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瞳] 希靈帝國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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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奎爾薩拉斯保衛戰（中）

　奎爾薩拉斯邊境哨站——假如這一片宛若廢墟的殘垣斷壁還能稱得上是一座哨站的話。

　　今天的第十五……也有可能是第十六波進攻，誰還會在意呢？反正那些東西是終于退卻了，在付出了數百具破碎的尸體之后，那些腐爛的怪物放棄了這個突破點，說放棄也不十分準確，事實上他們的退卻完全是因為魔法屏障的作用：最后關頭啟動的特殊屏障阻斷了哨站附近發出的生命氣息，失去了最大的目標，加上不斷受到攻擊，那些亡靈才終于放棄了這個地方。

　　幸存的哨兵已經不足十人，而負責為魔法陣供應魔力的法師更是僅剩下兩個剛剛脫離了學徒階段的見習者，這早已經達到了能夠支撐防御的底限，能夠堅持到現在，這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

　　由于阿爾薩斯的毀滅性入侵，奎爾薩拉斯已經陷入了十室九空的境地，即使將學徒級別的法師也拉入軍隊中湊數，所拼湊起來的遠行者部隊也遠遠無法支撐整個邊境的防御，在這之前，血精靈已經把單支哨兵部隊的編制精簡再精簡，但這卻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駐守在這座哨站中的士兵原本就只有二十多人——相當于奎爾薩拉斯輝煌時期一支哨兵部隊的一半還不到，而在這二十多人中更有一半是剛剛接受完臨時訓練的學徒，在第一場戰斗中，這些學徒便有三分之二死在了亡靈的利爪之下，而僅剩的兩名法師學徒已經是這座哨站能否堅持下來的唯一希望——假如失去了那種可以暫時阻斷生命氣息的魔法屏障，只要一個小時，這座哨站就會被潮水般的亡靈徹底淹沒。

　　而在哨站后方大約一公里的地方，一道縱貫天際的淡藍色結界則閃耀著微微的輝光，那是整個奎爾薩拉斯王國最后的屏障，利用在阿爾薩斯的鐵蹄下僅剩的兩塊符文石構建起的脆弱防護層，假如這道防護罩熄滅，整個奎爾薩拉斯就都完了。

　　和曾經覆蓋了整個奎爾薩拉斯而且有若實質的魔法壁壘比起來，這道因能量不足而不斷閃動的防護罩實在脆弱到了可憐的程度。

　　這座位于防護罩前方的哨站和在這條防線上的其他哨站存在的意義就是盡可能地阻擊亡靈大軍，至少要為那搖搖欲墜的防護結界分擔一部分的壓力——雖然現在看上去這樣的努力也僅僅是在拖延那必將到來的毀滅而已。

　　“隊長，我們的援軍什么時候才能來？”

　　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女精靈從已經滿布傷痕的營房中出來，碧綠色的美麗眼眸中帶著無法掩飾的疲倦和還未退去的驚懼，從穿著上來看，這是一個還處于見習階段的菜鳥法師，而連續為這個小小哨站的魔法屏障供應魔力已經讓這個魔力儲備本就不豐富的菜鳥精疲力盡了。

　　她詢問的對象是站在營房外面眺望著遠處腐爛大地的哨兵隊長，一個身材高大的精靈戰士，血精靈中很少有完全放棄了魔法而專精近戰格斗的戰士，這個哨兵隊長也不例外，從他身上鋼甲表面游走的暗紅色的光暈可以看出，這是一個輔修了低級火魔法的雙修戰士——也只有生命悠長的血精靈才有這個資格在投入大量精力訓練格斗的同時還學習那些深奧復雜的魔法知識。

　　“很快，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幾天后銀月城的援兵就會到來，咱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堅守這里，絕對不能讓后方的大結界受到更多的沖擊……托莉娜，你先去休息吧，下次的戰斗不要參加了，保留精力支撐魔法屏障。”

　　滿臉疲倦之色的哨兵隊長努力露出了一個輕松的微笑，如此安慰著面前明顯還沒能適應這種戰爭的菜鳥法師，后者似乎并沒注意到隊長眼底的一絲決然——抑或是注意到了但卻強迫自己忽視那令人絕望的神色，名叫托莉娜的精靈法師露出了寬慰的微笑，回到了營房之中。

　　沒有援兵了。

　　哨兵隊長很清楚這一點，銀月城中僅剩的可調動的戰力已經全部布置在魔法結界的外層防線上，包括自己這支混亂的雜牌部隊在內，這已經是奎爾薩拉斯最后的防御力量，除去留守在日怒之塔上為整個大結界提供魔力補充的幾十位大法師之外，整個銀月城中已經只剩下沒有戰斗力的老弱婦孺了……

　　雖然一直用謊言安撫著僅剩的幾個士兵，但哨兵隊長知道，其實每個人都已經猜到了這一點，自己在用一個美好的謊言欺騙他們，而他們也在強迫自己相信這個毫無可信性的消息。

　　曾經強大而輝煌的高等精靈王國，如今竟然已經淪落到了依靠一群見習士兵來延緩覆滅的境地，這樣的事實是所謂的“劇情”中完全沒有提到的。

　　當然，原本的“劇情”中血精靈也沒在剛剛要喘口氣的時候便倒霉地遇上幾十萬亡靈的集體暴動……

　　就在這時，一陣陣令人感到壓抑的氣息突然從遠方傳來，讓陷入沉思的哨兵隊長一下子警覺起來。

　　視線所及之處，并沒有任何東西出現，那些焦黑的泥土中也沒有腐爛的肢體突然彈出，但精靈的直覺從來都是相當準確的，早已在這樣的戰斗中拋卻了高等精靈優雅性格的哨兵隊長不顧滿地的泥土和血污，熟練地伏在地上，將長長地耳朵貼近大地。

　　下一刻，他的臉色變得無比蒼白。

　　那是大群人馬在奔跑時發出的聲音，聲音的來源便是那一片腐爛的廢土。

　　在那個方向，唯一會活動的就只有腐尸和骸骨。

　　哨兵隊長站起身來，在他的瞳仁中倒映出的是遙遠的地平線上逐漸升騰起的煙霧和逐漸放大的一片黑潮。

　　大地的震動已經達到了隱約可察的地步，不用哨兵隊長出聲示警，已經在這連續幾天的高強度作戰中養成直覺的士兵們便警覺地從營房中鉆了出來。

　　“太陽井在上！”托莉娜發出一聲驚恐的低呼，“咱們完了！”

　　“怎么會這么多！？”

　　即使是最冷靜的哨兵隊長也忍不住發出了這樣失態的驚叫，眼前看不到邊際的亡靈大軍已經遠遠超出了這幾天來他們遇到的敵人的數量，難道說，這幾天來不斷蠢蠢欲動的幾十萬亡靈終于要在這一刻發動總攻了嗎？

　　雖然早已預料到這樣的全面沖擊遲早會到來，但當真正面對的時候，哨兵隊長還是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

　　“快……快準備魔法屏障……”

　　“不行了……”托莉娜的臉色一片蒼白，“我和薩雷的魔力已經……”

　　哨兵隊長也是下意識地想到了開啟那保命的魔法屏障，但他也清楚地知道，即使屏障開啟，亡靈大軍感知不到這里的生命氣息，那又有什么意義？

　　在這亡者的洪流中，根本沒有幸免的可能！

　　奎爾薩拉斯要完了——這是哨兵隊長心中閃過的唯一想法。

　　但就在這時候，在他身旁的一個觀察力很強的游俠卻突然發出了詫異的聲音：“奇怪，那些怪物好像有點奇怪……”

　　游俠的話讓哨兵隊長莫名其妙地產生了一絲希望，他再次觀察遠方不斷接近的亡靈，終于
發現這次敵人的情況似乎和之前攻擊的時候不太一樣。
　　他們好像完全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前面生命氣息濃郁的目標上，而只是拼命地向前奔跑而
已，甚至不斷有一些脆弱的小骷髏被更加高大的怪獸尸體給踩成碎片，這種情況與其說是爭先恐后地趕來進餐，倒不如說是……

　　逃命？

　　哨兵隊長心中閃過了這個在這時聽上去格外可笑的字眼。

　　逃命？這些沒有神智的亡靈也會有逃命的概念？他們會有恐懼的感覺嗎？或者說，他們還有足夠的腦組織來產生“逃命”這樣的概念嗎？

　　但下一刻，哨兵隊長便覺得，自己猜對了。

　　一道耀眼的白色光柱刺破了遠方陰沉的云層，如同神罰一樣落在亡靈大潮的后方，伴隨著讓大地都微微發抖的巨大爆炸，一個龐大的白色光球從那道光柱的落點處爆發出來，而在光球的旁邊，是成片的被爆炸高高拋起的亡靈殘肢。

　　第一道光柱結束之后，緊接著降臨的是第二道，第三道……

　　一次次的驚人爆炸以越來越密集的頻率出現在亡靈大潮的后方，并且遠超后者奔逃速度地向這個方向蔓延過來。

　　那些亡靈真的是在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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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奎爾薩拉斯保衛戰（下）


　震天的爆炸聲幾乎撕碎了腐爛之地上空濃重的烏云，宛若末日神罰的白色光柱交織成了毀天滅地的炫目光柵，潮水般的亡靈如同翻滾的污泥一樣從遠方涌來，在十幾萬亡靈的奔跑中，哨兵隊長感覺腳下的大地就仿佛要完全崩塌一樣劇烈地抖動著。

　　眼前震撼的景象已經讓士兵們陷入了短暫的頭腦空白，他們一個個呆呆地站在原地，瞳孔中倒映出的是白色的審判之光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成百上千的亡靈被爆炸掀上高空的景象，就連已經是經驗豐富的老兵的哨兵隊長都沒反應過來自己正在遭遇什么樣的危機。

　　“完了……”

　　這是終于從短暫的失神中反應過來之后，哨兵隊長心中唯一的想法。

　　如此規模的沖擊，不要說自己這可憐的小小哨站，哪怕就是全盛時期的奎爾薩拉斯大結界也無法抵擋吧？

　　所以，此時逃跑已經毫無意義。

　　那白色的巨大光柱不是魔法，身為對魔法元素極端敏銳的精靈族，哨兵隊長完全沒有從那威力驚人的光芒中感知到任何魔法的波動，那就是單純的光，最最純粹的光，沒有參雜任何一種元素的力量，這很不可思議，一束光竟然會擁有如此可怕的殺傷力，即使是最強大的血精靈大法師也不可能讓一束單純的光芒形成這樣的攻擊，哪怕他使用的是圣光也不行。

　　天罰？

　　哨兵隊長的心中突然閃過了這樣一個詞。

　　難道是神明終于被這亡靈肆虐世界的事情所激怒，要降下審判了嗎？

　　他突然想到了前不久關于神使來到這個世界的消息，然后，心中有了一絲了然。

　　沒錯了，神使來到了這個世界，看到亡靈肆虐在大地之上，震怒之下發動了毀滅的審判，而血精靈這樣一個自大的種族拒絕了神使的庇護，自然也就被排除出了拯救的名單，現在，恐怕奎爾薩拉斯將會和亡靈天災一同被凈化了吧？

　　“克洛薩隊長……咱們……快逃吧……”一個不知名的士兵哆哆嗦嗦地說道，恐懼的表情布滿了他的臉龐。

　　“逃到哪？”哨兵隊長淡淡地問道，仿佛根本沒有在意即將踏平這座哨站的亡靈之潮和那不斷靠近的毀滅白光。

　　士兵啞然——是啊，逃到哪？

　　在這橫掃過來并且縱貫了整個地平線的毀滅沖擊面前，奎爾薩拉斯還有能夠幸免的地方嗎？

　　“隊長！快看！”

