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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w0913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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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遠瞳] 希靈帝國 (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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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29 01:20:38
第九百二十章 和珊多拉在一起的時候

其實我一直在想一件事,為什麼自己總是會被冰蒂斯和莉莉娜這樣的活寶用假節操忽悠過去,經過一番苦思冥想之后自己得出了結論,那就是咱是個好人,而那倆寶貝已經黑到至尊化境——還記著這句話吧,莉莉娜的天然黑不光黑在里面,甚至還黑在褶子上,假如天然黑也能溶于水,那抓著那丫頭腳脖子在大明湖里沾一下,湖水就能用來畫清明上河圖了,我想這個比喻應該也能用于冰蒂斯……

她可能是個能擔大責的神明,畢竟曾有過為保護世界而以自身生命封印深淵之門的壯舉,但她絕對也是有史以來最不負責的神明,我是第一次聽說有神明不回應下界的祈禱僅僅因為它們聽上去像投訴電話的,現在想想早起的時候自己相信那家伙關于神明責任的說法還真是腦袋進水了,假如神明真的可以不理會下界祈禱的話,那依爾森辦個漫游祈禱受理業務不是吃飽撐著麼——話說最近依爾森的漫游祈禱受理業務好像還升級了親情一家n套餐,神族條子五人組剩下仨無節操的家伙都綁定在依爾森的漫游號上了,我真不敢想象當他們中某一個人的信徒向神明祈禱的時候從天上傳來一句“請撥分機號”將是一件多麼聳人聽聞的事兒,現在想想還是生命女神教的信徒比較幸福一點,畢竟他們只需要祈禱的時候說一下家庭住址和姓名就可以了。

關于帝從廢墟世界搶回來的星艦殘骸的秘密,我們已經有了非常巨大的進展,雖然無法直接拆解它是個令人遺憾的事情,但能知道它曾被用于探索深淵之門已經是史無前例的巨大發現,這將給司令部一系列積極的信號,讓我們能對墮落使徒的行動有更明確的猜測:就好像一塊巨大凌亂的拼圖,我們偶爾間就會撿拾到一塊碎片,盡管一時看不出這塊碎片有什麼意義,但它們確實能不斷完善整個圖畫,不過如何將這部分情報整合到對墮落使徒的戰略分析中去那是專家的事情,我就不操心了。

從研究中心出來之后,我沒有回表世界,珊多拉也沒急著回司令部,在這久違的清閑日子里,我們兩個在影子要塞附近隨意漫步,就好像最最普通的情侶一樣,僅僅在一起走一走,就感覺心中充滿了喜悅。

“阿俊,咱們有多久沒這樣單獨在一起散步了?”

離開軍事隔離帶有一小段距離之后,珊多拉抱著我的胳膊,突然歪著腦袋問了一句。

我楞了一下,撓撓下巴:“說不上來,但總覺得似乎真的有很長時間,我都快忘了一睜開眼面前就是天花板而不是飛船鋼板的臥室是什麼樣了,似乎總是在忙忙碌碌,打仗,或者四處奔走。”

“是啊,總是沒辦法清閑下來呢,”珊多拉靜靜地說道,“敵人,戰爭,危機,還有深淵,數不清的東西一個接一個冒出來,根本不給人停下來休息的機會。很久很久以前,我以為自己已經熟悉了這樣的生活,但現在感覺……還真是不喜歡那樣了。”

我忍不住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肩膀旁邊那頭柔順的金色長發,“戰歌公主的戰爭倦怠期還沒過去呢?”

“戰爭倦怠期?那種東西對朕毫無意義”珊多拉故意很誇張地說道,然后也笑了起來,“說不定是因為習慣性地想要把壓力分給阿俊,結果自己反而整個人都變得懶散下來,這樣可不行。”

珊多拉在這種時候總是想什麼說什麼,可我聽著還真是有點汗顏:習慣性地把壓力分給我了?女王陛下這還真是客氣,但這句話反過來還差不多。作為一個除了天馬行空和打架之外,在軍事政治各項領域都無限和小泡泡水平靠攏的凡人,我真不知道自己和珊多拉究竟是誰在分擔誰的壓力了。

可能是自己臉上這種自嘲的表情太過明顯,也可能是心靈相通的珊多拉察覺到了戀人的想法,總之自己這個念頭剛剛劃過腦海,身旁的少女就捏了捏我的胳膊,這是她想要引起自己注意力最習慣的動作:“阿俊覺得不是這樣?這樣可太不自信了啊……本來你我就是互相支持才能走下去的,咱們可是帝國僅存的兩個皇帝,除了你之外,我已經沒有可以依靠的人了。當然反過來也一樣!”

“我……算了,你有道理。”我張了張嘴,結果還是認輸投降,畢竟身旁之人說的話讓人根本沒有反駁的余地,尤其是帝國僅存的兩位皇帝這一句……看來不管平常表現的再堅強,這終究是讓珊多拉無法輕易釋懷的事情啊。

“啊,這樣說的話其實帝國還剩下三個皇帝才對,”過了十幾秒之后我突然想起件事,一拍腦門說道,“咱城里不還有一個銀毛鼴鼠來著?”

“鼴鼠……”珊多拉腳下一個不穩,然后不輕不重地踢了我一腳,“你已經完全把這個當成她的名字了吧?”

我想了想,發現自己真的需要好幾秒鐘才能想起希爾維亞和貝拉維拉的名字,而銀毛鼴鼠四個字卻是張口就來,于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好吧,你贏了,”珊多拉對我呲呲牙,“不過顯而易見那家伙完全靠不上,你還指望著她能幫忙復蘇帝國啊?”

想一下希爾維亞那個慢悠悠的家伙突然有一天英姿勃發地在王座上發號施令指揮重建帝國的景象,頓時我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不穩了,于是趕快作罷。

和珊多拉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漫步,不知不覺間我們就來到了距離軍事區很遠的地方,但盡管來到了平民區,四周的行人仍然和軍事區附近一樣稀少,基本上沒有見到閑逛的人流:這也正常,現在差不多是影子城所有部門工作的時間,即使在這個特殊的城市,居民也是必須工作的,而且由于這個城市幾乎不存在閑職的平民,除了少部分人之外,所有居民基本上都有重要職位,所以一到工作時段城里的很多區域反而要比表世界的城市更加安靜。

如果是淺淺,肯定會對這樣冷清無聊的時段感覺郁悶,但對于珊多拉而言,這份安靜的氣氛倒恰到好處,正好能讓她放松一下平日里積累起來的壓力——當然對我也是一樣。

兩人默契地保持著靜默,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在精神連接中竊竊私語,只是互相牽手而行,然后,發生了一些貌似很奇妙的事情。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狀態,我們僅僅是肩並肩地慢慢走在一起,卻感覺整個世界已經別無所求,互相交融的靈魂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一點點靠攏,慢慢地,合二為一。當突然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心底已經出現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那是一種寧靜的幸福感,毫無實質無法捉摸,但卻不斷傳來一陣陣讓人安心的感覺,這樣古怪卻讓人心情放松的悸動讓我微微愣神,然后精神連接中傳來了珊多拉輕聲的低語:“阿俊,感覺到了嗎?”

“這是什麼?”我微微有點詫異,和珊多拉之間心靈交融的情況自己並不陌生,從第一次見面,我們就能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從精神深處感知到對方的靈魂,但現在這樣安寧祥和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就好像內心深處所有令人遺憾的東西都一瞬間被填滿了一樣,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包圍著身心,這簡直太奇妙了,而聽珊多拉的意思,好像我們現在這種狀態還有什麼門道嗎?

“只是一點小小的共鳴而已,”珊多拉臉上帶著笑意,話音卻直接在我腦海中響起,“建立在精神網絡這項種族天賦上的特殊現象,明明是兩個人,卻產生了合二為一的幻覺,只有最親密的,可以完全將心靈交付給對方的兩人才能進入這種狀態,不過它出現的幾率並不高,甚至可以說完全憑借運氣,而且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在希靈使徒中,這算是情侶之間經常會玩的小游戲吧,畢竟即使是希靈使徒,我們也是有愛人的觀念的。沒想到不小心就和阿俊進入這種狀態了,我還以為以阿俊特殊的生命形式咱們之間沒辦法這樣呢。”

我笑了起來,這算是外星人特有的戀愛方式嗎?好吧,看來自己再一次認識到了生命形式的豐富多彩……

不過說實話,這種感覺挺有意思的,但令人遺憾的是它好像只能持續一會,隨著自己和珊多拉各自的精神波動轉強,這種靈魂融合在一塊的奇妙體會很快就煙消云散,我和她不由自主同時露出了可惜的神色。

“好像需要兩個人完全放松身心才能辦到,”珊多拉可愛地吐了吐舌頭,“以前也只是聽說過這種靈魂融合的幻覺現象,真正經歷還是第一次,貌似沒什麼經驗。”

“我覺得可能需要完全走神才能融合在一塊,”我也興致勃勃地幫忙分析起來,“剛才我都走神到不知道自己在哪了,然后才突然發現靈魂好像跟被補完了一樣。”

珊多拉白了我一眼:“你那是腦袋漿糊了。”

“可能吧,”我嘿嘿一樂,“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好像挺費內存的,我對周圍環境都沒啥反應了。”

珊多拉順勢撲在我的懷里,抬頭給我脖子上留下一個風情萬種的牙印,然后舔著嘴唇說道:“……你自己內存不足還怨我數據包太大?”

好吧,看來以后不能讓珊多拉成天跟林雪冰蒂斯那樣的家伙在一塊,眼瞅著我都快說不過她了!

當年那個傻姑娘式的珊多拉一去不復返了啊……

“哇!出來逛街竟然抓到意外新聞了!”就在我輕輕擁著珊多拉,嘀嘀咕咕說著悄悄話的時候,突然從后面半空中傳來了少女驚喜的呼叫,我一扭頭,正看到一個背生黑色羽翼,抓著相機的黑發女孩懸停在半空,看到我扭過頭去她還開心地對我們招招手,一邊舉起相機一邊說道:“哈哈,兩位陛下,微笑一個!明天的早報有新東西啦!帝國兩位元首高調,現場卻未見淺淺主母的身影,讓人懷疑……”

我不等這個八卦天狗說完就果斷起跳七米多高,閃電般一個手刀把對方打了下來:“你就積點德吧!兩句話不到說的我跟婚變了似的!”

偷拍上癮的八卦天狗一手捂著腦袋一手死死地護著胸前的相機,一幅寧死不交出最高機密的樣子,看著跟剛落到偽軍手里的地下黨員似的:“即使是您,我也不會放棄新聞業者的尊嚴的!”

“尊嚴你妹!”我忍不住又是一巴掌拍在丫腦門上,“我就不信你真敢這麼報道。”

眼前的黑翼少女,有著冠希文之稱的天狗射命丸文,聞言立刻吐了吐舌頭:“人家開個玩笑嘛……可持續發展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萬一你一生氣封殺我的報紙那可得不償失了。”

看來眼前這家伙還多少有點理智,沒有被“新聞工作者的熱血”給沖昏頭腦,還知道整個帝國所有的輿論途徑都是掌握在眼前的老板手里。也幸虧這家伙還有點理智,因為我確實不太願意欺負一個小毛丫頭,但她有時候八卦起來著實讓人氣惱,我毫不懷疑自己今天和珊多拉在街道上擁抱的照片讓她隨便一加工就能出現讓人瞠目結舌的結論,她敢從我倆一個眼神開始一直探討到帝國兩位元首準備私奔的話題,然后這個新聞還會被她翻譯成十幾個版本,包括國內版海外版美洲版赤道新幾內亞版以及四川話版,最終回家的時候林雪將舉著一卷報紙質問我和珊多拉關于在市中心打野戰的事情,然后我就徹底傻x了……

話說我是不是應該先揍這個天狗一頓?雖然什麼都沒干成的她這樣挨打顯得挺可憐的。

“文文,聽說你最近一直在宏世界到處轉悠?”

