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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萱]峻男危情(六本木物語之六)[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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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8 22:50:31
第九章:

  因為片桐雅之毫無紳士風度的棄她獨自離席,讓紅月采瓴氣得火冒三丈,在昂首闊步一踏出飯店之後便急起直追的朝他的方向奔了過去。然而一個突如其來的力道卻由側面將她整個人給拖住,在她反應不及前脖子已被緊緊地勒住,太陽穴處被一支冷冰冰的鐵棒——不,如果眼前急奔而來的武裝員警以及周遭驚慌尖叫的民眾不能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的話,那麼身後那緊張、急切,而且冰冷無情的聲音也讓她大致明瞭自己被捲入某種危險之中了,因為抵在她太陽穴的冰冷不是什麼鐵棒,而是支槍。

  “別動,再過來我就殺了她!”

  腎上腺素突然激增,紅月采瓴感覺自己全身僵硬、心跳加速、雙目圓睜,恐懼的瞪著眼前的武裝員警。這是一般人都有的正常反應,然而她卻被另一種由心底升上來的莫名感覺緊緊扣住,那種感覺甚至於淩駕了所有害怕的感受,讓她反倒異常的慢慢冷靜下來。

  “把槍放下來,你要知道強盜和殺人所判的罪刑差很多,你沒有必要為搶那些錢而殺人的。”

  “廢話少說!我敢做這件事就想過遲早有這一天,你以為我怕死嗎?滾開!否則我殺了她!”

  “你若殺了她,你也逃不掉的。”

  “哼,我們試試看!”

  紅月采瓴頓時感受太陽穴的壓力加大,讓她因痛而不得不彎曲頸部以減少那可怕的壓力。她看到正與歹徒對峙的員警伸出制止的動作,然後皺著眉頭與另一個同伴商量著。

  一會兒後武裝員警直起身問歹徒,“你要怎樣才肯放開人質?”

  “替我準備一台車過來。”

  “你逃不掉的。”

  “那麼她也只有死路一條,動作快一點!”

  紅月采瓴忍不住閉上眼睛承受再次由太陽穴傳來的刺痛感,懷疑的想她今天的劫數是否逃得掉,因為圍繞在他們四周的員警看起來好像一個比一個笨,不夠冷靜、不夠機警,甚至於沒有一點那種可以嚇住歹徒、保障人質安全的氣勢,他們……在她腦袋裡掙扎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她就是想不起來呢?

  睜開眼睛,霍然看到片桐雅之出現在眼前,紅月采瓴的胸口抽緊,急促的呼吸了起來。她沒辦法移動視線,也沒辦法去思考腦中那些呼之欲出的影像。他就站在被員警排開的人群最前方,並且不知以什麼理由進入警戒線內,一步一步的朝她這方走了過來,然後停在最前線的武裝員警身邊。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的他們,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亦沒有任何想要設法營救她的舉動,然而就只是靜靜地看著,便有股令人膽戰心驚的氣勢。紅月采瓴明顯的感覺到她身後挾持著她的歹徒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在她脖子上的壓力不自覺的又加重了許多,讓她連呼吸都開始感覺到困難了起來。

  “我勸你最好放開她。”片桐雅之緩緩地開口道,聲音冷靜得讓人心慌。

  “你是誰?滾開!”歹徒的聲音變得比之前尖銳,因為以遊走法律邊緣多時的直覺,眼前的男人讓他無由的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我是誰你用不著知道,只要知道你今天絕對是插翅也難飛了。”片桐雅之微微地冷然一笑,目不轉睛的看著歹徒。

  “你不怕我殺了她?”

  “你敢嗎?”

  輕輕的一句話,卻震得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紅月采瓴目不轉睛的看著片桐雅之,對於他冷酷無情的拿她的性命做實驗,她感覺到的不是恐懼、不是憤怒,更不是絕望,相反的,它帶給她一種源源不絕的勇氣、希望,以及信任。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感覺,為什麼她相信他絕對能救她?他只是一介平民而已不是嗎?

  “車子,車子準備好了沒?”

  她身後的歹徒憤然的叫道,紅月采瓴卻突然不再感到任何害怕的情緒,只是一徑的看著片桐雅之。為什麼對於渾身充滿威脅性,而且有著如鋼鐵般冷硬無情的他,她竟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而且還絲毫不感覺到害怕?

  突然一陣窒息的緊勒壓得她因喘不過氣而驚呼出聲,耳邊響著歹徒怒不可遏的咆哮聲。

  “車子,我問你車子準備好了沒,你們是耳聾沒聽到呀?”

  雖然吸呼困難,耳朵隱隱作響,頭部還疼痛得讓她幾乎想哭,但是她清楚的看到閃過片桐雅之眼中的憤怒與殺機。他微微地眯起冷峻的雙眼,筆直的射向她後方的歹徒。

  “先生?”看著歹徒的威脅動作,剛從其他同伴口中聽到片桐雅之是何許人的帶頭武裝員警,帶著一臉敬畏的表情猶豫的請示他。

  “車鑰匙給我。”目不轉睛的看著歹徒,片桐雅之伸出左手。武裝員警將鑰匙放入他掌中。

  歹徒立刻命令的叫道:“丟過來!”