　　就在大家已經陷入絕望的時候，托莉娜卻突然出聲驚呼起來，同時伸手指著亡靈大潮后方的天空。

　　在遠方那不斷翻滾的濃重烏云背后，一絲絲金色的光芒正從云層中穿透出來，隨之響起的，還有一種奇怪的低沉轟鳴聲，金色的光芒愈發強烈，逐漸的半個天空的云層都被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就仿佛另外一輪烈日正在那云層中逐漸升起一樣。

　　哨兵們張大了嘴巴，愣愣地看著那原先污濁而黑暗但現在已經逐漸被金色光芒充盈的天空，然后，隨著某個震撼性的場景出現，集體發出了一聲壓抑不住的驚呼。

　　一艘仿佛城邦般巨大的金色戰艦猛然沖破了無盡的云層，那強烈的圣潔光芒投射在腐化的大地上，讓整個大地都“吱吱”地發出了物體燒焦時才會產生的聲音，弱小一點的亡靈在這金色光芒的照射下竟然就這么直接土崩瓦解，盤踞了幽魂之地數年的濃云仿佛被一把銳利的餐刀劃開的桌布，在那艘巨大戰艦駛過之后露出了它背后澄凈瓦藍的天空。

　　這就是亡靈們四散奔逃的原因，作為沒有神智的低等亡靈，他們原本不會產生害怕的情緒，但假如是面對一艘充盈著無盡圣光力量的空中堡壘呢？

　　在圣光的威壓下，數萬的亡靈生物沒命地奔逃著，沒有多少時間，他們便已經進入了距離這座小小的哨站不足兩公里的地方。

　　就當哨兵隊長認為自己等人即將在這終極的沖擊下灰飛煙滅的時候，一個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突然響起在天地之間：“時間之沙隨風而逝，鐘擺于此漸漸停止，我所見一切，凝固在這永無休止的一刻……”

　　隨著這句話音落下，那無邊無際的亡靈大潮突然詭異地靜止在原地，就仿佛一副被水映魔法靜止下來的圖片一般，甚至連那些被炸飛到空中的亡靈殘肢也一并懸停在了半空。

　　而那巨大的戰艦則猛然加速，以完全不符合它龐大身姿的方式越過了其下的亡靈大軍，然后長達數公里的艦身整個橫了過來，從戰艦朝向幽魂之地的一側探出了無數大大小小的炮口，當被靜止住的亡靈們終于恢復自由的時候，他們所面對的，是比剛才的審判之光還要鋪天蓋地的密集炮火！

　　哨兵隊長此刻終于明白過來，這艘金色的巨大空中戰艦并不是要把自己身后的精靈王國和亡靈們一起消滅掉，而是在幫助奎爾薩拉斯！

　　他當然不會知道，當發現十幾萬的亡靈在圣光能量的威懾下竟然集體朝著奎爾薩拉斯移動的時候，某皇帝自己還被嚇了一大跳呢……

　　值得慶幸的是，雖然作為一艘重型空中堡壘艦，邊疆級戰艦的巡航速度很慢，但在淺淺的異能幫助和加力燃燒器的超常發揮下，我們總算及時抄到了亡靈大軍的前面，趕在那幫倒霉的血精靈被鋪天蓋地的高鈣片踩扁之前阻擋了敵人的腳步，否則的話，我們這次原本應該無比拉風和激動人心的奎爾薩拉斯拯救戰就要變成史上最烏龍的借刀殺人事件了……

　　在密集炮火和圣光戰艦的雙重威懾下，沒腦子的亡靈大軍立刻陷入了更大的混亂，沖在前面的家伙本能地掉頭逃跑，而在隊伍后面的亡靈還在慣性的作用下沒命地向前沖來，一堆骨頭棒子和爛肉堆之間發生了激烈的碰撞，身體不怎么結實的弱小亡靈直接被強壯的家伙給撞成了殘廢，在他們低頭從地上撿起自己散落的腦袋或胳膊腿的時候更多的大個子亡靈便會從他們的身體上直接才過去，半空中到處飛舞著被撞飛出去的腦袋或者其他什么部位的骨頭棒子，而在隊伍的前方，火力全開的邊疆級戰列艦則興高采烈地將更多的亡靈變成空氣中游離的等離子，天地間僅剩下的便是那幾十門主炮發出的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在哨兵隊長眼中和末日都能畫上等號的幾萬亡靈在堡壘級的戰列艦面前徹底陷入了單方面的虐殺。

　　由于遠離了天災軍團的主要勢力范圍，聚集在幽魂之地北部的亡靈罕有什么強大的存在，就連巫妖王都懶得將這些數量龐大但比豆腐渣結實不了多少的家伙收到自己手下，和那數百萬正在朝我們的基地聚集起來的強大亡靈相比，他們連個小分隊都算不上，一艘中型戰列艦就能把他們摧毀殆盡，這些家伙對血精靈唯一的優勢就是人多不怕死，但他們幾千個摞在一塊恐怕也比不上一個組裝惡魔的實力，血精靈們也是因為戰后人口銳減而且精銳損失殆盡才在這些炮灰的圍攻下陷入了絕境，和能夠飛行在空中而且船堅炮利的邊疆級戰列艦比起來，十幾萬的低級亡靈絕對不是什么威脅，不會飛而且沒有任何遠程攻擊手段的他們不論積累多少的數量都引不起質變。

　　而且即使是正在朝我們的大本營聚集起來的數百萬亡者大軍，其實也不具備戰勝我們的可能，數萬的帝國機械戰士和各族的精銳聯軍完全可以剿滅那些脆弱的腐肉和骸骨，他們也僅僅是憑借著驚人的數量才能讓我們頭疼一下，假如不是為了爭取時間穿越幽魂之地的話，我們完全可以用更加穩健的方式來消滅那幾百萬亡靈。

　　但是——時間寶貴，我們沒有時間來和幾百萬炮灰打上半個月的消耗戰，他們也絕對不是我們這次遠征的主要敵人，所以為了以最快的速度搞定這次尸潮，我們才把主意打到了奎爾薩拉斯的魔網上。

　　在低沉的嗡鳴聲中，龐大如城邦一般的邊疆級戰列艦緩緩降落在已經被炮火整體削平了一層的地面上，盡管距離著幾百米，幾位幸存的血精靈哨兵還是忍不住在這龐然巨物的威壓下連著后退了十幾步，他們用驚魂未定的視線互相對視著，最后，還是身為隊長的克洛薩勉強平靜下自己的心情，壯起膽子向前走去。

　　彌漫在周圍的神圣能量和整艘戰艦上澎湃的圣光都讓這個血精靈清楚地明白了一個事實，這艘巨艦便是此次降臨在艾澤拉斯大陸上的神使所乘坐的兵器，盡管血精靈對神明的敬畏遠遠比不上他們對魔法的推崇，但當真正面對一艘剛剛用震撼人心的方式消滅了十幾萬亡靈的恐怖神之兵器的時候，即使是最傲慢的血精靈貴族也將為之戰栗。

　　而這位勇敢的精靈哨兵隊長并非貴族，自然更沒有什么傲慢一說。

　　神之戰艦上的金色圣光逐漸黯淡下來，然后一個帶著無盡光輝的身影從戰艦上方的某個大門中緩緩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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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bignew614 於 2011-4-16 11:02 編輯

第二百五十四章 廢城


　帶著聖潔的微笑，阿賴耶緩緩降落在哨兵隊長面前。

　　“你好，凡人。”偷偷默念了一邊之前背了好久的臺詞之后，阿賴耶帶著聖潔的微笑說道，“希望我們來的還不算太晚。”

　　哨兵隊長張了張嘴，最后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這時候該說什么呢？

　　而且，這時候自己的腦子里還剩下什么呢？

　　哨兵隊長并不是見多了大世面的高等貴族，也不是冷靜睿智的大法師，他只是一個滿編才二十人的哨兵小隊的隊長而已，直面天神這樣的罕見經歷讓這個沒見過多少大場面的隊長大腦陷入了某種程度的混亂中，走上前來是他在身為隊長的職責驅使下產生的本能舉動，但完成了這個本能的舉動之后他卻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做什么反應。

　　憋了半天，哨兵隊長終于憋出兩個字來：“……您好……”

　　話一出口，哨兵隊長就覺得真是后悔死了，如此重要的場合，如此寶貴的經歷，作為第一個和神明面對面說話的血精靈，自己面對一個天使的時候憋了整整五分鐘竟然就憋出這么一句話來，這是何等的浪費啊！這簡直就是拿著鑲金玫瑰的終生VIP金卡千里迢迢趕到了總店結果卻只要一碗涼拌青菜一樣的浪費啊！

　　阿賴耶并不知道面前這個緊繃著臉的哨兵隊長心中正在進行著如何的懊惱，她覺得自己陷入了巨大的危機之中……

　　忘掉了……自己竟然把準備好的臺詞忘掉了！

　　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的情況，記憶存儲量近乎無限、數據處理能力相當于一千萬個普通希靈使徒的世界仲裁機關，天使阿賴耶小姐，竟然把總共只有十幾句話的東西給忘的就剩下一句！這樣的情況恐怕就是最最優秀的希靈技師前來也分析不出絲毫原因，我們只能將這樣的神展開歸功于某呆那極端脫線的性格以及某懶到家的作者極端不負責的……咳咳，我啥都沒說……

　　眼看我們營造出的氣氛就要在一個群眾甲和一個呆頭天使的對視中即將消散殆盡，我都忍不住要通過精神連接給某個笨蛋提醒臺詞的時候，遠方傳來的大隊人馬奔跑聲打斷了這份尷尬。

　　一群從穿著上來看地位頗高的血精靈在一隊衛兵的保護下從遠處疾馳而來，從他們身下那清一色的紅色陸行鳥可以看出，這是一支隸屬于血精靈皇族的衛隊。

　　阿賴耶看著正趕過來的血精靈小隊，他們身下的特色坐騎讓呆頭天使想起了以前在地球的時候電視上看到過的某種生物，隨著兩種生物的圖像在腦海中不斷重合，阿賴耶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鴕鳥？”

　　還真別說，至少這次阿賴耶沒說錯……

　　伴隨著一陣飛揚的塵土，一個穿著華麗的紅色法師袍的男性精靈在阿賴耶身前十幾米處停了下來，這個如果不看身材光從長相上來看幾乎會被人誤以為女性的閃亮帥哥干凈利落地翻身下鳥（……），不由自主地掃視了一眼身前不遠處那散發出竟然壓迫感的巨大戰艦，愣了幾秒之后才回過神來，想必是雖然遠遠地看見，但身臨其境之后還是被這個龐大的空中戰艦給嚇了一跳，不過很快，這個從氣質看上去身份就不同凡響便恢復了鎮靜，他帶著尊敬的神色向面前的天使行了一個精靈族的通用禮節。

　　“尊貴的神使大人，萬分感謝您的幫助。”

　　亂帥一把的男精靈用雖然恭敬但相當得體不卑不亢的語氣說道，從這點上看，這位精靈肯定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物，因為并不是誰都能在面對一個傳說中的生物的時候還能保持這樣的平靜的，但由于對方并沒有佩戴任何顯眼的貴族裝飾，而且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絕大部分血精靈貴族都已經放棄了他們那雖然華麗但毫無用處并且麻煩之極的貴族禮儀，我們無法通過穿著看出對方的身份和地位。

　　男性精靈對阿賴耶的恭敬是我們意料之中的，雖然血精靈對神的敬畏比不上這個世界的其他種族，但那并不意味著他們就是一幫沒有信仰的自大狂，真正面對面地站在“神明”這樣傳說級的存在面前，即使是血精靈也會表現出足夠的恭敬，更何況這些神明是如此的強大，相信只要智商比桌子高的家伙都會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應該表現出什么樣的態度。

