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瞳] 希靈帝國 (連載中)

w0913w

第二百六十二章 打架……


　　激烈的碰撞，迸發出耀眼的火花，然后立即分開。

　　潘多拉不擅長近戰，這是事實，但那是相對于她恐怖的遠程壓制能力，身體的超高敏捷性和巨大的力量本身就決定了潘多拉擁有著不俗的近戰能力，只是在本身具備極限遠程火力的情況下，她很少會使用在她看來威力和華麗程度都“太普通”的近戰攻擊，而同樣的，和潘多拉同屬于一個系列的維斯卡也是一樣的情況。

　　不過現在，兩個遠程型的首領級希靈使徒卻在一人一把斬艦刀地互相砍殺。

　　嬌小的身體和那足足兩米的巨大武器組合在一起，產生了強烈的違和感，和固定發射的槍炮不一樣，這樣的兵器在揮動起來的時候肯定要對身材——好吧，其實就是身高——有一定要求，因此潘多拉和維斯卡都不約而同地采取了空中戰斗，至少，這樣一來就可以避免長刀拖到地上的尷尬場面，兩個身高幾乎只有武器一半的小蘿莉揮舞著巨大的斬艦刀在空中砍殺的場面怎么看怎么讓人覺得古怪，但卻沒人能否認這樣的奇怪組合所爆發出來的巨大威力。

　　嬌小的身軀裹挾著巨大的動能，超高強度的合金斬艦刀在與空氣的摩擦中產生了熾熱的白光，刀鋒碰撞間，耀眼的火花照亮了兩張俏麗但冰冷的面龐，巨大的音爆讓四周不斷響起的爆炸似乎都漸漸遠去，只有一聲仿佛不會停止的刺耳爆鳴回響在天地間，那不是一聲，而是無數次長刀碰撞所產生的巨響因過于密集而融合在一起的聲音，在兩個女孩交戰的地方，方圓半公里的地面都因那激蕩的空氣爆裂而產生了縱橫交錯的巨大傷痕，而與此同時，空中飄浮著的密密麻麻的浮游炮也暫時沒有消失，失去了主人控制的它們自動執行了原定的指令，對最后鎖定的目標發動著不間斷的炮擊，密集的火力網中，兩個小小的身形卻仿佛鬼魅一般毫發無傷，反而越戰越勇。

　　潘多拉和維斯卡在對方的爪牙所編織出的死亡光柵中飛快地移動著，始終精確地將自己保持在鐳射光束的間隙之中，一次次將致命的長刀向對方砍去，這樣的戰斗絕對超出了任何常規生命所能達到的極限，如此超高速和極端精確的計算所要消耗的能量甚至能讓普通人的腦細胞瞬間化為灰燼，也只有首領級的希靈使徒才擁有如此強悍的數據處理能力。

　　能量在飛快地消耗，原本就有些過載的身體結構已經到處發出了報警的信息，主要能量管線正在崩潰，輔助能量系統也在高溫下故障頻出，小型的機體……果然不適合這樣高強度的持久戰啊……

　　從戰斗一開始，潘多拉和維斯卡就沒有任何留手，兩個人都將出力調到了最大，節能戰斗模式，高續航輸出方案，能量回充體系，全部拋在腦后，最大殺傷，最大速度，最大力量，全部逼近極限，兩個人誰都知道，這場戰斗，容不得絲毫遲疑，而在這樣不顧一切的戰斗方式下，兩個小丫頭的身體同時進入了嚴重過載。

　　沒有一秒鐘的時間差。

　　這樣的戰斗所產生的結果是恐怖的，盡管兩個人已經盡可能地將戰斗范圍限制住，但在肆意發射的各類火炮覆蓋下，方圓數千公里，已然成為盆地。

　　再一次的猛烈沖撞，已經幻化為兩條黑色幻影的潘多拉和維斯卡稍稍停頓了不到一毫秒，然后驟然分開。

　　持續了十幾分鐘的金屬轟鳴瞬間安靜下來，浮游炮群也在一瞬間動力耗盡，從空中紛紛掉落。

　　早已經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正面沖擊的超高強度合金斬艦刀上也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盡管每一次的沖擊角度都經過精確的計算，刀刃的受力被限制在最合理的狀態，但在兩個首領級的希靈軍官手中，這也只能延緩武器的崩潰而已。

　　最后一次的猛烈沖撞終于突破了長刀的極限，伴隨著清脆的“喀拉”一聲，兩柄斬艦刀同時化為漫天的金屬粉末。

　　機體過載……已經嚴重到無法繼續供能的程度了嗎？

　　感覺體內所有有能量流經的地方都已經融化了……

　　之前強行關閉的報警系統主動突破了鎖定，開始瘋狂地發出最高級的警報，身體里所有的組件都產生了嚴重的能量泄漏，散熱系統早已經癱瘓了，現在完全靠著緊急冷卻裝置維持，潘多拉和維斯卡的身體上都蒸騰著驚人的高溫，周圍的空氣在高熱的影響下都泛出了微微的紅色，潘多拉嘗試著調動武裝系統，卻發現已經癱瘓的能量線路連一支普通的步槍都無法啟動。

　　就和預料的一樣呢……這場戰斗，根本分不出勝負……兩個人根本就是同一個，而且，都有著絕對不能失敗的決心……

　　維斯卡血紅色的豎瞳中閃爍著不祥的火花，半融化的保護線路破壞了最后一條能量管線，那么，那個人也一樣吧……

　　畢竟，我可是你的復制體呢……

　　但現在的結局不是我希望看到的，那個人還活著，她仍然站在那里……所以……必須殺死她……然后證明我才是應該存在的那個，然后……哥哥就會屬于我了……

　　武器系統不能用了……沒關系，武器的話……每一個希靈使徒不就是人形的兵器嗎？

　　維斯卡露出一個冷冷的微笑，然后腳下陡然加速，化作一道殘影，向面前的小女孩沖去……

　　我知道這場戰斗從一開始肯定就是驚心動魄的，潘多拉的華麗彈幕永遠是暴力美學的代名詞。

　　但很可惜，當我和姐姐趕到的時候，華麗的一幕早已經結束。

　　我們只看到兩個在巨大的彈坑里扭打在一起，互相揪頭發拽耳朵用牙咬用手掐仿佛小孩子爭搶糖果一樣的臟兮兮的小蘿莉……

　　真的，看著周圍宛若火星表面一樣的環形山群，我完全能猜出她們一開始的戰斗有多么驚天動地，但當看到因為機體過載只能用這種方式掐架的兩個小丫頭之后，我心中就剩下一籮筐一籮筐的囧字……

　　會哭的，不管是你們哪一個的部下看到了這副場面，一定會絕望到痛哭流涕的。

　　囧囧有神地看了半天，正在打架的兩個小家伙也沒注意到我的到來，我只好從彈坑邊緣跳下去，然后一手一個……

　　好燙！

　　完全沒有接觸到，僅僅是靠近她們的身體，那驚人的熱量便阻止了我下一步的動作。

　　怪不得打著打著就進入了這種模式，她們兩個究竟過載到了什么程度啊！？

　　將精神力調動起來，隔絕了高溫之后，我毫不客氣地一手一個將“決斗”中的小蘿莉抓著領子提溜起來，由于能量系統已經僅能維持最基礎的運轉，兩個威力巨大的重裝蘿莉此刻就好像真的普通小孩一樣完全無法反抗，只能手舞足蹈地一邊抗議一邊徒勞地嘗試繼續攻擊對方，直到被我一聲大喝：“你們兩個，給我聽話！”

　　直到此刻，我的存在才終于被發現……

　　潘多拉呆呆地抬起頭，有些故障的小腦瓜已經不太靈光似的，在我的心理作用下仿佛“吱吱嘎嘎”地思考了一會，然后才冒出一句：“哥哥……”

　　旁邊的維斯卡立刻果斷喝止：“閉嘴！他是我哥哥！你這個拙劣的冒牌貨！”然后又瞬間變臉，閃耀著星星眼試圖向我蹭過來，一邊感動地說道：“哥哥，你終于來找我了……”

　　“我是潘多拉，你是復制品。”潘多拉平靜地用描述事實的語氣說道，同時腦袋上還呼呼地冒著白氣。

　　眼看維斯卡在潘多拉一句“復制品”的刺激下即將失去理智，我果斷地再次喝止：“安靜！”

　　然后兩個小蘿莉瞬間閉嘴，開始互相用眼神殺死你。

　　為什么我覺得這個發展方式有點詭異呢？

　　這場戰斗不是應該很宏大嗎？不是應該很狗血嗎？不是應該很史詩嗎？不是應該很……嗎？

　　但為什么當我出現之后劇情急轉直下成了如此搞笑的場面啊！！！

　　如果不是看看周圍世界末日一樣的環境，誰能想到這兩個好似賭氣姐妹一樣的小家伙剛剛進行的是生死決斗？！

　　維斯卡也就罷了，她精神本來就不正常，再加上我的出現，她的反應尚在“情理”之中，但潘多拉你怎么也跟著湊熱鬧！？

　　還是說，事實上本人具有的是傳說中能將一切熱血、嚴肅、悲情、宏大等等各種事件引入扯淡狀態的……搞笑光環？

　　這真是一個悲劇的事實。

　　“我會殺掉你的！”剛剛安靜下來的維斯卡突然冒出一句，同時狠狠地盯著潘多拉。

　　“你現在是俘虜，”潘多拉表情中隱隱帶著得意，“你被哥哥俘虜了！”

　　“我才沒有！哥哥是來接我的！哥哥很快就會趕你走的！”

　　……雖然不太想這么說，但你這丫頭現在確實是俘虜啊，你至少在這時候安靜一下好不好！

　　就在兩個水火不容的小家伙準備再次掐架的時候，一道從天際迸發的白色閃光打斷了我們。

w0913w

第二百六十三章 俘獲……或許吧……


　　熾熱的白光驟然劃過天際，將視野所及的一切映照成不正常的慘白色，低沉的嗡鳴聲從四面八方涌來，那是整個大地在能量的激蕩下產生了共鳴。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恐怕這一瞬間就將在次聲波的襲擊下死于內臟破裂吧？

　　我抬頭望去，正好看到那占據了小半個天空的永恒級艦首正爆發出仿佛一百個太陽一般的強光，銀白色的能量束擦過了它周圍的小型飛船，引起一連串的閃光，這是毫無顧忌的攻擊，不分敵我，數千艘正在纏斗的突擊艦和戰機被瞬間蒸發成了氣體，然后被吸入那磅礴的銀色光瀑中，令后者更加壯大，當在遠方觀看之后，我才從另一個層面見識到了“星河”主炮的巨大威力。

　　“糟糕！”

　　我失聲驚呼，怎么會，那東西重新充能的時間竟然會如此短暫？就在我離開要塞之前，突擊部隊不是還剛剛成功地打斷了對方的充能嗎？

　　眼看那毀天滅地的巨大光芒即將沖擊到懸掛于天際另一端的帝國艦隊，橫掃過天空的光瀑卻突然發生了失控，它驟然間爆炸成無數銀白色的點點星光，然后漸漸消失在空氣中，只留下一道橫亙于天際的詭異黑色傷痕——那是巨大的能量突然消散而導致的空間崩潰，無盡虛空的能量從那道巨大的裂縫中不斷涌出，將沿途遇到的一切物質分解殆盡，交戰中的飛船此刻也顧不上還在戰斗之中，紛紛將速度飆到最大，爭先恐后地躲避那恐怖的虛空能量。

