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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青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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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3 01:38:47 |只看該作者
第260章   錯綜複雜的利益關系

“不囉嗦了,大家走吧。看看東西檢測之後,會有什麽樣的結論。”隨即,在張老的帶領下,大家出了古玩城,準備奔向省城之中最權威的檢測機構。

  “張老,好久不見,才來就要走呀?”

  “秦老,我那有新茶,要不過去坐坐?”

  “田老,有空麽,我想向您請教點事……”

  不過在離開古玩城的過程中,浩浩蕩蕩一行人自然格外引人矚目,不時有人上來打招呼。當然,上來的人都是在問候張老等人。所以不要說名不見經傳的王觀,就是高德全、嶽大掌櫃他們也為了跟班,根本無人問津。

  這個時候,王觀總算是見識到了張老等人的聲望有多高。看見張老等人的身影,幾乎整個古玩城的店主、大掌櫃,包括來逛古玩城的顧客都湧了過來,讓他們一行人寸步難行。

  熱鬧哄哄之中,王觀不可避免的被擠到了最外層的角落之中。

  見此情形,王觀有些無語,心里忍不住暗暗腹誹,如果那些店主、大掌櫃知道張老等人過來的目的,恐怕會有多遠跑多遠,絕對不敢湊近。

  “王觀,快上車……”

  不久之後,高德全開車緩緩過來,按響了喇叭,才勉強驅散了一些人。

  王觀見狀,急忙鉆進車中。可是沒等他坐穩,車輛突然急剎住了,讓他身體習慣性的向前一晃,然後咣的一聲。腦袋悲劇的碰到車頂。

  “噝!”

  王觀倒抽了一口冷氣,咧嘴吡牙道:“德叔,不帶這麽整人的吧。”

  “前面突然有人撞來,只得剎車了。”高德全有些不好意思,透過後視鏡看了眼,關切問道:“怎麽樣,沒事吧?”

  “沒事……”王觀苦笑道。手指揉了揉額頭,感覺有些淤腫刺痛。

  “給你!”

  就在這時,旁邊遞來了一個小巧玲瓏的瓶子。王觀一怔。擡頭看去,只見蘇虞淡聲道:“這是鎮痛化淤的藥劑,藥效非常顯著。你試一試吧。”

  “啊……謝謝。”

  王觀反應過來,連忙接過瓶子。

  “不客氣。”

  蘇虞神態自若,清澈的眼眸卻浮掠幾分思緒,好像打算說什麽,最終卻沒有開口。

  王觀沒有留意,打開瓶子之後,把藥劑搽在額頭淤腫的地方,馬上覺得一陣清涼舒爽,真是立竿見影,極具效果。

  與此同時。張老也在人群之中擠了出來,好不容易鉆上了車,立刻叫道:“阿德,快走!”

  “其他人呢?”高德全隨口問道,然後小心翼翼的調整方向。把車開了出去。

  “在出口等他們。”張老指示起來,然後搖頭道:“以前來的時候,沒見他們這麽熱情,怎麽現在變成這個模樣了。”

  “張老,您自己算算,已經有多少年沒來過古玩城了?”高德全笑道。

  “咦。還真是。”張老恍然道:“好像有七八年了吧!”

  到了張老這種年紀和地位,平時自然極少逛古玩城。一般只要坐在家中,就會有人主動送東西過來請他們幫忙鑒賞。如果看中了,直接買下來,如果不喜歡,就讓人帶走。在這種情況下,根本不用再逛古玩店了。

  在說話之間,高德全開車來到古玩城的路口,等了幾分鐘之後,秦老等人也在司機的載送下相繼出來,然後一行人飛馳而去。

  十幾分鐘過去了,眾人順利達到省城最權威的檢測中心。也不知道是誰打的招呼,反正大家開門下車的時候,就看見檢測機構的人員已經在門口等候了。

  一番寒暄客套之後,張老說明了來意,然後在嶽大掌櫃一臉悲痛的表情之中,把琺瑯彩題詩過墻梅竹紋盤交給了檢測人員。之後,就是耐心等待了。

  兩個小時過去了,檢測機構的負責人拿了厚厚的一疊資料走了出來。

  “怎麽樣,結果出來了?”

  一瞬間,眾人圍了上來。其中最緊張的自然是嶽大掌櫃,如果說盤上的琺瑯彩料不是最新填染著色的,那麽說明他的推論正確。

  可惜,檢測出來的結果註定讓嶽大掌櫃願望落空,讓他徹底的死心。

  “白老,你們的鑒定沒錯。”

  適時,檢測機構負責人佩服道:“據我們化驗,發現這些彩料……”

  接下來,負責人說了一大堆專業術語,王觀沒聽懂,不過連猜帶蒙,也明白大概的意思。好像是根據琺瑯彩料與空氣的接觸時間長短,經過化驗之後就會有相應的變化。

  估計張老也是半知半解的,聽了幾分鐘之後,幹脆問道:“過程不用多說了,直接告訴我們結果就行。這些琺瑯彩料大概是什麽時候燒制的?”

  “是新著色的彩料,時間不會超過三十年。”負責人肯定道。

  “不超過三十年?”張老眉頭一皺:“就不能再精確一些?”

  “這個比較難確定。”負責人搖頭道:“畢竟從技術層面上來說,琺瑯彩料與空氣中的氧氣接觸生產生的反應……一年與三十年,都沒有明顯的差別……”

  “這個就難辦了。”

  霎時,眾人開始犯難了。盡管檢測的結果排除了盤子是老仿的可能性,但是卻不能證實東西是最近燒制的,也有可能是二十年前的漏網之魚。

  在眾人頭痛的時候,嶽大掌櫃更是欲哭無淚,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特別是看到被刮去琺瑯彩料圖案顯得光禿禿的盤子,他連撞墻的心思都有。

  “老嶽,看開一點吧。”

  李大掌櫃輕聲安慰起來,也十分膽戰心驚。不僅是他,旁邊的幾個大掌櫃也是一臉沈重的表情,心里已經開始盤算著店里的古玩瓷器是不是趕緊出手,或者暫時不要進貨了,免得不小心中招,那就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一千萬啊,叫我怎麽看開?”嶽大掌櫃顫聲道,心痛得想要吐血。

  剎時,王觀心中一顫,才意識到古玩行業的殘酷無情。一時之間,眾人也沈默不語起來,氣氛十分的壓抑。

  忽然,張老開口道:“小嶽,我最近想買件明代佛像,麻煩你幫我物色一下。如果有不錯的東西,就直接送到我家去。”

  “嗯,小嶽,我記得寶山閣好像有一串黃花梨木珠吧,我看上了……”

  “我要清代揚州八怪李方膺的遊魚圖……”

  與此同時,秦老、白老等人紛紛開口示意起來,購買的東西價值在一兩百萬之間,但是九個人同時出手,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彌補了嶽大掌櫃的損失。

  “諸位前輩……”

  一瞬間,嶽大掌櫃眼睛紅了,十分感動。

  “小嶽,我們能力有限,只能幫你這麽多了。”

  這個時候,張老認真道:“你應該明白,我們並不是刻意針對誰,只不過是出於無奈,才讓你蒙受了損失。”

  “張老,您老人家不用多說,我明白的。”

  嶽大掌櫃慚愧道:“諸位前輩都是一片公心,一番好意,想為古玩城排憂解難,維護行業的秩序。相比之下,我才是小人,被蠅頭小利蒙蔽了心竅……”

  說到這里,嶽大掌櫃咬了咬牙,突然說道:“張老,你們也不要為難了,我可以肯定,這個盤子的燒制時間不會超過兩年。”

  “怎麽說?”

  眾人一怔,連忙看向嶽大掌櫃,急於知道原因。

  “這件東西是我兩年之前出國考察的時候買回來的。”

  嶽大掌櫃調整心情,慢慢回憶道:“當時在一家古玩店中看到了這件東西,我立即驚喜交集之極。雍正時期的琺瑯彩瓷呀,無論古今都是難得的珍寶。那個時候,我根本沒有多想,馬上纏著店主,一連好幾天才以一千萬的換算價格把東西拿下來了。”

  “那時我覺得占了天大的便宜,現在才知道被坑慘了。”

  嶽大掌櫃苦笑搖頭,這才繼續說道:“東西買回來之後,我肯定是不斷的專註研究觀賞,所以記得非常清楚,盤上的琺瑯彩圖紋非常的新亮。可是兩年過去了,這種新亮的光澤卻內斂起來。一直以來,我都沒有怎麽在意,但是知道東西是贗品之後,現在回想起來,才明白這個是最大的破綻。”

  眾人輕輕點頭,明白嶽大掌櫃的意思。

  畢竟新燒制出來的瓷器,身上總是帶著一種賊光火氣的現象。雖然這種痕跡可以通過一些手段掩飾起來,但是經過時間的沈澱總會有少許變化。特別是琺瑯彩瓷上的圖紋,是由多層彩料疊加起來的,所以艷麗光澤內斂的變化會更加的明顯。

  雖說這種變化過程十分細微,常人很難察覺出來,但是絕對瞞不過類似嶽大掌櫃這種經驗豐富的行家。以前可能沒有留心,不過現在有了對比,就可以判斷出東西燒制的具體時間。

  “這麽說來,至少已經兩年了。”

  適時,張老皺眉嘆道:“或者更久,不知道有多少東西已經流入了市場。”

  嶽大掌櫃的話,證實了的確是朱大先生重出江湖,眾人也明白了事態的嚴重,可是卻沒有什麽解決的辦法。

  要知道今非昔比,現在的古玩行當,已經不是二十年前,剛開始時候小打小鬧的場面。現在的古玩市場,已經形成了巨大的規模,不僅涵蓋了全國各地,甚至與世界各國接軌了。各種錯綜複雜的利益糾纏不清,恐怕很難再聯合起來解決朱大先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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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8 09:40:23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summerkao 於 2013-10-8 09:47 編輯

第261章有了一席之地作者
“老張,別想那么多了。”沉默良久之后,秦老招呼道:“現在已經中午一點多了,大家也餓了,先去吃飯吧。”

“沒錯,去吃飯了。天大地大,都沒有填飽肚子來得重要。”張老隨即附和起來,拉扯著眾人向外走去。

大家也配合出了檢測機構,直接來到一家環境不錯的酒店,進了包廂,點菜用餐。這一餐有點兒食之無味的感覺,大家只是默默的吃飯,真的只是為了填飽肚子而已。

飯后,張老點了一根煙,一邊吞云吐霧,一邊皺眉道:“禍事來了,大家覺得我們應該怎么應對?”

“還能怎么應對,無非是走一步看一步唄。”白老搖頭道:“能夠照看省內的一畝三分地就算不錯了,你還想兼顧全國呀?”

“老白,你說得輕巧。”秦老不滿道:“我看你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覺得這是古玩瓷器的事情,與書法字畫無關,就打算袖手旁觀了?”

