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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青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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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燭] 揀寶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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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8 08:45:57
第984章 個人見解

陳容,字公儲,號所翁,生卒年不詳,南宋理宗端平二年進士。詩文豪壯,善畫龍,在當時聲名遠揚,甚至連當時的權相賈似道都曾經招攬過他。

陳容的真跡流傳下來的并不多。據文獻記載,清代的內府曾藏有幾幅,說明他的畫也受到當時統治者的重視。不過經過清末之亂,他的作品也散佚得厲害。主要是收藏在中國故宮、羊城博物館,另外在美國、日本也收藏有他的精品之作。

“這畫怎么樣?”

就在王觀思緒萬千之際,祝專家也走了過來笑道:“說起來,以前過來的時候,倒是沒有留意到有這畫,應該是新掛上去的,看起來挺不錯的。”

“嗯,是不錯。”王觀也點頭承認起來,圖中的飛龍騰躍盤旋于云天之中,須目賁張,足爪奮攫,云氣繚繞全身,身軀時隱時顯,具有凌云駕霧的磅礴氣勢。這樣的筆力,不管作者是不是名家,都足夠說明他的繪畫技術功力十足,充滿了感染力。

“咦,好像是古畫。”

適時,祝專家伸手摸了摸紙質,也有幾分驚訝:“自然泛黃的,不像是刻意作舊。”

“什么作舊?”

與此同時,高莊也不甘落后,輕步走了過來打量。看了片刻,他立即贊嘆道:“海龍王畫得真好,不知道在哪里有賣,我也去買一幅,回頭掛在船艙里日夜上香。”

“這個好辦。”祝專家笑道:“去省城美術館,那里有專門的畫師,無論什么題材的畫他們都可以畫。水平還算是可以。價格也十分公道。”

“嗯,有時間我去看看……”

在說話之間,私家菜館的老板親自出馬,把烹飪好的佛跳墻端上來了。在他的身后,還有兩三個伙計,另外捧著五六盤配菜,還有酒。

見此情形,祝專家滿意一笑,隨后笑道:“丁老板。看不出來,你的品味越來越高端了。在哪里搞來這幅龍畫,看起來好像很不錯。”

“真的不錯嗎?”

適時,丁老板也有幾分高興,嘴上卻嘆氣道:“哪里是我的品味高端。而是被逼無奈啊。就是前些日子,有人在我這里請客,預定了一席豪華貴賓宴。其間又是茅臺,又是五糧液,盡是揀貴的上。不過等到吃飽喝足之后,他居然說沒錢……”

“嘿,居然遇上吃霸王餐的了。”高莊饒有興趣追問道:“后來呢。你怎么處理?”

“還能怎么處理?”

丁老板無奈苦笑道:“當時我恨得牙齒癢癢,恨不能他的手腳打斷扔出去。可惜又沒有這個膽子,只好忍下來了,準備打電話報警。交給警察來處理。沒有想到,那人見我要報警,竟然一把跪了下來苦苦哀求,表示愿意刷盤子抵債。”

“他的算盤打得倒是挺響。他吃的可是豪華貴賓宴,就算刷一年盤子。也抵不了這個債,而且期間我還要白養他,怎么算都是我吃虧。”丁老板攤手道:“他看到我不同意,而且執意要報警,自然服軟了,但是沒錢,只得拿這幅畫來抵債。”

“這畫我找人看過,確實是古代的東西,而且畫得好像也還行。再說了,做生意要講究和氣生財,我認自倒霉,吃點虧放他一馬……”

說話之間,丁老板連忙問道:“祝專家,這畫真的不錯嗎?”

“你問我呀?”祝專家笑了笑,搖頭道:“這是問錯人了,我研究的可是陶瓷,而不是書畫。不是同個專業,不敢亂說,免得說錯了成為笑話。”

“怎么會呢。”丁老板肯定不信:“不是有個詞叫什么觸類旁通嗎,祝專家你幫忙看看,今天這頓給你打個八折。”

“才八折呀,我還以為你請客呢。”祝專家笑道。

“小本經營,你體諒體諒……”丁老板一咬牙,又退了一步:“那七折,這是成本價了。”

丁老板這話倒是有幾分可信,畢竟餐飲生意確實油水很足,但是競爭十分激烈,誰也不敢使勁抬價。一桌酒宴能賺個三五成,也算是高額利潤了。

當然,有些黑心商家以次充好,偷工減料等等,本來三五成的利潤,可以賺到三五倍,那就另外說了。反正香滿園卻沒有這種事情,各種食材、尤其是油鹽,全部是上好的品質,所以才在行業之中打響了自己的招牌。

現代是商業社會,招牌的重要性大家也明白,丁老板自然不會蠢到砸自己的招牌。說打七折是成本價,或許有些水分,但是肯定不會很離譜。

對此,祝專家也沒有斤斤計較,而是含笑示意道:“丁老板,一開始你就找錯人了,真正對書畫有研究的人近在眼前,你卻有眼不識泰山啊。”

“呃?”

丁老板一愣,自然看向了王觀,肯定十分驚愕。年輕不是罪,問題在于,在世人的印象之中,研究古代書畫的專家學者,最年輕的應該是在四十歲以上了。但是無論怎么看,王觀都不到四十的樣子,甚至感覺還不足三十歲。

剛才聽祝專家說,連市長也要迎接王觀,所以丁老板就下意識的認為,王觀應該是豪門子弟什么的,再不濟也應該是省城大領導的司機、秘書。

不要小看大領導的司機、秘書,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司機、秘書就相當于古代官員旁邊的長隨,更是大領導的臉面。你得罪了他們,也算是間接得罪了大領導,不給大領導的面子,指不定某一天,他們的嘴一歪,你的前途就毀了,自然要好好供著。

這不是丁老板瞎猜,畢竟這里是省城,而且他又是開館子的,每天都有體制人的人進進出出,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耳濡目染之下,丁老板也清楚官場上的事兒,很雜。

就是知道其中的水很深,所以丁老板嘴巴很緊,哪怕偶爾聽到什么秘聞,也堅決不透任何口風。就是這樣,更多的人也喜歡到這里吃飯,也算是一個良性循環。

當然,時間一長,也養成了丁老板八面玲瓏的能力,聽到祝專家這樣說,哪怕在心里十分懷疑,但是表面上卻不露絲毫端倪,反而順勢笑道:“哎呀,我真是有眼無珠,不小心拜錯碼頭了。待會我自罰三杯,請貴客多見諒。”

“祝專家這是在說笑呢。”王觀擺手道:“我這水平,不過是才入門不久而已。”

“入門了,就意味著登堂入室。”祝專家又笑道:“總比我強吧,就在門口徘徊,連門檻都沒有看見……”

“謙虛了。”王觀搖了搖頭,卻也比較專注地打量圖畫。只見畫上全用水墨或稍加淡彩,用筆勁挺粗獷,氣勢磅礴。

畫家用粗勁的線條勾畫出龍的輪廓,以濃淡墨色暈染其主要部位,使龍的形象清晰突出。周圍的留白和濃淡參差的渲染,讓人有無限想象的空間。波濤洶涌之間,云霧繞繞,把龍在空中自由翱翔的狀態淋漓盡致地呈現出來。

一般來說,古人畫龍比較講究高貴、優雅,別是皇室龍紋圖案,肯定是偏向于富麗堂皇,金碧輝煌,給人華貴的感覺。但是眼下這幅畫,著重表現了龍兇猛、粗野的性格,給人一種兇殘、暴戾的感覺。

總而言之,以王觀的審美角度來說,這是一幅好畫。丁老板用一桌酒宴,換了這幅龍畫回來,也算是賺到了。

“可惜,畫上沒有題款,也沒有印章。”

此時,王觀惋惜道:“也就是佚名畫作,價格也高不上去,市場價位大概在三五萬之間,如果遇到真心喜歡的人,可能會多一點。”

“三五萬?”

一瞬間,丁老板愣住了,十分出乎意料,半響之后才回過神來,驚喜交集之余,又有幾分不確信:“真的嗎?”

“怎么?”

適時,祝專家笑道:“你希望是假的?還是覺得這畫價格太低了,覺得不滿意?”

“不不不……”

丁老板連忙搖頭,喜形于色道:“本來以為值幾千上萬就算不錯了,沒有想到居然能值三五萬……看來那人沒有撒謊,這幅真是他祖上傳下來的。”

“是不是他祖上傳下來的,這個有些說不準。”王觀輕笑道:“不過,據我看來,這畫應該是清代中晚期的作品,距今應該有一兩百年了。”

“一兩百年?”聽到這話,丁老板自然更加高興,但是也有些迷惑不解,不知道王觀怎么得出這樣的判斷。

“看作品的紙質。”

王觀示意起來:“書畫可以作舊,但是作舊的顏色與真正經歷漫長時間形成的痕跡肯定有所區別。而且十幾二十年時間形成的顏色,與一兩百年形成的顏色也是明顯不同。通過其中的差異,就能夠大概斷代了。”

“當然,肯定有些誤差,所以不能肯定是中期,還是晚期。”

說話之間,王觀還是有幾分遺憾:“或許就是知道龍畫是一種忌諱,所以作者不敢署名,連年款也沒有,卻給準確的鑒定帶來了難度。”

“王先生,你太過謙了。”

此時,祝專家反駁起來,與其說是反駁,不如說是在說好話:“能夠通過紙質顏色,就判斷出東西的年代。這樣的本事不是誰都有的,足夠讓人欽佩……”

“你過獎了才對。”

王觀微笑道:“我也只是隨口那么一說,個人見解,不代表最后公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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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5章 自己人

“……或許,我眼力不足,說不定判斷錯了。”

這個時候,王觀謙虛道:“丁老板,你有空的話,就把畫拿到專門的鑒定機構,讓他們幫你做一個全面的鑒定,這樣可以更加安心。”

“好,有空一定拿去。”丁老板連連點頭,如果只是幾千上萬塊,他肯定沒放在眼里,但是聽王觀的意思,東西價值好幾萬,也不算是小錢,肯定不能等閑視之。

“鑒定結果出來以后,記得要請客。”

適時,祝專家笑道:“不請我沒關系,但是肯定要請王先生的。”

“那是,那是。”

丁老板一臉誠懇的笑容,就算知道他可能是在敷衍,卻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不多說了。”

與此同時,王觀回頭看向了擺在餐桌上的壇子,露出了期盼和迷惑之色:“傳說中的佛跳墻可是香飄四鄰的,怎么現在端上來了卻沒有絲毫香氣?”

言下之意,卻是懷疑丁老板是不是隨便拿一壇子來糊弄人。

對此,祝專家笑著解釋道:“王先生有所不知,這才是正常的現象。如果現在就聞到香氣了,說明這壇佛跳墻不算成功。”

“哦。”

王觀反應很快,若有所思道:“壇啟葷香飄四鄰,也就是說,沒有打開壇子之前,香氣完全密封在壇中,在開啟之際,濃郁的香氣才散發出來?”

“沒錯,就是這樣。”丁老板連忙點頭,然后請王觀等人入席就坐,這才親自動手。小心翼翼揭開了壇蓋。

這一瞬間,一股難以形容的馥郁立刻飄逸而出,那是一種混雜起來的香氣。以雞鴨、羊肘、豬肚、蹄筋、火腿、雞鴨肫、魚唇、魚翅、海參、鮑魚、干貝、鴿蛋、香菇、筍尖等十八種主料、十二種輔料互為融合,幾乎囊括了人間所有美食。

多種原料與輔料分別加工調制后。分層裝進壇中,再用荷葉密封壇口,然后加蓋煨燜,經過五六個小時之后。各種食材的香氣完全融合在一起。開壇之后,濃厚的香氣瞬間彌漫,好像云霧一樣在空中飄浮,直入心脾。讓人食指大動,垂涎欲滴。

“好……”

此時,王觀忍不住稱贊起來。然后笑道:“聞到香氣。口水就要流出來了。”

“既然這樣,那就嘗嘗!”