　　直到幾分鐘后，那巨大的世界傷口才在法則力量的修復下漸漸平復。

　　而那剛剛還耀武揚威的巨大堡壘艦則從艦首開始分崩離析，龐大的艦身上迸發出了一連串的巨大爆炸，噴射出的火光和爆炸殘骸甚至擊沉了旁邊負責對它提供支援的護衛艦。

　　失控的堡壘艦徒勞地在天空掙扎了一會，但“星河”反噬的能量已經從內部摧毀了它的動力系統，龐大的艦身漸漸傾斜，然后向著西瘟疫的方向滑落。

　　大概十幾分鐘后，突然爆發出的強光照亮了我們西方的整個天空，即使在數萬公里之外，那驚人的爆炸閃光仍然足以刺瞎人的眼睛，西瘟疫上空濃重的云層瞬間被沖擊波蒸發了個干干凈凈，從太空看下去，大氣層就好像薄薄的雪層被燒紅的烙鐵刺入，瞬間融化出了巨大的空洞。

　　幾分鐘后，我們腳下的大地開始發出越來越強的震顫，雷鳴一般的低沉轟鳴此刻才逐漸從西方傳來，然后逐漸壓過了天空的炮火聲，鋪天蓋地的煙塵在西部的群山背后升起，遮天蔽日，就好像那邊的大地已經被碾成粉末然后拋向天空似的，恐怕在未來的幾個月里，西瘟疫之地都將陷入漫長的黑夜中。

　　雖然那地方這幾年一直也沒有陽光燦爛過……

　　而西瘟疫周圍的地區，將面臨的則是長達數月的重沙塵暴。

　　直到一切都發生之后，我還處于搞不清狀況的狀態。

　　就這么完了？那艘龐大的，恐怖的，船堅炮利甚至是堅不可摧的堡壘艦，就以這么一個讓人莫名其妙的方式迎來了自己的大結局？甚至到最后連個屁都只放了一半？

　　十幾艘母艦的主炮都難以攻破的三十層復合護盾，數千艘突擊艦集群沖鋒都難以靠近的防空火力，原本我以為要干掉這艘強大到令人發指的巨大堡壘艦，我們最好的方法就是“磨”，硬生生磨死對方，反正從艦隊規模上來講，我們占據的是絕對的優勢，敵人僅僅是憑借著永恒級令人發指的防御力和那門威力驚人的主炮在囂張而已，但誰想得到，這家伙沒有被我們的艦隊給慢慢磨死，反而被自己的主炮給憋死了！？

　　這也太扯淡了！

　　然后，維斯卡解答了我的疑惑。

　　“我用遠程指令關掉了‘星河’的主反應爐，”瘋瘋癲癲的小蘿莉臉上是邀功的笑容，“然后……砰！恩……現在我的遠程控制權限被關掉了……看來他們知道是我干的了……”

　　你……你這個……你……

　　我完全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維斯卡的瘋癲真的超出了我的想象，這家伙，這家伙剛才是毫不猶豫地干掉了自己的母艦是吧？她剛剛是把自己的部下給消滅了大半是吧？

　　“他們不是我的戰友，”似乎看出了我囧囧有神的視線中蘊含的含義，維斯卡立刻露出了一臉嫌惡的表情，“我們互相誰都不是誰的戰友……互相利用而已，早在加入之前就把話挑明……只要自己的目標達到之后，我們隨便哪個人都將立即脫離……哈哈，當然，前提是要能在其他人的追殺下活下來……我的目的就是殺掉潘多拉，現在……呃……奇怪，我的目標還沒有達到啊！為什么我會毀掉要塞呢……不行，我要殺掉潘多拉！來呀，來和我戰斗！我要……唔，好痛——”

　　眼看維斯卡即將再次陷入瘋癲，我放開了另外一只手上提溜著的潘多拉，然后果斷地一個爆栗，讓掙扎不已的小瘋子安靜下來。

　　早已經知道了，這個瘋癲的小家伙有什么樣的弱點。

　　這樣說起來的話，那艘戰艦……死的太冤枉了……

　　畢竟，在戰斗的最關鍵時刻，自己的指揮官卻干脆利落地炸掉了己方的要塞，這樣的事情……實在已經不是倒霉兩個字可以形容。

　　從維斯卡沒什么條理的幾句話中，我也大約知道，那些墮落使徒之間恐怕并不怎么團結，他們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組織呢？

　　維斯卡的安靜并沒有持續多久，或者說，一種固定的狀態在她身上壓根就不可能持續超過五分鐘，我一個不注意，她便突然從我手上掙脫，然后沖過去揪潘多拉的頭發——但是被后者拽著耳朵給拖到了地上，兩個小蘿莉繼續在地上扭打起來，本來就臟兮兮的樣子瞬間更顯狼狽，維斯卡那身雖然強度驚人但現在也已經破破爛爛的斗篷更是徹底完成了它的使命，化為了地上鋪開的一塊破布。

　　然后，姐姐出馬了。

　　輕而易舉地將兩個見面就掐的小家伙給分開，將稍微聽話一點的潘多拉塞到我的懷里，然后姐姐便捏住了維斯卡臟兮兮的小臉，開始向兩邊用力一扯……

　　直到回到了要塞上，我仍然難以相信，讓人頭疼萬分的瘋癲丫頭竟然就這么被姐姐馴服了。

　　盡管在我看來，當時姐姐的表情真是溫柔到了極點（某人已經完全忘記了小時候闖禍之后看到姐姐露出同樣“溫柔”的微笑之后自己是什么樣的表情），但維斯卡卻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自打離開了姐姐大人的掌控范圍之后她便一直驚惶地躲在我的身后，只是不時地用帶著驚恐神色的豎瞳偷偷打量著前者。

　　“危險……很危險的感覺……”維斯卡一臉怕怕的樣子，心中嘀咕著，“好像只要不聽話，就會立刻死掉……不，是比死掉還可怕的結局……這個女人，好可怕！”

　　在之后的帝國文獻中，希靈使徒的科學家們把這種現象稱為姐姐大人光環。

　　就好像我具有的奶爸光環一樣，我們姐弟倆都擁有某種很神奇的天賦，恩，盡管我個人認為，這真是一件相當糟糕的事情。

　　“阿俊，雖然我不是很在意啦，但是……”回到要塞上之后，淺淺帶著困擾的表情對我說道，同時無奈地看了看被大家如臨大敵地圍在中央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還在時不時地對潘多拉齜牙咧嘴的維斯卡，“但是……家里的蘿莉真的已經太多了……”

　　一旁早已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的林雪隨口附和：“所以這家伙是個人渣啊……對吧，陳俊同學？”

　　你覺得這應該向當事人征詢意見嗎？

　　事情就是這樣了，那艘一直被敵人當成王牌之一而且對我們造成了巨大威脅的永恒級戰艦被一個相當烏龍的事件給放了煙花，離開大部隊去獵殺宿命敵人的維斯卡被我們成功俘獲，雖然整場戰斗的后半段充滿了可疑或者扯淡的神展開，但總體上而言，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但是我覺得，要是我面前這個雖然被十幾個帝國軍官監視卻仍然不安分地在椅子上扭來扭去時不時對我咧嘴傻笑的危險分子能稍微意識到自己的戰俘身份的話，一切就更可喜可賀了……

w0913w

第二百六十四章 別扭姐妹


　　這種情況很奇怪。

　　從表面性和常識性來看，現在的狀況應該是我們順利擊毀了敵人最強大的堡壘艦，重創了對手的伏擊部隊，迫使對方艦隊狼狽逃竄，并且在這同時成功地抓獲了敵方的高階指揮官，然后自然應該是辣椒水老虎凳地從被俘的指揮官嘴里撬點情報出來，恩，好吧，即使最后一條因不和諧而被槍斃，至少前面幾條一直都處于正常的邏輯情況之下是吧？

　　但實際上的經過卻讓人怎么想怎么別扭……

　　敵人的堡壘艦是墜毀了，卻是被他們自己的指揮官給鼓搗沉的，而且那艘被一個屁憋死的倒霉堡壘艦還在自爆的同時摧毀了自己幾乎全部的護航編隊，當這一切發生的時候，他們的指揮官竟然屁顛屁顛地跟著對手的領袖跑了……

　　說實話，恐怕就是墮落使徒們都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同伴竟然會瘋癲到這種程度……如果早知道的話，誰敢將這么重要的殺手鐧交給一個說反叛就反叛的瘋子啊？

　　想來維斯卡也只是在遇上我們之后才表現的瘋瘋癲癲，要不我可不相信墮落使徒的首領會這么腦殘。

　　現在維斯卡暫時是以戰俘的的身份呆在空中要塞，不過說實話，我認為我們雙方都沒有產生這樣的感覺。

　　被數名高級指揮官和至少一個中隊的重裝大兵二十四小時嚴密監視，維斯卡卻恍然未覺，仍然樂樂呵呵地跟在我們后面問東問西，幫姐姐做飯（連珊多拉都沒敢嘗那東西），給小泡泡講故事（結果比小泡泡睡得還早），和泡泡打游戲（據說從頭至尾就看著自己的gameover發呆），偶爾呆呆地看著呼呼大睡的叮當，一坐就是一下午，完全沒有身為戰俘的覺悟，而更奇怪的是，我們也絲毫找不到俘獲了敵方指揮官的感覺，沒有一點“啊，這是一個很危險的強大敵人，應該嚴密看守才是”這樣的想法，反而對維斯卡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連那些負責監視的指揮官也在我們的默許下逐漸放松了對維斯卡行動的限制，我估計著，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奇怪的俘虜，也沒有比這更奇怪的看守了……

　　反正珊多拉已經給維斯卡身上安裝了能量鎖定裝置，后者現在能發揮出來的實力恐怕還不如一個普通士兵，我們也不擔心她在要塞里能鬧出什么事來，關鍵部門的守衛警惕性我還是很放心的。

　　或許這也正常吧，畢竟從一開始就知道了，這個瘋瘋癲癲的小女孩并不是壞人，她的敵意也僅僅針對潘多拉一人而已，對我們，她是真心實意地沒有絲毫戒心，甚至當珊多拉給她安裝能量鎖定裝置的時候，她還一直開心地和我講著自己過去在宇宙間流浪時看到的有趣事情，根本沒有意識到我們應該是她的敵人，這甚至讓珊多拉都產生了嚴重的罪惡感——不過必要的過場還是不能省略的，哪怕再放縱維斯卡，在她和潘多拉沒有徹底和好之前，我們誰都不敢讓一個移動軍火庫就這么大敞四開著。

　　說到和潘多拉之間的敵意，這也是現在我們最頭疼的事情，兩個小蘿莉現在還是見面就掐，只要你稍微一個不注意，潘多拉和維斯卡一準就會扭打在一起，用不了多久，兩個人就會渾身臟兮兮地一齊跑來向我告狀，當然，告狀的時候一般都是伶牙俐齒的維斯卡占據上風，而沉默寡言的潘多拉往往最終只能黑著一張小臉坐在一旁生悶氣。

　　這直接導致了每次兩個小家伙掐起來的時候維斯卡總是格外狼狽，畢竟在一個戰場上失敗了，潘多拉總要在另外一個戰場上找回面子不是？

　　但盡管如此，我還是知道，潘多拉并不討厭自己這個從天而降的妹妹——盡管前者從來不承認這一點。

　　這很容易看出來，盡管身體由于上次的嚴重過載而受到的損傷還沒有修復完成，潘多拉卻仍然不是安裝了能量鎖定裝置之后的維斯卡可以對付的，而每次姐妹倆卻總是打架打地旗鼓相當，毫無疑問，潘多拉在讓著自己的妹妹，而接受挑戰，也只是為了讓維斯卡在找到新的人生目標之前能有事情做而已。

