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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方向
破界印僅以鬼眼冥蟒眼睛、冥火神鴉妖丹、天遁駒血液三種妖材就可以煉制而成,與其說是仙器,還不如說是妖器。不過,其具體的煉制之法卻和仙器大同小異,若非如此,蕭問還真不敢輕易動手。
值得一提的是,正常情況下蕭問的石畫是根本無法將外物拿進去的,除非是本就產自石畫的仙材和仙器。但是,后來蕭問從石畫的上任繼承者那里學到了法門,吸了一部分天嵐妖界的氣息進去后,此界的妖材便也不在攔截之列,同樣可以自由進出石畫了。至于產自此界的正常金石類仙材,還有靈珠,則又沒了妖材的那種待遇。
蕭問由此推斷出,石畫八成就是個專門用來挖礦、煉器的寶物,而且還首重挖礦,次重煉器……只要里面有的,只能通過親手挖礦得到,外面的無法帶進去。而里面沒有的,同時又和煉器有關的,比如妖材,這些才可以勉強被帶進去。
本來白海潮和九萬姑娘還想觀摩觀摩蕭問是如何煉制破界印的,但是外面的環境畢竟沒有石畫里好,再加上蕭問也習慣了在石畫里煉器,于是那兩個想要觀摩的人反而成了護法、望風的……
自打使用了化形丹以后,九萬就不再那么喜歡進入血脈印記,在外面的時候遠遠大于在血脈印記里。此時她便留在外面,和白海潮聊聊妖族秘辛,又或者逗一逗那靈智不高的天遁駒,倒也自在。
石畫之內。茅屋后方,蕭問正感慨萬分……
仔細算來。他從七十多年前就想煉制破界印了,直到今天才湊齊了材料,時間跨度不可謂不大。
這就是修仙者的生活?
七十年,對于仙豪境界的修仙者來說并不算長,但是要換個角度,尤其是在這七十多年間蕭問認識了段燕,陪段燕走過了她的一生,那么這七十年就相當長了。
這又短又漫長的七十年就這么過去了。而這即將煉制的破界印,便是其中的全部意義?
蕭問早就從南云卿那里聽說過,有些高階修士的確可以為了尋找某種煉器材料花費數百上千年,在這數百上千年里,他們幾乎啥也不干,只專注于尋找煉器材料!自然,若非器道。就會尋找別的東西,比如修符道者尋找絕世實符載體,丹道者尋找某種無法模擬的太華之氣的實物源頭……
修仙者,其實就是一個為了大道和實力而不停追尋,不停感悟的集體。他們的生活永遠和凡人不一樣,沒有雞毛蒜皮的瑣事。沒有普通人的種種糾葛,只因為他們的目的、志向就比凡人高遠。
而蕭問捫心自問,他是一個合格的修仙者嗎?
從某種程度上說,他比任何人都合格,因為自打道基覺醒了以后。他的終極追求就沒變過,那就是修行。
但是。換一個角度的話,他又相當不合格。因為他從來不委屈自己的內心,為了直抒胸臆,為了心情暢快,只要撞上了不平事,他就想管一管,更別提那些事直接發生在他身上的時候了。心之所向,便是他人之所向,為此,他耗費了極大的精力和心力。這豈是修仙者所為?時間再多也不能如此浪費不是?若全都用來修行,他會不會已經到仙王境界了?
蕭問也不知答案,他只知道,若真的委屈自己的內心,那么他連安心修行下去也是不能……
心不靜,又如何修行?
修心,修心,他其實比任何人都像一個修心者!他先是修心者,然后才是修行者!
就在這石畫的茅屋后,在將要開始煉制破界印之前,他竟有了如此感悟!
是否本末倒置了?
絕非如此!
修心亦可以稱之為修魂,當他閉目內視,眼看著顱腔內的神奇魂根緩緩變化,甚至可以感觸到自己的神秘靈魂,他隱隱覺得,似乎這種先修心后修行的方式才是真正的大道。人的整個身體,再無比魂根、靈魂更為神奇的東西,甚至,整個世界都沒有!每一次升階,必須魂根先完成了質變,然后全身道基才會隨之改變,而魂根的改變又取決于靈魂。
心即靈魂,不委屈自己的心,從心而行,豈不是整個修行最根源的根源?
