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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可兒]十二號男朋友(星心相印之十)[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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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5 00:30:42 |倒序瀏覽 | x 1
十二號男朋友(星心相印之十) 作者:可兒

她首次對主宰自己幸福的數字起了恐懼
以往總是優遊於感情遊戲樂此不疲
就算分手了也還有下一段戀情在等著
這回她遇到想共度一生的真命天子
卻必須請他耐心的等一等
因為她得先找到第十一號男朋友
說拜拜之後才能夠輪到他正式登場⋯⋯
唉,都怪她聰明一世卻胡塗一時
自以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兩人的將來
遵從天命的安排暫時硬將他推得遠遠的
等她後知後覺的發現失去他生命沒了色彩
他卻再也無法相信她說的任何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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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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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5 00:31:18


  嗨,露齒一笑,特大號的笑容立刻貼到大家面前,加上免費附送香吻,啵,感受到可兒的好心情了沒啊?哈哈……

  原因,當然是因為能成為(星心相印)套書的作者群之一囉,這代表讀者的肯定,編輯的肯定,公司的肯定……咳,說真心話,呃……是為了那條金飾墜煉啦。

  嘿嘿,可兒的項鏈已經到手了哦,可愛的星座模樣,非常的別致,出自星座名家之手,足見禾馬的用心,大家一定會喜歡的,想成為幸運兒嗎?就努力寄截角印花來吧。

  不過,禾馬為了十周年慶出錢出力,可兒也不好意思坐享其成,決定拿出壓箱寶來嘉惠大家,贈品就是晶瑩剔透的「風鈴手機吊飾」,共有十個名額。

  那是可兒去內灣玩時,在當地著名的創作玻璃工藝大師張師父店裏找到的寶貝,可兒第一眼看到它時就愛上它的卡哇伊了,同行的朋友也喜歡,一行人二話不說就買走不少回家分送親朋好友。

  這回為了做活動,可兒再次到內灣,將剩下的風鈴吊飾都買走了,張師父說,這些吊飾本是外銷日本,臺灣極少,而且也不再生產了,所以帶著這吊飾外出,不怕「撞衫」,絕對稀少。

  雖然風鈴本身是玻璃製品,但是張師父表示那不是一般的玻璃,不易摔破,(這點已由可兒以及眾家親朋好友「以身試法」後,很用力的點頭贊成),因此只要大大們不是特意用腳踩,榔頭敲,保證不會破裂。

  所以現在你不只擁有和可兒一樣的金飾墜煉,還能得到與可兒一樣的手機吊飾,別忘了還有簽名書哦,對了,更能抽鑽石項鏈耶,哇--那還等什麼,快寄截角印花來參加活動啊。

  呃……可兒怎麼感受到殺人般的眼光?原來是滿臉怨懟的本書男女主角,怪可兒只介紹贈品忘了他們,抱歉,馬上改進。

  這是個美麗的愛情故事,俊男美女,詼諧逗趣,花前月下,你儂我儂……充滿美的一切,其中可兒最愛的是女主角的工作,專欄作家,如同欲望城市裏的凱莉,可以將身邊的點滴化成文字讓人欣賞,名利雙收,是可兒的夢想工作之一,因為還是夢,只好讓女主角為不成材的作者先實現願望了。

  總之,請大家欣賞故事,也請大家支持可兒,馬上的又是新的一年來臨,可兒也祝福大家開心送舊年,歡喜迎新年。

  明年見,Kissbyebye!

  PS.風鈴手機吊飾由禾馬統一抽獎、寄送,所以想拿吊飾,截角印花也是寄到禾馬,千萬別寄來可兒的信箱哦。

  再磊?如果咱家編大人打電話通知,「恭喜你中獎了,得到金項鏈一條。」拜託請別再將可愛的編大人當成詐騙集團了,代有口難言的編大人說一聲。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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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5 00:31:44
楔子

  「嗚嗚……」

  輕細的哭聲從粉紅碎花薄被裏傳出,低低的回蕩在也以粉紅色裝潢,佈滿蕾絲、珠簾的房間裏。

  床旁站著一大一小兩位男性,兩人都是一臉的焦急。

  「寶貝,別哭,天涯何處無芳草,一定還有更適合妳的男生會出現,不要難過了。」中年的斯文男人彎下身,大手輕拍拱起的被子。

  他身邊約十五、六歲的高瘦少年提醒,「爸,她才十歲,聽不懂『天涯何處無芳草』的意思。」

  男人搔搔頭,換種說法。

  「讀小學的男生還只是個小毛頭,怎麼會懂得什麼叫『喜歡』呢?所以他的話都是胡說八道,妳不要理他,妳還有爹地、哥哥喜歡妳啊,若真沒找到喜歡妳的人,妳就當爹地的新娘好了。」

  「哇--」更大的哭聲從被子底下發出。

  「爸,她十歲了,懂得近親不能結婚的道理。」少年翻翻白眼再提醒。

  男人滿臉的無奈,「那要怎麼說嘛!」

  少年粗聲粗氣地開口,「寶貝,是不是姓簡的小鬼欺負妳的?我去揍他。」

  這話沒減緩哭聲,還換來斥責。

  「不可以使用暴力。」男人不贊同的看了眼少年。

  「但她一直哭個不停啊。」

  四目相對,在場的兩名男性動作一致的揉揉額角,頭疼啊。

  「妳媽怎麼還不回來呢?」

  才提到人,救星馬上就出現了。

  「寶貝怎麼樣了?」一個職業婦女打扮,相貌秀美的女人急匆匆走入房間。

  男人如釋重負,高興的叫:「老婆,妳可回來了,快勸勸寶貝吧,我們兩人怎麼說她就是哭個不停,已經哭半個多小時了。」

  女人向那對父子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彎身對著棉被說:「寶貝,哭久了眼睛腫腫的像金魚,很難消,也很難看哦。」

  簡單的幾句話,卻像萬靈丹般,下一秒,哭聲就停下。

  兩名男性瞠目結舌的看著她。

  女人聳聳肩,「女孩子嘛,總是愛漂亮的,好了,接下來就是女生說悄悄話的時間了,男性不宜在場,你們先出去。」

  將老公、兒子推出房間,做母親的關上門,回到床邊坐下,輕拍被子。

  「寶貝,出來吧,我們母女好好談談,別再躲了。」

  碎花薄被鼓動著,遲疑了一會兒,才慢慢的掀起,露出一張滿月般的圓臉,兩顆黑白分明濕濡的大眼睛,紅通通的鼻頭和一樣紅潤的小嘴,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上浮著層薄汗,證明她哭得有多麼用力,

  「媽咪。」圓潤的身體撲入母親懷裏。

  媽媽抱著愛女,輕撫她的背,「乖,不要難過,對媽咪說,那個男生做了什麼?讓妳這麼傷心。」

  「今天數學小考,我不會,他移過考卷來給我偷看,下課後,我向他說謝謝,也小聲的告訴他,我喜歡他,結果他……他……」小女孩用力的吸著鼻子,眼眶又紅了。

  「別哭,別哭,他另外有喜歡的女同學是嗎?」

  小女孩搖搖頭,哽咽地開口,「他說他不喜歡小籠包,我聽不懂,他再指著我,說我就是圓滾滾的小籠包,還笑我是小娃娃,應該去喜歡別的男娃娃,不要喜歡他,旁邊的男生聽到了,就笑我女生愛男生,羞羞臉,他們也不喜歡胖胖的小籠包,嗚……」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做媽媽的微笑的安慰女兒。

  「好寶貝,不要哭,小籠包又白又香又好吃,每個人都喜歡,他們只是嘴裏說不愛吃,其實一定在心裏喜歡得要命,你們的營養午餐裏也常有小籠包啊,大家不都吃光光!妳如果是小籠包,也是滑嫩嫩最好吃的小籠包。」

  「男生都不喜歡小籠包,我不要當小籠包。」

  「好,妳不是小籠包,妳是媽咪最可愛的寶貝。」

  「我也不要當男生都不喜歡的寶貝。」

  「等妳再大一些,一定會有男生喜歡妳的。」

  「媽咪,上次妳也這麼說,但是我長大了,還是沒有男生喜歡我,妳騙人。」小女孩嘟起小嘴控訴。

  「那是寶貝還不夠大嘛,要再長大點。」

  「我幼稚園時,媽咪說等上小學就有男生會喜歡我了。二年級時,我喜歡班上男同學,他也不喜歡我,媽咪又說要等我再長大點。可是我現在都四年級了,還是沒有男生喜歡我啊。」

  呃……女兒平時是個迷糊蛋,沒想到對於這點倒記得很清楚,讓做母親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班上好多女生都接過男生寫的情書,連藍恬恬都有,就只有我沒有,女同學私下都笑我沒人要,沒有男生會喜歡我。」小女孩抽抽噎噎,很哀怨的說,竟然連死對頭都有男生喜歡,為什麼她沒有?

  「會的,我的寶貝怎麼可能沒人要呢,一定有的。」

  「媽咪說謊,我不相信妳,我就是沒有人要,沒有人要。」吸吸鼻子,又一副要大哭的模樣。

  看女兒受創這麼深,媽媽心好疼,也為了挽回名譽,使出最後手段。

  「有,寶貝,妳真的有人喜歡的,而且是有六個男生會喜歡上妳喲。」

  「六個?」

  「對啊,寶貝,妳知道媽咪是很有名的算命師父,妳一出生後,媽咪就幫妳排過命盤了,算出妳會談六場戀愛,有六個男生會喜歡妳,非常的喜歡妳哦。」

  「這麼多啊,那我會嫁給誰呢?」

  「一般來說,是最後一位。」

  「都是他們喜歡我嗎?那我喜不喜歡他們呢?」

  雖然沒人喜歡很慘,可是被討厭的人喜歡似乎也不是好事。

  媽媽好笑的摟著女兒,「一般來說,談戀愛是指兩人互相喜歡對方,不過有時候單戀也很美,像媽咪和爹地,也是媽咪先喜歡爹地,後來爹地才喜歡上媽咪的,所以喜歡上別人不一定是不好,那種看到喜歡的人就興奮的心情,也是很特別的感覺不是嗎?」

  女孩想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也算戀愛嗎?」

  「可以算進去。」

  女孩用短短圓圓的手指數了數,「我幼稚園時喜歡林子平,二年級喜歡紀永保,現在喜歡簡安康,六減三等於三,那我就剩下三次的戀愛機會囉。」

  「呃……若寶貝妳要這麼算,全部該有……嗯……」媽媽扳著手指算了算,「十二個機會。」

  「啊,變成十二了?那好像很多呢。」十個指頭都算不完。

  「沒錯,有十二個機會,真的很多哦,那叫簡什麼的男同學不過是十二位之一,只是占了小小的位置,所以寶貝妳還會遇上更好的男生,又何必為他難過哭泣呢?!」伸手抹去女兒臉上的淚痕。

  「真的?」

  「真的,媽咪發誓保證。」媽媽舉起一隻手。

  「來打勾勾,媽咪,妳不騙我。」女孩伸出小指。

  「打勾勾,媽咪絕對沒有騙妳。」媽媽的小指勾住女兒的小指,輕輕搖一搖,再用拇指蓋印章。

  女孩再次扳著手指數了數,圓圓臉上慢慢的浮出笑容。

  十二次,她記住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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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5 00:32:11
第一章

  夏日星空下,玻璃坊正舉辦一場生日派對。

  五人樂團在高臺上現場演奏,年輕的女歌手擺動苗條軀體,嗓音慵懶地唱著抒情藍調。

  盛裝而來的賓客,有些在舞池裏優雅起舞,有些則三三兩兩細聲聊天,空氣中洋溢著笑語以及食物的香氣,穿著白衣打上領結的侍者穿梭其中,構成一幅衣香鬢影、安逸享樂的上流宴會。

  在點綴花邊的精製餐巾紙上寫下這段話,耿然沁歪頭看了下自己飄雅的字跡,滿意的點點頭,決定拿這段話來當專欄的開場白。

  正想將餐巾紙收入皮包,平空伸來一隻手飛快的搶走。

  「妳又寫下什麼大作了?」

  藍恬恬一屁股坐在耿然沁身邊,就著燭火觀看紙上的字。

  「小心點,別將餐巾紙給燒毀了。」

  耿然沁邊提醒邊撈起以銀煉掛在脖子上,僅如一張名片大小的超輕薄數位相機,趁著餐巾紙被攤開時,抓准角度拍照。

  雪白紙片印著燭火,襯得黑色字體和金絲邊框更加清晰,從相機螢幕顯示起來,效果有如一幅字畫。

  「妳看如何?」她將相機移到藍恬恬眼前。

  「自戀,自己的筆跡也要照相存檔。」

  「我打算放到雜誌專欄上。」

  「那就更加自戀加要不得,連這樣的東西都能拿來賺錢。」

  「妳這是嫉妒嗎?」耿然沁挑高秀眉面對好友,藍恬恬本就有張姣好的臉蛋,在精心描繪下更是豔光四射,穠纖合宜的好身材穿著火紅細肩帶晚禮服,嬌美得像從時尚雜誌走出來的模特兒。

  「是羡慕,妳、我和心亞,是從小玩鬧到大的同學、朋友兼情敵,現在心亞事業有成,妳也是位名作家,專欄、出書一把罩,就只有我一事無成,虧我還是三人裏書念得最好、學歷最高的呢。」藍恬恬口氣有點酸溜溜的。

  耿然沁好笑,「妳怎麼會一事無成,妳不是有了個事業有成、英俊瀟灑的未婚夫,這可是我和心亞比不上的哦。」

  如恬恬所說,她們和今晚的壽星唐心亞是十多年的手帕交,三人性情完全不同,所以總是吵吵鬧鬧,但感情卻是越吵越好。

  提到未婚夫,更教藍恬恬垮下臉。

  「利益連結下的婚姻,能有多好?!這樣的未婚夫,有和沒有差不多。」

  「這話傳出去,在場有十分之八的未婚少女會氣死的,她們可是很希望能接收妳的身分呢。」

  「被排除在外的十分之二是妳和心亞吧。」

  耿然沁大笑,不愧是好朋友,太瞭解了。

  臺上的歌手換了首歌「穿著白色雪紡紗洋裝的壽星婉拒男伴的再邀舞,以她兩個好友的看法是踉蹌逃回座位。

  亮光一閃而逝,耿然沁拿著相機咧開一排貝齒。

  「一向氣質高雅的唐心亞難得一見的狼狽姿態。」

  唐心亞丟出個大白眼,「妳敢將照片登上雜誌,就等著被扒皮。」

  「沁沁,心亞不是妳這個PartyQueen,能在宴會裏撐這麼久已經很難得了。」藍恬恬將特別準備的礦泉水送到唐心亞面前。

  露出感激的笑容,唐心亞接過水杯一口氣喝下一大半。

  「我討厭宴會,更討厭香檳,若我不是壽星,早就走人了。」

  「我看也只有妳那信奉法西斯主義的大哥有辦法押著妳辦生日宴會,再利用這宴會推銷你們公司旗下的模特兒,一魚兩吃,真是個成功的商人。」

  耿然沁眼光越過人群,落在不遠處正與人說話的高挺男人,唐柏亞。

  「沁沁,妳不會還留戀著我大哥吧?」

  耿然沁和唐柏亞曾是對戀人。

  耿然沁眨眨圓亮的大眼睛,「念情不是壞事,不過我更期待新戀情。」

  這種嫵媚帶絲輕佻的動作,用她那張騙死人不償命的娃娃臉做起來卻只見可愛,沒有半點不端莊。

  藍恬恬很不滿,「我就是最氣沁沁這一點,明明滿身桃花,又愛流連豪門夜宴,整天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為什麼大家就是被她可愛的模樣迷惑,竟然說她天真無邪,宛如清純小百合?」

  「我是時尚生活的專欄作家,參加宴會是娛樂也是工作,至於感情,情已逝還是能當朋友,這也算是種交友方法,沒什麼不對啊。」

  她是如此認為,因此她與唐柏亞仍維持友好的朋友關係,當然,在他之前與之後所交的男朋友也是比照慣例。

  「看吧,她的表情就是這麼純真,教人不相信都不行。」

  「恬恬,別氣得牙癢癢,我們都知道妳是最純情的。」

  耿然沁、唐心亞同聲安慰外表冶豔、內心單純的藍恬恬,偏偏以貌取人的人太多了,不是將她打入嬌嬌大小姐行列,就是歸類到花瓶。

  「算了,我認了,花瓶就花瓶,至少我是架上最貴的花瓶。」藍恬恬擺出孔雀般驕傲的神情。

  三個女人隨即笑成了一團。

  「笑什麼?美麗的小姐們。」男子嗓音插入。

  「原來是潘少爺。」唐心亞點頭打招呼。

  「我遲到了,特地來向壽星致歉,對不起。」潘安迪很紳士的拉起唐心亞的手親了下。

  耿然沁忍住笑的看著心亞很想甩開潘安迪,卻又必須顧及禮數而不得不忍受的苦瓜臉。

  一身花花公子氣息的潘安迪的確不討人喜歡,但他可是知名企業的小開,家財萬貫,若他不出太大的差錯,夠他敗家敗上兩輩子了。

  「潘少爺是大忙人嘛,不要緊的。」唐心亞收回手,不落痕跡的在絨布椅上抹了下手背。

  「為表歉意,能否請心亞小姐跳支舞呢?」

  「我腳不太舒服,對不起。」

  潘安迪馬上變換邀請對象,「那就請沁沁代妳的好朋友陪我跳支舞好嗎?」

  他見風轉舵的速度如此迅速,讓人很懷疑他的目標根本就是耿然沁。

  發現兩名好友唇角的竊笑,耿然沁皺眉的拒絕,「我也不……」

  潘安迪連忙打斷她的話,「耶,妳可別說不,我可是有重大的內線消息要告訴妳哦,對妳的專欄很有幫助的。」

  「潘少,你可別為了一支舞而當小木偶哦。」藍恬恬比了個鼻子變長的手勢。

  「哎呀,我沒說假話,保證是頭條新聞,沁沁,妳若不曉得會後悔的。」

  看他說得煞有其事,也引起了耿然沁的好奇心,就答應了。

  潘安迪喜孜孜的擁著佳人來到舞池跳舞,還將兩人間的距離縮到最小。

  「難道一定要加上利誘,妳才肯和我跳支舞嗎?沁沁,妳太無情了。」

  這朵交際圈的名花一直是他想摘下的,光是她甜美的相貌就與他平常交往的辣美眉不同,更加耐看,加上她出身高尚,又是有才學的作家,是長輩們所滿意的最佳媳婦人選,對他成為家族企業接班人絕對有加分效果,所以他是卯足了勁在追求,不過這被男人寵壞了的女人實在很棘手。

  耿然沁漾著招牌純真笑靨,「對你有意思的女子太多了,我可不想成為女性公敵。」

  「只要能得到妳的芳心,我可以六根清淨,為妳守身如玉。」他放出了含情脈脈的眼波。

  耿然沁呵呵大笑,「我不知道守身如玉也能用在男人身上。」

  尤其是他這種以「酒肉兄弟當手足,女友像衣服」的花心大蘿蔔。

  潘安迪不以為忤,加重下迷藥,「為了妳,就算要我變成女人,我也沒有怨言。」

  耿然沁咬緊唇,下讓自己失態爆笑,「潘少,謝謝你說笑話逗我開心。」

  「沁沁,我不是說笑……」

  修長食指比在潘安迪唇前打斷他的話,耿然沁歪著頭問:「你還沒告訴我那個大消息呢,該不會你真的在騙我吧?」

  「我沒騙妳。」左右看了下,潘安迪神秘的放低聲音,「於篁要來臺灣了。」

  「於篁?」他是誰啊?