“你這是什么話,我是這種膚淺的人么?”白老吹胡子瞪眼道:“誰不清楚唇亡齒寒的道理,如果古玩瓷器賣不動,形成了信任危機,其他藝術品一樣受到影響。”

“就是這個道理。”

秦老點頭道:“所以我們要團結起來,群策群力,共同度過難關……”

說話之間,秦老一直盯住古玩城的幾個大掌柜,明顯是意有所指。

“秦老,您也別繞圈子了。需要我們做什么就直說了吧。”李大掌柜苦笑道,也知道無論老人們有什么指示,自己都推托不掉的,還是乖乖配合吧。況且,從岳大掌柜的遭遇來看,老人們也非常厚道,如果自己受到了損失。多少會得到一些補償。

權衡輕重、利弊,其他大掌柜也紛紛開口表示愿意聽從老人們的安排。

“也不用你們做什么事情,只是希望你們開誠布公。把店里的東西都拿出來,讓我們仔細的排查清楚。”見此情形,張老十分滿意。同時安慰道:“其實,你們也不要太過擔心了。畢竟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朱大先生走的是精品路線。中低檔的古玩瓷器不至于出現問題,你們只要小心注意高端珍品瓷器,應該不會出事。”

“說實話,與各大拍賣行相比,你們的風險相對要小一些。”田老搖頭道:“看來明年的春拍可能要比往年冷清許多。”

“到時候各大拍賣行的人,不知道會怎么咬牙切齒詛咒我們這些老頭子多管閑事呢。”白老輕笑起來,好像是在開玩笑,可是大家卻明白他說的卻是事實。

包括幾個大掌柜。心里面未嘗沒有這樣的想法。

畢竟朱大先生的贗品十分完美,許多人都當成真品買賣,張老等人卻偏偏戳穿這個事實,必然傷害了一些人的利益,自然讓人憎恨。

所以說張老等人的行為。根本沒有什么實際的好處,完全只是義務而已,甚至還會給自己招來罵聲。然而,張老他們并不后悔,畢竟在特定的時期,總要有人站出來。做一些該做的事情。不然的話,整個社會國家民族真是徹底沒救了。

對此,王觀真心的感到敬佩,也不介意貢獻一分力量。

不過,這個時候,王觀突然聽到手機響了。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使得大家看了過來,也讓王觀感到不好意思,本來想立刻按斷鈴聲的,但是看到來電顯示,卻發現是大哥王勘的號碼。

當下,王觀急忙起身,向眾人表示歉意之后,快步走出了包廂,接聽了電話。

“哥,是我。”信號通了,王觀有些奇怪道:“現在快兩點半了,你不是去上班嗎?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

“爸受傷了,我哪有心思上班。”

“什么,怎么回事。”

手機傳來的聲音讓王觀大吃一驚,心里有些慌張道:“傷哪了,嚴不嚴重?”

“也不算多么嚴重,就是腳扭了,有些淤腫而已。”

王觀聞聲,心中一安,又忍不住問道:“好端端的,怎么扭到了?”

“還不是爬山采藥鬧的,在泥地一滑就扭了。”大哥好像在搖頭,嘆氣道:“我現在出去買藥,媽讓我打電話告訴你一聲……嗯,沒事了,先這樣吧。”

“嘟……”

通訊結束,王觀收了手機,帶著幾分憂郁表情回到了包廂座位。

高德全見狀,悄聲問道:“誰的電話?出事了?”

“是我哥的電話,他告訴我父親扭傷了腳,讓我回去一趟。”王觀說道,打算回家看看。如果說是有工作要忙,自然不用那么急,反正父親情況不嚴重,緩一緩也行。

然而,王觀現在是無事一身輕,加上元旦沒有回家,再聽到這個消息,自然而然起了回家看望父母的心思。

“怎么會把腳扭了?”這時,高德全關切問道:“傷勢嚴重嗎?我認識省城骨科醫院的主任醫生,要不干脆把人接過來診治一下……”

“沒到傷筋錯骨的地步,就是淤腫起來而已。”王觀輕輕擺手,但是也有些擔憂道:“說嚴重肯定不嚴重,不過肯定不會好受,所以才讓我回去看看。”

“應該的。”

高德全贊同點頭,又問道:“打算什么時候回去,要不要借車給你?”

“打算現在就走。”王觀說道:“幸虧是來到了省城,在這里直接返回江州只要兩個小時,然后再轉車到武寧要三個小時左右……”

計算了下,王觀眉頭一皺,發現就算是現在出發,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了。

與此同時,張老也好奇問道:“王觀,怎么了?”

“他家里出了點事,準備回去一趟。”高德全說道。

“咦,出什么事了,需要幫忙嗎?”

“小王是哪人呀?有事盡管開口,我們或許能夠幫上忙。”

幾個老人和顏悅色,非常的熱情。王觀十分感激,卻婉拒起來,畢竟又不是什么大事,自然不用大家的幫忙。

知道怎么回事之后,張老點頭道:“既然這樣,你就趕緊回去吧。不過坐車的話,肯定是來不及了,你還是開車回去更快一些。”

王觀想了想,覺得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向高德全借車,然后向眾人告別。

“王觀,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有空多聯系。”

“對了,我家在……什么時候再來省城,記得去我那坐坐。”

就在這時,幾個老人紛紛把自己的聯系方式以及家庭住址告訴王觀,同時要了他的電話號碼,甚至邀請他到自己家里作客。

這種情形,已經不是客氣的范圍了,而是真心實意的結交。對此卻沒人覺得奇怪,反而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畢竟,王觀剛才的表現,已經深深折服了眾人。如果說,以前的王觀是由于錢老與高德全的關系才得以入行,那么現在已經在收藏圈子站穩腳跟,不需要什么人引薦扶持了。

別的不敢說,但是今天之后,在省內古玩行業之中,必有王觀的一席之地。

不久之后,在眾人的送別下,王觀開車離去。

看著汽車遠去,消失在滾滾車流之中,一個老人終于忍不住感嘆道:“你們說,我們是不是真的已經老了。”

“老吳,你怎么莫名其妙的有這種感慨?”旁邊的田老奇怪道。

“嘿嘿,別不承認。”吳老笑呵呵道:“在豐寶堂的時候,有誰一眼看出那個琺瑯彩瓷盤是朱大先生贗品的就吱一聲。”

霎時,一片沉默,沒人開口。

“不敢說話了吧。”吳老一笑,然后有些苦澀道:“你們說,我們連朱大先生的贗品都鑒別不出來,卻要聲勢浩大的排查,是不是一場笑話?”

好久之后,秦老才慢聲開口道:“術業有專攻……”

“少來扯淡。”吳老搖頭道:“這話有道理,但也不全對。我看呀,主要是有兩個原因。其一,是我們重視的程度不夠,口中說著朱大先生多么厲害,實際上心里還抱著幾分輕視的態度,覺得他已經過時了,我們肯定可以鑒定出來。所以看東西的時候,難免有些漫不經心,自然而然打眼了。”

“好像真是這樣……”張老沉思默想,輕輕的點頭,然后問道:“其二是什么?”

“其二……那小子絕對是怪胎!”

這時,吳老忍不住咋舌道:“我入行三十幾年,就沒見過像他這樣的年紀輕輕,眼睛卻那么毒辣的年輕人。”

“別說你沒有見過,我更是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白老笑嘆道:“當年,我像他這樣的年紀,就知道古玩是破爛玩意而已,其他的根本什么都不清楚。”

“令希兄后繼有人,真是讓人羨慕嫉妒啊。”秦老搖了搖頭,忽然有些擔憂道:“希望年輕人別揮霍自己的天賦,免得出現傷仲永的情況。”

“老秦,這事輪不到我們瞎操心,有人比我們還急呢。”張老輕笑起來,悄悄呶嘴示意。

眾人連忙看了過去,只見高德全走在一邊,拿起手機不知給誰打電話,嘀嘀咕咕的好像是在匯報什么。

幾個老人見狀,紛紛笑了,承認張老說得對,自己的擔心純屬多余。

“好了,言歸正傳。”

笑過之后,張老滿面肅容道:“老吳說得沒錯,大家該反思了,要認真重視這件事情,免得有些人覺得我們連一個小輩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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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8 09:49:12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summerkao 於 2013-10-8 09:52 編輯

第262章職業病

就在張老召開動員大會的時候,王觀專注開車,一路風馳電掣,過了幾個關卡,被宰了許多刀之后,終于在太陽下山之前回到了縣城。

把車停在家門前,王觀開門進去,首先看到大哥王勘在廚房忙碌的身影,還有一陣陣炊煙的香氣飄逸了出來。

聽到門口傳來動靜,王勘回頭一看,驚詫道:“弟,你怎么回來了。”

“爸出事了,我肯定要回來看看。”王觀左右打量道:“人呢,傷勢好點了沒有?”

“在廳里看電視。”說著,王勘有些埋怨道:“回來也不打個招呼,沒做你的飯……得,多炒兩個菜吧。”

“王勘,有客人來了?”就在這時,母親從廳里走了出來,看見王觀也十分吃驚:“咦,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才到家。”王觀擔心道:“聽說爸傷著了,我就回來看下。”

“什么傷,就是扭了一下,過幾天就好。”母親皺眉道:“倒是你,不是要工作么,突然跑回來不怕老板責怪啊。”

“沒事,我請過假了,爸的情況怎么樣?”王觀連忙解釋,隨后走進了廳里,立刻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酒味道。

“回來了。”

這時父親坐在沙發上,受傷的左腳擱放在一張小凳子上,看見王觀回來,臉上露出笑容,有些高興。而且他的情況,也沒有王觀想象中嚴重,真的只是扭一下。有些淤腫而已。敷了藥酒之后,一周左右就能恢復正常了。

見此情形,王觀徹底安心,本來還想著是不是家人為了不讓自己擔心,故意把傷勢淡化,現在看來真的沒有大礙。

“都說了,就是一點小傷小痛。過幾天就好。你們卻搞得興師動眾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得了什么絕癥呢。”父親有些不滿。

“不是在關心你么。真當自己還年輕呀。一把年紀的人,骨質疏松,要是傷到了骨頭。看你還笑得出來……”母親嘴上抱怨,眉目中卻充滿了掩飾不住的關切之色。

父親不吭聲了,如果是幾年前,他或許還會與母親吵幾句,但是退休之后脾氣漸漸收斂起來,變得十分溫和。

王觀見狀,急忙打圓場道:“媽,爸經常爬山,身體十分硬朗的……”

“別提什么爬山了,這次受傷就是爬山鬧的。幸好只是把腳扭了,如果是摔個大跟頭,那后果就嚴重了。”母親憂心忡忡道。

“別詛咒我行不行。”父親忍不住反駁道:“這只是意外,如果不是下雨了,坡地上的草根松動。讓人抓不穩,我根本不會出事。”

“別給自己找理由了,既然退體了就該好好的待在家里享清福,別有事沒事的折騰自己。”母親叨念起來,說得很有道理,至少王觀十分贊同。

父親沉默片刻。然后搖頭道:“我坐不住,再說了坐久之后,身體會生銹的。要知道生命在于運動……”

“我還聽說生命在于靜止呢。”

母親駁斥道:“況且,運動有許多種方式,你可以跑步,練太極拳,甚至唱歌跳舞都行,沒人攔著你。但是像爬山這種耗費體力的運動,你還是少做為好。”

“媽,你又不是不知道,爸爬山的目的又不是為了鍛煉身體,而是為了采藥。”

這個時候,王勘端了兩盤菜過來放到廳中的飯桌上,然后笑呵呵道:“可惜我們家地方不夠大,不然在后頭開辟一個小園子給他養花種草,包準爸不再亂跑了。”

霎時,王觀眼睛一亮,心思活絡開了。

“這個也行啊。”

與此同時,母親考慮了下,點頭道:“開辟不了園子,但是陽臺空間還算寬敞,完全可以擺放七八個盆子栽種草藥……”

“七八個盆子頂什么事。”

然而,父親卻搖頭反對道:“要知道每種草藥的藥性不同,如果土壤肥力和季節氣候存在差異的話,根本生長不了。”

“那就你種那些能夠生長的。”母親沒好氣道。一時之間,父親又不說話了,這種消極的應對表明了他的態度。

“弟,過來拿碗筷,吃飯了。”

幸好,王勘的聲音及時傳來,避免了母親新一輪的叨念。

“來了……”

王觀連忙走到廚房把碗筷拿過來擺好,再攙扶著父親坐到飯桌之前。桌上擺放著幾碟家常小菜,中間是一大盆豬骨燉豆腐湯,熱氣騰騰,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舀了一大碗骨頭湯放在父親面前之后,母親看著王觀,不經意問道:“我記得是兩點多的時候給你打電話的,怎么會這樣快就到家了?”

