其實沒什麼……”

  “少來了,快點說!”

  “我……”

  “別我了,你要知道若你今天不說的話,想走出這扇門可能有點難,即使幸運走了出去逃得了和尚也逃不了廟,我看你還是乾脆點說吧!我們保證絕對不會搶走你的心上人,況且我們四個都已經結婚了,惟一有威脅的雅之又不在,快說吧!”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催促,讓一柳建治頭痛得幾乎要抓狂,瞪著眼前八個人,八張期待的臉孔,他終於決定投降。

  “她是我同學的妹妹,小我兩歲。”他說。

  “然後呢?”

  “叫什麼名字?”

  “她現在人呢?為什麼從沒聽你說過,也沒見過她?”

  “我真後悔剛剛說錯了話。”瞪著他們,一柳建治後悔地說。

  “廢話少說。”青木關的嘴巴咧得老大,聲音中充滿得意的味道。

  “她叫蝶野茴……”

  “回?”

  “茴香的茴,也就是一個草字頭,下面一個回家的回字。”一柳建治解釋說,“據說她媽媽生她的那一天,他們家連續發生了幾件令人匪夷所思的好事,所以就讓她爸爸連想到茴香這種多用途的神奇香草,並替她取了茴這個名字。”

  “為什麼發生好事會讓她爸爸想到茴香這種東西?如果真因她的出生而為她家帶了許多好運,那麼也許該以一些帶有祥瑞意義的字取名,例如、龍呀、鳳呀,要不代表吉利的桔子也行,還有代表好動旺旺來的鳳梨也行。”青木關眼中透露著隱藏不住的笑意,在一柳建治怒吼前繼續說:“當然,蝶野鳳梨這個名字實在讓人不敢領教,不過蝶野旺就不一樣了,你覺得這個名字怎麼樣?或者你覺得應該用兩個旺字會比較好,蝶野旺旺。汪!汪汪!汪汪汪!哈哈……”

  “閉嘴,青木關!”一柳建治狠狠地瞪著他,咬牙切齒的迸聲道。

  “開個玩笑嘛,你別這麼正經八百好不好?”止住笑,青木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爸爸的思考模式真的非常與眾不同,我實在搞不懂他當初為什麼會想到茴香這個東西?茴,我倒是第一次聽說有人用這個這當名字。”

  “她爸爸是個醫生,學的剛好是中國古老的醫術,也許他當時也在她身上聞到了茴香的味道。”一柳建治聳肩道。

  “也?什麼意思?”

  “她姊姊芬,聽說她出生的時候她爸爸在她身上聞到了一股芬木的香氣,所以便以芬字替她命名了。蝶野芬、蝶野茴……”他再次聳肩。

  “這真是太有趣了。”高木轍忍不住笑了。

  “的確有趣,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是她們還有別的兄弟姊妹嗎?”葛木輝問得莫名其妙。

  一柳建治的臉上有著明顯的不解,不過他還是老實回答了葛木輝莫名其妙的問題。“她們就只有姊妹倆。”

  “那真可惜,我還期待她們至少有三姊妹哩。不過沒關係,還有機會。”

  “你到底在說什麼?”一柳建治皺眉看著他問,其他人的臉上亦有與他有著同樣疑問。

  “因為我有個想法,”葛木輝看了眾人一眼後,不疾不徐的開口說:“如果她爸爸生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恰巧這個女兒身上又沒有什麼特別香氣時,不知道他……”

  他話未說完,青木關已仰頭大笑起來,其他人亦在三秒後跟進,惟有一柳建治擺出一副要扁人的表情,橫眉豎眼的瞪著葛木輝,當然,葛木輝也很聰明,立刻見風轉舵的收起接下來的話,不過……

  “蝶野花,好名字!又因為長得像朵花嘛,外號當然叫做阿花,哇哈哈……”青木關再次笑得前僕後仰。

  “你們……”瞪著他們,一柳建治氣得面紅耳赤,他霍然起身甩頭就走。

  “喂,別笑了,建治已經生氣要走了。”葛木芷茜拍了一下笑得不可抑止的老公葛木輝,提醒他說道。

  “等一下,建治,別走呀,你還沒告訴我們蝶野茴的事。”青木關急忙擋住一柳建治的路,並立刻回頭對室內那些依然笑不可抑的人喊道:“好了,別笑了!”

  “讓開!”

  “別這樣,這邊可坐有四位淑女,你不怕嚇到人,或者開打後會傷到她們嗎?最重要的是如果你打傷我們,你不怕會引來一堆眼淚嗎?來,坐回原位,我們保證從此刻開始全都以‘正襟危坐’的態度聽你說話,這樣可以嗎?”“少跟我來這套,讓開!”

  “建治,別這樣,你也知道輝的個性,說話老是不經大腦,你就別怪他了,坐下來和我們繼續聊天好嗎?我們真的都很想認識能讓你心儀的蝶野小姐。”接到才老公求救的訊號,芷茜起身來到一柳建治身邊,婉轉的開口留他。

  “芷茜說得對,你別理他們,先告訴我們蝶野小姐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你為什麼會喜歡她,為什麼大家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建治……應老公青木關的要求,薇安•卡特亦加入芷茜的遊說陣容,不過行動派的她才對一柳建治伸出友情之手,她整個人已落入隨後跟進的青木關懷中。

  “別對人家動手動腳的,他可是屬於蝶野茴的,而你則是我的。”他佔有欲極強的摟著她說。

  薇安仰頭朝他一笑,雙手輕握在他圈住自己腰間的手臂上。“別鬧了。”她對他說道,之後即轉頭繼續遊說一柳建治,“坐下來好嗎?我們真的很想知道蝶野茴這個人為什麼能讓你傾心。”

  看著他們期待的表情,一柳建治沉默了一會兒才吐氣開口,“留下來可以,不過你們得答應我看好他們幾個。”

  “我們保證一定管好自己的老公,對不對?芷茜、瞳、靜?”

  “當然。”眾女異口同聲的點頭道。

  “來,坐下吧,你快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

  雖然一柳建治和蝶野芬是同學,但說起和蝶野茴的緣分卻與她完全無關,而且每當想起這事,實在讓他感到丟臉至極。

  他小時候非常怕狗,一次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碰到一隻狗,當時的他頓時嚇得手腳發軟,連動也不敢動一下,結果正當他眼眶中的淚水就要滴下的前一刻,一個小女孩突然出現,替他趕走了始終對他虎視眈眈的大狗。

  他們的第一次相遇就是發生在這種丟臉的情況之下。

  她開朗的個性讓他們成為好朋友,然而他卻不知道她始終以為他是個女生,直到他要畢業那一年,他們巧知蝶野芬在他們倆之間的關係,而她更由蝶野芬那裡知道了他原來不是個女生,而是個男生。他還記得她當時哈哈大笑的樣子,不過她笑的並不是他的長相,而是自己的糊塗,從那時開始,他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她了。

  既是童年玩伴又是初戀對象,最尷尬的還是他在她眼中根本是弱勢族群的一員,竟然連條狗都怕得要死……天啊!在這種根深蒂固的情況之下,他訪拿什麼來追求她?將近三十歲的年紀,身高一八二的大男人在碰到一條狗時,還需要一個身高連一六O都不到的小女生出頭,這樣的畫面要怎麼見人?真是太丟臉了!

  “那是以前的事,你現在不會還怕狗吧?”他記得芷茜在聽完他的自訴之後這樣問。

  其實蝶野茴第一次為他挺身而出之後,他便覺得自己非常丟臉,竟然讓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女孩子來保護,所以他第一次有了想變強的念頭。

  怕狗?不,從那一次之後他便極力克服自己這個缺點,或許剛開始幾次他會跑給狗追,但是之後夾著尾巴逃跑的總是那些狗,他早就不怕狗了,可是在蝶野茴心中可不是這麼想,因為至今為止,每回他們走在一起碰到狗時,她依然會挺身站在他前方,那種感覺有點窩心、有點無奈,不討厭卻雙……

  唉!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改變她對他的看法,或許,跟小時候相比,他並未成長、強壯多少。

  “建治,等很久了嗎?怎麼不進屋來?”

  太過於專心在沉思方面,靠著大門邊圍牆上的一柳建治未聽到她開門的聲音,直到她一掌拍在他肩頭,他這才大夢初醒的站直身,轉頭看她。

  “我才剛到不久。”他回答她,“有什麼事要我幫忙,電話上又不能說的?”他問她今晚要他來的目的。

  “走,跟我來。”從頭到腳將他看了一遍之後,蝶野茴霍然挽住他的手臂,拉著他走。

  “去哪?”

  “PUB。”

  “記得我跟你提過我在樂團裡當Keyboand手嗎?”她問。

  一柳建治點頭。中學時,他為了變強而參加武術社,鎮日窩在道場勤練武術時,她迷上了音樂,而Keyboand則是她玩得最專精的一項樂器,所以在畢業後,她會成為業餘樂團的Keyboand手,並不足以為奇。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那個樂團五個人中只有我一個女生?”

  他微微皺起眉頭,她沒跟他提過這個。

  “最近我們樂團莫名其妙成了PUB裡的當紅炸子雞,歌迷人數也與日具增,尤其是女歌迷們。老實說這種情形應該是值得高興的,畢竟我白天的工作也沒有,剩下的只有晚上兼差的收入,可是那些女歌迷實在讓我忍無可忍!”

  “發生了什麼事?”

  “她們以為我是仲村的女朋友!”蝶野茴有些怒不可遏的說,然後補充道:“仲村是我們的主唱。”

  一柳建治猜測道:“她們找你麻煩?”

  “其實我一點也不怕她們找我麻煩,只是面對她們變本加厲的無聊舉動,我實在厭倦了,所以借著今晚PUB裡的Party,我想解決掉這個煩人的問題。”

  “那你找我來是……”

  “為了讓那些空穴來風的謠言不攻自破。”她堅定不移的看著他說:“建治,麻煩你當我的男朋友一晚好不好?我想來想去只有這個辦法——讓大家知道我有一個與仲村完全兩極化的男朋友。”這樣才可以一勞永逸的讓仲村那堆女歌迷改變,不再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

  “為什麼會想到要找我?”一柳建治微微皺著眉頭問。

  “因為你最具有說服力呀。”蝶野茴不假思索的說。

  看著她天真的表情,一柳建治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難道她一點都感受不到他對她的感情嗎?找他假扮一晚的男朋友,這天真的辦法大概也只有她想得到了。

  “怎麼了?你不肯幫了?”他的歎氣頓時讓蝶野茴挺直了背脊。

  “你覺得我會不幫你嗎?”

  “不會。”她斬釘截鐵的說。

  “那就是了,走吧。”

  ※※※

  蝶野茴才走進PUB中,眼明腳快的仲村吾康已經看到她,並快速迎面朝她走來。

  “嗨,茴,怎麼來得這麼晚?”

  “嗨,我帶了一個朋友來,他叫一柳建治。建治,他就是我跟你說過的仲村,我們樂團的主唱。”蝶野茴為他倆介紹道。“小P、阿林和修他們都到了嗎?”

  “嗯,他們在後臺聊天。”

  “來,我介紹他們給你認識。”聽完,她立刻拉起一柳建治的手說道,隨即朝後臺鑽去。

  “嗨,茴,你來啦。”

  “我介紹一個人給你們認識,他叫一柳建治。這是小P、阿林和修。”

  首次見面的四人相互點頭後,小P帶著懷疑的態度將蝶野茴拉到一邊,當然,阿林和修也跟了上去。

  “茴,他是誰?你怎麼突然帶他來這裡,還這麼慎重其事的介紹給我們認識?”小P追問道。

  “你說呢?”蝶野茴壞心的笑問。

  “不會是男朋友吧?和你認識三、四年,從來沒聽你說過。”阿林試探的問。

  “認識三、四年,除了音樂方面的事,你還聽我說過哪些事?”她仰起頭,笑嘻嘻的反問他道。阿林頓時語塞。

  “那個眼鏡仔真的是你男朋友?”修目不轉睛的看著正在和他們主唱仲村說話的一柳建治,懷疑的問道。

  “你覺得呢?”蝶野茴給了他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茴,你今天會突然帶他到這裡來一定有原因的對不對?”

  “沒錯。”

  “那麼是為了什麼?”小P問,雙眼不由自主的和阿林和修對望一眼。難道說她是因為發現了仲村對她的情意,想拒絕他又怕傷了樂團和氣,所以才會想出這麼一個能讓他知難而退的方法?可憐的仲村。

  “為了什麼你們不用管,因為不關你們的事。”

  “和仲村有關?”小P試探的說。

  “你知道?!”蝶野茴一瞬間瞠大雙眼,難以置信的叫了起來。“那你竟然眼睜睜的站在一旁不管!”

  “這種事你要我們怎麼管?”阿林無奈的說。

  “你也知道?那你呢?”她將目光投射在修的臉上,見他無言的點頭,一股無名火頓時由她心底竄了起來,“你們都知道卻不幫我!”她吼道。

  “茴,這種事你要我們怎麼幫?畢竟你們都是……”

  “怎麼了?”一柳建治問,聽見她的吼聲,他和仲村吾康雙雙趕到她身邊。

  她的反應是用雙手圈住一柳建治的手臂,靠在他身旁,然後再對小P三人吐了個大舌頭。“哼,用不著你們幫忙我也可以把事情搞定,你們擦亮眼睛等著看好了!我們走。”

  在小P三人瞠目結舌、無言以對,以及仲村吾康一臉陰晴不定,雙眼緊盯著蝶野茴摟著一柳建治的手臂,她拉著一柳建治大步的離開了後臺。

  ※※※

  “氣死我了!”

  “到底是什麼事讓你這麼生氣?”

  “你知道嗎?他們幾個竟然知道我被那些女歌迷欺負了,卻還袖手旁觀,連聲關懷的問候都沒有,真是氣死我了!”

  一柳建治將她帶至吧台邊,跟酒保要了杯冰水給她降溫。

  基於蝶野茴是店內駐唱的樂團成員,酒保沒有異議的倒了杯水給看起來與她關係非比尋常的一柳建治。

  “來,喝杯水。”他遞給她說,“也許是因為身份的關係,畢竟那些人是歌迷,所以……”

  “歌迷?那我算什麼?我是他們的團員耶!”

  “唔,茴,欺負你的都是女人嗎?”

  “你希望是男人嗎?那我早就遍體鱗傷,哪還能坐在這裡!你覺得我還不夠可憐嗎?”蝶野茴瞪著他。

  一柳建治愣了一下,急忙否認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因為你們都是女人,他們幾個男人若出面幫你的話,也許……”

  “男人?你也是男人,如果低三下四看到我被一群女人圍毆,是不是也會無動於衷的站在一旁袖手旁觀?”她打斷他問。

  “當然不會!”

  “你不是個男人嗎?”

  “只要是在我的範圍內,我是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他一臉正經八百的看著她說。

  蝶野茴瞪了他好半晌之後,終於慢慢笑顏逐開。“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她攬住他的手臂,往他身上一靠說,“走,陪我下舞池跳個過癮!”

  “這個……”一柳建治微微皺起眉頭,有些躊躇的看了一眼擁擠不堪的舞池,然後再看著她問:“一定要跳嗎?”人這麼多,跳起來綁手綁腳的,一定很不舒服。

  “既然都來了,為什麼不跳?來呀!”情緒漸High的蝶野茴立刻回答道,她拉著有些無奈的他,一步步走向那堆忘我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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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在擁擠的人群之中,跳舞意願不太大,卻又硬是被蝶野茴趕鴨子上架的一柳建治帶著有些無奈的笑容伴在她身邊,輕輕的搖擺身體。

  看著眼前的她盡情舞蹈,他無奈的笑意漸被輕鬆所取代。其實偶爾放鬆自己陪陪她跳支舞也是一種享受!

  正當他這麼想時,一個不懂禮數的傢伙硬是將他擠開來,取代了他護花使者的位置,他站穩身體看向那個無禮的傢伙,結果意外的看到擠開他的人竟是仲村吾康,樂團的主唱,他的眉頭一瞬間皺了起來。

  “抱歉,我看你一副好像很累、根本不想要跳的樣子,所以就讓我來陪茴跳好了,你可以到旁邊休息。”仲村吾康一臉嘲笑的表情看著他蹙腳的舞蹈說道。藏在平光眼鏡後面的雙眼微微黯沉下來,一柳建治抿著嘴巴說:“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一點也不累,事實上我才剛開始在暖身而已。”

  他控制不了自己討厭這個男人,從第一眼看見仲村開始,他便知道茴之所以會被女歌迷欺負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仲村對她的愛意太過明顯了,可是這卻不是他討厭仲村的主要原因,他討厭仲村是因為仲村為茴帶來麻煩卻毫不自知,現在竟又火上加油的演出這一幕,這種男人——

  “是嗎?同是男人,你就別打腫臉充胖子了,待會兒若在舞池裡昏倒了,鬧出笑話不打緊,鬧出人命——被人踩死的話,害到的人可是這裡的老闆和我們樂團的‘錢’途,我看你還是到一邊涼快比較好。一柳先生。”

  這樣的冷嘲熱諷如果他聽不出來就該死了!一柳建治停止了一切動作,雙手抱胸,一動也不動的盯著他看。

  “你……”不知道為什麼,仲村吾康在一柳建治的盯視下竟然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他正要憤怒的出聲,卻被蝶野茴的聲音打斷。

  “建治,你怎麼突然停下來了?”一直沉浸在轟隆隆舞曲聲中的她,因注意到他與舞池格格不入的姿態而朝他叫問道。

  聽見他的聲音,一柳建治將注意力轉向她,眼鏡後的眸光一下子由冷然變得柔和。“換歌了。”他微微抬頭,傾聽DJ剛剛切換的新舞曲道。

  “這首歌……”蝶野茴怔了一下,雙眼慢慢發出驚喜的光芒。她記得這首歌!Wham的Wakemeupbeforeyougogo!

  “想看嗎?”

  她立刻點頭如搗蒜。就是這首歌、就是這首歌!她第一次目睹建治那令人歎為觀止的高超舞技!