  「妳不認識嗎?於篁,君皇集團的總裁。」

  耿然沁搖頭,「沒聽過,他很有名嗎?」

  潘安迪有踢到鐵板的感覺,捺著性子說明,「於篁是美國最著名的投資顧問,由他經手的投資案沒有一個不賺錢,因此美國許多大企業都重金聘請他為顧問,他就像管理許多有錢人荷包的財務部長,被他看上眼的企業,除了能得到有力的財源外,更可以在他的改頭換面下,晉升為金雞母,連將近破產的公司,他也有辦法讓它起死回生,很有本事。」

  「你的意思是,這男人像個財神爺?」

  「對,他就是財神爺,于篁可是全美國最受歡迎的人,大老闆們喜歡他,聽說他更受女人的歡迎,因為他還沒三十歲,而且是單身。」

  「所以不只是財神爺,還是個鑽石王老五?」

  「沒錯,這種題材不是妳的讀者們最喜歡看的?」

  他此回倒真提供了個好點子,耿然沁又問:「於篁何時來臺灣?」

  「嘿嘿,這就是商業機密了,不過我的口風不太緊,沁沁,妳請我吃頓飯,說不定我就會告訴妳了。」潘安迪乘機更加用力的握住柔嫩的小手。

  這時音樂停止,耿然沁在下首舞曲開始前抽回手,也推開了潘安迪,微微一笑。

  「我不認識於篁,我們又非親非故,他對我還沒這麼重要,潘少,謝謝你的邀舞。」她轉身走回座位。

  他都已經說了這麼多了,要查她想知道的事有什麼難呢引問題是那個叫於篁的人值得她花精神嗎?可別浪費她一篇寶貴的專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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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等艙裏寬大的空間讓於篁能伸直修長的腿,拿下播放著輕音樂的耳機,轉頭看向窗戶,剛才機長廣播,還有半個小時就能到目的地了,但是現在外面除了藍天白雲外,底下也是片蔚藍海洋,沒有其他的景色。

  那個被海包圍的島嶼,仍在視線範圍之外。

  好不容易挪出來的假期,他捨棄了熱情洋溢的夏威夷,清新美麗的紐西蘭,甚至是風光明媚的瑞士,卻挑上了最不適合他體質的臺灣,濕熱的氣候可能會讓他多年不曾再犯的氣喘發作,家人都不贊同他的選擇,他就是一意孤行。

  離開臺灣十多年了,思鄉病早被磨去,而且臺灣也沒什麼值得他懷念,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連想都沒多想就指定臺灣為度假地。

  回來走走也好,就當是重溫兒時回憶。

  「總裁,接機事宜已經打點好了。」詹姆斯走來報告。

  「你們的行程有再審查一遍嗎?」

  有兩個高階員工隨他同行,不過一到臺灣後他們就分道揚鑣了,他們是出差辦公,而他去度假。

  他明白,派他們同時來,關照的意味很濃厚,這是於諺的意思,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也只有他敢這麼自作主張,把他當成要人照顧的弱者。

  沒有任何事可以逃出他的掌握,包含他的身體,於篁非常有自信。

  但是他沒想到,這份自信在短短半個鐘頭裏就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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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了行李,通過海關,於篁步履輕鬆的走向入境大廳,迎接他的是--

  「美國著名的投資顧問于篁搭乘的飛機已經降落中正國際機場,等會兒他將走進入境大廳。於篁在臺灣出生長大,十四歲時才與母親移民美國--」穿著套裝的女記者站在入境大廳做現場聯機報導。

  相隔三步遠,則是另一家電視臺的女記者,一樣拿著麥克風在報導。

  「于篁天資聰明,二十四歲便拿到哈佛大學的經濟博士學位,那時的他已經是美國多家大企業所聘請的經紀人了,如今他更是全美最炙手可熱的投資顧問,由他一手打理的君皇投顧集團更晉升為美國前五十大企業之一,而於篁今年不過才二十八歲,前途不可限量……」

  有線電視臺的男主播更親自上陣,「聽說於篁這回來臺灣是要考察臺灣的投資環境,研究是否有投資的可能性,對許多企業而言,于篁簡直是個財神爺,所以有不少企業已經備妥了報表,打算毛遂自薦,希望能得這位重量級顧問的青睞……」

  擠在第一線的男記者興奮的指著牆上的電視螢幕,「記者已經看到于篁了,他即將走入入境大廳……」

  電動門打開,身高超過一百八的於篁才踏出,迎接他的卻是閃光燈海,快門的聲音更像鞭炮般響下停,讓他錯愕的頓在當場,濃眉糾結在一起。

  接著便是記者蜂擁而上,麥克風全堆到他面前,問題也如潮水般撲來--

  「于先生,可以談談你來臺灣考察的計畫嗎?」

  「于總裁,你會在臺灣成立君皇集團的分公司嗎?」

  「聽說經濟部部長想約你餐聚,你的意思呢?」

  詹姆斯、傑森見情形不對勁,早就一前一後護住了老闆。

  於篁沉下臉,用英文問著:「這是怎麼回事?」

  此時,十多名穿著黑衣的保全人員趕來開出一條通道,一個西裝筆挺的福泰中年人擠到于篁面前。

  「于總裁,你好,我姓潘,是美麗大飯店的經理,代表敝飯店來接機,歡迎光臨臺灣。」潘長生對於篁伸長了右手。

  於篁忍住怒氣快速的與他握了下手,改說中文,「我記得我的要求是行程保密。」

  「這是有原因的,上車後我會向于總裁解釋,不知道你是否要對媒體記者說說話?」

  「快讓我離開這裏。」於篁臉色難看地喝令。

  潘長生不敢再多言,連忙指揮著保全人員開道,還自以為聰明的大聲宣佈--

  「對不起,于總裁目前不接受訪問,他投宿于美麗大飯店,各位記者先生小姐們,你們可以到美麗大飯店等消息。抱歉,借過、借過,現在不接受採訪哦,到美麗大飯店等候消息吧--」

  於篁已經氣到無力了,是誰幫他訂這家飯店的,讓他查到他一定要殺了那個人。

  就在一片混亂裏,於篁好不容易擠上了禮車,得以脫身。

  接下來就是找人算帳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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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篁,一個英俊、多金,外加單身的財神爺!

  于篁坐在總統套房的沙發上,接過飯店人員遞上的知名暢銷女性週刊,封面上醒目的標題讓他沉下臉,翻開雜誌,立即就和占了整頁版面的自己照片對個正著,那是今年初他完成一筆上億美金的投資交易,參加慶功會時被美國媒體拍下的身影。

  照片裏的他神情愉悅,唇角噙著淡淡笑容,立體的五官像雕刻出來般,合身西裝襯出了他的英挺和獨樹一幟的冷傲氣質,照片登上報的同時,他在最受歡迎的單身男性排名榜裏也大躍進的擠入前五名。

  他明白自己在美國的知名度,但是他根本沒想到自己也在臺灣掀起風暴,如此一來,他怎能好好的度假呢?

  於篁不屑觀看內容,直接將雜誌摔到桌上,冷冽目光掃過坐在自己面前的一排飯店主管人員。

  「為什麼我來臺灣的事會洩漏出去?」

  「于總裁,你應該將報導好好看完,裏面從沒提到消息是從美麗大飯店傳出,而且內容對你可是大力的稱讚呢。」潘長生獻寶似的連忙表示。

  「閉嘴。」潘長益低喝,他是美麗大飯店的董事長,親自對於篁彎身道歉。「于總裁,很抱歉,我們也不曉得消息是如何流出,不過本飯店一定會盡最大力量確保你不受到騷擾,也願意免費招待你在本飯店的所有食宿,當是補償。」

  如此大手筆的優惠,讓其餘的飯店主管極為訝然。

  「大哥。」

  「董事長。」

  「一切就照我說的辦理。」

  潘長益在心裏暗斥著其他人的短視近利,只要于篁開心,引來美資入注,所得到的回報何只千萬倍呢。

  于篁當然看出潘長益的打算,回聲前,他注意到攤開在桌上那篇專欄的作者名字,連忙再拿起雜誌觀閱。

  「潘董,你知道這位專欄作家耿然沁的事嗎?」

  潘長益點頭,審慎地說:「嗯,是知道一點,她是個時尚生活作家,出了幾本書,也固定為幾家雜誌寫專欄,她的家世不錯,家族也是經營飯店,可惜在一次意外裏,她的父母同時過世,飯店的經營權就落到耿然沁身上,雖然她掛名是飯店的總經理,但實際管理的人卻是她的哥哥莫維哲,莫維哲是耿家的養子。」

  于篁看著印在雜誌上,耿然沁小小的大頭照,半合的眼裏閃過一抹波瀾。

  「那間飯店叫什麼名字?I

  「耿然沁畢竟還年輕,不懂分寸,于總裁,你大人大量就原諒她,耿家的飯店也經營了數十年,希望別因此受到波及。」身為同業,還是要說些場面話。

  於篁露出來到臺灣後的第一個笑容,「潘董,你會錯意了,我是要換飯店。」

  「什麼?」

  「不過我不會讓貴飯店有所損失,我的兩個助手仍會繼續住下,至於費用,君皇一向公事公辦,潘董的好意心領了。」

  「于總裁,這與原本的計畫不同……」

  「我不介意,只要得到我想要的就行了。」

  沒理會潘長益愕然灰敗的神情,於篁低頭,好整以暇的仔細閱讀著雜誌。

  冤有頭,債有主,他很高興這麼快就找到了他的冤親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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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淩晨一點,一輛進口休旅車駛入位於臺北郊區的四季飯店地下停車場。

  耿然沁隨著車道回轉,熟悉的來到自己的停車位,倒車停妥。熄了火,她沒什麼形象的張大嘴連打了幾個大呵欠。

  唐柏亞難得答應讓心亞放假,再找來恬恬,三人到綠島浮潛遊玩,三天的休假她們玩得不亦樂乎,直熬到最末一班船,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本來想在台東休息一晚,明天再開車回臺北,可惜心亞那個工作狂哥哥不准,她只好馬不停蹄的一路趕回來,累死她了。

  耿然沁拿起隨身行李下車,拖著疲累的腳步走向電梯,按鈕後幸好電梯門很快就開了,要不她可能站著就睡著了。

  電梯在十七樓停下,她呻吟一聲,自己住的是頂樓十八樓,那兒是她的家,為保有私密性,所以沒讓電梯通達上去,因此她必須要爬樓梯。

  這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但是對連續開了五、六個小時車的她來說,每一步樓梯都難得像登天,尤其這樓層還特別挑高,換算起來等於要爬兩層樓的樓梯。

  不,不要,她寧可睡冷地板也不要爬樓梯。

  不過這裏可是飯店呢,最不缺的就是床了,而且是在這十七樓,這層樓有問全飯店最頂級的房間--總統套房。

  想到自己親手挑選的席夢思名床和蓬軟的羽絨枕、羽絨被,耿然沁毫無招架能力的馬上往總統套房走去,反正這也不是她的第一次,太高價位的房間使用率自然沒有普通客房來得高,當她心血來潮想換換床鋪時,這裏就是最好的選擇。

  打開房門,月光從落地紗簾透入室內,為寬敞的客廳帶來一絲光線,耿然沁沒開燈,就算閉著眼她也能找到臥房。

  推開雕花琉璃門,她走入房間,把行李往旁一丟,摸黑來到床邊,習慣性的褪去身上所有衣物,只穿著內褲便飛快的上床。

  當身體接觸到軟硬適中的床,純棉柔軟的被套拂過肌膚,讓她不由得發出像貓咪般輕嗚的讚歎聲,接著在三秒內就進入了夢鄉。

  倘若她沒這麼疲累,又這麼相信總統套房裏沒有貴賓入住,她就能發現,在床的另一邊還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起伏的身影。

  相對的,長途飛行和時差,也磨平了一個感覺敏銳的人。

  夜很寧靜,他們也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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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研究報告,人要醒來時,感覺比神智更快蘇醒。

  溫熱的氣息輕拂在他胸膛上,懷裏飽滿感覺和肌膚相親的熱度,讓他體認到自己似乎抱著一個人在睡覺。

  抱著一個人?這念頭一浮現腦裏,馬上就令於篁清醒了過來。

  掀開被子一看,果然一個屬於女子的白皙軀體正大刺刺的偎著他熟睡,臉還下客氣的埋入他胸懷中,而且依他的觸感,她竟然是沒穿衣服。

  該死的,這家飯店不會有什麼特別服務吧?他對自動送上門的豔福可沒興趣,擰眉有些粗魯的連忙推開懷裏女子。

  受到打擾的女子不悅的咕噥聲,「別吵。」然後抓著被子半翻身,仰躺枕上,完全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圓潤的臉蛋泛著健康的暈紅,該是漂亮分明的大眼睛仍緊閉著,雪白的鼻頭不是張豐美的紅唇,她留了頭短鬈發,幾許不聽話的發絲落在粉頰上,讓她看起來可愛又俏皮。

  陌生的悸動猛力沖上,於篁的心有剎那間亂了,自製力極佳的他連忙做幾個深呼吸,使自己定下心,手不自覺的撫上討人喜歡的臉頰,唇也在下一秒咧開了笑。

  竟然是她,大膽封他為財神爺的女人,專欄作家,四季飯店的總經理,以及現在偷上他床的床伴,這不會是她招待總統套房貴客的手段吧?

  於篁不急著要穿衣服了,看看床頭櫃上的鬧鐘,近十一點,沒想到他睡到這麼晚,時差真的打亂了他的生理時鐘。

  按下一旁的電動鈕,落地窗簾緩緩自動開啟,臥房裏馬上充滿了明亮的光線。

  身旁的女伴再受到打擾,這回是轉過身趴睡,將臉埋在枕頭裏。

  「哥,我還要睡,不要吵我。」

  於篁低低笑著,修長手指輕繪著她裸露出的大片雪白背脊。

  「主人比客人晚起,這樣的服務態度是不及格的。」

  「我不是主人。」渴睡的耿然沁下意識的回答丟來的問題。

  「妳不是總經理嗎?」

  「掛名的。」

  于篁強忍住笑意,既然可以用這種糊裡糊塗的方法問話,他怎能錯過。

  「妳對於篁的感覺是什麼?」

  「誰啊?」

  笑容褪去,於篁微咬牙,「於篁,妳專欄裏所寫的財神爺。」

  「哦……就是財神爺。」

  「還有呢?」

  「有錢的財神爺。」

  財神爺還有沒錢的嗎?於篁不滿的加大音量,「然後呢?」

  「沒有了,你好吵。」耿然沁不耐煩的晃了晃小腦袋。

  「對於他,妳真沒有半點印象嗎?」

  「沒有,沒有,你今天怎這麼煩啊,哥……」

  耿然沁倏然睜開眼轉身,沒好氣的正想罵人,沒想到會見到一張陌生的男性臉孔,讓她愣了愣。

  「你……不是哥哥……」

  「我沒說我是。」

  「你……小偷,救命啊,有小偷……哥,救命……」耿然沁驚慌大叫,想到自己沒穿衣服,急急抓起被子掩住身體往後退。

  但是她沒料到小偷竟然也光著身子,被子一被她抽走,立刻春光外泄,雄偉的男性器官大模大樣的展現在她眼前。

  耿然沁瞠目結舌,五秒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使出吃奶力氣拚命叫吼。

  「哇……色狼,變態,大色狼--」邊叫邊別開臉,手忙腳亂的趕緊推回一半的被子給他遮重點,只是才瞄過那麼一眼,那刺激的畫面卻深深烙印在腦海裏,令她心跳加速,又羞又冒火,抓起枕頭擋在自己身前。

  「你……你到底是誰?怎麼……怎麼混進來的?快……快說,否則我要打……打電話報警了。」快速拿起一旁的電話,表示她是說真的。

  「妳總算空出機會讓我能說話了。」

  從剛才起就看她又叫又把被子扯來扯去,連枕頭、電話都用上了,一個人忙得不亦樂乎,讓他完全沒有插話的餘地。

  身為歹徒竟然這麼鎮定,這還有天理嗎?