“當時我的省城,接到電話之后,就向經理借車,匆匆忙忙回來了。”王觀說道,遲疑了下,最終沒說自己已經辭職的事情。

“前幾天你不是在省城嗎?怎么又去省城了?”母親驚訝道。

王觀解釋道:“前幾天是陪同學游玩,現在是陪經理公干,不一樣。”

“哦……”母親點了點頭,忽然問道:“你請了幾天假?”

“沒幾天……”

王觀心中警覺,含糊其辭道:“就是和經理打了個招呼,看情況而定。”

“這樣啊。”母親沉吟了下,又有些遺憾的道:“可惜今天是周一,如果是周末就好了,可以安排你去趟江州市區與那姑娘見面。”

“媽,你又來!”王觀無語了。

“我又來什么了,誰叫你二十多歲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母親叨念起來,好像是魔音貫腦,讓王觀不勝其煩,急忙抬頭求助幫忙。

不過,對面的父親低頭喝湯,仿佛什么也沒有看見。至于大哥王勘更是埋頭吃飯,根本不敢吱聲,顯得是打算明哲保身,免得惹火燒身。

“真不厚道……”王觀心里嘀咕,只得獨自一人面對母親的疾風暴雨。

好不容易等到晚餐結束,母親的叨念才算是告一段落。王觀如蒙大赦,攙扶著父親回到沙發坐下,看電視聊天。

談天說地,到了晚上九點多,父親洗澡出來,王觀拿了棉花、藥酒給他重新敷扎。

這時,父親帶著幾分鄙薄的表情道:“這些藥酒是你哥去藥店買的,一看就知道是經過稀釋的次品,還不如我自己做的好。”

說話之后,父親拍了拍王觀的肩膀,吩咐道:“明天你回老家一趟,把我藏在房屋角落的藥酒拿一些過來。”

“好……”王觀點頭,干脆利落的扎了一個完美的蝴蝶結。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王觀吃了早餐之后,就按照父親的指示,開著車向郊外的村莊而去。十幾分鐘之后,到達了以前居住的村子。

這個村子位于縣城的附近,近幾年來村莊的田地不斷的受到開發,建起了一棟棟樓房,已經不復當年禾稻飄香的場景。

王觀開車慢慢駛入村中,感覺村子變得十分安靜,很少有人走動。偶爾看見幾個小孩在村頭玩耍,他卻認不出是哪家的孩子。

每當遇到這樣的情形,王觀都難免一陣噓唏感嘆。不過,不管村子房屋怎么變化,但是總體的布局卻不會走樣。路還是那條路,王觀駕輕就熟的就回到了祖宅。

祖宅真的是祖宅,那是王觀爺爺親手建筑的,原本是泥瓦結構,后來王觀父親曾經翻修了一回,改成了磚瓦的構造。

王觀在這里生活了十二三年,后來搬到了縣城,也有十幾年沒有再住了。祖宅空蕩蕩的,顯得有些清寂,沒有生氣。

不過,在門前院后的每個地方,王觀都十分熟悉,充滿了童年的記憶。

把鎖打開,王觀推門進去。由于父親經常回來打掃,所以房屋的地面,包括墻頭角落都還算是比較干凈,沒有蛛網之類的塵埃。

走過有些粗陋的通道,王觀來到了大堂,堂上還供奉著祖宗的牌位。適時,王觀停下了腳步,走到供桌拿出幾炷香點燃,拜了兩拜,把香插到桌上的香爐上。

與此同時,王觀心中一動,仔細打量香爐,只見香爐用久了,表面蒙了一層黑灰,但是從隱約浮現的紋飾來看,香爐的外觀應該比較精致,就是不知道是新東西,還是古物。

想到這里,王觀忍不住伸手輕輕抹去香爐的黑灰,把香爐擦干凈了,再仔細觀察起來。香爐是銅質的,外面刻了十分復雜的花紋。

打量了片刻,王觀眉頭一皺,失望搖頭。因為他看出來,香爐表面的精致花紋不是手工雕刻出來,而是用機械印壓的產物。從這點就可以判斷出來,哪怕這個香爐已經有幾十年的歷史,但是絕對稱不上是古董。

“咦……”

忽然,王觀醒悟過來,忍不住苦笑,貌似自己是來拿藥酒的,不是看香爐的呀。

“這個,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職業病。”王觀啞然失笑,把香爐擺正之后,又恭敬的合手拜了拜,才走過大堂,來到以前父母居住的房屋之前。

王觀開鎖,輕輕一推,常年不開的房門吱呀響了,一股悶氣隨之撲面而來。

“咳……”

王觀揮手輕扇,等到細微的塵氣散開了,這才走了進去。

由于祖宅已經切斷的電源,加上房屋的窗口也封死了,所以十分陰暗,王觀也是靠著記憶才摸索走到角落,隱約看見一口大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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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
發表於 2013-10-8 09:53:25 |只看該作者
第263章關鍵位置有人

借著門口投射進來的光線,王觀的眼睛也慢慢適應房中的環境,在角落看到了一口將近一半高的大缸。[]在看見大缸的時候,王觀喉嚨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因為他知道這口大缸裝放的不是藥酒,而是祖傳下來的陳年封缸酒。

這個陳年封缸酒,真的是王觀爺爺傳下來的,少說也有五十年歷史了。父親一直舍不得開封飲用,說是要傳給孫子。對此,王觀和大哥王勘一直深表遺憾。

不過,在兄弟兩人的苦勸下,父親態度有所松動了,不打算傳給孫子,但是揚言要在孫子滿月的時候才開封慶賀。這個理由深得母親的擁護,也讓王觀兄弟兩人抱頭敗退。

“唉……”

王觀搖了搖頭,繞過大缸在旁邊摸索一下,取出一個小罐子,然后走了出去再把門鎖好,接著開車調頭,按照原路返回。

不久之后,王觀開車出了村莊,來到縣城的公路上,才準備朝家的方向駛去,卻忽然看見人行道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經過。

“這死胖子怎么有心情逛街了。”

王觀看了眼,臉上就露出笑容,悄悄地驅車上前,然后狠狠的一按喇叭。

“滴!”

尖銳的喇叭聲響徹云霄,把那個嚇了一跳,急忙閃身。不過,在反應過來之后,他卻一臉的怒容,回頭斥喝道:“會開車嗎,不知道這是人行道啊!”

這時,王觀把車停下。落下了車窗,輕笑道:“胖子,今天沒喝涼茶呀,火氣這么大。”

“王觀……”那一人愣,臉上有些驚喜交集,走過來笑罵道:“你這家伙元旦沒見蹤影,怎么現在卻回來了?這是你買的車?”

說話之間。那人伸手輕摸光滑如鏡的車身,一臉的羨慕表情。

“借的。”

王觀推開車門道:“上來吧,要上哪。[]我送你一程。”

“就是瞎逛……”那人上了車,奇怪道:“你怎么突然回來了,也不打個招呼。”

“我爸腳扭傷了。我回來看看情況。昨晚才到家,有些晚了,沒通知你們。”王觀笑道:“到是你,不上班卻在街頭閑逛,不怕領導罵呀。”

“腳傷了?不嚴重吧。”那人關切問道。

“沒事,擦了藥酒,幾天就好。”王觀說道。

“這樣就好。”那人釋然,然后才解釋道:“我已經請假了,這幾天不用上班。”

那人解釋起來,忽然喜形于色道:“你回來了正好。明天有空不?陪我去趟修水吧。”

“修水?”王觀眼睛一瞇,若有所思道:“修水不是你女朋友的家鄉嗎?怎么,終于要上門見岳父岳母了?”

“小子,真靈醒,給你猜對了。”那人嘆氣道:“明天就要去見人了。都不知道該買些什么禮物上門,真是愁死人了。”

“你沒向女朋友打聽她父母的喜好嗎?”王觀瞄了一眼,輕輕調頭開車。

“打聽過了,她爸喜歡抽煙。”那人苦笑道:“但是她媽不喜歡她爸抽煙,而且她媽喜歡打麻將,她爸卻不喜歡她媽打麻將。如果我討好一個。肯定會得罪了另外一個。”

“好復雜!”

王觀認真思考,好不容易才梳理通了,才皺眉道:“她家誰說了算?”

“按照我女朋友的說法,她家大事父親做主,小事母親拿主意。”那人遲疑道:“不過,她家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大事。”

“了解!”王觀笑道:“那就討好她媽呀。抓住主要矛盾就行,她媽同意了,她爸反對也沒用。”

“問題在于,她媽好像不太喜歡我,到是她爸比較支持我們兩個。”那個苦惱撓頭道:“如果我只討好她媽,那她爸說不定反而不支持我了……”

“這么麻煩。”王觀也皺起了眉頭。

“事情就是那么麻煩,她媽是堅決反對的,但是她爸據理力爭,才勉強同意讓我上門。如果我倒戈了,她媽態度沒變,而我又失去她爸的支持,那豈不是更加悲慘。”那人擔憂道。

“唉,古代常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怎么到現代卻反過來了。”王觀搖頭嘆道:“胖子,這事我怕是幫不上什么忙了,你自求多福吧。”

“沒指望你幫上什么忙。”那人苦笑道:“就是希望你陪我走一趟,壯下膽子而已。當然,人不去也沒關系,車借我就行。”

“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王觀笑道:“行,就陪你走一趟。不過,你是去拜訪未來的岳父岳母,我跟著去合適嗎?”

“有什么不合適的。”那人表情悲壯道:“你不知道,我女朋友說了,她媽已經把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親戚都叫上了,打算來個九堂會審,讓我知難而退。”

“這么可怕呀。”王觀驚訝之余,也有些幸災樂禍道:“胖子,祝你好運!”

“哼!”那人撇嘴道:“別笑我,什么時候就該輪到你了。”

“不至于吧……”王觀惴惴道,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滿。

說話之間,汽車已經到了家門口,王觀慢慢停了下來。

兩人下車,正準備走進去,母親正好出門,看見王觀旁邊的那人,立時笑道:“小彭,好久沒見你過來玩了。”

在這里要鄭重說一下,王觀口中的胖子當然不叫胖子,而且一點也不胖。他叫彭誠,是王觀從小認識的朋友,小學到高中都在同一所學校念書。兩人的交情很好,又經常到王觀的家里玩耍。所以母親也認識,叫得出他的名字。

彭誠的名字,用本地的鄉村方言念讀,就是胖子的諧音。加上彭誠工作以后,比較少動作了,所以肚子多了一層贅肉。雖然贅肉不明顯,但是更坐實的胖子的別號。

“伯母好。”

這時,彭誠連忙叫喚起來,然后誠懇道:“聽王觀說伯父腳傷了,我過來看望下。”

“有心了,快進去坐吧,中午在這里吃飯。”母親熱情招呼起來。

“那就打擾伯母了。”彭誠也不矯情,直接答應下來。

母親滿意點頭,叮囑道:“王觀,你招呼客人,我去買菜。”

“嗯。”

王觀應聲,帶著彭誠進去,把藥酒交給了父親。之后,三人在廳中聊天,不知不覺之中就到了中午。王觀親自下廚,炒了一頓比較豐盛的午餐。吃了午餐之后,王觀和父母打了聲招呼,就和彭誠出門逛街,繼續商量買禮物的事情。

逛了一個多小時,還是還沒有物色好禮物,王觀干脆建議道:“實在不行,就買點保健品之類,就算他們不喜歡,起碼不會反感。”

“沒有辦法的話,只能這樣了。”彭誠嘆氣道,然后花了幾百塊錢,買了幾盒可能沒有效果卻吃不死人的黃金白金飲料。

買好了禮物,兩人立即打道回府。到了晚上,兩人叫上幾個關系不錯的朋友出來聚餐,一是為王觀接風洗塵,二是給彭誠壯行。

“小胖(彭)!以我的經驗,你去到之后,她家人肯定會給你來個下馬威。”

一個朋友喝了口酒,熱心指點道:“那個時候,你不要慌張,而且臉皮一定要厚,如果能拉下臉叫聲爸媽,你就無敵了。”

“叫不出來也沒關系,但是一定要記得笑,就算心里再苦悶,你也要笑出來,哪怕是笑的時候看起來很傻,也要咧嘴……”旁邊有朋友說道:“伸手不打笑臉人啊,就算她媽再怎么反對,也不好趕你走吧。”

“還有,不要不好意思,親戚越多,就一定要在他們面前表現得和你女朋友親密無間。對了,你們兩個現在發展到什么程度了?”一個朋友問道,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

“那個……就是拉拉手而已。”彭誠羞澀道:“我們很純潔的。”

“切,誰信!”