“大家不要客氣,來,自己動手……”

稍微推讓了下,王觀拿出了湯匙,輕輕在壇子之中勺了一勺連湯帶肉。他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肉,反正入在口中之后。可謂是入口即化,化成了濃濃的香汁,恨不能讓人帶著舌頭一起吞到肚子里。

一時之間,王觀發出了滿足的感嘆聲,卻是讓旁邊的丁老板喜上眉梢。對于食館的老板來說,顧客吃得開心,吃得滿意,就是他們最大的追求。畢竟顧客吃得好了,那么肯定是時常回頭光顧,然后形成穩定的客源,生意才能長久……

就在丁老板高興的時候,卻也沒有忘記自罰三杯的約定,現在已經擺好了杯子,就要開瓶滿上之時,包廂外面忽然傳來了陣陣喧囂的聲音。

“怎么回事?”丁老板微微皺眉,有點兒不悅。

包廂為什么是包廂,不僅是特權的表現,更是因為包廂比較清靜,不像大廳堂那樣喧嘩。可是現在門外卻亂哄哄的,哪里有清靜的樣子?

“難道又有人喝醉了在撒酒瘋?”

丁老板暗暗忖度,微笑向王觀等人表示歉意之后,就要出去看個究竟。然而也就在這一時刻,包廂的門開了,有兩個人不顧伙計的阻攔,硬闖了進來。

看到這個情形,包廂中的眾人肯定十分意外,也順勢打量來人,發現兩人是一男一女。不過女的比較強勢,帶頭闖進來的就是她,至于那個男的,卻是縮頭縮腦,一臉惶惶的樣子。

“是你……”

不過,丁老板好像認識那個男的,眉頭一皺:“你居然還敢來……”

“丁老板。”

那男的二十左右,臉上長了幾顆青春痘,哪怕已經成年了,也有幾分青澀之氣。在丁老板的瞥視下,更是誠惶誠恐,囁嚅道:“不是我想來,而是我姐……”

“丁老板是吧。”

與此同時,那女的站了出來,筆直的腰身,銳利的目光,充滿了英姿颯爽的氣質,而且語氣更加直爽:“我叫陶麗,是他的姐姐。今天過來,是想贖回他抵押在這里的那幅畫。”

“畫?”

聽到這話,丁老板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懸掛墻上的龍畫。這個時候,陶麗也順勢看去,頓時露出了幾分笑容,點頭說道:“沒錯,就是墻上的那幅畫。”

“諾,這是他欠你的錢……”

說話之間,陶麗遞了一個信封過去,丁老板順手接了過來。信封沒有粘貼,而且從厚度來判斷,就知道里面裝了一疊鈔票,數量應該不少。

“你數一數。”

此時,陶麗隨口道:“數目對了,我就拿畫了。”

看得出來,陶麗也是個直性子,不等丁老板檢驗清楚鈔票,就直接走過去要摘拿圖畫。見此情形,丁老板本能地阻止起來:“等等……”

“怎么了?”陶麗把圖畫拿了下來,也隨之仔細檢查圖畫,發現圖畫完好無損,沒有什么異樣之后,這才回頭道:“多給你錢了?不用找了,算是利息。”

一瞬間,丁老板感覺有些氣悶,不是錢多了,而是錢少了。如果是之前,陶麗拿錢把畫贖回去,丁老板肯定沒有什么意見。可是就在剛才,在王觀口中得知了圖畫的價值,他就有些不舍得了。

問題在于就算不舍得,但是在一時之間丁老板也找不到什么合理的借口,阻止陶麗把圖畫贖回去。如果圖畫價值十幾萬以上。或許他還可以黑心一下,冠冕堂皇說圖畫已經抵債了,那東西就是他自己的了,不給贖。

然而圖畫才值幾萬。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自然讓丁老板格外糾結起來。為了貪圖這幾萬塊,把名聲給毀了。好像也不太值得。尤其是當面王觀等人的面,他也不想表現太貪財,留下不好的印象……

與此同時,看到丁老板不說話。陶麗也皺起了眉頭:“還有什么問題嗎?說起來,都怪這個混蛋小子……”

陶麗柳眉一豎,兩根手指頭就伸了出來。直接擰住青澀青年的耳朵。怒氣沖沖斥責起來:“明明窮得只剩下幾百塊錢了,卻要充什么大款,吃霸王餐也就算了,被人打斷手腳丟出去也是活該。但是千不該萬不該,偏偏拿爺爺傳下來的畫抵押……”

“不是抵押,而是抵債。”

丁老板忍不住回了一句,抵押和抵債在語意上。可是存在很大差別的。

不過,陶麗卻是沒有聽見,依舊在教訓弟弟,讓他告饒連連,腦袋幾乎要垂埋在胸口上,卻是沒臉見人了。

“那個……”

就在這時,祝專家開口了,微微皺眉道:“你們有事,能不能出去談?”

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祝專家不想摻和,但是幾人在這里商量,卻是影響了大家的食欲。如果單單是自己,他還覺得無所謂,但是王觀還在旁邊,他就不得不多考慮了。

“……不好意思。”

此時,陶麗也反應過來,連忙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我們馬上出去。”

這個提議,丁老板也沒有拒絕,他還在猶豫著,要不要把圖畫還給陶麗呢。而且不管怎么說,不能打擾貴客吃飯,這是第一準則。當下,丁老板連忙舉杯喝了杯酒,然后笑道:“三位,剩下兩杯酒先欠著,我去去就回。”

“等等。”

一瞬間,又有人開口阻止起來。眾人一怔,發現開口說話的卻是高莊,只見他仔細打量陶麗,有些遲疑道:“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你?”

“嗯?”

聽到這話,其他人的臉上多了幾分異色。這話怎么聽著,好像是非常俗套的搭訕詞啊。也要承認,陶麗的確有幾分漂亮,但是不至于達到美若天仙,讓人怦然心動的地步吧。

“你又是誰?我有必要認識你嗎。”陶麗反問起來,語氣頗不客氣,顯然也誤會了高莊的意思。

然而高莊也沒有生氣,反而若有所思起來,忽然之間問道:“你爸是不是叫陶濤!”

“咦!”

適時,陶麗驚詫道:“你認識我爸?”

“認識,怎么不認識。”

這個時候,高莊十分高興,指著陶麗旁邊的青年笑道:“這么說來,你應該是小豆芽了,一轉眼就長這么大了,差點認不出來了。”

“我叫陶豆,不是小豆芽。”

說話之間,青澀青年也驚奇道:“姐,看來他真是認識咱們,不是想泡你。”

“說什么呢。”陶麗瞪了一眼,隨即認真打量高莊,但是無論怎么回憶,都沒有這方面的印象了,只得歉意笑道:“不好意思,我們卻想不出來了,大哥你是?”

“你們不記得我了?”

高莊笑了起來:“也是,那時你們還小,確實沒有什么記性。濤叔呢,他住在福州?我都不知道是這里,不然早就登門拜訪了……”

“啊,原來是自己人。”

這時,王觀饒有興趣道:“高大哥,難得遇上了,請兩位坐下來一起用餐吧。一邊吃,一邊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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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8 08:46:45
第986章欣喜若狂
“對對……”

此時,聽到了王觀的提醒,高莊也反應過來,連忙起身招呼道:“來,你們坐,先吃飯,我再和你們慢慢說。”

“姐……”

陶豆動心了,看著壇子中的佛跳墻,再聞到熟悉的香氣,他已經有些垂涎欲滴,很想立即坐下來再品嘗一次美味,但是又有些懼怕陶麗的威嚴,所以顯得十分猶豫不決。

“不要客氣,快坐。”

見此情形,高莊干脆走了過來,把陶豆拉過來按下,然后回頭笑道:“說起來,我還是你爸的徒弟,你們叫我一聲大哥倒也沒錯。”

說話之間,高莊又轉頭看向了丁老板,臉上露出幾分笑容:“丁老板,小孩子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與他一般見識了。既然龍畫是人家的東西,現在人家贖回去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如果你覺得有什么不妥,那么回頭找個時間,我們再交流交流。”

“至于現在,東西先還給他們,讓他們帶回去吧。”

高莊這一番話,看起來和和氣氣的,但是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意味,再配合他高大魁梧的身材,多少有幾分震懾力。

“貴客你說笑了。”

丁老板八面玲瓏,自然知道見風使舵,一瞬間就有了決斷,立即笑道:“本來就是抵押的東西,現在贖回去了,哪有不答應的道理。而且也怪我有些斤斤計較,貪圖小利了。該罰,再自罰三杯······”

丁老板也干脆,倒酒舉杯賠罪,一連喝了五杯,這才抹了下嘴唇,笑吟吟址'退了出去。與此同時,心里也有幾分慶幸,幸好當時沒有做得太絕不然現在就不太好處理了。主要是高莊長得太像某些社團大哥,讓他難免有些心驚膽戰。

不管怎么說,圖畫贖回來了,陶麗也隨之安心自然開始打聽高莊的底細。直到現在她還沒弄清楚,所謂的徒弟,是哪方面的徒弟?

“開船打漁的徒弟。”

高莊笑道:“十年前,你們不是住在滬城嗎?當時濤叔在漁業公司工作,那時我才入職,是濤叔手把手教我怎么行船打漁的。當時我還去過你們家幾次,你們姐弟那時還在讀書吧。后來濤叔積蓄夠了說是要回去自己當老板,還準備拉我一把。”

“不過那個時候,我母親病了,而且妹妹還小,只好謝絕了濤叔的好意。”

說話之間,高莊也有幾分感嘆:“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就是十年了,不知道濤叔現在怎么樣了?”

“……還行吧。”

盡管還是沒記得高莊但是聽他把自己家的情況說得沒有絲毫差錯,陶麗自然不再懷疑,帶著幾分明媚笑容道:“身體還算硬朗……”

“硬朗什么。”

此時陶豆沒好氣道:“做生意失敗,公司倒了,意氣消沉。如果不是靠阿姐在支撐,這個家早就垮了。早知道有今天,就不應該自己當老板,繼續在滬城工作多好?要是一直待在那里,我現在該有滬城戶口了吧。”

“瞎說什么,吃你的飯!”陶麗訓斥一聲,對于陶豆隨便透露家里情況十分不滿。

“姐,高大哥是爸的徒弟又不是外人,說給他知道又怎么了?”陶豆辯解起來,然后咧嘴笑道:“高大哥你說是吧。”

這小子無賴是無賴了點,不過也有幾分眼力,看出高莊現在好像混得不錯,趕緊順著向上爬扯上一層關系。

“是啊。”高莊點了點頭,關心問道:“濤叔真的沒事嗎?”