  「有話快說,而且要說實話,別想使出欺騙伎倆,我不會上當的。你為什麼會在這裏?」耿然沁斥喝。

  「我會在這裏的理由非常簡單,我想連幼稚園學生都能想得到,因為我是這房間的房客。」於篁微笑的回答。

  「房……房客?」答案真的很簡單,卻讓耿然沁一時間回不了神。「你是總統套房的房客?」

  「妳若還懷疑,可以打電話到櫃檯詢問,總經理。」

  「你認識我?」

  「妳也應該對我很熟悉。」

  耿然沁將他上下打量一番,很不給面子的搖頭。

  「你是誰?」

  已經受過一次打擊,所以這回面對她的有眼無珠,於篁只有歎氣失笑。

  「妳認人的能力還是一樣沒長進。」

  「你到底是誰?」他怎麼一副兩人相識久遠的模樣?她雖然迷糊,記性不好,但以他這種稱得上極品帥哥的男人,一旦見過一定很難忘記,所以她很肯定自己不認識他。

  於篁拿起櫃上的雜誌放到她面前,「想起來了嗎?」

  耿然沁抱著枕頭,歪頭看了下雜誌,翻開內頁,看看照片再抬頭看看眼前的男人,小嘴慢慢張開,訝然大叫:「你……你是於篁!」

  於篁撇撇嘴,一臉的似笑非笑。

  「恭喜妳總算認出我來了。」

  「呃……你和照片有些不一樣嘛,認不出來也是應該的。」陌生人的照片她是一看就忘,哪可能記得起來呢。「你不是住在美麗大飯店,怎會跑來四季飯店呢?」

  「拜妳之賜。」

  「我?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來臺灣原意是度假,但是妳洩漏了我的行蹤,又給我一頂財神爺的高帽子,如今我已經成為臺灣的頭號新聞人物,人人都希望認識我這個財神爺,在這樣的情形下,妳想我還可以輕鬆的度假嗎?」他對她咧出了沒有笑意的笑容。

  「我在雜誌裏可沒提到你來臺灣的時間,因為連我也不曉得,別怪錯人了。」耿然沁辯駁。

  「記者就像獵犬,只要妳放出一點香味,他們就會尋線索找到目標。」

  「這……好吧,我那篇專欄似乎為你帶來了一點麻煩,那住宿費就給你打八折優惠。」看在他是房客的份上,她大方給折扣。

  「妳以為這麼一點補償夠嗎?」於篁又笑了,不同的是這次的笑裏帶著濃濃的邪氣,大手還慢慢的將被子拉向自己。

  耿然沁嚇得連忙抓豐被子,「喂,不要胡來,我們飯店雖然對客人是服務至上,但不包括這種事,這是誤會,你別會錯意了。」

  「妳自動爬上我的床,與我肌膚相親一整夜,這叫會錯意嗎?」

  「別亂用成語,這才不是什麼肌膚相親,我只是累得沒力氣再走樓梯回家,就想來總統套房睡一晚,沒想到套房已有了房客,真的全是一場誤會。」

  「原來妳能任意使用總統套房,這叫公私不分嗎?」

  「這顯示我們的總統套房有多舒服,連我這個天天都能接觸到它的人,還是忍不住被它所吸引。」

  「真是會宣傳。」

  「謝謝,現在能否請你轉過頭去?我想穿衣服了。」

  一男一女在床上,他全裸,她僅穿內褲,兩人還蓋著同一條被子,讓她無法自在的說話,加上於篁看起來也不像個正人君子。

  「不用客氣,我不介意。」於篁雙手交迭胸前,拭目以待。

  「對不起,我很介意,你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應該不會做出欺負弱小的事吧。」

  於篁笑了,才想開口,房門卻被輕敲兩聲,然後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接著傳來了恭敬的問候。

  「于先生,早安,我們是客房服務人員,請問要清理客房嗎?」

  完蛋了!耿然沁心裏哀叫一聲,馬上的反應是整個人躲入被裏,低聲急促的要求於篁,「說不要,別讓人知道我在這裏。」

  「請我吃午餐。」

  「小人。」竟然乘機要脅。

  「可……」

  「好啦,好啦。」小人,小人。

  「于先生。」兩名清潔婦站在半開的臥房門前等候。

  「房裏目前不需要清掃,謝謝。」於篁微笑以對,大手還別有含意的輕拍身旁拱起的被子。

  兩位清潔婦會意一笑。

  「對不起,打擾了。」說完,連忙離開臥房。

  關門聲傳來的同時,耿然沁也有了決定,求人不如求己,她卷著被子直接滾下床,然後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再背著於篁將被子反手丟回床上,接著便想當做沒事般的離開。

  「中午我想吃臺灣菜。」

  「沒問題,本飯店的台菜料理很有名,祝你用餐愉快。」她背對著他回答。

  「是祝福我們,妳不會想過河拆橋吧?」

  她是很想,可惜她不是這樣的人,抿了抿嘴後有些不情願的屈服。

  「你是貴客,身為主人,宴請你也是應該的,地點就選在總統套房的餐廳吧,也好免去你形蹤暴露的麻煩。」

  「可以。」

  「那我不打擾了。」耿然沁拿起自己的行李就快步跑出臥房。

  於篁笑著看下敢回頭,走得像逃命般的女人,她一定怕回頭又看到太養眼的畫面。其實她多心了,他可不是暴露狂呢。

  雖然他這次的假期一波三折,不過,他有預感,他會在臺灣度過一個非常愉快的假期。

  他還有件秘密沒告訴她,一定會讓她很驚訝的,但他還不想那麼快將底牌掀開。

  想到這點,於篁笑得更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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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然沁小心翼翼的將家門拉開小縫,探頭看了看,確定哥哥不在家裏後,才放心的開門走入。

  雖然她有八成把握哥哥下樓工作了,但有一絲不確定就要小心點,她可不想面對哥哥的疑問,她昨晚上哪過夜了?這是非常難回答的問題。

  回到自己的房間,她想好好洗個澡,不過,沒忘了於篁的午餐約會,只好打起精神打電話到餐廳,將事情交代下去。

  「林師父,要做哪些菜由你決定就好,分量不用多,但最好種類豐富,約十二點出菜,直接送到總統套房……幾人用餐啊?兩人,哦……等等,三人,三人用餐,麻煩你了,林師父,謝謝。」

  掛上電話,耿然沁為自己的福至心靈而高興,他只說請他吃飯,沒規定不能攜伴參加,她就找哥哥同行,有哥哥這個強力靠山,她什麼都不用怕了。

  她頓時心情變得很好,哼著歌洗澡去。

  半個小時後,她出門下樓,穿著幹練的藍白條紋褲裝,短鬈發柔順服貼,白皙的鼻樑上還掛了副銀框眼鏡,一身標準的上班女郎打扮。

  她要顯現出自己能幹俐落的一面,以扭轉自己給他的負面印象。

  「小姐。」

  「小姐,妳好。」

  耿然沁微笑回應與自己打招呼的飯店員工,她既是掛名的總經理,怎好意思要人家總經理長、總經理短的尊稱她,所以用小姐來代替。

  走入二樓的主辦公室,先遇到人事部主任鄭一雄。

  「沁沁,今天怎麼穿得這麼正式?」

  「鄭叔,好看嗎?」鄭叔是飯店的老員工,與她過世的父母是好友。

  「小丫頭,妳穿什麼都好看。」

  「謝謝。哥哥在裏面嗎?」

  鄭一雄點點頭。

  對他揮揮手,耿然沁來到掛著副總經理門牌的辦公室前,抬起手輕敲一下,然後打開門走入。

  十坪大的辦公室,裝潢簡潔俐落,原木的辦公桌椅,櫃上擺著應時盆景,牆上掛著四幅四季飯店的照片,分別表現出飯店在春夏秋冬四個季節時變化出的不同美景,一旁的整套木沙發椅上放著亞麻軟坐墊,落地窗外是個小陽臺,種植了許多盆栽,佈置成一個美麗的小花園,在主財位的南方角落還擺了個特製的圓柱形魚缸,裏面的七彩神仙魚優雅的游來遊去。

  這辦公室的所有佈置都出自耿然沁母親之手,為了懷念父母,裏面的所有物品都未曾更動過。

  莫維哲正在講電話,抬頭對她笑笑,然後繼續處理公事。

  耿然沁沒吵他,來到魚缸前欣賞神仙魚的美麗身影,拿起一旁的飼料倒些到缸裏喂魚兒。

  「別給牠們吃太多,牠們都有些過重了。」莫維哲掛了電話,提醒著。

  耿然沁嘻嘻笑,走到莫維哲身旁,習慣性的往他大腿上坐下去,兩手攬著他的頸項。

  「我不曉得魚也要減肥。」

  莫維哲身高近一百八,長相儒雅,臉上掛著副金邊眼鏡,顯得斯文翩翩,看起來不像商人,但他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精明企業家,能力卓越的他將四季飯店經營得有聲有色,更勝他的養父母。

  他點點她的俏鼻,「妳不知道的事情多得很,妳昨晚幾點回來的?我怎麼不曉得?」

  耿然沁心虛的含糊帶過,「大約一、兩點,因為很晚了,我沒吵你,回房後就倒頭睡覺,等我醒來,哥你已經上班去了。」

  「小懶豬,我若像妳睡得那麼晚,飯店怎麼辦?」

  「所以我一直很感謝爹地、媽咪收養了你這位全天下最棒的哥哥。」她大方送了個杳吻在儒秀的臉上。

  「馬屁精。」

  耿然沁將臉靠在哥哥頸邊,「我是說真的,若不是有你,我一定無法度過爹地、媽咪過世的那段時間,哥,幸好有你。」

  「沁沁,妳對我也是很重要的。」雖然他們沒有血緣關係,卻比親人更親近。

  「所以我一直把你列為我的第十二號戀愛人選囉。」

  莫維哲大笑,「對於媽媽的話,妳還是深信不疑啊。」

  「當然,媽咪是有名的算命大師,她既然算出我會有十二個戀人,我一定相信,所以我還有兩段戀情要發生。」

  「妳啊平時迷糊極了,偏偏就是把感情算得這麼清楚,理智得有些無情,不過這樣也好,我至少不會看到妳因為失戀而哭哭啼啼的。」

  耿然沁笑瞇了眼,「你真是偏心到沒道理的哥哥。」被寵得很開心。

  「妳一定沒吃早餐吧,餓不餓?想吃什麼?我陪妳。」

  這話總算讓耿然沁想到來找哥哥的目的。

  「哥,我就是來找你一起用午餐的,不過不只我們兩人,還要再加一位,於篁。」

  「妳見到他了?」

  「我下樓時遇到他,才知道我那篇專欄為他添了點麻煩,因此想請他吃頓飯當賠禮。」

  「沁沁,那妳該單獨宴請他。」

  耿然沁連忙搖手,「不行,他對我似乎很不滿,為防止意外發生,哥,我要你陪我。」

  「妳打亂了他的度假行程,他會不滿也是應該的,讓我猜猜,一定是他先認出妳來吧,而妳壓根就把他當陌生人對不對?」

  耿然沁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哥,你也明白我多不會認人,何況是只憑著照片,怎麼辨識得出來嘛!」

  「沁沁,妳對於篁的認識,只當他是於篁嗎?」

  「哥,你在繞口令嗎?他不是於篁又會是誰呢?你陪不陪我嘛?」

  莫維哲哈哈笑了起來,皇帝不急,他何必當急死的太監,于篁對於沁沁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他只要等著看戲就好。

  「哥--」耿然沁不悅的拖長了尾音,哥幹嘛笑得這麼神秘啊?!

  「我陪妳,妳的要求我哪回拒絕過?」

  「我就知道哥最好了。」耿然沁開心的賴著哥哥撒嬌。

  莫維哲寵愛的揉揉她的短髮,面對沁沁的迷糊性格,他還真有些同情於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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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耿然沁一雙大眼睛在哥哥和于篁身上來回遊移,看著相談甚歡的他們,她心裏很有疑問。

  她找哥哥來當靠山,是擔心於篁又會給她出難題,沒想到他們兩人這麼有話談,有如相交多年的好友,可是她下記得哥和于篁認識啊!

  可惜他們的話題都在她不懂的金融商業上打轉,她也插不上嘴,只好抓了本雜誌翻著。

  餐廳裏,服務生在忙碌著。

  「沁沁,怎麼都不說話?」莫維哲分神注意到她。

  「你們談的事,我都不瞭解,哥,你們很熟嗎?」耿然沁親密的偎著莫維哲問。

  莫維哲順勢張手攬住她纖細的肩頭,「還好,以前有點交情。」

  因為父母驟然去世的關係,讓沁沁很沒安全感,所以總愛像孩子般黏著自己,莫維哲瞭解她這種孺慕的心情,都會盡可能的疼愛她,不過他也明白這種行為看在不懂內情的人眼裏,一定會引發誤解。

  「什麼時候?我怎麼不曉得?」

  「妳哥哥的事,妳難道全都瞭解嗎?」於篁看著她。

  「我和哥哥之間是沒有秘密的,對不對?」她像貓兒般愛嬌的磨蹭著莫維哲。

  莫維哲笑得爾雅,溫柔輕拍粉色臉頰,「對。」

  耿然沁回於篁一個甜笑,她可是有個很疼她的哥哥呢。

  於篁淡笑,「看來你們兄妹間的感情很好。」

  莫維哲卻見到於篁眼裏一閃而過的冷厲,暗笑在心裏,原以為無心,卻道有情,沁沁的新戀情有譜了。

  領班走上前來通知,「小姐,午餐已經準備好了。」

  耿然沁站起,客氣的比了個手勢,「于先生,請。」

  俊眉微蹙的更正,「叫我於篁。」起身走向餐廳。

  長形的餐桌上先擺上了四色冷盤、乾貝蘿蔔球、樟茶鴨,都是常見的臺灣菜,色香味俱全。

  「吃臺灣菜要從冷盤開始,你先嘗嘗清爽的牛蒡絲,再試試滑嫩的海蜇皮,不知道在美國待久的你,還敢吃豬舌嗎?林師父鹵的豬舌很夠味,是許多饕客的最愛。」

  身為主人,自是要為客人布菜,耿然沁每介紹一樣,就用公筷夾了些放在於篁的碗裏,最後的豬舌則還留在筷子上。

  於篁用筷子接下,直接送入嘴裏,「我相信妳的推薦。」

  不錯,這男人也會說好話嘛。

  「謝謝你對敝飯店的愛護。」

  「純粹只是因為妳。」於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耿然沁的心揪了下,連忙垂下眼,早上和她唇槍舌劍,現在卻一反常態的對自己送秋波,他到底在弄什麼玄虛?

  不過自己好歹也是情場常客啊,怎麼才接到他一個眼神,她就心跳加速,像沒談過戀愛的小土蛋,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用了?

  「別發呆,吃飯。」於篁將乾貝夾入她的碗裏。

  「呃,謝謝。」看了眼於篁,她連忙低頭吃東西。

  「你來臺灣的事曝光了,會影響你的假期嗎?」莫維哲問起。

  「沒有人能影響我的決定。」

  「你打算怎麼度過?」

  「先在臺北逛逛,這裏是我長大的地方,留有很多回憶,然後再到其他的地方遊覽,隨心所欲,不用刻意安排。」

  「一個人?」

  「我已找到導遊了。」於篁看了眼身旁的女子。

  耿然沁正分心的指示服務的領班盛湯,沒發覺於篁的意思。

  「她會答應嗎?」莫維哲唇角揚起一抹興味。

  「她會的。」於篁很肯定。

  耿然沁將泛著特別藥香的湯碗送到於篁面前,「藥燉排骨,臺灣小吃裏的代表。」

  「臭豆腐,魷魚羹、烤香腸……也是令人懷念的滋味。」

  「那要在夜市裏才吃得到。」這男人不會把他們這五星級飯店當夜市攤販吧?