努力壓下了繼續給眼前天狗少女腦袋上砸手刀的沖動,我突然想起了別的事情,好奇地問道。

提起這個話題,文文頓時高興起來:“嗯!最近真是人生的巔峰吶!離開幻想鄉之后發現到處都是了不起的新聞題材,每天在宏世界到處取材,原本好些時間才出一次的報紙現在變成一天一期都顯得不夠用了!啊,真想和那個戴著眼鏡的女人一樣有很多分身啊,這樣我就可以同時在每一個世界采訪了……對了,說起采訪,好像帝官都很不好交流呢,沒有一個接受采訪的……”

“打住打住,”眼看這個天狗一旦提起采訪和取材這樣的事情就亢奮到不能自已,我趕緊出聲打斷了她,“既然你這麼喜歡采訪,有沒有興趣給時空管理局專屬的媒體當記者?”

“記者?”文文頓時愣了,“干什麼?時空管理局有這種東西嗎?”

我也是突然想起來才提起這茬,于是跟對方解釋了一下那個剛剛開始運作,還沒有正式運行的帝國官方媒體xltv的事情,以及這個特殊的媒體將在宏世界網絡淺淺風格領導的雙重催化下變成多麼不可思議的傳媒帝國,說實話,雖然這個計劃起初只是淺淺的一時興起,但現在我也覺得似乎挺有意思的,正好今天又碰上了射命丸文,這只天狗最喜歡的就是八卦,我覺得她對這份工作應該有點興趣:反正現在她也是借助宏世界的平臺發行報紙,差別不大。

“哇,你要弄這麼厲害的東西啊?”文文很驚訝地看著我,“‘傳媒’嗎?我在其他世界也知道這種東西。不過好像跟我平常干的不太一樣啊,而且天狗都喜歡自己活動的,嗯,我們喜歡自由,要當專職記者的話會不會就不能自由自在地采訪了?”

“那就當自由記者唄,”我無所謂地聳聳肩,“你還是干你的老本行,到處偷……嗯,取材,不過要把這些素材加工好之后交給時空管理局,讓xltv幫忙發行,你也省事,還能讓自己的新聞發行量更廣,這樣是不是很有趣?”

也順便凈化一下媒體渠道,省著你那些胡編亂造的八卦消息不經審查到處亂飛了,我在心中默默地補充了這麼一句,這才是真相呀!

“這樣呀,似乎挺有趣的樣子,”文文點點頭,開心地說道,“那我就答應了,不過在此之前,我一定要給你們照張相!這個機會可不多——放心,除了照片的題目和下面的注釋之外我絕對不加任何新聞詞,可以了吧?”

看來這家伙還多多少少知道點自己的名聲,竟然主動提起這麼條限制,反正也就是照張相的事兒,我和珊多拉欣然答應。

等天狗少女飛遠之后,珊多拉才捅了捅我的腰,低聲說道:“阿俊,我怎麼覺得讓她拍照總有點不太踏實的樣子?”

我想了想:“應該不會吧……就一個標題和一條注釋,這兩個算是圖片新聞最基礎的東西,她還能折騰什麼東西不成?”

“但願。”珊多拉撇了撇嘴,然后抬頭看了看天色,“對了阿俊,咱們去吃點東西吧?”

好吧,珊多拉的保留曲目來了,不管什麼時候,好像我跟這丫頭出來散步總是要以她橫掃某個餐飲店作為結尾的,就是不知道今天她是打算給哪家店創收了。

“要不去希爾維亞的甜品店?”珊多拉想了想,突然露出期待的神色,“她做的小圓蛋糕確實很好吃啊。”

我想了想,覺得反正到最終這丫頭吃的最多的還是店里的盤子,至于盤子的味道那在哪家店都一樣,也就點了點頭,就是不知道希爾維亞那個慢悠悠的家伙在我們離開之后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發現自己的店里已經一片空曠,樂觀估計,影子城最富有傳奇色彩的小希甜品店恐怕又要陷入一段時間的停業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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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30 08:53:49
第九百二十一章 戲劇化,還有混亂的歷史

其實我覺得跟珊多拉一起光臨希爾維亞的小小甜品店好像並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因為之前自己顯然不小心忘記了那只銀毛鼴鼠奇特的慢性子所可能導致的結果——

那家伙不知道得用多長時間才能準備出用于喂飽珊多拉的點心,而是那之前珊多拉容易把自己餓死。當然更有可能的是珊多拉會一張嘴橫掃過去把希爾維亞的小店給拆掉。

嘛,反正都到店門口了,想這些也沒什麼用。

“叮鈴鈴……”悅耳的風鈴聲隨著小店的玻璃大門被推開而響了起來,我和珊多拉走進這間總是很安靜的甜品店,發現店里面如之前所料的沒有一個人。

希爾維亞的甜品店平常就很少有客人拜訪,這是因為那個笨笨的銀毛鼴鼠暈頭暈腦地把店鋪開在了軍事封鎖線上,她有特殊權限,所以這麼做完全沒有問題,但影子城的普通居民可不敢無事隨便靠近軍事封鎖線,而離這里最近的影子要塞里又都是帝國兵之類,哪里有能經常光顧甜品店的客戶?平日里希爾維亞能期待到的顧客只有兩種,一種是軍事學院的學生,尤其是御坂妹妹們,她們會偶爾來買甜點,但軍事學院距離這里也挺遠,御坂們來到這里的次數很少,另外一種則是基地里的少數幾個量產主機,可能是由于某些目前還無法解釋的邏輯突變,影子要塞里有一些量產型希靈主機表現的和其他量產姐妹們不同,她們會對甜品感興趣,是希爾維亞小店里唯一的固定客戶。

不過現在這個時間是肯定不會有人光臨的。

希爾維亞的小店就好像一處遺世獨立的避風港,盡管開設在軍事封鎖線這樣讓人神經緊張的地方,這里卻永遠縈繞著一種舒緩平和的味道,不大的店面被打掃的一塵不染,朝向街巷出口的窗戶澄明瓦亮,溫和的陽光從窗戶中撒入這間整潔的小店,讓光的精靈在每一個小桌和圓椅上歡快跳躍,那一瞬間響起的風鈴聲非但沒有打破這里寧靜祥和的氣氛,反而讓周圍更加充滿了一種暖洋洋的悠閑氛圍。

在正對著店門的長櫃臺后面,銀色長發的少女正跳著腳擦拭高高的玻璃壁櫥,壁櫥中則是小店里最得意的幾樣特制點心,希爾維亞的個子雖然也不算低,但要想擦到壁櫥的頂端顯然也是需要努力的,她只能跳來跳去地完成這項艱巨的工作,少女有些笨拙的舉動和不時為自己打氣的“嘿呦”聲讓人感覺頗有點好笑,但希爾維亞自己卻渾然不覺,只是一個人沉浸在自己充實的工作中,裙擺飛揚。

“咱們要不要告訴她梯子就在旁邊的墻上靠著?”

珊多拉拽了拽我的胳膊,低聲說道。

“十有會摔下來的。”

我想了想,很肯定地回答。

然后珊多拉就不說話了。

希爾維亞的耳朵很靈,剛才門口的風鈴響動她肯定是聽到了的,所以我和珊多拉就在靠近門口的地方找了個挨窗戶的位置坐下,等著希爾維亞反應過來。

我很擔心在希爾維亞反應過來之前珊多拉就被餓到暴走,因為我對那只鼴鼠的反射弧實在不怎麼看好,事實上有時候我都有點懷疑希爾維亞這慢悠悠的反射神經是不是把所有的量產渡鴉反射弧接在一塊的結果,因為不管怎麼看,她平常的性子都已經慢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不過幸好這次希爾維亞還算比較迅捷,在珊多拉正準備對眼前的桌子下口的時候,她終于意識到有客人來到了店里,于是停下在壁櫥前的蹦跶,面帶微笑轉過身來,慢悠悠軟綿綿地說道:“啊有客人——誒?是你們啊——”

跟希爾維亞說話你得有過日子的心,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這慢慢的語調聽上去還很讓人舒服,倒不至于令你著急上火,我伸手指了指珊多拉,用急匆匆的語氣把這個十萬火急的大問題擺在希爾維亞面前:“啥也別說了,珊多拉餓了,先給她準備些頂餓的點心……得了你別準備了,就拿現成櫃臺里面的就行……哎算了還是我自己去拿吧……”

希爾維亞還沒反應過來呢我已經說完了,考慮到等這家伙把點心端上來恐怕珊多拉得開始咬人,我果斷跟她打了個招呼自己去櫃臺里往外搬東西,過了好一會,希爾維亞才笑瞇瞇地說了一句:“啊——陳,你真是個急性子——”

這時候珊多拉已經開始舔第四個盤子了。

“要喝點什麼嗎?”過了一會,希爾維亞將一份清淡一點的糕點擺在我面前,臉上帶著暖暖的笑意,不慌不忙地問道。

“隨便弄點什麼吧,”我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一眼正狼吞虎咽的珊多拉,“給她來杯橙汁,在這丫頭噎死之前。”

等希爾維亞去準備飲料的時候,我忍不住看了珊多拉一眼:“喂,又沒人跟你搶,慢點吃。”

“甜點最完美的享用方式就是在三口之內吃掉!”珊多拉頭也不抬地回了一句,雖然進食速度飛快,但神奇的是她絲毫沒有影響到自己的儀表和清楚說話的能力,我覺得現在這樣橫掃飯桌的珊多拉是最萌的,滿臉的幸福神色,還有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毫不設防的舉止都透著股可愛感,而且還有她嘴角沾著的那一點點奶油——我順手把幫她擦了擦嘴角,就好像照顧個小女孩一樣,這個動作一定要快準狠,因為你反應稍微慢一點點就有可能被咬到,該動作可以參考從一組高速旋轉的齒輪組里面搶救一只蛐蛐,難度系數至少9.0,因此咱估計能在珊多拉吃飯的時候幫她擦臉的人我估計也就只剩下我了。

“感情真好,”希爾維亞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銀發少女將兩份飲料放在我們面前,眼睛在我和珊多拉之間掃來掃去,“你們這是在我面前炫耀嗎?”

我剛要喝口飲料,突然感覺哪里不太對勁,然后一下子意識到,貌似希爾維亞剛才說話很順溜。

“貝拉維拉?”我驚訝地看了已經在旁邊坐下,正自顧自吃著客人的點心,還不時明目張膽地喝我和珊多拉飲料的銀發少女,對方現在這個樣子可和那個膽小遲鈍的銀毛鼴鼠有著天壤之別,一下子我就認出來這應該是希爾維亞靈魂中的另一個人格:前墮落皇帝貝拉維拉蘇醒了。

珊多拉咽下嘴里的食物,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希爾……貝拉維拉,語氣中充滿好奇:“你已經能自由蘇醒了?”

“是希爾維亞把我叫醒的,”貝拉維拉打了個響指,直接將后面櫃臺里的點心傳送到珊多拉面前的桌子上,順便換走了空盤子,然后神情玩味地看著后者,“倒是你,我可不覺得一個希靈皇帝能吃飯把東西吃到臉上。”

“戀人在身旁,把東西吃到臉上就是我的特權了,”珊多拉毫不在意地擺擺手,“我和阿俊默契的小小互動而已”

“嘁,我就說了你們兩個在我面前炫耀,”貝拉維拉斜了我倆一眼,和老實遲鈍的希爾維亞完全不同,這家伙是個嘴巴很厲害而且稍微有點腹黑的御姐,不過人倒是不錯的,“你們在另一個世界遇到了點麻煩?”