“談不上有事,也說不上沒事。”陶豆隨口道:“借酒消愁幾年,身體垮了大半。這兩年才算是重新振作起來,平時幫人補補漁網,晾曬魚干什么的,有些事情做了,也勉強算是恢復了兩分元氣。”

“哦。”

高莊微微皺眉:“你們住哪兒,稍后有空,我過去拜訪一下。”

“地方可不近。”陶豆美美吃了口佛跳墻,直接說道:“在馬尾瑯岐那邊,本來是在福州城區的,后來沒錢了,只得乖乖搬回破舊的祖宅……”

“豆子,少說兩句你會死啊。”

陶麗真的生氣了,她明白弟弟的心思,把自己家里說得可憐一些,無非是想要博取高莊的同情,然后接濟一下。但是陶麗的自尊心,不允許她這樣做,自然格外的不滿。

“行行行,不說,不說了。”陶豆從善如流,沉默不語,繼續享用美味菜肴。反正該說的已經說完了,如果高莊真的有心,那么也明白該怎么做了。

“那回頭再說……”

高莊笑了笑,不可能總顧著陶氏姐弟而忽略了王觀和祝專家,了解一些情況之后,立即舉杯示意道:“王兄弟,祝專家,我們也走一個。”

“我也來。”

陶豆卻是自來熟的性子,也準備倒酒杯湊熱鬧,可是卻被陶麗制止住了。畢竟年長了幾歲,陶麗的社會閱歷比較豐富,自然明白王觀和祝專家的身份應該不簡單。

看在高莊的情分上,能夠允許兩人同席已經很給面子了,如果陶豆不知分寸,那么難堪的可不僅是他們自己,恐怕待會連高莊也下不了臺。

想到這里,陶麗肯定不能讓弟弟放肆,悄悄地警告起來。

收到了暗示,陶豆畏懼地縮了縮腦,乖乖地放下了杯子。不服還不行,如果現在不聽話的話,那么以后闖禍了,就沒人幫他收拾爛攤子了。

這樣的小動作,王觀等人看在眼里,對于陶麗的評價又高了幾分。做人就是應該知分寸,不知分寸的人,那不叫個性,而是愚蠢。

喝了杯酒之后,氣氛也有幾分融洽,祝專家順勢開口笑道:“小高,他鄉遇故知,這可是人生四大喜之一,你怎么也得與陶家小兄弟喝一杯。”

“行,陶兄弟,我們喝一杯……”高莊爽快點頭。

聽到這話,陶豆自然也是大喜過望,知道陶麗沒有拒絕的理由了,立即知機倒酒給眾人滿上,然后舉杯先干為敬。從熟練的動作,就知道他的酒齡不小。

觥籌交錯之間,酒宴也逐漸接近了尾聲。高莊找了個借口,出去把賬單給結了,這才返回包廂與大家喝茶閑聊。

過了片刻,祝專家也找了個借口出去,很快就回來了,然后埋怨道:“小高,說好今天是我請客,你怎么就急著埋單了。”

“順手,順手而已。”高莊笑道:“下次再說,肯定有機會輪到你的。”

“行,那就這樣說定了。”

說話之間,今天中午的聚餐算是結束了,盡管有點兒小插曲,但是大體上卻是圓滿成功。這個時候,早早消失了丁老板又冒了出來,仿佛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熱情洋溢地禮送幾人離開,希望大家下次繼續光臨。

才出了門口,祝專家也知道王觀等人有事要忙,也十分識趣地告辭了。這個時候,高莊才看向陶氏姐弟,開口道:“你們現在回家了嗎?我送你們回去吧。”

“好啊好啊。”陶豆連忙點頭,一臉雀躍的表情。陶麗有些遲疑,但是考慮了下,也沒有反對的意思,算是默認了。

見此情形,高莊一笑,又回頭道:“王兄弟,你······”

“一起去看看。”王觀和煦笑道:“反正也沒什么事情,趁機四處走走,見識這邊的風土人情也不錯。”

“確實應該看看。”陶豆炫耀似的說道:“我們瑯岐,可是素有閩江口明珠之稱,是閩省的第四大島嶼,自然條件非常優越,是旅游觀光休閑的好去處。島上人文薈萃,名勝古跡多得數不過來······”

陶豆侃侃而談,滔滔不絕:“什么白云觀日、云龍潮音、雙龜把口、五虎守門……”

“這樣呀,那更要過去看看了。”

說話之間,王觀招手讓人開車過來。等到奢華的車子緩緩移近,陶豆就說不下去了,眼睛直顧盯住車子不放,露出了無比神往的神態。

好車與普通車子肯定有許多區別,而且從外觀就可以判斷出來了。完美的曲線,好像玻璃鏡似的,能夠把陽光反照回去的金屬外殼,處處透出華貴的氣息。

這樣的車輛陶豆見過不少,但是卻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這樣近距離接觸還是第一次。所以有的時候,他很羨慕大酒店里代客泊車的小弟,至少能夠過把癮。沒有想到,今天似乎可以如愿以償了。一時之間,陶豆有些興奮道:“大哥,這車子是你們的?”

“不是!”

與此同時,王觀微笑搖頭:“別人的,只是暫時借我一段時間而已。”

“這樣啊。”陶豆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解釋之后,王觀招呼幾人上車,然后示意司機返回碼頭。路上,陶豆好像患有多動癥的孩子,在車上東摸西扯,卻讓陶麗看不下去了,直接予以,讓他敢怒不敢言,只得乖乖坐好,看著車子來到碼頭,才依依不舍的下車。

這個時候,看到王觀和高莊往側邊走去,陶麗連忙提醒道:“渡輪不在那邊……”

“我的船就在附近,不用坐渡輪。”高莊回頭解釋起來。

陶麗恍然,輕輕的點頭,也不再多說什么了。片刻之后,跟著高莊來到了停船的地方,她的眼睛頓時睜大幾分,有些難以置信。

“大哥,這是你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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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4
匿名  發表於 2014-1-8 08:47:03
第987章細膩的心思


也不怪陶氏姐弟這樣震驚,主要是剛才高莊說他的船就在附近,兩人自然而然以為所謂的船,應該是小帆船之類。

)然而來到地方之后,兩人才現這里根本沒有什么小帆船,只有一艘大船。

開始的時候,兩人也沒有意識到這艘大船就是目的地,還打算在大船旁邊尋找小帆船呢。可是只見高莊招呼一聲,就有人放下舷梯讓他們上去,兩人才后知后覺,意識到事情的真相。一時之間,自然有幾分三觀顛覆的感覺。

當然,陶豆比較年輕,接受能力比較快,一瞬間就驚醒過來,然后一把抓住高莊粗壯的胳膊,有種抱大腿的感覺:“大哥,這艘船真是你的?”

“呵呵……”

高莊笑了笑,沒有回答也算是一種默認,然后招呼道:“大家上去吧。”

“六子,準備開船,目標瑯岐島!”

走上甲板之后,高莊吆喝一聲,也直接證明了他一船之長的地位。片刻工夫,一幫水手也沒有詢問高莊前往瑯岐島的原因,紛紛忙活起來,起錨開船,有條不紊。

才過了幾分鐘,大家就感覺到大船緩慢離開碼頭,朝瑯岐島方向而去。與此同時,高莊也引請大家進入了船艙之中稍作休息,順便奉上茶水招待。

適時,王觀悠然自得的品茶,陶豆卻沒有這樣淡泊了,眼中充滿了興奮之色,好像有許多話要說,但是又不知道該從哪里問起,非常不安穩。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隔壁鄰居家的兒子,突然之間成為大土豪。作為關系不錯的鄰居,難免希望得到大土豪的幫忙,擺脫自己家的困境,但是又清楚這可能屬于非分之想。大家不過是鄰居而已,人家財了又與你有什么關系?

就是這樣患得患失,自然讓陶豆十分糾結躊躇……

相比之下,陶麗經過驚詫之后,就顯得比較冷靜。即沒有太多的熱情,也會不刻意冷淡,就是平平常常對待,反而讓人高看了一眼。陶豆的心理屬于絕大多數普通人的常態,也沒有什么可指責的,反而陶麗能夠恪守本心,確實是比較值得贊賞。

王觀分析起來,又繼續喝茶,在不久之后,就聽到了已經抵達瑯岐島的消息。

大船慢慢地泊岸,王觀也走了出去,站在甲板上打量眼前的海島,先看到的是一片風成沙丘古樸樹林景觀,像一條綠色屏障屹立海邊。地面上長滿綠油油野生嫩草,密密麻麻的古樸樹木參天蔽日,縱橫交錯。

寧靜的沙灘、嶙峋的怪石、遍布的巖洞和被浪花咬得百孔千瘡的海礁石,再加上天空海鷗嬉戲、群鳥追逐的景觀,使人有歸真返璞,回歸大自然的感覺。

當然,作為景觀優美的海島,瑯岐島也有自己的定位,就是致力于打造一個國際旅游島。哪怕現在不是旅游的旺季,但是在島上卻可以看到不少游客的身影。不過旅游業繁榮,并不代表島上就沒有貧困人家了。

登6島嶼之后,在陶氏姐弟的帶領下,王觀和高莊慢慢地來到了陶家。那里位于一個比較偏僻的山村,距離海邊較近,在古代可以靠海吃海,打漁圖個溫飽不成問題。問題在于,現代的海漁業空前達,而且是集團式撈捕。

小家小戶肯定拼不過大型公司企業,有實力的都跑去深海作業了,沒實力的只能在附近海岸撈些小魚小蝦,還不夠油錢呢。所以在激烈的競爭之中,一些中小型漁船老板要么是破產了,要么是見勢不妙改行了。

陶氏姐弟的父親陶濤,就是屬于破產的老板之一。受到這個打擊,陶家也從挺富裕的小康生活一下子就跌落在貧困線上掙扎的水平。說是貧困戶吧,又沒徹底達標,還沒到家里揭不開禍的地步。要說不貧困吧,家里又確實沒有什么余錢。

清貧之家,既沒讓人絕望,也讓人看不到什么希望,十分的迷茫。

“爸,我們回來了。”

不過,那是以前了。至于現在,再次進入村中,陶豆感覺自己的步伐十分輕快,有一種幾乎要掩藏不住的喜悅。尤其是走到了家門口,看到破破爛爛的祖宅,第一次覺這棟破宅子十分親切。破得好,越破越好,不破怎么顯得自己家可憐呢。

心里想著,陶豆也愈加愉快叫喚道:“爸,快出來,家里來客人了。”

“什么客人,討債的嗎?”

半響之后,破舊的房屋之中才傳來一個比較蒼老的聲音,隨后有人緩慢走了出來。步履蹣跚,頭白了大半,臉上盡是肌黃的皺紋,渾身上下充滿了行將就木的氣息。

“爸,你瞎說什么。”

適時,陶豆有幾分不滿,急忙示意道:“爸,你看看這是誰?”

“誰?”老人微微抬頭看去。

此時,高莊站在門外,手里提著兩大袋禮物。那里他在船上帶來的,都是瓜果、保健品之類,以及一些土特產。畢竟時常跑船,在各地環游,肯定順手買了不少禮物。

就是這些禮物,卻讓老人有幾分安心。畢竟如果是討債的,肯定不會好意提禮物過來。現在已經不興先禮后兵那套,而是直接明搶……

老人的目光在禮物掠過,然后慢慢的上移,渾濁的眼睛無神,視線落在高莊的臉上,卻是一陣茫然,顯然也是想不起高莊是誰了。

“濤叔,你……你怎么變成這個模樣了。”

與此同時,高莊輕步上前,也有幾分傷感:“濤叔,是我,小高啊。不記得我了嗎,當初在滬城漁業公司,還是你教我怎么開船的呢。”

“小高?滬城……”陶濤一怔,眼中露出追憶之色,但是回想了許久,滬城漁業公司他倒是記得,但是關于高莊的印象,他卻是有幾分迷迷糊糊。

“高大哥,你別介意。”

這個時候,陶豆連忙說道:“前幾年,我爸天天喝得爛醉,加上年紀大了,記憶力更加不好使了。別說十年前的徒弟了,就是我這個兒子,他有時候也不記得……”

“哼。”

聽到這話,陶濤肯定有幾分生氣,但是卻沒有辯駁的意思,顯得也有幾分默認的意味。畢竟當初他在滬城漁業公司,確實帶了不少徒弟。但是時間久了,他還真不記得這些徒弟了。現在有徒弟登門拜訪,他卻叫不上名字,確實有幾分尷尬。

就在這時,陶麗看出父親的困窘,立即開口招呼道:“先進去再說吧。”

“對對,高大哥快請進。”陶豆連忙讓身引手:“王大哥你也請……”

在陶豆的招呼下,王觀和高莊也走進宅子之中。出乎意料,從外面看宅子,確實有幾分破破爛爛的,但是內部卻十分干凈整潔。只不過空間比較狹小,以及家具更少。

走了進去,王觀就現陶家的條件確實不怎么樣,尤其是到了廳里,就是一張椅子而已,以及幾只短凳子,不好安排座位。

而且所謂的客廳,其實就是廚房和餐廳,兼客廳的結合體。空間一角,擺滿了各種灶具及餐具,另外還有一個小圓桌,綜合起來就是廚房和餐廳了。另外一角,一張椅子,加幾個小凳子,再擺上一臺小屏幕電視機,也就算是客廳了。

看到這個情形,高莊情不自禁皺眉,同情之色溢于言表。

同情好呀,最怕你無動于衷……

一直密切關注高莊的陶豆見狀,心里幾乎要樂開花了,然后連忙搬來椅子,殷勤說道:“高大哥,你坐。環境簡陋,你將就一下。”

“嗯,謝謝。”高莊點了點頭,然后伸手攙扶陶濤,微笑說道:“濤叔,你坐下來慢慢想,不要著急,總能想起來的。”

一瞬間,陶豆恨不能打自己一巴掌,明知道高莊是自己父親的徒弟,居然忽略了這點,表現得這樣不孝,豈不是留下不好的印象?