  「哪個夜市的小吃最好吃呢?」

  「臺北那麼多夜市,每一處都有特色,若要選一個,就推士林夜市吧,裏面包羅萬象,各式東西都有,吃飽了還能逛街呢。」

  于篁自然的接下話,「那麼明天就去士林夜市,妳順便帶我到幾處我想去的地方走走。」

  「好……呃,不好,為什麼我要帶你去?我明天有事,沒空。」差點被拐去了。

  「我在臺灣少了個導遊,想請妳擔任。」

  「不行,我很忙,怎麼有時間當你的導遊!不過本飯店可以為你安排人選,絕對是高素質、見多識廣,讓你滿意。」

  於篁搖頭,「我只要妳。」

  如此大膽的宣言讓耿然沁紅了臉,也教同席的莫維哲挑起眉角。

  「謝謝愛護,不過我不是專業導遊,無法勝任,請另尋高明。」

  于篁從容一笑,「但妳昨晚不是已經答應我了。」

  耿然沁睜大眸子瞪著他,這男人該不會又想使出下流手段吧?

  「昨晚?」莫維哲疑惑的轉向耿然沁,他們不是今早才碰面?

  「昨晚我們……」

  耿然沁連忙插話,「昨晚我們有見上一面,就是我從電梯出來時,於篁剛巧要進電梯,便遇上了,只是擦身而過罷了。」

  目光惡狠狠的掃向於篁,紅唇微掀露出森白貝齒,大有他再敢亂說話,她就咬斷他脖子的意思。

  於篁卻是視而不見,「是這樣嗎?我記得是妳累得無力再爬樓梯,所以就……」

  「所以就請你幫我拿行李上樓,那時我是表示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幫忙,現在你是要我實現自己的話,答應做你的導遊囉?」耿然沁甜笑的看著他,模樣卻有些猙獰。

  于篁強忍住笑,不客氣的點頭,「沒錯,我想妳會守信用的。」

  小人,王八蛋,大混蛋……耿然沁在心裏罵著髒話,怎麼有這麼可惡的人!

  「沁沁,有這樣的事嗎?」莫維哲看向她。

  為防止自己真罵出髒話,耿然沁深深吸口氣後才出聲。

  「當導遊似乎也滿好玩的,我想我可以空出些時間,一盡地主之責,不過我對旅遊地點不熟悉,你可要自己規畫行程。」

  「沒問題,就這麼說定了,很高興我們有了共識。」英俊的臉上揚起得意的笑容。

  若殺人無罪,她一定把他碎屍萬段,丟入海裏喂魚,可惡的男人,專做欺陵弱小的惡霸。

  笑,他還在笑,耿然沁氣不過,狠狠的伸腳踢了他一下。

  於篁無動於衷,仍然掛著讓她冒火的笑容。

  可惡、可惡,耿然沁一肚子氣,再大力踢了他兩下。

  莫維哲輕咳兩聲,抬頭看了眼耿然沁。

  她心虛一笑,連忙低頭喝湯。

  只是越想越生氣,忍不住用力的再給他一記無影腳。

  莫維哲夾菜的手抖了下,將菜放回碗裏後,才不疾不徐地開口,「沁沁,別踢了,妳踢到的人是我。」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怪異,緊接著就響起了於篁的爆笑聲。

  噢,天啊,不會吧!耿然沁心裏哀號。

  這下子真是糗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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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打算一直擺臉色給我看嗎?」

  坐在休旅車裏,於篁轉頭看向板著晚娘面孔的駕駛。

  車在路口停下等紅燈,耿然沁連轉頭看他一眼都懶,冷哼一聲當回答。

  「當導遊應該笑臉迎人,這是職業道德。」

  「抱歉,導遊不是我的職業,我不需要職業道德,你自找的。」她附送個鬼臉。

  她沒將這無恥男趕下車,讓他隨著車子跑步就很不錯了,還敢嫌。

  「不過,等妳聽到我要去的地方,臉色一定會好起來的。」於篁笑得很有信心。

  才怪,她正打算他若一直忘了說去處,自己便在市區繞一圈,然後就將他送回飯店,交差了事,他幹嘛想起來啊!

  她的臉更臭了,「去哪里?」

  「仁愛國小。」

  「你幹嘛去小學?」

  「那是我的母校。」

  「騙人。」他竟然和她念同一所小學。

  「我可是仁愛國小的傑出校友呢。」

  耿然沁睨他一眼,沒回聲,不過神情倒真的和緩許多,將車子轉個彎,往小學而去。

  在停車場停妥車子,走入綠意盎然的學校後,耿然沁已經無法再做酷樣了,她比於篁還要興奮,像孩子一樣在學校裏蹦蹦跳跳。

  「耶,這棟大樓是新建的,我念書時沒有,還多了電腦教室呢……哇,看那貼著卡通花樣的洗手槽,好小、好可愛哦,小學生有這麼矮嗎?」

  童心未泯的耿然沁走上前比了比高度,扭開水龍頭洗洗手。

  「這是低年級的教室,所有的設備當然比較矮小了。」於篁微笑,指指教室門上掛著的門牌,上面寫著二一年甲班」。

  「我二年級時也是念甲班的,不過那時的教室不在這一棟。」

  「是圖書館旁邊那棟是嗎?」於篁點出方向。

  「是啊,你不會也是念甲班吧?」

  於篁點頭。

  「那三年級呢?」仁愛國小每換年級都會重新分班。

  「我轉學了。」

  「你那麼小就去美國了?」

  「不是,因為搬家而轉學一年,但是四年級時又轉回來,仍念甲班。」

  「太剛巧了,我四年級也念甲班耶。」

  「只要妳用心去挖掘,妳會發現我們之間藏著不少的關聯和秘密。」於篁靠近她,細聲提醒。

  耿然沁卻白他一眼,「不就念相同小學,同一個班別而已,別說得一副我們有不可告人的關係般。」

  「沁沁--」

  「我看到秋千了,我們去蕩秋千。」她興高采烈的往遊戲區奔去。

  於篁搖搖頭,只得快步跟上。

  坐在秋千上,迎著風擺動,耿然沁開心得像個孩子。

  「我小時候長得圓滾滾、胖嘟嘟的,雖然大人都說我很可愛,但是我卻不喜歡自己的身材,無法像纖細的女同學那樣跳芭蕾,或在運動場上出風頭,所以我最喜歡蕩秋千了,只有這個時候我才感覺到自己輕盈得像只蝴蝶,可以飛起來似的。」

  「為何妳現在卻變得這麼瘦?」

  「女大十八變嘛,這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地方,可以省下許多減肥費用。」

  「妳應該胖一點。」

  這話馬上換來一記衛生眼,「謝謝你的建議,我覺得這樣正好。」

  女人對胖瘦的堅持,真不是男人所能理解的範圍,于篁聰明的不再說下去,選了一旁的單杠,雙手抓杠輕鬆的用手臂撐起身體運動。

  耿然沁看著他古銅色的結實手臂,「你小學時一定是個運動健將吧?」

  於篁落地,搖搖頭,「我是氣喘兒,每到體育課,我只能坐在樹下,眼巴巴的看著同學在操場玩耍。」

  突然腦海深處一些記憶如浮光掠影般閃過,她可以清晰勾勒出他所說的景象,因為她曾認識過這樣的人。

  「你真的是氣喘患者?」一身健壯的他實在不像。

  於篁拿出隨身攜帶的噴霧器,「我為什麼要欺騙妳?」

  耿然沁驚訝,「真難以想像。」

  「妳有沒有親朋好友也是氣喘患者的?或者這噴霧器有讓妳想到什麼嗎?」於篁彷佛不在意的隨口問起。

  耿然沁歪著頭狀似思索,一會兒後高興的拍拍手,「啊,我想起來了。」

  於篁臉上燃起期待,「妳想到什麼了?」

  「學校後門的小巷子裏有家很好吃的鴨肉面,我小時候下課,常要先吃了面才回家,你吃過沒有?」

  「妳想到的就是這個?」于篁挑高眉頭。

  「是啊,那家鴨肉面真的很好吃呢,好懷念,不知道那家面店還在不在?我們中午就去吃鴨肉面吧。」

  於篁揉揉額頭,「果然,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你罵我?」

  「不是,我在說我自己?」他怎能期望她的糊塗症一夕之間轉好呢,唉。

  「不,你不像牛,你比較像狐狸。」耿然沁沒什麼同情心的落井下石,然後再將秋千蕩得高高的,灑落一串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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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色漸暗,卻是夜市熱鬧的開始。

  著名的士林夜市,不只臺北人愛逛,還有許多聞名而來的外縣市遊客,平時就人潮洶湧,今天遇到週末,更是擠滿了人,寸步難行。

  耿然沁帶於篁來到士林夜市,讓他如願的吃到了臭豆腐、魷魚羹,也讓他嘗到塞在人群裏的感覺,以及他從來沒遇過的事--性騷擾。

  「那個賣牛仔褲的女人真的偷捏了我的屁股,臺灣的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走往停車場的路上,於篁的神情仍是很難看。

  耿然沁強忍著笑,但嘴裏仍不受控制的逸出笑聲,「她可能以為你要買牛仔褲,所以……咳咳,想看看你的尺寸吧。」

  輕咳兩聲,是防止自己大笑出來,得到個落井下石的惡名。

  於篁終究離開臺灣在美國居住十多年了,有些事情他已經無法適應,如人擠人的夜市,他見識到夜市裏人山人海的那一剎那,他的眉頭就糾在一起,她看他大概是不想被自己取笑,才硬著頭皮隨她進入夜市吃東西。

  哪想到吃完晚餐出來,夜市裏的人似乎更多了,除了路兩旁的商家,還有占住路中央一字排開的攤販,簡直是寸步難行。

  逛沒十公尺,他不過拿起地攤上一條牛仔褲看看,有些年紀的美豔老闆娘就趁著介紹褲子時,吃起他的豆腐來了。

  結果褲子當然沒買成,她幾乎腳下著地的讓於篁摟著用最快速度離開「道德淪喪」的夜市,當然,這形容詞是於篁說出來的。

  於篁看她一眼,「想笑就笑吧,別憋成內傷了。」

  「我……我怎麼……咳咳,哈哈……」

  她想有義氣的說「我怎麼會笑你呢」,但是他無奈的模樣太好笑了,她實在克制不住。

  「妳啊,就是巴不得笑話我。」他順手將呵呵直笑的人兒擁入懷裏。

  很快的,耿然沁就發覺自己也被吃豆腐了。

  「放開我,誰說你可以……哇,糟……糟了!」

  上一秒鐘還在教訓人的人,下一秒鐘就臉色大變像看到債權人似的一副想逃樣。

  「怎麼了?」發覺她直盯著他的後面看,於篁連忙轉回頭。

  「不可以,別回頭。」耿然沁急忙將他的臉再轉回來,「有對夫婦正往我們走來,那老婆是有名的廣播電臺,老公則是八卦雜誌的主管,他們認識我,你又和我在一起,肯定也會認出你來的,我們快走。」

  她拉著於篁往前走。

  「我不要再進去夜市。」往前走就只能到夜市。

  「現在是緊急狀況,你不想被認出來吧?啊,他們走近了,快走--」

  「這是更好的辦法。」

  大手抬起她的小臉,唇俯下,熱烈的吻住了玫瑰色小嘴。

  什麼?耿然沁大眼怒睜,卻在眼角餘光瞄到那對夫婦經過他們時連忙閉上,頭微偏,讓於篁擋住自己的臉,確保他們不會發現她。

  「嘖,嘖,現在的年輕人可真開放。」

  「老公啊,下次你可以拿這個當專題探討。」

  聲音飄過,安全了。

  同時,於篁的舌尖鑽入,與她的舌嬉戲。

  喝,耿然沁輕抽口氣,氣憤的大力推開他。

  「你……你怎麼能這麼做?怎麼可以拿這種事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我們交往吧。」於篁微笑提出。

  「你別鬧了。」她沉下臉丟出話。

  「我是真心告白,我們交往吧。」他再重複一次。

  「我不談假期戀愛,度完假就結束了。」她丟出理由。

  於篁點頭,「我也不做這種傷神的事,我喜歡細水長流。」

  「我也不談遠距離愛情,沒保障。」

  「妳可以隨我到美國,或是我留在臺灣,也能半年美國、半年臺灣,我們可以一同找出解決方法。」

  「你是來真的?」

  「我一向沒什麼玩笑細胞,不管做什麼事,我都是認真的。」

  耿然沁看著他俊帥的臉孔,他英俊又能幹,絕對是最棒的男朋友人選,只是他打鴨子上架的手法讓她實在不喜歡,所以就算他是上等男人,她也不想接受。

  「我總可以說不吧,我不想做你的女朋友。」

  「太遲了,我說了就算。」

  「這叫一相情願。」

  「我會讓它變成兩心相許。」

  「不可能。」耿然沁一字字咬牙擠出。

  於篁卻對她咧出個自信滿滿的笑容。

  「在我的字典裏,沒有不可能三個字。」

  拳頭握緊,耿然沁克制著不往他臉上揮去,這只無藥可救的自大豬,她決定了,明天就帶著筆記型電腦離開臺北,工作順便度假,等他離開臺灣再回家。

  嘿嘿,看看是誰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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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叮咚咚,輕快的水晶音樂喚醒了耿然沁,她睜開眸子,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想到有人將被她唬弄,還是個霸道到不行的自大狂,她的心情就像充飽氣的氣球,不斷的往上飛,真是好快樂的感覺。

  擺脫的方法,第一步就是先示弱。

  昨夜回到飯店後,她就裝成一副疲累到不行,幾乎站不住的模樣,讓於篁關心詢問她的情形。

  「我的腳跟好像扭到了,很疼,晚上也吃太多冰了,肚子不舒服,還有點頭痛。」

  「聽起來似乎很嚴重,那妳快點回去休息。」

  然後就進行第二步。

  「我明天想休息一天,不能帶你四處逛了,你若想出門玩,就找別人當導遊吧。」

  「不用了,我也打算好好規畫旅遊行程,等我將計畫列好再給妳看看。」

  「好啊。」

  她連忙點頭,心裏可笑翻了,待他決定好旅遊行程,她已經落跑成功去逍遙了。

  而今天就是要進行第三步,行李打包,準備走人。

  不過這兩天要交稿呢,翻個身臉埋入軟柔的被裏,思緒飛轉。

  不久,耿然沁快速跳下床,來到書桌前,打開電腦,在靈感泉湧下,她決定先將稿子交出去,晚些再出門。

  差不多的時間,於篁拿著一杯咖啡站在陽臺,眺望著藍天遠山,欣賞飯店四周精心整理的花園綠地。

  歪頭思索了一會兒,他走回房間,拿起電話問了些事,然後便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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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移動滑鼠,在確定的按鈕上點了下,稿子透過網路,馬上便傳了出去。

  耿然沁動動有些酸疼的肩膀,看看牆上的時鐘,都下午三點多了,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想到自己中午沒吃什麼,肚子有些餓了,便撥了電話到廚房,點了炒飯和湯,請服務生送上來。

  這是住在飯店裏的好處,不怕餓著肚子,而且還是廚師級的美味。

  趁著這個時間,耿然沁開始收拾行李,也計畫著要去哪里度假。

  這就是自由工作者的好處,可以隨時出門玩,唯一的缺點是難找到同伴,心亞就不用說了,她才玩回來,公司一定不准假,恬恬呢?