我就知道,貝拉維拉蘇醒肯定有什麼目的,雖然她說自己是被希爾維亞叫醒的,但那個腦子不怎麼好使的銀毛鼴鼠要是沒有前者的提示怎麼知道什麼時候該叫醒她,現在看來,貝拉維拉好像是對我們在廢墟世界的一戰感興趣。

“和你以前的同僚們打了一仗,”珊多拉也不隱瞞,當下盡量簡單地把發生在廢墟世界的遭遇戰告訴了貝拉維拉,雖然對方曾經是個墮落使徒,但現在已經成了自己人,而且在大星云的時候還立過那麼大的功勞,還是值得信賴的,“雖然最后贏了,但戰損也不少,現在正全力修復那些戰艦,補充新兵源。對了,既然你已經醒了,那正好有些事情你或許知道——看看這個。”

珊多拉說著,在半空中打開了一個全息投影,投影上浮現出的是一個黑紅色的軍徽,這枚軍徽是當時和帝激戰的墮落使徒戰艦上的標記。

“認識嗎?”珊多拉滿懷希望地看著貝拉維拉,“你以前在墮落使徒軍團里地位也不低,這是哪一支軍隊的標記,在整個墮落使徒軍團里,它的規模多大?占什麼地位?”

珊多拉的問題都是我們現在急切想知道的,我們必須大致推斷出墮落使徒和目前新帝國之間的力量對比,而突破點就是之前在廢墟世界和帝激戰的那支敵軍艦隊,雖然林雪利用自己的預言能力,大致判斷出對方屬于整個墮落使徒陣營中比較大的力量,但它們更加詳細的情況卻不是那麼容易預知的。

相比之下,貝拉維拉到更有可能掌握著精確的情報。

”哈蘭和扎多姆的混編第三集團軍。”貝拉維拉一邊吃著小點心,一邊隨意地看了半空中的全息投影一眼,“這不奇怪,他們兩個在吞並了幾個小軍團,再把軍隊重組之后就成了墮落使徒陣營里最活躍的軍事力量,基本上每一次對外大型行動都有他們的身影,而且哈蘭還是個投機家……出人意料的奇襲和各種高風險高回報的行動中,他是沖在第一個的。”

貝拉維拉果然知道!

我心里頓時激動起來,貝拉維拉的蘇醒簡直是太及時了,看來我們對墮落使徒的情報突破最終還是要仰仗這個前任墮落皇帝。

“哈蘭?扎多姆?”因為聽到兩個陌生的名字,我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他們兩個也是皇帝?”

假如對手是兩個皇帝級的墮落使徒,那麼在廢墟世界遭遇那種規模的敵軍突襲或許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而且那次戰斗可謂十分兇險,如此說來,這兩人絕對是非常棘手的敵人。話說這突然又多了兩個敵人啊,而且還一上就是皇帝級,盡管早就知道墮落使徒肯定是個巨大的威脅,我還是感覺一陣頭疼。

“只有哈蘭是皇帝,扎多姆則是哈蘭手下最強大的將軍,”貝拉維拉沉聲說道,“有點棘手。哈蘭在成為墮落使徒之前就是個很強大的希靈皇帝,能力龐雜,基本上沒人知道他全部的力量都是什麼樣子,扎多姆則是個和潘多拉一樣的戰爭狂人,他習慣每時每刻都把自己全副武裝起來,當然,個體的力量再強大也有極限,這兩個人最危險的還是他們的軍隊……混編第三集團軍的數量龐大,戰斗力驚人,而且有最多的生產基地,在墮落使徒陣營中也是舉足輕重的大軍團,這次戰斗他們損失很慘重,但哈蘭和扎多姆本人並沒有出現在戰場上,這說明你們還是沒能打掉他們的核心,這樣一來或許用不了多久這兩個人就要卷土重來了……嗯,有點奇怪,扎多姆經常親自出現在戰場上,這次他竟然沒出現……”

貝拉維拉一邊說著,眉頭一邊微微皺了起來,“根據你們的描述和我最后的記憶,推斷一下的話帝這次基本上打掉了哈蘭一半的軍隊,即使在整個墮落使徒陣營這也是非常嚴重的戰損了。哈蘭那家伙在墮落之后成了個徹頭徹尾的投機家,他進行這樣高風險的行動肯定是看中了更高的回報才對,但是最終他要搶奪的只是一艘戰艦殘骸?那殘骸有什麼特殊之處,值得他這樣興師動眾。”

“那你再看看這個吧,這是我們從廢墟世界得到的,七十萬年前和維斯卡火拼的帝留下的徽記,”我想起了之前就想向貝拉維拉詢問,但剛才一時沒想起來的事情,于是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了那塊有著金色圓環標記的裝甲殘片,“搶過來的戰艦殘骸上也有一樣的標記,能認出來嗎?”

“這個?”貝拉維拉的眼睛一下子張大,緊緊地盯著著我手上的金屬殘片,“那家伙……果然,看來哈蘭就是為殘骸來的,這可真是戲劇化了——你們猜這是誰的?”

我和珊多拉不說話,直勾勾地盯著貝拉維拉,看這個性格有點小糟糕的家伙能憋多長時間,結果沒半分鐘貝拉維拉就投降了:“好好好,你們兩口子心真夠齊的——那就嚇你們一跳好了,這徽記並不是帝國主力艦隊的軍徽,而屬于一支特殊的獨立部隊,這個部隊的首領是……奧卡姆。”

貝拉維拉話音落下,我和珊多拉都愣住了。

“奧卡姆?”我張口結舌地看著手中的金屬殘片,“在聖堂文獻館掛掉的那個?”

貝拉維拉點點頭:“就是他。舊帝國時代最頂尖的首席科學家之一,這個徽記是他的軍隊獨有的,我絕對不會認錯。”

“科學家的私人軍隊?”我感覺很不可思議,“而且規模都能大到把維斯卡的毀滅軍團擊潰,奧卡姆當年到底是搞科研的還是搞軍權的?”

這太不可思議了,我之前已經對這個金色的圓環標記進行了很多猜想,卻惟獨沒有想到它竟然是奧卡姆的徽記,那個在聖堂文獻館被我干掉的狡猾墮落使徒,掛掉之后竟然還陰魂不散,堅持不懈地給自己帶來各種麻煩,而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奧卡姆明明是個科學家,竟然在舊帝國時代還有一支龐大的艦隊!維斯卡的毀滅軍團就是被他的艦隊給擊潰的,這算什麼?

科學家會武術,流氓都擋不住,奧卡姆卻有一支艦隊,這算多少個流氓平方了都。

“一般情況下,科研者對軍隊不會有興趣,也不會有自己的直屬軍團,更不會有自己的軍團徽標,但這只是一般情況,”貝拉維拉從我手中接過金屬殘片,露出了回憶的神色,“舊帝國有一部分科學家是種另類,他們有兩個身份,研究者,和軍隊統帥,這並不矛盾,因為希靈使徒的行動方針就是一切以種族利益和勝利為先,只要有能力獲得勝利,科學家同樣可以成為軍事統帥,而且很多時候由科研者領導的軍隊反而會擁有更加強大的戰斗力,因為他們總是毫無顧忌地把各種危險的驗證性兵器安在戰艦上,只要能獲得第一手的新武器數據,他們敢于挑戰任何戰場環境,奧卡姆就是個典型的例子……”

我對貝拉維拉的說法深表贊同,希靈技師們的科研下限自己是見識過的,永恒級這樣的怪物飛船和潘多拉的單兵要塞武器庫都是他們的杰作,這幫家伙干著愛迪生的活卻有著希特勒的心,數據顯示大部分帝國科學家的實驗室都有和深淵前線一樣的警戒等級,他們最喜歡在自己研究所來一次大爆炸了——其實我一直認為塔維爾用很多質量投影跑來跑去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為了節約復活自己所需的時間,她的很多研究都太瘋狂了……

貝拉維拉沉默了幾秒鐘,似乎在回憶很久遠以前的事情,然后把那塊金屬碎片交回我手中:“很久很久以前,還是舊帝國時代,奧卡姆的軍隊曾經遭受重創而歸,幾乎折損三分之二,而且據說還損失了他最重要的一艘科研艦船,當時那件事在第一百零三天區造成的影響非常大,就連我都有所耳聞,現在想想,或許那次就是他和小維斯卡第一次遭遇吧……也正是由于那次巨大損失,奧卡姆的軍隊始終沒有恢復元氣,直到大災難發生,舊帝國崩潰之后,他的舊部干脆和我還有薩維的軍隊整編,消聲覓跡了。你看,我就說過,這簡直太戲劇化了。”

“等等等等,”我有些頭大如斗的感覺,連忙擺手喊停,“有點亂捋一捋——按時間順序啊,七十萬年前舊帝國還在,奧卡姆是個有軍隊的科學家,然后他在廢墟世界遭遇了維斯卡的毀滅軍團,兩人火拼,毀滅軍團潰敗,奧卡姆軍團折損三分之一后撤離,隨后他一直沒能有機會重建軍團,很快舊帝國遭遇災變,深淵爆發,他和你還有薩維等人被轉變成墮落使徒,奧卡姆的殘余軍隊被你收編了,于是奧卡姆的軍團除名,再往后,維斯卡誤打誤撞地被墮落使徒抓住,也被深淵感染,成了你們陣營的一員,並且和你們仨在一起……然后問題來了,奧卡姆不認識維斯卡,維斯卡也沒想起來這個徽記是哪見過!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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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二章 觸及了關鍵的一環?

貝拉維拉給我們帶來一段讓人感覺匪夷所思的歷史,揭開了七十萬年前毀滅軍團最后一戰的真相以及廢墟世界中戰艦殘骸的秘密,誰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最終竟然會和一個已經掛掉的墮落使徒有關系,更沒有想得到那個墮落使徒竟然還是奧卡姆!

當日在聖堂文獻館中被我一拳干掉的奧卡姆啊,你丫真是死了都陰魂不散的。

不過盡管貝拉維拉提供了這麼多情報,卻並未能讓我和珊多拉有撥開云霧的感覺,恰恰相反,她告訴我們的東西還讓人更加困惑不已了。

假如她所講沒錯,那麼七十萬年前就是奧卡姆的軍隊和維斯卡的毀滅軍團發生了激戰,那一戰導致后者完全潰敗,維斯卡逃到虛空深處,前者則元氣大傷,拖延一段時間后被已經成為墮落使徒的貝拉維拉所吞並(或許這能解釋為什麼最終奧卡姆會和貝拉維拉決裂,甚至那個狡猾的家伙還在離開艾澤拉斯世界之后趁貝拉維拉不注意而加以暗算,他們兩個之間顯然是存在舊恨的),我們從廢墟世界搶來的戰艦殘骸原本是奧卡姆艦隊的科研旗艦,維斯卡在那場戰斗中雖然慘敗,但最終搶到了這個飛船(現在看來很可能那艘科研旗艦就是在毀滅軍團的炮火下斷成兩截的),並將其就地封印在戰艦殘骸堆積成的星球中,臨行前還命令當地土著為她看守聖庫,這段歷史已經明確無誤。

那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讓人感覺匪夷所思了:舊帝國因虛空試驗失控一朝崩潰,奧卡姆和很多幸存的希靈使徒一起遭受感染而墮落,維斯卡由于並沒有鏈接在帝國信息網絡中而幸免于難,繼續瘋瘋癲癲地領著自己剩下的戰艦在虛空中游蕩,在不久之后,維斯卡被墮落使徒發現並捕獲,轉化成了墮落使徒,戲劇化的是,她和奧卡姆再度見面了。

然后……兩個人好像互相都沒認出來。

“維斯卡的話,或許好解釋,”貝拉維拉一邊思索一邊說道,“在被你的爸氣光環治愈之前她就是個瘋子,那時候別說記憶敵人長什麼樣了,她連每次要執行什麼任務都記不住,就好像一個無意識到處殺人的戰斗機器一樣毫無邏輯可言,所以當年在廢墟世界和奧卡姆的軍隊戰斗的事情說不定她第二天就忘了。至于另外一個家伙……奧卡姆從來沒有表現過認出維斯卡的樣子,當年我第一次在基地中見到剛剛完成轉化的維斯卡時奧卡姆就在場,假如認出維斯卡就是摧毀了他科研成果的人的話,他早表現出來了。”

“難道他一直裝作不知道這件事,就等著有機會借別的途徑報復維斯卡,結果還沒這麼干呢維斯卡就干脆利落地叛逃了?”我想了想說道,“然后他還沒來得及采取b計劃就被我干掉……”

貝拉維拉楞了一下,表情古怪地搖搖頭:“假如這是真的,那奧卡姆真是個可憐人。”

當然說是這麼說,我們都知道這種事兒只能當個玩笑,奧卡姆不會真的這麼倒霉,他這麼做也沒有任何意義,只是為什麼他始終沒有表現出在維斯卡進入墮落使徒陣營之前就認識后者的樣子那真的只能作為未解之謎了。

“也或許還有一個可能,”珊多拉想了想,“維斯卡進入墮落使徒陣營之后有自己的軍團嗎?”