  “好。”一柳建治笑顏逐開的點頭。“你站旁邊一點,不,乾脆像以前那樣先找個位子坐下,免得侍會兒你又要向我抱怨視線都被人擋光了。”

  點著頭,蝶野茴的視線在舞池週邊流轉著,突然之間她的目光焦著在他們樂團表演的舞臺上,然後靈光一閃,她立刻興奮的轉頭對他說:“建治,你乾脆到舞臺上跳,這樣……”

  “別想!”不等她說完,一柳建治已斷然截斷她道,“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出風頭,要不是……”倏然住口,他牽起她的手改口道:“來,那邊有個不錯的位子。”

  她不禁心想,真可惜!如果建治對演藝事業有點興趣就好了,俊美的相貌、結實頎長的體格,再加上幾可說是十八般“舞”藝樣樣精通的身手,保管他現在早已紅透半邊天了,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開始了?”見她坐好,他揚眉問。

  “嗯。”蝶野茴點頭。

  有意無意的瞄了仲村一眼,一柳建治開始隨音樂舞動起來,那種動感、那種舞步、那種姿態與魅力十足,有如明星般的閃耀光芒立刻吸引住PUB內所有的人。吧台邊、座位上的人一個個停止了交談朝他圍過去,舞池中跳舞的人群亦一個個停了下來,以敬畏的眼神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恨不得自己有過目不忘的能力,能將他所有的舞步、舞姿全部立刻印在腦中,以供日後鑽研、學習,當作看齊的目標。天啊!這樣一個舞國英雄,為什麼以前會不認識?!大家莫不在心中如此想。

  一個帥呆了的動作結束了一柳建治的秀,他朝蝶野茴一笑,才想對她說聲Over,周遭卻已此起彼落的響起震耳欲聾、綿延不絕的掌聲與安可聲。

  “好耶,好耶!這可!安可!”

  “呃。”一柳建治有些不好意思,朝四周給予掌聲的朋友們點了點頭,然後帶著微微發熱的雙頰坐到蝶野茴的身邊,並迅速戴上原本摘放在吧臺上的眼鏡,有了眼鏡的遮掩頓時讓他自在不少。

  “哇塞!真的太久沒看你跳舞,我都幾乎要忘了這種能讓我屏氣凝神的震撼感覺了。”

  “好久沒跳,一些舞步、動作幾乎都忘光了,跳得不好。”

  “跳得不好?”聽見他的話,她瞬間提高了嗓音,瞠目瞪他。“你想被PUB裡的一百人海扁嗎?看他們瞠目結舌的樣子,別太過分了喏,建治。”

  一柳建治無聲的一笑。“這樣說,你也覺得滿意嘍?”

  蝶野茴理所當然的點頭。

  他順水推舟的接著說:“那麼有沒有獎賞,一個吻怎樣?”說著,他的臉已向她傾近。

  “別太囂張。”千鈞一髮之際,她一巴掌阻斷了他偷香的舉動,將他的臉推回原位,又好心的將他微微被她壓扁的鼻子捏回原形,之後她將自己的冰啤酒推給他。“喏,要獎賞冰啤酒一杯,正好讓你解渴。怎樣?我是不是很善解人意呀?”

  一柳建治笑了笑,不以為意的將她喝剩一半的啤酒一仰而盡。

  “喂,你怎麼可以一下子就把它喝光光?那是我的啤酒耶!”她抗議的叫道。

  “你不是說這杯是獎賞我的?”他似笑非笑的說。

  “但是……”

  “先生,這杯啤酒是那邊那位小姐請你的。”酒保突然推了杯啤酒到一柳建治面前說。

  “這杯是我的!”蝶野茴卻迅雷不及掩耳的將啤酒搶過來。

  “你沒聽到人家說那是那邊那位小姐請我的嗎?”

  “你剛剛喝完我的啤酒,這杯算是賠我。”

  “哪有這回事!”一柳建治伸手搶。

  她的反應是立刻跳起身離開座位,並舉杯就口,一喝就將它喝掉一半。

  “奸詐!”他一把奪回啤酒,咕嚕咕嚕的一口氣將剩下的半杯吞進肚子後,看見的卻是她笑得得意至極,卻又意猶未盡的舔唇姿態,他瞪著她。

  她卻賊兮兮的朝他笑道:“一人一半,感情才不會散呀。”

  翻了個白眼,一柳建治完全拿她沒辦法。

  而這時,一臉陰鬱的仲村吾康突然出現在他們倆身旁,他對蝶野茴開口道:“茴,準備上臺表演了。”

  “OK”蝶野茴看了仲村吾康一眼點頭道,卻突然走向一柳建冶,並突如其來的給了他一個在臉頰上的吻,“喏,這是獎賞。乖乖等我,別在我上臺表演時搞外遇哦!”說完,她拋了一記調皮的飛吻給他後,以輕快的腳步走上台,坐入Keyboand手的位置,今晚Party的壓軸秀正式開始。

  “Holdmetightyouknowshe'salittledangerous。”

  兩句無任何伴奏卻充滿Power的合唱成功的攫住PUB內所有的人,主唱仲村吾康以感性的嗓音在同伴的樂聲中緩緩說:“首先為大家帶來一首‘roxettes'dangerous'。”

  一柳建治留戀的輕撫臉頰上的余溫,蝶野茴的吻所留下的余溫。慢慢坐回位子上,他向酒保再要發杯啤酒,背靠在吧台邊面向舞臺,帶著淺淺的笑意注視舞臺上瀟灑彈琴的她,並在她望向他時,指著臉頰上她剛吻過的地方朝她舉杯致敬。

  她在臺上忍不住噴笑出來,不過還好,功力不錯的她沒砸了表演。

  吧台邊的一柳建治忍不住咧嘴笑了開來。

  “嗨,帥哥,可以交個朋友嗎?我叫琳達。你剛剛秀的那段舞真是帥呆了!”一個魔鬼身材的女郎上前搭訕道,順勢坐入蝶野茴剛剛坐的位子上。

  “謝謝你剛才請我喝啤酒。”一柳建治認出她來。

  “甭客氣,你還沒說你的名字呢!”

  “一柳建治。”

  “你剛剛的舞技可以說是驚動整個‘舞’林,每個人都在問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怎麼以前從來沒看過你。”

  “我已經有好多年沒像今天這樣跳舞了。”

  “你少騙人了!以你的‘舞’功,別說好多年,你跟我說好多天我都不信!老實說你是不是放洋回來的,或者是第一次到東京來,你秀剛剛那段有什麼目的呀?”琳達曖昧的朝他拋媚眼道。

  一柳建治先是為她的問題一愣,接著慵懶的笑了起來,“我會有什麼目的?是什麼跡象讓你覺得我有目的呢?”

  “你說今晚到這裡來的人誰沒有目的?有的是來聽歌、有的是來喝酒、有的是來找樂子、有的是來打發時間,更有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最後一句話故意以歎聲拉得長長的,明示暗示都非常清楚。

  看著她,一柳建治搖頭道:“謝謝你,不過很抱歉,我今晚已有約了。”

  “你說的是臺上的蝶野茴?”

  他微微一笑,然後起身道:“對不起,失陪一下。”

  “你不考慮一下嗎?”琳達迅速住他的手臂,阻止他要離去的動作,“我保證我所帶給你的一定不比她差,甚至於……”

  “鏘!”

  一個突兀的且突然的巨響嚇煞了PUB裡所有的人,只見原本站在臺上,Keyboands彈得好好的蝶野茴突然拋下Keyboands,然後越過舞臺、穿過人群,朝他們走來。

  “茴?”一柳建治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看著她。

  蝶野茴沒理他,一雙眼睛卻緊緊的盯在琳達拉住他的那只手上。“你想幹什麼?”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口氣有多霸道,表情有多兇惡,不過琳達卻不是個睜眼瞎子。

  “呃,沒事,只不過想對他說他剛剛的舞真的跳得很棒。呃,沒事了,再見。”琳達一溜煙跑得不見人影。

  “她為什麼走得這麼快?”看著幾乎可以說是落荒而逃的琳達消失在眼前,一柳建治不解的問。

  “因為她曾是我的手下敗將。”

  他點頭表示瞭解,並對她說了聲謝謝,因為他知道她是專程過來救他的,就跟他碰到狗時的情形一樣,不過她這樣隨隨便便就拋下舞臺會不會太不敬業了。“你的表演不用繼續嗎?”他試探的問。

  有一瞬間蝶野茴的腦筋是一片空白的,接著她緩緩轉身面向舞臺,然後她看到被她拋棄的夥伴個個呆若木雞的瞪著她,不只如此,現在幾乎整間PUB裡的人都在對她行注目禮——老天!她到底做了什麼?

  沉穩、冷靜的回想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事,她完全找不到自己這所以會突然變得這麼衝動的理由,直到她想起了一柳建治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的理由,與他們今晚的目的之後,她才緩緩的松了一口氣。

  他們今晚的最終目的就是要讓那些女歌迷們知道,她蝶野茴早就已名花有主,並不如謠言所傳的和主唱仲村有著曖昧不明的關係,以杜絕往後不必要的麻煩。而以現在這種情形,看來他們已經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了。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建治,你要不要到舞臺邊坐著等我?只要再半個小時就夠了。”蝶野茴突然仰起臉來,燦笑如花的對他說道。

  “也好。”一柳建治毫無異議的點頭,任她拉著他穿過人群,把他安置在離她最近的位子上。

  “看看那些女歌迷們,你想過了今晚,她們以後還會不會再找我的麻煩呢?”臨上臺前,她俯身在他耳邊輕聲笑道,然後又如惡作劇般在他臉頰上親吻了一下才上臺。

  他無意識的輕撫著二度遭受她香吻幸臨的臉頰,心想,有了這兩個吻,就算明天他會因為放青木關他們幾個有鴿子的事而被責備話,那也值回票價了。

  ※※※

  人未到聲先到,一陣輕快的口哨聲透過螺旋梯傳至三樓休息室中的眾人之耳,青木關等五人若有所思的對望了一眼,等候口哨聲的主人——一柳建治從螺旋梯處露臉。

  “早。”

  “今天心情不錯嘛,春風滿面的。”

  “當然啦,昨晚放我們鴿子,今天當然春風滿面啦!”葛木輝睨了一柳建治一眼介面道。

  “喔,原來是這個原因,不過放我們鴿子真能讓人這麼開心嗎?也許下次我也要試試。”青木關瞄了葛木輝一眼,假裝恍然大悟的說道,開始了他們揶揄人的雙簧藝術。

  “抱歉,臨時有事……”

  “什麼事這麼重要,竟讓你連通電話都忘了打?”

  “不會是睡覺吧?因為睡得太熟了,所以醒不來好給我們打電話。”

  “睡覺?唔,這兩個字非常值得沉思,請問你是一個人睡OR有個床伴呀?”青木關表情曖昧的瞅著一柳建治問。

  對於他們捕風捉影的猜測,一柳建治微微皺了下眉頭。“是我的錯,下回碰到最燙手的山芋我無條件接下來好嗎?”他自我懲罰的說。

  “哦,不必了。只要你老實招來,告訴我們昨晚你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就行了。”青木關一臉大恩不言謝的表情。

  “這……對了,你們昨晚開會討論了些什麼?有沒有什麼結論要對我說的?”

  “少來這套!老實說,你昨晚是不是去約會了呀?和茴茴妹妹?”

  “你們……”一柳建治立刻臉紅起來。

  “啊哈!我就知道。”葛木輝拍手道。

  “沒想到你竟然是那種重色輕友的人。”青木關故意說。

  “不是!昨晚我根本沒想到會花那麼多時間,手機又剛好沒帶出門,所以……”

  “呀,你什麼都不用說了啦!”青木關打斷他說。

  “你聽我說!”

  “說什麼?說你就算沒帶手機,連腦袋瓜子都忘了帶,所以才會忘了我們所有人的電話號碼,連找個‘公用電話’打給我們的動作都省了?”青木關咄咄逼人的說。

  “我……”一柳建治真是百口莫辯,激動得不知所措,他不能告訴他們昨晚在情敵的環伺之下,他抗亂都來不及了,根本就沒有時間打電話給他們。而且如果他把這件事告訴他們的話,天知道他們會怎麼嘲笑他,他說不出口!

  “怎樣,無話可說啦?就直接承認你重色輕友就好了,反正一回生二回熟,久了我們自然就會習慣。”

  “我說不是就不是,為什麼……”

  葛木輝打斷他道:“那你說個理由來聽聽呀。”

  “這個……我……”一柳建治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算了、算了,其實我們也沒有要怪你的意思,相反的,我們大家替你高興都來不及了,哪會怪你。”青木關肚子裡不知道又在打什麼主意,他突然和顏悅色的說。

  眾人雖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不過卻也合作的靜觀其變。

  “替我高興?”一柳建治不懂他的意思。

  “當然要替你高興,你看我們六個人,四個結婚了,雅之也早有了未婚妻,剩下的就只有你,現在連你都有了女朋友,我們做兄弟的當然得替你高興啦。”

  “女朋友?”一柳建治為這三個字微微錯愕了一下。“不,其實我和茴並不像你們想像的,我們……”

  “別不好意思了。”青木關打斷他說,然後他慢不經心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越過一柳建治佇立的位置,直走到螺旋梯口處,“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實在有點替你們倆擔心。”

  “擔心什麼?”一柳建治被他反復的言詞弄糊塗了。

  青木關的眼光一閃,果真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說:“擔心你們會被當成同性戀呀,你想想,兩個這麼漂亮的女生……”

  “青木關!”

  平地一聲雷,一柳建治怒髮衝冠的大吼一聲後便朝青木關沖去,怎知早有準備的青木關已迅速躍下螺旋梯,遠遠脫離了他拳頭的威嚇範圍。

  當然,犯了大忌的青木關萬萬不可能留在二樓等著一柳建治給他扒皮,在哈哈大笑聲中,“砰!”的一聲,他已離開了六本木會社,不過屋內的笑聲卻絲毫沒有消減。

  一柳建治從二樓回到了三樓,臉色鐵青、橫眉豎目的瞪著眼前四個笑不可抑的“兄弟。”

  “咳、咳、咳。”

  第一個發現他回到三樓的上杉豐自隱忍笑聲的乾咳起來,並非常有義氣的以手肘撞了撞身邊的片桐雅之,然後?那間,一傳二、二傳三、三傳四的,室內頓時安靜到鴉雀無聲的境界。

  “呃,對不起。”一向正直過火的上杉豐自姍姍的道歉道。

  “你剛剛不是問我們昨晚開會討論了什麼嗎?來,找張椅子坐下,我跟你說。”葛木輝一副剛剛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的樣子開口說,死不認罪可是他最拿手的。

  以一臉有氣無處發的樣子瞪了葛木輝好半晌之後,一柳建治深深吸了一口氣坐入沙發中。“說吧。”他沉著的開口說,雖然他的燃點非常低,只要提到他的相貌或是以他不欣賞的開容詞來形容他就會將他惹火,不過發火是要看時機的,碰到工作的時候生氣反而能讓他更加沉著。

  “又有任務來了。”

  “什麼性質的上頭有指定誰接嗎?”一柳建治暗忖,正好他們六人都很閑。

  “指定倒沒有。”

  “那麼照老規矩用抽籤的方法嘍?昨晚就是為了抽籤?”

  “可以這麼說。”

  “那麼……我想不用說,中獎的人一定是我吧?”一柳建治非常有自知之明,誰教他昨晚缺席,他們會耍手段也是他自找的。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葛木輝忍不住微揚唇角問。“認識你們又不是第一天的事,你們心裡打什麼主意我哪會不知道。”一柳建治嗤聲道。

  “聰明!”葛木輝笑道,“現在我終於懂為什麼有人老是說天才與白癡只有一線之隔了。”

  一柳建治看了葛木輝一眼,無啥反應,現在他一心都放在工作方面。

  “既然這個任務要我接,那麼密友現在在誰那兒?或者上頭已把全部資料都匯過來了?”他問。

  “資料全都在這兒。”葛木輝從桌下拿出一個沉甸甸的牛皮紙袋遞給他。“我之前閑極無聊時稍微看了一下內容,覺得這份工作還真是非你莫屬。”

  “是嗎?”一柳建治不以為然的瞄了他一眼,伸手將紙袋中厚重的檔資料拿出來。

  “你看了就知道。”葛木輝話中有話的笑道,然後與高木轍等四人一同站了起來。“好了,你慢慢研究你的功課,我們不打擾你了。”

  “嗯。”一柳建治全副的精神已鑽進資料中了。

  葛木輝等四人對看一眼,眼中閃爍著各看的想法下樓。

  ※※※

  “你們覺得他會不會發現是我們在搞鬼?”到了二樓後,上杉豐自問,正經的個性是他的優點,也是缺點。

  “搞鬼?有嗎?這可是我和關辛苦了一個星期才為他找來的好差事,我們哪裡搞鬼了?”葛木輝老神在在的說。

  “若平白無故找了個差事給他做,這不叫搞鬼的話,那麼在那堆資料中空穴來風加入那些誤導也該算是搞鬼吧?”上杉豐自的眉頭不知何時皺了起來。

  “你說的是那個呀!”葛木輝笑得得意至極。“放心,依建治的聰明才智,那些誤導對他的影響不會太大的,頂多只會讓他走些冤枉路而已。更何況如果我和關不做些手腳的話,那可還真是對不起建治哩,畢竟讓一個PSA的精英分子處理一件隨便一個員警都能搞定的事,這也未免太過大材小用了吧。”

  “你們兩個……”上杉豐自忍不住歎息,“都已經結婚當爸爸了,為什麼你們倆一點進步都沒有呢?”

  “抱歉,你沒聽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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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7 07:18:12
第三章:

  一間極似倉庫的地下室偉來嘈雜的音樂聲,轟隆隆的震得整間倉庫好像都動了起來,不過用嘈雜這字眼來形容這樂聲似乎有些太過分,畢竟這個“LOOL樂團”可是東京PUB內數一數二受歡迎的業餘樂團。

  LOOK樂團的成員共有五人,卻只有一名是女性,也就是負責彈Keyboands子的蝶野茴。

  在男性的族群中,蝶野茴不是個容易讓人忽視的人,除了出色、甜美的長相外,她的音樂才華,不服輸、凡事全力以赴、專心致力的個性,再再都讓人忽視不了,也就是因為這些原因,她在以父系社會為主的男性族群中始終受到尊重與歡迎。

  樂團的練習一週一次,因為白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晚上又幾乎都要到PUB表演,所以他們選擇每個週末下午練習。今天正是他們一週一次的新曲練習。

  “停!”

  唱歌唱到一半的主唱仲村吾康突然喊停,室內轟隆隆的樂聲頓時停了下來。

  “茴,你在搞什麼鬼?”他生氣的朝蝶野茴罵道。

  “我?”她一臉莫名其妙。

  “你在搞什麼鬼?該重的時候不重,該快的時候不快!”

  “我平常就是這樣彈的呀。”她覺得很無辜。

  “你怎樣彈的我會不知道嗎?你不想練的話就不要練了!”

  “我……”蝶野茴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看著他,她皺眉說:“拜託,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要不然你今天為什麼專門找我的碴?從開始練習到現在,你已經挑了我五次毛病,不是說我彈得快就是說我彈得慢,我到底哪裡得罪了你?我跟你道歉行嗎?現在是大家的時間,我希望不要因為某件無聊的事而浪費了大家寶貴的時間。”

  “仲村,茴說得對,我們……”

  “你說我浪費大家的時間?好!我走可以了吧?免得你什麼都怪到我頭上來!”仲村吾康憤然的推開麥克風架,大步朝出入口走去。

  “仲村!”小P出聲叫道,見他置若罔聞的消失在樓梯口時,他立刻對室內的其他三人說:“我去看看,你們繼續練。”說完,他的人也消失在樓梯口。

  “他今天到底是吃了什麼炸藥?”蝶野茴瞪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問室內的兩人。

  “呃,這……”阿林和修對看了一眼,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喃喃道:“又不是女人,一個月會發作一次。”

  “呃……”

  “算了、算了,被他這麼一搞我也沒心情練了,我看今天的練習到此結束,反正他是不可能會回來的,沒了主唱還練個屁!”說著她開始收拾東西。

  “你要回去了?”