大家一致表示鄙視。

“算了,不管你們是什么程度,反正一定要讓他們覺得,你們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那個朋友繼續說道:“要知道他們那代人,思想還是比較保守的。只要他們這樣認為了,那么事情肯定成了。”

“嗯嗯嗯……”彭誠連連點頭,牢記于心。

“你們真損。”

王觀搖頭,然后一臉正氣的建議道:“胖子,如果這樣都不行,你干脆暗渡陳倉,等到關鍵位置有人了,再上門拜訪,絕對不會有人反對了。”

“什么關鍵位置有人?”彭誠有些莫名其妙。

“你裝傻還是真傻。”旁邊的朋友鄙視道:“肚子有人了,誰還會反對?”

“哦……”彭誠恍然大悟,虛心接受批評。之后觥籌交錯,一直到了晚上十一點,考慮彭誠明天還有重要約會,大家才散去了。

第二天,彭誠早早打電話把王觀吵醒。兩三分鐘之后,王觀打著阿欠下來,卻看見他已經在汽車的旁邊等候了。

“不是約好中午見面的嗎,沒有必要那么早吧。”王觀沒好氣道,被寒冷的晨風一吹,立時打了個冷顫,感覺清醒了許多。

“早到總比遲到好。”彭誠催促道:“別費話了,趕緊走吧。”

“上車……”王觀無奈搖頭,開門鉆進車中,系好安全帶之后就啟動了引擎,然后輕快的驅車而去。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就到了鄰近的目的地,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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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黃庭堅后人

修水山川秀美,資源豐富,人杰地靈,文化底蘊十分深厚。地名可能不顯,但是要提到一個人,大家肯定會聽說過。他就是北宋四大書法名家之一的黃庭堅。

修水,就是黃庭堅的家鄉。縣城之內,不僅有黃庭堅的紀念館,更有不少古代留傳下來的摩崖石刻,以及其他人文歷史景觀。

對了,有必要提一下,彭誠的女朋友就姓黃,據說就是黃庭堅的后裔,貌似還有一本古舊的家譜為證,可能性還是蠻大的。

“除了家譜,就沒有別的證據了?”在車上,聽到彭誠的講述,王觀饒有興趣道:“如果留有黃庭堅的書法字畫,那就發了。”

“我當然清楚。”彭誠表情怪異道:“我聽女朋友說,當初知道黃庭堅的書法字帖賣出了四億之后,她媽幾乎把家里翻了個底朝天,可惜一無所獲。”

“呵呵,或許有發現,但是不告訴你而已。”王觀笑道,慢慢的驅車拐彎,進入一個還算繁華的小鎮上。彭誠的女朋友家就在鎮上,那是一棟裝飾很漂亮的樓房,可以看出他們的家庭條件不錯。

“就是這里了吧。”王觀把車停在旁邊,解開安全帶道:“下車走吧。”

“等等……”

彭誠連忙阻止:“我先打個電話,探一下情況。”

說話之間,彭誠撥通了女朋友的手機號碼,然后膩聲道:“小婷,是我……你那里是什么情況……什么?親戚還沒到,就你爸媽在,太好了……你下來開門,我馬上就上去。”

“啪!”

適時,彭誠關了上手,高興道:“看吧,來得早就有這個好處,沒有七大姑八大姨在。只需要應付兩個人就行了。”

“運氣不錯,或者就是成功的一半。”王觀笑道,開門下車。

“彭誠!”

就在這時,樓房的門開了,走出來一個相貌清秀的女郎,一身杏黃色的衣服,烏黑的長發上點綴了一個蝴蝶結發夾,比較保守的裝扮。卻給人一種文靜素雅的氣質。總體的感覺,就算不是風華絕代的美女,至少也能打七八十分了。

也難怪彭誠會頂著這么大的壓力,卻無怨無悔的上門拜訪了。

“小婷,想死我了。”彭誠笑容滿面,連忙迎了上去。

“肉麻!”黃婷嬌笑起來,十分開心。

兩個人才兩天沒見面而已,卻如隔三秋似的,馬上就手拉手膩味粘在一起。

“咳……”

等了兩三分鐘。看見兩人都沒有分開的意思,王觀只得好心提醒道:“彭誠,別忘記了過來的目的。上面還有人等著呢。”

彭誠聞聲,立即反應過來,引見道:“小婷,這是王觀,你們應該見過的。”

“你好!”

王觀微笑點頭,他們確實見過幾次,只不過彼此的印象不深刻而已。黃婷也回了個笑臉,然后扯著彭誠小聲道:“我爸媽在里面等著,你等下記得要好好表現……”

彭誠連連點頭。帶著幾分緊張不安的心情走進了黃家大門。

走了幾步,發現王觀沒有跟上,彭誠急忙回頭道:“王觀,你不怎么進來呀?”

“我進去干嘛。”王觀有些無語道:“現在主要是看你的表現,我跟著進去像話嗎?”

“那好吧。你在外面等著,我自己進去了。”

彭誠覺得也有道理,就忐忑不安的和黃婷上了二樓。王觀在后頭看見彭誠的身影,依稀感覺有點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意味。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你都打算慷慨赴死了。應該不會在乎區區龍潭虎穴……”王觀喃喃自語,由衷祝愿起來,然后在就在門口附近溜達。

然而,沒過幾分鐘,王觀就看見一個中年人在樓房走了出來。

“你是小彭的朋友?”

中年人四五十歲左右,頭發有些稀疏,一臉的和善之氣。

王觀一怔,揣測道:“你是……黃伯父!”

“我是黃婷的父親。”中年人點頭承認,然后笑著說道:“既然來了,就進屋里坐呀,怎么在外面站著……走,進去喝茶!”

黃父熱情洋溢的招呼,王觀也不好拒絕,只得跟隨進去,上了二樓客廳之中。

這個時候,彭誠正襟危坐,好像受審的犯人一樣戰戰兢兢的說話,在他的對面是個中年婦女,應該就是黃婷的母親了。

王觀瞄了眼,發現黃母五官端莊,甚至有點兒慈眉善目的感覺,不是他之前想象中的那種尖酸刻薄仿佛電視劇中惡毒后娘的形象。

適時,王觀暗笑自己先入為主了。站在彭誠的立場上,黃母的行為肯定是錯的,但是換個角度想,這也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的事情。畢竟母親反對女兒的婚事,實際上也是為了女兒考慮,怕她所托非人,嫁過去受苦而已。

可憐天下父母心……

王觀心里暗嘆,笑容滿面的和黃母禮貌問好之后,又給了彭誠一個鼓勵的眼神,然后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陪著黃父走到一邊喝茶去了。

那邊,彭誠正在接受盤問,要是不把祖宗十八代的底細交待清楚,恐怕不能過關。

然而這邊,黃父給王觀遞了杯熱茶之后,也有意無意的問道:“小伙子怎么稱呼?認識小彭多久了?你們是一個單位的同事?”

“謝謝伯父!”

王觀略帶幾分恭謹接過杯子,也知道黃父不是在無的放矢,相反是在通過自己側面了解彭誠的情況而已。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如果彭誠結交的人都是“狐朋狗友”之類,那么肯定影響彭誠在黃父心中的評價。

心里明白這點,王觀自然知道怎么應對,微笑道:“伯父叫我王觀就行了,我和彭誠從小認識,小學、初中、高中都在同一所學校念書。大學由于文理分科,所以報了不同的學校。大學畢業以后,他回來發展,我跑到瓷都去了,現在在一家古玩店上班……”

“哦!”

黃父輕輕點頭,笑著說道:“瓷都好呀,比在本地有前途多了。”

“未必,畢竟競爭壓力更大,一不小心,都不知道為什么原因被辭退了。”王觀笑道:“相反,彭誠現在捧著鐵飯碗,不用擔心以后。”

“鐵飯碗好是好,但是不能升上去,無非是領死工資而已,能夠養活自己就算不錯了。如果有了孩子,難呀……”黃父輕嘆起來。

王觀一聽,都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了,還沒結婚呢,就考慮到孩子的問題,目光未必太長遠了吧。當然,結婚好像也是件長遠的事情,也難怪做父母的會考慮那么詳細。

“他們還年輕,孩子的事情可以慢慢來。”想了又想,王觀只能這樣勸慰了。

“年輕才好生孩子,不然年紀大了,會影響下一代……”

接下來,黃父滔滔不絕的談論孩子的生育、撫養、教育問題,可憐王觀連女朋友都沒有,而且又不是這方面專業的,根本接不住話茬,只得尷尬的點頭應和。

與此同時,王觀多少有些明白彭誠現在的心情了,他現在都感覺有些坐立不安,那么正在受審的彭誠恐怕連撞墻的心思都有了吧。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黃父才有些意猶未盡道:“先這樣吧,我去買菜,中午在這里吃了飯,我們再接著聊……”

“啊!”

王觀先是一喜,接著又一悲,然后急忙擺手道:“伯父,不用麻煩了吧。”

“吃個飯而已,客氣什么。”就在這時,黃父叫道:“小婷,你帶小彭和他朋友出去轉轉,中午回來吃飯就行。”

“是……”

旁邊,彭誠如蒙大赦,感激的看著黃父,熱淚盈眶。

“原來是在給彭誠解圍呀。”王觀恍然大悟,識趣的不再反對,然后看著黃婷興高采烈的走了出來,攙著彭誠的手臂與父母告別。

見此情形,黃母似乎在皺眉,不過也沒有多說什么。

磨蹭了兩三分鐘,三人終于出了門,走到了百米之外,王觀第一反應就是長長吐氣,呼吸自由空氣,感受海闊天空。

“憋死我了……”彭誠也不例外,不斷的拍胸口吐舌頭,身心疲憊。

“有這么夸張嗎,我爸媽很和善的,一點也不兇人。”黃婷嬌嗔道,擰了下彭誠肚子的軟肉,有幾分責怪。

“是不兇人,可是氣場太強了,壓力好大……”彭誠心有余悸道:“你看看我,不僅滿頭是汗,連后背都濕透了。”

“你太緊張了,應該放輕松一些。”王觀隨口道,純粹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反正在離開黃家之后,他立即感覺渾身舒暢,才有心情打量四周的情況。

出乎意料,這個小鎮似乎十分繁華,幾百米長的街道上店鋪林立。王觀留意了下,發現這些店鋪大多是經營香燭生意的,頓時感覺有些奇怪。

“附近有什么知名廟宇之類的嗎?”王觀猜測起來。

“沒錯。”黃婷笑道:“鄰鄉有個黃龍寺,好像很有名,經常有外地人路過我們鎮子到寺院燒香拜佛。”

“難怪了。”王觀釋然。

“那么我們去拜拜。”彭誠提議道:“求神佛保佑我們的事情順順利利……”

“好!”