　　更何況，就在剛才，我們還為他們抵擋了十幾萬的亡靈大潮。

　　好吧，我承認，那十幾萬提前暴走起來的亡靈大軍事實上是被邊疆級給驅趕過來的……但那是個意外不是？

　　事實上，血精靈并不是拒絕了加入救世軍，他們只是無法接受和剛剛驅逐了自己的王并且間接導致高等精靈王國覆滅的人類同在一個陣營中作戰這樣的事實（在這個世界，“劇情”早已蕩然無存，盡管阿爾薩斯的墮落并沒有發生太大變動，但直到凱爾薩斯被迫和人類聯盟決裂，阿爾薩斯領導的天災軍團才摧毀了奎爾薩拉斯，并非是在奎爾薩拉斯覆滅之后凱爾薩斯才加入的聯盟，而這一變化更加加重了這個世界血精靈對人類的敵視），而且在人類的使者來到銀月城邀請血精靈加入救世軍的時候，幽魂之地的亡靈正處于安靜期，銀月城也進入了重建階段，一切似乎都沒有那么糟糕，這也讓血精靈小看了即將發生的災難，他們認為人類的使者是在危言聳聽。

　　而這次，數十萬亡靈圍攻殘破的奎爾薩拉斯防線，這讓血精靈們終于意識到，看來大災難真的來了……

　　在這樣的現實下，不少原先堅決反對和人類加入同一陣營的血精靈貴族都產生了動搖，滅國之仇雖然重如山岳，但為了賭氣而導致整個種族都完蛋掉那可就有點傻X了。

　　因此在通過奧術魔法看到了大結界外面發生了什么事情之后，凱爾薩斯果斷地帶領自己的親衛隊親自來到了神之戰艦降落的地方進行迎接。

　　沒錯，凱爾薩斯，站在阿賴耶面前的這個身著華麗的紅色法袍、英俊到渾身冒泡、連眉毛都恨不得打上摩絲的精靈老帥哥就是大名鼎鼎的凱爾薩斯，在原本的劇情中為了整個種族的復興結果最終走上歧途并召喚來基爾加丹·馬桶的悲劇王子。

　　但現在有我們插了一腳，凱爾薩斯和基爾加丹·馬桶之間那點子不得不說的故事恐怕是沒有發生的可能了。

　　凱爾薩斯的到來解除了哨兵隊長和阿賴耶的尷尬，前者終于松了一口氣，第一次面對“神”這樣的超級大人物讓他著實讓他緊張的不輕，結果現在看到平日里讓自己大氣都不敢喘的凱爾薩斯王子竟然都讓他產生了放松的感覺。

　　**********************************************可能是用來分割的東西********************************************

　　我們將戰列艦懸停在幽魂之地邊緣以防范隨時可能再次進犯的亡靈，然后集體換乘小型的運兵船，按照凱爾薩斯的指引來到了傳說中美麗而神奇的精靈王城——銀月城。

　　如果問我對銀月城有什么樣的印象的話，那就是——廢墟。

　　這個世界的奎爾薩拉斯所遭受的災禍遠比我在“劇情”中了解到的還要嚴重的多，阿爾薩斯的鐵蹄幾乎整個毀滅了這片曾經美麗的國度，我完全無法想象眼前那些殘破的高塔和僅剩下破碎墻壁的房屋就是曾經輝煌而優雅的精靈之都，在這殘垣斷壁之間，一雙雙滿帶著驚惶和畏懼的眼睛集中在我們身上，讓我們感到心情無比壓抑。

　　而這一切，都是拜昔日的人類王子阿爾薩斯所賜。

　　看著四周那宛若廢墟的城市和隨處可見的帶著傷殘的血精靈平民，我終于理解了為什么他們會斷然拒絕和人類一同加入救世軍的邀請。

　　“看這樣子，至少百年之內，血精靈都不可能重建起他們的城市，至于整個種族的復興……”珊多拉通過精神連接說道，“他們的人口甚至下降到了支撐一個種族發展下去的警戒線附近……我并不認為他們還有重新輝煌起來的機會。”

　　“不要小看這個種族，擁有悠長生命和出色魔法天賦的精靈一族不是那么容易滅亡的，而且，他們很快就將獲得來自盟友的幫助。”

　　我將視線投向了身后，一個披著寬大斗篷，將全身都籠罩住的身影正緩緩地跟在我們后面，雖然完全看不到對方的表情，可我還是能從她那略顯凌亂的腳步上看出后者心情的動蕩。

　　希爾瓦娜斯，這就是你昔日的家園嗎……

　　“天災軍團奪走了我們的一切，”凱爾薩斯帶領著我們行走在滿目瘡痍的銀月城廢墟中，戰爭的洗禮讓這位曾經驕傲而高貴的血精靈之王不得不承擔起了和子民一同在廢墟中重建家園的重任，“昔日輝煌而強大的高等精靈王國現在只剩下一片殘骸和不到十萬狼狽的難民，如今辛多雷的子民如今還能擔負起為神的軍隊作戰的重任嗎？”

　　凱爾薩斯說的很委婉，但在場的都不是傻子，他的意思很明確，血精靈已經自顧不暇，根本不可能再為救世軍提供什么支援，他們現在需要的是幫助，而不是為神明獻身這樣虛無縹緲的榮譽。

　　“辛多雷的子民會再度輝煌，”林雪突然出聲道，“你們依然屹立在未來的艾澤拉斯世界上。”

　　“這是我們的先知，”我介紹道，“她所看到的，便是你們未來的命運，而現在，我希望你們能為我們提供一點幫助，放心，這不會讓你們做出任何犧牲……”

　　就在這時，一個突然跑過來的小小身影卻打斷了我接下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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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日怒之塔


　“快抓住她！”

　　一聲大喝從前方傳來，飛奔的小小身影在這聲大喝的刺激下速度反而陡然提升了一個層次，縱使以精靈族先天靈敏的優勢，這個小家伙的速度也著實可觀，但令人遺憾的是，雖然敏捷超常，這個小家伙卻明顯有些馬虎，慌不擇路的小小身影完全沒有看到前方的路況，便一頭撞到了我的身上。

　　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似乎看到對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淺淺的弧度，仿佛是什么計劃得逞的樣子。

　　一個氣喘吁吁的精靈衛兵跑到了我們前面，對方的裝備并不齊全，而且身上的皮甲和護肩明顯來自于兩種不同的制式裝備，曾經強大的高等精靈種族現在也只能用這種東拼西湊的方式來武裝自己的士兵了。

　　就如同現在絕大多數的血精靈士兵一樣，這個負責在銀月城中維持治安的普通士兵也僅僅是經過了短暫訓練甚至連見習都算不上的武裝平民，他看到站在面前的凱爾薩斯王子之后表情猛然一驚，然后看到了我們中醒目值最高的阿賴耶，表情更是呆滯起來，直到尷尬的凱爾薩斯一聲咳嗽才讓這個慌里慌張的家伙回過神來。

　　“怎么回事？”

　　凱爾薩斯面有不悅地問道，自己手下的士兵在神使面前如此失禮的表現讓他覺得面子上很掛不住，然后他又帶著不滿的神色低頭看了看正緊緊抱著我腰的小孩——一個留著金色短發、渾身上下臟兮兮的小女孩子，后者臉上布滿了污垢，幾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只有一雙碧綠色的明亮眼睛閃爍著靈動的光芒，讓小女孩看上去多了幾分可愛。

　　注意到王子殿下的視線，小小的精靈女孩不自然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然后她才猛然注意到站在一旁，正用疑惑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阿賴耶。

　　我感覺小女孩的身子猛然一抖，似乎相當害怕旁邊那個正用溫柔的視線看著自己的天使姐姐。

　　這讓我有些疑惑，貌似在這個世界天使不是可怕的事物吧？

　　“王子殿下，”緊張的精靈士兵手忙腳亂了一陣子才終于想起怎么敬軍禮，匆忙地行了一禮之后指著小女孩說道，“這個小孩感染了瘟疫！”

　　“瘟疫”兩個字如同一個信號，話音剛一落下，我們周圍便響起了一陣騷動，凱爾薩斯的眉毛也立刻上揚起來。

　　瘟疫，現在這兩個字只有一個含義：天災。

　　小女孩感染了亡靈病毒，而且是那種根本無法驅散或治愈的高等級亡靈的瘟疫病毒，所以她才要拼命逃跑，因為在這個時期，任何感染了無法治愈的亡靈瘟疫的平民都只能接受“凈化”，這是為了整個種族的安全而不得不做出的犧牲，可是，基本上沒有人會愿意做出這樣的犧牲。

　　我終于發現，小女孩那有些破爛的衣服上沾染著暗紅色的血漬，在她的背后則有一條不知道什么時候留下的傷口，傷口不大，而且已經結痂，可是在這看上去不嚴重的傷口附近卻有著令人不安的黑色斑塊。

　　“神使大人，很抱歉……”

　　凱爾薩斯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但我并沒有回頭：“阿賴耶，能治好嗎？”

　　“很容易，”天使妹妹柔和的語調中帶著淡淡的自信，“只要她的靈魂還在，治愈肉體就不是什么問題。”

　　在凡人中的牧師或者聖騎士看來，這種被天災病毒直接侵入傷口的感染基本上就已經相當于成了亡靈的一份子，但對全身百分之九十九都由神聖能量凝結起來的阿賴耶而言，驅散這種程度的病毒感染并不是什么難事，她對聖光的掌控精確度是普通人類圣職者完全無法想象的。

　　髒兮兮的精靈小女孩聞言立刻抬起頭來，眼睛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然而，我還從中發現了一點點困惑，似乎對天使姐姐說出這樣的話感到相當意外。

　　一個奇怪的小女孩。

　　但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小女孩身上的天災病毒對阿賴耶而言很容易驅散，但那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于是我們帶上了小丫頭，一起來到了凱爾薩斯的宮殿之中。

　　日怒之塔，銀月城中僅剩的保存完整的建筑物之一，同時也是血精靈建造的最宏偉、最強大的法師塔，假如不是在太陽井中復活了克爾蘇加德之后阿爾薩斯不愿浪費時間，這座寶貴的高塔肯定也不能幸存下來，如今，作為銀月城為數不多的完好建筑，這座龐大的法師塔被作為了血精靈新的宮殿，同時也是支撐奎爾薩拉斯大結界的魔導師們居住的地方——他們必須保證不間斷地為整個大結界提供魔力，因此根本不可能離開這座充當奎爾薩拉斯魔力樞紐的高塔。

　　而我們此行的目標，魔網節點，正在這座高塔的下方。

　　我首先為精靈小女孩要了一間房間，讓阿賴耶帶著她去進行凈化儀式，然后讓凱爾薩斯屏退了隨行的衛兵。

　　“我想你需要先見一個人。”

　　當凱爾薩斯詢問我們究竟需要血精靈做出什么樣的幫助的時候，我如此說道，然后示意一直跟隨在我們身后的希爾瓦娜斯除下兜帽。

　　“希爾瓦娜斯將軍！？”

　　預料之中的，響起了如此的驚呼。

　　但是很快，凱爾薩斯便從見到早已死去的將軍所產生的震驚中冷靜下來，而后想起了面前這位可敬的女子最后的結局。

　　“我現在是一個亡靈，”希爾瓦娜斯并沒有如對方那樣失態，盡管回到昔日的故鄉讓她的心情也產生了罕見的波動，但她還是很好地掩飾了這點，“同時，我現在也為神效力。”

　　這句話帶給凱爾薩斯的震動絕對不亞于見到曾經戰死的游俠將軍站在自己面前所產生的震撼，事實上，雖然對神使聯合凡人組建救世軍這件事有所耳聞，但凱爾薩斯對這支新聯軍的情況并不十分了解，整個種族面臨的巨大危機，讓他沒有精力去關注其他的事情，因此當看到身為亡靈的前游俠將軍如今站在天神身邊的時候，他覺得整個世界都瘋狂了。

　　不管是誰看來，神明和亡靈站在一起，這都是一件相當難以置信的事情。

　　似乎是對眼前的血精靈王子——哦，現在應該是血精靈之王——露出這樣震撼的表情感到十分愉悅，希爾瓦娜斯罕見地露出了一絲惡作劇得逞的微笑，說道：“神明比你想象的還要公平。”