  蝶野茴沒好氣的反問道:“不回去留在這裡做什麼?”

  阿林和修再次對看了一眼。

  “茴。”修有些欲言又止的開口。

  “幹麼?”

  “呃,關於昨天晚上你帶來的朋友……”

  “建治?”她接道,“你提他做什麼?”

  “呃,他的舞跳得真棒。”

  聽到他的話,阿林立刻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對呀,真的很棒對不對?我們在PUB裡駐唱了這麼多年,也沒見過哪個人可以跳得比他好吧?”蝶野茴一臉與有榮焉的表情。

  “茴。”阿林叫道:“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

  “可以呀。”

  “他……嗯……”

  “你幹麼吞吞吐吐的?有什麼話就直說呀。”

  “他……咳咳,”阿林清了清喉嚨,“那個男的真的是你男朋友?你們交往很久了?”

  蝶野茴呆愣了一下,然後突然朝他們露出一臉不懷好意的微笑,“嘿嘿嘿,這個問題是不是困擾了你們很久呀?”

  阿林和修沒有說話。

  “好吧,看在你們都已經苦思了那麼久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們,他是我的男朋友——的相反。哈哈……”看著他們聚精會神聽她說話,卻在她說出“的相反”三個字時瞠大了雙眼的表情,蝶野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的相反……那你的意思是說那個男的不是你的男朋友?”

  “沒錯。”

  “可是怎麼……”

  “老實告訴你們好了,建治是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玩伴,也是我姊姊的同學啦,之所以會找他來冒充我的男朋友還不都是因為仲村,那堆仲村的女歌迷誤會我和仲村的關係,老是動不動就找我麻煩,而你們這群無情無義的人又視而不見,所以我才會想到找建治來冒充我的男朋友,好讓那些空穴來風的謠言不攻自破,現在你們懂了吧?”

  聽完她這一席話,阿林和修根本說不出話來,原來這一切、原來這一切都是誤會,天啊!

  “好啦,麻煩你們兩個無情無義的傢伙告訴另外兩個無情無義的傢伙,如果他們有回來這裡的話,本小姐先走一步啦,拜拜!”

  蝶野茴離開了地下室,阿林和修兩人卻依然陷在各自的沉思當中,他們在想,該用這個消息來和仲村交換些什麼?一頓好料的?這似乎太便宜他了,那麼還有什麼好交換的呢?

  那個舞技高超的眼鏡仔不是茴的男朋友,這樣的一個好消息,相信一定值不少錢吧?

  真想看看仲村那顆不安定的炸彈聽到這個消息時的表情。

  ※※※

  手機響起時,一柳建治剛剛看完手上那疊資料。

  “喂。”

  “是我,建治,你現在有沒有空?”電話那頭的蝶野茴問道。

  聽到她的聲音,他原來蹙緊的眉頭緩緩平坦下來。“幹什麼?這次你不會要我去假扮你的老爸吧?抱歉,我沒空。”他開玩笑道。

  “為了答謝你昨晚的幫忙,我打算請你去看場電影,不過既然你說沒空的話……”

  “在哪裡?幾點?”

  “咦?你剛剛不是說沒空嗎?”

  “請我幫忙沒空,請我看電影卻又另當別論了。”

  “嘿嘿嘿,你真詐!”

  “謝啦!你還沒告訴我時間、地點。”一柳建治笑道,“嗯……我知道那個地方,我們待會兒見。”

  他切斷手機,豁然開朗的心情在注視到桌面上那堆檔時,眉頭不由得再次微微皺了起來。上頭提供的資料應該不會有錯才對,雖然它有些地方看起來怪怪的,還有些矛盾,不過管他的,現在還是和茴看電影的事比較重要,更何況以她的兼差身份,說不定還能幫他一把。

  嗯,別想了,還是去看電影吧!

  ※※※

  白天當個無業遊民,晚上在PUB裡兼差當個Keyboands手,蝶野茴的收入絕對是想像得到的,所以當她說要請客時,一柳建治理所當然想像得到她一定會挑那種“俗閣大碗”的電影來看,果真她挑了間二輪電影院,不,他想,或許該說三輪、四輪還比較恰當。

  “There'sSomethingAboutMary”(哈啦瑪莉)是遠在去年十月的片子,在全美上映時被稱為票房黑馬,一上映便席捲了全美電影院票房,亦讓女主角Cameron•Diaz(卡麥蓉狄亞)躍升為好萊塢的一線女星。

  這些驚人的事實一傳出,頓時讓所有觀眾對這部片充滿了期待,一柳建治就是這樣子被騙進電影院然後敗興而歸的。當然,花錢看了一部電影多少得到一些感想,而他的感想便是——他實在無法理解所謂的美式幽默。

  當蝶野茴指著看板說她要看這部電影時,他頓時瞠大了雙眼,拼命搖頭,“這部……”

  “不如想像中好看對嗎?”她替他將接下來的話說完,“我就是特意要來看看所謂的美式幽默,為什麼他們美聯社國人笑得出來,我們日本人卻沒辦法。你陪不陪我進去看?”

  一柳建治不禁問:“你不是說要請我看電影嗎?”

  “我現在不是正在做嗎?我又沒要你付錢。”

  “可是這部片我看過了。”以她的個性,他實在不想聽她看完電影后的破口大?,什麼騙錢、期騙社會大眾、那個導演應該要把他踢出好萊塢等話。

  “看過也得看!你聽過客隨主便這句話嗎?”

  看來她是非看不可了!一柳建治無奈的露出一抹苦笑。“待會兒你就別怪我到電影院睡覺浪費錢。”他投降的說。

  “沒關係,你睡你的,我看我的,反正你也看過了,我若和你討論起來,你回答得出來就行了。”蝶野茴高興的笑道。

  “你這叫請我看電影?”看著她,他無奈的搖頭再搖頭。

  “我沒叫你付錢不是嗎?走啦!!就快要開演了。”

  ※※※

  早說會有這種情形嘛!

  聽著身邊的她從電影院出來後便不住的拼命罵,從導演罵到劇本,從劇本罵到演員,再從演員罵到全美觀眾,啊後連電影院的老闆都難逃一罵,一柳建治再也忍不住的開口,“累了嗎?想不想找個地方吃東西?”他想,這個話題應該可以止住她的抱怨,果真——

  “當然,我雖然生氣,但還沒氣到那種可以氣飽的程度。”蝶野茴說。

  “想吃什麼?”看了她一眼,他忍不住微笑。

  “想……等一下,我們先說清楚,剛剛看電影是我請客,現在該換你請了對不對?”

  一柳建治投降的點頭,面對她,他早就知道自己永遠只有認栽的份。

  “那好,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一見他點頭,她立刻喜形於色的說道,隨即非常盡心盡力的為他指引路的方向。

  他並沒有問她要去哪裡、去吃什麼,反正像她這般有時自得得像條魚,有時吱喳得像只鳥,最像的卻是匹馬,來去如風的女子,問她什麼總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畢竟她像的都是一些不會說話的動物。

  一柳建治盡力做好一個司機,載她到她所要去的地方——間外表看起來頗為古色古香,裡面亦真的沒有半點現代風的面店,名為“珍枝屋”。

  “歐巴桑,我又來了。”一進門,蝶野茴即朝老闆娘叫道。

  “歡迎、歡迎。”看起來五十幾將近六十歲的老闆好娘立刻堆起親切的笑臉歡迎道。

  “我今天還帶了個朋友哦。”

  “男朋友嗎?長得好帥呀!”

  “哎呀!才不是呢,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啦!”

  “不要不好意思了,你長得這麼漂亮,男朋友當然也會長得很帥嘍。今天吃什麼?老樣子嗎?”

  “不今天有人要請客,歐巴桑,儘管把什麼拿手的好菜、好料都端出來,今晚我打算要不醉不歸!”

  聽著她們倆極為熟稔的交談,一柳建治大概可以猜出蝶野茴是這間店的常客。不過像這樣一間簡陋的小吃店,為什麼她會獨愛這裡呢?或許跟老闆娘過人的手藝有關吧,他忖度著。

  不過當菜肴一一送上桌以後,他便立刻推翻了先前的定論,懷疑的看著坐在他對面,正吃得津津有味的蝶野茴。他不瞭解是自己太挑剔了,還是她太隨便了,這個地方的東西並不如想像中好吃,事實上以同價位來說,他隨便找也可以找到好幾家小吃店比這裡優,怎麼她……

  “咦,你怎麼不吃,”突然發現他幾乎都沒動筷子,蝶野茴問道。

  “你覺得這裡的東西好吃?”

  她沒有馬上回答他,卻先望了老闆娘一眼,確定老闆娘現在正與坐在台邊上的其他熟客人聊得不可開交時,這才小心翼翼的對他說:“我知道這裡的東西味道太淡了些,面又熟得太糊了些,但是你知道嗎?這個老闆娘很可憐,死了老伴,生的兒子、女兒又一個比一個不孝,娶得娶、嫁得嫁,卻沒有一個願意養她的,她都已經六十幾歲了,卻還要自己來開店賺錢吃飯,所以我……”

  “所以你就成了這裡的常客。”一柳建治接下她所要說的話,替她結尾道。而且經她這麼一說,他這才發現幾乎每個進門的客人都和老闆娘很熟,看來現在坐在這間小吃店裡的人都是這裡常客,只除了他之外。

  蝶野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快吃吧,其實歐巴桑煮的東西吃久了也頂好吃的,尤其醫界又時常呼籲民眾吃太咸對人體健康不好,可見歐巴桑多有先見之明。快吃吧,我點了很多東西,還有沒上的呢!”

  經過她的解說後,一柳建治對眼前的食物已不再挑剔,不過在聽到她說還有東西未上桌時,平坦的眉頭就忍不住皺了起來。

  “點那麼我吃得完嗎?”他不得不問,因為光是現在擺在桌面上的東西要吃完可能都有得拼了,而她竟然說還有?!“吃不完。不過你放心,歐巴桑肯讓人外帶的,若你想帶走吃不完的東西,她一定會幫你包得好好的。”蝶野茴笑顏逐開的對他說。

  帶走?一柳建治臉上不由自主露出恐怖的表情,因為他很難想像若把這些吃不完的東西帶回去的話。他該把它推給誰吃?不,他敬謝不敏。

  “謝了,若你想帶的話,請便,我是敬謝不敏的。”他說。

  “我?你也知道我媽媽一向是謝絕外食的,要帶的人當然是你。”她瞠大眼睛道,“更何況這一頓出錢的人可是你哦。”

  “我一點也不在意。”

  “嘿,不管怎樣,你壓根兒就不想將吃不完的東西帶回去對不對?”一柳建治相當肯定的回答,“沒錯。”

  “可是如果點的東西留下太多沒吃的話,歐巴桑會難過的。”

  “誰教你點那麼多呢!量力而為你沒聽過嗎?”

  “我……可是你們男生的食量不是比女生大得多嗎?我不管,如果你不想帶回去的話,你就要幫我把它吃掉。”蝶野茴霸道的說。

  “這太過分了吧,小姐?”

  “不管!所謂以客為專,你這個做主人的就要聽我這個客人的。”

  “我記得幾個小時之前才有人說過‘客隨主便’這四個字哦。”

  她一聽,立刻說道:“此一時彼一時。”

  “都是你的話。”一柳建治忍不住失笑。“好了,這件事我們結帳前再來討論,現在我有幾件事、幾個問題想問你。”他臉上的笑容突然被沉著的嚴肅所取代。

  “什麼事這麼嚴肅?”注意到他的改變,她好奇的小聲問。

  “你們的樂團在PUB裡駐唱應該有兩、三年了吧?”

  “不,正確來說應該是三年又五個月。”蝶野茴對他搖著食指糾正道,“雖然剛開始時我們一個月只有一、兩次的代演機會,不比現在一晚可能就在跑兩個地方,可是要算我們樂團的出道時間,應該從那時算起才正確。”

  一柳建治被她斤斤計較的慎重表情逗得一笑,頓時沖淡了不少他臉上嚴肅的神情。

  “這就是你要問我的問題?奇怪了,你什麼時候對我們樂隊這麼好奇了?”

  他搖了搖頭,神情再度恢復到先前的嚴肅。“茴,不管我問你什麼,答應我,今天我們所有的談話內容你絕對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包括家人或者是你樂團的朋友。”

  “什麼事這麼神秘兮兮的,”蝶野茴點頭道。

  “老實告訴我,”一柳建治吸了一口氣之後開口說,“在PUB裡你有沒有認識吸毒的朋友,或者你樂團的朋友中就有人有吸毒的習慣?”

  她一瞬間瞠大了雙眼,沒有說話,他則是靜靜望著她,等待她的答覆。

  沒錯,這就是他今天收到的最新任務,由龍蛇混雜、交易量最多的PUB中尋出毒品交易犯,再借由他們尋獲賣主,圍剿近年來最大一宗毒品走私懸案。

  唉,看來他接下來的日子又有得忙了。

  ※※※

  進入六本木會社,看見室內的燈光,聽見三樓處隱隱傳來說話聲,一柳建治立即興奮的朝螺旋梯走去,上了三樓後即對室內的人說:“還好,你們沒走。”

  坐在沙發上的青木關和葛木輝莫名其妙的對看了一眼。

  “你幹麼?”青木關問。

  看著他們,一柳建治突然咧嘴一笑,兩排潔白無瑕而且整齊的牙齒漂亮的露了出來。

  不過這看在青木關和葛木輝眼中卻是那麼陰森恐怖,兩人心想,難道他們搞的鬼曝光了不成?

  “呃,我突然想到有件事要做,先走一步了。”青木關起身道。

  “我也是,晚上時間留兩個女人在家似乎不太好,我想我還是早點回去好了。”葛木輝隨後亦站起來。

  “等一下。”站在螺旋梯口處的一柳建治雙手一伸,頓時攔住他們的去路。

  “呃,建治,這件事我們可以解釋的。”

  青木關和葛木輝兩人開始一步步向後退,真是該死了!這件事怎麼會這麼快就曝光呢?他們倆可是費盡心思才設計了這一切,怎麼可能連一天都不到就功虧一簣呢?這下可好了,前有追兵後無退路,他們這回肯定是不死也半條命了。

  “解釋什麼?”一柳建治莫名其妙的問,然後將手上拎著的紙袋放在茶几桌上。“這是我剛剛去吃飯時,點太多沒吃完東西,老闆娘好意包了要我帶回家,喏,給你們吃。”

  “你沒有在裡面下毒吧?”青木關和葛木輝對看了一眼後,試探的問。

  瞪了他們倆半晌,一柳建治緩緩皺起了眉頭。“你們倆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他的眼光中充滿懷疑。

  “當然不是,”青木關和葛木輝連忙否認,從剛剛到現在,他們終於知一切都是自己在作賊心虛,他根本什麼都沒發現,是他們倆太緊張了。

  “不是?你們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反應似乎有不同的答案。”

  “什麼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們還想問你無事獻殷勤有什麼目的哩。”青木關反應極快的反將了他一軍,說什麼也不能讓他起疑。

  “我會有什麼目的?”

  不擅說謊的一柳建治微微紅了臉,他實在不好意思老實告訴他們,他是因為不知道該將桌上這些食物銷到哪裡去,又不好瞞著蝶野茴將它們丟掉,所以才會拎著它們到這裡來碰碰運氣,看看是否還有人在這兒,不會是他,所以……唉,這樣的目的他怎麼能告訴他們呢?要不被笑死那才奇怪!

  “你有什麼目的我們怎麼知道?不過老實說,我的肚子是滿餓的,你確定裡頭沒滲毒藥?”既然成功轉移了他的注意力,青木關嘻皮笑臉、沒一刻正經的性格又浮了出來。

  一柳建治有些生氣的瞪他。

  “開個玩笑嘛,輝,坐下來一起吃吧,東西還滿多的。”青木關檢視桌上的東西,招呼葛木輝道。

  “那麼沒事我要走了。”一柳建治轉身下樓說。

  “拜拜,還有,謝謝你的宵夜。”青木關說道,然後和葛木輝兩人忙著將紙袋中的食物拿出來,先是一一攤放在桌面上,這才動筷子吃。

  “這是什麼東西?”才一入口,青木關整張臉已經皺起來。

  “惡,這是什麼東西?能吃嗎?”葛木輝則一古腦兒將剛入口的東西吐了出來,皺眉瞪著剛夾入口的那道菜,那不甜、不鹹、不辣、不酸卻有股疑似餿水味道的東西。

  瞪著眼前的一堆食物不知多久之後,青木關和葛木輝兩人的視線突然在家中交會,然後他們異口同聲的迸聲道:“該死的,我們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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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7 07:18:39
第四章:

  所有的線索都從PUB開始,不過一柳建治知道,自己若形單影隻的突然出現在PUB中,極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所以他請蝶野茴幫忙,讓他繼續扮演她的男朋友,這麼一來,他出入PUB也就有了相當的理由,而一旦混熟了將不再怕自己會引起任何懷疑。

  至於對蝶野茴的解說方面,因為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朋友,所以她大概知道他父親以前是幹員警的,他們小時候都會以偏概全,認為身上有槍的便是員警,所以現在他跟她說他身上有槍,也是個員警,她當然輕而易舉就相信了。不過他想,事實也的確相去不遠啦,畢竟會緝查毒品的人除了警方人員之外,還會有什麼人呢?難不成還是毒品走私集團裡的人?

  “那傢伙來這兒做什麼?”情敵見面分外眼紅,一見一柳建治伴隨著蝶野茴出現在PUB,仲村吾康立即上前將她拉到一旁,口氣憤怒的問道。

  “他來……來接我上下班呀。”倏然想起一柳建治的叮嚀,蝶野茴改口道,“建治說一個女孩子時常半夜回家不太安全,所以就義不容辭的負責起接送我的工作。”

  “如果是這個藉口的話,你叫他回去,接送的事我會做。”

  “你發神精呀?”她看了他半晌之後問。

  “我……”

  “我可先說哦,今天可是在臺上表演,你若心情不定的話,請你節制點好嗎?這裡可不比昨天在練習室裡,可以讓你說發飆,就發飆知道嗎?好了,我還有些話要跟他說,你們先準備,我一會兒就過去。”她拍了拍仲村吾康的肩膀說完後,立即轉身回到一柳建治身邊。

  “他跟你說什麼?”一柳建治問。

  “放心,我答應過你會守口如瓶的。”蝶野茴笑顏逐開的說,完全不知道他心裡所想的跟她所說的根本是兩回事。“你要從哪裡開始?我能幫你什麼?”她將他拉到無人的角落小心翼翼的問。

  “你必須先讓我有資格出入後臺,即使在沒有你的帶領之下也能暢行無阻,至於其他的都不成問題。”一柳建治說。

  “那個沒問題,你忘了你現在的身份嗎?我的男朋友,當然能出入後臺嘍!待會兒我就將你正式介紹給店裡面的人。”蝶野茴比了一個簡單的手勢說,然後又突然搖了搖頭,“我到現在還是有些不能相信你竟然是……”她跳過那個能讓龍蛇混雜的PUB草木皆兵的字眼,“雖然你曾學過幾年的防身術,不過在我看來根本沒啥用途,你確定自己真的可以嗎?你有同伴嗎?”