想到這里,陶豆連忙彌補道:“爸,你和高大哥慢慢聊,我去泡茶……”然而左顧右盼之后,他又十分無奈詢問起來:“姐,你把茶葉放哪兒?”

這一句話,充分說明陶豆家里情況的不熟,另外也說明了,宅子之所以這樣干凈整潔,卻是陶麗收拾打掃的。與此同時,沒等陶麗開口,高莊就直接在禮物之中翻找出一盒上好的茶葉遞了過去:“用這個吧。”

高莊只是表面粗壯,心思卻十分細膩,就怕陶麗說家里沒茶葉,那就更加尷尬了。當然,也是照顧王觀的口味,免得沖泡的粗茶他喝不慣。

這樣的心思,估計只有同樣敏感的王觀和陶麗才察覺出來,陶豆卻沒有想那么多,只是大大咧咧地打開茶盒,直接抓了一把茶葉撒到水壺中直接燒煮。

對此,高莊也沒糾正的意思,而是回頭問候起來:“濤叔,身體還好吧。”

“……還行。”

陶濤臉上多了幾分笑容,身上遲暮的氣息也淡了幾分。這幾年下來,他更加明白什么是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家里現在是什么條件,他心里也有數,能在這種情況下前來拜訪的,也可以知道其中的真心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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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8章 海盜王的傳說

嚴格來說,高莊和陶濤只是看起來聊得比較融洽,實際上處處透出生疏感。

這也可以理解,畢竟十年不見了,就算當時再熟悉,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感情也逐漸的淡化,與陌生人差不多了。所以才有人表示,感情也需要經營。一但放棄了經營,感情也隨之破裂,不復存在。

總而言之,兩人聊天有些磕磕碰碰的,處于磨合期。而且聊著聊著,互相問候完了,突然就沒詞了。然后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有幾分沉默的趨勢。

一時之間,氣氛有幾分尷尬。王觀察覺出來了,好笑之余,也幫忙解圍道:“高大哥,附近的風景不錯,要不出去走走?”

“好啊,我帶路……”陶豆連忙點頭,他也看出氣氛不對來了。暗暗埋怨父親嘴拙不會拉關系之余,也打算自己出馬。

“那就……一起去。”高莊站了起來,有些尷尬笑道:“濤叔,我們回頭再來看你。”

“好好!”

陶濤自然不會反對,相反還有幾分輕松。

說話之間,在陶豆的引領下,三人向外走去。瑯岐島zhongyāng是丘陵地帶,四周卻是平原,被人開辟出片片田地。在田間小路走過,如果不看側邊的海面,卻是可以讓人感受到比優美的田園風光。

“前面就是海礁。”

適時,陶豆介紹起來:“在我們這里,又叫石鑼石鼓。主要是有石頭形似鑼鼓,海浪沖擊石頭,立即發出鑼鼓喧天的聲響。特別是潮起的時候,聲音如雷。十分壯觀。”

“是嗎,那確實要看看。”高莊微笑道,這是給面子夸贊起來。畢竟他常年跑海,什么海島景觀沒有見過?別說什么鑼鼓喧天了,甚至鋪天蓋地的海嘯,他也曾經有緣目睹。呃,當然,遇見海嘯的話,也不能叫有緣。只能叫倒霉,差點與死神擦肩而過。

“其實最好的景觀,就是島嶼中間的白云山白云觀ri臺。”陶豆隨口道:“有古廟宇、古宗祠、古炮臺、名人古墓,另外還有摩崖石刻什么的。”

“嗯,待會有空就去看看。”高莊點了點頭。反正已經來了,也不急著離開,隨便逛逛也不錯。與此同時,他也有意意問道:“陶兄弟,你平時在哪里上班,現在不用去工作嗎?”

“來了來了,終于問了……”

一時之間。陶豆有幾分熱淚盈眶的感覺,連忙定了定心神,這才撓頭笑道:“其實我是導游,平時很清閑的。一般在旅游旺季才會忙碌起來。不過我喜歡出海,小的時候就經常在我爸的船上幫忙,可是后來……船賣了,為了養家糊口。只好改行做導游了。”

“這些年來,我每天做夢。都夢見在船上出海航行……

說話之間,陶豆眼中充滿了期待,這樣強烈的暗示,高莊應該聽得明白。然而讓他失望的是,高莊卻仿佛沒有聽懂,沒有什么表示。

“到海邊了。”

此時,高莊回頭笑道:“王兄弟,風大,海潮霧氣多,別走太近了,免得濕了衣服。”

“知道。”

哪怕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大海,在這個時候,王觀的心情還是有幾分洶涌澎湃的感覺。只見與碼頭水深,波浪比較平靜的情形不同,在這里的海岸邊緣,卻是有許多礁石的存在。

當海風吹拂的時候,只見陣陣浪花卷涌而來,猶如排山倒海之勢向礁石沖擊,然后化作了陣陣細碎的白沫,再升騰到空中化成了小雨,細細灑落在海灘沙子上。

一瞬間,沙灘自然變得千瘡百孔,隱約可見一些小螃蟹在沙窩中鉆了出去,隨著海浪的退潮返回海中。也就是這些退潮,輕輕地將千瘡百孔的沙灘撫平了,不留下任何痕跡。然后,再等到下一次海潮撲來,那又是另外一個循環了。

對于久居內陸的人來說,初步看到大海,肯定是比較興奮的。所以曹cāo才留下了名垂千古的觀滄海,不過可惜王觀沒有這方面的文采,不知道已經是第幾次觀海了,盡管每次看海的心境都不同,然而卻沒有什么詩詞文章誕生。

這次也不例外,在海邊觀賞了片刻,王觀也隨之在沙灘上漫步起來。

這里說是沙灘,其實就是一片淺灘罷了。畢竟礁石比較多,不是合適的港口。就算村子的人想要出海打漁,也不會選擇在這里進出。

“要知道在當年,這里可是殺過人的。”陶豆沒話找話道,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優點,不管別人有話沒話,他自己卻很能扯。

“哦?”

聽到這話,王觀多少有些好奇:“怎么回事?”

陶豆一聽,立即精神一振,連忙解釋道:“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也是聽村里的長輩說的,在以前我們這帶經常有海盜出沒。而且還經常擄走村里的人去做海盜,官府為了殺一儆百,派大軍捉了一批海盜回來,然后就在海灘邊上砍頭……”

“聽說殺了許多人,甚至把整個海灘都染成了紅色。尤其是一到晚上,各種冤魂悲叫的聲音不絕于耳,讓人心驚膽戰。”

說話之間,陶豆一臉驚怕的表情,揉搓了下胳膊之后,這才繼續說道:“直到后來大家請來白云觀的大師,連續開了七天超度大會,這才暫時平息了這場風波。”

“海盜?”

適時,王觀有些驚訝,不過也覺得正常。畢竟從海上絲綢之路開辟以后起,大家也意識到出海風險或許很高,但是收益大。出海的商船多了,海盜自然應運而生。

畢竟海貿生意需要本錢,然而海盜卻是沒本的買賣,自然吸引許多人鋌而走險。應該是從宋代開始,一直到元明清,千百年來,海貿不絕,海盜自然不止。不說古代了,就是在現代,海盜也不是傳說,一樣持續存在。

“暫時平息風波?”

這個時候,高莊敏銳把握其中的關鍵:“也就是說,事情還沒完?”

“對。”

陶豆連連點頭,又嘆聲道:“法會還沒過去幾天,因為手下被捉來砍頭,卻惹怒了當時的大海盜。生氣之下,大海盜召集團伙,率領上百艘大船,浩浩蕩蕩地突破海防線,直逼岸邊而去,與朝廷水師發生了大火拼……”

“聽說那一戰打了三天三夜,差點讓大海盜把省城攻陷下來了。然而朝廷官兵也狡猾,早就料到大海盜可能會報復,所以已經布置好了,就等大海盜鉆入套來。”

說起來,陶豆很有講故事的天分,在敘述的時候,很有代入感似的縮了縮身體,帶著幾分心悸道:“那一戰打得翻天覆地,翻江倒海,炮火橫飛,血染大海……最后還是官兵勝一籌,把海盜擊退了。”

“只是擊退而已?”王觀驚訝道:“這樣的話,那可是后患窮啊。”

“擊退之后,官兵肯定是乘勝出擊,把海盜團伙消滅了,這才得勝歸來。”陶豆笑道:“從此以后,瑯岐一帶海域才算是太平下來。”

“也就是太平一段時間罷了。”

這個時候,高莊補充道:“海盜就像是韭菜,割了一茬又長一茬,沒有那么容易消滅的。不過以后的海盜,聲勢沒有那么浩大罷了。”

王觀一怔,好奇道:“咦,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是知道他說的是哪個大海盜。”

“對啊,高大哥你知道我說的是誰?”陶豆也有點迷惑,不過他已經決定了,不管高莊說得對不對,都要附和。

“在閩浙一帶,能夠召集百艘大船,而且敢與朝廷官兵直接火拼的大海盜極少。據我所知只有明末的鄭氏海盜集團,以及清中期的海盜王蔡牽。”

明末鄭家不用多說,那是以收復臺灣的鄭成功的老爹鄭芝龍為首的海盜集團,從事海上貿易,盡收其利,也曾率領千艘武裝船隊,屢敗明王朝官兵,后入仕任海疆將官,壟斷海外貿易,控制各種海船萬艘,可以稱之為世界史上第一個船王。

就是依靠老爹遺留下來的家底,鄭成功才能夠占據臺灣,與清廷斗爭了幾十年。可以說鄭氏集團的誕生,那是明朝禁海兩百多年才制造出來的產物,充滿了偶然性和必然性,沒有復制的可能性。

“占據臺灣以后,鄭家已經不是海盜了,而是一方勢力,所以說陶兄弟口中的大海盜,肯定不是鄭家的人。”高莊繼續說道:“排除了鄭家,那么只剩下海盜王蔡牽了。”

“蔡牽又是什么來頭?”王觀自然打聽起來。

“就是閩省本地人。”高莊含糊道:“你也知道,由于工作需求,所以我比較留意這方面的事情。前些ri子查資料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在清代乾隆末年,有個叫蔡牽的人,因為家境貧寒,幼喪父母,在乾隆五十九年的時候,又遇上了饑荒,干脆下海為盜寇。”

“他率眾馳騁于閩、浙、粵海面,劫船越貨,封鎖航道,收出洋稅。由于心狠手辣,敢打敢拼,他的勢力發展很,沒幾年工夫就已經成為東南海面上首屈一指的海盜集團。部眾也發展到兩三萬人,大小海船兩百多艘。”

說話之間,高莊也有幾分感嘆:“這人縱橫海上十幾年,先后打敗了圍剿他的清廷官兵,最后干脆舉起反清復明的旗號,攻占了臺灣一個縣城,奉明為正朔,建元光明,祭告天地,自稱鎮海威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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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9章編故事!