緊閉著雙眼的蕭問終于有了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以前他只知道率性而為,可從沒想這么深過!而往深了去感悟,竟然并非無根之木,而是可以自圓其說的,有著實實在在的根基的!
這是什么道?
南云卿曾說過這世上修行共有七種基本態度,也可以說七種感悟。只有真正持有這七種態度的人才可以在修行上事半功倍,能有大造化!至于一般人,有的只是似是而非,最多只是摸到了這些態度的邊,根本就不算真正以這些態度為修行、立身之本。終南云卿一生,遇到的明顯以這種七種態度之一為立身之本的圣仙境界以下屈指可數,只有亞神境界群體才漸漸多了起來。總之,這樣的人極為不凡,由內而外的不凡!這樣的人,就算資質再差,也無法束縛他們的成就!
這七種態度分別大道無情,大道有情,大道無為,自然而然,心外無物,心外相濟,執于一念,乍一看“大道”提的比較多,實則全是“心”與“道”之間的事。
南云卿的道是執于一念,那么他的呢?蕭問從沒有比眼前一刻更加肯定,他的道就是心外無物!
因為哪怕是修行的,也完全是發自內心的,而他在這條路上的所做所為,更加全是從心而行,不受任何外在影響!
心外無物!
心外無物嗎?!!
重復了兩遍之后,蕭問忽覺腦中一震。那混沌般的靈魂中仿佛亮起了細小雷電,不停閃爍!
他的靈魂出現了變化。連帶著也影響了魂根!
此時此刻,他那些細小的魂根上正迅速進行著變化,并非提高,而是選擇了某種方向!
就像是爬山,原來他有七坐山可以爬,結果卻爬哪個都不是,多年以來幾乎都相當于在原地踏步。而現在,他終于明確地選擇了一個方向!從此以后。他只會朝著那坐名為“心外無物”的山爬去,越來越高,再也不會原地踏步!
而此刻蕭問完全沉浸于自己的腦海之中,便完全不知道,就在他的魂根產生變化之時,這石畫中的世界也產生了變化!
最明顯的變化竟然不是在近處,而是在天邊!
石畫到底有多大。加上蕭問,總共五任繼承者沒有一個知道的。他們只知道,他們從來沒能親自到過石畫的邊緣,只可以遠遠地看到石畫的天邊一片暗紅,一邊混沌,往遠了肯定還有別的東西。
此時此刻。石畫中天邊的暗紅和混沌竟是風起云涌,像是活過來了一般!
它們終于不再無視蕭問,而是感知到了蕭問的存在!
它們翻涌著,顫動著,從遙遠的天邊興奮地俯視著茅屋后緊閉雙眼的蕭問。就像是看到了同類!
同一時間,近處的天地同樣有變化!
那無處不在的界力使得蕭問可以感知到石畫世界的呼吸。就像是一草一林皆與他生命相通。而此時此刻,界力中竟有更深層次的東西緩緩涌出了蕭問的體內!
很少,很小,所以蕭問完全沒察覺到!但是,雖然少,雖然小,它們卻像是一根弦,一個開關,只需輕輕撥動,便可以發揮出極大的作用!
茅屋之內,地氣羅盤無端端升起,緩緩在半空中轉動著,將石畫世界中的變化盡數掌握,重又“咣啷”一聲落回桌上。看似與之前沒什么變化,實則內里變得更具靈性!
風云漸止,當外在的一切都停止了變化,蕭問卻還端坐在茅屋后的草地上。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終于睜開眼來,內心竟裝滿了幸福感,就像當初剛剛擁有燕子時那樣。
他當然應該感到幸福,因為他有了明確的方向!
這世上到底有多少人身陷迷茫?不知為何而來,不知將往何方!