黃婷甜笑了下,自然不會反對,立刻帶著兩人朝黃龍寺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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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破筆桿子

不久之后,三人來到了黃龍山腳下的黃龍寺。
對于黃龍寺,王觀也曾經有過耳聞,就是沒有過來看過。別看這個寺院在普通人的感覺中聲名不顯,但是在佛門禪宗之中可是赫赫有名的五家七宗之一的黃龍宗祖庭。

這個五宗七家,是指臨濟宗、曹洞宗、溈仰宗、云門宗、法眼宗等五家,加上由臨濟宗分出的黃龍派和楊岐派,合稱為七宗。

在古代,黃龍宗十分興盛,影響力甚至遍布海外,直到現在東南亞各國都有黃龍宗的支脈存在。可惜在清末以后,作為祖庭的黃龍寺卻不可避免的衰落了。

一直到九十年代初,破敗的黃龍寺才重新修建起來,恢復的少許元氣。但是聲勢卻不及古代的百分之一,雖然每年都吸引不少佛教人士前來拜謁,但是在民間的影響力極小。或者鄰近的市縣可能聽說過這個黃龍寺,但是出了省的范圍,恐怕就渾然不知了。

當然,這些事情不是王觀該操心的。來到黃龍寺之后,他與彭誠買了一扎香,一路拜了上去。經過佛堂、觀音堂、祖師堂等等地方,又參觀了傳說中黃庭堅手書的字跡,以及各處的摩崖石刻。

走過一個地方的時候,黃婷忽然指著山上道:“你們看那,上面還有李過的墓呢。”

“李過?誰呀。”彭誠莫名其妙道。

“就是李過呀,很出名的一個人。好像是明末義軍的首領,后來兵敗了就跑到黃龍寺出家當和尚了……”黃婷解釋起來,就是沒有說到重點。

“哦!”彭誠應聲,看起來聽明白了,實際上不知道,以為這個李過是個無名小卒。

然而,王觀倒是反應過來。驚詫道:“你說的李過,該不會是李自成的侄子吧?”

“對對對,就是他。”黃婷連忙點頭。

彭誠的歷史不太好。[]撓頭道:“李自成我知道,和吳三桂搶陳圓圓的那個人吧,但是他有侄子嗎?”

“肯定有啊。”王觀有些憫憐道:“你回去翻下歷史書。就知道李過多么厲害啦。”

“就是就是。”黃婷贊同道:“人家李過可是很有名的抗清將領,曾經在修水指揮十余萬的大軍和清兵戰斗……”

“切,最終還不是失敗了,只能灰溜溜的出家當和尚。”彭誠鄙視道。

這話倒也說得很對,不以成敗論英雄,只是失敗者自我安慰而已。王觀輕輕點頭,又有些好奇道:“李過的墓地就在這里么?我還真的不知道這事。”

“最近兩年才考證出來的。”黃婷笑道:“說實話,是不是真的大家也沒譜,只不過有專家過來看過,拿了許多史料。證明上面那個地方就是李過的墳墓。”

“怎么證明?碑上寫有名字?”王觀問道。

黃婷搖頭道:“碑上的文字風化了,只剩下一個李字。”

“王觀,你這么好奇,干脆上面看看唄。”彭誠建議道。

“好呀。”王觀饒有興趣道:“就是不清楚給不給上去參觀。”

“沒事的,上面又不是什么重點保護區域。可以隨便上去看。”黃婷笑道,招手帶著他們繞行上山,在雜草叢生的坡地上攀爬一會,就來到李過的墓地之前。

王觀駐足打量,只見這個墳墓是由花崗巖石徹成,但是墓碑被搬開了。亂七八糟的擺放。而且在墓中還出現一個明顯的窟窿。

“怎么回事?”王觀驚愕道:“這墓好像被挖開了,以前也是這個樣子嗎?”

“不對啊。”黃婷也十分吃驚道:“以前我來看的時候,這石碑還好好的,怎么會變得這個模樣了?”

“小婷,你多久沒來看了?”彭誠打量起來,搖頭道:“窟窿的泥都干透了,看起來已經被挖開好久了。[]”

“就是聽說這是李過墳墓的時候,我好奇過來看了,好像已經兩年了吧。”黃婷不好意思一笑,然后氣憤道:“不知道是誰干的,居然挖人家的墳,真是太過分了。”

“手法粗暴,這么不專業,應該是當地某些人利欲熏心,以為名人墓地之中有陪葬品,所以才私下盜挖的。他們也不想想,一個半路出家的和尚,墓中能有什么貴重的東西?”

王觀搖頭,皺眉道:“不過,這么猖獗的行徑,當地沒人管嗎?不說捉住盜墓的人,最起碼要把墳墓修復好吧。”

“沒有明確的指示,推諉都來不及,誰愿意多管閑事。”彭誠嗤聲道:“王觀,你不了解機關的作派,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誰管這事,說明這是他的責任,就成了自討苦吃。”

“所以才說,某些機構的不作為,比破壞者的危害更大。”王觀有些感嘆。

這時,彭誠搖頭道:“別憂國憂民了,這事我們管不了,也輪不到我們管。罵夠了就走人吧,墓碑都被扒了,也沒啥看頭。”

“嗯,走吧。”王觀失望轉身,慢慢的向山下走去。

走了片刻,旁邊茂密的叢林之中忽然有枝葉涌動,立時把三人嚇了一跳,急忙停下腳步,帶著幾分戒備看了過去。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傳統褂袍的中年人撥開一片枝葉,慢慢的走了出來,直接和王觀他們打了個照面,大家都是一愣。

與此同時,看清楚來人模樣,黃婷遲疑叫道:“四大爺……”

“嗯?”那人一怔,目光一動看向黃婷,眼中掠過一抹沉思,半響之后才有些恍然道:“你是老七家的姑娘吧。”

“沒錯。”黃婷笑道:“四大爺好,這是我男朋友彭誠,還有他的朋友……”

“四大爺!”

聽到這人是黃婷的長輩,彭誠連忙謙恭叫喚起來。

那人目光一瞥,輕輕的點頭,然后淡聲道:“你們是到黃龍寺游玩的?山上的蛇蟲鼠蟻很多,不要亂跑了,趕緊下去吧。”

說話之間,中年人不再理會他們,又鉆進叢林中消失不見。

見此情形,彭誠眉頭一皺,有些擔心道:“小婷,你這個四大爺是不是不滿意我呀。”

“別瞎猜。”黃婷連忙安慰起來,然后小聲道:“我這個四大爺脾氣很古怪的,很少和大家來往,就算不滿意你,也不會到處說你壞話。”

“這樣就好。”彭誠松了口氣,也有些奇怪道:“小婷,你這四大爺是做什么的,怎么打扮這樣的……復古。”

“呃,好像叫什么地師。”黃婷半知半解道:“就是幫人看風水的。”

“確切的說是感應地氣運轉,勘察山川地理脈絡,為人尋龍點穴的風水師。”王觀解釋道:“你剛才沒看見他手里拿了個羅盤么,多半是在找風水寶地。”

“啊……”彭誠恍然大悟,眼中掠過一抹不以為然,顯然對這種迷信的東西沒有好感。不過在黃婷面前,他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黃婷沒有察覺,看了眼時間之后就笑道:“快中午了,我們回去吃飯吧。”

王觀聞聲,有些遲疑道:“這個……我不用跟著去了吧。”

“王觀,你客氣什么,一餐飯而已,沒必要覺得不好意思。”

說話之間,彭誠攏著王觀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道:“你這家伙,又想臨陣脫逃。這么不講義氣,我可要罵人了……”

“你自己吃苦就好,何必拉我受罪。”王觀無奈道。

“不管,我不好過,你也別想跑……”彭誠搖頭,拖著王觀下山而去。

不久之后,三人返回黃家,黃父正在廚房忙碌。看見這個情況,也不用招呼,彭誠就笑容可掬的跑去幫忙洗碗刷盤了。

做飯炒菜的時候,倒是其樂融融,但是到吃飯的時候,就明顯變得小心翼翼了。反正這餐飯下來,王觀很不自在,不過肯定比彭誠好受許多。

將近一個小時,讓人感到很難受的午餐才算是結束了。然后,眾人坐在廳中,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主要是黃母在問,彭誠回答。

王觀在旁邊有心幫腔,但是又怕喧賓奪主讓黃母覺得不滿意,就干脆保持沉默。然而,黃父沒有忘記早上的話,把碗筷洗刷干凈之后,就來找王觀聊天了。

聊了一會,談到了王觀的工作,黃父忽然目光閃爍道:“你在古玩店上班,那么對于古代的東西應該比較了解吧。”

“談不上多么了解,但是一般能夠認出來。”王觀謙虛道,忽然心中一動,看向了黃父,隱約感覺今天或許沒有白來受罪。

“你等等……”

就在這時,黃父站了起來,走出了客廳,幾分鐘之后又走了回來,不過手里卻多了一個扁長的小盒子。

黃母見狀,皺眉道:“你拿這東西出來做什么,還不死心啊。”

“什么死不死心的,我就是讓小王見識一下,看他知不知道這是什么玩意。”黃父辯解起來,然后把扁長盒子遞給了王觀,笑著說道:“小王,你瞧瞧吧。”

“爛筆桿子有什么好看的。”黃母哼聲道,一語道破了玄機。

“唉……”

王觀心里嘆氣,一種親自揭開謎底的暢快感覺頓時沒有了。

隨即,王觀微不可察的搖頭,定了定心神,輕輕的把扁長盒子打開,只見一支二十多厘米長的毛筆桿就擱放其中。之所以說是毛筆桿,那是由于筆尖的毫鋒已經禿了,只剩下淺淺的一截毫毛嵌在筆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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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諸葛筆

“伯父,你這支筆桿是怎么得來的?”
這個時候,王觀沒有急著上量毛筆,而是先打聽具體情況。

“這是祖傳的東西。”黃父有些自豪道:“小王,你可能不知道,我們祖上就是大名鼎鼎的蘇門四學士之一的黃庭堅,這支毛筆很有可能就是他傳下來的東西。”

“別吹噓了。”黃母搖頭道:“這破筆桿子你不知道找多少人看過,人家當著你的面肯定稱贊不已,但是在背后不知道怎么說你呢。”

“說我什么。”黃父哼聲道:“他們那是不識貨,有眼不識金鑲玉。”

“我倒希望是金鑲玉,哪怕鑲銀鑲銅也行,至少能值些錢。”黃母鄙視道:“但是一個破爛竹管,送出去恐怕也沒人要。”

“不和你爭了,婦道人家真是頭發長,見識短……”黃父悄聲嘀咕,然后沖著王觀笑道:“小王,你別聽她的。看看,這個是不是古董。”

“那我就上手了。”王觀一笑,輕輕把筆桿拿了出來,仔細的觀察。這個筆桿大約有二十四厘米長,呈渾圓狀,體通亮黃的顏色。

王觀稍微掂量一下,感覺筆桿有些輕,再看表層的紋理,可以斷定是竹管無疑。

看了一會,王觀心里有了初步判斷,然后再注意觀察筆頭已經光禿的毫鋒。從鋒毫參差不齊的情況來看,應該是長期使用毛筆寫字,致使筆鋒禿絕的。

這時。王觀伸手微扯了下鋒毫,發現筆頭有些松動了,居然能夠把筆管中的鋒毫扯出三四厘米來……

“咦!”