“蔡牽自奉為王以后,他的部眾也發展到極致,已經威脅到臺灣安全了。”

高莊娓娓而談:“如果只是普通的海盜集團,那么清朝廷再重視也有限度,但是蔡牽居然敢稱王,而且還明目張膽的造反,自然超出了朝廷的容忍底限。聽到消息之后,清廷立即調遣閩浙兩省的水師予以征剿。”

“期間,經過了三四年的周旋,雙方各有勝負。但是蔡牽部下畢竟只是海盜出身,打了幾年之后,看到清廷勢大,就萌生了退意,造成了分裂。再加上以一縣之地,畢竟不可能抗衡兩省官兵,蔡牽的勢力越打越少,最終寡不敵眾。”

說話之間,高莊也有幾分噓唏:“在最后一次被圍剿的時候,由于船底漏水,無法逃脫。他不愿投降,就引炮把自己的座船炸沉,與妻小部眾沉海而死。就是這樣,蔡牽海盜集團就覆滅了,但是他的殘存的部下,經過一番吞并之后,又形成新的海盜勢力。”

“不過,新的海盜勢力也變聰明了,不敢提什么反清復明的口號,直到清代晚期之后,看到朝廷勢力衰弱,才重新變得猖獗起來。”

高莊搖了搖頭,輕輕嘆道:“說起來,明清的海盜,主要目的未必就是為了劫掠,而是為了走私。可惜當時走私的大多數是當地豪紳,以及水師官兵之類。看到有人搶生意,肯定是武力剿滅。本來不是海盜的,也硬先生被逼成海盜了。”

“閉關鎖國,利益分配不合理,自然容易惹出禍端。”王觀贊同點頭,然后笑道:“你對這事這么了解,是不是覺得蔡牽可能遺留下來什么寶藏啊?”

“差不多。”

高莊呵呵一笑,也老實承認道:“在查找沉船資料的時候,無意中聽人說了這事,也就順勢仔細研究了下。”

“寶藏沉船,什么寶藏沉船?”陶豆驚詫詢問起來。

“打撈海底沉船啊。”

此時,高莊隨口解釋道:“我們的工作性質,就是專門打撈海底的沉船,過程十分枯燥乏味,而且十分辛苦……”

或許,這就是高莊明白陶豆的暗示,卻沒有正面回答的原因。就算陶豆想在船上工作,但是吃不了這份苦,他又不能予以特殊照顧,那么干脆不要回應。免得厚此薄彼,手底下的一幫兄弟有意見。

一幫兄弟之所以愿意跟著高莊,不僅是他講義氣,發達了也沒忘記兄弟,更是因為他做人十分公平公正,大家自然服氣,自然有凝聚力。如果連基本的賞罰分明也做不到,人心自然也跟著散了,哪里還能帶好隊伍。

這個道理,陶豆不太明白,但是聽說高莊是打撈沉船的,腦中頓時浮現各種新聞報導。什么從沉船中撈出多少噸金銀財寶啊,什么沉船中有多少珍貴的文物瓷器啊等等。這些真實的事例,就是激勵許多人了打撈沉船的直接原因。

對此,陶豆肯定也是抵抗不了這個誘惑,心里浮想聯翩的時候,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如果不是勉強有幾分清醒,估計在這個時候,就已經撲通跪下抱高莊的粗腿了。

“蔡牽是被剿滅的,應該不至于有寶藏傳下來。”

與此同時,王觀笑道:“至于他的沉船,倒是可以找一找。問題在于,兩百多年過去了,沉船肯定已經被海底泥沙掩埋起來,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

“沒打算找他的沉船。”高莊搖頭道:“只不過一時好奇,了解其中的情況而已。”

“那個……”

就在這時,陶豆忽然說道:“其實,也未必不能找到他的沉船……”

“什么?”

一瞬間,王觀和高莊愣住了,有些不解其意。

“我是說,有人可能知道蔡牽沉船的下落。”

陶豆遲疑了下,把心一橫,鄭重其事道:“實不相瞞,其實我們陶家的祖上,就曾經被擄去做過海盜。直到海盜集團覆滅了,這才潛逃了回來……”

霎時,王觀和高莊面面相覷,眼中充滿了懷疑之色。這未免太假了,才說著海盜的事情,陶豆就迸出這一段“秘聞”,著實讓人不敢相信。

“這是真的。”

察覺兩人的懷疑,陶豆有些急了,忽然想起什么,連忙說道:“那幅龍畫,你們也看到了。畫的是海龍王,據我爺爺說,那是蔡牽稱王的時候,特意請人畫出來的。當時我祖上在被官兵圍剿的時候,見勢不妙,立即偷偷地潛逃,并且順手牽羊把畫拿了回來。”

“在島上躲了十幾年,等到徹底風平浪靜之后,這才聚妻生子。期間也想把畫賣了換錢,但是考慮到這畫犯了忌諱,一直不敢聲張,而是代代相傳。”陶豆誓言旦旦道:“那是祖傳的遺物,不然的話我姐怎么可能這樣緊張,甚至愿意花錢贖回來。”

“真的?”

這話聽起來,貌似也有幾分道理。畢竟就是瞎編的謊言,也不可能這樣合理。一時之間,兩人有些相信了。

“那是當然。”陶豆指天立誓道:“如果我有半點蒙騙,叫我……這輩子都是窮光蛋。”

聽得出來,這個誓言對于陶豆來說,肯定足夠“毒”了。畢竟他十分不安心現狀,想要改變這種清貧的家境。然而想要改變困境,有些人是踏踏實實的工作,直到出人頭地的那天。另外一些人則是天天白日做夢,期望天上掉餡餅。

毫無疑問,陶豆屬于后者。從他沒錢就敢去吃霸王餐的情況來看,這個人的品行……真的不怎么樣。也就是這個原因,就算陶豆的誓言有多毒,王觀和高莊還是將信將疑,不可能完全信任。這也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

沉吟了片刻,王觀笑道:“你真的知道沉船的地點?那你能不能帶我們去,如果找到沉船了,打撈上來什么東西,我們可以算你一份。”

“呃……”

適時,陶豆尷尬笑了起來,遲疑道:“不是我知道,而是我爸……這種機密的事情,在我爺爺臨終之前,肯定已經告訴他了。”

“哦。”

一瞬間,王觀有些失望。弄了半天,原來一切只是陶豆的猜想,根本不能當真。也是他的涵養比較好,如果換了別人,指不定直接開罵了。想錢想瘋了可以理解,但是也不能胡亂編造故事啊。

“絕對是真的。”陶豆急切道:“記得小的時候,我經常看到爺爺在研究圖畫,問他在做什么,他說在找寶貝。你們不相信,可以去問我爸,他肯定知道詳細的情況。”

聽起來,好像又有點兒靠譜。

“也逛得差不多了。”

王觀沉吟了下,轉頭說道:“要不回去?”

“好。”

高莊點頭贊同,也有兩分期待之色。

“真的,我說的是真話……”以為兩人不信,陶豆自然強調起來,恨不能把心肝剖出來讓兩人看清楚。

王觀和高莊笑了笑,也沒說不信,當然也不會立即表示相信。這樣的事情,不可能單純聽信陶豆片面之詞,就信以為真。不過,要說不信嘛,又有點兒希望是真的。之所以不表態,無非是希望陶豆拿出更多的證據來。

對于這一點,陶豆辯解幾句之后,也恍然明白過來:“走,回去,去問我爸。他肯定知道一些內幕……”

說話之間,陶豆在前面引路。不久之后,重新回到了陶家。才走進了廳中,陶豆就直言不諱叫道:“爸,你知道海盜王蔡牽嗎?”

“什么?”

陶濤一愣,莫名其妙道:“你問這個干嘛?”

“知道,還是不知道?”陶豆催促道:“給個準數。”

“肯定知道啊。”

陶濤隨口回復,他的話音一落,陶豆就興沖沖回頭道:“高大哥,你們看,我就說了,他肯定知道一些情況。”

“什么情況?”與此同時,陶濤也有些不解:“蔡牽的情況嗎?那我確實知道一些……”

“知道就好。”陶豆急忙問道:“那他的沉船在哪里?”

“什么沉船?”

霎時,陶濤愣住了:“哪里來的沉船?”

“就是蔡牽的沉船啊。”

陶豆皺眉道:“爸,你就別隱瞞了。以前我們沒有能力,就算知道具體的地點也沒辦法打撈。可是現在卻不同了,高大哥可是專門做這個的。他是厚道人,只要我們把消息告訴他,再把沉船打撈出來。得了什么好處,他肯定不會忘記咱們……”

“打撈沉船?”

這個時候,陶濤十分驚詫,然后搖頭道:“豆子,我不知道你從哪里聽來的什么消息,而且想發財想瘋了,居然以為我知道什么沉船地點。不過我現在可以明確告訴你,我壓根沒聽說過什么沉船。”

“怎么可能不清楚。”

適時,陶豆有些急了,干脆叫嚷起來:“小的時候,爺爺已經告訴我了。我們家祖上是海盜出身,后來被朝廷打敗了,這才招安歸順成為良民。但是在招安之前,由于害怕官兵的敲詐勒索,所以把金銀財寶之類的東西埋藏起來了……”

“你爺爺真的這樣說過?”陶濤驚愣道:“我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啊。”

“那是編故事。”

就在這時,陶麗走了出來,嗤笑道:“那時我也在場,他纏著爺爺要出去玩,爺爺卻不想動,就干脆編個故事轉移他的注意力。沒有想到,他居然真的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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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0章 禮物

“編故事?”

一瞬間,陶豆瞠目結舌,隨后激動叫道:“我不相信,對了,那幅畫。那幅畫可以證明這事是真的,爺爺說那是海盜王的遺物,所以他才那么珍惜……”

“豆子,不要鬧了。”

此時,陶麗沒好氣道:“那畫確實是祖上傳下來的,但是絕對與海盜王沒有什么關系。因為東西不是我們祖上傳下來,而是奶奶的嫁妝,所以爺爺才會那么重視。”

“什么?”陶豆張大了嘴巴,有種信念崩壞的感覺。

“嗯,你姐說得沒錯。”

這個時候,陶濤也十分肯定道:“圖畫確實是你奶奶的陪嫁品,說起來你奶奶也是出身于書香門第,后來家道中落,這才嫁給了你爺爺。所以啊,你不要再做那些不切實際的白日夢了,老老實實地工作,不要你姐再操心了。”

“…···怎么會這樣。”陶豆飽受打擊,一臉頹然的表情。前不久還以為抵達了天堂,下一秒之后才發現這是地獄。人生的大起大落太快,很讓人接受不了。

“誰叫你胡思亂想的。”

陶麗瞪了一眼,然后回頭道:“不好意思,這孩子經常這樣,已經二十歲了還沒有長大。腦子總是喜歡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讓你們見笑了。”

“沒事,沒關系。”

高莊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年輕人嘛,想象力豐富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想當年我也是這樣,總是盼著某一天得到了一張藏寶圖,然后挖到了海盜王遺留下來的寶藏……”

“高大哥,你現在不是在做這樣的事情嗎?”