　　這真是潘多拉式的關心方式呢。

　　于是，每天看著已經成為普通人的維斯卡張牙舞爪地和潘多拉“決斗”，也逐漸成了一件在我們看來習以為常的事情——當然，這是后話了。

　　距離上次戰斗，已經過去了三天時間。

　　盡管取得了大勝，但我們畢竟是和一支擁有永恒級巨艦的希靈艦隊火拼了一場，各個戰斗單位受到的損傷都相當巨大，有一艘“邊疆級”母艦甚至被敵人的空間武器從頭到尾撕開了一條巨大的裂口，沒有當場解體真的只能用逆天的好運氣來解釋，因此我們需要一場徹底的整修，而敵人的情況恐怕也比我們好不了哪去，根據維斯卡交待，那艘永恒級已經是墮落使徒一方所擁有的最強的王牌戰艦，結果卻被她給放了煙花，加上被我們消滅掉的不計其數的中小型戰艦，現在墮落使徒一方幾乎已經拿不出足夠對我們發動奇襲的軍隊，他們的基地遠在另外一個星球，因此平常只能通過軍團傳送器進行極為有限的兵力補充，而且維斯卡還帶給我們一個巨大的好消息：墮落使徒的希靈主機故障了。

　　因為在和神族戰斗時受到了不可修復的損傷，敵人的希靈主機失去了自我復制的能力，因此他們始終無法在這個世界建立起真正的前哨基地，在不知不覺間，我們之間的兵力對比其實已經逐漸拉平了！

　　現在，墮落使徒一方終于難得地安靜了下來，開始將他們位于這個星球最后的部隊重新整編，而我們則在已經被艾澤拉斯聯軍占領的東瘟疫地區暫時休整，雙方進入了養精蓄銳的階段，靜待著即將來臨的下一場戰斗。

　　在這期間，各族的聯軍則在抓緊機會清剿尚在邊緣地帶頑抗的亡靈和惡魔炮灰，收復失地，盡可能地讓敵人無暇再利用那些炮灰給我們制造新的麻煩，不過當聯軍進發到提瑞斯法地區之后，他們明智地停下了腳步。

　　再往前，已經不是身為凡人的他們可以進入的區域了，那里到處都是神明一樣強大的墮落使徒。

　　這里是信仰級運輸艦的殖民生態球內部，看慣了鋼鐵戰艦的冰冷死氣，受夠了東瘟疫的荒蕪惡臭，我們都喜歡上了在沒事的時候就溜到這個生態球里面，在小溪旁聚餐，在小樹林里野炊，在草坪上燒烤，誰能想得到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位于東瘟疫上空的一座鋼鐵戰艦內部？

　　另外，關于為什么上述的事情始終沒能和“吃”脫離關系……我認為在珊多拉在場的時候，這個問題沒有解釋的必要……

　　維斯卡和潘多拉剛剛進行了今天的第三場“決斗”，現在兩個氣鼓鼓的小家伙正在不遠處靜坐示威，當然，我們誰都不知道她們在給誰示威……

　　看著兩個一模一樣的小蘿莉在人造太陽的金色余輝中背對而坐的圖景，我微微露出了微笑。

　　都看出來了，維斯卡的變化。

　　從一開始就已經猜到會這樣。

　　什么仇恨，什么偏執，那都是因為一個原因。

　　迷茫——維斯卡的迷茫，作為復制體而生，因一個程序漏洞而自相殘殺，維斯卡從來都沒有所謂的人生目標，在這種情況下，她產生了迷惑，她不知道自己生來的意義是什么，于是她給自己找了一個意義，那就是遵循程序的規定，消滅潘多拉。

　　然后，她決定把自己的這個決定歸類為：仇恨。

　　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仇恨究竟是什么意思。

　　偶然間通過那幾乎以為永遠不可能開啟的上傳端口共享了自己雙生“姐姐”的記憶之后，維斯卡得知了我們的存在，也知道了潘多拉所經歷的一切，從來沒有人生目標，只是把一個近乎可笑的“復仇”計劃當成生命中的一切的小女孩理所當然地產生了嫉妒，這一刻，或許她真的對潘多拉產生了恨意，于是她修改了自己的志向，那就是消滅潘多拉，“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但歸根到底，這仍然只是為了填補自己空虛的內心所進行的天真補完而已。

　　現在，被強行（真的是強行？）拖入了潘多拉所生活的圈子里，被迫（真的是被迫？）和生命中最大的“敵人”共同生活，維斯卡感覺到了一種讓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但卻實實在在存在的安全感，那種安全感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家人。

　　我們是一家人，我，姐姐，珊多拉，淺淺，潘多拉……我們所有人，都是一家人。

　　而現在，我們這家人多了個雖然脾氣古怪但從來都不是壞孩子的小妹妹，事情就是這么簡單。

　　本來就無關乎陣營，無關乎敵我，那只是一個在很小的時候迷路了的小女孩而已，我們把她接了回來，然后讓她回到正確的道路上，一切順理成章。

　　維斯卡仍然會成天想著找潘多拉“拼命”，姐妹倆也總是見面就打架，但維斯卡自己都沒有發現，在看到潘多拉的時候，自己早已經產生不了那種“一定要殺死對方”的想法，或許那種想法一開始就不真實吧？只不過是為了麻醉自己的虛假“人生目標”而已，現在自己已經不寂寞了，已經有人承認自己的存在了，自己甚至有了新的名字，有了一個雖然很笨很遲鈍而且胸無大志但卻很會關心人的哥哥，還有很多的姐姐（……），每個人都沒有把自己當成復制品看待，甚至是那個潘多拉，她也沒有把自己當成復制品，甚至沒有絲毫介意自己的存在……不過打架的時候，那家伙還是要“復制品、復制品”地叫自己，真是個討厭的……姐姐呢……

w0913w

第二百六十五章 穿……果然是穿……


　地點是空中要塞的某個中型聚會廳，包括剛剛完成了“晨練”的潘多拉和維斯卡在內，我們幾個希靈高層都或是出于好奇或是出于好奇抑或是出于好奇地被一個不請自來的小家伙給吸引在這里。

　　恩，以上病句證明了，希靈人都是好奇心很重的生物。

　　“事情就是這樣……”

　　完成任務之后從銀月城中匆匆趕回的希爾瓦娜斯指著她身后跟著的小女孩，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你們不知道她有多能纏人……”女王大人露出了讓外人絕對想象不到的苦惱表情，“如果是一般情況，我直接拒絕也沒有關系，但這孩子……一口咬定她有相當重要的事情必須當面告訴您……而且她說了一些原本絕對不可能被外人知道的事情，我覺得事情古怪，所以將她帶來了。”

　　跟在希爾瓦娜斯身后的，是一個小小的血精靈女孩，看上去不過人類八九歲的樣子，留著一頭燦爛如陽光的金色短發，長相甜美可愛，血精靈的血統為這孩子帶來了與生俱來的美貌，雖然還是個小丫頭片子，但那張小臉已經初步具備了禍國殃民的潛質，注意到我的視線，小丫頭敏銳地將碧綠色的瞳仁轉向我這邊，長長的尖耳朵快速抖動了兩下，然后露出一個天真的微笑，接著繼續饒有興致地觀察站在我身后，仿佛照鏡子一樣面對面瞪眼的潘多拉和維斯卡。

　　而在兩個別扭的小姐妹身旁，阿西達和阿西多拉姐妹，泡泡和小泡泡“母女”也用好奇的眼光觀察著那名看上去很天真單純的血精靈蘿莉。

　　話說我這里雙胞胎真的挺多的……能把她們一個個區分清楚我應該引以為豪嗎？

　　現在站在我面前的血精靈小女孩正是當日我們偶然間碰上的感染了亡靈病毒的女孩，莉莉娜，說實話，洗涮干凈之后的莉莉娜真是和初次見面時那個臟兮兮而且臉有淚痕的小毛丫頭天差地別，連我都差點沒認出來，要不是當時負責救治她的阿賴耶主動提醒，恐怕到現在我還想不起對方的名字呢。

　　“好吧，”我揉揉隱隱作痛的額頭，然后果斷掐掉了林雪通過精神連接不斷傳過來的“人渣蘿莉控啊人渣蘿莉控，怪叔叔光環永垂不朽”之類讓人牙根癢癢的傳訊，對那個小丫頭說道，“你有重要的事情告訴我……姑且算是真的，那么現在你可以說了嗎？”

　　“你是他們的首領嗎？或者說……神王什么的？”

　　小女孩沒有回答我的問話，而是如此反問道，眼中狡黠的光芒一閃而過。

　　剛才的天真模樣都是裝出來的嗎……這個狡猾的小鬼，不過畢竟是小孩子，這么快就露餡了，還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呢。

　　不過對方耍的小聰明并沒有引起我的反感，反而讓我對這個有些古怪的小女孩產生了一點點好奇心。

　　“我算是這里說的上話的人吧……”我略帶遲疑地說道，然后驚訝地發現，原來我是這里的大人物嗎？

　　如果被林雪知道，恐怕又要被念叨上半天“胸無大志的廢柴男”了。

　　血精靈小女孩困擾地看著抓著頭發一臉迷茫的本人，然后爆出一句：“你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是個打雜的？可是看你好沒存在感啊！”

　　小丫頭口無遮攔的一句話當即讓希爾瓦娜斯大驚失色，“大膽！”

　　“沒事沒事，”我慌忙笑著攔住希爾瓦娜斯，“童言無忌，童言無忌。”然后又轉向小女孩，正了正臉色說道：“我是這里的首領，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非常重要的情報的話，現在可以告訴我了。”

　　“好吧，假如在這里說出來你們可以保證沒有人偷聽的話。”小女孩故作成熟地聳了聳肩膀，表情仿佛一個奸詐十足的情報販子，只是配合上那甚至還帶著一絲嬰兒肥的小臉蛋，只能讓人產生可愛的感覺。

　　“沒有人能偷聽這里的聲音，”珊多拉自信地微笑道，“除非他能瞞過一個奪靈者的心靈屏障。”

　　“喔……”小女孩點點頭，然后毫不客氣地爬到我們對面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一舉一動都透露著讓人忍俊不禁的可愛，“那我就說了，你們可要當真哦，因為……我在這種時候從來不騙人的……”

　　小女孩說著，臉上的表情突然相當嚴肅，這驟然的轉變讓我一愣，然后不由自主地產生了重視的心態。

　　“不太對勁，”正在這時，珊多拉的精神連接突然穿了過來，“這個孩子……讓我感覺很奇怪……”

　　我同樣用精神連接回答：“恩，阿賴耶也發現了，說是她的靈魂和身體之間聯系比普通人微弱的多。”

　　“不僅僅是那樣，”珊多拉的聲音聽上去很嚴肅，而且帶著一絲絲疑惑，“我也發現了她的靈魂有問題，不過那不是讓我好奇的，阿俊……你有沒有發現，從一開始，這個小女孩就帶著一種相當容易帶給人親和感的氣質？不論是天真的笑臉，還是雖然毫無顧忌但恰到好處地引起陌生人好感的言行，這個小女孩似乎有點……太容易讓人相信了……”

　　“你懷疑一個這么大點的小家伙會老謀深算到算計一群天神？我倒覺得她只是生來討人喜歡而已，大部分小孩子都是這樣。”

　　“或許是我太多疑了……但我總覺得這孩子的行為不太像正常的小孩……或者說，太像了？”

　　當我和珊多拉這邊正對話的時候，好不容易才爬上椅子的小毛丫頭也開始說話了。

　　“首先，我知道一些你們不知道的東西，”小丫頭臉上洋溢著自豪的光芒，“這個世界的很多事情，其實都是早已經注定的。”

　　一瞬間，除掉幾個徹底沒心沒肺的家伙之外，我們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臉色微微一變。