  “你確定?”片桐雅之挑眉問。

  “廢話,丟過來!”

  “如你所願。”片桐雅之緩緩地開口道。

  話聲未落,只見他手中的鑰匙圈已以?物線的姿態劃過長空,投向歹徒的正前方直落向歹徒的臉。歹徒赫然退避,而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蓄勢待發的片桐雅之已動手了。

  “砰!砰!”兩聲驚天動地的槍聲響起,沒有人看到片桐雅之手上何時多了支槍,更沒有人看見他是如何開槍的,但是他手上的槍口依然冒著煙,而持槍威脅紅月采瓴的歹徒卻已因中槍的衝擊力整個人向後撲倒,右手截斷的食指與左手臂被射穿的血洞,血流如注的相互輝映著刺眼的紅。

  “我勸過你最好放開她的。”片桐雅之一手圈住紅月采瓴的腰身,一手拿著槍動也不動的指著跌坐在地上的歹徒,冷淡的對歹徒說。沒有人看見他是怎麼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只一下子便到了那裡。

  他開口的聲音平淡,臉上的表情平靜,乍看之下是絕對冷靜自持的,然而那只是乍看之下而已,只有被他箍在手臂中的紅月采瓴知道現在的他有多麼的危險,如果坐在地上的歹徒稍有一丁點不肯認輸的擅動,那麼歹徒的下場絕對不是誰能想像得到的痛苦。

  經過了陣令人窒息的靜默之後,歹徒終於猶如鬥敗的公雞般無力的垂下雙肩,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兩個武裝員警立即上前以手銬將他銬住。

  “謝謝你的幫忙,先生。”為首的武裝員警來到片桐雅之面前,慎重的朝他敬禮道。

  片桐雅之剛開始毫無反應,然後慢慢地將箍在紅月采瓴腰間的手臂稍微放鬆了些,他將手上的槍反手交給為首的武裝員警。“幫我還給它的主人。”

  “是。”為首的武裝員警愣了一下,立刻恭敬的接過片桐雅之手上的槍,然後以一臉敬畏的神情目送片桐雅之頭也不回的帶著紅月采瓴穿過人群,消失在人海之中。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PSA,他真的是百聞不如一見。

  從離開事發現場開始,片桐雅之的那只鐵臂就絲毫沒有離開紅月采瓴半秒,他一路上以強硬卻又不傷害到她的力道拉著她走向停車處,再一言不發的將她往車裡塞。

  紅月采瓴意外的沉靜,逆來順受的接受一切來自於他的霸道,任他圈著她,任他擁著她走,還有任他將她推坐入車內。她是那麼的順從,那麼的沉靜,一切的反應一點也不像她。然而會有這種情形的發生,並不是因為她嚇呆了,而是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驚。

  她在片桐雅之坐入駕駛座,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之前,霍然伸出堅定卻又顫抖的雙手,在他瞠目結舌的錯愕中解開他的襯衫,咬著唇的尋找模糊記憶裡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證據,然後她看到了它,一個有如小鋼珠般大小的深色疤痕。

  “為什麼?”她顫抖的抬頭看他,“我會知道你這裡有這樣一個傷口,為什麼?”

  一瞬間片桐雅之的眼神變得溫柔,他伸出手替她拂去不知何時滑下臉頰的淚水。“也許是因為剛剛的事。”他深深地凝視著她,輕聲的說。

  她茫然的搖頭,“剛剛的事?我不懂。”

  “如果你記得我這個傷,你就應該懂得我在說什麼,采瓴,別再欺騙自己了。”

  “不,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采瓴,誰是采瓴?”

  “你。”

  “我?”

  “沒錯,采瓴,紅月采瓴,這才是你的姓名。”片桐雅之將雙手放在她肩上,雙眼深深地望進她眼中,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我的姓名……不,我叫做連潔己。”

  一抹失望之色閃過片桐雅之原本充滿期盼的雙眼,猶如盛陽高照的大晴天突然飄過一朵烏雲一般,他突然收回放在她肩上的雙手,然後一邊慢慢地整理被她撥亂的上衣,一邊冷淡的開口對她說:“如果你真要這樣認為,那就這樣吧,我無話可說。”說完,他發動車子上路,接下來未再多說一句話。

  紅月采瓴緊繃著身體坐在駕駛座旁邊的位子,握著手臂反抱住自己,雙手因用力而指關節泛白。

  他說她叫紅月采瓴,為什麼他會這麼說?她明明就叫做連潔己的呀,怎麼會……

  不,就算她曾喪失記憶,做父母的總不可能會認錯自己的女兒,她是連潔己沒錯,至於他所說的話一定是因為他太過閑極無聊了,所以才會想找樂子隨便亂說想看她受騙時的反應。

  他真的是太無聊了!可是他剛剛的表情是那麼的認真,一點也不像在跟她開玩笑的樣子,尤其是那雙從未出現在她眼前的溫柔眼神,他並不是一個會演戲的男人吧。

  紅月采瓴,她的姓名,她還是不相信,可是為什麼她的身體竟會因為他說出這個名字而忍不住的顫抖?還有,為什麼她會知道他胸膛上有傷呢?