貝拉維拉立刻搖頭:“當然沒有,所有高階的墮落使徒都只把她當成強力兵器看待,一個兵器不需要軍隊,而且她危險的精神狀態也不允許她擁有軍隊,即使是對墮落使徒而言,當年那個瘋瘋癲癲的維斯卡也是個隱患,畢竟雖然墮落使徒都很扭曲,卻還不是瘋子,而維斯卡那時卻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貝拉維拉提到當年維斯卡的時候總是習慣在嘴上掛著瘋子兩字,當然,她即使在身為墮落使徒的時候也是關心維斯卡的,所以她這麼說並沒惡意,只是讓我更加容易想象到當年的維斯卡有多麼瘋狂了。

“維斯卡在墮落使徒陣營里沒有軍隊,而且她從來都被一個人派到前線去獨自殺敵,那奧卡姆也沒機會看到她的軍團徽記,”珊多拉一邊點頭一邊說道,“至于當年開戰的時候,其實維斯卡本人並不在場——她當時正忙于摧毀亞特蘭蒂斯文明,直到廢墟世界的戰斗快結束她才返回去,那時候戰斗或許已經結束了,說不定就是因為她沒有親自參加戰斗才導致自己的毀滅軍團被完全打垮。有這個時間差的話,奧卡姆恐怕根本不知道和自己戰斗的敵軍主將是誰,而在那之后他也再沒機會見到當日敵軍的徽記,這樣不就解釋通了?”

盡管珊多拉說的都是猜測,我還是不得不承認,假如非要有一個真相的話,說不定這就是最接近事實的:由于一個時間差,奧卡姆和維斯卡從始至終都沒能知道對方的另一個身份,于是這倆當日差點火拼致死的死敵就當了好多萬年的同僚,盡管同事關系不怎麼樣,但這事兒還是太戲劇化了。

“唉,生活就是一場戲,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狗血起來了啊”貝拉維拉喝著原本應該屬于我和珊多拉的橙汁和咖啡(她是怎麼把這兩樣東西混合在一塊灌下去的?),一邊悠悠然地感嘆起來。

平日里已經習慣了那個慢悠悠傻乎乎的希爾維亞,突然面對貝拉維拉這個里人格,我覺得特別不習慣,尤其是她還神奇地把橙汁和咖啡攪合在一塊泡著奶油蛋糕喝——這尼瑪隨便找個味覺正常的都應該習慣不了!

但神奇的是珊多拉對此竟然毫無反應,甚至還能面不改色地和貝拉維拉分享這樣一杯奇葩的飲料,這就必須承認生命形式的多樣性了:好像所有希靈使徒的味覺都挺奇怪的,想當年我第一次給潘多拉買冰激凌的時候那丫頭還連著包裝紙一塊吃來著。

“關于奧卡姆的事情先到這里,現在談談那個戰艦殘骸的事,”我起身又給自己倒了杯咖啡,這次看的緊緊的,絕對不能讓貝拉維拉給糟蹋掉,“用于探測深淵之門內部的科考船,這種東西你聽說過嗎?”

“有所耳聞,但並不清楚,”貝拉維拉聳了聳肩,“在舊帝國最后的時代里,冒出來的瘋狂項目根本數不勝數,當我們連虛空都打算自己制造的時候,去研究深淵之門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尤其是奧卡姆那樣的科學狂人——他曾經是舊帝國最頂尖的首席科學家,他會研究這樣危險的東西也不奇怪。不過那家伙竟然為此制造了一艘可以在深淵之門里面航行的科考船,這個倒確實驚悚了。”

“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這艘船當年都得到過什麼成果嗎?或者它有什麼重大的價值之類?”

“你們遇上麻煩了?”貝拉維拉看了我一眼,語氣悠然地說道,話說世界上所有女王都是這種風格嗎?她現在這副超然的樣子真是跟珊多拉某些時候一模一樣——這里的某些時候指的是珊多拉吃飽了的時候。

“殘骸無法分解,我們舀不到里面的關鍵數據,”珊多拉一邊往面前那杯都變成墨鸀色的神奇液體中放番茄醬一邊說道,“塔維爾在殘骸里面發現了一套特殊的能量系統,那套能量系統專門給所有科研設施設備供能,即使戰艦解體也仍然在工作,現在它所有的安全閥都已經離線了,我們沒辦法從外面給能量網泄壓,而且因為沒有最初的藍圖,塔維爾沒辦法確定哪一部分的能量網絡可以安全卸載掉。”

我們把在拆解戰艦殘骸中遇上的麻煩事一股腦告訴了貝拉維拉,對方聽完之后想了一會,端起剛剛被珊多拉調和成紫紅色的恐怖飲料一飲而盡:“其實我可能有那東西的設計圖……”

我一口咖啡差點喝到支氣管里:“啥?”

“設計圖唄,”貝拉維拉一攤手,“你們忘了,我和奧卡姆多年同事——雖然不怎麼喜歡那家伙,但一般的信息交流還是有的。當然,也別高興的太早,我手中的藍圖並不完整,事實上它應該只有一半。”

珊多拉和我對視一眼,我們同時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了難以置信和驚喜:原本以為會極大困擾自己的問題,現在竟然一不小心就能解決了,這種事情怎麼說都會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然而事實就擺在我們面前:貝拉維拉手中有那艘古代戰艦的設計藍圖!

當然,那份藍圖並沒有存儲在某個東西里面,而是直接存在于貝拉維拉的記憶中,因此提取的時候很是費了一番功夫,畢竟貝拉維拉的靈魂直到現在還沒恢復,她要依靠希爾維亞的精神力才能表現出自己的人格,在這種情況下,她很難把自己記憶中的東西精確提取出來——也幸好有希靈使徒特殊的種族天賦存在,每一個希靈使徒的記憶都是如同數據庫一樣被精確存儲起來的,當有需要的時候他們的記憶核心就能如同硬盤一樣讀取和修復,現在貝拉維拉就有一塊碎掉的硬盤,但她的磁頭壞了……

幸好我們有一個奪靈者叫珊多拉,只要貝拉維拉放開權限,珊多拉就可以當磁頭——話說我怎麼感覺這種說法這麼詭異呢?

“唉,假如我原先的隨身空間還在就好了,”在珊多拉用自己的能力探入貝拉維拉的靈魂中讀取數據的時候,后者搖頭晃腦地感嘆起來,“靈魂破裂之后,和原本的精神力連接在一起的隨身空間就會脫離,一定時間之后就會失控蒸發……那里面可有不少好東西,可惜希爾維亞卻不會鏈接那個空間,哪怕重新激活一下也是好的啊。”

“你指望希爾維亞能給你看著東西?”

我看了貝拉維拉一眼,那張臉現在看著很精明,可平常有百分之九十的時間都是暈暈乎乎的。希爾維亞是個徹頭徹尾的天然呆,走路都會忘記自己要去哪里的類型,當初她被我們接走的時候是以希爾維亞的人格為主導,那丫頭直接孑然一身地上了船,第二天連換洗內衣都要跟珊多拉借……這樣一個笨蛋丫頭,別說發現自己有個隨身空間了,她連自家鑰匙都經常忘帶!

“數據已經提取出來了。”

珊多拉長出了一口氣,發絲間的金色光芒慢慢暗淡下去,“基本結構和掃描圖吻合,應該沒錯。不過我挺好奇,你怎麼會得到這東西?”

“因為奧卡姆一直在想辦法重建那艘深淵深潛船,”貝拉維拉回答道,然后突然臉色微微一變,“等等!我好想明白了!”

我和珊多拉第一次見到從來都云淡風輕的貝拉維拉露出如此嚴重的表情,不由得也跟著緊張起來:“你想到什麼了?!”

“那群家伙……我早該把這兩件事聯系起來的,和希爾維亞共用一個身體太久連自己的腦子都變遲鈍了麼……”貝拉維拉飛快地在空中點開一大堆全息投影,然后又飛快地關掉了其中幾個亂七八糟的,最終呈現在我們面前的是幾艘戰艦模型,“看這個!”

“看上去和咱們拖回來的那艘殘骸非常像。”

珊多拉只是看了一眼就得出結論:“主體結構類似,都沒有武器系統,噸位好像也是相同的。”

“沒錯,這些船就是那艘深淵深潛船的復制品!”貝拉維拉用力敲了兩下桌子,“在我離開墮落使徒陣營之前他們就一直在嘗試制造這種東西,奧卡姆是這個計劃的主要負責人之一……那家伙個人的理由是為了復原他曾經損失掉的最強大的一艘科考艦,但我知道墮落使徒們復制這些深潛船的另一個理由和‘大業’有關……”

“大業?”

我和珊多拉對視一眼,又出現了,這個幾乎主導著所有墮落使徒行動,但誰也說不清楚,甚至連墮落使徒自己都不甚明了的宏偉計劃,那麼說……我們現在終于觸及了這個宏偉計劃的一環!?

“掌控虛空,登上頂點,讓帝國成為絕對意義上的終極者……大業從宏觀上就是這麼個計劃,為了這個宏偉目標,墮落使徒們同時進行著許多個行動,包括摧毀世界,收集某些東西,研究虛空,以及制造這些深淵深潛船,”貝拉維拉低沉地說道,“然而墮落使徒們並不是完全共享信息的,在舊帝國崩潰之后,我們之間的精神網絡就落在一個幕后統治者手里,他掌握著精神網絡,讓墮落使徒們無法再跟以前一樣百分之百地交換信息,因此很多計劃被獨立進行,對不屬于自己的任務,我最多的只能做到耳聞。不過他們嘗試復制深淵深潛船的事情我是很清楚的,這是奧卡姆透露的信息……但當時我並沒有在意這些事情,還以為這不過是又一次科研活動。但是現在看來,哈蘭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也要搶奪深潛船的原型,他們制造深潛船復制品的動機可不那麼簡單了。”

“他們現在如此強勢地來搶奪深潛船的原型,那麼也就是說,他們並沒有制造出成功的復制品?”珊多拉敏銳地抓住了問題中的一個疑點,“奧卡姆到死也沒能重建這艘船嗎?”