王觀愣住了,臉上若有所思。

“小王,怎么了?”黃父看了過來,然后滿不在乎道:“不用在意,筆頭早松了。掉出來也不奇怪。”

“伯父,這筆不簡單啊。”王觀笑道,手指頭拂動。感受到筆桿的圓潤光滑,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

“當然,伯父家祖傳的寶貝。怎么可能差。”適時,彭誠趁機拍馬屁,同時悄悄地向王觀伸出大拇指比劃,暗贊他機靈。

“小彭,做人要誠實。”

然而,黃父眼尖,發現了彭誠的小動作,沒好氣道:“好就是好,壞就是壞,不能隨便敷衍。如果故意說瞎話哄我開心。我是不會高興的。”

“呃……”彭誠撓頭,尷尬笑道:“伯父,我錯了。”

“伯父,你錯怪彭誠了,這東西真的很好。”

與此同時。王觀連忙說道:“雖然我不能證明這支筆桿是黃庭堅用過的東西,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說,這支筆至少有八百年歷史了。”

“什么?”

黃父驚愣起來,有些難以置信。畢竟,他嘴上經常說這是祖傳的東西,實際上他心里也沒有底氣。說白了。真是有幾分吹噓的成分。

所以,聽了王觀的話,黃父不僅沒有欣喜若狂,反而狐疑道:“小王,做人要誠實……”

“伯父,我說的是真話。”

王觀無奈笑道:“你這支筆包漿厚重,光澤透亮,分量極輕,分明是存放了許多年了。最重要的是,筆鋒藏一寸在管中,這個就是唐宋時期名筆諸葛筆的顯著特征。”

“諸葛筆?”彭誠驚詫道:“諸葛亮發明的筆?”

“不是……”王觀搖頭,解釋道:“諸葛筆是宣筆的一種,出自南唐的制筆高手諸葛高。據說諸葛高制筆有術,技藝精湛,堪稱海內第一,所以又名諸葛筆。”

“小王,你不是哄我吧。”

黃父半信半疑道:“我只聽說過宣紙,沒有聽說過宣筆啊。”

“伯父,我騙你做什么。”

王觀哭笑不得道:“在古代的宣州,不僅是宣紙出名而已,宣筆一樣出眾。當時的宣筆名噪一時,北宋時期的名臣歐陽修、梅堯臣、葉夢得等人,都曾經贊譽過宣筆。這是有史料可查的,絕對假不了。只不過到了元代,宣筆才逐漸衰落,被湖筆取代了。”

“真的!”

看見王觀說得頭頭是道,黃父有些信了。

“當然是真的。”王觀說道:“當年的諸葛高,最擅長用動物的毛制筆,其中最有名的品種就是鼠須筆和紫毫筆,每枝筆酬價十金,世人爭相搶購,卻供不應求。”

“十金,那豈不是很值錢?”

這時,黃母也被吸引過來了。

“十兩黃金,那該是多少錢啊。”彭誠也有些咋舌,眼定定的看著王觀的筆桿,十分懷疑道:“這東西有這么貴嗎?”

“我說的是專供達官權貴特制筆,不是這種普通類型的筆。”王觀笑道:“不要小看古人,他們也是非常精明的,一樣知道把商品劃分等級,賣給不同階層的人。”

“已經八百年了,再普通的東西,現在應該變得很貴吧。”黃母急忙問道,還是比較關心具體的價格。

“不對吧,這是古董啊,古董也沒人要嗎?”黃母質疑道。

“伯母,話不是這樣說的。”王觀溫和笑道:“對于古董收藏,大家的認識可能有一定的誤區,總是覺得越古老的東西就越值錢……”

“沒錯呀,有什么不對嗎?”

不僅黃母點頭,旁邊的彭誠他們也紛紛表示贊同。

“不是不對,而是非常不靠譜。”

王觀搖頭,耐心解釋道:“其實古董和現在的東西差不多的,在古代的時候值錢,現在肯定值錢。如果古代是破爛,現在一樣沒有多少人愿意買。說白了。就是要看東西的質量。好的東西肯定是人人都搶著要,其他名人效應、稀少程度等等,只是附加的價值而已。”

“可是電視上不是經常拿幾塊破竹簡出來,就說是什么國寶國寶的……”黃母不解道:“我也沒覺得那東西有多好啊。”

“那是說在文化價值。”王觀笑道:“竹簡本身沒有多少價值,但是在竹簡上記錄的文字卻具有難以衡量的研究價值……”

“好了,你別插嘴,整天提錢。你俗不俗。”黃父不耐煩擺手道:“你看小王說得多好,文化價值。毛筆是古代文房四寶之一,肯定有很高的文化價值吧。”

“沒錯。”這個時候。王觀真是在奉承了,笑著說道:“你這支筆,對于研究古代宣筆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也就是說。不值錢啰。”黃母有些失望。

“一兩萬吧。”王觀想了想,微笑道:“我這是保守估計,或許還能更高。”

“兩萬?”

黃父黃母都有些意外,這個價格已經超過他們的心理底線了。

看出他們不信,王觀輕笑道:“伯父伯母,我不是在信口開河,最近幾年文房四寶的收藏也逐漸升溫了,其中毛筆的收藏也是一種趨勢。可惜這支筆只是竹質的,如果是雕刻了文字或圖案的木桿、漆桿、瓷桿,價格更是高得不可思議。”

“比如說在幾年前。一個大型拍賣會上有一支明萬歷竹刻花鳥紋毛筆,估價僅為八萬至十二萬元,但是最終成交價卻達到了九十九萬元。”

王觀笑呵呵道:“當然,人家成交價高,也是有原因的。要看質量和工藝、品相等等細節綜合衡量。才有那么高的價格。可是,你這支筆,只是竹質的筆管,上面沒有刻款,沒有圖案,就是普通的毛筆。如果不是能從筆鋒工藝特點鑒別出是諸葛筆。恐怕也值不了兩萬。”

“小王,你別誤會。我們不是覺得錢少,反而覺得多了。”黃父遲疑道:“兩萬塊,有人愿意買嗎?”

“當然愿意。”

說話之間,王觀摸出一張集古齋的名片,遞給黃父之后,微笑道:“伯父,這個就是我工作的地方。你要是不嫌麻煩,可以抽空過去一趟,我們經理肯定會收你這東西。”

“瓷都啊,有些遠……”黃父似乎打消了疑慮,但是也沒有多說什么。之后,他把筆桿收了起來,倒是對王觀更加熱情了。

一轉眼就是下午三點多,王觀和彭誠也辭別而去。

“這么早就回去了?留下來吃晚飯吧。”黃父挽留起來。兩人自然是推托不已,黃父也不強求,只是笑容滿面的讓他們以后有空常來玩。

出了門,王觀鉆進車上,等了好久,彭誠才和黃婷揮別完了,依依不舍的走來。

“噗……”

王觀二話不說,馬上驅車而去。

路上,彭誠感激涕零道:“王觀,今天真是多虧了你,幫我分擔了火力。啥都別說了,晚上我請客,一定要通宵達旦,不醉不歸!”

說著彭誠又有幾分擔憂道:“對了,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王觀迷惑不解道,十分熟練的操作方向盤,避開附近的行人,飛快的向縣城而去。

“那個筆桿子。”彭誠皺眉道:“哪天黃伯父真拿東西去你店里咋辦?”

“涼拌,直接買下來唄。”王觀瞥視道:“你該不會是懷疑我在撒謊吧?”

“就怕你看不準。”

關系很熟,彭誠也沒繞圈子,直言不諱道:“不過,你看錯了也沒關系。如果黃伯父真的拿東西去你們店里賣,你一定要買下來,大不了事后我出這個錢。”

“嘿,你倒舍得。”王觀笑道。

“沒有辦法,娶個老婆不容易啊。”彭誠嘆聲道:“特別是剛才聽你說一支筆能賣近百萬,我也考慮著要不要回家翻箱倒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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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真是巧!


“你家我去過,好像沒啥古物。”王觀隨口道,專注駕車。看見出了郊外后行人稀少,也慢慢加快了速度。

“我說的不是武寧的家,而是彭澤的祖宅。”彭誠解釋道:“你也知道,每年清明節,我們家都要回彭澤掃墓的。”

“對喔。”

王觀反應過來,然后笑道:“彭澤啊,陶淵明寫歸去來兮辭的地方,你要是能夠找到他的手書字帖,那么這一輩子都不用發愁了。”

“廢話,誰不知道。”彭誠沒好氣道:“就算我歷史不好,但是也知道陶淵明是東晉人,離現在已經有一千多年了,他的文章手稿怎么可能保存到現在。”

“這可不一定。”王觀笑道:“現在一樣有陶淵明的手跡流傳,雖然只是拓本,但是年代越久,仿得越真的話,價值也就越高。還有那篇歸去來兮辭,或者桃花源記,未必要陶淵明的原本募本,只要是歷史書法名家寫的就行,一樣很值錢。”

“好比蘇東坡就曾經寫了歸去來兮辭的字帖……”說到這里,王觀嘖聲道:“就算把陶淵明的原本手稿拿來,恐怕也沒有蘇東坡的那個字帖價值高。”

“為什么?”彭誠有些愣了。

盜版的居然比真的值錢,這是什么道理?

“不是說了么,要看作品的質量啊。”王觀解釋道:“雖然說,陶淵明是屈原、李白、杜甫、蘇東坡一個級別的大文豪大才子。可是除了蘇東坡之外,其他人不是以書法聞名于世的。所以蘇東坡字帖的價格,自然要比陶淵明真跡高一些。”

“當然,這也是個人見解而已,畢竟年代太久遠了,陶淵明的手跡早就化成灰了。如果真的有陶淵明真跡出世,那么絕對是轟動全國的大事。”

王觀有些神往,卻也知道這是不切實際的想法。

“轟動。有多轟動?”

彭誠笑道:“就像前段時間的張獻忠玉璽一樣沸沸揚揚嗎?”

“咦,你也知道這事。”王觀有些驚奇道。

“廢話,都上中央新聞了。我能不知道嗎。”彭誠沒好氣道:“不要以為我坐機關單位就與社會脫節了,說不定我知道的事情比你還多。”

“這倒也是,誰叫我們是不明真相的群眾呢。”

“切……”

說說笑笑之中。王觀開車回到了縣城,把彭誠送到家之后,自己也回家了。晚上聚餐,果然是通宵達旦,醉得不省人事,然后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天。

之后兩天,風平浪靜,王觀就宅在家里,哪里都沒去。

不過,雖然身在家中。王觀也沒有忘記關注省城的事情,每天都和高德全通電話,也及時了解那邊的動態。這兩三天時間里,張老等人的排查行動很有成效,在岳大掌柜這個內應的幫助下。又連續發現了兩件朱先生的贗品。

面對這樣的結果,大家也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悲傷。高興的是,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朱大先生的贗品是近兩年燒制流入市場的。然而,想到這種巧奪天工的贗品進入市場。不知道有多少人上當受騙了,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開心的事情。

還好,這個情況只是業內人士清楚,還沒有造成嚴重的恐慌。不過,這樣的勢頭如果得不到抑止的話,肯定會產生嚴重的后果。

可是,就像幾個老人所說,能夠照看省內一畝三分地就已經是十分難得的事情。就好比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也顧不上其他地方了。畢竟,朱大先生隱藏得很深,根本挖不到他的源頭,大家自然束手無策。

“王觀,過來……”

就在王觀憂嘆的時候,卻聽到父親叫喚的聲音。

“爸,有什么事?”王觀連忙走了過去,經過幾天的調養,父親的腳傷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現在可以行動自如。估計再過兩三天,就會完全康復。

不過,情況一好轉,父親就有些坐不住了,叫喚王觀過來,讓他開車兜自己出去看看。

“爸,你想去哪?”王觀有些遲疑問道。

“隨便。”父親無所謂道:“環城繞一圈,看看郊外的情況,呼吸新鮮空氣……”

王觀不覺有異,點頭答應下來。

不久之后,他就開車載著父親出了縣城,在繞城的路上慢慢的行駛。

由于臨近立春,氣候漸漸回暖,雨水較多,使得城外的樹木雜草上濕漉漉的,看起來油酥綠翠,有點兒春意盎然的模樣。

“停!”