  難道她真的是他口中的紅月采瓴嗎?但爸媽為什麼從來沒對她說過她不是他們的女兒,而且戶口名簿上的她又是怎麼一回事?連潔己是真實存在的呀!

  到底誰在說謊,她到底又是誰呢?為什麼才短短幾分鐘,她的世界卻完完全全的變了呢?

  “到了。”一路上始終沉默的他突然開口道。

  “這裡是……”她抬頭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象。

  “經過剛剛的事,我希望你能回家好好休息。今天一天,我會幫你以公假處理。”片桐雅之看向地說。“要我送你上去嗎?”

  紅月采瓴沒有應聲,片桐雅之已逕自下車,繞過車頭替她開門。她看了他一眼無聲的下車。

  她過分蒼白的臉色讓他無聲的詛咒,該死的,他竟然因為她記憶的事忘了她剛剛才經歷一場連大男人都承受不了的恐怖挾持事件。老天,他怎麼會這麼粗心?她沒有哭喊,能記起他受傷中彈的事並不表示她不害怕,能承受得住那種事件。

  “你還好吧?”他關心的問。

  紅月采瓴點點頭,垂眼看著放在身側握緊的拳頭。不,事實上她很不好,她想哭、想知道真相,但卻又很害怕。現在的她茫然、無措,就像深陷在一大片沒有出路的雲霧中,痛苦得就要窒息一般。她不好,她很不好,可是就算跟他請實話又有什麼用?畢竟她所害怕的就是他給她的真相或謊言不是嗎?

  “來,我送你上去。”

  “不必了,我……”

  “走吧。”

  溫柔卻堅定的環住她的腰,片桐雅之不容她有異議的帶著她走向通往她住處的樓梯,並在到她家門前時,霸道的拿過她手中的鑰匙替她開了門,將她帶入屋內。

  “如果睡得著的話,你最好躺下來睡一下。”他對她說,卻逕自將她帶往她的床邊,把她按躺在床上。這時,他的目光不經意的看到床靠牆壁的另一邊,那裡竟佈滿了各式各樣大小不一的米老鼠玩偶。“你的搜集興趣還是一樣沒變。”他忍不住的衝口說。

  紅月采瓴一僵,倏然拉住他袖子。“我的興趣?”她看著他抖聲問。

  “米老鼠,你從以前就很喜歡它們,房間幾乎有一半空間都堆滿了這類的布娃娃。”

  她頓時啞口無言,是的,她對米老鼠一直有種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哪裡來的狂熱,而這曾經困擾她許久,因為像她這麼一個熱愛米老鼠的人,不可能在喪失記憶的過往生活中,找不到一絲米老鼠存在過的蛛絲馬跡。車禍、喪失記憶真能如此輕易改變一個人的喜好嗎?而他卻對她說她的興趣沒變。

  “你……”她欲言又止的看著他,想問他一些問題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你想問什麼?”

  “我……”她不知道該問什麼,不,事實上她根本是沒有勇氣問。

  “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閉上眼睛睡一覺。”片桐雅之看了她一眼說,“一覺醒來之後,你會發現今天所發生的事都只是一場夢而已,好好睡。”

  “你要走了?”他一副要走的態度讓她驚慌得坐起身叫道。

  “還有事嗎?”他看著她。

  “我……”

  “你想說什麼?”

  “我們是什麼關係?”她衝口而出的問道,一頓旋即改口。“我的意思指的是紅月采瓴和你,為什麼你好像很瞭解她的樣子。”

  片桐雅之沉默的看了她半晌,然後平靜地問:“你為什麼想知道?”

  “我……”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是這個問題是那麼自然而然的沖出口。她為什麼想知道?她自己也很想知道。

  “我們是未婚夫妻。”

  紅月采瓴在瞬間瞠圓了雙眼。未婚夫妻?這真是一個即使打死她也想不到的回答。

  “你還有什麼問題想問我嗎?如果沒有,我必須回公司了。”

  “為什麼你會以為我是她?”她在他走到門前時突然低聲的開口問。片桐雅之再度停下來,緩慢地轉身面對她。

  他平靜地說:“不是以為,你就是她。”

  “為什麼?”

  他走回到她身邊,無聲的歎了一口氣。“因為你的長相、你的聲音、你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還有你的惡夢和知道我胸膛的傷口,就這些已足以證明一切。”

  “我的——惡夢?”她不明白這件事跟她的惡夢有什麼關係,更何況他知道她在惡夢中看到、感受到什麼嗎?

  片桐雅之接下來的問題回答了她的疑問。

  “你不想知道為什麼在你夢中電視會不斷的播報飛機失事的真相嗎?”

  “你……”紅月采瓴瞬間瞠大了駭然的雙眼,絕望的掙扎著不想陷入惡夢中的痛苦情緒。

  “你不好奇為什麼看見我胸膛的傷口,卻讓你淚流不止嗎?”他繼續問著,“對於這些超然的情緒反應,難道你一點也不想知道真相嗎?”