　　似乎……瞬間聯想到了什么……

　　“從哪里說起好呢？”小女孩似乎很苦惱的樣子，“你們相信嗎？事實上，這個世界所發生的一切，早就已經被設定好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一切都有些脫離軌道，剛開始的時候僅僅是亡靈天災的入侵時間表和燃燒軍團的行動發生了錯亂，但現在……這種脫軌卻越來越嚴重……我要說的是，由于天生的某些能力，我可以知道很多東西，當然，你們可能也有辦法知道，但我的能力和預言還不太一樣，就好像是可以讓自己的靈魂站在另外一個維度上來觀察這個世界……恩，那些大法師經常這么說的，總之，或許你們會對此有些興趣……”

　　“我似乎猜到了什么……”通過精神連接，我向所有人說道。

　　林雪沖我眨了眨眼睛，表情帶著促狹：“實話告訴你，在大約一個小時前，我就知道了。”

　　所以我恨先知，尤其是那些明明什么都知道卻偏偏跟大家一起裝茫然的先知……

　　“艾澤拉斯世界……怎么說呢，在另外一個空間中，這里也被稱為魔獸世界，在原本的歷史中，燃燒軍團的降臨……”

　　“燃燒軍團早就應該來了，”我打斷了莉莉娜的講述，然后對希爾瓦娜斯露出一個有些抱歉的微笑，“希爾瓦娜斯，下面的……恐怕有些涉及到世界之間的秘密……”

　　“我明白。”希爾瓦娜斯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詫異，她沒想到，僅僅是兩三句話，那個古怪的小女孩就獲得了神使們的信任，難道對方真的掌握了什么驚人的秘密不成？

　　但她沒有在這上多做糾纏，而是壓下了自己的好奇心，行禮后告辭離去。

　　“現在讓我們研究一下……”我露出玩味的微笑，名叫莉莉娜的“血精靈小女孩”臉上已經隱隱露出了不安，“為什么燃燒軍團會比劇情中的推遲這么久才出現，為什么原本應該是故事重要組成部分的燃燒入侵會變成一個可有可無的陪襯，為什么蛋蛋同學現在還被他老哥關在地牢里，納加族的海蛇腰會整形成魚尾巴，哦，更重要的，為什么我們這些從天而降的家伙會出現在這個星球上，暴雪大神在上，劇情里可沒這么說過。”

　　“你們是……”莉莉娜雙眼陡然張大，失聲驚呼，然后林雪突然高調插入，一巴掌拍在旁邊的桌子上，聲色俱厲地嚇唬小不點：“少廢話，過來的時候辦暫住證了嗎！？”

w0913w

第二百六十六章 返程票


　“辦暫住證了嗎！？”

　　大小姐聲色俱厲一聲大喝，一干人渾身一顫果斷撲街。

　　這丫頭……太能搗亂了……

　　哭笑不得地將搗亂的林雪擠到一邊去，我帶著微微驚訝的表情對已經有點懵掉的莉莉娜說道：“穿過來的？”

　　“……呃……”莉莉娜眼神呆滯，也不知道聽沒聽懂，但還是下意識地點點頭，幾秒鐘后反應過來，一臉糾結：“你們也是？太不公平了……都是穿的……你們的條件也……”

　　“這個不太一樣，”我咧開嘴呵呵一笑，“你算是非法移民，是民間的，我們是外出公干，屬于官方組團。”

　　“時空管理局！？”

　　“這個解釋起來就復雜了，你沒發現我們一大半都不是人類？時空管理局嚴格上來講應該是我們手下的一個事業單位，雖然現在基本上已經沒啥用了……”

　　這真是出人意料的發展，到艾澤拉斯出差，竟然遇上一個趕穿越大潮的非法移民，而且看樣子，還是個魂穿，怎么說呢，雖然也不是太不可想象，畢竟虛空這么大，世界這么多，出現一兩個讓雷劈水淹穿過去的移民也不是難以理解的事情，不過現在真的碰上一個，還是讓人感覺挺……戲劇化的……

　　莉莉娜眨巴著眼睛，似乎想努力理解我們究竟是什么身份，但嘗試N久還是宣告放棄，畢竟一個由人類、機器人、天使、妖精（叮當？）、幽靈等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生物組合起來的團隊實在是太奇怪了，甚至奇怪到了已經無法用任何猜想來套用的地步，最終，莉莉娜將我們歸類為某個隱藏在世界陰暗面的超現實組織，雖然仍相距甚遠，但也算靠點譜。

　　再然后，她所關心的，自然就是我們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原因。

　　“拯救世界什么的吧……”我微微沉思一下，然后不太確定地說道，“雖然這個目標挺扯淡的，不過我覺得這個解釋應該很靠譜……呃，先不說我們，你呢？根據我們了解，世界之間的屏障基本上都是天神出品，很少出現bug，你是怎么過來的？”

　　“自殺唄，”莉莉娜說的云淡風輕，“一個二十出頭的傻丫頭，讓一個混蛋騙走了少女心，然后發現對方有家室什么的……就這么自殺了，喝下整整一瓶的毒藥，然后從二十層樓跳下去……結果卻掛在高壓線上，眼前一花，我就變成一個一百二十多歲的大‘蘿莉’了……”

　　小女孩的表情十分淡然，不過眼底的悲傷卻被我們每一個人看在眼里，知道這不是什么好的回憶，我立刻開始尋找新的話題。

　　“你怎么想到找我們的？還用自己對‘劇情’的了解當成籌碼？這可不是什么聰明的辦法，你不怕被我們這些危險分子當成隱患給除掉？穿越者可都是疑神疑鬼的家伙。”

　　莉莉娜露出了狡黠的微笑，沖我眨眨眼說道：“我是學心理學的，早就看出來了，你是個爛好人。”

　　我：“……”

　　林雪：“樓上犀利。”

　　“我考慮過的，”這時候，莉莉娜才正經八百地解釋起自己的動機，“首先，你們是大人物，而我只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人物，這就基本上排除了你們專門針對我的可能性，真正的上位者往往很能容忍渺小的存在，不是偽善，而是不屑，嘛，你們不用反駁的，另外，我也真的分析過你們，尤其是你這個領了一大堆蘿莉的怪叔叔，你幾乎把‘爛好人’三個字寫在了臉上，直覺告訴我，你不能拒絕任何形式的弱勢求助，這一點從我在銀月城撞上你的時候就證明了，當時你的眼神騙不了人，從這點上來講，你確實是個不錯的家伙……”

　　“就因為這個就暴露自己的底牌？”我并沒有反駁莉莉娜的話，雖然被一個心理學專家就這么分析著感覺怪怪的。

　　“我還沒有暴露底牌啊，誰知道你們竟然是……否則，你們能猜到我是個穿越者？算了，不說這個，你們也知道，這個世界多么危險，留在銀月城里看上去還算安全，但這世界哪里有一絲一毫真正安全的地方？唯一能保住性命的辦法就是找一顆足夠安全的大樹，比如被稱為‘神明’的你們，剛開始的時候，看到你們的飛船，我還以為你們是一些掌握了高科技的外星人，來到這個落后星球之后被當成了神明，這樣一來，或許你們就會對我說的事情產生點興趣，當然，我會挑著說，正好足夠讓一個高科技種族產生研究的興趣而且對我產生一點點好感，這樣一來，或許你們就會順便給我一點幫助，比如送我回家之類的……我想，對于一群強大到被稱為‘神’的存在而言，幫助一個小女孩回家應該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當然，我也有點病急亂投醫了，畢竟回家的機會擺在眼前，如果不把握住，恐怕我將永遠錯過……即使真的因此讓自己陷入更大的危機之中，我也認了，更何況據我觀察，你們都很好心的，那個天使姐姐也沒有像小說里講的一樣直接把被感染的我‘凈化’掉，甚至還開導了我好久，所以我才有信心做這一次嘗試。”

　　面對莉莉娜露出的希冀目光，我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對當初的決定后悔了？”

　　“早就后悔了……”莉莉娜的臉色黯淡下來，“自殺真是人類所能辦出來的最愚蠢的事情，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我還有媽媽……”

　　“恭喜你，押對寶了。”看著眼前小女孩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盡管知道這里有幾分是對方故意在利用自己的優勢博取同情分，但我卻沒有計較，而是語調輕快地說道。

　　我伸手敲了敲旁邊正在和女兒比個子（……就不怕刺激到旁邊的潘多拉？）的泡泡，對后者說：“給這個非法移民準備個房間，記住，按照普通人的標準設置，我可不想再看到用機體維修臺當床的臥室出現在人類區了。”

　　“哦，”泡泡捂著腦袋點點頭，然后眨了一下眼睛，“房間準備好了，在A－32區的三號房間。”

　　直到這時候，莉莉娜才終于意識到我已經答應了她的事情，此時帶著無措的表情說道：“你……你的意思是……”

　　“一張返程的船票，給你打八五折，附帶全程五星級套房服務，有疑問可以打房間里的熱線電話，當然如果沒空的話我都不接的……”

　　我還在說什么，莉莉娜卻完全沒有聽進去，激烈的感情沖擊著她的心靈，讓她完全無法平靜下來。

　　可以回家了……就這么簡單地，他們答應了，然后……可以回家了？

　　多少年來一直夢想的事情今天突然成真，盡管這就是莉莉娜這次前來所希望的事情，但當一切真的發生，對方還是感到……難以置信。

　　就好像夢中發生的事情一樣……

　　安薇娜帶著莉莉娜去了她的新房間，而我們一時有些無言。

　　“你們猜，那孩子現在在干什么？”珊多拉突然出聲道，盡管對方生前身后的各種年齡加起來恐怕已經一百多歲，但在珊多拉看來，那仍然是個孩子。

　　“她大哭一場，一直哭到昏厥，然后在房間里傻笑，恩，四個小時后讓安薇娜送飯過去，她忘記了怎么打開房門。”

　　林雪一如既往地擔任著劇透的角色，嘴角帶著罕見的微笑——我并不是說林雪很少微笑，只是這種并非惡作劇得逞而單純為他人而喜悅的微笑實在是太罕見了。

　　由此可見某麻煩聚合體平常是以怎么一種形象深入人心的。

　　“不過那丫頭真是從頭到尾都在算計呢，”珊多拉略微有些不爽地說道，“你們人類叫這是……心理學家？真是個古怪的職業，他們不會生來就是算計人心的吧？”

　　“這可不能怪她，”姐姐微微一笑，為莫名中槍的莉莉娜打著掩護，“一個被突然扔到異世界的女孩子，學會保護自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現在恐怕她都已經將算計一切人當成一種習慣了，而且，即使是算計，莉莉娜確實也有著讓人產生好感的氣質呢，這個你們不能否認吧。”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珊多拉大度地擺擺手，“莉莉娜的事情就這么暫時告一段落，咱們算是當了回大好人，不過現在咱們應該關心的，是進攻銀松森林的計劃了……越是到了最后，就越是難啃的硬骨頭啊……”

w0913w

第二百六十七章 計劃

　　西瘟疫之地。

　　至少曾經是西瘟疫之地。

　　三天前，巨大的空中堡壘墜毀在這片腐爛的廢土之上，然后徹底改變了這里的一切。

　　大爆炸產生的高溫沖擊波輕而易舉地抹平了整個西瘟疫所有的丘陵和高地，讓整片大地鋪上了一層數百米厚的黑色玻璃體，無數原本應該作為墮落使徒第二波防御部隊的高等亡靈和組裝惡魔來不及反應便在席卷而來的沖擊波和致命高溫中灰飛煙滅，那一瞬間呼嘯而過的高溫不但燒融了大地，還產生了覆蓋大半個西瘟疫的、可以讓任何生命一秒內死亡的巖石蒸汽，讓這片死寂的土地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生命禁區，而在這片大地的中部，以永恒級堡壘艦的墜毀點為中心，西瘟疫之地三分之一的土地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巖漿湖，那曾經堪稱恐怖的巨大戰艦如今斜斜地插在巖漿之中，還在不斷地迸發出小規模的爆炸，遠遠看去，仿佛一截燒盡之后還在冒出火星的焦炭一樣，在它的內部，失控的能量熔爐仍然在向四周輻射出大量的幽能，這些四散的能量在高溫和強磁場的作用下又產生了連鎖反應，使那數百萬平方公里的巖漿湖始終無法冷卻。