“沒錯,”貝拉維拉點點頭,“據我所知,深淵深潛船的原型艦並不是奧卡姆一個人建造的,還有一個頂尖的首席科學家和他合作完成了這艘極端特殊的星艦,然而那個科學家在當年關閉聖堂文獻館的時候戰死了,所以奧卡姆手中始終只有原型艦一半的資料,墮落使徒們利用這一半的資料和奧卡姆自己的研究成果復制出來的艦船始終存在缺陷,所以他們才急切地想要得到原型艦,用來進行某個瘋狂的嘗試……或許就是直接進入深淵領域最核心的地方。”

“墮落使徒自身就有深淵力量,難道他們還要借助深潛船才能去同樣充斥深淵力量的地方嗎?”

我感覺有些不解,不由得問道。

貝拉維拉攤開手:“人類是需要喝水的吧?但把他們扔進海底不還是得死翹?我們只是深淵化,而不是變成了深淵本身,過于強烈的深淵感染仍然會毀滅我們,畢竟那東西瘋狂到極限之后是連自己也要一並摧毀的,作為它的宿主,墮落使徒也不例外。所以他們需要深潛船。”

“那麼他們之前為什麼沒有動手?”我疑惑道,“假如需要原型艦才能復制這東西的話,奧卡姆早干嘛去了?廢墟世界就在那擺著,聖庫只有一群一無所知的土著看守和幾百艘破破爛爛的舊帝國時代戰艦,他們干嘛非要等著帝過去了才趁火打劫——最后還把命丟了。”

“因為他們找不到那個世界,甚至奧卡姆還不知道原型艦的殘骸保留了下來,他以為殘骸已經隨著世界末日一並蒸發在虛空里了,”貝拉維拉打開了另一幅全息投影,投影畫面上竟然是當初我們在廢墟世界外掃描到的連續雪花狀薄膜結構,“我根據你們的描述重繪了這層‘世界屏障’,然后和當初奧卡姆展示給我的深淵深潛船資料對比了一下,最終確定這東西應該是后者的特殊護盾。當年維斯卡雖然瘋狂,可不是傻子,她覺得自己暫時沒有能力安全帶走殘骸,

“臥x!”我頓時再次差點把咖啡喝到支氣管里,“這太兇殘了吧?護盾這麼兇殘還是維斯卡這麼兇殘?”

“所以那艘船是個幾乎無法憑空復制的奇跡,”貝拉維拉看了我一眼,突然皺起眉頭,“讓我看看那個廢墟世界的結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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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三章 這個世界上有一個突變物種,叫做熊孩子——御坂也不例外

貝拉維拉突然提起要看看那個廢墟世界的結構圖,這當然沒問題,很快珊多拉就找到了在撤離廢墟世界之前艦載探針掃描到的最后一幅空間“全景”,這幅全景可不只是看得見的畫面那麼簡單,它其實是一個極端復雜的數學模型,基本上將整個世界所有關鍵性的宏觀信息都描述了下來,要理解並閱讀這個數學模型需要極其驚人的數據處理能力以及希靈使徒種族特有的“數據硬讀寫式思維方法”,反正我是看不懂這種“世界快照”的,只是聽說通過這個數學模型,閱讀者甚至可以憑空重現整個世界——當然,僅限于宏觀層面,世界的細節需要近乎無窮無盡的數據來描述,對一個廢墟世界這麼做顯然是沒意義的,我們並沒有留下那樣精確的記錄。

不過僅僅是一個快照也足夠表述廢墟世界的基本結構了,貝拉維拉沉默了一分多鐘來慢慢分析那份數學模型,最終了解了整個世界的結構,不由得發出了贊嘆的一聲嘆息。

“那孩子……雖然瘋狂,但也是個瘋狂的天才了。”

見我們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貝拉維拉這次也沒賣關子,開始簡單解釋起來:“或許這很不可思議,但維斯卡用一個很巧妙的方法將那片恒星系大小的空間給整個做成了一臺護盾放大器,其規模甚至巨大到以光年計。你們看看這個,在靠近世界屏障和內層穩定區之間的地方,有一層濃厚的幽能風暴區域不是嗎?它被稱作風暴海洋,但實質上,這東西就是一層用來支撐護盾的能源系統,三顆廢墟星球分別位于三個功放節點上,存放深潛船廢墟的“聖庫”則位于三個功放節點的正中,這就形成了一個護盾轉移系統,維斯卡留下的聖庫系統將殘骸的護盾發生器和三個廢墟星球連接起來,不斷釋放那艘深潛船所獨有的護盾頻率,然后這個頻率會和邊緣地帶的幽能風暴共鳴,假如我沒猜錯,這層幽能風暴其實也是有規律的,它把接收到的護盾頻率等量放大,均勻地釋放到外界,就這樣,支撐起了一個七十萬年都沒有熄滅的人造世界屏障……”

“看來搞大手筆這種事情在所有希靈使徒中都是有傳統的。”

對貝拉維拉描述的那種光年為單位的護盾發生器——好吧,雖然這麼說可能不太準確,但除了護盾發生器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套超級系統了——我表示除了驚悚還是驚悚,盡管它的規模可能比不上天體系統艦隊,但當年的維斯卡在慘敗之后竟然還能用剩余的殘骸搭建出這樣一個規模巨大的屏障,將世界最后一塊碎片保護長達七十萬年,這簡直已經只能用妖孽來形容了。

“還是那句話,維斯卡是瘋,但可不傻,”珊多拉也微笑著說起了這句話,“而且你別忘了,當年維斯卡是孤身叛逃帝國的,她能帶多少東西?在近乎白手起家的狀態下建立一個軍團,天知道她要承擔多少角色……看來咱們之前真是小看了那丫頭。不過現在她倒好像真的安心當起乖巧小妹來了,什麼都不用管,就讓你養的跟個米蟲似的。”

我聳聳肩:“我寧願維斯卡當個米蟲,還有潘多拉也是,她們兩個能少惹點事就少惹點事。而且當年那種生活我可不希望維斯卡再繼續來一遍。”

“正是借助著這層世界屏障,維斯卡才成功把聖庫藏了起來,”貝拉維拉出聲再次將我們的注意力吸引過去,“深淵深潛船的護盾非常特殊,為了保證艦船在深淵環境下都能生存足夠采集數據的時間,這層護盾除了具備世界屏障一樣的韌性和穩定性之外,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極端惰性,幾乎不會主動產生任何形式的信息釋放,以防在深淵環境中吸引到過多的腐蝕,這樣一來,除非是確切地知道那個廢墟世界的坐標,否則你根本搜索不到它的位置……茫茫虛空無限廣大,要在不知道坐標的情況下從無限多的沙礫中找到一粒特定的沙子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世界末日之后的碎片在虛空中會改變位置,即使奧卡姆根據當年遭受襲擊的坐標反過頭來尋找,也找不到廢墟世界的坐標。你們能找到那個空間是因為有神族的幫助,他們對世界的定位不僅僅依賴坐標,還有各種‘信息節點’,比如他們曾創造的生命,就是一種可以確定坐標用的信息節點。”

“然后我們進入廢墟世界,等于破壞了這層偽裝,是嗎?”

珊多拉想事情非常快,她這時候已經明白了為什麼墮落使徒會突然定位到帝和深淵深潛船殘骸的位置。

“應該是這樣,”貝拉維拉用食指點著自己的眉心,一邊思索一邊說道,“看不到實物,所以無法判斷維斯卡設置的這套放大系統功率究竟有多強,但你們從外面強行穿入這層世界屏障的瞬間肯定干擾了它正常運行,哪怕只是一個小洞口,也足夠把世界里面的信息泄露出來了。墮落使徒雖然確定不了廢墟世界的位標,但有奧卡姆生前留下的資料,他們至少也會在相應的虛空頻段里不斷掃描的,所以你們才會被對方突襲……我推測,原本敵人應該會再等幾天,等到你們準備返航的時候再對帝艦隊截流,這樣行動的成功率更高一些,只不過可能是維斯卡的回歸導致廢墟星球里面殘余的星艦ai大批量sāo動起來,聖庫提前開啟,敵人才不得不提前采取了行動,這倒是給了你們機會。”

“維斯卡的回歸導致聖庫提前開啟?”珊多拉的眼睛一亮,和我對視一眼:難道這才是我們抵達廢墟世界之后,那里所有的災難就立刻井噴的原因?

我還記著當初在廢墟世界發生的事情,那些一個接一個的異常災難,恒星聚變堆熄滅,冷空氣風暴,強地震,大城下面的閘門突然提前下降,甚至到最后整個星球都莫名其妙解體,盡管其中有一部分災難是在我們過去之前就在廢墟世界有所發生的,但顯然是在我們抵達之后它們才突然最大限度地爆發出來,這不能僅僅用巧合來解釋。在當初我們就應該對此產生懷疑,只不過當時墮落使徒的突然襲擊讓所有人都無暇他顧,而從廢墟世界返航之后要處理的各種繁雜事情又轉移了我們的注意力,結果直到現在貝拉維拉提起這件事情,我和珊多拉才有恍然大悟的感覺:可能是維斯卡的回歸在無意識間激活了聖庫!

那丫頭還真是扮演了不得了的角色啊,廢墟世界的命運,從她開始,也從她結束。

“這樣一來,說不定另外一件事也能解釋了,”珊多拉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還記著當時帝的援軍被阻擋在世界屏障之外麼?”

珊多拉一句話讓人頓悟,我終于記起這個至關重要的情況:“因為世界屏障是將那艘深淵深潛船的護盾等量放大之后形成的,所以墮落使徒有辦法從外部改變它?”

“很有可能,”回答我的是貝拉維拉,“假如奧卡姆在設計那座星艦時真的留下了從外部控制護盾的方法,那這份技術肯定已經落在墮落使徒手里。”

珊多拉聳聳肩:“看來這個謎團只能讓塔維爾來最終確認了。”

“好了,我知道的就這麼多,而且也差不多吃飽了,”貝拉維拉見我和珊多拉都在思考,于是拍拍手喚起我們注意,她用瞬間傳送把桌子上空掉的盤子撤回去,一邊拍拍肚子站起身來,“差不多該讓那丫頭出來了,長時間維持這個人格可是很累的。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沒?”

“暫時沒有,”我搖了搖頭,“多謝你的藍圖,現在剩下的事應該交給塔維爾了,她應該會很高興吧——那我們也該回去了,這次蘇醒之后你跟希爾維亞應該都需要休息吧?”

貝拉維拉的蘇醒是需要希爾維亞用自己的精神力量來支撐的,這個過程自動完成,后者自己也沒法控制,而且它對兩人的精力消耗也很可觀,所以我和珊多拉這就起身告辭,貝拉維拉也沒多客套,只是擺了擺手,而珊多拉趁這時候趕緊掃蕩桌子上剩下的最后幾盤甜點,一口一個往嘴里扔的都快出現殘影了,貝拉維拉默默地看著這位和自己同為女王的吃貨如此神奇的進食速度,突然對我說道:“我是頭一次見到吃東西的速度能用hz當單位的……”

我正起身呢,差點讓她一句話給弄趴下,這位大姐果然不愧毒舌界的典范啊,那群古靈精怪讓人頭疼的量產渡鴉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格都是從這家伙身上共享過來的吧?

珊多拉瞪著眼睛想跟貝拉維拉對付兩句,可惜最后幾秒鐘的爆發總算把她噎住了,等這丫頭好不容易把嘴里東西咽下去的時候貝拉維拉已經閉上眼睛,身上的氣質也隨之一變。

“啊——你們吃完了啊?”