  耿然沁連忙打電話給藍恬恬,她不用工作,清閒指數比自己更高。

  「恬恬,想再去度假嗎?」

  「知不知道我在哪?」藍恬恬在電話那頭問。

  「不曉得,在逛街嗎?」她隱約聽到背景有音樂聲。

  「沒錯,三越百貨。」藍恬恬頓了下,「香港。」

  「妳去了香港?」

  「被迫的,某人要來這裏談生意,另外參加一場很重要的宴會,我就成了最佳道具被『搬』來香港。」

  「哈……未婚夫妻是應該多培養點感情的。」

  「沁沁,妳再說風涼話,可能會少收到個LV的包包。」

  「哇,某人又給妳辦張金卡了?」那是恬恬未婚夫補償她的方式。

  「所以不努力使用實在對不起他,妳很閑嗎?乾脆來香港陪我吧,機票、吃住我請客。」

  「是某人請客吧?算了,我是閑,但還沒閑到出國玩的地步,妳好好血拼吧,妳回臺北後再聊。」

  掛上電話,那對未婚夫妻的問題比她還大,所以她的事就別再麻煩人了。

  反正她也不介意一個人去旅行,順道搜集資料,為她的第三本書做準備。

  一會兒後,她聽到開門聲,連忙走出房間。

  「哥,你怎麼當起服務生來了?」她笑著迎上前。

  莫維哲拿著提籃來到餐廳,將裏面的炒飯和湯拿出放在餐桌上。

  「也只有妳這個寶貝有如此大的本事勞動到我,還好我有事到廚房,才知道妳又沒按時吃飯,小心再鬧胃疼,我就要打妳屁股了。」他輕捏耿然沁的小鼻頭。

  「寫稿子寫得太順手,忘記了嘛,我保證下次不敢了。」

  「快趁熱吃吧。」

  耿然沁點頭,乖巧的坐下來用餐。

  「妳在收拾行李了。」莫維哲從打開的房門看到裏面的行李袋。

  「哥,我要出門玩一段時間。」

  「好啊,妳的車要做保養了,所以我早上已叫人將車開到車廠,做長途旅行也比較安全。」

  「太棒了,謝謝哥。」

  「遊玩也要有計劃,妳訂下行程了嗎?」

  「哥,你知道我最不會做什麼計畫書、行程表的,這方面哥你是天才,你幫我設計好了。」

  「早明白妳是小懶蟲了,旅遊行程已經幫妳安排好了,妳參考看看。」莫維哲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放在餐桌上。

  哇,他們兄妹實在太有默契了。耿然沁邊吃飯邊快速的瞄了下行程。

  「烏來、九份、宜蘭、花蓮、台東,這樣一趟沒七、八天玩不完呢。」

  「時間太長了嗎?」

  想想也不知道於篁會在飯店裏住多久,天數拉長些的確比較保險。

  「不會,剛剛好,哥,你連住宿的飯店都列出來了呀。」

  「這些都是當地一時之選的飯店,住得開心,才能玩得愉快。」

  耿然沁同意,尤其整了人後,她會玩得更快樂。

  「妳看過之後若沒別的問題,我就讓鄧秘書幫忙訂房間。」

  「你真是我的好哥哥。」她張手抱住莫維哲,小腦袋磨蹭著他。

  「哈,這麼大了還撒嬌。」他笑著撫摸她的發。

  「哥,我想今晚就出門。」

  「又不趕時間,為什麼要晚上出門?明早再動身,今晚有人想請妳吃飯。」

  「誰啊?」她好奇的抬頭看著哥哥。

  「於篁。」

  早該想到是他的。「為什麼請我?」

  「他想找妳一起吃飯,就用請妳當名義,一個人用餐很無聊的,妳就去陪陪他吧。」

  就算她今天不走,明天一大早離開,於篁也不曉得,待他來找自己時,她早就跑遠了,那便聽哥的話,今晚和於篁一起吃飯吧,當做是臨別贈禮。

  「好吧,就選在十二樓的西餐廳貴賓室,可以看夜景,也夠隱密,不受打擾。」

  「我來安排,妳好好吃飯,我去忙了。」莫維哲交代後便離開。

  最後一餐,不,該說是自己和於篁最後一次一起吃飯,以後就他度他的假,她玩她的,兩人再也不相干了。

  不過,她還真想看到,當明天他知道她已經離開時,臉上的表情會是如何的錯愕。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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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國餐要配紅酒,這是法國木桐堡九六年出產的頂級紅酒,我請客。」

  餐廳的貴賓室,耿然沁指著服務生手上的紅酒介紹。

  於篁卻揚起濃眉,「妳有什麼要求?」

  耿然沁笑了,「我是這麼刻薄的人嗎?你是我們飯店總統套房的貴賓,請你一瓶紅酒也是應該的。」

  警覺心真強,難怪能成為大老闆了,她要小心,可不能露出破綻。

  「謝謝。」

  服務生打開瓶塞,為兩人倒酒。

  她拿起酒杯,與於篁的杯子輕碰了下,然後品嘗著醇美的葡萄酒。

  「妳的身體好些了沒?」

  「休息一天好多了。」

  「我已經訂好了旅遊計畫,妳要不要看看?」

  耿然沁連忙搖頭,「不用了,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將計畫安排得很好。」

  不過與她無關了,嘻。

  「這麼信任我?」她何時轉性了?

  她點頭,亮出笑臉,「你是主角,當然你作決定就好。」

  「妳今天似乎很開心?」

  「因為我今天過得很愉快,你呢?不好嗎?」

  「不,我也很開心。」他俊逸一笑。

  本著好聚好散的心情,她決定今天晚上和顏悅色的對待於篁。

  餐點一道道端上,口齒間的好滋味,再配著刻意挑選的輕鬆話題,氣氛一直是和樂的。

  「沒想到從這裏也能欣賞到臺北夜景。」透過敞開的玻璃窗,繁華的燈火猶如天上的點點繁星。

  「一般人總認為看臺北夜景要去陽明山,其實從這裏看到的景色也很美,我覺得更勝於陽明山。」耿然沁很自豪。

  「妳很喜歡四季飯店?」

  「我愛它,這飯店有我父母的心血,哥哥的努力,我的貢獻雖然不多,透過它,將我們全家人的心都串在一起,對我而言,四季就是全世界最好的飯店。」

  「莫維哲將它經營得很不錯,不過若想列名世界級飯店,四季仍需要再加油。」

  「飯店裏的事都由哥哥處理,不管他想怎麼做,我都支援。」

  「我可以幫忙。」於篁提出。

  「看哥的意思,由他作決定。」

  「我不在乎他,我在意妳的回答,我只面對妳。」看她如何選擇。

  耿然沁卻噗哧笑出聲,「那你就是最呆的投資人了,才會找上我,因為我連損益表都看不懂。」

  於篁有些哭笑不得,她知不知道自己正面對天上掉下來的好機會,只要打動他,四季飯店就能得到強而有力的資助,一躍而成為聞名世界的大飯店,但她竟然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真是迷糊得讓他搖頭,又忍不住想好好憐愛這個天真女人。

  「妳只要答應當我的女朋友,就可以成為最聰明的投資人。」

  「你以為與虎謀皮是聰明的嗎?」

  「哈……我有那麼可怕嗎?」於篁被逗得大笑。

  至少她可以肯定,他不是善良的小白兔,她才不會傻得自投羅網呢,早一步遠離危險才是真聰明,這點她做到了,得意地偷笑。

  同是笑,這對男女卻是天南地北兩種心情。

  於篁斂起笑,大手挑起她的下顎,「小迷糊,接受我會這麼困難嗎?」

  這突來的親密舉動馬上讓耿然沁心跳加速,人往後靠避開,使用拖字訣。

  「現在是用餐時間,這種事以後再談。」

  「好吧,反正我們還有許多相處的時間,不急。」

  「是啊。」耿然沁笑得燦爛。

  明天的情況一定精采可期,可惜她不能親眼目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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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點鐘,鬧鐘準時響起,清脆悅耳的水晶鈴聲卻換來一個巴掌,啪一聲,正巧蓋在鬧鈴開關上,霎時房間又安靜了下來,床上的人翻個身繼續睡。

  十分鐘後,震耳的警笛聲響起,高分貝的音量讓耿然沁立刻從床上跳起,一陣乒乒乓乓混亂後,她終於抓到被自己特意藏在角落的手榴彈型鬧鐘,將響鈴關掉。

  這時也傳來了敲門聲。

  「沁沁。」

  「噢,哥,我起床了,起床了--」她邊說邊抓起大T恤套上,手忙腳亂的前去開門。「吵醒你了,哥,對不起。」打著呵欠道歉。

  莫維哲好笑的揉揉她淩亂的短髮,「我已經起床了,倒是妳,連終極鬧鐘都搬出來用,可見得妳很重視這次的旅行。」

  「沒錯。」小腦袋直點著,忍不住再打了個呵欠。

  「快去洗臉吧,免得一回頭,妳又爬回床上睡了。」

  絕不會,這回可是事關重大呢,不過她還是聽從莫維哲的話,連忙去刷牙洗臉。

  女人出門總要花費許多時間打理自己,一道道的上保養品,就算不化妝,也不能忘記抹上隔離霜,刷刷眉毛,將睫毛夾出微翹的弧度,梳順發絲後要抹上慕思,再抓出造形,這可是大工程,所以光打理門面就耗費不少時間,而且還沒包含選衣服、穿衣服的時間呢。

  所以好一會兒後,敲門聲再次響起。

  「沁沁,八點了,妳該出門了。」

  「哦,好。」

  耿然沁趕忙拉順身上的牛仔衣褲,看看穿衣鏡裏自己輕便的裝扮,符合旅行的心情,她露出微笑,拿起行李走出房間。

  「要吃早餐嗎?」莫維哲問起。

  「不要,來不及了。」越晚走,遇到於篁的機率就越高,這次行動務求成功,不准失敗。

  「我送妳吧。」莫維哲接過她手裏大件的行李。

  「好啊。」耿然沁笑摟著他的手。

  莫維哲笑著搖頭,兩人一同走向電梯。

  「哥,你努力工作,娛樂休息也不能省,有空就找朋友們去打打高爾夫球,到健身房練練身體,多參加一些社交活動,不要老待在飯店裏,我會打電話回來查你勤的。」

  電梯裏,耿然沁拉著莫維哲的手交代。

  「哈,該是我叮嚀妳要注意點,小心安全,怎麼變成妳像老媽子般對我碎碎念個不停?」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哥你能和我一起去旅行,放鬆一下,你太辛苦了。」

  「飯店裏只是瑣事多,沒妳所想的辛苦,我也做得很開心,該玩樂時我也不會苛待自己的,不用妳吩咐,管家婆。」

  「誰教每次出去玩的人都是我,你總是留下來工作的那一個,我有點愧疚感嘛。」

  「寶貝,就算妳留下來也幫不上忙,所以還是好好去玩吧。」

  「討厭,就會泄我的氣。」耿然沁不依的嘟起嘴。

  電梯裏洋溢著笑鬧聲。

  來到地下停車場,耿然沁依著哥哥走出電梯,還沒走到自己的停車位,她已經眼尖的看到車子的後車箱蓋被打開,車旁站了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卻讓她像見到鬼一樣瞪大了眼睛。

  他……他……怎麼會在這裏?

  「於篁,等很久了嗎?」莫維哲笑著打招呼。

  「我也才剛來,我很瞭解女人出門總要花上好一段時間的。」于篁露出白牙,愉悅得連陽光都為之失色。

  「要請你多照顧沁沁了。」

  「好說了,我還要謝謝她肯當我的導遊,陪我去旅行呢。」于篁對耿然沁眨了下眼睛,拿過莫維哲手上的行李袋,放入後車箱,再將門關上。

  總算她從驚訝中回神,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轉頭看著莫維哲。

  「哥,這……這是……」

  「上車吧。」于篁的嗓音蓋過她。

  接著她就被哥哥推到車上坐好,系上安全帶。

  「哥,我……」

  「寶貝,好好玩。」輕拍耿然沁的臉頰,莫維哲笑著對已坐上駕駛座的於篁點點。「祝你們旅途愉快。」

  「謝謝,再見。」於篁揮了下手,發動車子,倒車出停車位,順著車道駛離。

  「哥,哥--」耿然沁輕拍著車窗慌叫,卻看到莫維哲離自己越來越遠,直至車子離開了四季飯店,匯入大馬路上的車潮。

  她飛快轉頭瞪著於篁,「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你為什麼知道我的旅行計畫?」

  「我們的旅行計畫是我請妳哥哥幫忙安排的。」

  「是你請我哥幫忙?」她錯愕的拉高語調。

  「我離開臺灣那麼多年,怎麼知道現在的臺灣有哪些值得遊玩的地方,所以我便請妳哥哥幫忙,他不只訂了計畫,還將車子送去保養,並且加裝了導航系統,這麼一來就能由我開車,而且絕不會迷路了。」

  他這一提,耿然沁才注意到儀錶板上豎立著一個六吋的小螢幕,上面正顯示出現在位置的地圖。

  「天啊。」她揉著額低吟,她總算明白關羽大意失荊州的心情了,她竟然會這麼粗心,想到於篁昨天要拿旅遊計畫給她看,她若肯看上一眼,就不會錯得如此離譜了。

  她如今是面子、裏子都輸得一點不剩。

  「怎麼了?肚子餓了嗎?我想妳一定來不及吃東西,所以我讓人特別為妳準備了早餐。」將放在中間置物格裏的紙袋遞給她。

  看著他臉上揚起的笑,耿然沁咬牙切齒,「你一定知道我會迷糊的會錯意,卻不明說,讓我……我……」

  哎呀,丟臉到她說不出來。

  「讓妳怎麼了?」他無辜的看她一眼。

  這男人絕對是故意的,但她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也不能說,免得讓他更加笑話自己。

  忿忿的抓起紙袋裏的三明治用力咬下,耿然沁吃東西洩恨,面向窗外不看於篁。

  枉她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真真是後悔莫及了。

  也還好她沒回頭,要不然看到於篁俊臉上掛著的特大號笑容,肯定會更生氣。

  兩人的旅行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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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車子進入烏來,莫維哲安排他們來場放鬆身心的SPA之行,也選定此間最著名的溫泉會館。

  不過在進入會館之前,於篁卻先將車子在路邊停下來。

  耿然沁疑惑的轉頭,卻見到於篁從後座拿出一個長盒子,接著將照後鏡轉向自己,打開盒子,然後取出了假鬍子。

  她睜大眼,看著他將鬍子貼在上唇和下巴上,再拿細梳子梳理著,馬上就讓他由風度翩翩的帥哥變成帶著落拓味道的酷哥。

  但是在她眼裏看來,可能鬍子太粗黑又太茂密了,她覺得更像是流浪漢。

  這念頭一閃過,她管不住自己應該還在生氣,抱著肚子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有這麼好笑嗎?」於篁審視著自己的模樣,他感覺還好啊。

  為了掩人耳目,不讓身分敗露,他只好變裝打扮了。

  耿然沁沒有回答,就是笑個不停。

  于篁不在意,反而高興她終於笑了,再拿起墨鏡戴上,易容完成。

  耿然沁卻笑得更加大聲,外加拍胸頓足。

  「好像……好像戴……戴著墨鏡的張……張飛,哇哈哈……」

  戴著墨鏡的張飛?有這麼誇張嗎?于篁苦笑,這女人似乎註定生來打擊他的自尊,只是見她笑到前俯後仰的樣子,又有些擔心的伸手輕拍她的背脊。

  「小心,別笑岔氣了。」

  天,她笑到肚子痛,好不容易幾個深呼吸後才暫緩下來,擠出話。

  「你……確定要以這模……模樣見人?」

  「總比被認出好吧,妳再笑我,我就要做出讓妳笑不出來的事了。」

  「呵呵……呃……」

  於篁探身,飛快的親了下笑開了的小嘴,教耿然沁驚住了。

  「希望妳不會討厭張飛。」

  一句話又使得她忍俊不住,邊笑邊有些懊惱,明明被佔便宜,自己怎麼還笑得出來?只是看到他的臉,實在很難停下笑。

  於篁也笑了,因為有了物超所值的回報,放下手煞車,再開著車子上路。

  不久,就來到溫泉會館大門外,他先下車,再接仍悶笑不已的耿然沁下車,順便在她耳旁提出警告。

  「妳再不停止,我會做出更過分的事哦。」

  耿然沁白他一眼,用最大的自製力,終於讓像吸了笑氣的自己勉強抿上嘴,止住了笑,隨著於篁走入大廳。

  這會館與四季飯店有來往,所以雖然耿然沁沒來過,但憑她的身分便不需再詳填什麼資料,只留下名字便行。

  她寫下了自己的姓名,也為於篁隨便取個新名字,餘人,等於愚人,她小小的報復。

  「耿小姐,余先生,服務生將帶你們到房間。」

  在櫃檯接待人員親切的指示下,兩人跟隨提著他們行李的服務生坐電梯上樓,來到一間面對青山綠水的豪華套房,房外還有個私人游泳池。

  耿然沁見服務生將自己與於篁的行李一起放下,連忙訝異地問:「不是訂了兩間房嗎?」

  服務生搖頭,「沒有,耿小姐,就訂了這間房而已。」

  怎麼會這樣?她還想再問,於篁快她一步給了小費,讓服務生離開。

  「你怎麼讓他走了,我話還沒問完呢。」她不滿地抗議。

  「情人當然是住一間房,怎麼會分兩間呢?」

  「誰和你是情人?!」

  「行程安排時,妳沒異議,現在也不得有意見。」於篁賊賊一笑。

  「那是疏忽了,不可以……等一下,這不是指後面的行程,也全排定我們住在一起?」

  他咧開了嘴,「這是一定了。」

  「我反對。」

  「老話一句,當初不提出,事後反對無效。」

  耿然沁握緊拳頭,想狠狠出拳打掉他臉上的狐狸笑容,果真是一失足成幹古恨,她這輩子所吃的虧加起來也沒今天多。

  看到落地窗邊放了張貴妃椅,她心生一計。

  「那好,你今晚就睡沙發吧。」

  想上她的床,作夢。

  於篁還是笑得一副欠揍模樣,離晚上還有大半天,他有足夠時間讓她改變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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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然沁裸身趴在按摩床上,一位芳療師正輕柔的按壓著她的背,淡雅的熏衣草香氣盈繞在室內,鬆弛了她的身心,她像躺在雲堆上那般自在。

  這是她所住房間附設的芳療室,有片落地窗,讓她可以邊欣賞大自然美景邊享受一場淨化身心之旅。

  她現在的心情也很平靜愉悅,除了因為身體的舒暢外,還有就是于篁不在房裏,他在另外一間芳療室做SPA,應該可以一個下午不用見到他,這個好消息使她更開心。

  經過芳療師繁複的按摩手法後,接下的水注療法是臺灣少見的療程,也是她的第一次體驗。

  數十道或大或小的水注從上方的蓮蓬頭灑下,輕重不一的落在她身上,不管水溫還是力道都恰到好處,猶如數十隻手在按撫著她全身,美妙的滋味令耿然沁低聲輕吟,下回她一定要找恬活和心亞來試試,包准她們會愛死。

  當所有療程都結束後,耿然沁覺得自己身輕如燕,彷佛可以飛起來,她用大毛巾拭幹身體,發現她忘了把浴袍帶進來,便光裸著身子,直接開門走出芳療室。

  臥房裏迴響著優雅的旋律,耿然沁腳步輕快地走向床,心裏閃過一絲疑問,她何時打開音響的?驀然她頓住腳步,房裏不是應該只有她一個人嗎?那……好整以暇坐在床畔的男人難道是她的幻覺?