　　天空一片漆黑，但那并非夜晚：被拋起的大量粉塵遮擋了陽光，已經進入大氣外圍的粉塵帶甚至在未來的幾個月里都很難降落回地面，至少半年之中，西瘟疫以及它周圍的一部分地區恐怕都將迎來漫長而寒冷的冬夜，而更讓人頭疼的是，這個粉塵帶還在隨著大氣層的運行不斷地向四周蔓延，假如這樣發展下去，用不了多久，整個東大陸的生態系統恐怕都要在這場災難事件中發生崩潰——就好像核冬天一樣。

　　當然，情況還沒有糟糕到那種程度，艾澤拉斯世界的法則明顯和地球有著細微的差別，它的大氣流動似乎也沒有完全遵循常規的空氣動力學或者什么別的被地球人熟知的大氣運行方式，三天之后，那些粉塵的擴散速度已經明顯減慢了下來，雖然原因不明，但這至少挽救了東大陸無數的生靈。

　　至于將面對嚴寒冬夜的西瘟疫之地——嘛，反正這地方本來就沒什么生態系統，而且經過永恒級堡壘艦爆炸的沖擊，恐怕這地方連單細胞生物都沒有活下來，就讓這里的春天推遲一些到來吧。

　　一支龐大的空中艦隊在漆黑的“夜空”下無聲地前行著，幾點微弱的燈光讓這些遮天蔽日的戰爭機器仿佛劃過夜空的鬼怪一般猙獰而詭異，在艦隊的下方，是已然化為廢土的大地，仍然沒能冷卻的幾處小型巖漿湖讓那焦黑一片的玻璃體仿佛被幾點火星點燃的黑色天鵝絨地毯，陰森中不斷散發著危險的氣息，而更遠的地方，在地平線以外，紅色的光芒映亮了天空，仿佛一輪紅日即將從那里噴薄而出一樣，那就是永恒級堡壘艦的墜毀點，現在是一片方圓數百萬平方公里的巖漿湖。

　　“真沒想到，那東西爆炸產生的威力會這么夸張。”

　　站在空中要塞的指揮塔上，看著下方仿佛末日之后的土地，我帶著驚嘆的語調說道。

　　珊多拉站在我身邊，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海藍色的美麗瞳仁中倒映著遠方那片正逐漸出現在地平線上的無邊無際的熾熱巖漿，她伸出手去，仿佛要抓住什么東西似的用力一握，然后說道：“很快，那些墮落的家伙，也將成為同樣的殘骸和灰燼。”

　　“戰爭厭倦癥過去了？”我帶著笑意看著身邊正洋溢出無窮自信的美麗少女，恰到好處地打擊了一下。

　　果然，剛才還高貴而自信的戰歌公主立刻蔫了下來，一臉菜色地沖我揮揮沒什么殺傷力的小拳頭，然后雙手捧心做圣女狀：“我們要和平，要讓這個世界更加美好……”

　　這話從某個昨天還在興致勃勃地和潘多拉聚在一起制定提瑞斯法閃電戰計劃的家伙嘴里說出來還真沒任何說服力。

　　“哥哥！哥哥！”清脆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不用回頭我就知道用這種方式招呼我的人是誰，那個幾乎是從天而降的便宜妹妹，維斯卡。

　　一回頭，果不其然，身披寬大的黑斗篷、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雞窩頭、身上還到處都是灰土的維斯卡正屁顛屁顛地向這邊跑過來。

　　讓我們首先對這丫頭那身幾乎和西卡羅的黑西裝一樣成為商標的黑斗篷進行為時大約三分鐘的腦內吐槽。

　　“你又跟潘多拉姐姐打架了？”我一邊幫著對方拍打掉身上的灰塵一邊不無頭疼地說道，而后者則一臉開心地重重點頭：“嗯！”

　　完全沒有否認我話語中的“姐姐”兩個字呢，這真是令人高興的轉變，但是……

　　你開心個妹啊！你完全是拿這當成了來找我撒嬌的理由了吧！現在你應該回去好好反省而不是過來一臉邀功地沖我傻笑吧！？還有你這身斗篷究竟打算穿到什么時候！你的隨身空間里干脆就裝了一個生產黑斗篷的工廠是吧！

　　啊，不小心把兩個吐槽點一起用掉了。

　　通過三天的相處，維斯卡竟然已經如此自然地把自己融入到我們之間，速度快的連早已有所準備的我都完全無法適應，不，不應該說是融入，這個精神一直有點不正常的家伙甚至從共享了潘多拉記憶的那一刻起就將自己當成了我們的成員，甚至堂而皇之地將自己擺到了我的妹妹這樣的位置，因此她才始終無法意識到自己其實是戰俘這樣的事實，也始終搞不清為什么自己身后總是要有那么多的希靈軍官跟著——這種情況真的只能用認知性偏執和心理缺陷來解釋了。

　　不過幸好，從一開始我們也沒有真正地將這個身世可憐的小女孩當成敵人，通過幾天的觀察而且讓林雪利用第N感確定了對方真的沒有惡意之后，我們也心照不宣地默許了維斯卡在要塞里轉來轉去的現象——雖然這個決定讓下面不少負責基地安全的指揮官都表示鴨梨巨大而且難以理解。

　　當然，每當這個小麻煩興高采烈地去找潘多拉決斗然后被一頓狠揍來找我告狀的時候，我還是覺得果然應該找跟鏈子把她鎖起來才好啊……

　　“維斯卡，據你所知，那些家伙要什么時候才能把世界回路完成？”當我終于把小女孩因為和她姐姐打架而變成雞窩的頭發整理好之后，珊多拉突然發話了。

　　“大概還要三四天吧……”維斯卡血紅色的豎瞳微微瞇了起來，仿佛想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上次那個白癡惡魔把非常重要的零件弄壞了，還弄丟了好不容易收集起來的數據，所以世界回路的開啟被推遲……哈，哥哥，要不要我去幫你炸掉那里？！我知道那個東西最脆弱的地方在哪！”

　　炸你妹啊！連小泡泡都打不過的你現在拿什么去炸啊！你忘了現在自己是個普通人了嗎！？

　　我毫不猶豫地捏住維斯卡軟乎乎的小臉蛋，然后以50Hz的頻率開始揉來揉去，后者在臉蛋不斷幻化出各種搞笑形狀的同時也發出了小小的抗議：“假如解除鎖定裝置的話……我很厲害的！我絕對比潘多拉厲害！”

　　“不行！”我當即表示反對，“你的自我修復還沒完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一開始的時候，珊多拉在維斯卡的體內安裝了能量鎖定裝置，當時的目的自然是為了防止對方在要塞中搞破壞，但現在確定了維斯卡沒有而惡意我們仍然沒有解除那個裝置，目的卻是為了保護她——這個沒輕沒重的家伙一心想要證明自己比潘多拉更加優秀，而且她骨子里的暴力因子絲毫不比自己的姐姐少，加上那時而清醒時而發瘋的性格，我實在不敢解除她身上的能量鎖定，否則哪怕是讓自己燒成灰燼，維斯卡也會拖著嚴重損壞的身體上戰場的。

　　別看現在維斯卡的樣子這么聽話討喜，但她偏執的一面絲毫沒有消失，現在只是這丫頭偶然間性格稍微正常了而已，可是只要涉及到和潘多拉的較量，維斯卡簡直固執的可怕，因此，在她的身體修復完成之前，我絕對不敢將那套鎖定裝置給拆下來。

　　這對別扭的姐妹……真不知道應該怎么對付才好，但愿姐姐那種可以壓制一切不聽話小孩子的“姐姐大人光環”可以產生點出人意料的好效果吧……理論上……

　　“不過維斯卡的主意倒是有點可取之處呢……”

　　好不容易連哄帶騙地將軟磨硬泡的維斯卡給忽悠走之后，珊多拉卻突然冒出這么一句。

　　“不會吧？難道你還真打算讓她去干這么瘋狂的事情？”

　　珊多拉搖搖頭：“當然不是，我又沒瘋……只是，你有沒有想過，那些墮落使徒在這樣的關鍵時刻，他們在提瑞斯法地區設下的防線會堅固到什么程度？”

　　我表示毫無概念。

　　“好吧，被你打敗了……”珊多拉一臉徹底放棄的表情，然后簡單明了地說道，“現在墮落使徒在艾澤拉斯世界的所有部隊都已經被集中在那一塊小小的地區，其中包括了五十萬左右的精英級希靈大兵和數千萬的各等級亡靈以及組裝惡魔，而且按照維斯卡所講述，三天內他們共計可以開啟六次軍團傳送器，盡管那個傳送器由于損壞而效能大減，但再保守估計，每次傳送器的開啟他們都可以傳送至少五萬希靈大兵，這樣一來，他們就又獲得了三十萬的高級戰斗力，但這些軍隊其實都不是難對付的，真正對我們造成最大阻礙的，是他們構筑起的已經覆蓋了整個提瑞斯法地區的的防空火力和其他防守型設施，可以說，以幽暗城為中心，已經形成了一個厚度將近一千公里的甲殼，盡管掌握著空軍優勢的我們軍力并不比對方弱，但防守永遠比進攻要容易得多，更何況敵人對防御希靈軍隊的方法可謂是了如指掌，我們的艦隊要在三天內從這個甲殼上打個洞出來……說實話，難度很大。

　　但是，假如按照維斯卡的建議，從內部引爆世界回路的話……那能量絕對比永恒級堡壘艦的大爆炸只強不弱，最起碼艾澤拉斯世界的墮落使徒會就此灰飛煙滅，而假如順利的話，恐怕我們還可以利用世界回路的特殊性質消滅掉它另一端的墮落使徒大本營……”

　　“一個美好的設想，”我揉了揉珊多拉的一腦袋金發，在后者郁悶的眼神中又補上了一個腦瓜崩，“但是有一點：要從內部引爆那個東西，咱們至少得想辦法闖過那道堅固的防線吧？你覺得這個計劃的可行性還有多少？”

w0913w

第二百六十八章 斗篷三人組


　暗淡的黎明——這是用來形容提瑞斯法地區的清晨最為貼切的表述方式。

　　燦爛的陽光被厚厚的云層遮擋，然后漫射開來，當終于千辛萬苦地照射到提瑞斯法腐爛的大地上之后，那原本明亮的金色光芒便已然如同風燭殘年的老人一樣，僅能憑借著一點點暗淡的光暈向提瑞斯法大地宣示新一天的開始，但這樣并不怎么令人愉快的早晨明顯不會讓這里現在的居民感到有任何不妥，體型壯碩到遠超常識的巨大惡魔身上帶著用生硬的手法安裝上去的機械肢體，成群結隊地在焦黑腐爛的大地上巡邏著，不時抽動鼻子，仿佛對周圍空氣中彌漫的腐臭味道相當享受，他們臉上帶著扭曲的笑容，互相炫耀著自己那健壯有力的新身體，或者帶著愉快的笑容隨手砸爛某個倒霉的亡靈苦工的腦袋，看著對方手忙腳亂地在地上扒拉那一堆殘破的骨頭片然后無力地倒在地上的樣子，發出一陣陣嘶啞難聽的大笑，在遠處監視這一切的墮落使徒們并沒有對這樣的行為出言制止，或許在他們看來，這樣的娛樂活動能讓惡魔們時刻保持旺盛的精力和良好的心情，這樣才能讓這些新奇的殺人機器爆發出更高的效率，抑或他們是根本沒有將這樣的小小騷動放在眼里，就好像工具之間偶爾的碰撞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一樣，那些強大的墮落使徒也對這些工具之間偶爾的摩擦沒有任何興趣。