那些有理想有志向的還向,拼搏就是了,追夢就好了,但是,實現了之后呢?空虛,失落再次涌來!那些追不上夢的,那些被現實打擊的只能半途而廢的,他們更加沒有方向感。
就算一個人可以不停地樹立新的夢想,甚至一直成功,卻是否會懷疑,此夢想就是最好的夢想?真的沒有更好的?選擇了一個便不可以再換,到底選擇哪個方向,才具有終極的意義?人之有一輩子,選錯了便無法回頭!
很多人活著,哪怕那些看起來很幸福很滿足的,實則卻是沒魂,不是說人沒有魂,而是說這種生活沒有魂。
修行至今,蕭問的目的雖然相當明確,但是很多時候也未免犯迷糊,會想很多東西,在某些問題上搖擺不定。修習酒魔訣的那兩年乃是他思考修行思考人生最多的兩年,他有不少收獲,卻敢沒有大徹大悟,行走在這世上,仍然像個迷路人。
嚴肅地站在這個問題面前,誰敢說自己不是迷路人?
如此,也就容易理解此時蕭問的內心為何滿是幸福感了,因為他不再是迷路人。
他甚至都不用再去仔細地感悟這種明確的方向感,因為這種方向感已經融入了他們魂根,徹底地成了他的一部分,想忘都忘不了。
興許,這會是比得到破界印更大的收獲!
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蕭問終于開始煉制破界印。
妖材的靈性是金、石仙材所無法比擬的,用來煉器更容易與煉制者產生感應,從而提升煉制速度以及質量。僅僅是三天之后,蕭問便從石畫回到外界,手里拿著一方黑色的小印,正是破界印!
聽到了山洞內傳來的腳步聲,洞外的白海潮迅速站了起來。也吸引了不遠處的九萬和天遁駒的注意力。
很快,蕭問的身影出現在洞口。笑道:“好了。”
白海潮的目光一下落在了蕭問手上的黑色小印上,印面為方形,邊長約為五寸,厚約三寸,側面滿是繁復紋理。印的背面乃是一個蟒形突起,那黑蟒盤踞于小印的背面,正好可以用來抓取,不過蟒腦袋正好沖著上方。只看看著就不免讓人心中發悚……
除此之外,印再無任何特別之處,連點光都沒有。
要不是知道蕭問不會和他們開玩笑,就算說這小印是個木雕只怕白海潮也會信。
“白前輩,你來看看。”說著話蕭問便右手一揚,將那破界印拋向了白海潮。
破界印才剛離開蕭問的手白海潮便心頭一凜,因為那一刻他竟莫名覺得那破界印似是凝聚了整個世界的重量!他是天遁駒化身。本就對空間屬性有著極強的感應,此時還能察覺到,那黑色小印確實隱隱有直擊空間的能力!
這可讓他如何不驚!要知道,他自己必須施展秘法之時才能直接碰觸空間,但這小印卻僅僅在正常飛行時就做到了!
“啪”地一聲,白海潮終于將破界印握在手中。
妖力向里一灌。簡直如泥牛入海,把他嚇了一跳……
這小印的容量也未免太大了,這無疑說明,要想催動此印,所耗也十分巨大。而后他便僅僅讓心念覺中印中。在里面來來回回轉了一圈,只覺仿佛進入了一個無星無月的夜晚。深邃、空曠,差點把它給迷失在里面。
這絕對是一件大威力至寶!
白海潮雖然是妖獸化身,但游歷諸界,見識十分廣博,本身好奇心也挺強。如今這諸界唯一的破界印就在手上,他哪能不試一試?
激發破界印所需的妖力多就多吧,那也得嘗試一下!
猛一凝神,白海潮的妖力便向破界印中狂灌進去!
“嗡!”
破界印一聲震鳴,忽地離手飛出,同時向外散發出絲絲黑色物質!