  一柳建治笑了笑,突然傾身吻了她一下。這樣一個環境、這樣一個姿勢,又是這樣一個有機可趁的機會,他若不這樣做似乎太對不起自己了。

  蝶野茴的反應是迅速的,她捏著他的鼻子將他推開,然後警告的瞪眼道:“我們是假扮的男女朋友,不是真實的,不要太囂張了。”

  他拿開她的手,皺了皺鼻子說:“不表演真實一點,有誰會相信呢?”

  “你不要藉題發揮,我是跟你說正經的!”她對他吹鬍子瞪眼。

  “是的,老婆大人。”

  “你真的是……”蝶野茴忍不住嗔笑出聲,“跟你說真的,答應我你會小心,凡事以自身安全為重,量力而為,絕對不要逞匹夫之勇,若真的發生了什麼事一定要拼命的跑,不要像以前一樣呆呆的站在原地等死,如果……”

  聽著她千叮嚀、萬囑咐的話,一柳建治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敢情她還是將他看成當年那個一看到狗即手腳發軟、面色發青,等著她來救援的小男孩?唉,看來他還真是被她看扁了。

  “喂,我跟你說的話你有沒有在聽呀?”

  “有、有、有。”

  “你這樣回答分明就是沒有。”蝶野茴生氣的瞪他。

  一柳建治朝她笑了笑,“好啦,我答應你一定會小心,不管發現什麼都不會輕舉妄動,如果意外被人抓包的話一定會大叫,‘茴,救命呀!快來救我呀!’這樣可以嗎,別再像個老媽子了。還有,你再不過去的話,我可能就要被你那幾個團員用眼光殺死了,快過去吧。”他指了指以仲村吾康為首,正以不懷好意的眼光瞪著他們看的四人說道。

  “小心點。”蝶野茴轉頭看了他們一眼,再次對他囑咐後,這才有些不甘心的轉身去與團員會合。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能寸步不離的留在他身邊保護他。

  認識她這麼多年,一柳建治當然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看著她不甘心的表情,他忍不住咧嘴笑了笑,而順著她的移動方位,他又看到仲村吾康橫眉豎眼的表情,與站在他身旁同仇敵愾的三張臉,霎時笑聲由他喉嚨間跑了出來,他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一瞬間蝶野茴旋風般的又回到他面前。

  一柳建治止住笑,張口說了些什麼,蝶野茴在聽得不甚清楚之際伸長了脖子傾近他,結果他竟又乘機吻了她一下。“你……”

  “快歸隊吧,你沒看你們主唱的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嗎?”他沒讓她有發飆的機會。

  “等會兒再跟你算帳!”她瞪眼說道,急急忙忙奔回樂團中入隊。

  而一柳建治臉上得意的笑則一直持續了好久,直到表演開始之後,這才緩緩收起笑意,開始他今晚的工作。

  感謝LOOK樂團的知名度,因為他們一上臺便攫住PUB內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方便了他的行動。

  首先他要做的事便是先和酒保混熟,而這一點因為茴的關係一點也不困難,接著他在表演的高潮中藉故到廁所、後臺與酒保所透露的一些小地方搜查了一下,並透過藏於鏡片後的雙眼,仔仔細細注意PUB內所有可疑分子的舉動,他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能成為線索的線索,不過可惜,看來今晚他是勢必要空手而回了。

  既然剛剛的行動都撲了個空,一柳建治也不可能做出守株待兔這麼一個愚蠢的行為,呆呆的守在廁所裡等人自投羅網,畢竟他連這個區域到底有沒有魚都還沒搞清楚,所以行事一向忌諱急躁、求好心切的他理所當然的鬆懈下來,慢慢融入PUB內熱鬧的氣氛中,隨人群High了起來。

  “謝謝大家熱情的支持,接下來的這首歌我想請一個特別的朋友和我一起為大家演唱,請大家給一點掌聲——建治!”

  臺上突如其來的傳出自己的名字,坐在吧台邊的一柳建治還莫名其妙的呆坐在原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可能大家的掌聲還不夠熱烈的樣子,建治還是不肯上臺哦。”臺上的仲村吾康笑道,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筆直的盯著吧台邊的一柳建治。哼,他以為舞跳得好就了不起嗎?飆舞自己是自歎不如他啦,至於飆歌呢,就不相信自己會整不到他。

  這是挑釁!在看清楚仲村吾康臉上的表情之後,再愚蠢的人也知道他的目的,一柳建治微微挑起了嘴角。在經過之前自己和茴的那一段表演之後,他會有這樣的澮是一點也不奇怪,不過他是不是太過急躁了些,忘記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的道理?

  在整間店裡觀眾的鼓噪之下,他微微一笑,緩緩離開座位走向舞臺。

  “為大家帶來這首‘Tobewithyou’。”仲村吾康絲毫不給一柳建治退縮或商榷的機會,在一柳建治一踏上舞臺後他立即擅自開口說道,反正他就是要看一柳建治出糗就是了。

  蝶野茴擔心的望著一柳建治,雖然她聽過他唱歌,知道他的噪音不錯,但是他們現在可是在做現場演唱,而且唱的還是英文歌曲,這樣他行嗎?可惡的仲村,幹麼沒事開這麼大一個玩笑,隨隨便便叫了個人上臺和唱?該死的,就算要叫也該叫別人呀,幹麼叫建治?他現在的身份可是在演她的男朋友耶!分明就是要給她難看嘛,真是氣死人!

  一柳建治給了她一個你別擔心的眼神,然後伸手摘掉鼻樑上的眼鏡,入T恤的領口一掛,再帥氣的撥了一下頭髮後,突如其來的露了一手原地後空翻,將觀眾的情緒帶到高潮,然後他抓起麥克風,在蝶野茴瞠大雙眼、仲村吾康張大嘴巴之間,魅力十足的唱起“Mr.big”的這首“Tobewithyou”。

  看著一柳建治恰如魚得水般在臺上又唱又跳,幾乎將他的光彩都搶盡了,仲村吾康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他微微轉頭與站在他這一方的夥伴小P、阿林和修對看一眼,使了一個暗號後,整首曲子的曲風立刻改變成搖滾的節奏。

  蝶野茴愣了一下,但多年的合作默契讓她立刻跟上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可是一柳建治就沒那麼好運了,他很明顯的“突捶”了一下,讓仲村吾康四人頓時得意的揚起唇角。

  不過一柳建治可不是那種被人打還不還手的人,相反的,他是那種人家揍他一拳,他會連本帶利要回來的人,所以冷冷的一笑之後,他放棄拿麥克風唱歌這靜態的表演,直接躍下舞臺順著搖滾的音樂來場個人獨秀,當然,他的目的馬上就達到了——將PUB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這麼一來變成配角的LOOK就難看了。

  哼,這就是得罪他的後果!雖然對茴有點過意不去,不過她好像一點也不在意,看她現在臉上的表情,簡直比現場任何人都還要High嘛!一柳建治邊表演邊想。

  “安可!安可!”

  面對這種情形,仲村吾康怒不可遏的推倒麥克風,然後憤然轉身走進後臺,他還是稍微顧了些局面,畢竟要闖到他們現在的地位可不是簡單的事,他絕對不會傻到自毀前途。

  而小P、阿林和修同時跟進走入後臺。

  “安可!安可!”

  場內的人群繼續鼓噪著,沒人發現仲村吾康等人的離去,但是一柳建治卻沒錯過這場好戲,他臉上的笑容忍不住咧到最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在為自己受歡迎而得意呢!

  謝謝大夥的掌聲與支持,一柳建治跳回舞臺上,來到蝶野茴的身邊。

  “對不起。”他必須向她道歉,不過看她的樣子她似乎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向她道歉。“你沒發現我搶了你們樂團的風采,你其他的團員都不見了?”

  經他這麼一說,蝶野茴立刻轉頭望向鼓手、貝斯手、吉他手和主唱的位置,“他們……”

  “被我氣走了,我想以後除了你之外,你的樂團沒人會歡迎我。你……你不會因為今晚的事也開始討厭我吧?畢竟我害得你們……”他以聳肩作結尾。

  “你是故意的嗎?”

  “我……”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算了,是仲村自己太過分了。上臺前我就已經告訴他,在臺上不可以隨便亂來,結果現在發生這種事,我想是自食惡果吧。算了!是我們樂團自己不爭氣,我不能怪你。”

  聽她這麼明理,一柳建治不由得露出笑臉。

  “不要笑得這麼快,你闖了禍就要負責收拾善後!”蝶野茴瞪著他的笑臉說道,“我記得你會彈吉他嘛!幫我鎮鎮檯面,我到後臺去把那幾個人叫出來。要不如果你有力氣也可以跳支舞,反正在我出來前,這裡交給你就對了,你可別把我的飯碗給砸了,懂嗎?”

  一柳建治以表情問著,我可以拒絕嗎?

  “不行!”蝶野茴毫不考慮,斬釘截鐵的答道。

  “你不怕讓我一表演,PUB的老闆反相中我,到時候你的飯碗還是得砸嗎?”

  “老虎不發威,你別當是病貓。好歹我們LOOK也是過關斬將,好不容易才爬到這個地位的,如果這麼容易就被你打敗,我們還混什麼?你別想得太美!”

  他故意卑微的道:“是,小的知道了。”

  “知道就好,這裡暫時交給你了。”

  ※※※

  走進後臺,蝶野茴差點沒被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絆倒,她小心翼翼的越過它們,找到一個稍微不礙眼的地方停佇,然後瞪向何處室內的四人。

  “你們在搞什麼鬼?”她叉腰問。

  室內四人無人回答。

  “我問你們在搞什麼鬼?好端端的為什麼丟下舞臺跑到這裡來?喂!我在問你們話,你們到底有沒有在聽呀?”他們的悶不吭聲讓她再也忍不住發火吼道。

  仲村吾康緩緩的看向她。“他到底是你的什麼人?”“什……”

  “你說只是個一起長大的朋友,你說那天只是演戲,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可是你今天表現出來的態度又是怎樣?”

  “我……”

  “卿卿我我、當眾接吻,就連他上臺砸了我們的演出,你還表現出一臉引以為傲的表情,你現在反而興師問罪,反過不問我們在搞什麼鬼?”

  蝶野茴的雙眼因仲村吾康的指控而睜得老大。“你們是怎麼一回事?我什麼時候卿卿我我、當眾接吻被你們看到了?”她生氣的問,“還有,你說他上臺砸了我們的演出,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你莫名其妙的請人家上臺,他好端端的幹麼要拆我們的台,被人搶了風頭就要自我反省,你不要心情不好就四處遷怒於別人行不行?”

  “我遷怒?你……”

  “仲村,冷靜點!”小P伸手攔住過於激動的他,轉而面向蝶野茴。“茴,你和那個男生真的只是普通朋友這麼簡單嗎?”小P皺眉問。

  “你要我說幾遍?我和建治只是青梅竹馬起長大的朋友!”她生氣的說,“還有,你們幹麼一直繞著這個問題打轉?”

  小P、阿林和修對看了一眼。

  “喂,我可警告你們,不准動建治的歪腦筋哦!雖然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今天又不小心拆了我們的台,但是他終究是我的朋友,我不准你們私下對付他,聽到沒有?”

  “說來說去你就是要護他。”仲村吾康怒聲道。

  “你……我現在不跟你吵,要吵等表演結束以後我奉陪。走吧,觀眾還在外面等著呢!”她強壓下怒氣說。

  “有你那位青梅竹馬在還用我們出場嗎?”仲村吾康冷嘲熱諷的說。

  “仲村吾康,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到外面繼續表演?”蝶野茴一字一句的問,連名帶姓的叫人方式說明了她現在有多怒火高熾。

  仲村吾康倔強的抿緊嘴巴。

  “好,我看經過今晚之後也不會有哪間PUB敢再找我們樂團駐唱了,我們LOOK乾脆現在就解散,免得……”

  “茴,你說這是什麼話?”小P生氣的打斷她道。

  “我有說錯嗎?一個拋下舞臺不管的樂團有誰敢要?不如早點解散算了。”

  “仲村!”小P重重的推了他一下,要他講點話。

  “叫什麼叫?有時間叫我不如快點準備上臺,難到你們真想解散LOOK?”一直悶不吭聲的仲村吾康忽然開口說,眾人一愣後立即露出了笑臉。

  “走,上臺嘍!”

  ※※※

  一柳建治和LOOK的男性團員明顯不和,蝶野茴不是呆子,當然看得出來,可是她既已答應要幫一柳建治,又不能強制改變仲村吾康幾人對他的觀點,因此只有走一天算一天,並每天祈禱一柳建治的任務能早日完成,免得她繼續裡外不是人,又得鎮日對他的安全提心吊膽。“唉!”

  “好端端的,你怎麼突然歎起氣來?怎麼了?”正開著車的一柳建治挑眉問。

  “你。”

  “我?”

  “你的工作進行得怎麼樣了?還需要多久的時間?”

  “怎麼,你覺得厭煩了?如果是的話也沒關係,反正PUB我都混熟了,只不過我擔心我們平白無故的分手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例如你和仲村的曖昧關係,說不定他們又會捕風捉影的說我們的分手是因為仲村的關係,畢竟我和他的‘不良’關係是有目共睹的,這樣好嗎?”

  張口結舌的瞪了他半晌,蝶野茴整個人頓時虛弱無力的靠向車椅背,她從來都沒想過這齣戲收場後會有的情形,所謂治標不治本是沒用的,可是她到底該怎麼做呢?找仲村陪她澄清這一切的空穴來風?不,說不定這樣的舉動反倒會被指空為欲蓋彌章,這個辦法行不通,那麼……“唉!”

  “這麼大一口氣,難道我真讓你那麼厭煩?”

  “不是!算了,”蝶野茴的肩膀垂了下來,“對你我從來沒覺得厭煩過,相反的,有車每天接送我,這麼好的事我何樂而不為?只是我實在搞不懂,為什麼你會和他們會這麼水火不容?”

  “你是說我和你那群樂團的朋友?”

  “嗯。”她有些頭痛的點頭。

  “你肯告訴我?”她的精神一下子振作起來,雙眼晶亮有神的猛盯著人。

  “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一柳建治雙眼閃爍的說。

  “你……”蝶野茴頓時對他吹鬍子瞪眼,“這陣子你吃我豆腐還不夠多嗎?小心我哪天火大跑去告訴我媽媽、我姐姐,到時候就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我倒希望你真的說出來,這樣我也不必再這麼辛苦了。”一柳建治喃喃自語的念著。

  “你說什麼?”

  “我說你好漂亮。”

  “鬼才相信!”

  “嘿,這句話說得不對,只要認識你、看過你的人,我若說起你很漂亮這句話,誰不認同、誰不相信的?你這樣說不表示他們全都是鬼?”

  “油嘴滑舌的,你到底告不告訴我,你和仲村他們不對眼的原因?”她瞪眼道。

  “這個問題你問過他們?”

  “他們嘴巴一個比一個像蚌殼,任我怎麼問也誘發不了他們開口告訴我。你若承認我們是朋友的話就老實告訴我。”

  “一個吻?”

  “一柳建治!”

  他忍不住咧嘴大笑出聲。“我想你一定不知道仲村喜歡你吧?”

  “什麼?!”

  看了瞠目結舌的蝶野茴一眼,一柳建治撇了撇唇。“你對他沒有那種感覺吧?所以你才感受不到他喜歡你這件事,對不對?”

  這是這陣子他仔細觀察後的感想,所以他現在才感大膽的告訴她這個事實,否則若是朗有情、妹有意,他說什麼也不會告訴她仲村喜歡她,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全是他自己的感覺,說不定她並不像他所想的,那麼他該怎麼辦?

  “仲村那個笨蛋!他想害死我呀!”

  她突如其來的怒吼聲嚇得他握方向盤的手一抖,差一點撞到路邊去,他心有餘悸的看向她,莫名其妙的問:“你幹麼?”

  “你說的是真的,仲村喜歡的?原來我會被人欺負並不是沒有原因的,他竟然……可惡的他!那他還眼睜睜的看我被欺負,真是太可惡了!”

  “看樣子你好像真的沒有一點喜歡他的樣子,我指的是戀愛方面而不是友情。”他補充的說。

  蝶野茴卻霍然轉頭糾正他,“不,你錯了。”她這一說,驚得一柳建治的雙手在一瞬間握緊了方向盤,不過她接著卻又說:“我喜歡他,喜歡到恨不得殺了他的地步,該死的仲村!”

  “你不會每次聽到哪個男人喜歡你,都是這種反應吧?該死的!”她的反應讓他完全放鬆下來,有些好笑的問。

  “仲村那個混帳不一樣!”她生氣的說,“當初我們組樂團的時候就曾約法三章,團員之間不准談戀愛,以免哪一天會將樂團的氣氛搞砸,而這規章甚至還是他自己提出來的,結果他現在卻給我搞這種飛機,你說我該不該生氣?”

  “你是為這件事生氣?那麼你對他喜歡你這件事沒有什麼感覺嗎?”

  “感覺?有什麼感覺?我生氣都來不及了還感覺個屁,仲村吾康那個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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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7 07:19:19
第五章:

  有如一陣急驚風般橫掃過PUB的吧台與舞池,蝶野茴沖進後臺的休息定,看准了仲村吾康的所在位置即朝他走了過去。

  “你喜歡上我了是不是?”來到他面前,她半點不害臊的劈頭就問他。

  仲村吾康被她突然的問題給問住了,呆若木雞的看了她半晌後,他轉頭望向小P,後者對他搖了搖頭,接著他望向阿林和修,可是同樣的動作亦先後出現在他們身上,他將視線慢慢移回站在眼前,正以一臉興師問罪的表情瞪著他看的她,“茴……”

  “你還記得當初組樂團的時候你自己訂下的規矩嗎?”

  “我……”他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茴,仲村就是記得,所以才掙扎的不敢向你表白,你不應該這樣對他興師問罪的。”小P上前說道。

  “你們都知道,所以才會和他站在同一線上看建治不順眼?”她瞪向他。

  小P默認。

  “你們無聊!”蝶野茴怒不可遏的吼道,“我都已經跟你們說過了,我和建治只是青梅竹馬的朋友,你們竟然……”

  “普通的青梅竹馬會當眾親吻嗎?”仲村吾康憤然打斷她質問道,“普通的青梅竹馬會親親熱熱、摟摟抱抱嗎?這裡是日本,不是美國!”