與此同時,王觀笑道:“以前沒能力,這一切肯定是空想。但是現在具備了條件,那么卻是可以把夢想化成現實了。”

“你說得對。”

高莊深以為然沉吟了下,忽然問道:“陶兄弟,你真的愿意在船上工作嗎?”

“……愿意,當然愿意。

峰回路轉陶豆愣了一愣之后,瞬間反應過來,眼中掠過一抹激動之色,連連點頭道:“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

“那你應該知道,在船上工作可不是件輕松的事情。”高莊嚴肅道:“風吹日曬,時不時海水浸泡,其中的苦累一般人可熬不住。”

“小高說得對。”

陶濤在旁邊點頭,臉上露出幾分追憶之色:“而且有的時候,連續幾個月在海上飄泊,一直不見陸地。那種枯燥無聊,甚至能夠把人悶出病來。”

“不怕,我能克服。”陶豆堅定說道,頗有幾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

“嘴上說得好聽。”

適時,陶麗蹙眉道:“就怕你在船上待了幾天就哭天抹淚要下船,那個時候不僅是你丟臉而已,高大哥面子上也不好看。”

“姐我是那種人嗎?”陶豆氣急敗壞道:“我可沒有那么孬!”

“難說。”陶麗搖頭道:“你好高騖遠就算了,在陸地的時候都不能踏踏實實苦干,更何況到了船上,就怕飄著飄著就忘乎所以了……”

陶麗這話,不僅是在敲打陶豆,其實更是說給高莊聽的,讓他了解陶豆的毛病,算是打了預防針,讓他心里有數。有了這話墊底,就算以后陶豆真的受不了這個苦摞挑子不干了,也不至于太尷尬。

“姐,你不要拆臺行不行。”陶豆真心急了,拍著胸口叫道:“我現在表態了,上船工作以后,就算是死在船上也堅決不下船。”

“有志氣是好事,但是千萬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高莊連忙擺手,然后笑道:“何況,還有一個月的試用期。撐不撐得過去,就要看他自己了。”

“我肯定能行······”陶豆喜上眉梢,誓言旦旦。

“那好,你收拾一下,回頭去船上找我吧。”高莊點頭道:“這兩三天我都在,再過幾天就準備出海了,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沒問題,我現在就可以走……”陶豆很著急,不想錯過這個機

“不急,你先和家人商量一下吧。”高莊微笑道:“多待兩天也沒關系,畢竟出海以后,起碼要兩三個月才可能重新返回福州。”

說話之間,高莊也隨之與陶濤拜別,再在陶家人的相送下,與王觀輕快而去。回到碼頭上船之后,過了不久就離開瑯岐島,返回福州碼

途中,王觀忽然笑道:“高大哥你是不是有些失望?”

“什么?”

高莊一怔,也隨之明白王觀的意思,笑了笑之后,也點頭嘆道:“失望肯定在所難免,畢竟陶豆說得那么合情合理,確實讓我有些心動國。可惜沒有想到,居然是編造的故事。”

“你真的覺得,這是編造的故事嗎?”王觀反問起來。

“什么意思?”

高莊皺眉道:“你是懷疑,濤叔和陶麗撒謊了?”

“這個可說不準。”王觀笑道:“畢竟你和他們家不算多熟悉,嚴格來說還算是陌生人。陶豆口無遮攔,肯定什么話都肯說。但是濤叔和陶麗就比較成熟穩重了,肯定也清楚逢人只說三分話的道理。”

“再說了,就算兩人不知道,也未必說明陶豆的爺爺在編故事啊。”王觀沉吟道:“故事不是那么容易編造的,要編得合情合理,沒有什么明顯的漏洞,肯定需要一些參照物,所以我懷疑這事有六七分靠譜。”

“最起碼,肯定有這樣的事情。人物的原形或許是陶家祖上,也或許是陶豆奶奶祖上,又或許是某一個人的事跡,然后讓陶豆爺爺知道了,然后復述給陶豆聽。”

說話之間,王觀也無奈道:“不過十分可惜,這一切都是猜測,無從考證。不然的話,也是很有用的線索。”

“沒關系。”高莊笑道:“慢慢來,我不急······”

“嗯。”

王觀點了點頭之后,也不再多說了。

回到福州碼頭之后,也順勢下船而去。作為珍寶巡展的主要負責人,離開太久了也不好。其實也沒有什么事情,巡展的具體工作,那是可以復制的,按部就班就行。主要是一些聚會,有點不太好拒絕。

所以接下來的兩三天時間,王觀就好像是翩躚的蝴蝶,穿梭于各大酒樓之中,與形形色色的人物打交道。有政府官員,也有商界精英,更多的卻是業內同行。這是擴展人脈的大好機會,王觀自然不會錯過。

況且只是酒宴而已,王觀有異能傍身,堪稱是酒神再世,縱橫酒場無敵手。兩三天以來,許多人別的沒記住,但是對于王觀的海量,那可是印象深刻。而且不止一次告誡自己,下次打死也不找他拼酒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不叫勇氣,而是純粹的自虐啊。

轉眼之間,福州的展覽就要結束了。

準備離開之時,王觀也沒有忘記去與高莊辭別。才走到船上,他就看見了陶豆的笑臉,顯然他也正式到船上報到了。

“王大哥你來了。”

看見王觀,陶豆也連忙示意道:“高大哥在船艙里,我帶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你忙自己的事情吧。”

王觀微笑點了點頭,隨即駕輕就熟走到了高莊的船艙之中。高莊作為船長,他的船艙肯定足夠大。這個時候,他也沒有閑著,正在打量一張航海圖,好像是在考慮要去哪里打撈。

“王兄弟,你來了。”

此時,高莊聽到動靜,抬頭一看,立即露出笑容:“怎么,準備走了嗎?”

“嗯,福州的展覽結束了,準備趕往下一站。”王觀笑道:“過來和你打個招呼,不過看情況,你也準備起航了吧。”

“沒錯。”高莊承認道:“已經休整十幾天了,是時候活動活動筋骨了。”

“目標是哪里?”王觀好奇道,中國的海域比較寬廣,可以打撈的區域太多。但是能不能撈得到東西,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溫州附近海域。”

高莊也不隱瞞,直接笑道:“已經疏通好關系了,允許我們在那里打撈。”

“那也不錯啊。”王觀想了想,點頭道:“溫州在古代,哪怕不是官方指定的港口,但是走私生意應該比較繁榮昌盛,海底的沉船肯定不少。”

“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高莊深以為然:“閩浙一帶,那是古代海上最猖獗的地方。沉船肯定比較多,但是找起來卻很麻煩。因為海域的暗流緩急不同,很容易卷帶泥沙把船只給覆蓋起來了。”

“嗯嗯……”

王觀十分贊同,寬慰了兩句之后,忽然發現桌上海圖的旁邊,居然有一根卷軸,一根看起來有些眼熟的卷軸。

“這是什么?”王觀有些好奇。

“畫。”

此時,高莊有幾分無奈的苦笑:“陶家的那幅龍畫。”

“什么?”

王觀愣住了,連忙仲手拿起卷軸,小心翼翼打開一看,只見畫中確實是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正在波濤海浪之間遨游。巨龍體格壯碩,四爪犀利,充滿了兇狠的感覺。

一時之間,王觀驚詫道:“這畫怎么到你手里了?”

“陶豆帶來的,說是送給我的禮物。”高莊嘆道:“不過我十分懷疑這是他私底下的決定,其實根本沒得到家人的同意。”

“很有可能······”王觀表示贊同,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樣的事情,陶豆也不是做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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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1章 畫中之秘


以陶豆的性格,敢把祖傳龍畫拿去抵債吃大餐,現在拿來送給高莊也不稀奇。

畢竟在陶豆的眼中,高莊就是名副其實的大粗腿,現在有機會了,哪有不拼命抱的道理。可是考慮到家徒四壁,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自然又開始打龍畫的主意了。

“你打電話問過了沒有?”

知道陶豆的尿性,王觀提醒道:“說一聲,別鬧出什么誤會來。”

“已經說了。”高莊搖頭嘆道:“陶麗說她待會過來。”

“哦,也就是說,東西真是他順來的。”王觀也跟著搖頭,真是家賊難防啊。

想到這里,王觀也捉緊機會,直接把圖畫鋪開,然后細致打量起來。畢竟在陶豆的說辭之中,這幅畫可是關鍵。如果能夠看出點什么端倪,就可以知道故事是不是編造的了。高莊也是聰明人,自然明白王觀這個舉動的含意,自然不會阻止,甚至有幾分期待。

許久之后,王觀微微皺眉道:“這畫確實是清中期的東西,不過看起來就是一幅普通的龍畫,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這樣呀。”

此時,高莊自然有幾分失望,不過也輕輕點頭:“我剛才也研究了一段時間,和你一樣,也沒有什么發現,可能是我們多心了。”

“再看看……”

王觀也沒有那么容易死心,發現肉眼不管用之后,自然而然使用異能。在低頭的時候,凝神注視起來。無形的氣機涌動,如絲如縷把圖畫包裹起來。

剎那間,龍畫浮現杏黃色的寶光,證實王觀的推測沒錯。東西的年代,確實是清代中期。然而這不是他關注的重點,關鍵是圖畫的本身,到底有沒有特殊的秘密。

“咦。”

不得不說,有了金手指,開了外掛之后,事情卻是無往而不利。在王觀集中精力注視的一瞬間,龍畫仿佛一絲不掛,再也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眨了眨眼睛之后,王觀立即收了異能,然后捧起了圖畫來到了船艙窗口旁邊。這個時候,外面陽光明媚,太陽透窗灑落了進來。王觀把圖畫高舉起來,迎光仔細打量。

“果然不出所料……”

適時,王觀臉上露出了慶幸的笑容:“原來這畫真的有蹊蹺啊,差點錯過了……”

要知道隨著鑒定水平的不斷提高,王觀也越來越少使用特殊能力了。一是沒必要,二是為了鍛煉自己。所以之前鑒賞龍畫,根本沒用異能,以至于現在才發現端倪。

不過,現在發現也不算晚,而且更是好時機。畢竟,就算以前發現了異常的情況,又不了解具體的情況,估計也不會放在心上。可是現在卻不同,有了陶豆爺爺的故事打底,就比較容易理解了。

與此同時,看見王觀喜笑顏開,高莊自然格外好奇,連忙問道:“王兄弟,是不是發現什么情況了?”

“沒錯。”王觀點頭承認:“忽然發現龍畫不簡單,居然暗藏了一幅海圖。”

“什么?”

高莊一聽,驚喜交集之余,更加急切追問:“在哪里?”

“就在畫中。”

這個時候,王觀把龍畫懸掛窗口,而且是把圖畫的正面迎向陽光,然后示意道:“你看圖畫的背面,若隱若現的痕跡,像不像是海島分布圖?”

高莊連忙打量,只見在陽光的映照下,巨龍的墨痕隱約在北面浮現。一片片龍鱗,就好像是海中的波浪,有些墨汁渲染濃重的地方,卻好像是一個個零星海島。最最重要的是,在龍頭的位置,在圖畫的背面來看,分明就是一個猙獰恐怖的骷髏頭骨。

看到這個情況,高莊哪里還有什么懷疑,心里只剩下興奮、激動了。

“海盜的藏寶圖!”

一瞬間,高莊確認無疑:“沒錯,絕對是藏寶圖。”

“嗯!”

王觀也十分肯定,畢竟世上巧合的事情肯定不少,但是不可能像這樣巧。卷面是張牙舞爪的巨龍,背面卻是航海圖。說是無意中的巧合,肯定沒人相信,多半是蓄意之作。先是用濃墨重筆,把海圖勾勒出來,然后再小心翼翼添筆,將海圖描繪成龍畫。

這樣一來,除非事先知道圖畫的秘密。不然的話,肯定把東西當成普通的書畫作品,不予以重視。陶豆的祖上,或者他祖母的祖上,曾經知道圖畫的秘密,可惜沒有機會出海挖掘寶藏。東西代代相傳,然后在某一代的時候,秘密就失傳了。

反正陶家現在肯定不清楚圖畫的秘密,因為將心比心,如果陶家知情的話,在陶濤破產之前,肯定出海尋寶去了。不可能天天借酒澆愁,醉生夢死……

“高大哥,你覺得這是哪里的海域圖?”