那些黑色物質并非煙氣,也不是能量,而是類似于虛界的存在!黑色物質像一面無處不在的大網一樣在天地間鋪展開來,迅速將周圍的山林籠罩其中,十里,三十里,一百里……
最后,黑色物質總共將直徑一百余里的空間完全籠罩其中,最主要的是,祭起它的白海潮哪怕閉著眼睛也可以感知到這一百余里范圍內的空間屬性!
白海潮有種感覺,這還是因為他是妖族的緣故,若是換了蕭問來催發,同樣多的道力,肯定還能將這些黑色物質的范圍激發的更大。
就在這百里范圍內便有個空間相對松對之處,他自己是不可能將那里破開了,但是用這破界印卻未必不可以。
想到這里,白海潮真想馬上過去試試,但是,他畢竟對破界印激發后情況不太了解,萬是一直接將周邊空間全都擊開,他直接融入了另一界呢?
他眼饞破界印,倒真有“一不小心”攜寶破界而去的想法,但是,這幾天九萬姑娘對他還有他那寶貝兒子可都相當不錯,哪怕是看在九萬的面子上,他也不好那么做。
暗嘆了口氣,白海潮收回了破界印,交還給蕭問道:“不錯,破界而出應該是肯定沒有問題了。”
蕭問心中還有些忐忑,聞言也松了口氣,笑道:“那就好。”
“那你們是否馬上離開?”白海潮問道。
“不,還是先去和正仙會道個別吧。”
“那好,破界印我也看過了,接下來我就不和你們一起了。”
見白海潮有馬上要走的趨勢,蕭問便干脆地道:“這次多謝白前輩了,咱們后會有期!”
“哥,等等!”便在這時,九萬忽然喊了一聲。
蕭問不由疑惑看向九萬,問道:“怎么了?”
卻見九萬急急走到蕭問身邊,看了白海潮一眼,然后以不大不小的聲音道:“我這兩天和白前輩聊了許多,他好像知道一些南武神的消息。”
蕭問記得,九萬以前可不是這樣稱呼南云卿的,八成還是因為白海潮在旁的緣故?
不過。既然有南云卿的消息,他又哪有不打聽的道理。連忙向白海潮問道:“白前輩,您知道南云卿南武神的訊息?”
白海潮苦笑道:“這丫頭說時我還不太相信,看樣子,你們和南云卿真的有些淵源。不過,我從沒見過她,更不認識她,她最近的消息也是絲毫沒有。”
“呃……”蕭問不由又看向九萬,心道這是怎么回事。
九萬立刻沒好氣道:“白前輩知道南武神以前的事啊!”
蕭問立時明白過來。連忙向白海潮行了一禮,鄭重道:“實不相瞞,晚輩的主修功法便是南武神所傳,和他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本來我們是要一起飛升元道仙界的,我卻因為九萬而誤飛此界。不過晚輩對南武神的過往也并不了解,若白前輩積壓物資。還望告知一二。”
白海潮點頭道:“其實也沒什么。不過,身在界神盟和妖盟之外,又對兩盟之秘事了解較多的,恐怕這世上還真就我一個。”
“多謝前輩!”
“南武神從未到過妖界,其武神之名之所以為妖族所知,還是因為界神盟和妖盟的大戰。”
“噢?”
“那我就跟你從頭說起吧。界神盟以軒轅皇為唯一盟主。這你是知道的吧?”
“知道。”
“那你是否知道,其實妖界諸界其實也有一個像界神盟一樣的組織,就是你這些年前接觸過的妖盟?”
“妖盟竟然也是多界聯合?”蕭問驚道。
“雖然沒界神盟那么規范,但同氣連枝、一致對外是肯定的。與界神盟不同的是,界神盟最上層只有軒轅皇一人。但是妖盟頂端卻有數個大妖。不過,那是界神盟進攻妖界之前。當界神盟進攻妖界之后,妖盟之中也有一人迅速崛起,漸漸成了妖盟的最高領導人,帶領整個妖族與界神盟決戰。”
“何人?”
“牧山人一族北荒。至于牧山人,乃是妖界特有的人類,其實也可以說成是妖族。”
“北荒?”