　　盡管昔日的游俠將軍以亡靈的身份出現在自己眼前并告訴自己她已經是天神陣營的成員這樣的事情讓凱爾薩斯有些發懵，但他畢竟是血精靈的領袖，擁有著在這個位置所應該具備的冷靜和睿智，他很明智地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而是根據現狀做出了最適宜的反應。

　　“我想我可以想象……抱歉，現在我的腦子有些亂……”凱爾薩斯揉了揉額頭，然后露出一個微笑，“不管怎么說，能夠再次相見，這實在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可敬的游俠將軍，盡管這里的狀況已經糟糕到一塌糊涂，但我還是要說，歡迎回家。”

　　歡迎回家，最平常不過的一句招呼，但在這里說出來卻帶著不同尋常的意義，在保衛家園的戰斗中陣亡，被復活為亡靈成為巫妖王的奴仆，在洛丹倫的廢墟上帶領著向往自由的子民們掙扎求生，被背叛，被驅逐，被幾乎整個大陸上每一個種族所排斥，而在這里，卻終于有一個人肯對她說一句：歡迎回家，這句話的分量會有多重？

　　但希爾瓦娜斯的表情卻沒有太大變化，并不是對這句話無動于衷，而是長久的孤寂讓她幾乎忘記了感動是什么樣的感覺，以至于習慣性地露出了冷漠的表情，不過很快，她便微笑了起來。

　　“我猜，假如這次我不是以神的盟友而是僅僅以一個亡靈的身份前來的話，你是不會對我說出歡迎的。”

　　凱爾薩斯的笑容一下子有些尷尬，但他很快便發現眼前的游俠將軍嘴角露出了若有若無的微笑，于是心下釋然，放開了這個對自己而言有些難堪的話題，說道：“幽暗城所發生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那么，這次你們是希望我做什么呢？難道是收服幽暗城？恐怕你們會很失望，奎爾薩拉斯的現狀你們也看到了，血精靈已經自顧不暇——盡管這么說很讓我慚愧，但是我們無能為力。”

　　希爾瓦娜斯看了我一眼，然后說道：“我理解你們的處境，放心，你們不需要做出任何的犧牲，我也不希望看到昔日的同胞再遭受更多的傷亡……我們只是要借用這座塔，確切地講，是作為這座塔能量源的——魔網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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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魔網


　凱爾薩斯相當爽快地答應了我們的要求，這有些出乎我們的預料，在我原本的設想中，即使對方能答應我們的要求，應該也免不了要有一番交涉，畢竟對血精靈而言，魔網節點是他們最重要的東西，也是在失去了太陽井的無盡能量之后他們唯一賴以生存的魔法能量來源，但凱爾薩斯竟然就這么輕而易舉地一口答應了我們，這讓已經準備了無數大道理的我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我相信把東西借給神明之后絕對會獲得豐厚的回報。”

　　凱爾薩斯如此解答了我的疑惑，看來這個血精靈之王真的是很聰明，他敏銳地抓住了目前而言對整個血精靈種族最大的一個機會，那就是把自己綁在神的戰船上——而且前提是不付出任何代價。

　　我們只是借用魔網節點，并不會也不可能奪走魔網本身，血精靈將不必付出任何東西，但他們將得到的卻是一個由天神欠下的人情，無論怎么看，這比買賣都是大賺。

　　凱爾薩斯不是傻子，他當然看出了這點。

　　當然，這也要拜我們“神明”的名號所賜，這個名號代表的意義太多了，而不論是什么意義，只要不是與之對抗，和神沾邊的事情都代表著巨大的好處。

　　魔網，雖然被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法師所了解并運用，但它究竟是什么樣的一種存在卻是人們一直在爭論的，就目前所知，它是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能量體系，就好像地球上無處不在并且已經快把天空擠爆的無線電信號，它是穩定的純魔力通路，蘊含著全世界的魔法能量，但由于其本身就是世界的組成部分，魔網的存在完全無法被常規手段觀察，只有最淵博的奧術大師才能通過魔法儀式與之產生共鳴，它貫穿了整個世界，不僅僅在大地之中，還有海洋，天空，乃至群星之間，無形的能量結構充斥著宇宙，構成了一個能量形態的艾澤拉斯世界，希靈技師們嘗試著將他們探測到的一小部分魔網描繪了出來，我們看到了神奇的一幕：一個處于原始形態的、未經任何外力改變的艾澤拉斯剪影。

　　而魔網節點，就是這個能量世界中的支柱，如同3D建模時的關鍵點，它們的狀態決定了整個魔網所呈現出的最終形態，也是外來力量介入魔網的唯一入口，當然，它也是無法用常規方法觀測到的。

　　在凱爾薩斯的親自帶領下，我們來到了位于日怒之塔底層的禁地：奎爾薩拉斯大結界控制法陣。

　　必須承認，血精靈在藝術上的天賦絕對是任何種族都無法比擬的，悠長的生命讓他們有更多的時間將精力用在藝術創作上，而這甚至已經成為精靈一族的集體習慣，在這座宏大的高塔中，神秘而美麗的符文幾乎布滿了每一個角落，所有的物品都呈現出精雕細琢的藝術感，甚至是一個門把手上都銘刻著簡約優雅的精靈文字，這讓我都有點懷疑這幫長耳朵平常是不是有某種偏執狂之類的種族性癥狀……

　　而這種對藝術的狂熱也體現在了我們面前的巨大法陣上，在這間位于日怒之塔地下數十米深的寬闊大廳中，一個半徑最起碼有兩百米的大型法陣占據了整個大廳的地面，在這個復雜至極的魔法陣邊緣，精美的金色精靈文字懸浮在空中，圍繞法陣緩緩轉動，而這些文字唯一的作用，竟然僅僅是裝飾品！？

　　也只有對奧術魔法精通近妖的血精靈才敢在魔法陣上添加這樣可能引起整個力場爆炸的無用符文吧？！

　　所以說，雖然現在血精靈已經沒落，但我還是不敢輕視這些長耳朵的發展潛力，知識，那可不是用人口可以衡量的寶貴戰爭財富啊。

　　這個數百米直徑的大型法陣就是籠罩了整個奎爾薩拉斯的大結界的控制中樞，它調度著位于奎爾薩拉斯各地的所有法師塔的能量輸出并且擔負著為銀月城地下那個和城市一樣巨大的最終防御法陣充能的重任——當然，由于地穴惡魔的破壞，現在后者已經陷入了徹底的癱瘓狀態，在銀月城重建之前，我們是無緣見到那史上最大規模的巨型魔法陣了。

　　這個法陣也是奎爾薩拉斯魔網節點最大的一個介入窗口，在啟動之后，這個法陣將有一部分切換成純粹的能量形態，從而在魔網之中汲取無盡的魔法能量，這也是為什么如此一個半徑不過兩百米的“小”法陣就能支撐目前全部血精靈能量需求的原因，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那就是這個法陣的后臺實在太硬了……

　　為了防止發生意外，我們已經授意凱爾薩斯暫停了這個法陣的運轉，反正奎爾薩拉斯邊境有西維斯和那艘堡壘級的戰列艦防守，大結界已經可以臨時關閉，因此除了邊緣那些裝飾性的魔法文字之外，整個法陣現在都暗淡無光，十一個穿著華麗法師袍的血精靈魔導師站在法陣前等候著我們，想必是凱爾薩斯提前已經給相關人員打了預防針，因此當見到我們的時候，這些魔導師雖然很激動，但并沒有太明顯的表現。

　　不過當希爾瓦娜斯出現在他們面前時，小小的騷動還是出現了。

　　當然，并非敵視。

　　昔日的游俠將軍，那是如何赫赫有名的英雄人物，這些魔導師作為血精靈中的貴族沒有理由不認識她，但現在相見已經物是人非，曾經的游俠將軍如今成為了落魄的亡靈女王，而輝煌壯麗的血精靈王城也成殘垣斷壁，一時間，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些感傷。

　　“開始吧，我應該怎么做？”

　　最終，希爾瓦娜斯平靜地開了口，仿佛心中沒有一點波動，只有眼眸中的紅色光芒愈發濃烈。

　　魔導師們對視一眼，然后默默地點點頭，向各自的位置走去，最后留在我們面前的一位魔導師對希爾瓦娜斯微微行禮，說道：“請跟我來，希爾瓦娜斯將軍。”

　　一如曾經在銀月城的皇宮中的語氣。

　　“所以我不喜歡悲劇。”我微微低下頭，對在場的另外一位頂著將軍頭銜的小蘿莉說道。

　　潘多拉仰起小臉，表情一片茫然，然后低頭繼續發呆——當然，也可能是在構思新的戰爭計劃。

　　希爾瓦娜斯被安排在法陣的正中央，她站在那里，表情十分平靜，不過我還是可以從她緊繃的身體看出，她現在有些緊張。

　　站在全力運轉的魔網控制法陣中央，這絕對是有史以來最不要命的創舉。

　　十一個血精靈魔導師精確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后開始小心翼翼地為整個法陣充能，他們將稍微修改這個法陣的運行方式，在它的中央區域形成一個沒有奧術流動的法力真空，這個法力真空可能只有不到三米直徑，卻是整個法陣啟動之后唯一安全的地方，這個小小的安全島將是希爾瓦娜斯能否在法陣中安然無恙的保障，因此每一個魔導師都付出了十二分的精力來調整著自己的出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于，龐大的法陣在不斷的充能中緩緩啟動，地面上暗淡的金色符文逐漸點亮，強大的魔法能量在空氣中逐漸形成了淡淡的光暈，我覺得腳下的大地正在微微地顫抖，連帶著整個大廳都在晃動，但那應該是錯覺，真正發生晃動的不是這個大廳，而應該是魔網勾勒出的與這個空間完全重合的另一個能量世界，那個世界的動蕩對我的精神力產生了微微的沖擊，讓我產生了周圍空間在晃動的錯覺。

　　隨著大廳地面上的大型法陣逐漸明亮起來，低沉的嗡鳴聲從空間的各個方向響起，躲藏在非物質層面的魔網與這個物質世界產生了初步的交融，希爾瓦娜斯周圍的地面突然變得不真實起來，仿佛變成了拙劣的油畫，只有她腳下的一小塊區域仍然保持著沒有變化，這證明，魔網已經通過這個法陣和我們周圍的主物質空間連接起來了。

　　立刻，我感到一種巨大……不，應該是完全無法形容的龐大能量出現在這間大廳中，甚至讓我產生了這座大廳已經被能量化的錯覺。

　　血精靈真的是一個相當天才的種族，他們竟然能利用這種方式從世界的深層空間中抽取能量，這樣的手段其實已經接觸了希靈科技的邊緣，因為希靈使徒們最常用的能源其實也是從世界的另一個層面抽取來的——當然，要到達那個層面，血精靈恐怕還有極為遙遠的路途要走，甚至他們永遠也無法探索到那個已經涉及到世界本質的領域。

　　站在法陣的正中央，希爾瓦娜斯承受的壓力是我們無法想象的，雖然周圍的能量完全避開了自己身邊一米的范圍，但直面這個世界的能量體系所帶來的壓迫感仍然讓她感覺額頭冒汗——假如她的汗腺還能工作的話。

　　小心翼翼地，希爾瓦娜斯將自己的精神力向那無邊的壓迫感探了出去，盡管知道那能量絕對不會傷害到自己，她還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然后，鋪天蓋地的能量朝自己洶涌過來，那感覺就好像一下子墜入了無盡的深淵，深淵的下方是恐怖的地底熔巖。