希爾維亞慢悠悠的聲音響了起來。

軟綿綿的語調頓時讓珊多拉氣勢為之一頓,女王陛下只能垂頭喪氣地坐回椅子上繼續用50hz的頻率搞定剩下的蛋糕……

離開希爾維亞的小店之后時間還沒有到中午,根據物質可能守恒定律我覺得短時間內珊多拉是不會再喊餓了,于是倆人繼續閑逛,同時將從貝拉維拉手上得到的原型艦藍圖上傳給了塔維爾,不出所料,那個瘋狂科研眼鏡娘正在為如何盡快給殘骸安全泄壓而頭疼不已,我們的藍圖讓她喜出望外,沉穩的科學家都忍不住在精神連接里面驚呼起來。

我覺得最好還是提醒一下可能即將被“科學家的熱血”給沖昏頭腦的塔維爾,于是一邊走在商業街的街道上一邊和塔維爾講解著關于那艘科考船的歷史秘聞,尤其是藍圖的問題。

“先別忙著高興,”我給欣喜若狂的塔維爾潑了點冷水,“藍圖是給你了,但恐怕並不完整,聽貝拉維拉說的,奧卡姆手上的原型艦藍圖只有一半,也就是說給你的那份設計圖應該只有一半比較完整,另外一半是結構圖而已。”

塔維爾沉默了一下,可能是正在對比資料,然后語氣輕松地回應道:“是的,我的陛下,這份藍圖確實只有一半達到了全結構解析,剩下的部分是框架圖,不過這影響並不大,屬下有信心根據這一半藍圖找到給殘骸能量管網安全泄壓的方法——它正好是殘骸實驗艙那一半的,而且假如運氣夠好的話,或許我們可以試著把另外一段殘骸也安全拆解掉,一般來講這種能量管網的控制閥是對稱分布的,而且我們手中已經掌握著殘骸的實體……多費點功夫精確掃描幾遍,再對比藍圖,總能找到辦法。”

“那最好不過,”珊多拉高興地說道,“不過這個項目非常特殊,記住,絕對不能采取任何冒險手段,我要所有殘骸都百分之百地安全保留下來,哪怕要為此付出多一倍的時間,明白嗎?”

塔維爾雖然號稱科學狂人,但她並非科學瘋子,在這件事上,她很清楚什麼叫干系重大,因此面對珊多拉的特別交待她絲毫不敢怠慢,保證會用最安全的途徑解析藍圖和拆解殘骸,隨后,我們結束了通訊。

“現在,我們對墮落使徒終于有了一個重大優勢。”珊多拉慢慢走在我身邊,伸手慢慢絞著自己的金色長發,“深潛船的殘骸在帝手上而不是他們手上,或許咱們不但挫敗了他們一次進攻,還間接挫敗了他們一連串的后續計劃……只要比他們更早揭開深潛船的秘密,在某個領域咱們就能走在前面。”

“難道你……”我不可思議地看了珊多拉一眼,“你打算和奧卡姆一樣重建那東西?”

“為什麼不呢?”珊多拉偏著腦袋帶著調皮的笑容看著這邊,“既然它落在帝手中,難道你能看著那些殘骸和藍圖僅僅作為一個科技標本嗎?”

“可是這東西的作用太危險了,”我知道珊多拉說的沒錯,但仍然充滿疑慮,“深入深淵之門,這可是舊帝國時代的瘋狂計劃之一,這種東西我覺得還是遠離比較好。”

“我們不一定要跟他們走一樣的路,”珊多拉並沒有開玩笑的神色,“事實上,對深淵內部進行研究是舊帝國老早就一直在進行的正常探索,就連神族也在這一領域幫過忙,所以這項研究並不瘋狂,只是奧卡姆創造出的深淵深潛船太過超前了而已。而且你也多慮了,我只是要重建星艦,並不一定立即就要開著它進入深淵之門——經過舊帝國的教訓,我可不會犯同樣冒進的錯誤,這座星艦更多的是讓咱們從側面了解深淵之門內部的環境……畢竟奧卡姆和他的合作者在制造這艘飛船的時候肯定已經對深淵之門有很深了解了,他們的每一個設計對我們而言都是寶貴的情報來源。墮落使徒已經在著手復制這種東西,即使我們不跟他們一樣行動,至少也要知道他們大致的目標吧?”

“那就好。”我松了口氣,說實話,珊多拉一說要重建那東西我第一反應就是她還打算重啟舊帝國那些瘋狂的科研項目,因此才緊張起來,不過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太過敏了,珊多拉並不是那種輕易冒進的人,她會做一些看上去危險的決定,但從來不會真的讓過于巨大的危險和自己的帝國接觸,在這一點上,她有分寸。

邊走邊聊,不知不覺間倆人已經走到了商業街的盡頭,原本雖然行人不多但還算人來人往的街道更加冷清了,我抬頭一看,才知道為什麼四周突然安靜下來,前面的牌子上寫著呢:教學區域嚴禁喧嘩,違規鳴笛將沒收交通工具並罰替御坂寫一個月家庭作業——野生御坂保護協會宣。

這是走到大學城了啊。

帝國中央軍事學院的大門就在前面不遠處矗立著,宏偉的跟天堂傳達室一樣,遠遠地可以看到學院名譽理事長淺淺和名譽董事長陳某某以及名譽教導處主任莉莉娜三人的全息雕塑,它們被安裝在一個懸浮式的全天候投影發射臺上,在學校門口三足鼎立,這個讓人蛋疼的東西是幾個月前御坂手工社做出來的,據說她們是打算制造一種安裝在低空巡航艦上的外放式全息投影,用于在戰場上投放統帥形象鼓舞士氣並且瓦解敵軍意志,但后來她們發現這個理想化的東西只能當個大號探照燈用,其效果還比不上在兩軍陣前循環播放新版還珠格格,于是該計劃停止,三個原型機也被順手做成藝術品放在學校門口——自己的雕塑被用這麼個傻缺的方式扔在街口讓我黯然神傷。

而更讓人黯然神傷的是這雕塑安裝的第二天就因懸浮裝置故障而紛紛倒下,並因此引發了一次學術討論:現有皇帝哥哥,淺淺姐姐和莉莉娜三人,請問他們仨捋直了躺在一起組成的三角形是個什麼三角形?a:銳角三角形,b:直角三角形,c:柴刀三角形。

事實證明任何一個學校都會有那麼一兩個活寶一樣的學生,他們的種族是熊孩子綱熊孩子目熊孩子科,都現在為止都沒人知道這個數學題是哪個寶貝發起的,但願不是那些乖巧可愛的御坂妹妹們……

但這應該是自我安慰吧,畢竟誰都知道,在軍事學院里只有御坂妹妹們才會叫希靈皇帝做皇帝哥哥的……

“我怎麼覺得剛才突然一陣發冷呢?”正在我想著是不是什麼時候動用“哥哥大人”的威儀讓那群調皮搗蛋的御坂把門口這仨全息雕塑撤掉的時候,珊多拉突然捅了捅我的胳膊,低聲說道。

而幾乎隨著她話音落下,我眼角的余光就突然看到一個黑白相間的小小身影蹦蹦跳跳地從學校門口跑出來,定睛一看,那60cm的迷你身高,銀白色的及tún長發,q版的大腦袋還有和其原版風格截然不同的機靈狡黠的大眼睛,更重要的是那身招牌式的黑色哥特蘿莉洋裝以及三頭身比例的身形……原來是一個q水銀燈!

原本軍事學院就是水銀燈的萌軍駐扎地,巨大多數三頭身水銀燈都在這里住著,順便承擔校工和向導之類的工作,因此在這條街上看到跑來跑去的三頭身水銀燈並不是什麼讓人意外的事,但剛才珊多拉突然感覺一陣發冷和那個q水銀燈手里的一卷紙讓人不由自主地在意起來,我遙遙地伸手招呼了一聲,想叫對方過來,可沒想到那個三頭身娃娃抬眼一看這邊頓時發出了“哇”的驚呼,扭頭掏出一個光速滑板就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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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四章 坑爹的八卦天狗

三頭身水銀燈是一群奇奇怪怪的小家伙,有著很多匪夷所思的能力和行為模式,她們經常成群結隊地出沒在帝事學院附近,有時候也會有單獨的這種小家伙在外面跑來跑去,她們有許多種不同的打扮,從居家女仆一直到叢林特戰隊型的裝備應有盡有,不過不管是什麼樣子的三頭身水銀燈,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她們總是一副忙忙碌碌的樣子

活躍在學院區的三頭身人偶們平常有各種各樣的工作,比如打點學校里的花壇和草坪,為樹木修剪枝椏,清理道路,維修設施,擦玻璃,甚至會看到她們用大大的腦袋頂著小山包一樣的購物籃飛快地從校園超市里跑出來,鉆進御坂們的宿舍里去,據說還有人看到夜間的學院會有全副武裝的三頭身水銀燈巡邏,這些半米多高的小人偶握著水果刀一樣的迷你光劍和幽能光束步槍,身上掛滿微型空間內爆彈,蹦蹦跳跳地在學校里面巡邏,專門打擊趁黑夜在學校外墻上貼小廣告的老中醫和辦假證分子,而在三頭身水銀燈出現之前,學院區的巡夜工作通常是由學校的老師(一般由帝國指揮官或者英靈擔任)和學生會干部負責的

除此之外關于這些小人偶的猜想還有很多,甚至不乏都市怪談,比如有一個都市怪談就提到,所有三頭身玩偶都有一個共同的首領,那是一個身高達到百米的巨型機器人,這個巨型機器人的目的是統治這個城市,而已經入侵了學院區各個崗位並將原本的教職工取而代之的三頭身軍團就是這個巨型機器人派出來的先頭部隊,當然也有人懷疑她們是特殊型號的帝國兵,不過那種猜測就更加扯淡了,基本上沒人信——派這種小不點上戰場,萌殺敵人嗎?

以上那些就是在影子城的平民眼中,三頭身水銀燈們給他們留下的印象。

不過不管猜測如何,至少有一點是影子城所有人一致同意的:三頭身水銀燈到處鉆來鉆去狡猾無比,她們行為的古靈精怪和種類繁多的稀奇道具是非常讓人頭疼的東西……尤其是后者。

前面那個蹦蹦跳跳跑出來的三頭身水銀燈見到我和珊多拉,非但沒有跟其他小人偶一樣開心地湊過來親熱,反而發出一聲驚叫,扭頭就要逃跑,在我反應過來之前,她就從隨身空間里掏出了一個小小的浮板一樣的東西,那玩意兒是三頭身軍團諸多稀奇道具之一,叫做光速滑板,是御坂們自己研發並給自己的三頭身水銀燈們列裝的,有極高的爆發速度和短距離躍遷能力,而且人踩上去之后就會被空間錨點分離,從而不受加速度和慣性的影響,讓體型輕小的三頭身們也不至于從高速機動的滑板上掉下來,一看對方連這種東西都掏出來了,我當然知道她要逃跑,于是立刻一個箭步沖上去,瞬間突破音障,在對方啟動滑板之前抓住了她的腰帶,

所有水銀燈,不論原版的還是量產的,只要抓住腰帶就能輕輕松松地提溜起來,然后她們的小胳膊小腿就再無用武之地了,這就是自己長時間以來積累下的經驗——當然,那個上百米高的泰坦水銀燈不算,丫一個腰帶扣都比我高了。

“放開!放開!討厭啦!”60cm高的玩偶水銀燈在空中手舞足蹈亂蹬亂踹,可惜從頭到腳都沒我胳膊長的她根本反抗無效,而且由于是哥哥大人抓著自己,顯然這個小家伙也是不可能繼續動用那些危險道具的,于是她就只剩下賣萌性質的抗議了。

趁這個機會,我眼疾手快地伸手,從這個三頭身娃娃手中搶過了那一大卷印刷紙,然后才把后者放在地上。

“還給我!還給我!”只到人膝蓋高的三頭身娃娃拼命蹦跳著,一邊試圖用那可憐的小胳膊小腿爬上我的身子,不過我只要一只手就能穩穩地壓住這個小不點:那個q趣十足的大腦袋太容易下手了,“快還給我!哥哥大人不會喜歡這個的!普通的野生少女水銀燈心虛地大喊起來。”

普通的……野生少女水銀燈?!