白海潮面現慨然之色,嘆道:“說起來,這北荒的實在是個絕世奇才!界神盟進攻妖界之初,他本遠遠不是軒轅皇的對手,但是,卻在妖族與界神盟的周旋中迅速提高,甚至偷學了軒轅皇的本事,漸漸追趕上了軒轅皇。若非如此,只怕妖界諸界都已經落入軒轅皇之手!”
蕭問一下就無語起來,軒轅皇有多厲害他還是知道一二的,但現在看來,這個叫北荒的也是個超級逆天的存在啊,不然怎么可能急流勇進成長起來,帶領妖族擋住了軒轅皇的攻勢?
最扯的還是偷學軒轅皇的本事,連敵人的本事也可以偷學,不是絕世天才是什么?
然而下面還有更離譜的,只聽白海潮道:“北荒平生所為之事個個驚天動地,但是,要說最不可思議的,還是策反了軒轅皇的本命仙獸。”
本命仙獸并不是什么特殊名詞,只要是與主人感情較深,血脈相連,一傷俱傷,甚至會影響境界實力的那種,都算是本命仙獸。然而眾所周知的是,仙獸只會和自己的主人親近。像軒轅皇那種存在,本命仙獸真不知跟了他多少年了,那感情得多深,怎么還可能被策反?
“這又是怎么回事?”蕭問喃喃道。
白海潮卻搖了搖頭:“具體細節恐怕除了當事人沒人知道。我只知道,軒轅皇的本命仙獸僅僅是五階的獨角蟒,乃是在他從仙盟發跡之時便伴隨著他成長起來的。軒轅皇在仙盟中風升水起,那五階的獨角蟒也自有際遇,不停破血脈之禁,最終已經由蟒化龍。界神盟與妖盟交戰之初,妖族完全沒人知道那條黑龍乃是由獨角蟒一點點升階而來的,只知道其實力已經可堪與妖族最強大妖獸一戰,那其實已是僅比軒轅皇略弱的實力!”
“竟然如此……”蕭問咽了口唾沫,已經完全沉浸在了震驚中。
五階仙獸由蟒化龍,一點點成長為快要趕上軒轅皇的存在,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這獨角蟒打了頭,其后界神盟又有一些仙獸被策反。而關于南云卿的訊息,正是來自這些被策反的仙獸。”見蕭問確實很關心此事。白海潮便又向蕭問提了個醒,“時隔數萬年,那些訊息未必就做得了準,我也是道聽途說來的,你只聽聽便可,暫時不要當真。
“前輩請說。”蕭問點頭道。
“當時傳說,南云卿也幾乎要參加界神盟與妖族的大戰,但最后卻不了了之了。而當時南云卿和軒轅皇的關系卻很值得說道。也讓所有人從南云卿的突然離開推斷出了軒轅皇可能有貓膩。”
見蕭問沉默不語,并且并不算激動,白海潮才稍稍放了心,他可從九萬那里聽說了,南武神在蕭問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白海潮繼續道:“南武神之父南玉乃是仙盟之主,軒轅皇本是仙盟盟主的接班人,南玉死后。軒轅皇才將仙盟更名為界神盟。在那之前,據說南玉有心將南武神托付于軒轅皇,而軒轅皇與南武神兩人也確實郎才女貌,兩人又從小青梅竹馬,幾乎可以算是天造之合。”
蕭問覺得沒有比這更離譜的事了,因為他很清楚。南云卿的執于一念,正是殺死軒轅皇!