　　只是幻覺。

　　希爾瓦娜斯如此告訴自己，這都是由于精神力離體并且進入魔網內部而產生的幻覺，事實上那些能量距離自己仍然有一米的距離，但盡管這么告訴自己，她的身體還是微微搖晃起來。

　　就在這時，一陣溫暖的能量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令希爾瓦娜斯恢復了清明。

　　阿賴耶張開雙翼，保護在這位亡靈女王的身后。

　　天使突然的舉動讓維持魔法陣的魔導師們嚇了一跳，但預料中的法力崩潰并沒有發生，阿賴耶在飛過去的時候將自己轉變成了純粹的能量體，就如同一道照射進魔法陣的普通陽光一樣，并沒有引起任何干擾。

　　假如忽視了那令人頭痛的呆貓性格，阿賴耶的實力確實是不容小視的。

　　盡管聖光同樣讓希爾瓦娜斯不怎么舒服，但至少這讓她重新恢復了心境的穩定，她微微點點頭，然后將全部的精神投入到對魔網的感知中去，而魔導師們則立刻開始將魔網的連接擴展到幽魂之地附近。

　　當希爾瓦娜斯的情況穩定下來之后，阿賴耶再次化為一道燦爛的光芒回到了我的身邊，我注意到她的臉上帶著困惑的表情。

　　“阿賴耶，那個小女孩呢？”

　　“她在睡覺，”阿賴耶用她特有的柔柔的聲音回答道，同時臉上的表情更加困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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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大逆轉


　我原先想過，既然希爾瓦娜斯能借助魔網的力量將自己的精神力擴散到整個幽魂之地，那假如這是由更加強大的亡靈生物安薇娜或者是對靈魂力量掌控最熟練的珊多拉來進行的話，這種控制能強大到什么程度？

　　不過這樣的設想只能是個美好的想法，希爾瓦娜斯控制低級亡靈靠的是自己身為正統亡靈的天賦能力，安薇娜雖然強大，卻是一個亡靈和天使共生的特殊生命，她已經失去了絕大多數亡靈族的特有能力——除了利用幽靈特有的體質，從煮飯的鍋里突然探出半個身子嚇人一跳之外，至于珊多拉，她的精神奴役并不限制種族，但很遺憾，她的能量來源是幽能，是和魔網能量絕對不兼容的能量形式……

　　希爾瓦娜斯閉著雙眼，站在法陣中央就好像睡著了一樣，但我知道，她的精神現在已經進入了魔網體系，并逐漸向幽魂之地蔓延，這一刻，不知怎么的，我想到了黑客帝國和尼奧同學……

　　希爾瓦娜斯需要大約一天的時間來適應這個巨大到覆蓋了整個幽魂之地的新“身體”，而我則要了解那個被阿賴耶挽救了生命的小女孩更多的情況。

　　按照阿賴耶的說法，那是一個很奇怪的孩子。

　　小女孩感染亡靈瘟疫的原因已經查明，理由十分簡單，也很令人心酸——為了食物。

　　天災軍團的肆虐導致整個奎爾薩拉斯一大半的土地和動物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污染，糧食當然也沒能幸免，盡管凱爾薩斯盡一切努力收集、挽救了所能找到的食物，但饑餓還是不可避免地發生在底層的血精靈平民中，這樣的狀況已經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阿爾薩斯對這片土地的傷害實在太嚴重了，以至于血精靈們很難在短時間內恢復過來。

　　在這樣的災難中，最無助的自然就是孤兒。

　　這個世界還沒有福利院之類的機構，即使有，那也是極端不完善的，在這個還沒有多少民主政權意識的世界，凱爾薩斯是一個不錯的王，他能領導自己的子民從廢墟中重建一個種族的輝煌，能在這樣的逆境中與子民同甘共苦，但任何統治者都不可能關心到每一個民眾的處境，就像那個自稱莉莉娜的血精靈小女孩，一個在戰爭中失去了全部的親人，幾乎要被所有人遺忘掉的孤兒，像這樣的孤兒在戰爭時期并不少見，而他們大多數的結局通常都是死于饑餓和疾病……

　　莉莉娜就是在冒險外出尋找食物的時候被襲擊的，那是一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轉變成亡靈的血精靈尸體，當莉莉娜試圖從對方的身上翻找可以吃的東西的時候，僵硬的尸體突然朝她發動了攻擊，雖然小女孩擁有遠超她的族人的速度和敏捷，但還是被抓傷了后背……

　　直到這里，都沒有什么令人疑惑的地方，雖然莉莉娜表現出了遠超同齡人的勇敢和果斷，但既然她能從這樣的戰爭中存活下來，這一切就都可以想象，阿賴耶真正感到疑惑的是，她在為莉莉娜進行凈化的時候發現了一件事情。

　　莉莉娜的靈魂和身體是不配套的。

　　“我就是想不明白，”在回到了凱爾薩斯為我準備的房間之后，阿賴耶向我匯報她的發現，“那個孩子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健康，她的靈魂也完整無缺，也沒有被靈魂系魔法攻擊過的痕跡，但那孩子的靈魂和身體之間就是存在著某種不協調的地方，具體哪里不協調我也看不出來……”

　　對阿賴耶描述的情況我也表示很費解，因為我壓根一個字都沒聽懂……

　　不過我并沒有將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世界這么大，偶爾出現一兩個擁有特殊體質的人并不是什么罕見的事情，或許在健康率高的令人發指的希靈使徒看來這樣的變異很難以想象，但我卻不認為一個靈魂變異的血精靈小丫頭會有什么值得關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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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幽魂之地西側的主基地。

　　亡靈們的異動已經引起了基地內所有艾澤拉斯部隊的注意，越來越濃重的死亡氣息讓對此最敏感的聖騎士和牧師們緊張無比，而基地外越來越頻繁出現的大群游蕩亡靈更是讓士兵們神經緊繃雖然那些亡靈往往都是剛剛出現在地平線上便會被警戒塔上的鐳射炮給放煙花，不過每個艾澤拉斯戰士都知道，大戰，很快就要開始了。

　　但與這些如臨大敵的艾澤拉斯戰士們不同的是，基地內的希靈使徒反而一個個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一樣，照常訓練，巡邏，賣盤……

　　最后一個請大家華麗地無視吧……

　　“算算時間，這時候阿俊他們應該已經開始了吧？”

　　靠在某座塔樓頂層的欄桿上，珊多拉無聊地打了個哈欠，然后揉著眼睛說道。

　　“果然，昨天晚上不應該自告奮勇地照顧小泡泡的……阿俊，你什么時候回來啊……”

　　淺淺在珊多拉旁邊靠著欄桿數著自己的頭發，聞言抬頭看了看遙遠的天際那不斷翻滾的黑色濃云，對自己男朋友被徹底定義成專業奶爸不發表任何意見。

　　珊多拉的眼睛中閃爍著微弱的藍色光芒，數百公里外的景象就如同近在咫尺一樣呈現在她眼前，在那里，無邊無際宛若海洋一般的尸潮正不斷聚攏，其中不乏憎惡那樣的高級亡靈，那都是從東瘟疫之地被驅趕過來的，這些雜牌亡靈互相推搡甚至是互相吞噬，但在這樣的混亂表面下，那龐大的尸體群卻在以統一而穩定的速度向同一個方向移動著。

　　珊多拉無聊至極，偷偷地釋放了一個遠程的精神震蕩，立刻，原本還算有點秩序的亡靈大軍便發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混亂。

　　淺淺雖然沒有珊多拉那樣夸張的超級視力，但她還是通過后者臉上的壞笑猜出了點什么，事實上，這已經不是無聊至極的希靈女王第一次做這樣的惡作劇了。

　　“戲弄一群炮灰有意思嗎？”

　　淺淺翻了個白眼，表示相當鄙視。

　　“不戲弄他們那不更沒意思了？”

　　珊多拉的理論相當新穎。

　　淺淺張了張嘴，剛想說什么，一種奇怪的感覺卻突然掃過兩人的神識。

　　就好像一個無比龐大的精神體剛剛和自己的靈魂擦肩而過，這種感覺真是難以形容。

　　“呵呵，好戲開始了，”珊多拉終于露出了開心的微笑，然后伸了個長長地懶腰，“得讓聚集在外圍的各族軍隊做好準備了，怎么，不打算活動活動？”

　　淺淺立刻露出了惡心的表情：“……還是算了，我可不打算清醒過來的時候吐到脫水。”

　　珊多拉沒說什么，只是搖了搖手，然后縱身從幾十米高的塔樓上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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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腐尸，骸骨，幽魂，還有其他各種各樣或完整，或殘缺，甚至是組合起來的稀奇古怪的亡靈生物，它們無邊無際地聚集起來，宛若翻騰的污泥一般擁擠著向前移動，無意義的低聲嘶吼充斥在周圍，仿佛整個空間都不安分起來，它們前行著，而且不斷有新的成員從腐爛的泥土中鉆出來，讓這支部隊更加壯大。

　　但是，毫無預兆的，這龐大到幾乎淹沒了整個大地的亡靈突然停止了下來，原本充滿了各種混亂聲響的天地間驟然安靜下來。

　　一陣無比強烈的精神洪流順著這個世界最原始而強大的能量網絡充滿了這片廣袤而荒蕪的大地，然后輕而易舉地摧毀了那些無腦的亡靈們簡陋的心智，期間少數幾個有所反抗的“聰明”亡靈剛剛做出了一點異動，便被周圍的同胞們撕成了碎片。

　　幾秒種后，安靜的空間再次被亡靈們的嘶吼所充滿，原先混亂而無序的亡靈大潮在某個強大而獨斷的意志支配下，集體掉轉了方向，朝著它們來時的方向涌去……

　　與此同時，早已聚集在瘟疫之地和銀松森林的聯盟軍隊也得到了來自“神”的直接命令，在圣光與榮耀的激勵下，聯盟的大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首次以如此巨大的規模沖向了瘟疫肆虐的亡靈之地。

　　在幽魂之地西側的山谷中，大規模的軍事行動也終于展開，密密麻麻的飛行使徒和單兵戰機為先鋒，龐大的戰艦在各種輔助飛船的簇擁下從山谷中升起，仿佛逐漸覆蓋了天空的黑天鵝絨帷幕一般，而在地面上，由各族精銳聯軍和希靈戰斗傀儡組合成的更加龐大的地面混合部隊也帶著鋪天蓋地的煞氣離開了這片在亡靈地帶中卻仍然生機盎然的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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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絞肉機


　這是艾澤拉斯遭遇亡靈天災以來所爆發的最大規模的反擊戰，人類，矮人，侏儒，高等精靈，以及后期加入戰斗的暗夜精靈，獸人，巨魔，牛頭人，龍族，甚至是初次出現在大陸上的娜迦族，還有各種各樣的附庸種族和中立種族：魚人，狗頭人，熊怪，林精，元素位面的居民……幾乎整個艾澤拉斯世界你可以猜得到和猜不到的種族都在向著同一個目標聚集，震天的戰鼓吹散了東部王國天空的烏云，大地的震顫甚至讓海洋都產生了戰栗，各個種族最優秀的戰士被集中起來，廝殺在亡靈肆虐的東大陸上，幽魂之地，銀松森林，東西瘟疫，每一個有亡靈存在的地區都被戰火徹底點燃，每一平方米的土地上都倒下了復數的尸體，溫熱的血液來不及凝固在地面上便會被再次沖刷，鮮活的生命和腐朽的肢體詭異地交叉在一起，他們中很大一部分再次站了起來，然后再次被消滅，化為更加零散的殘骸碎片……

　　數萬？數十萬？

　　沒有意義，龐大的數字在這里仿佛成了一個不起眼的基數，雙方最優秀的士兵已經成為最不值錢的消耗品，在魔法和鋼鐵的絞肉機中化為永遠無法挽回的殘骸，一方是為了自己所深愛的世界能夠繼續存在下去，而另外一方則是毫無思想僅遵從那最高意志的血肉傀儡，沒有人畏懼，也沒有畏懼的余地，因為在這里退縮，那就意味著永遠的沉寂。