話說這群奇葩的娃娃到底有多少個型號?難道她們跟有關部門領導和專家學者們一樣,名片第二行起三個自然段全都是頭銜嗎?

不管這麼個力氣小個子更小的三頭身玩偶如何拼命抗議——當然精確地說應該是不管她背后負責操控的某個御坂妹妹如何抗議——我已經將注意力放到從對方手中搶來的紙卷上,然后,一行大號字標題躍然在自己眼前:《文文日報——臨時增刊》

登時我就跟剛才的珊多拉一樣,感覺身上一陣發冷,好吧,看來我知道這種不好的預感是怎麼回事了,但那個天狗如此鬼畜的效率到底是怎麼回事?

帶著如喪考妣的心情我打開了報紙,果然在第一版的頭版頭條,就是一副占據了整個版面的彩色照片,上面是我和珊多拉的合影,照片周圍是一圈玫瑰花相框,

照片的標題是:《兩元首旁若無人當街激吻》,照片下面有一行注釋則是:兩位帝國主母不見蹤跡,本報記者事先接到命令嚴禁對此事件跟蹤報道。

然后下面果然跟文文答應的一樣,沒有正文……

“剛才沒把那只天狗做成香辣雞翅是個巨大的錯誤。”

三兩下把這張坑爹的報紙揉成一團,我覺得自己的臉色應該和1945年的希特勒差不多,而旁邊的珊多拉剛才也看到了報紙上的彩板圖片,臉色十分微妙。

“啊,報紙沒了,普通的野生少女水銀燈十分沮喪地蹲在地上,試圖用賣萌來引起哥哥大人的注意。”一直粘在自己腿邊的q版水銀燈人偶嘟嘟囔囔地蹲在地上,大腦袋無力地垂了下去。

我順手撈起這個小家伙舉在空中:“說,你拿這個東西打算干什麼呢。”

“貼在板報上!普通的野生少女水銀燈理直氣壯地說道。”

迷你人偶雙手叉腰,表情十分正經。

如果賣萌能當飯吃,我覺得這些小不點至少能讓非洲一半的人口從此衣食無憂了都。

雖然感覺有些哭笑不得,但這些小不點不能打不能罵,我只能不輕不重地在對方腦袋上彈幾個腦瓜崩,讓她回去之后告訴其他人別跟著湊這種熱鬧,便放這家伙離開了,迷你人偶顯然也是害怕挨罰的,剛一落地就發出一聲歡呼,連蹦帶跳地跑向學校的鐵柵欄,看樣子是打算抄近路回家,然后我和珊多拉就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笨蛋卡在了柵欄的縫隙里:腦袋太大了,

“這麼長時間了,她們怎麼還這個毛病,”珊多拉以手加額哭笑不得,“這算是御坂們的問題還是水銀燈骨子里是個笨蛋?”

我覺得應該是后者,別看水銀燈平常看著了不起的樣子,可那家伙平日里可是經常毛手毛腳的,在家里飛來飛去的時候隔三差五就要把自己撞個七葷八素,那麼和她有一定聯系的三頭身水銀燈擁有同樣毛躁的一面應該很正常。

不過那個倒霉的q人偶並沒有卡太長時間,很快就有幾個一模一樣的三頭身水銀燈從學校里跑出來,用竹竿把那個倒霉蛋捅了下來。

用竹竿……捅了下來!

“看上去她們很熟練。”珊多拉悠悠地說了一句。

我沉重地點點頭:“我想起來了,之前御坂12590跟我說過這個情況來著,量產水銀燈里面確實有一批是專門負責解救其他量產水銀燈的,因為那群小家伙骨子里有一種喜歡往狹窄的地方亂鉆的習慣,甚至連作為控制者的御坂們都無法抑制這種傾向,當初在大星云那邊,三頭身們可沒少被卡在戰艦的通風管道里,所以最后她們就干脆成立了一批緊急救援組,專門負責把被卡住的姐妹們捅出來……”

三頭身人偶帶來的小麻煩就這麼過去了,現在要緊的是趕緊抓到那個鬼精靈的天狗少女,我和珊多拉都沒想到文文竟然有這麼恐怖的工作效率和下限值,她竟然用了半上午的時間就把我和珊多拉的合照給加到今天的增刊里了,而且還配上了那麼令人無語的標題和注釋:一開始我以為僅僅有標題和注釋的話即使是八卦天狗也鬧不出什麼花樣,現在事實證明自己完全高估了那家伙的道德指數,以后見到天狗文你要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搶過她的相機砸個稀爛然后保持五百米安全距離撥通報警電話,在此期間絕對不要跟丫說話,否則你說的每一個字符包括標點符號都遲早會成為你跟你老婆楚漢爭霸的導火索的。

射命丸文每天滿世界亂竄,而且速度奇快也沒個固定落腳點,因此要找她可著實有點麻煩,再加上我和珊多拉還不想為這事動用情報部和帝國兵:畢竟在珊多拉眼中,這事情再讓人氣惱也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在調皮搗蛋而已,動用軍人解決問題就有點太過火了

一臉懶洋洋表情的黑發少女晃蕩在大街上,穿著那身招牌式的露腋巫女服,胳膊上當然還別著影子城城管的袖標,大大的蝴蝶結有氣無力地跟著擺來擺去,就好像跟自己的主人一樣隨時打算睡著一樣,而且今天的靈夢和平常還有點不一樣:她穿的巫女服變成了藍白色。

“呦,靈夢!”我高興地跟對方打了個招呼,“1p又掛了?”

藍白服裝的靈夢我是知道的,只要1p掛掉,2p上場的話衣服顏色就變了……

“1p你妹哦,”靈夢打著哈欠白了我一眼,“實在找不到換洗的衣服了,只好先穿著這件出來嘍,真是的,伊吹西瓜的角剛長好,說要去做護理,琪露諾被你騙回家當冰箱,魔理沙完全靠不住,連個洗衣服的人都找不到啊……”

我登時目瞪口呆:這個無節操的巫女懶起來也有點出圈了吧?丫平常竟然連衣服都不洗的嗎?

“當然不是不洗衣服啦,”靈夢擺著手說道,“只是最近真的很忙——幻想鄉和阿瓦隆之間的居民交換開始了嘛,有新人要從幻想鄉過來,還有一些妖怪要回家看看,每天忙著登記名字都是個麻煩事……啊啊,真是頭疼,他們自己別跑丟不就好了嘛,又不是小孩子。”

把幻想鄉方面第一負責人的工作簡化到只剩下登記幾個人名還如此懶散不願動彈,這家伙真的知道什麼是職業道德嗎?

“職業道德是什麼東西?能當飯吃還是能當錢花?”靈夢搖頭晃腦地說道,“對了,有事嗎?要沒事我還得繼續巡邏呢,趕緊走完這條街區該回去補個午覺了,

“你去把那只天狗抓回來。”我想起了那張倒霉催的報紙,忍不住怒由心生咬牙切齒。

“啊?你不會在說射命丸文吧?”靈夢睡眼惺忪的眼睛微微亮了一點,“她哪惹你了?”

這家伙懶到連報紙都不看簡直是太好了。

“哦,簡而言之就是那家伙終于膽大包天到對oss下手了吧?”靈夢聽完我和珊多拉的解釋,立刻了然地點點頭,笑嘻嘻地對我們伸出兩根手指頭,“那樣的家伙確實需要教訓,不過……這可不屬于城管職責范圍內的工作吧?要額外收費的哦!”

其實我很好奇身為編制內人員,在軍事區內可以無限制消費的博麗靈夢要錢到底有什麼用,但貪財好像已經成了這家伙的基因成分,所以也不跟她含糊,當場應允只要她能在文文把更多報紙散發出去出現之前把那家伙抓到並責令其改正之前的報道,當月工資獎金一律增十倍。

我相信這並不困難,靈夢城管之神的名號不是白來,連西卡羅那種兇殘的貨色都能讓她連續好幾次給堵在巷子口,我就不相信一個天狗還能逆天了不成,而且因為文文的印刷廠就在學院區,她的第一批報紙總是習慣送到學校給御坂們免費閱讀,所以剛才那個三頭身娃娃手里的報紙可能是第一批發出來的,再加上冠希文從幻想鄉就養成的習慣,她總是利用自己的超級速度親自派發報紙,所以只要靈夢行動及時,要追回天狗和報紙還是很容易的。

然后這貨就一路黃光突破天際而去了……

我和珊多拉覺得這事兒到這應該就沒事了,于是在外面玩了一會,快中午的時候便起身回家,但事實證明——命運這玩意兒有時候真的很操蛋。

我倆回到家里的時候直接傳送到客廳,平常這個時間大家應該都在各自的房間忙自己的事情或者去外面閑逛,客廳里應該只有安薇娜和冴子在忙活才對,但今天是個巨大的例外,客廳里幾乎所有人都齊全了,包括早該回家的林雪和應該去做飯的安薇娜在內,一家子人都圍在客廳中央聚精會神地研究什麼,甚至我和珊多拉突然出現都沒有引起這群投入黨的注意,我好奇地上前瞄了一眼,頓時淚奔

……尼瑪整整一桌子一米半高的文文日報!!

靈夢就坐在這堆報紙上面,得意洋洋地搖頭晃腦,腦袋上的蝴蝶結隨著她的動作擺來擺去,這家伙正在繪聲繪色地給大家講述倒霉天狗射命丸文因顛覆輿論和不遵守空中交通規則而被十幾個城管圍追堵截的事情,由于坐的比較高,她第一個發現了我和珊多拉,頓時樂呵呵地跟我們打起招呼:“啊!老板!老板娘,你們來啦——嫌疑人已經抓到,贓物也全部收繳帶來啦,你們看!”

靈夢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指了指自己屁股底下,那下面不但有堆積如山的報紙,報紙下面還壓著一個淚流滿面的黑發少女,正是慘遭靈夢暴力執法的冠希文。

“嗚嗚……我的相機……我的報紙……”

天狗少女淚流滿面。

一問才知道,原來靈夢這個暴力的家伙不但收繳了射命丸文全部的報紙,甚至還兇殘地打壞了對方視若珍寶的相機,原本那個相機其實也是個寶貝,河童們的高科技產物,功能多的讓人發指,不但能照相攝像,還能發射魔炮,形成保護罩,打電話,烤薄餅,發電,人工降雨,召喚神龍,奧特曼變身以及讓孫猴子現出原形——雖然可能混入了奇怪的東西但大致上就是這麼個兇殘的寶貝吧,不過現在已經被靈夢用正義的幽能機雷炸成碎塊了,在地上攤了一片,小泡泡和姬閃閃正在興致勃勃地用它們做拼圖。

面對此情此景,射命丸文當然會淚流滿面,但是……看著姐姐大人她們人手一份的報紙,我覺得這里應該淚奔的好像是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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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五章 今天仍然很熱鬧的一家子

博麗靈夢不愧是有史以來唯一可以以城管之名封神的家伙——這句話你們就當真的聽,總之她以極高的效率抓到了本來應該十分擅長逃跑的射命丸文,不但將犯罪嫌疑人抓捕歸案,還成功摧毀了對方的作案工具並繳獲全部贓物,假如這個冒冒失失的紅白巫女(考慮到現在她是2p我們暫時叫她藍白也可……嗯,還是叫紅白吧)就干到這一步的話她無疑立了大功,說不定我一高興還能放她幾天假順便再漲兩級工資之類,但令人遺憾的是……靈夢如果不冒失的話那就不是靈夢了。()

在十倍工資的刺激下,這個無節操的家伙完成工作的水準完全超額了:丫竟然把所有收繳來的報紙都給送到我家來了!