  她咬緊下唇不安的低語,“我不知道。”

  “你還想逃避多久?”他問,突然之間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無處可逃的不得不正視他。“我問過你車禍時的主治醫生,他說你的腦部雖受到過撞擊,但是並未產生任何血塊壓制到你的大腦使你喪失記憶,你的情況是選擇性失憶症,你在逃避一些你不願意接受的事實,所以……”

  “不,我有什麼事好逃避的?”她不安的從他手中移開,顫抖的看向堆放在床下、牆壁邊的米老鼠們。

  “就是你的惡夢,”他回答她,並再次將她臉扳正面向自己,“到底你決定好要面對現實,還是想要繼續逃避下去?”

  “我……”

  “我要你知道,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就在你身邊。”他沉穩的對她說,視線一直專注在她臉上。

  “我的本名真的叫做紅月采瓴嗎?”專注的看了他半晌,紅月采瓴終於顫巍巍的出聲問。

  片桐雅之緩緩地放下在她下巴上的手,轉而握住她放在被單上微微發抖的雙手,默默地給她力量道:“你的真實姓名叫做紅月采瓴,並不是連潔己。你現在的父母正是當年車禍撞到你,已故的真正連潔己的父母親,至於你的父母……”他稍微猶豫的停了下來。

  “怎麼樣,如果我真的車禍喪失記憶,為什麼他們沒有找過我?”即使她使盡力氣,依然無法隱藏她所有的緊張與害怕。

  片桐雅之沉默地低下頭,好半晌之後才說:“他們沒有辦法。”

  紅月采瓴茫茫然的看著他,感覺有股痛楚在心底莫名其妙的氾濫成災。“為什麼他們沒有辦法?”她顫抖的強迫自己開口問他,即使內心有一千萬個聲音在叫她別問。

  他抬頭看她,眼中有著明顯的掙扎與猶豫。“因為他們已經死了。”他終於說,“我想這也就是你惡夢的由來,因為他們正是死在三年前的那場空難中。”

  紅月采瓴覺得自己的心跳停止了,惡夢中的畫面突然活生生的搬到她眼前,原本無聲的夢境變得真實而且無情,臨時插播新聞的播報員清晰而冷靜的說著某班由東京飛住琉球的班機在外海上空突然發生爆炸,救難人員正迅速的前往海上搜尋生還者,而搭乘此班飛機的名單……

  記憶有如洶湧的巨濤挾帶著大量的沙石將她淹沒,她的震驚變得空無,痛苦變得麻木,被他包裹在手掌中的雙手變得冰冷凍人。

  “采瓴?”她空洞的表情讓片桐雅之握住她的手緊縮了一下,他蹙起眉頭擔心的看著她。

  她沒有回答,原本冰冷的雙手卻突然顫抖了起來,連同她整個人都一樣。

  “采瓴?”

  她抬頭看他想說什麼,喉嚨卻緊縮得像是永遠封閉了似的,她張嘴又閉嘴,痛苦緊緊地擠壓著她的胸口,然後潸然淚下。

  片桐雅之一言不移的坐入床邊,將她擁入懷中。她先是全身僵硬,然後顫抖、虛弱,接著啜泣聲由她喉嚨中逸出,宛如受傷動物的哀號。她伸出手緊緊地揪著他的上衣,臉埋在他胸前。他知道她終於記起了一切。

  “我……爸……媽……”好久之後,她哽咽、沙啞而且顫抖的聲音從他胸前響起,卻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噓,我知道。”片桐雅之抱緊她,低喃的說著言不及義的安撫言語,感覺一瞬間她又朝自己移近了幾寸。

  寧靜的室內待著兩個極度不平靜的人,片桐雅之激動於她終於又回到了他身邊,紅月采瓴卻痛苦得幾乎要死掉,她不相信自己竟然遺忘了她最愛的父母,獨自一個人過了三年的幸福。

  悲傷、懊悔和孤獨幾乎將她撕裂,她怎可以忘了最愛她、最疼她的父母呢?要不是因為要安撫她低落的心情,他們又怎會計畫那場旅遊,搭上那班死亡班機,而她卻獨自一個人存活了下來?老天,該死的人是她,是她呀。

  感覺到好不容易稍微平靜些的她再度激動起來,片桐雅之忍不住將她擁得更緊了些,一隻大手罩住她的頸,按摩、撫慰,無聲且溫柔的安撫著她。他到底該如何做才能成功的止去她令人憐惜的熱淚呢?

  “別哭了好嗎?否則我真擔心你房間會鬧起水災來。”他語調輕鬆的開口道,抱著她的雙手輕輕的搖晃著,好像把她當成小孩子一樣。

  “我沒那麼多淚水。”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的回答。

  “加上我的就有了。”他開玩笑的說,感覺她的身體僵直了一秒,然後微微的抖了起來。

  紅月采瓴覺得自己似乎笑了,她緩緩地將他推開,抬頭看他。“你沒有哭。”她說了一個事實。

  “但是我的衣服卻比你的濕。”他頷首歎氣,看著胸前被她淚水潤濕的一大片印漬說。

  “對不起。”尷尬的羞赧之色閃過她水汪汪的眼睛,她低下頭低聲的道歉。

  片桐雅之搖搖頭,伸手再度將她擁回胸前,讓她的頭再度依靠在他胸口上。“感覺好一點了嗎?”他溫柔的問。

  紅月采瓴點點頭,同他又靠近了些。

  慢慢地,他穩定的心跳聲與胸膛一定頻率的起伏安撫了她悲傷的心情,模糊間她聞著他充滿男人氣息的味道,逐漸失去意識,然後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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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8 22:50:51
第十章:

  夜晚是黑暗而沉靜的。

  紅月采瓴醒來的時候已是夜晚時分,她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幾點,卻清清楚楚的記得她睡前所發生的事,她是紅月采瓴,不是連潔己。

  淚水再度無聲無息的滑落她臉頰,讓她驚訝人類淚水的儲量到底有多少,她乾澀的雙眼竟然還能毫無困難的流下淚水來。

  她還記得那天在登機後,她無意間發現放在她口袋中,她從園遊會買來片桐雅之的照片突然不見了,驚惶失措的她不理父母的遊說,執意要回頭找可能掉在路上或候機室的照片,所以她臨時下了那班飛機,並在不斷地尋找中錯過上飛機的時間。

  其實那次的旅行她想去的興致並不大,如果不是看到父母為了她如此費盡心思的規劃了那個旅行,她較想做的事還是尋找突然從她眼前消失的片桐雅之,有道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相信只要守住“片桐實業”她遲早有一天能等到他,知道他當時所受的傷到底有無大礙,人好不好。所以沒趕上飛機她並不難過,尤其在父母抵達目的地之後,他們便可以用電話輕而易舉的互報平安,只是她萬萬沒想到那班飛機卻永遠到達不了它的目的地。

  百貨公司前的大銀幕播出的商品廣告突如其來的切換成新聞快報,報導著一班由東京飛往琉球的飛機因事故突然在空中爆炸的消息震驚了所有人。原本剛由“片桐實業”走出來失意的她並未注意到這個消息,然而周遭喧嘩與突然停佇不動的行人一致的動作吸引了她的注意,讓她不知不覺間跟著他們抬頭,然後震驚、不信與僵然,最後掉頭狂奔。

  滿腦子直想否認這個驚濤駭浪的惡耗,身體卻有自我意識般的想在最短時間內沖到機場,她沒有注意到一台闖黃燈的高速汽車朝她撞了過來,直到煞車聲刺耳的響起,急速轉變的車頭掃到了她,她的後腦袋叩的一聲著地,眼前閃過的依然是電視牆上不斷播報飛機失事的消息與畫面。之後,再次醒來,她成了沒有記憶,卻也沒有痛苦的連潔己。

  她好自私,她好無情,她怎麼可以這樣?

  痛苦、懊惱、自責與絕望讓紅月采瓴再也抑制不住的啜泣出聲,吵醒了一直睡在她身邊的片桐雅之。他移動一下,立刻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並以一個側身將她帶至他上方,溫柔地讓她棲息在他胸口上,並以雙手輕輕安撫的拍著她的背部,在她耳邊低喃著安慰的話語。

  禁錮太久的悲傷一旦流泄而出是控制不住的。

  紅月采瓴拼命的哭,哭到喉嚨發痛、雙眼發腫,聲音沙啞得難以入耳,她依然不能自己,而片桐雅之只能緊緊地擁著她,再次承受她源源不絕的淚水。不過這次被她沾濕的不再是衣襟,而是他赤裸裸的胸膛。

  紅月采瓴不知道在何時才發現了這個事實,她竟然躺在一個半裸的男人身上!

  欲望比吃驚來得快,因他的赤裸而引發的自然反應讓熱血一下子沖上了她頸部以上,將她的臉頰燙得發紅發熱。突然之間,她感謝屋內伸手不見五指的暗沉,因為這樣他便看不到因胡思亂想而漲紅臉的她,可惜她忘了自己如雷般的心跳聲正清清楚楚的在片桐雅之耳邊迴響著。

  在她背後安慰的撫觸不知不覺間變成性感的摩擦,他的一隻手由她背脊滑向她柔軟的頸部,另一隻手則滑下她豐滿的臀部,輕柔地揉觸著。紅月采瓴感覺舒適得連腳趾都卷了起來,並不自覺的動了動身體,又朝他偎近了一些。

  片桐雅之的身體微微地一僵,放在她頸背的手突然堅定的讓她微仰起頭,然後他吻住她。

  紅月采瓴完全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但她卻發現自己是多麼欣然的接受了他的吻,並在他加深時不由自主的開始回應他。

  模糊之間,她感覺到自己的衣服已經離開了她的身上,而她不知道是他脫的,還是自己脫的。她全身赤裸的躺在他身下,身體因欲望而不住地顫抖著。

  “告訴我,你是誰?”他親吻她的嘴角,低喃卻堅定的開口問道。

  “采瓴,紅月采瓴。”她喃喃地回答。雖然看不到他,她卻能輕而易舉的伸手將他攬向自己。

  “我呢,我是誰?”