　　永恒級的墜毀經過和空中主力部隊的慘敗情況已經被上傳到了每一個墮落使徒的數據庫中，但卻對惡魔和亡靈部隊進行了最高程度的保密，他們畢竟和無限忠誠而且永遠不懂得投降的希靈人不同，盡管墮落使徒不是很理解碳基生物的“士氣”是什么東西，但他們還是知道這些會嚴重動搖軍心的東西是不能讓手下的炮灰們知道的，對那場摧毀了整個西瘟疫之地的巨大爆炸，墮落使徒們將其解釋為神級兵器的對撞，卻沒有絲毫提到己方空中艦隊的巨大損失，這樣的解釋則讓崇尚力量的惡魔們振奮不已，整個燃燒軍團——好吧，盡管那已經是一個被墮落使徒徹底奪權，名存實亡的惡魔軍團——士氣達到了頂點，他們信心百倍，為在強大的黑暗之神麾下作戰而歡欣鼓舞，卻對那些在西瘟疫大爆炸中蒸發掉的戰友毫不在意，這倒是符合了惡魔們的本性。

　　這樣的欺瞞必定不能長久，但墮落使徒早有打算，燃燒軍團的利用價值基本上已經到頭了，這批組裝惡魔的生命便是昔日強大無比的惡魔軍團最后的剩余價值，而那些天災軍團成員——雖然勇氣可嘉，但論其實力，改造潛力有限的亡靈生物甚至比惡魔們還要早地被墮落使徒徹底放棄，他們只需要在最后的三天中好好承擔炮灰的職責，堅持到世界回路啟動就萬事OK。

　　在洛丹倫廢墟的中央，一座典型的希靈風格的高塔之上，全息投影系統正呈現著提瑞斯法邊緣地區的景象，看著那些惡魔和亡靈之間“有趣的小小游戲”，某個將自己全身都隱藏在黑色斗篷里的男人突然發出了不屑的嗤笑。

　　“哼，一群蠢貨……碳基生物都是一樣的愚蠢。”

　　“他們還做著在黑暗之神的帶領下統治世界的美夢呢……”年輕的女聲響起，原來在這些可疑的斗篷人中間竟然還有女性的存在，這個出聲的女人同樣將自己密實地包裹在斗篷里面，只有一縷亮銀色的長發從兜帽邊緣處漏了出來，看上去卻是特意為之，“真是可笑的低等生物……他們甚至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被放棄……就連身體內部的逐漸崩潰都沒有察覺到呢……”

　　“工具總有損壞的時候，”先前發話的男人語調低沉地說道，然后他將頭微微偏向另一邊，對斗篷三號說道，“奧卡姆，世界回路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啟動？你就不能想想辦法讓那該死的東西提前個一兩天動起來嗎？”

　　被稱為奧卡姆的斗篷三號就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對問話充耳不聞，直到十幾秒鐘過去，對方已經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才用嘶啞的聲音回應道：“注意你說話的語調，薩維，我不是你的下屬，你也沒有資格對我的工作指手畫腳……”

　　“我說話的語調！？”被稱為薩維的男人毫無預兆地飛快轉身，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把捏住了奧卡姆的脖子，單手將其舉在空中，聲音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憤怒，“是誰將能量探針交給了一個愚蠢而魯莽的白癡惡魔？是誰把那么重要的數據放在了一個低等的碳基生物身上？因為你的失誤，世界回路的調試不得不從頭開始，如果不是你，這個世界的每一寸土地上早就被我們的軍隊所占領了！！”

　　被舉在空中的奧卡姆似乎完全沒有在意自己現在的狀態，語調依然平穩地回答道：“薩維，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情……現在的糟糕狀態并不單單是因為那個白癡惡魔……你的記憶核心真的已經老化到了記不住三天前發生的事情？我們千辛萬苦傳送到這個世界的艦隊，在那個小叛徒的瘋狂之下，險些灰飛煙滅，我們的空中堡壘甚至以最屈辱的方式從天空墜落，現在它仍然在西方的那塊土地上冒著濃煙……那么，當初是誰同意讓那個叛徒擔任攔截部隊總指揮的呢？”

　　“你！”薩維的身子微微發抖，顯然已經動了真怒，但那個年輕的女人卻突然開口了，帶著明顯的譏諷：“啊，男人，果然是最擅長在這種情況下推卸責任的生物呢……”

　　盡管看不出明顯的等級區分，但這個女人說話明顯還是有些作用的，兩個險些掐起來的男性——或者說是險些單方面開掐的薩維終于一聲冷哼，將對面的斗篷三號放了下來，至于后者，從一開始就始終表現的無比淡然，仿佛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一樣。

　　“很多事情都出乎我們的意料，”看到兩個人暫時恢復平靜，年輕女人才緩緩開口，“我們沒有想到會突然遇上神族的小分隊，更沒有想到原本應該已經徹底消亡的帝國竟然還有殘存的皇帝級力量存在，他們甚至追蹤到了這個世界……我也沒有想到，7535竟然會突然背叛，因為一個誰都搞不懂的原因……原本我還挺喜歡那個小家伙呢，呵呵，這真令人遺憾……”

　　女子口中說著這樣的話，但聽上去似乎沒有一絲一毫遺憾的意思，仿佛僅僅是丟失了一個不錯的玩具而微微感嘆了一下而已。

　　“7535的精神本來就不正常，”奧卡姆依然用仿佛什么都于己無關的語調說道，“哦，那本來就是一個不完善的復制品，用更加準確的形容方法的話，那就是一個粗制濫造的替代工具而已，因此她在靈魂上有所殘缺也是很正常的，當然，她的力量原本還有點價值，不過說實話，讓她進入我們這個層次的集團，我仍然持保留意見……”

　　“那是大人的意思，”薩維挑釁地說道，“還是說，你對大人做出這樣的決策感到疑惑？”

　　“你們究竟打算吵到什么時候？”年輕女人再次打斷了兩個人之間的爭斗，看樣子這樣的事情從前可沒少發生，“現在我們最要緊的是另一件事，神族已經注意到了這邊，我們必須在他們封鎖這個世界的全部虛空通道之前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成敗就在此一舉了——世界回路還要至少三天才能啟動，只有到那時候，我們才能確定自己的絕對優勢，但我不認為敵人會給我們足夠的時間，他們的艦隊已經出發，恐怕下一刻，他們就會……”

　　“容我打斷您的發言，貝拉維拉女士，”薩維突然出聲道，微微上揚的語調中帶著一點點的輕浮，“我并不認為他們能在三天內攻破我設置的鋼鐵防線——必要的時候，我會親自去戰場上給那些小家伙一點點教訓的。”

　　似乎是對對方輕浮的語調有微微不滿，貝拉維拉的聲音嚴厲起來：“你太過自信了，薩維，我知道你喜歡戰斗，但這次出現的敵人有很多我們不了解的東西，那幾個碳基生物——雖然他們的生命形式很低級，但他們掌握的能力卻是我們誰也無法解釋的，尤其是那個擁有皇帝權限的男性碳基生物，天知道為什么希靈帝國的皇帝會是一個碳基生物，他讓我產生了很不安的感覺，你們應該能發現，他很少出手，甚至從來沒有在正面戰場上表露過太多的實力，即使發生戰斗，他也總是在極短的時間內解決面前的一切問題，他們似乎在有意地對這個奇怪皇帝的戰斗力進行保密，因此我們對他的資料掌握實在太少了，那種不借助任何外力就能從異世界召喚火力打擊的能力是什么？那種仿佛虛空能量一樣的攻擊方式是怎么產生的？它能通過什么手段預知或者躲避？我們一無所知，所以……”

　　就當貝拉維拉還要繼續說教的時候，全息投影上突然迸發的白光卻打斷了她。

　　“喔哦，”奧卡姆夸張地感嘆了一聲，“看來很快我們就能體會一把那讓尊貴的貝拉維拉女士都能感到不安的力量了，他們已經來了……”

w0913w

第二百六十九章 潛龍諜影？

　刺耳的警報聲陡然間響徹了天宇，緊隨其后的，是陡然間劃破天空的兩點刺眼白光。

　　威力巨大的空間內爆彈頭在空中劃過明亮的拋物線，然后在組裝惡魔們組成的防線上融出兩個巨大的空洞，也昭示著這場決定性戰役的最終打響。

　　“殺！！！”

　　雄壯而震撼人心的粗獷戰吼在一秒鐘的沉寂后響徹戰場，鋪天蓋地的組裝惡魔騰空而起，撲向了沖破重重陰云而出現在戰場上的突擊艦群，波能塔的頂端匯聚起蒼白色的光芒，能量的低鳴聲連成一片仿佛被壓抑的怒濤一樣的低沉轟響，然后，無數支光的箭矢一瞬間驅散了四周的陰霾，激射向更加遙遠的地平線以外，而回應這次反擊的，是來自視距之外的母艦所發出的更加致命的集群轟炸，堅固的鋼鐵高塔一瞬間便被高溫所扭曲、融化，在震天的爆炸聲中點綴著被戰火所點燃的提瑞斯法。

　　從高空看下去，一群密密麻麻的黑色陰影正以一往無前的氣勢撲向被各種防御建筑武裝成一片荊棘森林的提瑞斯法林地，而兩者之間則充斥了爆炸所形成的明亮閃光，以雙方的最初接觸點為首，光芒如同流水般彌漫開來，逐漸擴張成復雜的星河一般的點狀網圖，清洗地勾勒出兩支部隊的火力點分布，而隨著兩股部隊主力的正式交火，那游離的光點瞬間進入了沸騰，宛若兩塊熾熱的黑鐵猛烈碰撞，迸發出前所未有的燦爛光輝。

　　“戰斗開始了呢……”

　　隱隱的爆炸聲和閃光從遠方傳來，我回頭望了一眼，然后感嘆了一句。

　　“與其擔心那群猛人的安危，我覺得你現在還是應該再認真考慮一下這次頭腦發熱的行動……老天，我竟然跟你這個白癡一起出來發瘋，要是這次不死的話我一定要找個心理醫生。”

　　林雪一如既往地毒舌著，但我選擇了習慣性無視——咦，我為什么要說習慣性呢？

　　“根據維斯卡的情報，現在我們的位置應該是在這里，”珊多拉打開全息地圖，指點著上面一個閃閃發亮的小點，“墮落使徒設置的反躍遷引力阱太密集了，他們明顯也在擔心我們利用空間部隊發動奇襲，即使是阿西達和阿西多拉姐妹，也僅僅能將我們傳送到這個位置……林雪，能看到什么嗎？”

　　“至少十分鐘內咱們是安全的，到這里之后的干擾太大，再遠的就看不清楚了，我說，不管怎么說，這個也太冒失了吧？陳大木頭是個白癡也就罷了，你可是老謀深算的女王啊，怎么也跟著發瘋？”

　　“曾經的我，可是以奇襲戰作為殺手鐧的，”珊多拉收起地圖，辨認著遠處的景觀，“而且，雖然念叨個不停，你不還是跟過來了嗎？”

　　“本大小姐只是不想你們掛掉之后沒人送我回家而已……呃……九分鐘后有兩個組裝惡魔經過，躲開還是干掉？”

　　“避免意外，還是躲開吧。”姐姐選擇了一個謹慎點的選項，獲得了我們所有人的贊同。

　　我們回到偽裝之后的“爭斗者”運兵艇上，按照維斯卡告訴我們的路線，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我，姐姐大人，淺淺，珊多拉，林雪，我們五人，便是這次被林雪稱為“史上最腦殘白癡瘋狂弱智不要命潛入大作戰”計劃的全部成員。