“不過在南玉死前,軒轅皇就已經忙于仙盟事務,而南武神也將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修行上,所以兩人并未成婚。至于兩人的關系。應是算是心中裝著彼此,既有親情又有男女之情。只是還沒來得及發展到最后一步那種。”
“這您都知道?”蕭問瞪眼道。
白海潮不由尷尬地笑了笑:“這些八卦消息本就是人們所津津樂道的,傳來傳去,只怕已經失真。我游歷諸界反正也是閑著,這類消息倒著實沒少搜集,甚至專門打聽過。”
感情,這為白前輩竟然還有這種興趣……
不過蕭問和九萬卻都笑不出來,因為事關南云卿,又是如此爆炸性的消息,對兩人實在有相當大的震撼力。
“那接下來呢?”蕭問又道。
“接下來就是一世英名的南玉在人生的最后階段漸漸變得昏庸起來,不僅常年不露面,偶一露面卻又昏招迭出。那時候一致傳聞,南玉已經因為修行而入魔!畢竟,他已經是仙界諸界境界最高者,再接下來該如何走只能靠他自己摸索,入魔的可能性也確實更大。那時候,就連軒轅皇和南武神都看出了南玉的不正常,多方勸說阻止他,卻毫無結果。”
蕭問已然緊張起來,他知道,最關鍵的馬上就要來了!
果然,而后便見白海潮深吸一口氣,似是用了老大力氣才將接下來的話說了出來:“再接著,在一次沖突中,南玉的決定實在另人發指,軒轅皇趁南玉不備,親手殺了南玉!”
“什么?!那南武神呢?!!”蕭問驚道。
“據說當時南武神當時就在現場。”
“呃……”
“這就是界神盟至今都還有很多人敬佩南武神的原因之一了。她看到了南玉被殺,卻沒說什么,事后也公開支持軒轅皇,因為當時的南玉確實已經有失控的先兆。而以南玉的權柄和實力,也只有軒轅皇和南武神阻止得了他。”
這算是大公無私?
這時白海潮又道:“在此之前,南武神在仙界諸界也是名聲在外,經歷此事之后,聲望更是達到了空前最高。但是,南玉畢竟是她的父親,所以她還是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便在這段時間里,軒轅皇將仙盟更名為界神盟,然后向妖界開戰。對外公開的理由是,南玉的入魔和妖界有關,而妖界又確實有很多仙界所缺少的東西。便如仙材,在妖界簡直就是糞土般的存在。”
“再之后……”蕭問喃喃道,心中其實對再之后的事已經猜出了個大概。
“再之后本來會參加仙、妖大戰的南武神最終也沒有到妖界,甚至在獨角蟒被策反不久后就脫離了界神盟,然后反而加入了一個反抗軒轅皇的神秘組織。對軒轅皇來說,雖然界神盟還在他手中,但是僅從最親近的那些人來看,他其實已經眾叛親離。這種情況自然讓他怒不可遏,一方面仙、妖大戰中重點對付叛徒,一方向也向南武神所在的那個神秘組織下手。再接著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南武神進入那個神秘組織后就算偶有露面,信息也很少傳到外界。”
“唔……多謝白前輩!”
“好了。就這樣吧,祝你們早日到達元道仙界!”
“那后會有期,白前輩!”
“嗯。”
白海潮瀟灑一笑,然后便向天遁駒招了招手。結果那死馬竟然喜歡上了九萬,知道分別在即,大眼睛里滿是淚光,還哼哼唧唧的,不愿離開……
白海潮不又大感尷尬。過去瞪了天遁駒一眼,手往馬脖子上一按,直接瞬移離開。
蕭問和九萬相視無言,想笑也笑不出來,畢竟剛剛得到了那么多的訊息,需要消化……
而后便人便也飛了起來,直接向正仙會的駐地。找林項他們告辭。
一聽說蕭問要走,而且八成是永遠不會回來了,林項也頗為吃驚,而后立馬決定將正仙會原來的高層都召集起來,為蕭問送行。
蕭問推辭不過,只得答應下來。
但是正仙會現在人相當分散。聚集起來也需要幾天時間。便在等待的功夫里,這天下午,林項忽然找到蕭問,說是要帶蕭問去見一個人。
結果見人竟然還要通過傳送陣瞬移,而且到的還不是什么大地方。而是一座小城。
林項在前,帶著蕭問和九萬在小城中緩步前行。拐了幾個彎后,便到了一個學堂之外。
那堂倒還算上檔次,窗明幾凈的,三人遠遠地站在外面,可以聽到那些學生們大聲的讀書聲。
蕭問還在納悶,那邊卻已經下課了,學生們一窩蜂般沖了出來。又等了片刻,才有一個五十歲的書生拿著本書邊看邊走了出來。
那書生長須飄飄,一身青衫,頭發花白,一看就極是儒雅。
“這是本城大儒袁宣,正仙會花重金才請來的,每天在這里教一堂課。”林項解釋道。
但是這時候蕭問和九萬卻已經全處于震驚中,當他們看清了那袁宣的臉后,幾乎都不會說話了……
那袁宣竟然長得和蕭問極像,就算說是蕭問的爹都絕對會有一堆人信!