與此同時,王觀求教起來。畢竟高莊的航海經驗更加豐富,說不定有這方面的印象。

“不好說,不過看起來確實有些眼熟。”高莊仔細研究,有幾分沉浸。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叫聲:“大哥,有客人來找你了,是個美女!”

“什么美女?”高莊一怔,突然反應過來,應該是陶麗到了。

“美女,這邊請。”說話之間,六子推開了船舶門,十分紳士地伸手引請,在陶麗進門之后,更是一陣擠眉弄眼,一臉曖昧的笑容。

高莊見狀,頓時沒好氣沖六子斥喝道:“還愣著做什么,看見客人來了,趕緊去泡茶啊。”

“不用,不用了……”陶麗連忙擺手。

“……馬上來。”六子可是知道自己該聽誰的,連忙一溜煙而去。

“快請坐。”

適時,高莊招呼起來,有幾分不自然。王觀的反應也差不多,畢竟才破解了圖畫的秘密,現在圖畫的主人找上門來了,其中的心情自然頗為復雜。

“謝謝。”陶麗坐了下來,也注意到高莊手中的圖畫,頓時有幾分歉意道:“高大哥,又給你添麻煩了。對了,豆子呢,我要好好教訓他才行。”

“他在底艙忙呢,我叫他上來吧。”高莊才準備叫人,卻讓陶麗阻止起來。

“先不急。”陶麗微微搖頭,隨后說道:“待會再叫他……”

“哦。”

感覺陶麗好像是想和自己說些什么事情,高莊也順勢停了下來,重新招呼陶麗坐下來,六了就端著熱氣騰騰的清茶進來了。

“茶來了。”六子把熱茶擱在陶麗面前,然后笑嘻嘻道:“這位美女怎么稱呼啊,以前好像沒見過,大哥你怎么認識的?”

“誰說沒見過。”高莊皺眉道:“前幾天不是才坐船嗎……哦,對了,那天你好像去省城玩了。她是陶豆的姐姐,聽說我們準備啟航了,特意來送陶豆的。”

“原來是這樣啊,真是沒勁。”六子一聽,恍然大悟之余,也有幾分失望之意,聳了聳肩膀之后,就沒看熱鬧的心思了,直接退了出去。

見此情形,陶麗有些不解:“他怎么了?我得罪他了嗎?還是豆子不懂事,招惹了他?”

“沒,和你沒關系。”高莊連忙搖頭,卻是沒解釋原因。

旁邊的王觀卻是忍俊不禁,直接揭示道:“他以為你是高大哥的女朋友,所以才這樣感興趣。發現不是之后,就沒有什么興致了。”

“啊。”

陶麗恍然,也沒有什么羞澀之色,反而落落大方笑道:“不好意思,讓他誤會了。回頭你們幫我道個歉,有空請他吃飯賠罪。”

“是他應該道歉賠罪才對。”高莊笑道,很欣賞陶麗的直爽。當然,欣賞歸欣賞,高莊卻沒有忘記正事,有幾分心虛的晃了晃手中的圖畫,一臉遲疑:“這畫……”

“這畫是送給高大哥的禮物。”陶麗收斂了笑容,表情有幾分認真:“不值什么錢,只是一點心意而已,希望高大哥接受。”

“什么?”

一瞬間,王觀和高莊面面相覷,有幾分出乎意料的感覺。

陶麗的反應,已經證明東西是陶豆不問自取,然后送給了高莊。可是現在看來,陶麗好像打算將錯就錯了。

“這可是你們的祖傳之物啊。”

要承認,這個時候,高莊心動了。畢竟圖畫不一般,可是隱藏了秘密的。

“反正東西留在家里,豆子肯定還在打主意,既然這樣,那么干脆送給高大哥算了。”陶麗坦誠說道:“高大哥肯給豆子一個機會,對于我們家來說,那是難以報答的恩惠。只要你喜歡,不要說祖傳之物了,就是傳之寶,一樣可以拿出來給你。”

“不僅是想要報恩,更是希望高大哥可以教好豆子。”

說話之間,陶麗聲音多了幾分懇求之意:“我知道豆子身上有許多壞毛病,好吃懶做,意志薄弱,但是作為親人,我們也希望他能夠改正。有一點他沒有撒謊,他真的很喜歡航海,這是他多年來的夢想。現在有這樣的機會,我覺得應該是他回歸正途的最好契機。”

“不過,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夠堅持得下去,只是希望高大哥能夠多鼓勵,多包容他,多給他幾次機會。他做得不好,該打就打,該罰就罰,但是不要輕易判他死刑。”

陶麗語氣十分真摯,充滿了濃濃的期盼之情。

高莊沉默了下來,半響之后才鄭重點頭道:“你放心,出了海以后,就根本沒有下船的地方,他堅持不住也得繼續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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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2章麻煩事

“不想堅持?那就跳海游回去吧。”高莊冷酷道,一副心狠手辣的表情。這個模樣,去拍影視劇中的社團大哥,那完全就是本色出演。

當然,在陶麗看來,這是強有力的保證,讓她比較安心。不過,在保證之后,高莊又遲疑了:“這畫……”

如果是在之前,看到陶麗的態度堅決,他把圖畫收下來也未嘗不可。但是現在已經知道在圖畫之中隱藏了秘密,再把圖畫收下來,未免有點兒不妥。一時之間,高莊看向了王觀,眼中透出咨詢之色,大概是想讓王觀幫忙作決定吧。

適時,陶麗蹙眉道:“怎么,高大哥覺得這畫太普通,瞧不上眼?”

“不不不……”高莊連連搖頭:“東西很珍貴,我……不太好收下。”

“沒款沒印的,能有多珍貴。”陶麗隨口道:“就是比較有紀念意義而已,聽說畫的是海龍王,高大哥你把圖畫懸掛在艙中,也算是討個好兆頭。”

高莊不好搭腔,直接開口道:“王兄弟,你怎么看?”

“這事……”

對于高莊踢皮球的行為,王觀十分不滿,所以也打了個太極推手:“東西是送你的禮物,你自己看著辦就行了。”

“……那我借花獻佛,轉手送給你行不行?”

不得不說,高莊也有幾分急智,直接來了個連打帶消,不僅成功化解了王觀的太極推手,而且順利地把他拉下水。

“這是給你的禮物,你卻送給了我,對得起人家的一片心意嗎?”

當然,王觀也沒有那么輕易上當,再次推托起來。畢竟這事真的不怎么好處理,主要是摸不準高莊的本意。胡亂作決定,很容易破壞彼此之間的交情。

“哎呀。”

與此同時,陶麗看不下去了,不耐煩道:“一件禮物而已,有必要推三阻四的嗎。這樣婆婆媽媽,比我還像女人。”

“呃……”

一瞬間,另外兩人不開口了,面面相覷之后,從對方的眼神之中,也看出了對方的心思,當下齊齊點頭,也有了決斷。

“誰說?”王觀問道。

“你說吧。”高莊笑道:“畢竟是你發現的。”

“行!”

適時,王觀點了點頭,伸手把龍畫拿了過來,摩挲了片刻,十分認真道:“我們說這畫珍貴,又推來推去,并不是在客氣。這畫本身,確實不值多少錢,但是其中隱藏的秘密,卻不知道值多少錢了。”

“什么?”陶麗愣住了:“畫里有什么秘密?”

“海盜的藏寶圖……”

王觀說完之后,陶麗撲哧就笑了:“你們真的相信豆子的話啊,我都說過了,東西是奶奶的嫁妝,而不是什么海盜王遺物……”

“你先別急,我們敢這樣說,肯定有證據。”

王觀微笑道:“我們不知道東西是不是什么海盜王的遺物,也不清楚你奶奶祖上是做什么的。不過在冇圖畫之中,確確實實有航海圖的存在。”

說話之間,王觀示意高莊把圖畫迎光懸掛起來,在陽光的照射下,墨痕透過背面,隱約浮現了一幅海圖。尤其是猙獰可怕的骷髏頭,足夠說明這一切并不是他們的臆想。

“啊。”

看了一眼,陶麗忍不住驚嘆起來。她的頭發盡管有些長,但是見識絕對不短。特別是從小生長在海邊,對于海盜的傳說肯定不陌生。

然而,陶麗已經過了做夢的年紀,而且又不是熱血澎湃的男人,對于尋找海盜寶藏什么的自然不會有什么興趣。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在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居然看到了一幅藏寶圖,而且還是隱藏在自己祖傳圖畫中的藏寶圖。

這一瞬間,陶麗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有些不夠用,好半響沒能緩過來。

“淡定,要淡定。”

明白這事對陶麗的沖擊有些大,王觀連忙輕言和語勸導起來:“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地吐出來。而且你要知道,光有海圖沒用,找沒找得到東西,或者寶藏還在不在,這是兩碼事。現在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距離寶藏還很遙遠……”

在王觀的引導下,陶麗這才逐漸回過神來,然后驚疑問道:“這是真的?”

“東西是你們祖傳之物,是不是真的,你應該比我們更加清楚。”王觀笑道:“你可以不相信我們,但是應該相信自己的眼睛吧。”

“不要覺得海盜寶藏只是傳說。”

這個時候,高莊也幫腔道:“半年之前,我們就曾經發現了一批海盜寶藏。也就是那次經歷,才讓我有足夠的資金,購置了這艘大船……”

事實擺在眼前,不容陶麗不信。但是一時之間,她還是有幾分發懵,很茫然的樣子。

陶麗茫然,王觀和高莊卻沒有糊涂。兩人相互看了一眼之后,還是由王觀開口:“情況就是這樣情況,不知道你打算怎么辦?”

“打算怎么辦?”

陶麗愣了一愣,隨即就明白過來。對呀,圖畫之中為什么隱藏了海圖,這種事情并不是關鍵問題,主要是這個海圖看起來很像是傳說中的海盜藏寶圖。有藏寶圖在手,一般情況下,你會怎么做?毫無疑問,肯定是去尋寶啊。

問題在于,尋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陶麗不笨,自然明白,以陶家現在的經濟條件,出海尋寶肯定是個笑話。再說了,陶麗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圖畫盡管是自己祖傳之物,但是其中的秘密卻是別人破解的。

心念百轉之間,陶麗露出了明媚的笑容:“高大哥,東西已經送給你了,就是你的東西。你說怎么辦,那就怎么辦。”

聰明……

一瞬間,王觀忍不住在心里暗贊起來。人之所以愚蠢,那是由于貪心蒙蔽了理智。但是陶麗卻很聰明,清楚自身的不足,更明白應該怎么做,才能夠利益最大化。

王觀和高莊,并不是自私自利的人,不然的話,在發現圖畫秘密之后,也不會選擇坦誠相待了。陶麗就是想通了這點,這才大方表示讓兩人做主。畢竟相信兩人的品格,如果真有什么好處,肯定不會忽略了陶家。

如果說陶豆好高騖遠,那么陶麗就是腳踏實地。更加明白社會的艱辛殘酷,在權衡利弊之后,很容易做出更符合自身利益的決定。

如果換了陶豆在場,有什么樣的結果,那就很難說了。或者根本沒有這個意識,反而興沖沖叫高莊幫自己去尋寶,甚至在找到寶藏之后想要獨吞,那下場肯定很悲慘。

不管怎么說,看到陶麗做出了明智的選擇,高莊也暗暗松了口氣,笑容滿面道:“現在說什么都早,等到找到東西以后,我們再慢慢商量。”

這個是明智之舉,畢竟所謂的寶藏還沒影呢,談分配也從無談起。大家都不是傻瓜,不可能像影視小說中的龍套一樣,為了一個沒見到的寶藏就打生打死,最后被人揀了便宜。

“主要是這個海圖。”

與此同時,王觀琢磨道:“不知道是哪里。”

“看起來有些眼熟。”高莊也繼續研究起來,從海島的分布,再到海域的輪廓,做了詳細的分析,不斷地回憶對比。

“這里……”

就在這時,陶麗在旁邊打量,有些遲疑道:“從我的角度來看,好像是臺灣海峽……冇”

“什么?”