　　整個東大陸西部地區已經成為一個巨大的絞肉機，敵我雙方的戰士們在這里被成編制地磨成粉末。

　　就連我們也沒有想到，這場反擊戰會以如此迅猛的勢頭發展到這個地步，雙方的軍隊早已經蓄勢待發，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契機就可以引發空前的決戰，而我們對東瘟疫之地的突然進攻則成功地擔當了導火索的職責。

　　現在想想，似乎一切的起因都是叮當那次糊里糊涂的神力爆發，如果不是她成功調動起了幽魂之地數百萬亡靈并吸引了敵人的絕大部分注意力，恐怕戰斗規模還不至于以如此驚人的速度擴大開來。

　　幽魂之地暴動的數百萬亡靈成功地在東瘟疫之地撕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盡管敵人以最快的速度派遣了大量的組裝惡魔來堵上這個漏洞，但機動力超強的帝國空軍早已經嚴陣以待，墮落使徒制造出的比精英希靈大兵還要強大的組裝惡魔在戰艦主炮的集中轟炸下損失慘重，不得不放棄了已經愈發擴大的東瘟疫突破口，退縮到位于東瘟疫中部地帶的一座希靈堡壘（墮落使徒建立）中負隅頑抗，而我們的地面部隊則毫無阻礙地沖入了東瘟疫這遭受亡靈污染最嚴重的廣袤土地。

　　“他們堅持不了多久。”

　　站在浮空要塞的指揮塔上，珊多拉看著遠方那個在帝國艦隊的集中轟炸下搖搖欲墜的敵方希靈堡壘，用淡漠的語調說道。

　　“沒想到敵人會這么干脆地放棄整個東瘟疫之地，”我看著遙遠的天邊不斷亮起的白色閃光，語調中帶著明顯的困惑，“我以為他們對這地方的軍隊很重視呢。”

　　“組裝惡魔對他們而言僅僅是工具，用來阻擋我們前行的工具，當這些工具無法承擔阻擋我們前進的重任的時候，墮落使徒就會毫不猶豫地放棄他們。”

　　珊多拉說的十分自然，對這樣的事實她沒有任何感觸。

　　希靈使徒是目的性非常強的種族，最起碼那些墮落使徒很好地保持了這一種族傳統，他們的目標就是阻礙我們，完成世界回路的建設和啟動，為了這個目標，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放棄對任何外圍部隊的支援而把他們全部當成用來阻擋敵人的炮灰，當浩浩蕩蕩的救世軍開始對亡靈地帶的每一條防線發動聯合進攻之后，墮落使徒第一時間放棄了那漫長而難以固守的邊境線，留下無數的亡靈和惡魔當做路障之后果斷地收縮了全部兵力，這也是為什么各族的聯軍雖然付出了巨大的犧牲但仍然能夠在和那么強大的敵人的戰斗中取得上風的原因之一：他們還遠遠沒有遇上真正的墮落使徒。

　　“希爾瓦娜斯差不多可以停下了，”我看著地面上逐漸稀疏下來的一群特殊的亡靈部隊，略有些可惜地說道，“這就快死光了……”

　　珊多拉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鄙視道：“你能指望著這群炮灰干點什么？能幫咱們沖破東瘟疫之地的防線已經是個奇跡了，你還指望他們把一座用希靈科技武裝起來的堡壘給打下來不成？”

　　當成功地控制住了幽魂之地數百萬的亡靈炮灰之后，希爾瓦娜斯便留在了銀月城中，負責對我們新的炮灰部隊進行指揮，而我們則第一時間通過空間傳送回到了珊多拉她們這邊，參加了接下來的戰斗，不過現在看來，希爾瓦娜斯的炮灰部隊也差不多應該壽終正寢了。

　　就在我和珊多拉無聊地觀望著天邊的煙火表演的時候，一個醒目的白色發光體突然從一旁飛了過來。

　　“君主哥哥，第二艦隊突破了空間干擾，東部屏障已經消失了。”

　　雖然放棄了這個地區，但敵人并沒有放棄給我們留下巨大的麻煩，在墮落使徒們把主力部隊撤離東瘟疫之前，他們在這地方留下了大量的空間干擾裝置，讓整個東瘟疫地區的空間被切割地亂七八糟，剛開始的時候我們的雷達沒能發現這一點，結果被希爾瓦娜斯拐過來擔任趟雷器的亡靈炮灰們一下子便憑空消失了三分之一，而我們之所以要對這座孤零零的堡壘如此一番猛攻，全是因為那該死的空間干擾控制中樞就在那座堡壘里面。

　　“潘多拉在干什么？”我搜索了一下，發現潘多拉并沒有老老實實地呆在空中要塞里，于是好奇地問道，但事實上我已經大致猜出了答案。

　　回答我的并不是阿賴耶，而是剛剛從平臺上過來的淺淺。

　　“她在指揮地面部隊向敵人的堡壘發動最后一輪攻擊，好像因為空中艦隊提前搶走了功勞，那丫頭有點暴走，非要領著自己的親衛隊第一個沖到哨站里面把功勞搶回來不可……還說要讓那些剛從生產線上下來的菜鳥新兵們見識見識什么才是真正的帝國軍人。”

　　“……那個小笨蛋就不能給我少惹點麻煩……對了，淺淺，你現在好點了？”

　　“別提了……”

　　沒錯，就在剛才，淺淺再次不小心啟動了自己的能力，結果興高采烈地在外面奮勇殺敵整整三十余分鐘，現在她這是剛剛吐完回來……

　　對潘多拉再次私自脫崗并且將指揮重任交給自己的副官一事，我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稍微表示一下自己的疑問：“那丫頭……腦子怎么就是一根筋呢？真不知道她怎么當上的將軍……”

　　對我的疑問，珊多拉給出了第一時間的解答：

　　“所以她有一個相當優秀的副官……”

　　顛倒了吧？應該反過來說吧？因為某將軍是個熱血的白癡所以她的副官才那么優秀是吧？

　　就在這時，遠方突然閃耀起的一陣前所未有的強烈光芒吸引了我的注意，我轉過頭去，正好看到在戰場最前沿的方向，一個巨大的白色光球正如同另一輪太陽一般緩緩升起，那光球上方的云層呈現出了不自然的旋渦狀扭曲，然后無數塊大大小小被爆炸掀起的泥土、巖層開始被逐漸回縮的光球吸引進去，甚至連天上的云層也呈現出了被強大引力吸走的倒漏斗形，就仿佛連空間都被這場爆炸給攪亂了一樣。

　　珊多拉眉毛突然一個上揚，語調中帶著微微的驚異：“微型空間內爆彈？那丫頭隨身還帶著那種東西？”

　　是吧？是吧？連你也覺得潘多拉那丫頭隨身帶的東西太夸張了吧？一個十二歲的小蘿莉果然不應該隨身帶著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是吧？

　　早已經在空中艦隊和地面部隊交叉火力下搖搖欲墜的希靈堡壘被潘多拉的一發重磅炸彈正面命中，終于土崩瓦解，本想沖出來和我們拼命的組裝惡魔們還沒來得及擺個英勇poss便被不斷坍塌的空間給吸進了扭曲虛空里去，少部分僥幸逃出生天的敏捷型惡魔也在各族聯軍的阻擊下死了個干凈，而與此同時，始終彌漫在帝國艦隊周圍的空間亂流也終于漸漸平靜下來，東瘟疫最后的堡壘宣告崩潰。

　　這一刻我已經等了好半天，現在不用珊多拉提醒我也知道下一步該干什么：“阿賴耶，通知各艦隊回收附屬部隊，地面部隊和艾澤拉斯聯軍沿途清掃小股敵人，母艦級以上飛船……”

　　“全軍緊急規避！”要塞上突然響起了林雪的聲音，這廣播也同時傳達到了每一艘母艦內部，“緊急規避！有攻擊！趕快躲開……”

　　廣播聲毫無預兆地消失了，只剩下一陣陣仿佛收音機受到干擾的吱嘎聲，當我剛想說什么的時候，一陣強烈的白光突然充盈了我全部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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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對轟


　刺眼的白色光芒從遙遠的天際迸發出來，轉瞬之間便來到了帝國艦隊附近，當視線之中被充斥了整個天空的白光所充滿的那一刻，我覺得時間都靜止了。

　　然后，時間真的靜止了。

　　淺淺懸停在距離地面十幾公分的半空中，一頭黑亮的短發宛若被強風吹拂一樣瘋狂飛舞，少女的瞳仁中閃耀著神秘的光芒，好似最最瑰麗的珍寶一樣，前所未有的強大能量從她身上洶涌而出，那超出人類想象極限的精神力在空氣中形成了實體，沿著它們的主人所期望的軌跡組成了明亮的銀白色條紋，然后在淺淺的腳下形成玄奧而復雜的時鐘圖案，恍惚間，我似乎看到有一個巨大無比的靜止沙漏聳立在這空間，那空前龐大的沙漏甚至同時連接了天空和大地，但事實上我眼前什么都沒有出現，沙漏，那僅僅是當淺淺的精神力觸動了這個世界最本源的規則之后，世界的另一個層面在我們的意識之海中形成的一瞬間的投影。

　　足以在瞬間把一座城市蒸發成等離子體的白光突兀地靜止在距離它們的目標不足幾米的地方，以某道看不見的時間屏障為分界線，一側是強烈的仿佛數個太陽一樣的刺眼光芒，而另一側則是暗如夜晚的帝國艦隊，整個世界仿佛被突兀地分割成了光暗鮮明的兩個部分，讓人產生了進入夢境世界的詭異違和感。

　　由于從正面照來的光線被靜止在空中，四周的光線又被破碎的時間切割的七零八落，我們周圍的一切瞬間黯淡下來，地面上則布滿了光怪陸離的黑色斑塊，那是周圍的設施在混亂的光照下形成的錯誤剪影。

　　而我仍然能看到那近在咫尺的毀滅光線，這證明了那光芒蘊含的能量是多么的強大，甚至連光都被靜止之后，它仍然可以強行將自己的影像投入我的視網膜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因時間已經消失，我甚至產生了千年轉瞬而逝的錯覺，靜止中的一切終于開始緩緩運轉起來，淺淺盡最大的努力讓那白光的速度更加放慢，遲來的飛船防御系統這時才終于發出了低沉且嚴重失真的轟鳴，藍色的能量屏障像慢鏡頭一樣逐漸從四周升起，那致命的白色光線則用雖然緩慢但仍堅定不移的步伐向我們逐漸逼近，有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迎著白光沖了上去，但我看不清對方的面容，只能看到對方的身體在半空中突然分解成了無數菱形的碎塊，那些菱形的碎塊之間迸發出蒼藍色的光芒，交織成一張巨大的藍色能量網，而在這道身影之后，更多的黑色身影沖向了能量洪流的方向，用自己的身體支撐起一道道堅固的能量屏障。

　　“啪嗒”一聲，一張圓形的塑料片掉在我的腳下，是一張光盤，然后，更多的光盤如雨般落下。

　　某大叔會哭的，真的會哭的……

　　與此同時，淺淺的時間停止也達到了極限，她從半空中落回地面，然后無力地歪倒在我懷中，再度獲得自由的白光則頓時恢復了原有的速度，毫無懸念地撞上了那道剛剛支撐起來的能量護盾。

　　頓時，刺耳的能量尖嘯響徹天空。

　　我們周圍的一切都劇烈地晃動起來，那并非要塞受到了攻擊，而是空間本身都在能量的沖撞下發生了顫抖，設備過載的警報聲此起彼伏，正面遭受的炮轟雖然大部分被那些能量屏障阻擋了下來，但兩股終極能量對沖所產生的沖擊可不僅僅是一發炮擊那么簡單，要塞的主體還是遭受了一定程度的損傷。

　　這一過程持續了大約十秒鐘，當沖擊波終于漸漸停止之后，四周瘋狂報警的設備才終于恢復了平靜，然后，各部門開始以最快的速度統計本次攻擊中要塞受到的損傷，而在我眼前，一個渾身吱吱地冒著電火花的大漢以極端沒有美感的大字型砰然落地，然后仿佛沒事人一樣翻身而起，飛快地套上一身讓人囧囧有神的黑色西裝，開始手忙腳亂地回收到處散落的光盤。