  “雅之,片桐雅之。”

  “我是你的未婚夫。”他吻著她說道。

  “是的,你是我的未婚夫。”她喃喃地說,圈在他頸背的雙手稍稍用力了些,然後不安地弓起臀部。“雅之,求你。”

  “我愛你。”他突然低吼的說,之後一個用力急切的沖進她體內。

  紅月采瓴痛苦地喊了出來。

  “對不起。”他對她低語道,聲音中的痛苦不比她來得小。

  她咬緊下唇,緊攀著他肩膀無聲的搖頭。“我愛你。”她在痛楚逐漸消散,取而代之所升起的急切欲望中呻吟出聲。

  我愛你是情人之間最具催情的一句愛語,比任何催情劑都來得有效,而且強烈。

  片桐雅之一瞬間抱緊她,開始以緩慢而堅定的動作在她體內馳騁,直到她嬌喘無助的在他身下緊縮身軀,他才不再克制自己的衝動,無情的驅策自己奔向歡愉,並帶著她迷失在生命裡的第一次肉體歡愉中。

  抱緊因高潮而顫抖的她,他發誓此生再也不會放開她了。

  經過昨晚的事之後,一早醒來的紅月采瓴本來想逃,卻沒想到她只要一動便會驚醒他,來不及踏上地板的她只好再度回到他溫柔卻堅定的懷中。

  “你要去哪?”剛睡醒的片桐雅之依然有些渾沌,他帶著睡意的聲音溫柔地問道。

  她害羞得不敢直視他的眼。“我……上班。”

  “上班?”他轉動頭顱在離床不遠的五斗櫃上找到他要的東西,“現在才六點十分而已,上班用不著這麼早。”說著,他將頭又埋入她發間。

  “我……我必須起床洗澡、換衣服,然後坐公車……”

  “我會載你去,你用不著坐公車。”他在她發間微笑說,卻感覺她似乎正在試圖移開身體而抬起頭,“怎麼了?”

  “我們……”明顯的感覺到他接觸著自己的赤裸身體,她全身燥熱得說不出話。

  “我們怎麼?”他微微一笑,將她的羞赧盡收眼底。然後他突然伸手滑下她的腰身,將她調整到自己的上方,讓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再度蠢動的欲望。

  “你在幹什麼?”感覺到他的硬抵,她倒抽口氣的說。

  “我想再和你做愛。”他對她露出懶洋洋的微笑,舉起她的頭,輕舔她的耳垂,然後逗弄的將它含入口中。

  紅月采瓴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站了起來。她的呼吸梗在喉嚨間,雙手無力的試圖撐起自己離開他,然而卻不能。他充滿陽剛的氣息包圍在她四周,與在她身下堅硬的身體形成了一個讓她逃脫不了的迷陣,緊緊地將她束縛住,使她意亂情迷。然而即使如此,她依然不放棄的對他低喃抗議道:“拜託,等會兒還要上班。”

  “有我在,你怕什麼。”片桐雅之沙啞的低笑了一聲道,雙手開始不斷的在她身上施展魔法,讓她不由自主的緊緊地攀住他,在他唇下呻吟,在他身上扭動,以尋求最終的解脫。

  “不!”當他的手開始在她大腿內側無情的撫弄時,她緊縮起身體弓身尖叫,無助地將十指深陷入他肩膀。

  欲望來得又快又急,讓她不能自己的由被動改為主動,雖從未做過,她依然能準確無誤的將他納入體內,開始以生疏的起伏動作想將自己帶入高潮。

  片桐雅之再也無法忍受她性感的折磨,突然之間,他帶領她一起翻身,然後用雙手緊緊地扣住她之後,開始瘋狂的在她體內動作著。紅月采瓴本能的擁緊他,無言的接受他所帶來幾乎讓自己承受不了的快感,直到失去知覺。

  感受到她高潮的來臨,片桐雅之做了最後一個衝刺,迅速的加入了她。

  或許他們倆都睡著了,在紅月采瓴再度醒來時,刺目的陽光穿過窗簾,將室內照得明亮,她窩在他頸肩處,頭枕著他粗壯的臂膀,而他則半側著身睡,一隻手佔有性的圍在她腰間。

  “完了!”忽然之間,她大叫一聲坐起身來。

  他也坐起來。“怎麼了?”

  “時間,”她瞪著鬧鐘上的時間,“已經十點了!”

  “我說過有我在,你忘了嗎?”他微笑親吻了她一下。“剛剛我已經打過電話到公司了,恩田知道我們倆在一起。”

  紅月采瓴瞬間瞠大了雙眼。“恩田先生他……你——”

  “放心,恩田不是一個大嘴巴的人,就算是,我們本來就是未婚夫妻,你有什麼好不安的呢?”他將她擁入懷中,讓她的背脊靠在自己胸膛上,抱著她說。

  “我爸媽已經死了,其實你可以不必再理會那個約定。”她低聲的說,“你的女朋友呢?你怎麼還沒跟她結婚?”

  “女朋友?”片桐雅之愣了一下,將她由自己懷中轉過身來,蹙眉問:“你在說什麼,我哪來的女朋友?你聽誰說的?”