  她的遲疑維持了三秒鐘,然後就換成了尖叫,用最快的速度沖回芳療室,大力關上門。

  「你怎麼會在房裏?下流,色狼。」

  雖然春光乍現才短短數秒,但是已經讓有著窈窕曲線的雪白胴體深印在他腦海裏,原來看似纖瘦的她,該凹凸的地方一點也不含糊,足以引起男人的欲望。

  於篁微笑的拿起擺在床上的浴袍,來到芳療室外。

  「這也是我的房間,妳好像罵錯了。」

  耿然沁低聲咒駡,為什麼老天爺一直和她作對?難道是因為她忘了去燒香拜拜?

  「沁沁,不可以罵髒話。」低沉嗓音透過彩繪毛玻璃門傳入。

  見鬼了,這樣他也能聽到!轉頭看到門上映出了他的身影,她沒安全感的連忙上鎖。

  「於篁,請你先離開房間一會兒好嗎?五分鐘,不,只要三分鐘就好。」

  「妳不過是想穿上衣服而已,何必大費周章要我離開?妳打開門,我把浴袍遞給妳。」

  「不要。」她想也不想就拒絕。

  「不要?」

  「你不老實,我不相信你。」

  於篁大笑,她這算是瞭解他,還是算不瞭解呢?

  「我會老實的,放心。」

  「真的?」她很懷疑。

  「我以人格保證。」

  「你根本就沒什麼人格。」耿然沁皺起秀眉嘀咕。

  「現在妳也只能相信我,妳不會想一直待在芳療室裏不出來吧?」

  可惡,為什麼她都會陷入這樣的麻煩裏,總是受到他的威脅?咬咬唇,除了點頭也沒有別的路了。

  「我把門開一條縫,請你把浴袍塞進來。」

  「可以。」

  耿然沁手抓著門把,小心的打開門,緩慢的拉大門縫,直至浴袍可以通過。

  於篁倒很守信,沒有任何小動作的直接將浴袍遞到她手上。

  接到東西,她馬上關上門,快速將浴袍穿上綁好衣帶,松了口氣,才再將門打開。

  「謝謝。」她向站在門外的於篁道謝。

  「不用客氣,不過,這才是我要的謝禮。」

  大手一攬,她很配合的驚叫聲,小嘴微開,他的唇便乘機攻佔,一償一親芳澤的心願。

  發覺上當了,耿然沁氣得大力掙扎,只是怎麼敵得過男人的力氣,在己退敵進問,唇舌交纏迸出了快感,於篁熟練的技巧逐步化消了她的抗拒,在感官的主導下,兩人熱烈擁吻,猶如久別的情人。

  許久後,才在紊亂的氣息裏結束這個吻。

  抱緊人兒,于篁修長的手指畫過她嫣紅的粉頰,深棕色的眸子喜形於色。

  「原來妳對我如此有情。」

  「我沒有。」耿然沁微喘的辯駁,卻也震愕於剛才自己的失控,心虛的語氣聽起來反像是嬌嗔。

  「要不要再試一次來證明?」

  「不要。」她連忙捂住自己的嘴,想想不對,改為掩蓋他的唇。「不准亂來。」

  「哈,妳應該蓋住這裏才對。」他的大掌掩住她的大眼睛。

  睜眼說瞎話的女人。

  耿然沁懂他的意思,臉微紅的拍開他的手,「你再亂來,就自己去旅行。」

  「理虧了,所以要孩子脾氣。」

  「我才沒有,是你精蟲沖腦,亂性胡來。」

  「精蟲沖腦?」他挑高眉頭。

  「就是腦袋裏有色情衝動,克制不住,隨便對身旁的女人下手。」

  「老天,別把我說得像變態狂,我不喜歡的女人,就算脫光衣服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有絲毫的反應。」

  耿然沁抓到了他話裏的語病,「你的意思是,只有你喜歡的女人,你才會有反應,那你對我是……」特意拉長了尾音。

  「是什麼?」於篁狡獪地反問。

  「問你自己啊。」沒誠意,還吊人家胃口,耿然沁小臉一轉,推開他,走向行李,找衣服換上。

  「有好感,喜歡妳,想追妳,妳自己選一樣吧。」

  耿然沁竊笑,不動聲色的拿了衣服要到浴室更衣。

  「好,那再白話一點,想把妳,想泡妳,想上妳……」

  「不可以說粗話。」她紅著臉斥喝。

  於篁拉住她的手,「沁沁,其實妳明白我要什麼,我們別再耍嘴皮子了,答應我吧。」

  見到他難得的低姿態,耿然沁心情好極了,抽回自己的手,甜甜一笑,「何必急呢,慢慢來囉。」

  她愉快的走入浴室。

  她想她找到討回公道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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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臉上黏著假鬍子,想也明白那不會是多舒服的事,所以於篁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房裏。

  不過面對著好景色,又有私人游泳池,最重要身旁還有個可人兒相伴,倒是一點都不無聊,甚至不到餐廳用餐,直接請會館人員搬了烤肉用具到游泳池畔,晚餐就是日式燒烤。

  沒人是萬能的,看似簡單的燒烤難倒了向來樣樣出色的於篁,他有些手忙腳亂的動作逗得耿然沁笑聲不斷。

  「一定有許多人會很驚訝,原來大家都要巴結的于總裁竟然連烤肉都不會。」她邊笑邊咬了口賣相不佳,但還能入嘴的烤雞腿。

  「妳現在吃的不就是我烤出來的成品嗎?」於篁不客氣的就著她的手,與她分食同一根雞腿。

  這自然表現出來的親昵,讓耿然沁心微動,卻將雞腿塞入於篁手裏。

  「你喜歡,你吃吧。」她動手烤玉米。

  於篁細心的用刀子剔下一塊腿肉,叉著送到她嘴前,「再吃一口,乖。」

  他笑得那麼溫柔,耿然沁無法招架,只好張嘴吃下,如同吞下他丟出的甜誘餌,拐得兩人的關係更貼近。

  「你還說你戀愛經驗不多?」看來倒像個中高手。

  「是不多,至少我沒哄過女人吃東西。」

  笑意不自覺的浮上耿然沁的雙頰,「我該說受寵若驚嗎?」

  「我寧可妳實際行動,親我一下。」

  「想得美,吃東西吧。」塞了朵香菇到於篁嘴裏,自己也被他抓住,笑倒在他懷中。

  直到烤肉結束,她都沒有再離開過於篁雙臂的範圍。

  這又是他的一項高明招數,讓她明白他的佔有欲。

  她要他不急、慢慢來,他就依她的話慢慢來,不過她將會發現他們對時間的定義有很大的差距。

  但是這個晚上,於篁沒有如自己先前的計畫,攻佔另一邊的床鋪,他很聽話的乖乖睡沙發。

  他老實的表現,令耿然沁驚訝,甚至還有些不忍心,在理智強烈的要求下,她才沒心軟讓他當床伴。

  自己的這種反應到底是好還是壞呢?她在疑惑中睡去。

  於篁則是看著床上纖細的身影微笑,今晚是他對她的縱容,明天起,大野狼就要一步步的吃掉小紅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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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季飯店外的停車場,潘安迪百般無聊的坐在車中,手上拿著滿是數位的報表,一旁乘客座上還散落著幾份面皮上貼著資產、債權、營運等標籤的數據夾。

  他的模樣看起來像在辦公,只是地點不對,而且他也很不專心的頻頻看著照後鏡。

  都快一個小時了,那死傢伙怎麼去了這麼久?潘安迪煩躁得快坐不住,很想不管了直接開車離開,可是他更瞭解,這麼做的後果是回家吃他老子的排頭。

  於篁行程洩漏一事,他老子將錯都怪到他頭上,罵他多嘴對耿然沁說了,還讓她寫成了專欄弄得全臺灣的人都知道,以致美麗大飯店損失了於篁這個大客人,連帶可能會成功的投資案也沒了,拉拉雜雜計算這可能讓企業損失上億元,弄得整個公司如喪考妣般,他也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媽的,這根本是無妄之災嘛,他什麼重點都沒透露,怎能說是他的錯?!可惜他再怎麼解釋,他老子也聽不入耳,只會吹鬍子瞪眼的罵他。

  為了扳回一城,為了讓他老子再看得起他,他打算私下找于篁談,不管用軟、用硬,他都要讓美麗企業和君皇集團接上線。

  首先,當然是先見到於篁了,他本以為這點再簡單不過,沒想到卻讓他碰足了釘子。

  於篁不接電話,不見外人,他的電話被攔截,他親自來四季飯店要見於篁,也被擋在門外,甚至他找莫維哲想攀關係走後門,也挨了冷眼。

  該死的莫維哲,若不是看在他是耿然沁哥哥的份上,早就找人來扁他了,跩個什麼嘛。

  他只好找人混入四季飯店探查於篁的作息,他不相信於篁待在飯店裏不出門,等他查出於篁的行蹤,他就能安排個不期而遇,見了面,接續的事便好談了。

  現在他找的幫手進入四季飯店,他在等結果,但還真他媽的難等。

  終於,在潘安迪不知道第幾次詛咒自己的倒楣時,他等的人總算出現了。

  「你到底死到哪里去了?這麼久才回來。」見人一上車,他就開火。

  「大少爺,你以為這是輕鬆的事嗎?進去直接就抓人來問啊?要靠機智旁敲側擊,這都需要時間的。」李明興解釋,將手裏拿著的水電工具箱放到後座。

  他與潘安迪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只是命運不同,人家是大企業少東,他不過是平常人家的孩子,看在交情與金錢的份上,他常幫潘安迪做事,當然有許多是搬不上臺面的卒仔事,但也不至於到作奸犯科的地步,像今天就是扮成水電工混入四季飯店當偵探。

  「你探到我要的消息了嗎?快說。」

  「別急,讓我喝口水好嗎?」他抓起礦泉水,抬頭猛灌。

  「渴不死你的,快說啦。」潘安迪不耐的催促。

  這個大少爺真不懂得體恤朋友,李明興停下,抬手擦去溢出唇邊的水漬。

  「打聽到了,於篁是住在飯店的總統套房。」

  「這個我知道,別說廢話。」

  「我還沒說完呢,那是在昨天之前,他昨天就離開飯店,說是環島旅行去了。」

  「什麼?真該死,他一個人嗎?」

  「重點來了,有人陪他一起,一個會讓你跳腳的人,猜猜看。」

  「媽的,別賣關子了,趕快說。」

  李明興微笑的公佈,「四季飯店的女總經理。」

  「耿然沁。」潘安迪吃驚。

  「賓果,看來這個於篁不簡單,才來臺灣沒多久,就泡到正點妞了,還是你一直追不上的那位舞會皇后呢。」

  「你確定?」潘安迪的臉色很難看。

  「幸好飯店裏真有電線接觸不良的問題,我就邊修理邊和打掃的歐巴桑閒聊,應該錯不了,歐巴桑還說,飯店裏的人都覺得于篁和耿然沁很相配。」

  潘安迪忿忿的捶了下方向盤,他被他們兩人給害慘了,他們竟然雙棲雙宿去旅行,他覺得自己像被耍了的白癡。

  「別生氣,憑你潘大少要什麼女人沒有,但是於篁跑了倒很麻煩,你要怎麼向你老子交代?」

  「管他去死,老子現在很不爽,真是……」潘安迪罵出一串髒話,還不能消氣,緊接著拿起手機撥電話。「喂,張組長,知道我是誰嗎?嗯,算你有見識,有獨家消息要賣給你,包准轟動,出來談吧……我不會騙你,保證你滿意,嗯,可以,半個小時後XX餐廳見。」掛上電話。

  「你打給誰啊?」李明興好奇。

  「X週刊。」

  「哇,你想使陰的?」

  「是他們先對不起我,就別怪我不義。」他不好過,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潘安迪冷笑,發動車子,風馳電掣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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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5 00:34:32
第六章

  于篁、耿然沁依著計畫,來到第二站--九份。

  九份是小鎮,自然別想有五星級的飯店,這裏都是民宿。

  所以耿然沁先是很意外看到設計得古樸優美的民宿,老闆夫婦殷勤親切帶他們來到客房,再驚訝於佈置得溫馨舒適的房間,還有個視野遼闊,可以遠見到海的觀景落地窗,窗前擺了和式桌椅和一組茶具,簡單卻充滿了清雅閒適。

  老闆娘熱絡的介紹著四周景色,也直向耿然沁道謝。

  「與四季飯店合作後,莫副總教了我們許多經營的新觀念,他說雖然是民宿,也能精緻有品質,所以我們聽從了他的建議,將民宿裏外全都整修了一番,別人笑我們傻,被騙了,但是我們相信莫副總,結果我們成了這裏的民宿指標,也成為許多高級飯店要爭取的合作對象,這都是因為你們的幫忙,耿總經理,謝謝,真的很感激你們。」

  「呃,不用客氣。」耿然沁的神情有些不自在。

  老闆將印刷精美的旅遊指南遞給於篁,「這裏有九份的詳細介紹,以及有名的景點和小吃店,你們可以參考看看,若任何問題可以打電話到服務台,不打擾你們了。」

  夫婦倆微笑的離開。

  當房裏剩下兩人時,耿然沁在床邊坐下,若有所思的低下頭。

  於篁走到她身旁,輕撫著她的頭,「想告訴我怎麼了嗎?」

  耿然沁身體靠向他,於篁也坐了下來,順勢把她摟入懷中。

  「這應該不是妳想勾引我的手段吧?」

  「臭美。」她輕捶了下他的胸膛,但也被逗笑了。

  「怎麼,不喜歡人家感謝妳嗎?」

  「我受之有愧,一切都是哥哥的功勞,我甚至不曉得這間民宿與飯店有來往,我這個總經理實在太不盡責了。」她被感謝得好心虛。

  「反正妳也樂當掛名總經理,就當是代替莫維哲收下人家的謝意,妳回去再轉交給他。」

  「如果可以,我還想將四季飯店送給哥哥,那是他應得的,否則至少哥哥也該有著比我高的職位,但是飯店的股東們就是一口咬定哥哥不是耿家人,沒資格擁有四季飯店,若我退出經營權,哥哥也得要跟著離開,這真的很不公平。」

  「四季飯店的股東都是耿家人?」

  「四季飯店是爺爺那一輩建立起來的,爹地接手時,整個飯店被那些叔伯、姑姑弄得快破產了,是爹地、媽咪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讓飯店轉虧為盈。在爹地、媽咪因意外驟然過世後,手裏有股份的親戚們都想搶下飯店的經營權,不過我繼承遺產成了最大股東,我不讓那些人插手飯店的事,我只相信哥哥,所以我請哥哥幫忙一起管理飯店。結果哥哥越做越好,我卻越來越偷懶,把自己該做的事全推給了哥哥,但是功勞反而都掛在我頭上,讓我感覺好像在占哥哥的便宜,我不喜歡。」

  民宿老闆夫婦那麼誠心的道謝,喚出了藏在她心裏的感觸。

  默靜了下,於篁開口,「妳把莫維哲當外人嗎?」

  耿然沁立刻反駁,「你在胡說什麼?他才不是外人,他是我哥哥,是我最親近的人。」

  「既然是自己人,就不用特意劃分清楚,屬於妳的也等於是他的,妳沒吃虧,莫維哲當然也不會吃虧了,不是嗎?」

  「呃,就這麼簡單?」

  於篁點頭,「妳覺得不對嗎?」

  耿然沁搖頭,「你說得好輕易,但似乎又很有道理。」

  「主要是有沒有讓妳的心情好一點?」

  她有點不甘心,又無法否認,「我不知道你這麼會安慰人。」

  「因為我比妳聰明啊。」他點點她白皙的鼻頭。

  「自吹自擂,羞羞臉。」耿然沁笑著用食指輕刮他的臉頰。

  於篁抓下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親了下,「至少我把妳逗笑了。」

  心震動著,莫名的暖意滑過,耿然沁微歪頭看著他,模樣可愛又誘人。

  於篁眼神變得深沉,「妳這就是真的在勾引我了。」

  她想辯解,小嘴才開,他的唇就覆上,封住了多餘的話。

  輕聲喟歎,她似乎逃不開了,閉起眼,雙手攬上厚實的肩頭,沒再做作的逃避,沉淪欲望的回應他的吻。

  于篁欣喜的低吟,吻越發的熱烈,兩人躺倒在床上,四片唇緊密貼緊,不願須臾分開。

  他的唇、手像是帶有電流,每個過火的舉動都讓耿然沁像被襲擊般的頭昏目眩:心跳加速,呼吸全亂了章法,也忘了該如何反應,由著他一步步攻城掠地。

  直至於篁一個大動作的分開她修長的雙腿,結實長腿大剌剌的侵入,她被他的舉動嚇住了,人也立刻清醒過來。

  「不……不要,放開我……不要……」

  她大力抗拒著壓在身上的男人,慌亂得手推腳踢,卻讓他們糾纏得更貼近,彼此的欲望中心像能擦出火來般,令耿然沁無措的驚叫。

  「放……放開,快點放開我……不要啊……」

  「好,好,我會放開妳,沁沁,冷靜,妳別再亂動,冷靜下來……」壓制住她,怕她傷到自己,也傷到他,見她不再那麼激動,於篁才放開她,坐到一旁的床上。

  耿然沁飛快翻個身,退到床的另一邊。

  「你……怎麼可以這……這麼做?太不應該了……」她紅著臉斥責。

  「嚇到妳了嗎?對不起,我該想到的……很對不起。」於篁道歉。

  「你想到什麼?」

  於篁溫柔一笑,「總之,我很抱歉,對不起。」

  他憐憫的神情惹得耿然沁打直背脊,連忙想扳回自尊。

  「你不用一直道歉,我會反抗是因為我們認識時間太短了,還不到發生……呃,那種事的時候,不是你所想的,我沒有……沒有……嗯,你該懂的,畢竟我交過很多男朋友,不是生澀的小女生,輕易就被男人的反應嚇住,別看輕我。」

  她的解釋卻讓于篁越發拉大了笑容。

  「我懂,我沒有看輕妳,妳別多心。」

  這樣的話,還有他刺目的笑,她會相信才有鬼,莫名的,她想起曾看過的一篇新聞報導,美國男人與臺灣男人不同,他們沒有貞操的觀念,反而不愛沒有性經驗的女人,那代表了生澀和笨拙,讓他們較無法享受到交歡的樂趣。

  所以這男人才會如此有禮的向自己陪罪?要不然欲望當頭被打斷,男人怎麼可能有好臉色呢。

  她咬著下唇,話沖口而出,「是你多心了,你不是我的第一個,當然也不是最後一個。」

  于篁揚高劍眉,臉色轉為正經,語氣也變得冷淡,「不是第一,也不是最後,我明白了。」

  耿然沁馬上就後悔自己說謊了,忙著說明,「不,我的意思也不是那樣,不是指那……那種關係,男女之間的,你別誤會了,我是指……指……哎呀,要怎麼說呢?」心煩意亂的揉亂了一頭鬈發。

  她到底在耍什麼白癡啊?!