忽然,在汽車接近一個山腳下的時候,父親果斷叫道:“在這里停車,我下去走走。”

王觀見狀,頓時驚訝道:“爸,你該不會又是想爬山吧。這可不行,要讓是媽知道了,非罵死我不可。”

“你別讓她知道不就行了么。”父親沒好氣道:“少說廢話,趕緊停車開門讓我下去。”

“這樣不好吧。”王猶豫不決。

“你擔心什么。”父親瞪眼道:“就是下去走走而已,你在旁邊看著,能出什么事。”

“也是……”

王觀考慮了下,在父親的威逼下,只得慢慢的把車停下來。一瞬間,父親迫不及待的開門下車,然后風風火火的向山上疾行而去。

“爸,慢點,等等我。”

見此情形,王觀急忙鎖車,小跑跟了上去。這里是縣城附近,所以山上也居住了十幾戶人家,錯落有致的分布在半山腰各處。

不過,讓王觀感到驚奇的是,這里的人家好像與父親很熟悉,看見他上山了,紛紛點頭示意。或者高聲招呼。父親笑容滿面,一一回應,然后駕輕就熟的在彎彎曲曲的小路上繞行。在幾分鐘之后,來到了一個修建在山坳山的園子之前。

王觀隨意打量,只見這個小園子的四周是用荊棘籬笆圍起來了,入口是及腰的竹欄門,典型的只防君子不妨小人。

這時。父親推開竹欄門走了進去,同時回頭招呼道:“愣著做什么,進來幫我澆水。”

“爸。這個是……”王觀有些驚詫,慢走走進園子,仔細觀察起來。只見不大的園子之中卻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草藥。

這些草藥大小不一,有的像禾苗一樣纖小,有的如灌木一樣密集,有的已經長成了一顆枝繁葉茂的小樹……反正就像是一個品種繁多,受到精心培育的植物園。

“怎么樣,不錯吧。”父親有些得意道:“這是我兩三年來,一點一滴積聚的成果。”

“爸,你厲害。”

王觀贊嘆不已,然后小心翼翼問道:“媽知道這事不?”

適時,父親低頭。輕輕拔開一株草藥旁邊的雜草,裝聾作啞起來。

王觀一看,心中了然,頓時笑道:“爸,這又不是什么壞事。相當于養花種草陶冶情操而已,我們肯定沒意見,何必瞞著我們。”

父親還是沒有說話。

這時,王觀若有所思,猜測道:“除非,這個園子的地。需要花錢租賃承包!”

“租金不貴,一年幾百而已。”父親有些虛心,急忙辯解道:“還有,這些錢可不是什么私房錢,而是我賣了草藥得到的回報……”

“爸,你不用解釋,我能理解。”王觀笑呵呵道:“幾百塊錢不算什么,媽也不會介意,但是她肯定在乎你對她隱瞞這件事情。”

“一開始的時候,我也沒打算弄這個園子的,只不過在山上采了草藥回來之后,發現沒有地方安置,只得暫時種在這里。后來草藥越來越多,就變得這個模樣了。”父親解釋道:“所以我索性把這塊地租賃下來,但是怕你媽叨嘮,干脆沒和她說。”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和她坦白?”王觀笑道:“拖得越久,她可是越生氣的。”

“我自然清楚。這事你哥已經知道了,我現在告訴你,就是讓你兄弟倆幫我圓一下。”父親有些尷尬道:“統一口徑,把這事帶過去……”

“沒問題!”王觀爽快點頭,隨即左右打量園子,忽然皺眉道:“爸,不是我說,這園子才二十平方不到,是不是太小了。”

“是有點小。”父親深以為然道:“而且土壤結構相同,有許多草藥都種不活。”

“這樣呀……”

王觀眼睛掠過一抹亮光,笑瞇瞇的說道:“那怎么不換個大點的地方。”

父親明顯有些意動,然而卻擺手道:“算了算了,租金太貴了,沒必要花這個錢。”

看來,父親平時肯定也琢磨過這事,但是多半害怕母親知道了這事,責怪得更加厲害,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是個好機會。”

霎時,王觀心念百轉,在構思措詞怎么述說自己在瓷都買了一棟大別墅的事情。

就在這時,父親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

父親接聽起來,才聊了兩句,眉頭就慢慢皺了起來:“你等著,我回去再說。”

“爸,什么事?”王觀好奇問道。

“你裘叔的電話,要和我商量點事情,聽起來很急,現在在家里等著,我們回去吧。”父親說道,有些迷惑不解。

“嗯!”王觀輕輕點頭,知道這個裘叔是父親相交多年的老朋友,平時經常來往走動,現在有急事找上門來,肯定不能怠慢。

說話之間,王觀扶著父親走出了園子,向山下停車的地方走去。

途中,王觀忽然看見對面的山上有一個頗為熟悉的身影路過。一眼看去,他就認出那人是昨天有過一面之緣的風水師,黃婷的四大爺。

“真是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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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百試百靈的一招

看見黃婷的四大爺出現在這里,王觀一愣,不過他也沒有多想。畢竟作為風水師,幫人尋龍點穴,肯定要東奔西跑尋找風水寶地,那么來到這里也不奇怪。

當下,王觀只是好奇看了一眼,就繼續扶著父親下山。反正只是見過一面,甚至連對方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沒有必要過去打招呼。

一會兒就下了山,王觀驅車返回縣城,大概十分鐘左右就到家了。

“老王,你總算是來回了。”

與此同時,一個身材高大,十分干練的中年人迎了出來。

“什么事呀,這么急。”父親和中年人握了握手,就來到客廳坐下。

“好事,也是麻煩事。”中年人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老王,你家是不是有一缸封存了五十年的陳年封缸酒?”

“沒錯。”父親點頭道:“我好像帶你去看過。”

“太好了。”中年人喜形于色,急忙問道:“你沒動過吧?”

“都說要傳給我孫子的,怎么會動它。”父親聞聲,微微皺眉道:“怎么,你想要?”

“不是我想要,而是上頭想要。”

中年人連忙解釋道:“昨天,縣城來了個大老板投資考查,和縣長聊天的時候,無意之中提到了陳年封缸酒。你也知道,領導一拍腦袋,下面的人就要跑斷腿。”

“這個任務就分配到我這里來了。”

說到這里,中年人笑道:“我當時就想到你家的陳年封缸酒了。市面上的成品酒再好,哪里有你自家釀的醇香。老王,幫兄弟一個忙,把你家的酒勻我十幾斤。放心,我按市價給錢的。反正是公家款項。絕對虧待不了你。”

“不是錢的問題。”父親為難道:“主要是不舍得。”

“有什么不舍得的。”中年人勸說道:“酒釀出來就是為了喝,不然釀來干什么?況且,你一缸酒。少說也有兩百斤,我只要一點兒而已。剩下的酒,一樣可以繼續封存。”

“話不能這樣說。開封之后再封存,和一直封存下去,口感不一樣的。”父親皺眉道,不太想答應,但是又耐不住老朋友的情面,左右為難。

“老王呀,你也別太較真了。”

適時,中年人輕輕搖頭,低聲道:“而且這事對王勘也有好處。”

“怎么說?”父親心中一動。也有些不解道:“這事和王勘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中年人輕聲道:“如果這酒大老板滿意了,縣長肯定十分高興,我再找個時機在縣長面前提一提王勘的名字。就說這酒是他搞來的。那縣長對王勘一定有好印象。你想想,在領導心里留下好印象。那么以后的好處就大了。”

“真的?”父親意動了。

“老王,我什么時候騙過你。”中年人笑呵呵道:“不然的話,我只要隨便去市里酒廠走一趟,買點五年十年的陳酒就行了,何必專程過來找你。”

“這樣……”父親認真考慮,然后點頭道:“你都這么說了,我肯定要給你面子。”

“這就對了。”

中年人笑道:“下午你讓王勘拿酒送到我辦公室來,記得要光明正大的送來,這樣我才有理由夸獎他,并且報銷酒錢,一舉兩得。”

“老裘,王勘的事情,就讓你費心了。”父親有些感激。

“什么話,多年的老朋友了,王勘就是我侄子,能關照我肯定關照。”中年人擺手笑道:“這事就這么說定了,我還要籌備其他事情,就先走了。”

“留下來吃飯吧。”父親挽留道。

“我倒是想,可惜沒這閑工夫,等過幾天忙完了,再來找你喝酒。”中年人說道,在父親的相送下向外走去。

這時,王觀在廚房探頭出來,驚訝道:“裘叔,這么快就走了,我正準備做飯呢。”

“咦,二少回來了。”中年人笑道:“裘叔有事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哦……”

王觀點頭,又繼續在廚房忙活起來,淘米煮飯。中午的時候,才聽父親說了這事,他也沒有什么反對意見。反而覺得裘叔說得很對,酒釀出來就是為了喝,存著也是一種資源浪費。最主要的是,這次開封,說不定能夠趁機品嘗到五十年陳釀的滋味。

事實證明,王觀的猜測沒錯,父親吩咐大哥王勘回祖宅打酒,一瓶送去裘叔那里,另外一瓶帶回家。晚餐的時候,一家人自斟自酌品味起來。

不得不說,五十年份的陳年封缸酒,酒液已經變成了黃金琥珀的顏色,完全沒有了酒的辛辣嗆勁,只剩下濃濃的醇香。口感非常爽滑,讓人回味無窮。

一餐飯,帶回來的酒都被大家瓜分完了。不過,這酒的后勁十足,吃完飯之后,王觀才坐了一會,就覺得昏昏沉沉,干脆洗洗就睡了。

一覺醒來,王觀發現已經是第二天,臨近中午時分。懶洋洋的起來之后,王觀發現自己并沒有宿醉的痛苦,反而覺得一陣神清氣爽,渾身輕松。

“五十年的封缸酒,果然屬于大滋大補的圣品。”王觀有些回味,然后洗臉刷牙,慢慢的向客廳走去。才走到廳門,他就看到廳中擺了一口大缸。

看了一眼,王觀就十分驚奇道:“誰把祖宅的酒缸搬回來了?”

“我搬回來的。”

這時,父親走出來笑道:“我仔細想想,覺得這樣的好東西放在祖宅太不保險了,干脆搬回家保管比較妥當。”

“什么不保險,分明就是你饞嘴了,抵擋不住封缸酒的誘惑,想搬回來天天喝。”母親在旁邊笑道,揭破了父親的小心思。

“嘿嘿!”父親尷尬一笑,顯然默認了。

“真別說,這酒的滋味太好了。”王觀笑著說道:“而且有營養滋補、舒筋活血的功效,你們經常喝對身體有好處的。”

“不用多說了,我又沒反對。”母親告誡道:“記得適量飲用就行。”

“肯定適量……”父親連連點頭,然后皺眉道:“不過這缸蠻大的,擺在哪里比較合適?”

“擺我房間吧,反正我經常不在。”王觀提議道,也在考慮晚上是不是趁機偷喝幾杯。

“擺哪都行,不過大缸太臟了,要清理干凈才行。”母親嫌棄道,伸手碰了碰缸身,只見一片片灰屑嘩啦啦的掉落。

“找毛巾擦一下就行了。”父親說道,正準備去拿抹布。

忽然,門外傳來裘叔洪亮的聲音:“老王,在家不?我又來看你了。”

“老裘來了。”父親有些意外,急忙下去迎接。

片刻之后,兩人走進廳中,看見擺放的大缸,裘叔有些驚喜交集道:“老王,不愧是多年的老朋友,真是夠默契的。知道我今天來的目的,早早就把東西準備好了。”

“老裘,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父親驚詫道:“你來有什么目的,我又準備了什么?”