  “你。”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說,“還記得三年前你拒絕我的理由嗎?你告訴我你已經有一個很要好的女朋友了,她很漂亮,長髮及腰,而且高挑,是和我截然不同的人。”

  “我……”老實說他已經忘記自己當初對她說過這些話,不過他知道為了保護她,他在三年前的確曾經將她由身旁推開。

  “這頭長髮,很諷刺的,我竟然是為了你那句話而留長的。”她輕撫著幾乎垂到被單上的長髮,幻像般的輕聲道。即使喪失記憶,她下意識竟然還在為了他而改變自己,真是不可思議。

  “采瓴,我這一生只曾有過一個女朋友。”他平靜地告訴她。

  她低下頭,勉強的一笑,“我知道,她很漂亮,長髮及腰。”

  “是的,她很漂亮,長髮及腰。”他深深地凝望著她,緩緩地點頭說。突然之間,他腦中靈機一閃讓他的雙眼頓時亮了起來,“我有一張她的照片,你要不要看?”他傾身,從床下的褲袋內抽出皮夾。

  “不,我……”紅月采瓴心碎地搖頭,眼前卻突然多出個男用皮夾,她抬頭看他。

  他誘惑的對她低語,“來,打開來看看。”

  “我……”

  “把它打開來。”

  他溫柔卻帶著霸道命令的聲音讓她顫抖的伸出手接過他的皮夾,紅月采瓴萬分痛苦的掙扎著,她一點也不想看他的女朋友有多漂亮,可是她知道自己如果不看是根本不會對他死心的,所以在眼淚模糊了自己的雙眼前,她一鼓作氣的將他的皮夾打了開來,然後一張2×3的彩照立刻印入她眼簾。

  剛開始她並未看清楚照片內的人,直到她意識到照片內的人影似乎並沒有他所說的長髮飄逸之後,這才慢慢地將注意力集中在照片上,然後她瞠目結舌的霍然抬起頭看他。

  “這是……”她喉嚨發緊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張照片五年來一直都放在那裡。”他溫柔地看著地說。

  “可是,怎麼會……”

  “這張照片是有次在夜晚潛入你房間,從你床頭櫃上拿來的。”他微笑道,“你知道嗎?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雖然我對父母私自為我定下的婚事很反感,但是在見到你之後,我突然感謝起老天對我的安排。三年前,當你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驚訝,因為我都已經認命等你滿二十歲之後,才將你加蓋封印印上我的標記的。”

  “所以你就說謊把我趕走?”紅月采瓴忍不住插口道,“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傷心嗎?就為了我未滿二十歲這荒唐的理由。”

  “不,如果真在意你是否二十歲,我們現在就不會這樣坐在一起了,因為你現在也未滿二十歲不是嗎?”他將她擁緊,忍不住在她頭頂上印下一吻。

  “那麼是為什麼?”

  “因為我的工作。”

  她不懂的挑眉,“工作?”

  “PSA。”

  “PSA?”

  “任務員警,直屬皇家政府最高權力者。”片桐雅之擁著她,在她耳邊輕輕的訴說。“因為我們出的任務一向雜、亂,牽扯甚廣,所以不能預期的危險也特別多,所以我很害怕在你進入我的生活圈後,它會為你帶來不必要的危險。那年到你的學校當代課老師也是為了出任務,雖然我極力與你保持距離,可是你依然被事件牽扯了進來,甚至於差點就喪命。”

  說到這兒,歷歷在目的驚險畫面突然閃過他眼前,讓他停頓了好一會兒後才繼續說:“就是從那件事開始我決定要離你遠遠的,可是我做夢也想不到你空難的惡耗會從天而降,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害怕你因我而遭受危險比起失去你的絕望,那根本就微不足道。采瓴,你要有心理準備,這輩子我是再也不會放開你了。”

  “你要我說什麼?”靠著他,紅月采瓴羞怯地低語道。她從來沒想到外表冷漠的他在內心裡是如此的熾熱如火,更沒想到自己竟能讓他動起情來,原來被他愛的感覺是這麼的美妙。

  “說你願意嫁給我,而且是無關上一代的自作主張。”他抓住她的手,將它握至唇邊輕吻道。

  “你這是在跟我求婚嗎?”

  “對。”

  “可是我都沒看到花。”她語氣隱隱含笑。

  “什麼?”片桐雅之一下子反應不過來,愣愣地看著她。

  紅月采瓴霍然大笑了起來,她雙手圈住他頸部,硬生生地給了他一個大響吻。

  “我願意,雅之,我願意!”

  看著她,他給了她一個即使回憶一輩子都覺得甜蜜的笑容,他深情地說:“我愛你。”然後結實地吻住她。

  傍晚,夕陽晚風將海邊點綴得如詩如畫,紅月采瓴在片桐雅之的陪伴之下,帶著兩束由雛菊、百合和淡紫色的紫菀組合的花束站在海邊,靜靜地凝望著當年父母飛機失事的方向。她將花束丟入海,看著它們隨浪花起起伏伏,眼淚再度抑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片桐雅之一言不發的站在她身旁,一隻手自然而然的放在她肩上將她擁靠在自己懷中,默默地支持著她。