  於篁看著她,對她伸出手,「過來。」

  耿然沁垂下眉,慢慢將身子移向他。

  他將人兒抱入懷裏,一起躺下。

  她僵直了身軀,他又想做什麼?

  「寶貝,別怕,相信我,我不會傷害妳。」於篁輕拍纖弱的背脊。

  「我……才不怕呢。」她咕噥回答。

  真是愛逞強。於篁好笑,輕拍她背上的手改成柔柔按撫,放鬆她的緊繃。

  「我還沒說清楚,我不是……」耿然沁繼續忙著想解釋。

  于篁修長的手指輕點她豔紅的小嘴,「噓,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她話都還沒說完耶。

  他笑看頭枕在自己手臂上的寶貝,「我知道妳是潔身自愛的女孩子。」

  耿然沁神情轉好,「還有呢?」

  「妳不亂搞男女關係。」

  她漾出了笑,「還有呢?」

  「不是第一,也不是最後,我想妳指的該是男朋友吧,而不是床伴。」

  他真的瞭解呢!她欣喜的抓著他的衣襟,「還有嗎?還有沒有?」

  這寶貝現在倒變成逼問官了。

  「妳是愛玩又懂得分寸,有趣又不呆板,可愛也迷人的女孩。」

  說得太好了,耿然沁一顆心好像剛從蜂蜜裏撈起來,甜得膩人。

  「你還可以再多說一點。」她越來越貪心了。

  于篁大笑,女人的通病,愛聽甜言蜜語。

  「我比較喜歡化言語為行動。」

  他俯臉,給了她一個像三月春風般清清淡淡的吻,少了燎原的熱情,卻溫柔得讓人依戀。

  耿然沁的心跳又亂了,不敢面對他專注的目光,連忙將冒著熱氣的臉就近埋入他懷裏,覺得自己越來越沒用,連這樣一個輕吻也讓她招架不住。

  她嬌羞的模樣令他心憐,順手拉起薄被蓋住兩人。

  「睡一會兒吧,養足精神再去逛街。」

  「誰說你可以睡床上的?!」她馬上又伶牙俐齒了起來。

  「這房裏沒有沙發,妳不會狠心要我睡地板吧?而且有我當妳的枕頭、抱墊不好嗎?」

  「我才不希罕呢。」她翻個身,要離開他。

  於篁由後面摟住俏人兒,不讓她脫出,「我希罕,別走。」

  心再多跳了兩拍,耿然沁抿著唇,不再反抗的由他抱著自己。

  「說說你自己的事吧,我還不曉得你的情況呢。」

  「妳想知道什麼?」

  「戀愛,事業,家庭啦……你說我就聽。」

  「戀愛?我太忙,其實沒什麼時間談感情。我的事業就是君皇集團,妳該從報章雜誌看過很多這方面的報導。至於家庭,我的父親是美國人,母親是臺灣人,他們的婚姻沒維持太長,我出生不久就離婚了,我母親便帶著我回臺灣定居。但因為我有嚴重的氣喘毛病,臺灣的潮濕氣候讓我的身體一直很差,所以我十多歲後又移民到美國。我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于諺,我們雖然沒在一起長大,不過兄弟感情還不錯,他現在是君皇集團的副總裁。」

  「就這樣?」真是枯燥的故事,讓她忍不住打呵欠。

  「我大部分的時間都放在工作上,這回也是我第一次休長假。」

  「原來你和我哥一樣是工作狂,難怪戀愛紀錄乏善可陳,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是玩弄感情的紈桍子弟,是優點啦。」她再打個呵欠。

  「想睡了?」

  「誰教你的故事一點都不精采。」

  於篁微笑,略微調整姿勢,讓她能睡得更舒服。

  「那就睡吧。」

  背靠著厚實的胸膛,鼻端聞到是他陽剛的氣息,充滿著安全感,像睡在最舒適的被窩裏,她眼皮漸沉重。

  「其實,你的懷抱還滿舒服呢。」

  模糊低喃,氣息平穩起伏,耿然沁睡著了。

  「寶貝,謝謝妳的識貨。」

  于篁愉悅的一同閉起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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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臺北越遠,於篁就越有度假心情,雖然外表仍會加上掩飾,不過不再貼上假鬍子,省得自己受罪,還讓耿然沁狂笑連連。

  所以他只戴上鴨舌帽,鼻樑上多了副黑膠眼鏡,再換上輕便的牛仔衣褲,已是與他乎日西裝筆挺的模樣差了很多,展現出另一種粗獷的帥氣。

  耿然沁自然也穿得簡單,T恤、合身七分褲,當然脖子上習慣掛了台輕薄的數字相機,腰間還別著個小腰包,看起來甜美可人。

  不過兩人在一起,是標準的俊男美女畫面,因此仍然吸引路人多看兩眼,想裝平凡都不容易,幸好他們已慣於面對注視的目光,倒也不會影響玩樂的心情。

  不是週末假日,但九份老街上一入夜仍滿是逛街人潮,狹窄的巷道又多又雜,為免走散,於篁一路都牽著耿然沁的手,如同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是木劍。」於篁停在一家賣兒時玩具的雜貨鋪前,開心的拿起擺在店外的木制刀劍把玩。

  「你喜歡這個?」

  她意外的表情讓於篁笑著說明,「這是我小時候最流行的玩具,幾乎每個小男孩都有一把,偷偷藏在書包裏帶到學校,下課時便拿來比武廝殺,想像自己是武林高手。」

  「你一定是玩得最瘋的那個吧。」耿然沁笑了,沒錯,大家都會有這麼一段兒時回憶。

  於篁搖頭,「我的身體不容許我玩那麼激烈的遊戲,所以我連一把刀劍都不曾有過。」

  耿然沁看他一眼,拿起他手裏的木劍走入店裏,付了帳出來,將木劍放到他的大掌上。

  「送給你,雖然有些遲了,不過你也有一把自己的劍了。」

  於篁笑得溫柔,寵愛的將她攬入懷裏,「那我也該為妳買一把,這樣才有人陪我一起比劍。」

  「嘿,我寧可選擇這一樣,輕鬆多了。」拿起旁邊的衝鋒槍,她擺了個帥氣的姿勢。

  「哈哈……妳真是個寶貝。」他大笑的在她粉頰上親了下。

  「別這樣,大庭廣眾下呢。」耿然沁不好意思的推開他,這男人越來越放肆了。

  「妳看看四周的情侶,就會發現我們還是最保守的呢。」

  放眼溜了圈,果然,一對對的年輕情侶不是勾肩搭臂黏在一起,就是當街上演共舔霜淇淋的戲碼,更有火辣辣熱吻的表演,旁人看了都會臉紅。

  她白了他一眼,「誰說我們是情侶的!」

  「不像嗎?要不要來個現場問卷調查,看別人是如何看待我們的?」說完,他真的要行動。

  耿然沁趕緊抓住他,「你別亂來,不要鬧了。」

  「那我們是不是男女朋友呢?」

  「你是土匪啊,連這種事都拿來威脅,不理你了。」

  她甩頭逕自往前走,但小手卻仍握住於篁的手,還是抓著他同行。

  於篁直笑,這代表什麼?口是心非?放下下他?不管哪種,對他都是好消息。

  他跨上前兩大步,鬆開她的手,改攬住她的纖腰,兩人貼緊。

  「這樣比較不會走失。」在她開口前,他先說了,卻笑得過於開心。

  耿然沁好笑又好氣,還真會利用天時地利呢,無法拒絕,只有縱容他的步步進犯。

  不過,佔便宜的時間也只持續到他見到下一個店裏賣的「桂仔標」,馬上便轉移了注意力,迫不及待放開她走入店裏玩賞。

  耿然沁則抓準時間,用相機照下於篁拿著「店仔標」興奮得像孩子般的模樣,如此童真的他,看起來更有魅力了,讓她都不禁要多看他兩眼。

  當然這像寶石般炫目的男人,是不會只有她一個人欣賞,不少傾慕、讚歎的目光從四面八方直投向於篁,若不是他身邊還站了個自己,他肯定成為最佳搭訕人選。

  就算有她在,還是阻止不了一些行為開放的美眉利用機會接近,她才向商家借洗手問離開一下,回來後就見到三五個穿著時髦的辣妹圍著于篁熱絡談笑,其中還有個頭髮染成金色的女子,她挺著傲人雙峰,穿件隨時會走光的低胸背心,把指甲彩繪得五顏六色的一雙手搭上於篁的手臂,只要他將眼睛放對地方,就能吃足霜淇淋。

  這種情形讓耿然沁心口無來由的湧上火氣,好個飛來豔福啊。

  不過,於篁一見到她,卻擰眉無聲的向她求救,做出掙扎不了的無奈表情,馬上像根針,刺破了她的怒氣,當下神色一改,粉臉上有了笑意。

  「老公,你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多朋友啊?」她走近他,嬌嬌出聲。

  於篁露出了大大笑容,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上前抱住她,「老婆,妳可回來了,我等妳好久。」重重在她臉上親了下。

  「喂,別演得過火了。」她細聲嘟囔。

  「不像就會穿幫了,老婆。」他還對著小嘴偷襲了個吻。

  「於篁。」她咬牙低吼。

  「老婆,對不起,這不是我的錯,妳別生氣。」把場面弄得像吃醋老婆正在發飆,做老公的他又親又抱的極力安撫。

  辣妹們見到這情形,哪還敢再停留,一溜煙就跑了。

  「真的很有效耶,老婆。」于篁高興的擁緊懷裏人兒。

  耿然沁不客氣的給他一個拐子,「可以放開我了嗎?」

  於篁吃痛的輕哼一聲,仍沒鬆手,「老婆,這才能符合我們的關係啊,聽說九份芋圓很有名,我們去吃吃看。」

  哄著自投羅網的老婆往前走。

  「你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我只是太中意妳這個老婆。」

  「油腔滑調。」

  「肺腑之言。」

  哼,耿然沁偏開臉,卻抿著嘴偷笑。

  這男人還是自大得討人厭,不過卻更加能逗她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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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睡覺。」

  「妳說妳想看日出。」

  「但是我現在更想睡覺。」

  耿然沁苦著臉,讓於篁半扶半抱的踩著階梯上山,就為了昨晚她一句不經心的話。

  「來過九份這麼多次,還沒看過這裏的日出呢。」原因當然是她爬不起來。

  於篁輕鬆回她一句,「好吧,明天我們去看日出。」

  然後她就睡著了,也將話丟到腦後,哪知道淩晨四點就被他叫起床,拉著她開車來到山下,拖著她上山看日出。

  他們昨天逛完街,又到九份著名的茶館喝茶,回民宿休息時已經兩點多了,睡不到兩小時又被叫起,讓她很後悔自己的多嘴。

  「忍耐點,看到日出後,妳就會將所有辛苦都忘記了。」他邊安撫邊攬著她繼續往上走。

  「我想睡覺。」她重複著睡覺宣言。

  「乖,快到了。」

  「騙人,階段根本還看不到盡頭,我好困,走不動了。」她耍賴不肯再動一步。

  於篁看了看她,沒有猶豫的蹲下身,「上來吧,我背妳。」

  耿然沁眨眨眼,清醒了些,「你要背我?」

  「快上來,別錯過了日出時間。」

  他自願的,她何樂不為,不客氣的趴上於篁的背部,由他背起自己,穩健往上走。

  「你這麼想看日出嗎?」

  「妳想看。」

  「我已經說我不想看了。」

  「妳只是懶得上山才這麼說,等妳離開後,又會懊惱沒看到日出,我不想妳後悔。」

  「所以你是為了我才堅持要上山?」

  「我也想與妳一起看日出。」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妳是我老婆啊,而我是個疼老婆的男人。」

  又是甜言蜜語,不過讓耿然沁的一顆心又暖又甜,偎著厚實的肩背,唇角不受控制的往上揚,而看著層層迭迭的階梯,不禁感到不忍心。

  「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

  「心疼嗎?」於篁怎會不曉得她的心思。

  紅暈浮上她的雙頰,「我不懂你在胡說什麼,既然你愛背就背到底,反正我樂得輕鬆。」

  「也能看我有沒有好體力帶給妳幸福啊。」他一語雙關。

  耿然沁又羞又怒的輕捶著他的背,「你再亂說話,我就不理你了。」

  低沉的笑聲伴著嬌斥,讓寂靜的山路都熱鬧了起來。

  經過三、四座涼事後,于篁成功的將她背上山頂。

  放下背上的甜蜜負荷,於篁做幾個深呼吸,讓急喘的氣息平緩下來。

  耿然沁只能驚歎他的好體力,她沒看好他能做到,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將自己背上山了。

  「看來我們是最晚到的。」

  耿然沁隨著於篁的眼光往不遠處的平臺看去,才發現已有十多人聚在平臺上,等著看日出。

  「哇,他們是幾點上來的啊?」現在還不到五點呢。

  「妳以為大家都和妳一樣是小懶蟲嗎?」於篁牽著她走向平臺。

  他們來到的時間正好,天色開始轉成灰白,馬上就要日出了,只是山上風大,讓已經加上外套的耿然沁仍感到涼意的抱著手臂。

  於篁見狀將她密實的摟入懷裏。

  他的懷抱好溫暖,耿然沁難得的沒有異議,還將身子偎得更緊。

  天空的顏色一直在變化,在山海交接處隱約見到一絲光芒。

  「太陽要出來了。」有人叫。

  「哎呀,忘了帶相機了。」耿然沁習慣性的想拿起相機拍照,才想到自己是迷迷糊糊被叫醒,壓根就不記得拿相機,太可惜了。

  於篁卻從外衣口袋裏撈出用銀煉系住的輕薄相機。

  「我怎麼會忘記妳的寶貝呢。」他將相機掛上她的頸項。

  耿然沁驚喜莫名,毫不猶豫的用力抱了他一下,「謝謝。」

  然後趕忙打開相機電源,調整光圈、焦距,要捕捉最美的日出畫面。

  對於她的感謝方式,於篁揚眉笑了,寵溺的看著她。

  終於在數十隻眼睛的期待下,天邊一角迸出了金色光芒,接著太陽便在眨眼間躍出海面,明亮的光線在海與山間折射出不同的色彩,美得教人屏息。

  耿然沁睜大眼欣賞著美景,手也直按著相機快門。

  不到幾分鐘時間,太陽已升到一定的位置,日出的美麗變成了人們腦海裏的記憶。

  滿足的輕歎口氣,耿然沁仰起臉望著於篁。

  「這是我首次在臺灣看日出,真的好美,謝謝你。」

  於篁眸光迷魅,低沉呢喃:「寶貝,妳也很美。」

  她受惑的微啟唇,「於篁。」

  「希望我是第一個在晨光裏吻妳的男人。」

  俯臉,與她的唇綿密糾纏。

  如此良辰、如此美景,他所灑落的溫柔成了一張柔韌的情網,捕捉了她一直遊移不定的情感,讓她甘心為他停留。

  唇舌所激蕩出的甜美讓他們忘了身處的環境,直到鼓掌叫好聲傳入耳裏,才使他們回過神。

  耿然沁呻吟,馬上學駝鳥將頭埋入於篁懷裏。天啊,真沒臉見人了。

  於篁倒很大方的接受四面投射來的豔羨目光。

  「輸人不輸陣,有人起頭了,怎能不跟進呢。」

  兩對一起出遊的年輕情侶,也馬上和女朋友熱吻了起來,引發更大的鼓噪聲。

  這情形令于篁、耿然沁相視大笑,相擁觀賞著海天一色的波瀾壯闊,牢牢記住這個屬於他們的日出。

  「你是第一個。」

  咦?於篁不解的看著她。

  耿然沁漾出嬌美的笑靨,「第一個在晨光裏吻我的男人。」

  于篁滿意的吻吻她白皙的額角,「也會是唯一。」

  「專制。」這男人就是改不了霸道的個性。

  「妳也可以對我專制。」他大方的允她權力。

  耿然沁笑得好甜,更加緊緊抱住他,他也是最懂得討她歡心的男人了。

  不再曖昧的追逐,他們的感情正式的攤在陽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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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5 00:34:50
第七章