但是,蕭問可是天機仙界來的!
沒多大會袁宣就已經走遠了,只剩下蕭問和九萬在那里發愣。
如果只是因為長得比較像,林項就專門拉蕭問過來看,那林項也未免太無聊了。可現在蕭問和九萬可一點都沒覺得林項無聊,只因為那袁宣不僅和蕭問長得像,還神似!只不過,蕭問是個修仙者出身,慣于戰斗的,身上氣息強橫一些,而那袁宣卻是個書生,身上更多的是書生的地種文無第一的內在的傲氣。
“哥……”九萬喃喃喊了一聲,卻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呸呸呸!”蕭問忽然沒好氣地連呸三聲!
林項和九萬全都疑惑地看向蕭問,卻聽蕭問道:“我爹娘雖然死的早,但是我自己還有那些鄰居們可記得一清二楚,我和這個人沒有任何關系。”
九萬吐了吐小舌頭,心里總算松了口氣,她剛才還真以為那有可能是蕭問的爹……
這時蕭問又沒好氣地道:“我光修行都修行了一百年了,此人卻連道基都沒覺醒,我等看到的便是真實年齡。所以,就算有關系,也只可能我是他的長輩!”
九萬不由打了蕭問一下,嗔道:“不要臉,占人家老人家的便宜!”
這時林項也放下心來,便笑道:“主要是實在太像了,反正蕭問又正閑著,就帶你們來看看。既然確實沒什么關系,那這就走吧。”
“嗯。”
數日之后,原正仙會成員齊聚于鳳京外的一坐小山上,為蕭問送行。
更加老邁的兔前輩,嘻嘻哈哈不太著調的童逍,還有少言寡語但心中滿是熱血的秦楚,有一頭大蛤蟆為仙獸的古璉……
再接著便是正仙會的那些仙豪境界者,全都是當初一起并肩戰斗過的……
幾十年里眾人根本沒怎么見面,也沒覺得有什么,這一旦某人要離開,忽然就發現有說不完的話了,真想一起把酒杯憶昔……
便在這時,遠處天邊忽然傳來呼嘯聲,一個人影甚至先那呼嘯聲一步飛了過來。
夏侯無仁!
原來,這個家伙是閉關沖擊仙王境界去了,此時剛剛出關,得到消息后就馬上趕來了。
此時的夏侯無仁已然是仙王境界,看得蕭問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
夏侯無仁和蕭問的感情根本沒啥好說的,主要是夏侯無仁這人太奇葩,往往一個眼神就頂過千言萬語了。
蕭問又問了一遍夏侯無仁的想法,得到的卻是否定答復,為了讓幽麒麟更好升階,夏侯無仁要繼續留在此界。
又敘叨了一會,蕭問從那小山上沖天而起,漸漸飛離了眾人的視線。
而后便見天邊已經變得極小的蕭問身邊忽有烏光擴散開去,一時間又極大地放大了他的存在感,正是破界印被激發后的效果!
化為了小黑點的蕭問也不知發現了什么,立刻改變了方向,飛到某個位置時,猛地一抬手!
只有目力極好的人才可以看到,有一物從蕭問手中飛了出去。
“轟!!!”
眾人并未聽到聲音,便是卻全都像幻覺般感覺到了從遠處傳來的炸響!
只見那天的黑色空間中有那么一片區域猛地一震,而后便有白光爆起,直接將蕭問吞沒了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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