  “你……”

  “茴,你老實告訴我,他真的只是個普通的青梅竹馬嗎?除了友情之外,你和他沒有半點男女之情存在?”他霍然抓住她問道。

  “放開我!”她生氣的掙扎,“你莫名其妙!我都已經說我他只是青梅竹馬的朋友了,如果你不信的話,幹麼又問我?放開啦!”

  “我看得出他很喜歡你,而你對他的態度跟對我的態度跟本就不一樣,這樣你還想睜眼說瞎話,騙我說你們只是普通朋友?摸著良心告訴我,茴,難道看我痛苦你真那麼快樂嗎?”

  “你……混蛋!”聽到他最後一句話,蝶野茴頓時怒到高點,她忿忿不平的甩開他,然後冷冷看著他,“仲村吾康,”她連名帶姓的叫他,“我要退出樂團。”

  “茴!”小P等人一臉震驚的盯著她。

  “別開玩笑了。”阿林說。

  室內懸置著令人窒息的沉悶氣氛。

  “仲村,你說話呀!”小P推他一把,小聲的說道。

  “你真的要退出樂團?”仲村吾康目不轉睛的盯著她開口說。

  “沒錯。”理智早已遠離腦子的蝶野茴毫不猶豫的回答。

  “好。”

  “仲村,你說什麼?”小P等人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瞠目結舌的瞪著他。

  仲村吾康對他們的驚叫視若無睹,雙眼筆直的望進蝶野茴稍稍恢復理智,有些訝異還有更多憤怒的雙眼中。

  “既然這樣的話,今天算是你的告別演唱會吧。”他說。

  “喂,仲村,時間差不多,該你們上場了。”此時,一名服務生由門口探進頭來叫道。

  “走吧,上臺了。”仲村吾康越過蝶野茴走向門口說。

  “仲村……”

  “茴……”

  小P三人面面相覷,無所適從的看著他們倆。

  蝶野茴撇唇勉強一笑,“走吧!”她伸手拍了拍呆站在原地的三人說道,“這是我在LOOK的最後一場表演,別苦著一張臉泄我氣,走吧。”

  ※※※

  今晚LOOK的表演非常High,氣氛卻有點僵,除了主唱仲村吾康臉上掛著職業性的笑容之外,其他四個團員的臉色卻一個比一個難看,雖然有些時個勉為其難的露出笑容,但老實說,那實在是笑得比哭還難看。

  LOOK的歌迷感覺到了這一點,PUB的老闆、酒保、服務生也感覺到了,當然,一直注意著蝶野茴的一柳建治更不可能沒有感覺,不過除了臺上五人之外,現在大概可以猜出發生什麼事的人卻只有一柳建治一個,可是有一點他一直想不通,而且還愈來愈困擾他。那就是為什麼仲村的表情跟臺上的其他四人不同,甚至可以絲毫不受影響的表演著?最令他疑惑不解的還是他似乎可以從仲村的眼中察覺到些許閃爍的喜悅。這是為什麼?難道他一直擔心害怕的千分之一機率終於發生了?其實蝶野茴心裡是喜歡仲村的?

  不,這是不可能的!

  認識她十幾年了,也許這其間他們有不熟悉的地方,例如他上大學以後的那幾年,他因為要繼承父親PSA的工作,而不得不接受上頭的特種訓練四處為家,但是那應該不至於影響到他對她的認知,更何況近三年來他們又再度恢復了以往頻繁的交往,她若有改變,他怎會看不出來?

  不,茴對仲村絕對沒有超出友誼之外的情感,就他對她的瞭解,這一點他絕對是肯定的。可是,為什麼仲村那傢伙的表情卻……

  “首先謝謝大家的再度捧場,其次我今天有件事要宣佈。”

  演唱到一段落,站在舞臺中間的仲村吾康突然說起話來,而Keyboard手、吉他手、貝斯手、鼓手在聽了他的宣佈後,同時間都停下手上的動作,原本轟隆隆的PUB一瞬間只剩下Keyboard規律的伴奏聲流串於空氣中。

  “LOOK成軍至今三年零五個月,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得感謝大家的支持與愛護,Keyboard——茴,吉他手——小P,貝斯手——修,鼓手——阿林,以及手——仲村,在此慎重的謝謝大家。”

  現場立時響起如雷的掌聲,仲村吾康以一隻手要大家安靜下來。

  “我想今天能到場的朋友應該可以稱之為幸運。”他看了在場眾人一眼之後緩緩的說,“因為這可以說是茴在LOOK的最後一場秀。”

  “仲村,別拿這種事開玩笑。”小P強顏歡笑的走向前說道,並勾住他的頸間處,一副好兄弟的樣子,事實上則是在勸阻他,要他別鬧了。

  “這並不是在開玩笑,過了這場表演之後,茴將正式脫離LOOK,不再是LOOK的一份子。”仲村吾康隔開他的手對著麥克風說。“仲村!”小P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他怒不可遏的朝仲村吾康低聲吼叫。

  不過仲村吾康卻沒理他,逕自抓著麥克風說話,“也許大家不知道,在LOOK一直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團員跟團員之間不准談戀愛。可笑吧?不過更可笑的是這個可笑的規定還是本人——我自己定的。”他以詼諧的口吻自嘲的說道,頓時引來在場所有人哄堂大笑。

  小P臉上怒然的表情漸漸褪下,取而代這的先是愕然,然後慢慢變成恍然大悟。

  “其實我當初之所以會訂下這樣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是為了期許,期許LOOK在將來能有佳績,能走得長久,畢竟在陽盛陰衰的情況下,我總得防著小P、阿林和修可能為茴大打出手。”

  眾人再次大笑起來。

  “不過我想這回我真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了,第一個犯規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我自己,我愛上了茴。”他在眾人的大笑聲中緩緩轉向蝶野茴,深深的凝望著她告白。

  蝶野茴被嚇得呆若木雞、不知所措。

  “茴,過了今天之後你將不再是LOOK的團員,我也可不必再理我那愚蠢的規定,我喜歡你,不管你接受或是拒絕,我都不會輕言放棄。”他信誓旦旦的對她說。

  “好耶!真有你的!”

  小P、阿林、修三有立刻沖上前猛捶了他一頓,臺上頓時充滿歡顏的笑聲,可是台下仲村吾康的女歌迷卻一個個以摻了毒的眼光瞪向臺上的蝶野茴,無聲的說著,蝶野茴,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而表演一結束,蝶野茴即迅速收拾起自己的東西,馬不停蹄的逃離這個幾乎要讓她窒息的地方,可惜她動作再快仍然快不過一下舞臺便堵在門口等著她出現的仲村吾康。

  “我剛剛在臺上說的都是我的真心話。”他深情的凝視著她說。

  “你要我說什麼?”蝶野茴不由自主的避開他的眼睛,她現在整個人好紊亂。

  “實話,告訴我你有沒有一點感動?即使只是一點點,我必須知道我在你心中現在所在的位置。”

  “我不知道。”

  “什麼?”

  “我說我不知道,”她霍然生氣的抬起頭對他吼道,“都是你!好端端的朋友不當,說什麼喜歡我,把原本最簡單的一件事弄得亂七八糟,害得我現在腦袋也亂糟糟,這一切都是你害的!讓開,我要回家了!”她強行推開他,越過他。仲村吾康反應極快的拉住她的手,“茴……”

  “不要拉我!”她掙扎的試圖要甩開他,卻不行。“你再不放手我會討厭你的!”她瞪著他說道。

  仲村吾康猶豫了一會兒才放開她。“我說過我不會放棄的,我喜歡你,茴,我喜歡你。”他對著她離去的背影喊道。

  但蝶野茴離去的腳步卻只有愈加快速,身影在?那間沒入轉角失去了蹤跡。

  ※※※

  仲村吾康的告白弄得蝶野茴幾乎要發瘋,因為她壓根兒沒想過除了兄弟之外,他對她竟存有男女之情在,這種感覺對她來說真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可是面對他鍥而不捨的深情,她卻抑制不住心中隱隱的悸動,這些感覺……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癡活了二十七年,她從未為感情事傷過一點腦筋,蝶野芬就曾說過羡慕她乾脆的個性,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說不喜歡,從不會拖泥帶水為自己留煩惱,是呀,一向也對自己這種乾脆、坦率的個性引以為傲著,可是現在……

  和仲村他們認識在三年半前的原宿街頭,因為對音樂的喜好與夢想讓他們一拍即合,組了LOOK這支樂團,三年多的相處,他們之間的感情根本不在話下,可是她一直以為大家是兄弟、是姊妹、是生死共患難的朋友,直到建治告訴她仲村喜歡她,直到仲村當眾宣佈他喜歡她而且絕不輕言放棄。

  天啊!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一下子全變了樣?就連她乾脆、坦率的個性都變成扭捏,竟然在人家問她是否有點感動時回答了一個“不知道”的答案。

  不知道,這是什麼答案?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她回答的不知道到底代表什麼意思?別說仲村想不透,就連她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

  用力甩頭企圖將一腦子惱人的思緒甩掉,蝶野茴習慣性的走到一柳建治的停車處,可是當她看到他的車之後,她這才想起離開PUB時她忘了叫他,現在她如何入車?

  為自己脫線的行為感到可笑,她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打算回PUB找人,沒想到面對的卻是一群不懷好意的女人,她們一個一個圍都堵住她的去路,其中有幾個甚至是熟面孔。當然,不必問她也知道她們想幹什麼。

  “你們上回還沒受夠教訓嗎?”蝶野茴沉下臉盯著她們冷聲問道。天知道這次圍攻她的人比以往最多人的一次多出一倍都不止。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敢勾引我們的仲村!”有人朝她叫道。

  “醜八怪!”

  “狐狸精!”

  “不要臉!”有人侮罵道。

  “你們有完沒完?”蝶野茴不耐煩的說道,“一點教養都沒有,難怪仲村對你們不屑一顧,寧願喜歡我這個醜八怪。”

  “你說什麼?!”眾女頓時瞠目結舌。

  “我說你們沒教養。”

  經過一陣沉默,歇斯底里的尖叫聲頓時由女人群中此起彼落響了起來。“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今天我發誓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大家上,抓住她!”

  怒?聲中,一群張牙舞爪的女人立即朝蝶野茴圍打上去,只見蝶野茴拼命反擊,無奈雙拳難敵,幾分鐘這後,她便形狀狼狽的被按倒在汽車引擎上,雙手雙腳被四人緊緊壓扯著,痛得她差點沒齜牙咧嘴。

  “你們最好放開我,這裡隨時有人會出現。”掙扎不開,蝶野茴冷冷的盯著站在她前方帶頭的女人,警告的說。“這是教訓你不該不要臉的勾引仲村。”女人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

  蝶野茴瞪向她。

  “你瞪什麼瞪?”

  甩開臉上火辣辣的痛楚,蝶野茴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

  “好醜惡的一張臉,真希望仲村能當場欣賞到。”她嘲弄的說。

  女人當場變臉,不過卻又突然像蝶野茴一般莫名其妙的笑起來。“好,你美是嗎?”她偽善的對蝶野茴笑道,笑容卻在下一秒鐘消失殆盡,“我看你還能美多久!”她從皮包中拿出一條絲巾,然後毫無預兆的便塞進蝶野茴的口中。

  蝶野茴震驚得張大了雙眼,口不能言的她根本不知道對方要拿她做什麼,直到也看到那女人從皮包中拿出一把小刀,她頓時嚇得驚濤駭浪,將眼睛瞠到最大。

  “你不是自以為長得很美嗎?待我在你臉上劃幾朵花上去,看你是不是還會覺得美!”

  “這樣做不好吧?”有人擔心的說。

  “難道你們願意眼睜睜的看仲村被她騙走嗎?”

  “這……”

  “不給她嚴厲一點的教訓她是不可能會學乖的,說不定我們一放她走後,她立刻跑到仲村面前加油添醋的說我們的不是,到時候你不怕仲村會討厭我們,從此不再理我們嗎?”

  “我不要!”

  “那好,你們四個抓緊她,你們兩個到前面去把風,別讓人看到我們在做什麼,快去!”

  “喔,好,我……啊!”被點名把風的女人突然驚叫了一聲,瞪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她們身後的男人,她開始感覺到那種令人發抖的害怕。

  眾女在她的驚叫聲中回頭,在看到那名男子時不約而同的全嚇退了一步,而為首的女人更嚇得聯手上的小刀都握不好,它筆直由她手中掉落地上。

  一柳建治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緩緩的向前走,女人們一個個面無血色的退了開來。

  “放開她。”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不急不緩,但短短的三個字卻讓在場所有人頓時感到一股冷風刮過心頭。

  抓住蝶野茴的四個女人有如被火燙到般迅速鬆手。

  “你沒事吧?”他的眼光不由自主的焦著在她紅腫的臉頰上,感覺強忍的自製力有著即將崩潰的危險,他這一生中最痛恨的就是出手打女人的男人,可是現在他幾乎有股衝動想將眼前這堆女人——揍扁!

  蝶野茴拿掉口中的絲巾,心有餘悸的搖頭。“我……只是虛驚一場而已。”

  多看了她一會兒,一柳建治這才轉頭望向那群被他震懾住的女人,然後不動聲色的以冷凝的眼光從第一張臉看到最後一張臉。凡是接觸到他視線的女人幾乎都嚇得顫抖得站不住腳,她們沒想過一個這麼俊美的男人竟也能讓人感到不寒而慄的恐懼。

  “你們……”好一會之後他輕聲開口,卻依然嚇得眾女花容失色,頓時停止呼吸。“最好別再讓我看到有像今天的行為出現,要不然的話……”他停止,不想把話說絕。“走。”

  走字一響起,眾女有如得到赦令般立刻一哄而散,瞬間跑得連半個人影都不剩,一柳建治將注意力再度移向蝶野茴。

  “為什麼走的時候連叫也不叫我一聲?”他盯著她問,口氣中盡是興師問罪之意。

  老實說她剛剛才受過驚嚇,他實在不應該以這種口氣質問她,可是一想到剛剛的畫面他便抑制不住怒氣,可惡的她到底有沒有想過,如果他晚一步到後臺找她,如果服務生沒好心的告訴他她已離開,如果他也店後朝反方向去尋找她,而沒有想到她有可能來到這裡的話,那麼她的後果就不是輕微小傷而已,而是會被毀容?她到底有沒有想過?

  “我忘了。對不起,還有,謝謝你救了我。”蝶野茴朝他吐了吐舌頭。

  “你知道如果我剛剛沒出現的話會發生什麼事嗎?”一柳建治瞪著她問。

  “不管發生什麼事,總之它也不可能會發生了,不是嗎?”她存心忘了它的聳聳肩道,“走吧,今晚刺激過大,精力相對的也消耗過大,好累哦,先送我回家好嗎?真想現在就能洗澡上床睡覺。”

  “該死的!不要表現出一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的樣子,一般女孩早就害怕得哭出來了!”她的態度讓他怒不可遏的朝她低吼出聲。

  蝶野茴明顯的呆愕了一下,然後看著他,霍然哈哈大笑起來。“拜託!我長那麼大,你什麼時候看我哭過呀?”她覺得好好笑。

  一柳建治被她問得一愣,的確,在他記憶中他從未見過她的眼淚,可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少根筋的她根本不懂得保護自己,即使是碰到剛剛差點被毀容的事也沒讓她多少有點懼怕或警惕,她這樣的個性,哦,真氣死他了!

  “不要再笑了!”她的笑聲讓他忍不住咬牙切齒吼道,“你能不能有一點自覺呀?剛剛那群女人是想拿刀劃花你的臉耶,你竟然還笑得出來!”

  “是呀,她們的確是想拿刀劃我的臉,可是她們沒有成功呀,這樣難道我現在不該笑嗎?還是你要我哭?為她們沒有成功劃花我的臉這件事哭,別傻了。”她繼續笑。

  瞪著蝶野茴,一柳建治握緊了拳頭,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抓來打屁股,看看可不可以逼出她一點眼淚,變得惹人憐愛一點。

  “好啦!別再對我吹鬍子瞪眼了,差點被毀容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別氣了。”她拍拍他的肩膀道,“送我回家吧,我真的有點累了。”

  “上車吧。”用力的呼了一口氣,一柳建治解除車上的防盜鎖,替她開門說。

  “謝啦。”蝶野茴微笑的道謝。

  邊開車一柳建治邊想,沒轍,真的敗給她了,看來唯今之計只有他替她注意了。守著她、跟著她,或者帶著她,只要將她留在身邊寸步不離,那麼他便可以不必擔心她再遇上今晚的事,而他卻遠水救不了近火。看來也只有這麼辦了,至於現在……

  “喂,別睡,要睡回家再睡,我有話問你。”他伸手推了推坐在身邊閉眼小憩的她說道。

  “幹麼?”她睜開眼睛問。

  “你真的退出LOOK了?”

  一瞬間蝶野茴睜大眼,怒不可遏的朝他瞪眼道:“幹麼,你在PUB內沒聽清楚嗎?”

  一提到這件事她就生氣,可惡的仲村,明知道她有意氣用事的脾氣,竟然毫不猶豫的答應她的退團之說,還迫不及待的當眾宣佈這件消息,讓她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真是氣死她了!即使他是為了想追求她,又不想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去違被自己所訂下來的團規,那也不可以這麼輕易就將她踢出LOOK,好歹這些年來她在LOOK中沒有功勞也有基苦勞呀,他竟然……真是氣死她了!

  “喂,我可是無辜的,別對我發火。”一柳建治挑眉說,“不過我很好奇,你該不會是因為拒絕仲村,所以他在一氣之下才把你驅逐出境吧?”

  “差不多,不過退出樂團這句話卻是我先說的。”她癱回椅背上。

  “意氣用事?現在後悔了?”一柳建治太瞭解她了。

  她皺眉點頭。“白天沒有一個正職,我爹媽已經很不諒解了,好不容易現在晚上的兼差在有你的接送下他們終於露出放心的微笑,可是我現在卻……”蝶野茴歎了口氣,“從小我就是個問題小孩,沒想到長大後竟然也成了個問題青年,我爹媽生了我這個女兒一定很頭痛。”

  “難得聽你以這種有氣無力的聲音說話,今晚的事對你打擊真的很大對嗎?”

  “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你指的是退出LOOK的事?”

  她無力的將頭垂到胸前。

  “你是捨不得LOOK的工作,還是捨不得仲村?”他瞟了她一眼問。

  “你要聽實話嗎?都有。”

  她的話讓一柳建治的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握著方向盤的雙手更是佈滿了青筋。“你……捨不得仲村,你……喜歡他?”

  “我……”

  “怎樣?”他屏息以待。

  蝶野茴只道:“我想睡覺。”

  “什麼?!”