  談戀愛是世上最快樂的事,但也能讓人做出世上最愚蠢的事。

  如,一向對海只敢遠觀的人,竟然會答應出海看鯨豚,又如,那個人一向也有嚴重的暈船毛病。

  當賞鯨船在海面上飛馳時,船上的所有客人都興奮的擠到甲板欣賞海景,耿然沁是唯一一個坐在船艙裏,眼觀鼻、鼻觀心的人,因為小小的一個動作都會讓她暈船想吐,連親密愛人都沒陪在她身邊。

  「寶貝,我幫妳拿來暈船特效藥了。」於篁大步走入船艙,回到她身邊。

  原來是去張羅藥了。

  她笑得很苦,「有用嗎?我也吃過暈車藥了。」第九十九次罵自己活該,自找罪受。

  「這不一樣,這是我向船長要來的特效藥,他說不管多嚴重的暈船毛病,也能一吃馬上見效,只是藥力太強,下船後會昏睡個半天。」

  「真這麼厲害?」耿然沁燃起一絲希望。

  「妳不信船長也要相信我,看妳蒼白著臉,我好心疼,妳真不應該逞強陪我上船的。」於篁一臉憐惜。

  「我以為自己能克服暈船嘛,現在有藥就好,我不會再暈了。」不要他為自己擔心,她連忙吞下他手裏的藥丸,入口後卻有像維它命C的甜甜味道,還不難吃。

  「如何了?」於篁緊盯著她。

  「好像好多了。」暈沉和嘔吐的感覺褪去許多。

  「那我扶妳到船首,吹吹海風,看看遼闊大海,一定比這狹小的船艙舒服的。」

  于篁摟著人兒緩步走上甲板,來到欄杆前,耿然沁卻有些退卻的後縮,不敢太靠近。

  「別怕,還有我在呢,我的胸膛會成為妳最好的依靠。」他擁緊纖弱身軀。

  耿然沁取笑,「沒想到你會說出羅曼史小說裏的話。」

  「小壞蛋,我可是誠意十足呢。」他低頭輕啄了下淡色粉唇。

  「你又來了。」她紅著臉瞋他一眼。

  「放心,大家都在找鯨魚的蹤影,沒人會看我們親熱的。」他得寸進尺的再親親雪白額頭。

  耿然沁又羞又笑的輕捶了下抱著自己的健壯手臂,「真的能看到鯨魚嗎?」

  「看我們夠不夠幸運了,一般來說,看到海豚的機率較大,不過憑著妳都敢上船出海了,鯨魚們都該出現謝謝妳的捧場。」

  「討厭,你說得我好像很沒用似的,人都有弱點嘛,我就不相信你沒有。」

  「我有啊。」他大方承認。

  「是什麼?」耿然沁極有興趣地問。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除了妳這個偷心小魔女外,還有什麼事能難得倒我呢。」

  「我有這麼大的魅力嗎?」她露出了比糖還甜的笑靨。

  「當然。」

  額與額輕碰,幸福圍繞著他們。

  「鯨魚出現了,在大家的左前方,看起來像是虎鯨。」船長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來,船上立刻響起歡叫聲。

  「在那邊,看到了,看到了。」耿然沁在於篁懷裏雀躍的叫著。

  話才說完,船長馬上又說,在右方有海豚,又引來一陣騷動。

  四、五隻海豚像和船競速般,跳躍著往前游竄,陽光下的牠們可愛又迷人。

  「哇--」耿然沁樂極了,也和大家一起歡呼。

  「我們同時看到鯨魚和海豚耶,太幸運了。」

  「托妳之福。」於篁笑著,將可人兒抱得更緊了。

  一趟賞鯨之旅,圓滿快樂的結束。

  下船前,耿然沁特別向船長道謝,感激他的特效藥。

  船長卻一臉的莫名,「什麼特效藥?」

  「就是暈船藥,一吃就見效,很有用。」

  船長搖頭,「暈船藥一定要上船前半個小時吃才有效,沒有一吃見效的,所以船上向來都沒有準備暈船藥,小姐,妳吃的藥不是我給的。」

  耿然沁滿心疑惑的走下船,看著站在碼頭等她的英俊男人,她馬上就明白了。

  「船長根本就沒有暈船藥,那個特效暈船藥是你給我的對不對?」

  於篁從口袋裏拿出一小罐的維他命C搖了搖,笑得很得意,「只要醫得好就行,謝謝我這個大醫生吧。」

  「你騙我,大壞蛋。」她撲上他,又笑又氣的捶著他的肩頭。

  於篁哈哈笑的抱著寶貝轉圈子,他不介意說說善意的謊言,因為等下他就會得到獎賞了。

  果然--

  「但是,也謝謝你給我一個快樂的海上之旅。」

  她大膽的當眾與他的唇瓣交纏,熱烈吮吻。

  哎呀,她真被於篁教壞了,不過,她喜歡,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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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廳的角落,潘安迪滿臉不悅,皺緊眉噴出煙霧。

  「你們週刊不是很行的嗎?為什麼到現在還查不到他們的下落?」

  坐在對面的張德生連忙解釋,「莫維哲將他們保護得太好了,不管我們用什麼方法打聽,就是探不出他們的行蹤,全省的飯店又那麼多,要找人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美國商業鉅子于篁與臺灣上流千金耿然沁的羅曼史,絕對是最勁爆的新聞,從老闆到總編輯都對這事極度關切,他若搶先報導,肯定是大功一件,可惜好事多磨,光找人就讓他這組人員疲於奔命。

  「張組長,請你用腦袋想想,他們不是平常人,一定是住最好的飯店,而且那些飯店都該和四季飯店有來往,有了這些線索還會那麼難查嗎?」

  「其實我們有查到他們待過九份,還去了宜蘭,想他們是沿著花東玩下去,但是都晚了一步,沒實際找到證據,大家都很拚命,我會抓住這個頭條新聞的。」

  「有信心是最好,不過最重要的是成效,找到人時,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我知道,通知潘少爺你嘛,我會記得的。」

  他要親眼看看他們面對記者時是什麼樣的狼狽神情。

  於篁不過是來臺灣度假,耿然沁以為自己能成為于篁的女朋友嗎?別傻了,她鐵定只有被玩弄的份,到時她還能跩得起來嗎?

  哼哼,潘安迪不屑的從鼻孔哼氣。

  「張組長,加油,儘快找到人啊。」

  「我知道,我也要回公司做事了,一有消息,我會通知潘少爺的。」

  潘安迪點頭,揮了揮手。

  張德生起身,快步離開。

  熄掉手裏的煙,他再點燃一根,完全無視於桌上放著的禁煙標誌。

  縱使知道耿然沁和於篁有一腿,他對耿然沁還是興趣濃厚,沒辦法,誰教夠資格又能入他眼的富家幹金只有她一個,等她被於篁拋棄了,傷心難過時,該就是他乘虛而入的好機會。

  雖然要委屈他了,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等她成了他的人,他再慢慢和她算總帳。

  潘安迪陰冷的笑著,很期待那天能早日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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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然沁攤在浴缸裏,讓熱水按撫她疲憊的身體。

  他們今天到花蓮新開幕的海洋樂園遊玩,從觀賞海豚、海獅秀到各式機械遊樂設施,他們都沒錯過,一路玩下來,當時不曉得累,一到飯店才發現全身骨頭像要散開般。

  所以於篁叫她來泡澡,消除酸疼。

  思緒一轉到他,她的唇角就忍不住揚起笑花。

  她從不曉得溫柔和霸道可以融合得那般剛好,他對自己絕對是體貼入微,卻不會失去他自己的個性,寵惜她又下溺愛,最重要的是她覺得自己被他管得死死的,卻甘之如飴。

  若讓哥哥見到這樣的情形,肯定笑她終於遇上剋星了。

  不管於篁是什麼,和他在一起的快樂遠超過她的想像,戀愛紀錄滿檔的她第一次發現談戀愛竟然是那麼開心的事。

  原來她也是後知後覺的人,直到第十一次戀愛才嘗到真正的快樂。

  十一這個數字一掠過心頭,耿然沁僵直的愣在浴缸裏,十一只是過客,第十二個男人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如果於篁是第十一個男朋友,這代表他們不會有結果,不要,她無意識的搖著頭,她不想失去他,於篁是她想要的男人,她要於篁當她的十二,不是十一。

  但是,命運可以讓她如此選擇嗎?她又要如何將于篁換成十二?又要找誰來取代十一呢?

  第一次,她對主宰自己幸福的數字起了恐懼,以往她都優遊於感情的遊戲裏,因為她知道那些人不會是自己真正的伴侶,所以她能用最輕鬆的心情與他們交往,就算分手了,她也瞭解還有下一段戀情在等著自己,卻不曾想過會先遇到想共度一生的男人,這該怎麼辦?

  順其自然?還是利用人為力量改變它?

  耿然沁坐在溫暖的水裏,為了自己的未來而彷徨不安,心煩意亂。

  「沁沁,妳洗好了沒?別在裏面睡著了。」於篁的聲音傳入。

  她回過神,應聲,「洗好了。」

  她連忙站起身,拭幹身軀,胡鬧的擦擦頭髮,便套上寬大的棉睡衣,走出浴室。

  「還會很累嗎?」於篁層著她,房裏的電視停在CNN的新聞頻道上。

  「不會了,你去洗澡吧。」

  耿然沁心事重重的整個人趴在床上,臉埋入鬆軟的枕頭裏歎息,怎麼辦呢?

  「沁沁,妳頭髮還濕淋淋的,吹幹再睡覺。」

  「我等下就吹幹。」她沒抬臉,懶懶的回答。

  然後她聽到身旁一陣窸窣聲音,於篁在床旁坐下,接著吹風機聲音響起,乾燥的熱風灑在頭上,他正在為自己吹頭髮。

  「等一下妳一定就睡著了,哪還記得吹幹頭髮。」由他來服務較保險。

  耿然沁心暖暖的,像孩子般將頭偎到他腿上。

  「我不要你當十一,你是十二。」她緊摟著他。于篁關了吹風機,疑惑的問:「沁沁,妳有說話嗎?」她搖搖頭,卻將他抱得更緊了。吹幹她的頭髮,於篁將吹風機放在一旁,抱她在床上躺平。

  「現在可以睡覺了。」

  「你陪我。」耿然沁拉著他也躺下。

  「我一身汗味,還沒洗澡呢。」

  「我不在乎。」她雙手攀上他的臂膀,臉埋入他的肩窩裏。

  「寶貝,妳在撒嬌嗎?」

  她用手轉過他的臉,抬起頭,吻了吻他的唇。

  「妳又在誘惑我了。」

  他擒住她的小嘴,還她個更熱烈的吻。

  兩人在床上交纏,難捨難分。

  耿然沁身上寬鬆的睡衣,在火熱的舉動下被扯開了兩顆衣扣,露出她大片白皙的胸肌,引得於篁心猿意馬的烙印下一個個屬於他的印記。

  她沒有反抗,低吟著由他一步步燃起欲火。

  洗完澡的她,渾身散發著清冽花香,像是燦爛盛開的花朵,等著人採擷。

  隨著吻逐漸往下遊移,扣子也一顆顆的被解開,優美的胸丘曲線毫無遮掩的落入於篁眼裏,教他血脈僨張,動作益發狂野起來。

  她明白自己該拒絕他,可是心底深處卻渴望和於篁能更加親密,那是她和自己的約定,她要將女人最寶貴的第一次交給能給自己幸福的人,如果他真是自己所想要的十二號男朋友,她便不需要抗拒他的索求。

  「於篁……哦--」

  「寶貝,叫我停下……」欲望令他失控,僅存的理智只能求助於身下女子。

  可惜耿然沁也在矛盾中掙扎,而且未嘗情欲的她,怎能抵禦得了烈火焚身似的歡愉感受。

  太遲了,最後一絲的清明被她的欲拒還迎打碎,低吼一聲,於篁拉去了她身上的睡衣,不耐的也扯去自己的衣褲,當赤裸的身軀相遇時,兩人都一陣的戰慄。

  「妳是我的,只屬於我……」

  昂揚的欲望劃開了隔閡,汗血交融。

  然後便是驚心動魄的激烈交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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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情過後,耿然沁已經累到無法再有任何感想,偎著于篁寬厚舒適的胸膛,一合眼就昏睡了過去。

  錯過了該是耳鬢廝磨、互訴衷情的時候,也錯失了要男人負起責任的第一黃金時間。

  等她再醒過來,已經是天大白了,陽光從白紗簾透入,不刺眼,但足以讓人明白該是日上三竿的時刻。

  她翻動身體,卻差點尖叫,強烈的酸疼感覺充斥她的雙腿、腰肢,也令她想起昨夜的狂歡,而應該陪在身邊的男主角,這時卻不見蹤影。

  難道她所托非人,他一夜風流後,就拍拍屁股跑了?

  正狐疑時,她聽到開門聲,下一刻,於篁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房裏,她暗暗的松了口氣。

  「妳醒了,寶貝。」他放下手裏提著的紙袋,愉快的俯身親了下她的唇。

  「你去哪了?」看著他一身T恤、短褲,頭髮濕漉漉,一副運動過後的模樣。

  「去游泳了,身體會很不舒服嗎?」他柔聲問起,隔著薄被,輕輕按摩著她的四肢。

  耿然沁惱怒的拂開他的手,「死不了,多謝關心。」撇頭不看他。

  游泳?在發生昨夜的事後,在弄得她一身酸痛後,甚至那還是她的初夜後,這男人竟然拋下她,有閑、有心情、有力氣去游泳,她真是看錯人了。

  任何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在生氣,原因也簡單得不必用腦袋想就明白。

  於篁抱緊發怒的寶貝,「我一大早去消耗體力,是因為不這樣我會忍不住再想要妳,妳會受不住的。」

  她俏臉瞬間漲紅,嬌斥:「色狼。」

  「妳知道自己有多美嗎?面對妳,哪個男人能自製得了呢,寶貝。」大掌不安分的移向她柔軟的胸口。

  耿然沁連忙抓住祿山之爪,「別這樣,我不太舒服。」

  於篁扶她半坐起,將那只紙袋拿給她,「妳看看喜不喜歡。」起身大步走入浴室?

  耿然沁好奇的拿出紙袋裏的物品,是兩件衣服,一件是黑色鏤空薄紗性感睡衣,另一件則是純棉柔軟的白色居家洋裝,都是她的尺寸,明擺著是要送給她的,她露出了笑容。

  於篁走出浴室,回到床邊,「我昨天弄壞了妳的衣服,就買了兩件當賠禮,喜歡嗎?」

  「白色的沒問題,但黑色這件,你在打什麼主意?」她瞋了他一眼,他不只是色狼,還是個大色狼呢。

  他邪氣一笑,「好寶貝,妳若不知道,我可以親自示範。」

  「討厭。」她笑倒在他懷裏。

  於篁順勢拉開被子,在她的驚呼裏,抱起她走往浴室。

  「你在做什麼?」她雙手連忙護住裸露的身子。

  「泡澡消除不適。」

  浴室裏的浴缸正放著水,於篁將她放下,拿起蓮蓬頭要幫忙洗去自己昨夜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

  「我可以自己來。」她難為情的要自己動手。

  「我是罪魁禍首,應該由我來處理。」

  看他細心的用溫水拭去自己腿上的血漬,耿然沁既羞怯又感動,她果真找對人了。

  沖淨身體,她被扶著坐在浴缸裏,於篁點點她的俏鼻。

  「等等,我就來陪妳。」

  然後大方的脫去衣服,到淋浴間沖澡,還特意不拉上門。

  耿然沁忍不住瞄了幾眼他的裸體,結實的肩臀,線條優美的肌肉,身材好到令她臉紅心跳。

  驀然他轉身,大剌剌的展現他傲人的欲望,耿然沁驚叫著用最快的速度翻過身去。

  「暴露狂。」

  於篁大笑,跨入浴缸,在她身旁坐下,頭靠在她的纖肩上,「寶貝,是妳在偷看我耶。」

  「討厭,大色狼。」她轉身,輕捶他的胸口。

  他將人兒緊緊抱入懷裏,「我可是真的很想變成色狼哦。」

  將她的臀壓向自己的欲望,讓她體會他的雄偉。

  「天啊……」她只能將臉藏入他的肩窩,羞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哈……」低沉的笑聲在浴室裏回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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