　　把某些來自林大小姐的毫無意義的感嘆詞兼修飾語去掉之后，我們這個計劃更應該被稱為：潛龍諜影……

　　我承認，這個稱呼也沒好到哪去。

　　潛入敵后，深入幽暗城內部，引爆世界回路，宛若大片一般的設定，以及和神經病差不了多少的瘋狂性……林雪的形容倒還是有一些貼切的。

　　我知道這個計劃聽上去相當瘋狂，但這計劃一旦成功所帶來的巨大戰果卻充滿了致命的誘惑力，而且嚴格來講，這個計劃的成功率其實還是挺高的。

　　維斯卡為我們帶來了寶貴的情報，包括墮落使徒中通用的暗號，整個提瑞斯法地區所有部隊的部署，墮落使徒小分隊的行動習慣，甚至是一份世界回路及其附屬設備的安裝圖紙，盡管在她叛變了墮落使徒之后這些情報很可能已經發生了緊急變動，但它們中的一大部分都不是三天內可以修改的，這已經憑空讓我們的行動成功率提高到了五成，再加上我們的能力：姐姐的反厄運屏障可以讓任何發生在我們身上的意外幾率下降為零，林雪的預言能力讓我們可以百分之百地避免未來數分鐘之內可能發生的遭遇和暴露，淺淺的時間控制甚至能在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之后仍然可以挽回局面，而我和珊多拉，則是最終破壞世界回路的殺手锏，這樣許多的有利條件組合在一起，我們這個有點異想天開的計劃才擁有了實行的可能性。

　　雖然我也知道，身為軍隊首領卻親自執行這種計劃是腦殘了點……但怎么說呢，在大軍團作戰中，我的天賦……你們知道的，我就不解釋了。

　　另外提一句，林大小姐其實是主動要跟我們過來的，盡管現在這個傲嬌壓根就不承認這一點……

　　說起來，其實珊多拉反而完全沒有跟我們一起過來的必要，比起親自參加這種奇襲戰，珊多拉的軍事天賦更加適合指揮前線正在發生的激烈戰斗，但她只說了一句話便將我所有的規勸徹底堵死：

　　“假如真的發生意外，我可不允許只有淺淺一個人能和你死在一起……所以，這里就交給西維斯吧，我跟你一起。”

　　于是，我知道，什么話也勸不了她了。

　　“別這么一臉世界末日的樣子了，”珊多拉似乎猜到了我心中所想，“這次行動的成功率可是很高的，而且……不這么辦的話，我們的艦隊確實很難在世界回路啟動前攻破防線不是？”

　　“我只是想起了出發前你說的那句話，然后亂感動了一把。”

　　珊多拉臉上微微一紅，然后笑著說道：“那好，你繼續感動吧……”

　　珊多拉的話沒錯，盡管從目前的軍力對比上，我們有能力打敗已經很難進行兵力補充的墮落使徒，但我們卻不可能在三天內攻破那縱深達到近千公里的防空火力網。

　　成敗在此一舉，墮落使徒已經瘋了，當他們將所有能移動能防御的東西都搬上臺面，帝國艦隊的推進舉步維艱。

　　“巡邏兵，”好像閉目養神的林雪突然張開雙眼，瞳仁中銀色的光芒一閃而過，“不要避開，采用第四套身份識別方案，然后還有一次身份識別，我正在計算，來得及。”

　　幾分鐘后，兩部巡邏的“收割者”機甲果然從前方的能量熔爐背后轉了過來，當看到我們的運兵艇之后，對方立刻停了下來，將手中的武器指向我們。

　　“表明身份，你們不在預定的載具計劃表中。”

　　生硬的金屬嗓音從通訊器中傳出，負責操作運兵艇的珊多拉立刻提交了身份識別代碼。

　　那是維斯卡交給我們的資料之一，希靈軍隊中的每一個擁有編號的單位都擁有這樣唯一的身份識別代碼，而我們這次冒充的，便正是一條向世界回路的能量模組運送物資的運輸艇。

　　“身份識別通過，請提交第二層身份識別代碼。”

　　果然，在維斯卡叛變之后，墮落使徒已經更新了整個軍團所有成員的身份識別方案。

　　就當我猶豫著是不是將那兩具已經開始抬起機炮的機甲燒成灰，讓行動代號從潛龍諜影變成合金彈頭的時候，額頭微微滲出細汗的林雪終于張開了眼睛。

　　“ES37－165835EFFCJ35－08155。”

　　“身份確認為第155號晶片運輸艇，你們比載具計劃表的到達時間晚了三分二十七秒，現在共延誤五分十八秒，加快速度，士兵！”

　　這就是為什么林雪讓我們不要避開這兩個巡邏兵，希靈軍隊中的每一個個體都處于一個龐大的計劃表中，在沒有意外因素干擾的情況下，某個士兵將在什么時候經過什么地方，兩個載具會在哪一時刻相遇，都必須分毫不差，當然，事實永遠是不可能和計劃百分百相符的，意外永遠會存在，但即使發生預料之外的變故，這個計劃表也會在千分之一秒內作出相應的變動，也正是因為如此，間諜活動在希靈軍中才會近乎絕跡，假如沒有林雪告訴我們哪一次遭遇是這個計劃表中的關鍵點的話，用不了幾分鐘，我們這個脫離監控網的運輸艇便會被墮落使徒的超級計算機給注意到。

　　“呼……”當終于離開了對方的視線之后，我不由自主地長舒一口氣，“這可真夠刺激的。”

　　盡管要搞定那兩個看上去威猛的機甲用不了我一秒鐘時間，但驚動他們之后所可能引發的連鎖反應卻讓我掌心冒汗，怪不得說戰爭中真正考驗膽量的地方不是前線沖鋒，而是敵后的間諜戰，這說法太有道理了。

w0913w

第二百七十章 遭遇

  　在某半仙的一路指引下，我們有驚無險地通過了巡邏隊最密集的地區，逐漸進入了提瑞斯法的南部深處。

　　“我還以為自己穿越到未來世界了，”看著遠處飛快后掠的警戒高塔和能量熔爐，我輕聲感嘆，“丫整的跟星球大戰似的。”

　　“整個提瑞斯法都被這些東西組成的防御網給塞滿了，”姐姐無聊地趴在面前的防護杠上，一邊“嗒嗒”地敲打著上面兩個用來調節座椅角度的按鈕，讓那倒霉的椅子吱吱嘎嘎地無所適從，“就是阿俊說過的箭塔流？”

　　淺淺倒是興致盎然的樣子，陽光燦爛地說道：“我倒是覺得挺刺激的，在這么多敵人的眼皮底下潛入要塞——想想都覺得充滿了成就感吶！”

　　要是你把性格轉換回來的話肯定就不會這么說了。

　　“……扯……”林雪夸張地從椅子上出溜下來，像只死狗一樣舌頭耷拉在外面，一點形象都不顧的樣子——嘛，反正平常在一起的時候這丫頭本來就沒注意過自己的形象——一邊嘟嘟囔囔地抱怨著：“我是快累死了……這么大的干擾還讓我做預知，早知道這么累說什么也不跟著出來……啊，又有巡邏兵，別躲開，最后一撥了。”

　　在林雪的預言下，一切就如同排練好的劇本，一小隊身著黑色裝甲，雙持大型鐳射槍的巡邏兵從我們的必經之路上經過，而我們的運輸艦也分秒不差地和對方迎面遇上。

　　“前方是一級警戒區，提交你們的身份驗證信息以及第二級通行口令。”

　　珊多拉冷靜地將內部頻道打開，提交了我們的“身份”。

　　“身份驗證通過，提交通行口令。”

　　“我……看不到……”林雪困惑地皺起眉頭，“針對‘通行口令’進行的預知是一片迷霧，我看不到任何相關的東西……”

　　我們一下子緊張起來。

　　“提交通行口令。”

　　幾個全身包裹在合金戰甲中的巡邏兵再次生硬地重復道，雙眼中紅色的光芒逐漸明亮起來，同時微微抬高了手中的武器。

　　“通行口令驗證超時，立即打開前部窗口或離開運輸艇，否則我們將發動攻……”

　　一瞬間的違和感涌上心頭，幾名巡邏兵手中的鐳射槍口爆發出了明亮的閃光，但下一秒，眼前的景象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已經爆發的閃光消失不見，幾個敵兵手中的槍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而他們眼中的紅色光芒也再度黯淡下來。

　　就如同剛剛遭遇時一樣，生硬的機械音再度響起。

　　“前方是一級警戒區，提交你們的身份驗證信息以及第二級通行口令。”

　　淺淺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雙眼之中的光芒一閃而過。

　　“不能返回太多，否則時間的大范圍失準會很難修復，”淺淺沖林雪點點頭，“下面的就看你的了，需要重來多少次都可以，但是我的耐心有限。”

　　“我不喜歡這個版本的淺淺，”林雪用著貌似和我說悄悄話的動作卻釋放著能讓每一個人都能聽到的音量，“除了你，跟誰都不客氣。”

　　“提交通行口令。”

　　對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在剛才被折疊重來了一次，依然在例行公事地詢問著。

　　“給我一分鐘，”林雪揉著隱隱作痛的額頭，愁眉緊鎖，“這真奇怪。”

　　淺淺不滿地冷哼了一聲，然后打了個響指——宛若女黑幫頭子。

　　“前方是一級警戒區，提交你們的身份驗證信息以及第二級通行口令。”

　　“沒有口令……”正當淺淺準備第四次重置時間的時候，林雪猛然張開了雙眼，露出郁悶的表情，“正確的回答就是，沒有口令，這個區域沒有第二級通行口令。”

　　我們一時間有些錯愕，但外面的巡邏兵已經微微抬起了手中的武器——這個動作他們已經重復了足足三遍。

　　“沒有口令。”珊多拉利用墮落使徒內部通訊的編碼發出了這樣的信息。

　　“身份驗證通過，”被淺淺的時間折疊折騰了三遍的幾個巡邏兵終于收起武器，向我們敬了一禮，“你們的可逗留時間為九十三分二十五秒。”

　　離開這道關卡之后，姐姐突然打破了沉默：“我們已經被發現了。”

　　“不，不是被發現，”珊多拉一邊觀察著四周各種功能性建筑的分布一邊回答，“他們確實已經開始注意，但還不能確定究竟是哪里發生的問題，所以……”

　　“詐術，”姐姐伸了個懶腰，“這個區域本來就沒有第二級通行口令，假如是入侵者的話，肯定會在編造口令的時候露出馬腳，但幸好，時間和未來都站在我們這邊。”

　　珊多拉將運輸艇緩緩停在一個維斯卡標注出的雷達盲區內，然后回過頭說道：“我覺得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換個身份，我知道帝國軍在這種情況下會采取什么手段：他們很快就會順次呼叫軍團內的每一個單位，這架運輸艇將在幾分鐘內被清查出來。”
　　******************************************************************************

　　“他們已經滲進來了。”

　　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運輸艇，仍然披著那身讓人殘念的黑色斗篷的薩維語氣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

　　“那些哨兵都是死的嗎？他們竟然讓對方從眼皮子地下進入了咱們的基地！？誰負責這里的巡邏！？有誰看到過這架運輸艇！？”

　　旁邊的某個軍官立刻依照命令進行了回答：“是NF－3815巡邏小組，他們在二十九分十八秒前與這架運輸艇發生接觸，但對方通過了所有身份認證。”