  海浪一波波的拍打著岩壁,微風陣陣拂過發梢,夕陽由海平線上慢慢往下沉,萬物皆以動為姿的呈現在大自然中,只有他們倆依然動也不動的佇立著。

  夕陽沉落,海邊慢慢地被黑幕所籠罩。為防待會兒路不好走,片桐雅之終於開口打破沉靜。

  “采瓴,你還好吧?”他問。

  “不,不好。”她喑啞的回答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為什麼我當年要下飛機,為什麼我沒有將他們一起拉下飛機,或者乾脆陪在他們身邊。一個人獨活,為什麼要我一個人獨活下來,為什麼?我想到他們身邊。”

  “走,我們該回家了。”她的胡言亂語讓片桐雅之擁著她的手一緊,他赫然霸道的帶她轉身就走。

  “別這樣,我沒有瘋,我只是……”

  “只是想嚇我,折磨我!”他克制地朝她低吼道。

  “我只是很難過。”她搖著頭破碎的說:“我無法相信過去三年來,我竟然把最愛我的他們給忘了,一個人幸福的過了三年,我……”她哽咽得說不下去。

  “噓,他們愛你,他們不會怪你的。”他將她轉身面向自己,輕柔地替她拭去臉頰上的淚水,將她擁入懷中。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原諒自己,我竟然忘了他們,我……”

  “如果真有靈的話,他們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子的。”他伸手輕輕地制止她開口,傾身與她齊平的凝望著她,“如果真有靈的話,他們會告訴你只要你快樂,他們就安心了。如果真有靈的話,我會告訴他們請他們安息,因為從此你有我照顧。如果真有靈的話,你想對他們說什麼?”

  “我……”紅月采瓴緩慢地轉身面向大海,看著它猶如看到父母般的顫抖著開口。“爸、媽,我好想你們,我愛你們,還有——對不起、對不起。”

  “他們一定聽到了。”

  “爸媽,我好想、好想你們,好愛、好愛你們,你們有沒有聽到采瓴正在叫著你們,爸、媽!”她霍然揚聲的朝大海?喊著。

  海風呼嘯著,猶如回答了她的?喊。片桐雅之擁著她,在日落大海,萬物融入黑幕前慢慢地離開了這個傷心地。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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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匿名  發表於 2013-8-18 22:51:27
終曲:

  今天的六本木會社挺熱鬧的,除了正想踏入門的片桐雅之以及被討論的主角一柳建治外,其餘四人上杉豐自、高木轍、葛木輝和青木關都在,他們笑不可抑的談論著一柳建治昨晚如何快活,猜想著他和蝶野茴什麼時候會步入禮堂,會不會又是一對奉子女之命的父母。

  青木關這一句奉子女之命立刻引來在場先結果後開花的上杉豐自與葛木輝的瞪視,他們先後為自己的情況辯駁了一下,其意都在說他們有多愛自己的老婆,而孩子只是太羡慕父母的恩愛,所以等不及早些出世分享他們的愛罷了。

  此種辯駁一出現,很自然的便將矛頭轉向了在場第一個結婚,卻遲遲未當父親的高木轍身上。不過高木轍也有他自己的一套說法,那就是他們未來的寶寶很貼心,知道父母如膠似漆恩愛得還想享受兩人生活,所以決定晚些出世。他之後又加了一句,不過也快了。

  片桐雅之站在門外,微笑地聽著他們幾個情如兄弟的朋友你一言我一語的,當他決定推門而入時,沒想到門內話題竟突然地轉到了自己身上,他想也不想的縮回了推門的手。

  “喂,連建治也要步入禮堂了,你們說雅之在蘑菇什麼?”青木關突然問。

  “誰知道,也許是他那個未婚妻實在是醜到了極點,讓他連咬牙都承受不了,所以……”葛木輝這樣說。如果看得到他的表情與動作,片桐雅之知道他現在正以挑眉和聳肩作結,臉上則溢滿了揶揄的笑容。

  “嘿,有沒有興趣?”青木關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他神秘兮兮的語氣讓片桐雅之挑起了眉頭,心知肚明他一定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果然,“要不要賭一下——”他接著說,“我們來賭建治和雅之,他們倆誰會先步入禮堂。”

  “別傻了,答案都已經昭然若揭了,還有什麼好賭的。”

  “話不能這麼說,誰知道雅之會不會突然決定明天結婚。”

  “好呀,那你押他,我們全押建治。”

  “嘿嘿嘿。”青木關頓時乾笑不已。

  片桐雅之站在門外差點沒狂笑出聲,可惜呀,沒想到他們幾個竟沒有一個人有冒險犯難之心,要不然……哈哈……

  推門走進室內,他將請帖放在不知是因他的笑聲,或因到手的喜帖而目瞪口呆的四人面前,然後微笑說:“下個月六號,請各位務必光臨。”

  —完—

  欲知青木關與薇安•卡特的戀曲嗎?請看《超時空戀曲》

  想瞭解高木轍與高木瞳之間的愛戀糾葛嗎?請看《愛只有你》

  欲知上杉豐自和龍居靜令人玩味的情史,請看《敵人?情人?》

  欲知葛木輝與淺野芷茜的愛情故事,請看《一笑傾君》

  欲知一柳建治與蝶野茴的戀曲嗎?請看《帥哥辣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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