  “到我家還需要一些時間吧?我累死了,讓我眯一下,別吵我。”

  “茴?”

  捨不得仲村嗎?喜歡他嗎?她不知道,但是這個答案她是絕對不會讓它有機會二度從她口中說出來的,對於仲村的告白與追求,她必須回家好好想一想,畢竟他們認識得夠久、興趣相同、年齡相符,而且也都到了適婚年齡,也許……她必須好好想一想了。

  為什麼她要岔開話題?為什麼她不願意回答?難道她真的喜歡仲村那傢伙嗎?不,怎麼可能?可是以她直截了當的個性,如果不喜歡的話,她應該會直接說不喜歡的,怎麼會……一柳建治,為什麼自己不坦率一點呢?喜歡人家就直接向人家告白嘛,幹麼拖拖拉拉、扭扭捏捏的?現在可好了,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人就要走入別人的懷抱,這樣自己甘心嗎?別說自己那種心胸寬廣到愛人跟人走還可以送上祝福的,虛偽!

  不行,他不能再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畢竟茴都還沒親口回答是不是喜歡那傢伙,他現在亂下斷語似乎太早了,一切還是要等蓋棺論定之後再說吧。

  更何況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乃是人之常情,重要的在於最後誰能抱得美人歸呢?看來這個疑問只有騎驢看唱本——走著瞧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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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7 07:19:47
第六章:

  想了一夜,一柳建治決定落實當初的想法,與蝶野茴保持寸步不離的情況,一來保護她,二來近水樓臺。所以首先他便非常熱心的替她將工作方面的事解決了——請她到六本木會社當事務小姐,雖說這工作與她興趣完全無關,但是所謂事少、錢多、離家近,她當然也就何樂而不為了。

  不過因為六本木會社並不是屬於他一人的,在引進任何一個“外人”之前,他理所當然必須經過其他五人的點頭應允,所以當他帶著她第一次踏進六本木會社的時候,最近無事一身輕,卻又始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其他五人會一個不缺的全出現在會社內也就不足為奇了。

  “哇塞!建治,你怎麼沒告訴我這是間藝能經紀公司,這麼多帥哥?”

  這是蝶野茴走進六本木會社的第一句話,她雙眼圓睜、目不暇給的盯著眼前五個長相各有千秋的帥哥,心裡忍不住歎為觀止的想,老天!雖然她在PUB裡混了三、四年,看過形形色色、各式各樣的帥哥,可是眼前這五個男人……

  她實在不知道該拿什麼形容詞來形容她此時驚豔的感受。

  她的哇塞讓青木關等五人同時間露出一抹笑意,向來愛玩、愛鬧的青木關率先帶著魅惑力十足的笑容上前自我介紹,“Hello,你就是蝶野茴小姐吧?真是久仰大名,在下青木關。”

  他與她握手,卻非如一般禮儀般交握一下即鬆手,相反的,他根本是握著不放,一柳建治看了火大得要死,一點也不含蓄的伸手將他們倆分開。

  “他有老婆,是一個孩子的爹了!”他咬牙切齒的對蝶野茴迸聲道。

  “你是那壺不開提哪壺呀。”青木關白了他一眼說道,眼中卻充滿笑意。真好玩,第一次看到建治吃醋的樣子!

  “你好,我叫葛木輝,很高興認……”

  他話未完一柳建治已插口道:“他女兒剛滿月。”

  哪有人像他防人防成這樣的?好歹朋友妻不可戲這句話自己還知道,而他居然……葛木輝非常無奈的瞪了他一眼,將最後那句話說完整。“很高興認識你。”

  “我是上杉豐自,你好。”

  “他也有老婆兒子了。”一柳建治立刻照本宣科的介紹。

  “高木轍,你好。”

  “他也是已婚的,最近正等著做爸爸。”

  “片桐雅之,你好。”

  “他還沒結婚,”這回青木關搶在一柳建治之前開口說道,“智商一八0,年紀輕輕就是間公司的副總經理,身價正看漲之中,如果……”

  “你給我閉嘴,青木關!”一柳建治咬牙切齒的對青木關咆哮,“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雅之早有一個要好的未婚妻了。”他對蝶野茴說道。

  “要好的?”青木關一臉訝異的表情,“我怎麼不知道?喂,雅之,你先前不是才跟我們說過,其實你之所以會有個未婚妻全部都是兩邊家長在一頭熱,而你們兩個年輕人根本連對方長得是圓是扁都沒興趣,什麼時候變成到‘要好’的程度了?”

  “我也不知道,建治大概會未卜先知吧。”片桐雅之面無表情的答道,說出來的話卻充滿對一柳建治的揶揄。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走,茴,我帶你四處走走。”一柳建治既羞又氣的說。他們的揶揄他怎麼會聽不懂,可是認識他們這麼久,他們幾個對女生的魅力他比誰都清楚,雖然他們結婚的結婚,有未婚妻的有未婚妻,可是那並不表示他們對他沒有威脅性,所以不能怪他有這種反應呀,可惡!

  “喂,建治。”青木關突然叫住他。“可別走到樓上的房間就不出來了哦。”

  “青木關。”一柳建治咬緊牙關迸聲道。

  “有。”

  “閉上你的大嘴巴!”

  ※※※

  “謝謝你。”

  開著車、聽著音樂,一柳建治被蝶野茴這一聲道謝弄得一愣,他轉頭看了她一眼,覺得莫名其妙的問:“為什麼?”

  “謝謝你介紹這個工作給我,我很喜歡。”

  “喔。”除此之外,他還能怎麼回答?總不能告訴她他之所以替介紹這個工作給她,完全是為了自己自私自利的因素,如果讓她知道了這件事,天知道他以後要怎麼面對她。

  “他們幾個人都是你的好朋友?我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他們?”

  “話題搭不上吧。”

  她不禁老實說:“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你有這麼帥的一堆朋友,卻不曾介紹給我認識。”

  他提醒道:“茴,他們都結婚了,你沒忘記吧?”

  “你又忘了,片桐雅之還沒結婚。”

  “他有一個未婚妻,你可別忘了。”一柳建治壓抑自己的脾氣,他就知道雅之是個威脅。

  “我沒忘,不過青木關不說過他那婚姻全是他父母在一廂情願,他完全沒興趣嗎?所以……”

  “所以怎樣?”

  蝶野茴沒有繼續說下去,卻在沉默的看了他一會兒之後小心翼翼的問:“你在生氣嗎?”

  “我為什麼要生氣?”

  “我不知道。可是你有沒有發現你講話的聲音愈來愈大,一副好像要找人打架的樣子?”她盯著他問。

  她說得沒錯,一柳建治也發現自己的聲音愈來愈大了,他抿緊嘴巴。

  “是不是我今天上班太混了,除了跟他們聊天、打屁之外什麼也沒做,讓你覺得介紹我進去丟臉了,所以你生氣?”她問。“對不起,我之前已經跟你說過,對於規規矩矩坐在辦公室裡的工作我是做不來的,可是你卻說沒關係。”她頓了一下,“算了,我看這個工作還是算了吧。”

  “我不是在氣那個。”

  “那你在氣什麼?”

  “我……”一柳建治欲言又止的閉上了嘴巴。

  “看吧,我就知道你在生氣。”

  “我沒有!”他咬牙吼道。

  “還說沒有。”蝶野茴一副你別否認的表情看了他一眼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很瞭解你。”

  聽到她最後一句話,一柳建治先是呆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大笑起來。老天,她竟然說她瞭解他,哦,他該說什麼呢?

  “你笑什麼?”她被他突如其來的笑聲搞得莫名其妙。

  “沒什麼。”他強抑住笑。

  “你明明在笑還說沒什麼!”她吹鬍子瞪眼睛的盯著他叫道,這回生氣大吼大叫的人倒換成了她。

  一柳建治微笑,認真的看了她一眼,“茴,你真的覺得自己瞭解我嗎?”他好奇的問。

  “當然。”她斬釘載鐵的點頭道。

  “那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我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呢?”

  “什麼?”她愕然的看他。

  “我的女朋友,你覺得該是什麼樣的人?”

  “你的女朋友?”盯著他,蝶野茴喃喃自語的念道,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他的女朋友……他有女朋友?這是什麼感覺?為什麼她……

  “哎喲!你幹什麼?”

  一個緊急煞車讓她差點沒親到擋風玻璃,她撫著被撞到的胸口,轉頭瞪向開車的一柳建治,不過後者卻沒有回答她,不知何時變得陰鬱的雙眼一瞬也不瞬的瞪著前方。

  “怎麼了?”她問,順著他的視線卻看到了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的人,“仲村?他怎麼來了?”她推開車門訝異的下車,隨即立刻想起他將她踢出LOOK的事而沉下臉。

  “我找你找了一整天。”仲村吾康走向她,目不轉眼的看著她說。

  “有什麼事?”她冷聲說。

  “我們換個地方說好嗎?”他看了下車的一柳建治一眼道。

  “有什麼事這裡不能說嗎?事實上我應該不要理你的,我還沒忘記你把我踢出LOOK的事。”蝶野茴還在氣頭上。

  “茴,我沒有辦法。”他以一臉身不由己的表情說,“一想到你只要退出LOOK之後我就能名正言順的追求你,我顧不了那麼多,真的,我……”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能讓她消氣。

  “你沒想過你這樣做會讓我恨你嗎?而你甚至還想追我?”

  “改天吧。”她轉身要走。

  “茴,求你聽我說。”他一把拉住她道。

  蝶野茴立刻甩開他,她不習慣與異性有肢體上的接觸,可是沒想到他又再度拉住了她,而這次她想甩開他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放手!”她生氣的叫道。

  “你聽我說,茴。”

  “放手!”一柳建治不知何時走到他們身邊,在蝶野茴一度命令仲村吾康放手之際,毫不猶豫的伸手攫住他的另一隻手臂,一個扭轉便讓他痛得齔牙咧嘴,立刻鬆開對她的鉗制。

  “茴叫你放手你沒聽到嗎?”他冷冷的盯著他問。

  “茴……”仲村吾康求救的望向蝶野茴,他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了。

  “建治!”她叫道,一柳建治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鬆手。

  一獲自由,仲村吾康立即對她要求道:“求求你,茴,給我一次機會聽我說好不好?”

  蝶野茴看了他一會兒後終於歎了一口氣說:“走吧。”

  “茴?”一柳建治難以置信的瞠大眼睛。

  “謝謝你送我回來,建治,我們明早見。”她對他說,說完即跟著仲村吾康走。

  “等一下,你真的要跟這傢伙走?”他一個大步追上她。

  蝶野茴安撫的拍了拍他,隨即轉身要走,怎知她甚至連一步都還沒跨出,整個有便已被他拉了回去。

  “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他不會對我怎樣的。”她愣了一下,看著他說。

  “你怎麼能這麼肯定?”

  “我瞭解他。”

  “你瞭解他?”聽到她的回答,一柳建治的聲音不自覺提高,“你瞭解他卻不知道他喜歡你;你瞭解他卻沒想到他會把你踢出樂團;你瞭解他卻永遠學不會人心隔肚皮這句話,如果他想對你怎麼樣,你有辦法保證自己絕對逃得出他的魔掌嗎?”

  “一柳建治,你不要欺人太甚!”仲村吾康握緊拳頭咬牙道。

  “我相信他的為人。”蝶野茴皺眉說。雖然她知道他們倆從頭開始就不和,但是建治也不應該將仲村說得這麼不堪才對。

  “相信?”一柳建治愕然的瞪著她,突然之章他沉下了臉,然後冷聲對她說:“好,隨便你。”之後即頭也不回的開車離去。

  蝶野茴的袒護讓一柳建治怒然拂袖而去,結果讓仲村吾康不禁露出笑臉。

  “茴,走吧。”他轉頭對她說道,怎知她卻只是一徑望著一柳建治離去的方向毫無反應。“茴?”他再次出聲叫道。

  “仲村,有什麼話改天再說好嗎?”她突然轉頭對他說道。

  “呃?”

  “我累了,想休息。再見。”她走向家門。

  “等一下,茴。”他拉住她叫道,卻在觸及她臉上他從未見過的冷峻表情時鬆手。

  蝶支茴拾級而上的走到她家門前,從背包中拿出鑰匙開門後身影隨即沒入屋內。

  而被她拋下的仲村吾康卻依然呆若木雞的站在她家屋外,心裡想著,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抱著枕頭坐在床上,蝶野茴維持著同一個姿勢已經好久、好久了,她在想事情,可是這段時間內出現在她腦海中的卻只有一柳建治今晚臨去前的表情,與他那冷酷無情的聲音——好,隨便你。

  他從來不曾這樣冷漠的聲音說話的,從來沒有過。

  眼淚不知不覺間滑落下來,她沒有伸手去擦它,依然維持著不動的姿勢讓他的冷漠包圍著她。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她沒有反應,敲門者在三度敲門而不得回應後逕自推門而入。

  “茴,我以為你已經睡著了,怎麼不開燈?”蝶支芬看到床上坐著的她說,並伸手將房內的燈打開,“今天的新工作怎麼樣?有沒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茴,發生了什麼事?”看到她臉上的淚痕,蝶野芬激動的來到她身邊輕聲問。

  “姊。”蝶野茴茫茫然的抬頭看她,暗啞無力的聲音像是在求救似的。

  “怎麼了?是不是建治欺負你了?”

  聽到一柳建治的名字,蝶野茴眼眶中的淚水有如開了水龍頭般撲茴茴掉了下來,這立時嚇壞了蝶野芬,因為她妹妹一向很少、很少哭的。

  “噓,別哭、別哭,告訴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姐會替你討回公道的。”她將蝶野茴攬入懷中安撫道。

  但蝶野茴卻只是搖頭。

  “是不是建治說了什麼話?他後悔介紹你到他上班的地方工作是不是?”所謂知茴莫若芬,茴有多少道行她這個做姐姐的怎麼會不知道?所以她想茴今天去上班一定搞砸了建治不少公事,以至於讓人說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話,茴才會哭成這樣,她想事情鐵定八九不離十是如此。

  可是蝶野茴卻只是一徑的搖頭。

  “茴……”蝶野芬心急如焚卻又不知所措的輕拍著哭泣的蝶野茴,到底她該怎麼做才能讓茴停止哭泣呢?

  一柳建治,一切的因素一定都是因他而起的,她非得好好問他個徹底不可,問他到底對茴做出了什麼事,竟讓很少、很少哭的茴哭成了淚人兒,她一定要找他問清楚!

  又安撫了她好一會,蝶野芬在深深明瞭解鈴還需系鈴人後,終於輕拍了她幾下,無聲的退出她房間,可是一旦關上她房門,蝶野芬的怒氣便像火山爆發般,熊熊的一發不可收拾,怒不可遏的朝電話機方向大步走去。

  “鈴……鈴……”

  怎知話筒還沒拿起來,電話鈴聲卻先響起來,蝶野芬口氣不甚好的接起話筒道:“喂?一柳建治!”一聽出他的聲音,她立即怒聲叫道。好呀,這就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闖進來!“你在哪?”她怒氣衝衝的問。

  “茴到家了嗎?”他沒回答反問。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她回家了沒?”

  “回來了。”

  “謝謝。”

  “等一下!你給我等一下!”他一副就要掛斷電話的口氣讓蝶野芬再也忍不住的吼了起來。“一柳建治我問你,你到底對茴說了什麼?”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蝶野芬。”一柳建治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

  “不懂,茴在哭!她……可惡!”電話突然斷訊的聲音讓蝶野芬按捺不住的咒?出聲。該死的一柳建治,他別以為掛斷電話她就罵不到他,“可惡的混蛋!”

  “芬?是你嗎?”

  “媽,是我。”聽到母親的聲音,蝶野芬立刻變了線臉,在母親打開玄關的壁燈時,以乖女兒的笑臉以對。

  “剛回來呀?吃飯沒?媽弄東西給你吃。”

  “謝謝媽,不必了,我在外面吃過了。不早了,你去睡吧,需要什麼我自己會弄,你不必擔心。”

  “好。”母親微笑點頭,“對了,茴今天第一天上班,大概很累的樣子,一回來就回房間睡覺了,你別去吵她。”

  “我知道了,媽,晚安。”

  “晚安。”

  母親一離開,蝶支芬的臉又再度沉下來,一柳建治,哼!說什麼她不罵他一頓就是不爽,掛她電話是不是?好!我就到你家找你,看你到底能不能把我給轟出來,可惡!

  回到房間背起才剛卸下不久的皮包,她抓起車鑰匙便往門外走去,可是正當她怒氣衝衝打開家門,出現在她眼前的卻是那個該千刀萬剮的一柳建治,他正三步並作兩步用跑的沖上通往她家門的階梯。她走出屋外將大門拉上,然後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等他看爬上來。

  “蝶野芬?”一柳建治在看到門前的她時,身形倏然一止。

  “你到這兒幹什麼?”

  “茴呢?她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她在哭,為什麼?”

  “我才想問你為什麼呢!”蝶野芬一臉興師問罪的瞪他道,“茴一向很少哭的,而今天才交給你一天她回家後就哭得漸瀝嘩啦的,連我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都回答不出來,你說!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一柳建治沉吟了一陣子突然低聲咆哮道:“是仲村那混球!”說著他轉身頭也不回的大步走去。

  “等一下,你說什麼仲村?是茴樂團裡的那個主唱嗎?這是怎麼回事?別走!先告訴我!”蝶野芬愣了一下,立刻攔下他追問道。

  “今晚我送茴回家的時候,那傢伙等在門口把她接去,我攔過她,但是她卻說她相信他……該死的!我就知道不該讓她跟他走,我……”一柳建治憤然上車,用力甩上車門。

  “你要去哪?”

  “找他算帳!”說著一柳建治油門一加,絕塵而去。

  蝶野芬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望著他消失的方向,腦筋一片空白。

  一直以來,她總覺得建治對茴有意思,可是問茴,她卻總是回以大笑說不可能,她想,拭目以待嘛,一等卻又晃過了好幾年,如今,建治就要邁向三十大關,而茴也早已到了適婚年齡,他們倆卻依然是那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姿態,可是看今天這種情形……

  蝶野芬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揚了起來,然而下一秒鐘——

  “糟了!”她霍然大叫一聲。她忘了建治是空手道高手,在高中時便是世界盃高中錦標賽的冠軍,這下子糟了!

  那個仲村會功夫嗎?即使會,他敵得過挾帶著排山倒海怒氣的建治嗎?這下子真的糟了,她必須趕快告訴茴好阻止這一切,要不然等鬧出人命來可就太遲了。

  儘量以不驚醒父母卻又最快的速度沖到蝶野茴房間,蝶野芬在關上她房門後即激動的大叫,“茴,茴,不好了、不好了!”