　　幾乎就在這名軍官話音剛落的同時，隱隱約約地傳來了一連串的爆炸聲，編號為NF－3815的巡邏小組已經被除名了。

　　站在旁邊用饒有興致的眼神觀察著面前被放棄的運輸艇的另一個斗篷人低低地笑了兩聲，用嘶啞難聽的聲音說道：“呵呵……敵人滲透了我們的防線，但第一批因此而死掉的士兵卻是被他們自己的指揮官殺死的……”

　　“奧卡姆……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捏死你……”

　　對薩維冒犯的言論奧卡姆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反而裝模作樣地微微一鞠躬，用很紳士的語調說道：“啊，那我會很期待的——但是在此之前，你不認為應該先把這件事告訴我們的特使小姐嗎？”

　　奧卡姆口中的“特使”明顯是一個讓生性沖動的薩維都能冷靜下來而且微微忌憚的人物，剛剛準備大發雷霆的薩維一下子卡殼，然后帶著憤恨的語調說道：“貝拉維拉那個女人……只不過是憑借著特使的身份而已……”

　　“沒錯，我僅僅是擁有個特使的身份而已。”

　　伴隨著突兀地響起的聲音，一個黑色的身影仿佛在動蕩的水面上逐漸穩定下來的倒影一樣浮現在空氣中，貝拉維拉站在薩維的面前，對略微有些驚慌的后者發出了冰冷的質問：“還是說，你認為這個身份還不足以說明某些事情？”

　　對峙了不到三秒，薩維明智地選擇了屈服，他微微一躬身，用生硬的聲音說道：“是我失禮了。”

　　貝拉維拉沒有在意對方那不甚誠懇的語調，而是仿佛自言自語地說道：“他們正在靠近世界回路，而且不知用什么手段，順利地通過了所有的哨卡，甚至直到現在我們都沒有接到任何與對方正面遭遇的報告——這讓我很疑惑。”

　　薩維一聲冷哼：“哼，我對他們耍了什么花招沒有任何興趣，整個世界回路已經被完全封閉起來，現在，我想做的，就是好好和那幾只狡猾的小老鼠玩一玩……”

　　經過將近一小時有驚無險的潛入，我們已經成功接近了世界回路的外圍建筑。

　　負責擔任掃雷器的林雪已經累得跟死狗一樣，而連續救場不知道多少遍的淺淺也顯出了明顯的疲態。

　　嘛，以上區別性描述法大家就當做沒看見好了……

　　“僅僅是一個能量緩沖塔群就已經這么龐大，真不知道地底下那玩意的規模達到了什么程度。”

　　看著眼前那些間隔大概幾十米，將近二十層樓高的黑色六棱形建筑，我由衷地感嘆著這一切的壯麗。

　　當然，還有頭疼——因為除了這些無關緊要的能量緩沖塔之外，整個世界回路已經被封閉了，到處都是成編隊的防守部隊，快速布置的哨戒炮臺毫不掩飾地告訴我們一個消息：“你們被發現了。”

　　“畢竟是一部城市大小的‘機器’呢，哪怕是它上面的幾個零件，也已經足以稱得上巨大建筑了。”

　　珊多拉甩了甩滿頭的金發，然后突然高聲喊道：“你可以出來了，還是說，你覺得自己能瞞得過兩位希靈皇帝的感知！？”

w0913w

第二百七十一章 破壞者


　“你可以出來了，還是說，你覺得自己能瞞得過兩位希靈皇帝的感知！？”

　　珊多拉如此高聲喊道，然后我表示汗顏。

　　“寶貝，事實上……對方至少瞞過了一個……”

　　我用眼神如此表示。

　　“這不是為了給你露臉嘛~~~”

　　珊多拉同樣回我一個內涵豐富的眼神。

　　所以說這讓我更加汗顏……

　　珊多拉的聲音回蕩在空無一物的建築群中，沉默了幾秒之后，一個陰鷙的男聲才在我們前方響起：“非常好，果然是皇帝級別的希靈使徒，竟然能發現躲藏在空間裂縫中的對手，你們……讓我產生了很濃厚的興趣啊！！”

　　隨著這樣的話語，我們前方幾十米處的空氣突然一陣扭曲，一個渾身隱藏在斗篷里，體型高大到將近兩米的男人從突然出現的黑色空間裂縫中邁步走出。

　　黑斗篷啊黑斗篷，我對你真是殘念到了極點……更殘念的是，和可愛的維斯卡比起來，你這個渾身上下散發著“我是大反派”氣息的大叔套上斗篷之后根本一點都不萌啊！！！

　　“真遺憾，我對你沒有任何興趣，”珊多拉如此說著，背后金色的線條已經隱隱浮現，“哦？就你一個人？這可不是明智的決定，難道你真的這么自信？”

　　與此同時，在我們的腦海中也回蕩起了珊多拉通過精神連接發來的信息：“很奇怪，附近沒有埋伏的敵人……但對方身上的能量波動驚人，速戰速決，要不會很麻煩。”

　　這樣的交談僅僅是在一瞬間完成的，面前的斗篷男對此當然全不知情，“在這樣的較量中，那些廢物根本沒有絲毫用處，我只是來進行一場酣暢淋漓的戰斗的，你們一起上也沒關系啊！！！”

　　“轟！”

　　憑空響起的爆炸打斷了斗篷男的廢話，但除了嚇對方一跳之外，這次攻擊對他似乎沒有一點影響，煙塵散去，出現的是對方完好無損的身影——令人殘念的是，那身斗篷的質量實在是太令人發指了，竟然這么猛烈的爆炸都沒給炸壞。

　　林雪不咸不淡的聲音第一時間響起：“你似乎很執著于脫掉這個可疑大叔的衣服呢。”

　　“別說那么惡心好不好，我只是不小心聯想起了維斯卡那身不管怎么說都不肯脫下來的斗篷而已……呃，話說剛才我的想法又群發了？”

　　雖然這樣試探性的攻擊沒有起到什么效果，但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便被正面命中還是讓對方稍微收起了輕視的心態，他擺出了一個迎擊的架勢，沉聲說道：“操縱空間中游離的能量來引起攻擊？看來你稍微可以作為我的對手了。”

　　“這次交給我。”我拋下這么一句，邁步向前走去，一副準備一個人進行決斗的樣子。

　　一旁的淺淺似乎想跟上來，但卻被珊多拉一把拉住，同樣的，想要上前的姐姐也被攔了下來。

　　“難得阿俊會產生一點主動戰斗的興致，”珊多拉這么解釋著，“而且，林雪不是沒表示反對嗎？”

　　林雪立刻一翻白眼：“切，要是那根木頭掛掉的話我才不在乎呢，不過被拉著趟這次渾水，那家伙掛掉了我找誰要賠償去？”

　　看到我的舉動，斗篷男立刻興奮起來，終于扯掉了那身讓人忍不住行注目禮的斗篷，一個穿著黑色合金輕甲、臉上刻畫著奇怪紋路的光頭大漢出現在我眼前，對方的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眼睛里閃耀著的是熊熊燃燒的戰意，仿佛即將發生的戰斗讓他的心情興奮到了頂點。

　　“哈哈，這才符合我的風格，來呀，來跟我薩維來一場正面對決吧！你會死的很痛快的！！！”

　　“廢話真多，另外，你這個造型還不如穿上斗篷呢……”

　　我低聲嘀咕了一句，然后一揚手。

　　“轟！轟！！轟！！！”

　　三聲連續的爆炸再次突兀地出現在半空，將名為薩維的光頭大漢完全籠罩，當然，我并沒有對這樣程度的攻擊抱有什么希望。

　　果然，僅僅是稍微干擾了一下，那道高大壯碩的黑色身影便沖出了爆炸產生的粉塵，閃電一般向我沖來。

　　竟然是肉搏？

　　我剛剛對這個墮落使徒竟然采用近身肉搏這樣的戰斗方式產生一點點疑惑，心頭猛然產生的極度危險感便迫使我本能地向一旁閃避開來。

　　幾乎是擦著頭發，那道黑色的身影被我驚險地避開，然后轟然一聲撞擊在十幾米開外的一座能量緩沖塔上。

　　“噗——”

　　一聲古怪的悶響，完全不應該發生在這種金屬的碰撞之中，然后那座高達幾十層樓、通體由最堅固的超合金建造而成的能量緩沖塔一瞬間化成了鋪天蓋地傾灑而下的碎片。

　　這……這他娘的還是拳頭的威力嗎！？

　　“阿俊小心！”就在我還在驚嘆這一拳所攜帶的與其說強大倒不如說詭異的威力的時候，珊多拉的提醒突然在我身后響起，然后破空之聲從我的左側呼嘯而至。

　　“噗——”

　　依然是那種詭異的悶響，閃電般的身影被一道扭曲著的黑色屏障擋住，然后驟然后退，而那道屏障也在同時化為四散的碎片。

　　“虛空能，”薩維低聲嘀咕了一句，然后渾身的戰意更加熊熊燃燒，“好啊！這才有點意思，再來啊！！！”

　　而比起對方，我心中的驚訝和困惑更加嚴重。

　　不僅僅是對方竟然能單純憑借拳頭擊碎虛空能量——盡管這已經是一件相當驚世駭俗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的攻擊所表現出來的詭異效果。

　　“再來啊！！！”

　　戰意高昂的薩維突然一聲大喝，再次揮拳向我沖來，堅硬的地面隨著他的腳步寸寸碎裂，仿佛一輛主戰坦克行駛在馬路上凝結的薄冰上一樣——竟然還是肉搏！？

　　就憑著一雙拳頭，這么大搖大擺地跑過來，甚至沒有任何所謂的招式或者哪怕稍微有點技術含量的假動作，而是就像街頭的混混拼命一樣地舉著拳頭沖上來？

　　但盡管對方采取的戰術雷人，我卻依然選擇了閃避，因為心頭那種致命的危險感絲毫沒有因為對方動作的粗拙而有所稍減。

　　“來呀！反擊！反擊啊！你這混蛋！你剛才的勇氣呢！？”

　　光頭的大漢帶著猙獰的表情，一邊發瘋一般揮舞著自己的雙拳，一邊如此氣急敗壞地呼喝，但我依然只是閃避，盡管對方的速度極快，不過在各種能量場效應的輔助下，我的機動性明顯占據了上風。

　　“噗——”

　　“噗——”

　　“噗——”

　　奇怪的悶響始終沒有停下，交織在一起的黑影旋風般在空中飛掠著，偶爾那黑影會稍微擦到附近的建筑，然后那些看上去堅固到數萬年不會腐朽的高塔便會眨眼之間變成四散的碎片，不管是金屬，還是地上的巖石，或者是空中突然出現的能量屏障，全部在“噗——”的一聲悶響之后變成同樣的東西。

　　自從剛開始的幾次試探性攻擊之后，我就始終沒有進行反擊，而是維持著閃避的動作，當然，并不是無力反擊，假如真的是那樣，珊多拉她們早就沖上來了，我是在觀察，觀察這個看上去一根筋的戰斗狂人那種奇怪的能力究竟是什么東西。

　　在對方的能力不明之前，貿然發動攻擊很可能只是浪費力氣，這是珊多拉無數次向我強調的事情。

　　一開始，我認為這個光頭大漢就是單純的身體強化，憑借驚人的臂力來進行戰斗，但很快，這個猜想就被推翻了。

　　那雙拳頭，肯定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不論是什么東西，甚至不論是物質還是能量，只要被他正面命中，就會全無例外地變成詭異的黑色碎片，甚至是用各種能量凝結成的防護罩也會變成玻璃一樣的碎片，這樣的效果不是任何一種攻擊形式可以達到的，不論是物理攻擊，還是能量爆炸，都不可能。

　　“破壞者！破壞者薩維！”

　　就在我對對方那種奇怪的能力困惑不已的時候，珊多拉的聲音突然響起。

　　光頭大漢突然停下了瘋狂的進攻，然后張狂地大笑起來：“哈哈！沒想到還有人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