　　……說實話，我覺得西卡羅現在急需的不是光盤，而是一次返廠大修，丫腳脖子都接反了。

　　情況還不算糟糕，雖然遭到了敵人的正面轟擊，但淺淺的時間靜止為我們爭取到了寶貴的反應時間，西卡羅那個牛人更是領著一幫大小牛叉用身體硬抗了百分之八十的炮擊，因此雖然聲勢浩大，但空中要塞受到的傷害還在可接受的范圍內。

　　敵人的攻擊很明顯是沖著最重要的浮空要塞來的，而且西卡羅帶領防御部隊在攻擊真正來到之前便進行了一次攔截，因此我們周邊的部隊受到的傷害并不嚴重，只有兩艘倒霉的護衛艦因為位置糟糕正好被兩束漏網的白光照射到，瞬間蒸發成了天地間的基本元素，除了上面的高級軍官靈魂被及時上傳回要塞主機之外，其他的希靈大兵和下級指揮官沒有一個幸免于難。

　　“怎么回事？”

　　突然發生的攻擊讓我有些發懵，雖然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東西，但我還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珊多拉的臉色陰沉的可怕，我從未見過的冰冷氣息正從這個平常總是在傻開心的女孩身上彌漫開來，她眼中黑色的火焰一閃而過，然后冷冷說道：“是星河主炮——那艘永恒級，它終于出現了。”

　　順著珊多拉的目光，我終于看到，在那已經被能量風暴撕碎的遙遠地平線上，一個模糊的灰色影子正從空氣中浮現出來。

　　我們的要塞上裝配了最先進的雷達系統，不過面對那些對我們的技術了若指掌的墮落使徒，我們的預警系統似乎并沒有起到多大作用，不知道敵人用了什么方法，那艘巨大的永恒級堡壘艦竟然成功地欺騙了我們的全部雷達，將自己隱藏在空間的裂縫之中，直到星河主炮發射的巨大能量撕碎了那層偽裝，永恒級龐然的身姿才呈現在我們眼前。

　　就是它，在剛才趁著我們攻破了敵人的堡壘而放松警惕的時候，對我們發動了威力驚人的正面炮擊，現在想來，恐怕那座堡壘也僅僅是個誘餌而已，他們一直在等待，等著我們的能量系統在和地面堡壘的戰斗中進入冷卻狀態，然后發動一次致命的主炮轟擊，他們的行動不可謂不謹慎，他們的耐心同樣十分充足，他們甚至等到永恒級進入了視距范圍內才對我們發動了攻擊，但幸運的是，他們并沒有想到，時間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志在必得的“近”距離主炮攻擊沒有獲得預期的效果，但敵人并沒有因此而放棄，那來自希靈文明的恐怖機器露出了它的尖牙和利爪，艦首再次凝聚起來的點點星光向我們揭示了敵人這次毫不動搖的決心，在我們那些終于反應過來的感應雷達上，驚人的能量讀數正以讓人眼眶子抽筋的速度不斷飆升，我們身后的大廳里，各級指揮官正緊張有序地調動一切可以收集來的數據資料。

　　既然一艘永恒級能躲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我們沒有理由不懷疑墮落使徒能把更多的部隊藏起來。

　　“母艦級戰艦主炮集體充能，突擊艦中短程火力騷擾，在敵艦完成第二次充能之前打斷他們！”

　　珊多拉沉穩的命令傳達了下去，然后以最高的效率轉化成實際的行動，龐大的帝國艦隊改變了陣型，原先布置在艦隊內部的母艦群作為能對那艘堡壘艦造成最大傷害的利器被拉上了臺面，而成群結隊的梭型突擊艦則仿佛蝗蟲一般向遠方那巨大的灰影沖去。

　　“滋滋”的能量匯聚聲在數百門主炮的炮口中同時響起，血液般脈動的能量游走在每一艘母艦的武器系統中，刺眼的亮白色芒驟然劃破了天空，形成一片密集的致命洪流向著它們共同的目標蜂擁而去。

　　與此同時，速度極快的突擊艦也在付出了一定的傷亡之后突破了永恒級的防空火力網，進入了各自的攻擊射程，開始向那如同島嶼般巨大的堡壘艦的攻擊死角沖鋒，但很快，它們便遭到了敵人猛烈的反擊：那是隱藏在永恒級周圍空間裂縫中的成群的希靈護衛艦，艦首上被染成黑色的菱形希靈國徽彰顯了它們的陣營。墮落使徒不是傻子，他們當然不會異想天開地用一艘永恒級戰艦來抗衡整整一個帝國艦隊，盡管前者是毋庸置疑的最強堡壘飛船。

　　密集的爆炸聲幾乎是一瞬間便充斥了整個天空，能量碰撞的耀眼光球讓天邊那蒼白的太陽也為之黯然失色，最先進科技所凝結成的戰爭機器在艾澤拉斯這樣一個冷兵器的世界激烈地交鋒著，和亡靈、惡魔之間的戰斗早已經結束，地面上的各族聯軍此刻仰起頭來，呆呆地看著那仿佛要將整個天空都化為灰燼的戰斗場面，一個個不知所措。

　　習慣了刀劍與魔法的他們，還無法接受這種完全由超遠程的猛烈轟炸作為主基調的戰爭方式。

　　直到同樣猛烈的爆炸突然在他們的身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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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交火


　能量光束和各類實體彈頭帶著驚人的高溫刺破了天空，交織成一片刺眼的明亮光柵，整個天空被縱橫交錯的火力網切割的支離破碎，仿佛一幅被頑童用刀片肆意劃破的白色畫布，不時有被炮火擊中的小型戰機和輕型突擊艦冒著濃煙從天空墜落，劃出一道歪歪扭扭的黑色軌跡后爆炸成一團絢爛的焰火，母艦級的飛船成為了戰場上的死神，它們那威力巨大的主炮只要稍稍擦到就足以讓一般的小型飛船四分五裂，大型戰艦之間的對轟是如此驚天動地，那數米乃至數十米直徑的巨大光束擁有著將空間都一同切碎的力量，母艦外層的能量屏障在火炮的轟擊下不斷泛起色彩斑斕的漣漪，但厚重的護盾系統讓這些可怕的毀滅機器擁有著硬抗對方主炮轟擊的資本，硬頂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各類火炮（事實上，巨大的體型也讓這些龐然大物很難在這樣的轟擊中作出復雜的規避動作），雙方的母艦都肆無忌憚地傾瀉著自己的火力，試圖先一步將遙遠天際懸停著的敵艦從這個世界徹底蒸發，而敏捷無比又總是游走在防空火力空白點的突擊艦卻也讓大型戰艦頭疼萬分，為了擊落一艘蒼蠅般煩人的突擊艦，母艦往往要付出大量的覆蓋式打擊才能達成目標，這顯然是巨大的浪費，小型戰機在密集的火力網中敏捷地穿行著，不斷將敵方的攔截機爆成大大小小的火球，或者向它們經過的大型母艦的脆弱點發射出自己威力最大的攻擊，與單調對轟的大型母艦不同，小型戰機和突擊艦的戰斗方式所體現出的是高端的近距離格斗式射擊和近乎藝術的極限機動，即使是特效最夸張的好萊塢巨片也無法重現出這樣令人驚嘆的空戰場面。

　　雙方都對希靈科技了若指掌，對付那些文盲惡魔或亡靈時十分有效的戰術在這里全然排不上用場，各種型號的戰艦會有什么樣的優勢，它們裝甲的脆弱點在哪里，母艦的防空火炮開火規律是怎么樣的，甚至是每種自動炮臺的最大鎖定角速度，這些都是交戰的雙方心知肚明的事情，在技術信息對等而且誰都沒有壓倒性優勢的情況下，戰斗很快陷入了勢均力敵的纏斗。

　　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敵人果然沒有將全部賭注壓在一艘永恒級上，當引力阱炸彈投放之后，隱藏在附近空間裂縫中的敵艦紛紛暴露了出來，我們險些進入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中，想來在敵人的原定計劃中，這些戰艦的任務就是在空中要塞被“星河”擊毀之后負責圍剿剩余的帝國艦隊，不過淺淺的時間靜止打亂了敵人的計劃，我們險險地避開了這個即將封口的大口袋，而且提前讓對手的埋伏圈暴露了出來。

　　“第三艦隊旗艦被引力網捕獲！它們在我們正后方！投放力場分解裝置……”

　　“‘格雷茲’編隊能量護盾強度下降，幻影系統，吸引火力！”

　　“六號目標已經摧毀……敵人的護衛艦沖過來了，他們要殉爆！擊沉它……干得漂亮！”

　　一條條戰報在各級指揮官的精神連接網中飛快地傳遞著，完全零時差的信息交互讓這場看似混亂的戰斗始終處于雙方的控制之中，但總體來講，我們還是略占優勢的。

　　畢竟，一開始敵人最大的優勢就是“星河”的偷襲以及艦隊的伏擊，如果他們成功，那結局自然沒有任何懸念，但很遺憾，他們失敗了……

　　“我們必須盡快解決戰斗，”珊多拉的眼眸中閃動著冷然的光芒，“只要永恒級還擁有發射“星河”的能力，戰局就還沒有定論，西卡羅的防御部隊怎么樣了？”

　　“防御部隊已經再次準備就緒，是否立刻部署？”

　　“讓他們進入崗位，所有母艦在防御部隊啟動之后忽略一切額外目標，火力全部集中在敵方堡壘艦上！”

　　“太冒失了吧？”雖然對這樣的戰斗指揮并不是很在行……好吧，我承認，是壓根就不入行，但我至少能聽出來，珊多拉的這個決定實在草率的很。

　　假如西卡羅他們能量耗盡之后我們依然沒能擊沉那艘裝甲厚重到令人發指的堡壘艦，被大量突擊艦和中小型戰列艦包圍的我們豈不是要陷入絕對的被動局面？

　　“他們不敢拼命，”珊多拉露出一個冷冷的笑容，仿佛在嘲弄敵人的愚蠢和不自量力，“世界回路已經快要完工，他們不會允許在這種時候還產生不必要的巨大損失，一艘永恒級可不是那些隨時可以放棄的組裝惡魔，他們一定會保護自己的堡壘艦，而假如敵人真的大方到連自己的空中堡壘都可以放棄的話，我們也不會有危險，不要小瞧你手下的指揮官，西卡羅連‘星河’都能用身體扛下來，他不會連一群雜魚都抗不了多久。”

　　那個光盤黑超大叔真的那么厲害？

　　好吧，我承認，剛看到對方用身體硬抗“星河”的時候，我還是稍微震撼了一小會的……恩，一直持續到對方掉下來收拾光盤的那一刻，大概十秒多一點吧……

　　就在這時，林雪的聲音突然在我旁邊響起：“奇怪，潘多拉去哪了？”

　　潘多拉？

　　我突然警覺到，似乎從剛才開始，潘多拉就沒有和我進行過任何精神連接，而我也沒有在戰場上看到對方的身影，這很不正常，我真的無法想象那個熱血的小家伙會放過這樣盡情戰斗的好機會，這種時候她不是應該全副武裝眼神冷酷渾身掛滿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一邊喊著口號一邊提槍抗炮地在天上四面八方放煙花嗎？

　　以上就是某蘿莉在這種時候最喜歡做的事情。

　　“潘多拉，你在哪？”

　　我開啟了一個特殊的精神連接，這是只有我和潘多拉才能使用的加密頻道，在任何情況下，這個連接都是不會中斷的。

　　“地上，有敵人。”

　　潘多拉簡單地回答道，聲音聽上去十分平靜，這讓我放心不少。

　　“需要支援嗎？”

　　“不需要，很快搞定。”