  蝶野茴張著一對紅腫的雙眼看她。

  “你必須馬上去阻止建治,要不然仲村會被他打死的。”

  蝶野茴茫然的看著她,似乎聽不懂她說的話。

  “快起來換件衣服,你應該知道建治會到哪裡去找仲村吧?我真傻,剛剛竟然沒想到要跟他一起去,現在可好了,如果仲村因為把你惹哭而讓建治打死的話,我這個幫兇的罪名是怎麼也洗刷不掉的,我真是……”

  “姐,你剛剛說什麼?”蝶野茴雙眼圓睜,霍然的扯住她叫道。

  “我說什麼?我說你動作再不快點的話,我就會變成殺人犯的幫兇啦!快點,快點換衣服。”蝶野芬推著她到衣櫃前,並從她衣櫃內挑了件牛仔褲與襯衫拋給她道。

  “姐,你剛剛說仲村會被建治打死,為什麼?我哭並不是因為仲村的關係,我……”

  “什麼?!”蝶野芬霍然驚叫,“你哭並不是因為仲村的關係,那麼為什麼建治會那麼斬釘載鐵的……不行!有什麼話我們路上再說,要快點阻止建治,否則以他剛剛的怒氣,我怕仲村會被他打死,快點,別發呆了,動作快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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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葛木輝與青木關坐在PUB角落的一個隱密位置,他擔心的對青木關道:“喂,在建治打死人之前快把他攔下來吧。”

  青木關淡淡的應道:“不要,要去你自己去,我還不想死。”

  “你不想死別人就想死嗎?”

  “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句話你沒聽過嗎?”

  “拜託,你不想想始作者是誰,要不然他怎會發飆到這裡來?”

  “是呀,也不想想始作俑者是誰,還坐在這裡跟我東家長西家短的。”

  葛木輝為之語塞,提及始作俑者三個字,他與青木關一樣脫不了關係,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建治有那個膽量敢亂打人,員警打人耶!天啊,看建治從舞臺後方打到舞池中間,連五個大男人都擋不住建治的氣力,他真好奇那個倒楣鬼到底做了什麼事,可以讓建治發這麼大的脾氣,竟然……

  “喂,不能再袖手旁觀,那個男人快被打死了,別鬧了,救人要……”

  “你們都給我住手!”

  緊字未出口,葛木輝便被突如其來、銳不可當的尖吼聲打斷了話,他瞠目結舌的看著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蝶野茴沖入戰局中,魄力十足的就這麼磊叫一聲,原本人海大戰的紊亂場面便在瞬間成了停格畫面,所有的動作奇跡般的都停了下來。

  “看來不用我們出手了。”青木關在一旁微笑的說,一雙晶亮的雙眼筆直盯著舞池中的男女主角。

  “你到底在做什麼?”蝶野茴瞬間站到有如兇神惡煞般的一柳建治面前問他。

  “我在替你討公道。”一柳建治瞪著被LOOK其他團員扶起來的仲村吾康說。

  “討公道?討什麼公道?”

  “你哭了。”

  她不禁微微臉紅道:“我……我哭了關公道什麼事?”

  “他一定對你做了什麼你才會哭。”

  “而你就是為了這個理由把仲村打成這樣?”

  一柳建治沒有說話,不過現在稍微冷靜下來,再看到仲村吾康被他打得東一塊青、西一塊紫,骨頭似乎也斷了幾根之後,他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太過分了些,可是他絕不後悔,也不會說抱歉。

  “你說話呀!”他抿緊嘴巴的表情讓她忍不住吼道。

  “沒錯。”

  “你……”蝶野茴簡直難以置信,瞪著他,她既生氣又失望的吼道:“你混蛋!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哭嗎?你知道我是因為誰哭嗎?是你!都是因為你!而你什麼都不知道就亂打人,你……你太可惡了!”

  “因為我?”她出呼意料之外的指控讓一柳建治明顯得震了一下,他不明白的問,她卻早已轉身走向仲村吾康。

  “小P,他要不要緊?你們叫救護車沒?”蝶野茴抱歉又羞愧的看著被一柳建治揍得慘不忍睹的仲村吾康,擔心的問道。

  小P點頭,正準備說話之際,蝶野茴整個人卻已被一柳建治攫住,轉而面向他。

  “茴,你剛剛說什麼?”

  “放開我!”她掙扎的叫道。

  “你說你哭是因為我?”

  “不是!”

  “你剛剛不是這樣說的,茴……”

  “放開我!”蝶野茴打斷他,並朝正攙著仲村吾康往外走的團員叫道:“小P,等我,我跟你們一起去醫院。”

  “茴……”

  她用力的甩開一柳建治,在他的呼叫聲中頭也不回的離去。

  “先生,可以請你馬上離開嗎?如果你不希望我叫員警來的話。”PUB侍者上前道。

  一柳建治視而不見的站在原地上,一動也不動。

  將所有情形都看在眼裡的蝶野芬上前要侍者把這件事交給她,她走到他身邊輕拍了他肩膀一下,以喚回他的注意力。“建治。”她叫道。

  一柳建治反應極緩的將目光移到她臉上。

  “想不想和我談一談?我們到外面邊走邊談好嗎?”

  瞪著她看了半晌,一柳建治突然有如一隻鬥敗的公雞般垂下肩膀,他點點頭,然後在她的帶領下緩緩離開了這間此後將會將他視為拒絕往來戶的PUB。

  “他不會有事吧?”看著他離開,與關木青一起坐在角落邊的葛木輝有些擔心的問。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青木關嘴角微揚的說。

  “誰跟你說這個?你剛剛沒看到他的表情嗎?我從來沒見過這麼落寞的建治。”

  “我倒見過比他現在的樣子還要更落寞好幾倍的你。”青木關揶揄道。

  葛木輝臉上擔憂的表情一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很好,至少我已經知道你要表達的意思了,畢竟像我那樣子都走過來了,所以犯不著為他擔心是不是?”

  “不,我的意思是與其浪費時間在沒必要的事情上,不如辦正事。”青木關歎氣的說,“也許我們是罪有應得,竟然連摸魚都城摸到大白鯊!”

  “誰教我們得意忘形的忘了消除閱讀資料檔案的紀錄,碰到相關任務上頭,第一個找上的當然就是我們兩個啦。你能怪誰?”葛木輝也忍不住皺起眉頭。

  “難怪有人說:‘人若衰,種胡瓜也會生菜瓜。’這個任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選在我們開建治玩笑時冒出來,最令我氣不過的還是它幾乎跟我們編出來耍建治的任務如出一轍,差別只在建治的是假的,而我們卻是真槍實彈,真是***!”

  “事後建治若知道這件事,他一定會笑死的!”

  “笑死算他賺到了,因為我恨不得把掐死,要不是因為他,我們倆又怎麼會被這不知道從什麼鬼地方冒出來的任務搞得分身乏術,連陪老婆、孩子的時間都沒了?真是***!”

  “你說得對。”葛木輝在沉吟了一會兒後點頭說。“OK,在你想動手掐死他之前記得通知我一聲,也許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謝了,我會的。”

  ※※※

  站在醫院大門口外,一柳建治煩燥的猛吸煙,他三向很少抽煙的,只除了心情特別不好的時候。

  在聽完蝶野茴的說明之後,他雖然還不是很瞭解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引得茴哭起來,但是她哭是因為他而不是仲村是事實,而他錯打了仲村的事也是事實,關於這一點他不得不認錯。可是天下間所有的事只要認錯就行了的話,世界上的紛爭也就不會此起彼落不休止了。

  登門道歉被LOOK的團員憤恨的趕出病房時,他沒見到與他們一同來醫院的蝶野茴,在打電話確定她依然在醫院沿未回家後,他只有在醫院門口外等著,等她出現並向她俯首認錯,請她代傳他所有的歉意。

  立春的氣候不冷,但一到夜晚卻依然寒所逼人。

  一柳建治獨自靠站在門口處的圓柱上,用力的吸煙,衣著單薄的他感覺有些冷,卻不願意轉身到車內拿外套,以免錯過了蝶野茴,而時間則在不知不覺間往前走了好幾個小時。

  就在東方的天空泛出微微亮光之際,一個疲憊的人影走出了醫院大門。

  “茴。”他出聲叫她。

  蝶野茴嚇了一跳,在看清楚是他時,臉上的疲憊頓時被一股怒氣整個籠罩,她轉而筆直的往前走不理他。

  “茴。”一柳建治撚熄手中的煙,將煙蒂丟進附近的垃圾桶中後,三步並作兩步的追上她,並攔住她。

  “我送你回家。”

  “不必了。”她甩開他的碰觸。

  看著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一柳建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慎重的說:“我很抱歉。”

  “要抱歉你去跟仲村說。”

  “我昨晚去過,但是被他們趕出來了。”他看了她一眼說。

  “你……我怎麼沒見到你?”蝶野茴懷疑的問,而看著他臉上不下於她的疲憊之色,與他前著上微沾的露水,她忍不住皺起眉頭,“你一整晚都待在這裡?在外面?”

  一柳建治沒有說話,突如其來的噴嚏卻適時的替他回答了她的問題。

  “你感冒了?”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他伸手捏了捏鼻子,搖搖頭,“我送你回家吧,這麼早計程車不好叫。”

  他溫柔的語氣讓她發不了脾氣,可是這不表示她會這麼容易就原諒他所做過的事。

  “不必了,大不了打電話叫我姐來載我。”她拒絕的說道,並舉步往前走。

  面對她的拒絕,一柳建治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默默的跟在她身旁,陪她一道走。

  “我很生氣。”走著走著,蝶野茴突然開口道。

  “我知道。”他歎息的說,“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我不該隨便打人,是我的錯。他……沒事吧?”

  “除了外傷之外,肋骨斷了兩根。”

  他無話可說,畢竟現在再我的對不起、是我不對等話都無濟於事,不過如果仲村想要找他報仇,將所受的傷打回來的話,他的眉頭是不會皺一下的。

  “我從來都不知道你的武功這麼好,不是跳舞的那個舞功。”她突然停下來轉身瞪著他說道。

  “以我的工作性質而言,那是最基本的。”他也停下腳步。

  “你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也是這樣攻擊別人的?或許我還該替仲村感到慶倖,你沒送他一顆子彈。”她冷嘲熱諷的盯著一柳建治說。沒辦法,對昨晚的事她真的太生氣了。

  “也許我該借他我的手槍讓他送我一顆子彈,我想這樣也許能讓你的心情好一點。”一柳建治閉上眼睛,喃喃自語的說。

  “也許。”

  聽到她負氣的應聲,他睜開眼,轉身往回走。

  蝶野茴愣了一下,立刻朝他逐漸遠離的背影叫道:“你要去哪?”

  “改變你的心情。”他回過頭,一本正經的回答她。

  “傻瓜。”聽懂他的話,她瞪了他半晌之後只說得出這兩個字。

  “只要你不再生氣,當個傻瓜也不錯。”

  終於,從昨晚算起的第一個笑容出現在她臉上,她搖了搖頭走到他身邊,並勾起他的手臂仰頭問他,“你不是說要送我回家嗎?車在哪?”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一柳建治頓時喜上眉梢,他低頭看她道:“不生我的氣了?”

  蝶野茴回答,“還沒原諒你。”

  “我該怎麼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諒?”

  “我原不原諒你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原不原諒你。”

  “在我心中,只要你能原諒我就夠了。”

  “我不瞭解你。”她盯著他說。

  “不瞭解沒關係,重要的是你想不想瞭解我?”他深深的望進她眼中,緩緩問。

  蝶野茴感覺自己的呼吸在三瞬間停了下來,全身發熱,心臟更是怦怦的,就像要跳出心口一樣,她迅速低下頭避開他的凝視,直到感覺空氣順利的再度進入她的肺部中,這才有些沙啞的開口,“要我瞭解你做什麼?你又不會在哪天突然變成我的敵人,我必須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一柳建治望著她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低著頭沒有說話。她大概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可是他是什麼意思呢?她好想問,卻又不敢問,因為她害怕所得到的答案會讓自己傷心難過,可是話又說回來,她甚至連什麼答案會讓自己傷心難過都不知道,這樣的她是不是很矛盾?

  “茴!”

  “嗯?”

  “你真的不知道我的意思?”他忽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靜靜的凝視著她問。

  蝶野茴雙眼飄忽不定,尷尬的不知該看向何方。以往她總是把這樣的他當開玩笑看待,可是現在……

  “我喜歡你。”

  呼吸在一瞬間停頓,她的雙眼對上他深邃而認真的眼睛。

  “不是普通朋友的那種喜歡,而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一柳建治說。

  “呃、呃……”她完全說不出話來。

  “若你對我的感情並不是我希望的那種,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他眼中寫著堅定與決心。

  “你不是有女朋友了?”沉默了好一會兒,蝶野茴突然以有些吃味的聲音開口說。

  “誰跟你說的?”他訝異極了。

  “昨晚送我回家時,你自己說的,你要我猜猜你的女朋友長什麼樣子。”

  “我……”瞪著她,一柳建治險些昏倒,他重重的呼了一口氣之後說:“昨晚你在車上我問的問題是,你覺得我的女朋友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因為你當時說了一句你瞭解我,所以我才會想,在你心中到底怎樣一個女生才適合當我的女朋友,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告訴你我有女朋友。”

  “原來是我誤會了。”蝶野茴喃喃自語的說。

  “這件事有影響到你嗎?”

  “我……”

  說沒有是騙人的,因為她心知肚明自己昨晚之所以會哭得像個小孩子一樣,其實並不是全因他臨去前留下的冷漠言語,那只是一個催化劑,冰山的一小角,她之所以哭泣是因為他有要好的女朋友卻沒有告訴她,她知道為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哭簡直就是發神經,可是她的淚水就是止不住。而她更沒想到自己的淚水竟會為仲村帶來惡運,讓仲村被他打進了醫院的急診室裡。現在想一想,對於仲村住院的事,她似乎也該負些責任才對。

  “算了,你先別想,一晚沒睡你一定感覺很累吧?我先送你回家,今天不用去上班了。”他忽地牽起她的手,朝停車處走去。

  “建治。”走沒幾步,蝶野茴突然開口說,“其實對你的感情,我自己也不是很瞭解。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我們是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朋友,這種關係一輩子也不可能會改變,可是……”

  一柳建治一動也不動的耐心等待她的掙扎結束。

  “我不喜歡你有女朋友,”她忽然抬頭,以堅定以及含有太多太多佔有的眼神看著他說,“我不喜歡你說隨便我時的冷漠語氣和態度,我喜歡有你在身旁的感覺,我喜歡你說喜歡我,我……”

  她的話讓一柳建治有種久旱逢甘露的激情感動,他忍不住傾身吻她。

  “謝謝。”好半晌後,他抬頭對她微笑道。

  看著他,蝶野茴微微羞紅著臉,笑顏逐開的回了他一句,“不客氣。”

  ※※※

  一夜沒有睡,一柳建治體貼的要蝶野茴今天在家休息別上班了,不過她卻認為才第二天上班就給人家請假似乎太過意不去,所以在睡了一個早上後,她下午便去上班了。

  而六本木會社內冷清得嚇人,昨天人滿為患的二樓辦公室現在空無一人,閃爍的電腦螢幕上傳達著“您的信箱有急件”的資訊,靜靜的等著回應。

  蝶野茴東張西望的見不到室內有人,好奇之餘她緩緩走近電腦,看著“您的信箱有急件”幾個字不斷在螢幕上閃爍。她不是電腦白癡,但對日新月異的這種Y世代科技產物,她的程度卻只有一知半解。她輕觸了電腦一下。

  “你是誰?再不說話我就要報警了。”

  “不!”蝶野茴駭然的瞠圓了眼睛,可是她該說什麼?說她叫蝶野茴嗎?就算說出來它還不是不認得她……

  不,她到底在發什麼神經?即使現今科技再發達,人工智慧依然是科學家最崇高的目標,如果隨便一家平民小公司裡會有一台人工智慧型電腦的話,那日本不早已稱霸世界了?哼、哼、哼!這部爛電腦想嚇唬她?下輩子吧!

  想罷,她的嘴角彎起一抹笑,不退反進的坐入電腦前的那張椅子內。

  “你問我是誰?那你又是誰?”她問。

  “卡特。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她的眼睛轉了一下。“我叫一柳建治。”她說。

  “把我當呆子。”卡特怒聲答。

  蝶野茴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再問你一次,如果你再不老實回答我,我立刻報警。”

  “你這是威脅?”她覺得不可思議,“誰教你的?”

  “我數到三,如果你再不能給我……”

  “我的天,連最後通蝶這點你都會,我……”

  “……我所要的答案的話,我立刻報警。一、二……”

  “好!我說!”

  卡特的數數立刻停止。“你是誰?”

  “蝶野芬。”她在心裡嗤笑,看你怎麼分辨真偽,笨電腦!

  “ID號碼?”

  “2258564869。”蝶野茴一字不漏的背出蝶野芬的ID號碼,得意至極的瞪著電腦。哼!想考她?門兒都沒有!

  “蝶野芬?”五秒鐘後卡特發出了嗤之以鼻的聲音,“小姐,那我可不可以問,你的臉是不是有去整型過?蝶野芬不是長這樣吧?”它一頓,“蝶野芬的妹妹,蝶野茴小姐。”

  “你怎麼會知道?”她不可思議的盯著電腦叫道。

  “我說過別把我當呆子。”卡特在螢幕上各秀了張她們姐妹倆的照片給她看。

  “可是你只是一部電腦不是嗎?”即使有照片為證,蝶野茴依然覺得不可思議。

  “我叫卡特,除了沒血沒肉之外,我的聰明才智與你們人類比,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它的聲音中有著人類才有的驕傲。

  “但是……怎麼可能?”

  “世界是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

  “這實在太神奇了!”

  “你是來找建治的?”它問。

  “你怎麼知道?”她心中又是一個驚嘆號。

  “從你口中透露出來的兩個名字,一個是一柳建治一,一個是蝶野芬,而他們兩個又是同學,你……蝶野芬的妹妹除了找建治之外,還會到這裡來找誰?”

  “咦?可是話不能這麼說,我也認識青木關、葛木輝、上杉豐自、高木轍和片桐雅之呀,說不定我是來找他們的。”

  “奇怪。”卡特忽然說。

  “怎麼了?”

  “你和他們幾個都認識,為什麼我從來都沒聽他們提起過你?”卡特的聲音有著明顯的不解。

  “還有更奇怪的事你想不想知道?”蝶野茴盯著電腦問。

  “什麼?”

  “我竟然跟一台電腦說話,而且還說得挺有意思的,你說,這不是更奇怪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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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7 07:21:15
第八章:

  時間在與“卡特電腦”聊天中流逝,蝶野茴在好久以後才想到她是來上班不是來玩的,可是轉頭東張西望一番後,她才剛挺起的肩膀又再度垮了下來。

  上班,上什麼班?等了半天也沒有半個鬼影出現,她一個人到這裡來到底是為了上什麼班?建治也真是的,公司今天休息就休息嘛,幹麼不跟她明說?害得她連睡覺都睡不安隱,睡到一半就跑來上班,面對的卻是……

  “算了,既然沒什麼事,我要回家睡回籠覺了。”她突然由椅子上站起來說道。

  “你不是來找建治的嗎?”卡特提醒她。

  “他又不在這裡,我找……”

  “建治在呀,他在樓上,早是一早來了就一直沒下來。”“你怎麼不早說?”