一瞬間,高莊驚醒過來,連忙把圖畫橫放,然后稍微研究,就連連點頭道:“對,沒錯,確實是臺灣海峽……”

“臺海?”

與此同時,王觀皺起了眉頭:“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有些麻煩了。”

不怪王觀為難,畢竟由于眾所周知的原因,海峽兩岸各自劃分了海域。如果沒有正當的理由越界,肯定會被遣送回來。

這個時候,高莊也反應過來,眉頭緊鎖道:“沒錯,真的麻煩了。”

“王兄弟,你有什么辦法嗎?”

一時之間,高莊也有幾分期盼。畢竟在他的印象之中,王觀可是神通廣大的人物,很有能力,或許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你再研究一下,可能隱藏寶藏的地方,具體是在什么位置。”王觀示意道,如果是在海峽兩岸的中間位置,那么再敏感也可以嘗試打撈一下。

問題在于,經過高莊仔細對比之后,直接在現有的航海圖中用筆勾勒出一個大致的范圍。這個范圍,就是藏寶圖中可能隱藏有寶藏的地方。然而,這一片海域,非常鄰近臺灣本島,如果沒有合適的理由貿然靠近,被人家驅逐、扣押,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怎么會這樣……”

此時此刻,陶麗失望之色溢于言表。本來以為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能夠改善生活條件,沒有想到居然卻是鏡花水月,看得見摸不著。

“別急,再想想,應該有辦法的。”高莊皺眉苦思道:“開個貿易公司,去臺灣進貨經過那片海域的時候,停留幾個小時,應該沒事吧?”

“聽起來好像可行,但是真正操作起來,貌似十分復雜……”王觀搖了搖頭,一籌莫展之際,手機突然響了。看了眼來電顯示,發現是錢老的電話,他連忙接聽了。

“什么,去臺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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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8 20:26:06
第993章 有來有往

“錢老,怎么突然讓我去臺灣啊。

這個時候,王觀有些迷惑,然后又反應過來,遲疑道:“是不是朱……你不是說,打草驚蛇不好嗎。”

“沒關系。”

此時,錢老遠在京冇城,臉帶笑容,聲音沉穩道:“你光明正大的去,而且還要接受媒體的采訪,轟轟烈烈、沸沸揚揚的,他自然不會關注你。”

“什么意思?”

王觀愣了一愣,又隱約有些明白了:“是不是臺灣方面也想展出珍寶啊?”

這也不是什么先例,畢竟早在焦尾琴現世的時候,東西就已經在臺灣安排過展覽,聽說當時參觀的人群如流,好評如潮,卻是讓京冇城故宮的王館長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攏嘴。

不過話又說回來,臺灣方面有這種意向,一點也不奇怪。哪怕雙方的關系,由于歷史遺留下來的原因,一直有幾分微妙,但是在文化上的合作,卻是由來已久。

早在改革并放時期,就開始慢慢地溝通了。然后在各方人士的共同努力下,兩地的文物都合作展覽許多次了。最有名的例子,就是元代大畫家黃公望的富春山居圖。

明末時期,富春山居圖被燒成了一大一小兩段,然后被人分別裝襪,形成了無用師卷,以及剩山圖兩部分。前者在臺北故宮博物院,后者卻在浙省博物館。但是在兩年前,無用師卷與剩山圖首次合璧,形成了完整的富春山居圖在臺北展出,立即引起了轟動。

就是有了許多基礎,那么給希夷博物館邀發請函,希望珍寶能夠在臺北展覽珍寶,說起來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無論是從文化交流的層次,還是政治的高度,都不允許希夷博物館拒絕。而且這也是一個最合適不過的借口,一個光明正大前往臺灣的借口。

“這些日子以來,都是你在負責巡展的事情。”

此時,錢老笑著說道:“現在你作為代表人物,赴臺磋商展覽事宜,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沒人會覺得奇怪。至于現在的巡展,暫時交給阿德幫忙代勞吧。”

“明白了。”王觀立即點頭道:“行,我去……。”

當然,這只是一個意向,不可能現在就匆匆忙忙出發,還要先返回京冇城準備一下,所以兩人聊了幾句就結束通訊了。具體的情況,等到王觀返回京冇城再細說也不遲。

“王兄弟,你要去臺灣?”

這個時候,高莊頗有柳暗花明,峰回路轉的感覺,一臉的喜色。

“沒錯。”

王觀微笑點頭,隨即若有所思道:“等等……,這事,好像沒有想象中的復雜……這樣吧,你把手頭上的事情安排一下,然后跟我去臺灣一趟……。”

說話之間,王觀看向陶麗,略微遲疑之后,也示意道:“你要是有空,也可以和我們一起過去。不用管其他事情,去了以后,應該有人會幫我們出海尋寶冇。”

“真的?”陶麗有幾分驚喜,自然也有一些懷疑。

“不用懷疑,肯定沒錯。”與此同時,高莊卻十分高興:“王兄弟敢這樣說,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我們跟著去就行了,到時候幫忙扛東西就好。”

“順利的話,應該是這樣沒錯……。”王觀笑了笑,讓兩人收拾行李,處理一些瑣碎事情之后,就直接返回京冇城了。

其實從福州直接前往臺灣更近,可是還有許多事情需要籌備,只得兩邊飛了。兩三個小時之后,王觀等人順利抵達首都機場,然后搭車回到大宅門。進門之后,駕輕就熟走到客廳,錢老就坐在其中,王觀問候一聲,立即發現廳中還有另外的客人。

“王觀,回來了正好。”

適時,錢老微笑介紹道:“過來認識一下,來自臺北的崔館長。”

“崔館長你好。”

王觀招呼之余,也好奇的觀望起來,只見崔館長四十來歲左右,身穿傳統中山服,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荀,又帶了一副無框的眼鏡,渾然上下充滿了儒雅的氣息。

“王先生,你也好。”

與此同時,崔館長也熱情回應。他可謂是有備而來,自然清楚王觀的身冇份,是錢老的得意門生,現任希夷博物館的副館長,主要負責巡展的事情。不出意料的話,再過那么十幾二十年,希夷博物館館長的位置,非他莫屬了。

有人提攜就是不同……,

崔館長暗暗感嘆,表面上自然是露出如沐春風般的笑容,稱贊王觀一表人才、年輕有為,是天下青年的表率。

對此,王觀笑容依舊,連連謙虛。心里卻不起波瀾,沒有任何得意的情緒。畢竟這些日子以來,類似這樣的贊美,他都不知道聽了多少遍,耳朵都快要起繭了,自然十分乏味。

寒暄了片刻,王觀也順勢介紹高莊和陶麗,就說是自己的朋友。由于不是同行,隨意問候之后,大家才重新坐了下來。

這個時候,錢老直接切入正題:“王觀,崔館長的來意,想必你也知道了。具體有什么想法,趁崔館長在這里,不妨說說看。”

“這是好事啊。”

王觀一句話就表明了態度,畢竟這是大前提,他不可能唱反調,自然是大力支持起來:“多交流,多往來,促進兩岸文化的融合,這是我們的榮幸。”

崔館長連連點頭,一臉深以為然的笑容。實際上他也知道,提出這個請求絕對不會無功而返。當然,展覽的事情肯定是板上釘釘,不過其中的一些利益分配細節,這才是關鍵。

畢竟希夷博物館可是私人經營的性質,不是任人宰割的冤大頭。崔館長卻是十分清楚,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好事,想要得到什么好處,多少也要付出一些代價。

“不過,國內的巡展已經敲定了。”

說話之間,王觀皺起眉頭,一臉為難之色:“已經公布出去,恐怕不好更改。”

“不不不,不用更改。”

適時,崔館長笑道:“我們也了解到這個情況,不要求近期內安排展出,而是等到國內的城市展覽完了,海外巡展的第一站,可以安排在我們臺北。據我所知,海外展覽的行程,應該還沒有敲定吧。”

“確實還沒有決定。”王觀微微點頭,解釋道:“主要是太多人發來邀請函子,香港、澳門就不多說了,另外還有韓國、日冇本、英國、法國、美國……。”

列舉之后,王觀搖頭嘆氣道:“我在滬城和福州的時候,天天參加宴會,都能夠遇見世界各大博物館的經理人,不斷地游說我把海外巡展的第一站放在他們那里。

崔館長知道,王觀并沒有撒謊。因為那些人之中,就有臺北故宮的主管,就是發現競爭十分jī烈,他才決定繞過王觀,直接托人找到錢老,想要來個釜底抽薪。

由于兩岸的特殊關系,加上在京冇城故宮認識有關系不錯的朋友,經過一番曲折之后,崔館長也順利見到了錢老,并且說服他作出決定。

聽了崔館長的請求之后,錢老也很爽快答應了,然而只是答應,海外的巡展行程,肯定有臺北一站。但是到底是第幾站,態度就比較含糊了。

要論關系的親疏無近,什么韓日英美法,崔館長肯定沒放在眼里,但是卻比較顧慮香港和澳門。特別是香冇港,由于經濟的持續不景氣,加上某些人居心叵測的挑動,最近一段時間,有些不好的聲音冒出來了。

高層為了緩和雙方關系,示意特別照顧一下香港,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反正在崔館長看來,最大的競爭對手,肯定是香港無疑。雖然說,由于行政體制的不同,崔館長不在乎什么政績,但是在乎業績啊。

如果能夠把香港擠掉,成為珍寶海外巡展的第一站,那么對于崔館長來說,大大小小也是能力的表現,肯定可以得到各界人士的贊許。

或是名,或是利,自然讓崔館長使出了盤外招,直接找到了錢老。磨了幾天之后,錢老的態度好像松動了,直接把王觀召喚回來與他磋商。

其實在看到王觀之際,崔館長心里就有數,就事十有八九要成了。當然,前提是商量出一個能讓雙方都滿意的合同。

“王先生放心,我們很有誠意。”

明白了這點,崔館長也不打算繞圈子,直言不諱道:“你剛才說得很對,既然是交流,肯定不是單方面的,有往才有來。今天,希夷博物館拿珍寶到臺北展覽,到了明天,臺北也可以拿另外的東西到希夷博物館展出啊。比如說毛公鼎、散氏盤、快雪時晴帖……。”

崔館長每說一件東西,王觀眼中的喜色就濃郁一分。要知道崔館長提到的東西,那可是十分珍稀的國寶文物,更是臺北故宮的鎮館之寶,一般情況下是不離臺展覽的。沒有想到,為了促成這件事情,崔館長居然這樣舍得。

不過也對,有舍才有得嘛。不管是做什么事情,總是抱著占便宜的心態,最終事情肯定很難辦得好。唯有相互妥協、退讓,大家雙贏,事情才能夠圓滿成功。

現在就是這樣,崔館長誠意十足,王觀和錢老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盡管沒有立即拍板決定,但是嘴角的笑意,已經說明他們的意向了。

當然,出于謹慎的心理,錢老還是決定派遣王觀到臺北考察一趟,順便簽訂正式的合同,而且也算是作個預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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