　　潘多拉再次簡短地回答，然后單方面中斷了連接，不管我怎么詢問也不回答。

　　潘多拉的反應讓我感到有些奇怪，她很少會這樣生硬地與我中斷通話，即使是偶爾發發小脾氣她也總是保持著和我之間的聯絡暢通，隱約地，一絲不安浮上了我的心頭。

　　我回過頭大喊了一聲：“能鎖定潘多拉的位置嗎？”

　　然后就看到指揮室中監視地面情況的全息投影上正顯示著一個被滾滾煙塵覆蓋的爆炸區域，那里面密集的閃光和縱橫交錯的光束就好像有整整一個師的機甲兵團正在里面火拼一樣。

　　潘多拉那個動靜總是無比巨大的小家伙……完全沒有鎖定的必要啊……

　　“我去看看情況。”我考慮再三，還是覺得不很放心，于是撂下這么一句話便要離開，姐姐卻突然叫住了我。

　　“我和你一起過去，”姐姐帶著溫和但讓人根本無法拒絕的淡然微笑，“反正這種軍團混戰我也幫不上忙。”

　　我本想讓姐姐老老實實地呆在安全的要塞中，但想想她那種堪稱命運作弊器的“反厄運護盾”和詛咒能力最適宜的場合，還是點頭同意了。

　　……好吧，反正大家也猜到了，我只是被姐姐那種不達目的永不休止的“微笑”戰術給打倒了而已……

　　身為最高統帥在這種時候卻要離開要塞去尋找自己的妹妹，這樣的行為明顯不怎么聰明，但珊多拉卻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小心點，陳倩的能力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不過還是快去快回的好，潘多拉的戰斗力很強，說實話，我并不認為你們有下去的必要……”

　　“我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去看看，那小家伙真是讓我不怎么放心。”

　　我話音剛落，不遠處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閉目養神的林雪便開口了：“也是，反正你在這里也沒多大作用的說……”

　　……你再說！你再說一遍試試！你再說我就……我就……只好承認了……

　　555，這真是巨大的悲哀，面對林雪犀利的攻擊，我竟然找不到任何可以用來反駁的事實……

　　在我和姐姐離開指揮室的同時，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貌似閉目養神的林雪卻低低嘆了口氣：“唉……那個該死的重度蘿莉控……這下更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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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決斗


　　讓時間倒退回幾十分鐘前。

　　頭頂上發生的激烈交戰點燃了目力所及的整片天空，那滅世的火焰已經將所有的云層蒸發殆盡，盤踞整個東瘟疫之地數年的毒云在這狂暴的火力網中只是一個笑話，沒有什么病毒能承受這恒星表面一般的高溫，威力巨大的母艦主炮甚至將整個穹頂都染成了不正常的暗紅色，假如地面上的艾澤拉斯戰士擁有更先進的科學知識的話，他們一定會驚駭地發現，這是大氣層即將爆燃的先兆。

　　當然，交戰的雙方都已經做好了預防措施，畢竟，一個焚燒成灰燼的星球對誰都沒有價值。

　　這樣的景象深深地震撼了在地上觀望的各族戰士，盡管由于距離過遠，他們只能看到那些體積龐大的母艦之間對轟的場景，更小的突擊艦已經超出了肉眼所能分辨的極限，但就是那不甚清晰的交火場面，還是讓已經習慣了冷兵器作戰輔助小規模魔法對決的艾澤拉斯士兵目瞪口呆，直到現在，他們才真切地體會到那些“神”的力量有多么強大，鐵爐堡，暴風城，甚至是被認為最難以攻破的位于千丈懸崖之上的雷霆崖，那些在常人看來固若金湯的堅固堡壘在這樣的攻擊下能堅持多久？

　　那龐大的母艦甚至只要一炮，就能讓整座城市灰飛煙滅！

　　這就是神之間的戰斗啊……凡人，哪怕號稱是神之軍隊中的一員，在這場戰爭中所能扮演的角色也僅僅是陪襯罷了。

　　就在這時，震天的爆炸卻突然在大地之上響起。

　　不知從何而來的攻擊打蒙了還在感嘆天神力量的各族聯軍，但這次攻擊的目的似乎并不在于殺傷，而只是一次小小的警告，當硝煙散盡，一個嬌小的身影靜靜地懸浮在眾人的眼前。

　　斗篷……

　　嗯，就是斗篷，雖然知道其實那是一個穿著斗篷的人，但由于裹的太過嚴實，加上對方的個子和斗篷比起來實在有點太不起眼，在場的艾澤拉斯戰士都產生了“怎么一個斗篷浮在空中”這樣古怪的想法。

　　當斗篷……咳咳，那個小個子出現的一瞬間，潘多拉陡然張大了眼睛，瞳仁……好吧，潘多拉沒有瞳仁……總之，冷若冰霜的小蘿莉第一次在戰斗中露出了如此鮮明的表情，并不是驚訝，早在幾天前，潘多拉就已經料到了對方遲早會和自己見面，也不是恐慌，那根本不是潘多拉可能產生的情緒，只是單純的……產生了強烈的心情動蕩，潘多拉自己也無法形容這是什么樣的感覺，太復雜，太強烈，太混亂，但潘多拉知道，有些事情，是永遠無法避免的。

　　必須戰斗，而且無論如何，不能在這場戰斗中失敗，只是……恐怕還要盡可能活捉對方……這真是個困難的任務，但那是哥哥所希望的，所以那就是理所當然的使命了吧？

　　“后退。”

　　潘多拉低沉地說道，聲音不大，但清晰地傳入了每一個戰士的耳中。

　　“潘多拉大人……”一個獸人薩滿發出了困惑的疑問，雖然一個滿臉胡子幾乎能編成毛毯的老獸人叫一個身高不到一米二的小不點“大人”有點不倫不類，但在以力量為尊的獸人眼中，面前這個一只手就能摧毀整個兵團的強大神族絕對當得起任何尊貴的稱號。

　　“后退，越遠越好。”

　　潘多拉再次重復，與此同時，早已經接到絕對命令的希靈士兵們也開始了集體后撤。

　　看到連神戰士都開始后撤，大家明白過來，這是不可違抗的命令，即將發生的戰斗恐怕也不是他們能插手的——甚至連那些神戰士也沒有插手的余地。

　　這樣的理解并不十分正確，潘多拉只是想自己一個人解決一切而已，這場戰斗，不能有外人的干預。

　　但不管怎么說，各族戰士還是聽話地后退了，而且在幾個希靈軍官的帶領下以最快的速度遠離了這片戰場。

　　這是一場必將發生的戰斗，用狗血一點的形容方式，那就是宿命之戰，一場只能堂堂正正取得勝利的決斗，因此潘多拉要讓所有的無關人員離開戰場，而斗篷女孩也沒有選擇對前者進行偷襲，反而進行了預先的提醒。

　　“今天之后，潘多拉將只有一個，”當最后一個士兵離開了視線，被寬大的斗篷完全包裹住的維斯卡緩緩降落在地面上，她掀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一張和潘多拉完全一樣但卻擁有血紅色貓瞳的面容，“程序的錯誤……今天終于可以結束了！”

　　潘多拉仿佛完全沒有聽到對方的話語，只是沉默地取出了一支三米多長的狙擊……炮……

　　“轟！”一聲劇烈的爆炸，維斯卡以毫厘之差躲開了那發熾熱的爆裂彈頭，然后高高地躍上空中，一門門浮游炮在空氣中浮現，組合成精確設計好的火力點，嬌小的身影飛快地后退著，同時從她身披的斗篷里探出了一個和坦克主炮差不多大的圓形炮管。

　　“轟！轟！轟！”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兩個火力堪比重裝軍團的雙生子終于第一次交手，完全相同的戰斗方式，完全相同的身體結構，甚至在有些小習慣上都呈現出了仿佛心靈感應一樣的默契，不同的，只有兩人經歷不同所積累下的戰斗經驗和個人風格，這樣的戰斗從一開始就注定不會很快結束，潘多拉和維斯卡就好像一個人和她的影子，她們每一次都幾乎是在用完全相同的招式來抵消掉對手的進攻，所有的動作就如同依照早已排練好的劇本來進行，假如是不知道實情的旁觀者，恐怕都要懷疑這兩個女孩是不是純粹在表演而已。

　　手炮，半固定炮臺，浮游炮矩陣，導彈群，鐳射棱鏡，所動用的武器不斷升級，種類和數量也增長到令人發指的程度，兩個小小的身影以驚人的高速在空氣中移動著，肢體劃破空氣甚至產生了密集的音爆，看似完全無法躲避的鐳射光束和彈道武器被一次次精確地閃避，然后在遙遠的地平線上引發一連串的爆炸，兩人都知道自己的防御比起攻擊來是個巨大的弱點，因此都在避免硬抗那些可怕的炮火。

　　再一次地，潘多拉躲開了對方致命的瞬發氦閃，盡管沒有經過充能的氦閃威力下降了將近一大半，但那也不是憑借小型化的身體所能扛住的攻擊。

　　冷靜地看著遠處懸浮在半空中的斗篷女孩，潘多拉沒有貿然發動下一輪攻擊。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兩個人的綜合水平太接近了，而且那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的心靈感應更是煩人，雖然可以讓自己有更大的幾率看破對方下一步的動作，但反過來，對方也是受益者……這樣一來，單純依靠這樣的火力對轟根本不可能決出勝負。

　　體內的安全系統正在報警，并非受損嚴重或能量不足，而是整個身體都已經產生了過載，小型化的身體雖然極大強化了敏捷性和爆發力，但為了維持超強的火力輸出，自己并不適應這種長時間的戰斗，主要的能量管線已經進入開戰以來的第三次非常規散熱，輔助能量線路卻即將進入極限冷卻，這樣下去，恐怕自己會壞掉的……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對方的情況恐怕也是這樣。

　　和常規情況下兩個遠程攻擊職業交戰時盡量拉遠距離然后互相轟炸的準則不同，潘多拉和維斯卡都很小心地將雙方的距離維持在十公里以內，雖然都是擅長遠程攻擊的希靈使徒，但她們卻不敢通過拉開距離來增加自己的優勢，潘多拉，這三個字代表的就是絕對的遠程壓制能力，但她們卻不一定能在同樣的遠程壓制下安然無恙，就好像主戰坦克不一定能扛得住自己發射的炮彈一樣，潘多拉和維斯卡都無法抵抗自己的遠程火力。

　　她們的防御能力遠弱于自己的攻擊能力

　　這并不是設計缺陷，畢竟，進攻總是比防守容易的多，而潘多拉型的希靈使徒更是純粹的攻擊者，更何況，兩個潘多拉自相殘殺，這樣的情況真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距離超過一公里，就可以動用常規的槍支和手炮，超過十公里，就有時間準備需要預置時間的定向武器，百公里以上，潘多拉和維斯卡都有自信可以啟動充能氦閃，但相對的，那絕對是同歸于盡的結局，畢竟，兩個人的戰斗力太接近了，只要獲得了發動致命一擊的機會，誰也不可能活下來。

　　為了避免對手有時間準備那樣的遠程攻擊，交戰的兩人都很糾結地采用了這種格斗式的中程射擊。

　　似乎是對這樣枯燥的火力轟炸失去了耐心，也或許是過載的能量系統已經無法繼續支撐大規模的炮陣，維斯卡突然一咬牙，手中出現了一把長達兩米有余的合金斬艦刀！

　　幾乎就在同時，對面那和自己容貌完全一樣的姐姐也作出了同樣的舉動。

　　兩者之間微妙的心靈感應再次產生了作用。

　　該死……該死……該死！！！

　　為什么要一樣！為什么我們要一樣！

　　維斯卡突然憤怒起來，而原因，自然不僅僅是對方采取了和自己一樣的動作。

　　憑什么我僅僅是一個復制品！？憑什么你就能獲得那樣的幸福！？

　　維斯卡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斬艦刀，然后，瞬間消失在原地。

　　既然我們如此相像，那么……

　　“你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