  “你又沒問我。”

  “我……”蝶野茴覺得自己快氣死了,可是為了一台電腦生氣?這實在是太離譜。她筆直朝通向三樓的螺旋梯走去。

  “蝶野茴,很高興認識你,下次你再來的話,我一定不會把你當小偷了。”卡特在她身後說道。

  “我該說謝謝你嗎?”她回頭瞪著電腦。

  “都行,不過我若說謝謝的話,我會跟你說不客氣。”

  她受不了的眼球一翻,筆直爬上三樓。

  這個三樓她昨天來過,除了一間起居室之外,還有一間清雅舒適的和室和房間。她在起居室和和室沒見著一柳建治,便不疑有他的走向那間房間,而他果真躺在床上。

  這真是太不公平了,同樣是一夜沒睡,她在中午就起床,辛辛苦苦的坐車到這裡上班,而他竟然安安穩穩的睡到現在!瞪著床上熟睡的他,蝶野茴的嘴巴慢慢抿了起來。

  “一、柳、建、治!”

  沒反應?她再叫一次。

  “一柳建治!”

  還是沒反應?看他睡得多熟!她不禁搖搖頭。

  “喂,建治,起床啦、想床啦!”蝶野茴伸手推他,卻在觸及他雙一般人還要高的體溫時,驚覺的將手伸向他的額頭,老天,他在發燒!

  “建治、建治?”她輕拍他的臉試圖喚醒他,“醒醒,建治!建治!”

  在她的叫喚中,一柳建治緩緩睜開眼。“茴……你怎麼在我房間裡?”他有些虛弱的啞聲問。

  “這裡不是你房間,這裡是六本木會社三樓裡的那個房間。”

  “六本……對了,我送你回家以後就直接轉到這裡,我在等一封信……”說到信,他立刻由床上坐起來,準備下床。

  “喂,別起來。”蝶野茴將他壓回床上,皺眉瞪他道:“你想死嗎?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正在發高燒?”

  他自我診視的摸了摸額頭,有些無力的笑道:“我……難怪我會覺得全身無力。”

  “一定是因為昨晚對不對?”她有些至氣的瞪著他說道:“我就知道你感冒了,而你卻說沒有!不用想,你一定也沒有去給醫生看對不對?”

  “用不著這麼小題大做,我躺一下就行了。”

  “躺一下?你從早上躺到下午,別說一下,十下都有了,你有好一點嗎?”她生氣的說道。

  “要是你現在肯親我一下的話,我保證一定會好。”

  “你……燒死你好了!”瞪著他,蝶野茴氣得口不擇言。可惡!她都擔心死他了,他竟然還有心情對她開玩笑!她憤怒轉身走,打算不再理他,手卻突然被他拉住。

  “茴,告訴我,我不是在做夢吧?”一柳建治沙啞的問,盯著她的雙眼比握住她的手心還要灼熱上幾十倍。

  他的表情讓她輕易瞭解到他沒頭沒尾的問題是在問什麼,她雙頰微紅,有些羞澀的避開他的眼,並故意道:“你當然不是在做夢,你是千真萬確的在發著高燒。”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他使勁將她拉到最接近他的床邊,盯著她避開他的眼。

  “如果你不去看醫生的話,我去幫你買退燒藥,順便買個冰枕回來。”她顧左右而言他的說,雙眼就是不看他。

  “看來這一切真的是在做夢,你並沒有喜歡我。”一柳建治忽然喃喃自語的鬆開她道。“也許這樣的美夢我大概只有在夢中才可以擁有,再讓我睡一下,我想再多擁有它一些。”他閉上眼睛。

  聽到他要再睡,蝶野茴霍然轉身向他叫道:“喂,你還不要睡,要睡等我藥買回來再睡,建治,建治!”

  “我想再做夢。”他閉著眼睛說。

  “做……”瞪著他,她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喂!”她叫道。

  “別吵我。”

  “你不是在做夢。”

  “你說什麼?”他緩緩睜開眼睛。

  “我說你不是在做夢。”

  “我知道,我是真的在發燒嘛。”一柳建治閉上眼睛說,怕的是會洩漏眼中隱藏不住的笑意。

  “不是,我指的不是這個,我指的是……是……我……我喜歡你。”她羞赧的低下頭小聲的說。

  “你說什麼我聽不到。”

  “我說我喜歡……”他的話讓蝶野茴不得不抬頭大聲再說一次,然而當她一抬頭接觸到他那充滿筆意的臉龐與雙眸時,她霍然瞠大眼,指控的叫道:“呀,你在騙我!”

  一柳建治即使身體不舒服,心情卻是極度愉悅的,他縱聲大笑。“沒有,我沒有在騙你,我之前是真的沒聽清楚你說什麼,不過剛剛你說你喜歡什麼?你還沒說完呢!”他以充滿笑意的雙眸瞅著她看,一邊眉毛則微微揚起。

  “你……”瞪著他揶揄的笑臉,蝶野茴氣得牙癢癢的,不過突然間她又朝他露出了甜美的笑臉,“我呀,喜歡的是小貓、小狗、小動物,都是一些畜牲,沒什麼特別的啦。”

  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出聲,笑得差點沒岔氣。“你指桑?槐的說我是畜牲?”他真的是被她吃定了。

  “唔,我有這麼說嗎?”她無辜的看著他。果然聰明!聽得懂她的影射。

  “你剛剛不是說要幫我去買退燒藥?”他笑了笑問。

  “有人告訴我躺一下就行了。”

  “別這樣,我們都還沒結婚,你就想謀殺親夫呀?”

  “呀,被你猜對了。”蝶野茴笑容可掬的應聲說。

  一柳建治忍不住再度大笑出聲,並難抑頭痛的輕輕瑟縮了一下說:“我投降了,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去買些退燒藥?茴?”

  “真可惜,我還以為你很有挑戰性呢!”

  “拜託,行行好,我是個病人耶!”

  “既然是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樣子。”她不客氣的將他突然傾近,意圖想親吻她的臉推回床上去,瞪眼道:“你想把感冒傳染給我呀?”“只是臉頰而已。”

  他躺在床上微笑看她,那有些狂妄、有些傲慢卻又感性十足的微笑讓她頓時看傻了眼。

  他好帥!

  “茴?”

  “呃,我去幫你買退燒的藥,你好好躺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她霍然跳起身說道,轉身就走。

  老天,認識建治十幾年了,她從來沒有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怎麼……他好帥!這麼明顯的事實為什麼她會在十幾年後才發現?

  雖然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給她的印象始終停留在第一次見面,她替他趕狗的樣子,一個她父母心目中所期許美麗、可愛的小女孩。後來,雖然因為姐姐的關係,讓她認清他原來是個男生而不是女生,但是他美麗的相貌與怕狗的表情早已深印在她心底,所以即使後來他漸漸長得比她高、比她壯,也成為她周遭女性朋友眼中的白馬王子,他在她心中的所在位置始終沒有改變過。

  大學後,因為就讀學校的關係,他們有將近五年的時間沒有交流或見過面,然而再次見到他,除了他的頭髮留長了許多和鼻樑上架了副眼鏡之外,他依然美麗如昔。

  對他的感覺是從何時開始改變的?或許從她找上他當冒牌男友之際吧!

  異性朋友多不勝數的她,為什麼會獨想到找他來冒充呢?如果是之前,她一定會認為這麼理所當然的事根本用不著多想,可是現在想起來,她覺得或許在自己內心深處,早已將他當成可以做男女朋友的異性,所以下意識才會找上他。至於動情與恍然大悟則分別在知道他的職業,與見到他氣勢磅?的站在舞池中為她“討公道”時,那時她才清清楚楚的意識到他是一個貸真價實,像鋼鐵一般強壯的男人。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經驗,該怎麼說呢?就像是“蘇洛”中的迪亞哥一樣,原本只是懦弱的白面書生,結果真實的他竟是人人眼中的英雄蘇洛一樣。有些驚訝、有些意想不到,更有著許許多多的不可思議,可是一旦接受了這個事實,所有的一切便又成了理所當然。

  喜歡,原本是這種感覺。她真高興建治喜歡她,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哪一點能讓他感到心動,但是她真的很高興。

  ※※※

  “茴,我們去約會好嗎?”

  晚上家裡電話響起,蝶野茴才一接起電話喂了一聲,對方便冒出這麼一句話,震得她站在原地呆愣了好幾秒之後,這才有反應的出聲問道:“建治?”

  “呃,嗨,是我。”

  “好呀,為什麼突然約我呢?”她問。

  “呃,這……我……”

  “你不是為了要感謝我上次照顧你的事吧?這種事用不著跟我客氣。”

  “不是,我……這……該怎麼說呢?”一柳建治的口氣中充滿難以啟齒的不自然。

  “建治,你怎麼了?怎麼今天說話吞吞吐吐的?”她突然發覺的問。

  “我……”他沉默了一下,“茴,我聽說最近東京開了幾間味道不錯的小吃店,我……咳,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吃吃看?”

  “有免費的東西吃當然好啦!不過……”

  “那好,我們明天一起去。”他立刻歡喜的接聲道。

  閉上嘴巴將未出口的話吞回肚裡,蝶野茴有一種奇妙的感受,她坐入沙發中靠向椅背,突然笑顏逐開的抓著話筒對他說:“好呀,明天下班後一起去,如果青木關、葛木輝他們有空的話,順便一起約他們,人多才熱鬧。”

  “呀!”的一聲,話筒那方的一柳建治突然沉默下來。

  “怎麼了?”他的反應讓蝶野茴嘴邊的笑容頓時咧到最大。約會嘛,而她竟然說要帶一堆人去熱熱鬧鬧,難怪他會說不出話來。

  “沒什麼。”他好半晌後才勉強回答。

  “那就這樣吧。沒什麼事了吧?”她覺得自己實在很壞心。

  “沒有。”一柳建治回答得有氣無力。

  “那……我們明天見。”她忍著笑,講得一副好像要掛電話號碼樣子,不過她想,他一定還有話要對她說才對,果真——

  “茴。”他叫道。

  “還有事嗎?”捂著話筒偷笑了一聲,她一本正經的問。

  “呃,明天……”他欲言又止的道。

  “怎樣?”

  “明天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怎樣?你今天真的怪怪的哦,建治,怎麼講話都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怎麼辦,她快要受不了了。

  “我……算了,價錢早點睡,我們明天見。拜拜。“他掙扎猶豫了好久,終於在喘了口氣後放棄的說道,並在她來不及說什麼之前,便突然”哢!“一聲就將電話掛斷。

  拿著嘟嘟作響的話筒愣了愣,蝶野茴霍然哈哈大笑,她的聲音將已睡的父母吵了起來,但對於他們關心的詢問,她卻笑不可抑的答不出任何一句話。

  哦,好好笑哦!沒想到平常老是對她毛手毛腳、吃盡豆腐的建治,在開口約她時會是這種難為情的反應,天啊,她真想當面看看他與她對話時的表情,哦,真的好好笑哦!那個傻瓜!

  ※※※

  每二天早上,因為知道晚上有約會,蝶野茴特地打扮了一下才出門,不過對於她顯著與往日不同的穿著打扮,一柳建治沒說話,青木關他們幾人的嘴巴卻沒閑著。

  喔,對了,今天很難得,從她與他們第一次見面至今,這是他們五位大帥哥第二次一起出現在她面前,而不知道為什麼,建治在看到他們五人的同時,臉色便以非常快迅的速度沉下來,一個人會在卡特面前,悶不吭聲的自個兒做起事來。

  “茴,你今天氣色很好呀。”青木關嘴角含笑,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說。

  “對呀,一夜好夢。”

  “哦,我還以為是因為建治打電話給你的緣故哩!”葛木輝揶揄道。“你們怎麼……”蝶野茴愕然的瞠大雙眼,倏然伸手捂住嘴。不會吧!那個傻瓜不會把她的話當真,自己先約了他們幾個晚上一起去約會吧?

  “我們怎麼會知道?”青木關眉開眼笑的介面道。

  她直覺的轉頭看向背著他們,坐在卡特前專心一致的一柳建治。

  “別看他,不是他說的。”青木關笑道。

  “那是誰說的?”她倏然轉頭問。

  “昨晚他打電話給芷茜問你家的電話,芷茜告訴輝,輝再……”

  “問芷茜我家的電話?”蝶野茴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拜託!這怎麼可能?建治又不是不知道她家的電話,怎麼可能打電話問芷茜呢?她將求證的目光移向葛木輝。

  “芷茜說他太緊張了,所以才會一時之間想不起你家的電話號碼。”葛木輝咧嘴笑。

  “緊張?”

  “看你今天盛裝打扮,想必晚上和他有約會吧?”高木轍難得開口說。

  “這還用說嗎?如果不是為了要開口約她,建治那顆頭腦,不,應該說電腦才對,怎麼可能連區區一個電話號碼都記不起來,尤其這個電話號碼他幾乎還是從小打到大的,嘿嘿,沒想到我們的建治會這麼純情吧?”青木關大聲對高木轍說,雙眼卻不斷瞄向電腦前的一柳建治,期待的的看著他對自己的揶揄會有什麼反應。

  不過令人意外的,平日怒獅竟然變成了小綿羊,對於令眾人笑開的揶揄連吭都城沒吭一聲。呵呵呵,看來蝶野茴這個馴獸師做得還真成功哩!不過他怎麼可能放過這揶揄他卻不必對他的拳頭擔心受怕的機會?所以青木關和葛木輝有默契的對看了一眼,他們倆一同起身走向他。

  “看不出來他認真的時候這麼害羞吧?”上杉豐自微笑對完全錯愕的蝶野茴說,然後又突如其來的問:“你知道建治很在意他的長相嗎?”

  “在意長相?”她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不過在意?她不瞭解。

  “不,應該說自卑比較恰當。”

  “自卑?”

  “長得太漂亮了,像女孩子,建治一直都很在意這一點。”

  “怎麼會?”

  “你知道他並沒有近視嗎?”

  蝶野茴懷疑的看著上杉豐自。自從與建治再相逢之後,他的鼻樑上便無時無刻不掛著一副眼鏡,她一直以為他們分開這幾年當中,他一定是因為用功過度才會在變成四眼田雞的,可是現在上杉豐自竟然告訴她他沒近視?這怎麼可能?!

  “你知道他是我們幾個人之中燃點最低、最具暴力的人嗎?關和輝就時常受到他拳頭的威脅,在社裡四處竄逃。其實不只是他們,只要是他認識的人敢隨便拿他長相開玩笑的話,鐵定躲不過他的拳頭,當然他從來不對女人出手,所以他才會拿了副眼鏡戴在臉上,遮掩他那過於漂亮的臉蛋。”

  愈聽他的話,蝶野茴的眼睛便愈控制不了的睜大,他口中所說的人真的是建治嗎?怎麼……她並不覺得長得美有什麼好介意呀!況且人不都有愛美的天性,她不懂建治怎麼可能會對自己漂亮的長相感到自卑,而且老實說,她看不出來他何時自卑過?

  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一旁的高木轍不由得一笑,對她開口道:“我想也許這就是建治鍾情於你的原因,你一定從來不曾拿他的臉孔作文章對不對?不,或許我該說你根本從未在意過他的長相,不管是美、是醜,是普通朋友或者現在的男女朋友,在你眼中建治就是建治對不對?”

  “這樣很奇怪嗎?”蝶野茴抬頭看他。

  “不。”他微笑。

  “為什麼你會說他有自卑的情結?我怎麼從來都沒感覺到?”她將注意力再度移回上杉豐自,皺眉問。

  “也許你是藥吧。”他給了她一個很奇怪的答案。

  “呃?”

  “專治自卑與暴力的良藥。”上杉豐自雙眼看向正被青木關和葛木輝兩人揶揄得面紅耳赤,卻依然未揮拳相向的一柳建治,微笑道:“你看他們,如果是以往的話,關和輝早已被打得滿地找牙了,哪裡還能像吃了熊心豹子膽般這樣揶揄他,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在這裡。”

  蝶野茴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不過自卑?她突如其來的起身,在大夥莫名其妙之際走到一柳建治身邊,“對不起。”她向站在他兩側的青木關和葛木輝說了一聲,然後插入他們之中,伸手拿下他的眼鏡。

  “茴,怎麼了?”一柳建治有些嚇了一跳。

  “真的是平光的。”她將眼鏡放在雙眼前,測試的看了一下後喃喃的念道。

  “茴?”看著她的舉動,一柳建治與室內的其他人都是一臉不解的表情。

  “建治,你沒有近視為什麼要戴這副眼鏡?”她霍然抬頭看著他問。

  “唔,習慣吧。”他愣了一下道,“怎麼了?”

  蝶野茴靜靜的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突然將他的眼鏡帶回他的鼻樑上。“沒什麼,你們請繼續吧。”她微笑說道,接著跟來時一樣突然轉身走,回到她原來的位子上坐下。

  室內六個大男人的眼光跟隨著她走,臉上的表情如出一轍,只有三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霧煞煞。一柳建治、青木關和葛木輝三人不約而同的走向她所在的位置;上杉豐自和高木轍則坐在原位上,以一臉好奇的表情緊盯著她。

  至於一直抱持著沉默是金的態度的片桐雅之卻破天荒的搶先開口,問出他的好奇,“什麼讓你改變了主意?”

  他以為,不相信豐自和轍都跟他有著同樣的想法,認為她突然走過去拿下建治的眼鏡是為了替建治建立信心,讓建治不再為自己的容貌感到自卑,可是為什麼她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反倒帶著笑容替建治戴回眼鏡?

  她最後那一抹笑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你是說眼鏡的事?”蝶野茴挑眉看他。

  上杉豐自和高木轍在一旁迫不急待的替他點頭。

  “其實這也沒什麼。”她聳肩道,“因為我不希望將來走到哪裡都得防著一堆為建治神魂顛倒、趨之若騖的女人,他可是我的男朋友,所以還是維持現狀得好,至少我可以少掉許多情敵。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建治。”她轉而望向一柳建治。

  一柳建治尚未開口回答,她坦率、大方、絲毫不懂得“避俗”的一段話已讓上杉豐自等五個大男人先難為情起來。天!她不是在開玩笑吧?就這麼當著眾人的面承認建治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喂,很樂吧,人家這麼在意你。”青木關用肩膀頂了身邊的一柳建治一下,羡慕的說道。一柳建治沒理他,卻突然摘掉鼻樑上的眼鏡遞給他。

  “這你幹麼?”青木關莫名其妙的拿著眼鏡。

  “茴,來。”一柳建治走到蝶野茴面前,伸手將她由椅子上拉起來。

  “幹麼?要去哪?”

  “有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什麼?”

  “我們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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