“陳年封缸酒啊。”裘叔喜上眉梢道:“老王,你這酒不愧是五十年陳釀,那個滋味啊,簡直沒法形容了。不僅縣長喝得滿意,就是那個大老板也贊嘆不已。這不,聽說你還有這一大缸酒,打算花錢全部買下來。”

“全買下來?”父親錯愕了下,然后搖頭道:“我不賣!”

“老王,別急著拒絕。”裘叔嘿嘿一笑,然后帶著幾分羨慕道:“知道那老板開價多少么?二十萬啊。兩百斤封缸酒賣二十萬,相當于一千塊錢一斤。這樣的好事,你去哪里找。”

“二十萬!”父親有些吃驚,狐疑道:“老裘,你可別蒙我啊。”

“我蒙你做什么。”

裘叔神秘說道:“你知道那大老板帶了多少資金過來考察嗎?五億,整整五個億。人家是真正的大富豪,二十萬對他來說,就是九牛一毛,根本不會在乎。”

父親怔了怔,卻搖頭道:“他再有錢,也不是我的。酒可以再勻一些給他,但是不能全部賣了。”

“老王,別那么實心眼。”裘叔勸道:“二十萬呀,有了這筆錢,你就不用再操心王勘和王觀兩個孩子的婚事。一人十萬,足夠他們兄弟倆結婚用了。之后銀行的積蓄,就是你和嫂子的棺材本,養老金……”

這時,裘叔回頭尋求同盟道:“嫂子,你說是吧。”

如果是以前,母親說不定會點頭說是,可是現在,她看了眼王觀,想到那二百五十萬的存折,也看不上二十萬這種“小錢”了。

當下,母親淡定擺手道:“這事你別問我,他是一家之主,自己拿主意就行。”

“咦……”

裘叔感覺有些出乎意料,半響才回過神來。奇怪之余,裘叔又拿出了百試百靈的一招,笑呵呵道:“老王,昨天王勘受到表揚了,縣長贊他辦事得力,是個好苗子,值得培養。”

“真的?”

父親一喜,又皺眉道:“老裘,你該不會在哄我吧。”

“哄你做什么。”裘叔認真說道:“王勘在縣辦公室做事勤快誠懇,那是有目共睹的事情。縣長看在眼中,心里多少有些印象。加上封缸酒的事情,贊揚兩句很正常嘛。”

“不過……”

適時,裘叔話峰一轉,搖頭道:“你也知道,領導的心思最難琢磨了。他覺得你不錯,肯定愿意提攜,但是看你犯了錯,說不定馬上就改觀,不再予以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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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8 11:42:19 |只看該作者
第269章坐擁寶山而不知

聽到這話,父親有些急切道:“可是,王勘沒犯什么錯啊。”

“老王,在領導看來,辦事不力,就是最大的過錯。”裘叔搖頭道:“我無所謂了,反正再干兩年就該光榮退休了,也不怕什么責怪。但是王勘卻不同,他還很年輕,正是上升期,可不能在領導心里留下壞印象。不然的話,會錯過許多機會的。”

父親也是機關單位出身,自然明白裘叔沒有撒謊。

在體制之內,提攜一個人容易,打壓一個人更加簡單。有的時候,可能就是由于一件普通的事情,或者一句無心的話,就得到領導的賞識,飛黃騰達。當然,也有可能由于同樣的原因而受到打壓,坐一輩子辦公室。

可憐天下父母心,一切都是為了孩子的前途。適時,父親有些無奈嘆道:“老裘,又被你說服了。”

“老王,不是我說服你,而是你自己想得通透。”裘叔笑道,人生在世,總是有許多的羈絆,誰也不能繞過去。

父親輕輕搖頭,然后說道:“老裘,這缸酒不只兩百斤,我自己要留下二三十斤,剩下的才能給你帶走。”

“沒問題。”裘叔狡黠道:“封缸酒嘛,存放了幾十年,濃縮一些十分正常。不過,你是不是也要給我一點做封口費啊。”

“知道了,回頭給你兩斤。”父親沒好氣道,然后回頭招呼:“王觀,拿大瓶來裝酒。”

王觀微微的皺眉,這件事情他看在眼里,心里有些反感,但是看到父親已經答應下來了,他也不好直接反對。只好打了個折扣道:“爸。沒有必要把酒全部賣完,留一百斤,賣一百斤就可以了。”

父親一聽。也有幾分意動。

“老王,你都答應下來了,可不能反悔啊。”

沒有料到會節外生枝。裘叔有些急了,連忙說道:“都說好了是兩百斤,現在只帶一百斤回去,領導肯定不會高興。”

與此同時,裘叔鄭重說道:“王觀,這事關系到你哥的前途,不能隨便打折扣的。”

“是不是把酒賣了,我哥就馬上升官。”王觀反問道。

“呃……”

裘叔立即沉默下來,他可不敢保證。良久之后。他才皺眉道:“賣酒,肯定不能保證他升官;但是不賣酒,或許他以后都不能升官了。”

“隨便了。反正混體制的。如果沒有人脈,也升不到多高的位置。”王觀隨意道。他現在可以是腰纏萬貫,說話自然很有底氣。

裘叔眉頭一皺,覺得和年輕人沒有共同語言,轉頭看著父親,有些不耐道:“老王,你給我一個準話,東西到底賣不賣?”

“賣!”父親一咬牙,點頭道:“扛走吧。”

“爸……”

王觀還想勸說,可是父親卻不理他,徑直上前搬挪大缸。這個時候,大缸表層的灰屑,又好像片片雪花似的嘩啦啦掉落。

王觀看了過去,忽然注意到大缸表層有暗青色的光澤浮現。

霎時,王觀愣住了,急忙走近過去打量,輕輕觸摸了下,就急忙叫道:“爸,你等等,讓我看清楚再說。”

“怎么了?”父親有些莫名其妙,也停下了動作。

王觀沒有回答,只是飛快的拿了塊抹布,然后輕輕的在缸身上擦拭。每擦一下,就有一大片灰屑刮落了下來。如果認真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這些灰屑其實是一層漆皮。只不過由于年代久遠,漆皮有些脫落了,輕輕一碰就掉了。

“這孩子,又在搞什么?”

開始的時候,父親和裘叔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幾分鐘過去了,兩人頓時驚詫起來,只見大缸上的灰屑全部擦干凈了,顯現出了大缸的真正模樣。

整個大缸上,繪有青花云龍紋龍戲潮水的圖案。釉色青翠明亮,兩條青龍翱翔在飄動的祥云之中,一派莊嚴,十分肅穆。

“青花云龍紋大缸。”

適時,王觀仔細打量缸上的青花發色、龍紋圖案,好久之后才抬頭笑道:“裘叔,你剛才說那大老板愿意花多少錢買這缸酒?”

“二十萬。”裘叔迷糊道,也隱隱約約感覺這口大缸的不凡。

“少了,差得太遠。”王觀搖頭笑道:“二十萬,就是一個零頭。沒有五百萬,別想把這口缸從我家里帶走。”

“什么?”

一時之間,不僅是裘叔,就是父親也瞠目結舌起來。半響之后,父親才皺眉道:“阿觀,就算你舍不得這酒,也不能亂說啊。”

“我沒亂說。”

王觀有些感嘆道:“爸,我現在才知道,我們家是坐擁寶山而不自知呀。”

“什么意思。”父親怔了下,馬上反應過來,指了指大缸,下意識的低聲道:“你是說,這口大缸是好東西?”

“當然。”王觀用力點頭,手指輕輕在缸身上滑過,感受那種沉淀幾百年的光澤韻味,同時笑嘻嘻問道:“爸,我們祖上是不是什么大官之類的,不然怎么會有這樣一件傳家之寶。”

“什么大官,我們祖上八代貧農,根正苗紅,當年還受到過表彰呢。”父親說道,也有些狐疑:“不過,這東西確實是你爺爺留下來的,好幾十年了,也算得上是古董吧。”

“什么好幾十年,至少五百年了。”王觀說道:“如果我沒有看錯,這個大缸應該是明代嘉靖、隆慶年間的東西。”

“明代的東西?”父親驚詫道:“你怎么知道的?”

“還有就是看青花釉色,那個時期的青花是用回青料,燒造出來之后,顏色呈特殊的紫蘭色,同時也有發淺淡黑灰的狀態。不過,看這個大缸的青花色調,蘭中泛紫,濃重艷麗,十分漂亮。所以我懷疑,這是隆慶年間的東西。”

王觀娓娓而談,回頭一看,只見父親和裘叔一頭霧水,目光茫然的模樣,就知道他們根本就沒聽明白。

白解釋了,王觀一嘆,無奈說道:“反正,你們只要知道,隆慶時期的瓷器青花顏色是明代中晚期各個時期之中,顏色最好看的一個就行了。”

“哦……”

父親懵懂點頭,但是至少知道了,眼前這個大缸,絕對不是普通的東西。

這個時候,裘叔想到王觀的話,有些懷疑道:“一口缸而已,能值五百萬嗎?”

“怎么不值。”

王觀隨口道:“裘叔,你不能拿現代的工藝來衡量古代。要知道這種體型龐大的大缸,在古代很難燒造出來的。因為大缸形體龐大,一座窯只能燒造一至兩個大缸,除工藝、火候的要求非常嚴格外,柴火消耗也十分巨大,所以只有官窯才有燒造的實力。其實,看缸身上的龍紋就清楚了,那是皇家的象征,說明這是帝王才能夠使用的東西。”

“皇上用的東西,怪不得這么值錢。”裘叔眼睛頓時閃亮起來。

“實際上,這種大缸有個專門的名稱,叫做龍缸。”王觀笑問道:“你們知道這種龍缸的用途是什么嗎?”

父親饒有興趣的猜測道:“盛水用的吧。”

“盛水只是功能之一。”王觀笑道:“不過,更多的時候是用來養金魚的。”

“養金魚?不對吧。”

裘叔搖頭表示不信:“這缸這么厚,又不是透明的,怎么養金魚。我覺得既然是皇帝,那么養金魚應該用大池子,或者水晶大缸來養。”

“裘叔,你有些想當然了。”

王觀解釋道:“你查下資料就知道了,古代沒有透明的玻璃缸柜,無論達官貴人,還是普通百姓,都是用不透明的盆缸養的金魚。知道金魚為什么會變得大腦袋大眼睛的怪異模樣嗎?那是由于古代養金魚的時候,采取的是俯視角度在欣賞。”

“古人低頭看著盆缸里的金魚,覺得挺著大腦袋大眼睛大肚子的金魚,在水盆大缸中一擺一游的,動作舒緩,體態優美,非常的好看。所以不斷的培育,才把金魚養成現在的模樣。”

王觀微笑道:“如果說,古代有透明玻璃缸,用平視的角度觀賞金魚,那么金魚的變異方向又該是另外的形狀了。”

這時,裘叔聽了解釋,也沒說信,或者不信,只是低頭打量大缸,嘖聲道:“好東西啊,老王如果這東西是真的,你們家要發大財了。”

“呵呵,發什么財,這些都是阿觀的猜測,說不定是他看錯了。”父親擺手道,畢竟不知道王觀的能力,多少有些懷疑。

然而,不管是真是假,反正這口大缸看起來也不是普通的東西,裘叔也信了幾分,自然不好再強求把大缸扛走了。

當然,裘叔也知道變通,沒忘記他的主要目的是酒,而不是缸。

對此,王觀也沒什么意見了,畢竟還是大缸最為重要。至于缸里的酒么,父親都答應下來了,他也懶得再反對。

“等等,我去重新買個大缸來裝酒。”

說話之間,裘叔走了。不過,二十多分鐘之后,裘叔卻帶著幾十號人,浩浩蕩蕩的涌進了王觀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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