“真是勁爆的標題呢,阿俊。”

姐姐大人手中抓著一張報紙,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這邊,雖然聲音聽上去溫柔和緩,可但凡情商超過桌子腿的這時候都打了個哆嗦,淺淺則在研究那整版彩圖下面的注釋,我很擔心這丫頭一會破壞世界和平去,林大小姐手里倒是沒有報紙,但她不知從哪找了把菜刀,雖然知道是開玩笑的,可我仍然出了一腦門子的冷汗。安薇娜一閃一閃地在那堆報紙山里面鉆來鉆去,這時候突然飄了過來,猶猶豫豫地問道:“主人是要去私奔嗎?要不要安薇娜準備些路上要用的東西?食物,換洗衣服,毛毯,被褥……唔,主人私奔的時候能帶上安薇娜嗎?有個女仆的話會很方便的。”

不,你還是繼續研究怎麼下蛋去吧,終有一天家里會吃上新鮮的香料烘蛋的。

除了這幾個活寶,家里幾個小的還有蹭飯的也紛紛從紙堆里抽了幾張報紙研究起來,潘多拉和維斯卡罕見的沒有打架,甚至特和諧地肩並著肩看著同一份報紙,要是不考慮報紙上的內容我現在真想給這小天使一樣的雙胞胎姐妹合個影,水銀燈由于體積原因不便展開報紙——事實上是因為她伸直了胳膊也展不平那張紙,所以她把報紙鋪在地上,趴在那上面看的煞有其事,叮當在我和珊多拉的合影上蹦來跳去,不時發表些見解,當然沒人搭理她,甚至就連家里的腳墊和冰箱(琪露諾已經回來了)都一人一張報紙地趴在那看著,八云藍用尾巴把自己嚴密地保護起來,似乎在思考是不是要和某個見異思遷的色狼保持距離,琪露諾那個總是一驚一乍的小妖精這次看著這種重磅新聞倒是很淡定:她不認識字兒。

我得幸虧神族條子五人組暫時沒在家里,要不現在冰蒂斯的大嘴巴差不多該嚷嚷起來了吧?

“好了好了,你們還當真了不成。”

看著一屋子姑奶奶用各種微妙的眼神兒在我和珊多拉身上甩來甩去,我終于有些忍受不住了,趕緊擺擺手說道,“冠希文的新聞你們還有人信啊?”

“嘁,這麼快就投降啊,真不配合,”林大小姐第一個不滿意地嗤了一聲,“不過本大小姐心情仍然不爽啊提前告訴你了,別誤會,就是生氣你這家伙有有趣的事情沒叫上我而已。”

不就是沒和你約會所以感覺不爽了麼,必要這麼拐彎抹角的麼?

文文的報紙有多少可信度家里人基本上都是知道的,所以從一開始這個頭版新聞大家就沒怎麼相信,但不相信是一回事,感覺有趣就是另一回事了,顯然家里一幫閑著快長出蘑菇來的家伙認為找到了難得的解悶時機,紛紛用這個嚴重失實的新聞來調侃我和珊多拉,畢竟雖然報紙上的標題和注釋是編的,文文拍的照片卻貨真價實——上面倆人之間如膠似漆的樣兒隔著幾十里地都能看出來了。

“好了好了,別看了,把這些東西整理起來處理掉吧,這胡編亂造的新聞流傳出去畢竟不怎麼好。最新更新來自”姐姐大人看了半天戲這時候終于出手,讓大家把那些報紙收拾了起來,眾人都挺配合,就是某個冰妖精稍微抗議了一下,她覺得報紙是自己的寶貝,別人一搶這家伙就鬧騰,沒辦法我只好給了她幾張廢紙讓她上一邊撕著玩去,此法果然有用,笨蛋妖精乖乖地去墻角蹲著了,于是眾人紛紛贊揚我處置經驗豐富,我用了五分鐘才反應過來她們的意思是某人帶孩子已經快成專家級的……

至于某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冒失巫女,即使再粗神經這時候也知道自己可能犯了點小錯誤,等我想起她的時候,那家伙早就沒影了。

順便還帶走了已經被五花大綁的射命丸文。

“話說,這些東西怎麼處理?”

姐姐大人指著屋子中央那堆積如山的報紙晃著手指頭,“靈夢那個冒失鬼可是全都堆這兒了。”

我四周看了看,默默地向珊多拉遞過去一把叉子:“要來點番茄醬不?”

珊多拉連叉子都沒接:“沒事,這個可以吃原味兒的。”

眾人:“……”

家里面有個容量無限的垃圾桶確實挺方便的,對吧?就是怎麼感覺有一陣陣罪惡感呢……

珊多拉在吃方面的能力真的是無與倫比,盡管不到兩個小時前這丫頭已經吃下去了整個小希甜品店五分之四的存貨,等到了中午她仍然能橫掃飯桌,而且還順便吃掉了一桌子的報紙,不過這次家里的盤子倒是幸免于難,珊多拉前所未有地表示這次不需要餐后點心了。

淺淺還在折騰她的xltv,看來這份熱度三兩天內是不會消退了,據說她已經批準開通了好幾個教育版,包括人教版,鬼教版,獸人教版以及胎教版,顯然這丫頭印象中教育頻道的分類方法和正常的世界觀有巨大不同,我不得不費了很大功夫讓她把宗教版從教育頻道里摘出去。她還在招募大量專業記者、主持人、導演、娛樂專家以及各種各樣傳媒可能用得上的人才,看著淺淺打印出來的一大本人才組建計劃,我覺得這丫頭這次還顯得挺專業的,至少她辦事先招人的行動順序沒搞錯,就是有一點我很好奇,為什麼她還給娛樂頻道招募了整整一個艦隊的聯邦海軍……

“是這樣的,人家打算拍一部電影,”淺淺特高興地對我解釋,“講的就是人類勇敢地和邪惡的外星侵略者斗智斗勇的故事,現在先把男一號到男一萬號招募齊全,到時候再去跟希爾瓦娜斯借一群歪瓜裂棗的憎惡演外星侵略者。”

……用真正的軍隊來演戰爭片,我立刻感覺這可能是一部反響空前的大部頭大制作,淺淺這個總是在家里擔任吉祥物的家伙現在終于打算一鳴驚人了麼?

這個想法持續了幾分鐘,在我看到淺淺的劇本之后轟然倒塌,因為我很難理解邪惡的外星侵略者在電影開頭第五分鐘就被干掉的話,剩下的那十多萬聯邦軍人在接下來的一百一十分鐘里還能演點啥……

淺淺對此也有解釋:“應該有的演吧,等有時間我往后編點,實在編不出來還可以當成軍火廣告看嘛——而且那麼多演員,光出演員表應該也需要些時間了!”

在淺淺的世界觀里,演員表是需要認真詳實的,我想我明白為什麼她要招募十萬聯邦軍人了……

淺淺的這部電影很難說有沒有開拍的可能,因為有姐姐大人看著,這丫頭太出圈的奇思妙想應該會被槍斃掉,但也不排除姐姐大人偶爾腹黑一下,嘛,也管不了,就讓她們折騰去吧,反正那十萬聯邦海軍絕對非常樂意平白多出這麼長時間的帝國區內長假,就當給那些為帝國奮戰的仆從軍們一點福利好了。

莉莉娜這次沒有攙和這種有趣兒的事,她這兩天一直和叮當在一起,主仆倆神神秘秘地把自己關在房間中研究些很讓人懷疑的東西,有時候還會去影子城,在世界之樹神殿里面一呆就是大半天,也不知道她倆又有什麼好玩的了,我覺得可能是叮當正在為下一次造物學補考做準備,因為最近有人報告在世界之樹神殿附近發現有宇宙小毛球和粉紅色的刻耳柏洛斯出沒,很難說這些奇奇怪怪的新生物是不是莉莉娜和叮當聯手創造出來。

“呼啦——”,一陣翅膀扇動的聲音傳來,一個黑白雙色的小小身影從天花板附近滑過,然后穩穩當當地坐在客廳的吊燈上晃來晃去,原來是水銀燈,得幸虧家里有個勤勞的幽靈女仆,連吊燈頂這種基本上誰都不會天天打掃的地方都被擦拭的一塵不染,否則水銀燈這樣冒失的舉動肯定又要弄得客廳里烏煙瘴氣,我向上面招了招手,小人偶就帶著看上去不耐煩的表情飛快地落了下來,這家伙的表情完全是騙人的嘛。

小家伙今天的心情不錯,甚至能看到她嘴角偶爾會翹起來一下,這在這個總是脾氣很壞的人偶身上是很難看到的,讓人忍不住懷疑是不是最近她和莉莉娜的戰斗中取得了什麼了不起的勝利。

現在已經完全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讓這個極暴躁的人偶少女變得這麼聽話了,只知道如今的水銀燈雖然仍是個冷面壞脾氣,卻已經成了家里的賣萌蘿莉組合成員之一,聽話程度比莉莉娜都高好幾個加號,我把小小的人偶少女從肩上拿下來,兩手卡著她肋下,一下字舉高高:“怎麼了,今天心情這麼好?”

水銀燈頓時大怒,一邊用力掰開我的胳膊,一邊努力轉頭試圖咬人,嘴里不斷發出威脅的聲音,就好像一只暴怒的小貓一樣,果然,不管來多少次都太有趣了,這個只要被舉高高就會完全失態的家伙。

“放我下來!你這個無禮的家伙!究竟要我說多少次!不要把別人當小孩子戲弄!可惡……混蛋,該死,笨蛋!有完沒完!”人偶少女雖然有一副蠻力,但跟某人比起來顯然是不夠看的,于是只能罵罵咧咧地對空氣拳打腳踢,我心中大樂,感覺上午被某個天狗少女和冒失紅白引來的壞心情一瞬間好轉了大半,于是干脆舉著小人偶上下晃蕩起來:“洋娃娃就要有洋娃娃的樣子!”

“說誰是洋娃娃!洋娃娃說誰呢!誰說是洋娃娃!”水銀燈幾近暴跳,用力扭著我的胳膊,“我是高貴的薔薇少女,不要把這樣高級的人偶和洋娃娃那種低級東西混為一談!還有到底要我說多少次,不要總是神經兮兮地突然舉高高啊!”

“哈哈,有啥區別,反正都能當抱枕。”我徹底讓這個一激動就招牌式三段吐槽的小丫頭逗樂了,又想到這家伙只要闖了禍就會主動當抱枕求得寬大處理的搞笑習慣,頓時樂不可支,但是……這句話一說出來,周圍的氣氛似乎就不對了。

“嘎嘣”一聲,好像是什麼東西終于崩斷的聲音,然后手中的薔薇少女一下子張開了翅膀:“你這個笨蛋人類簡直是太糟糕了啊啊!!”

糟,逗弄過頭了。

三分鐘后,我坐在沙發的殘骸上摘著身上的雞毛,肩膀上坐著仍然氣咻咻的人偶少女,后者以幫忙摘雞毛為名義拔著我的頭發:其實有一件事讓人非常好奇,這丫頭既然真的生氣何必還坐在仇人的肩膀上呢?

“自作孽,不可活——這根木頭純粹是這幾天實在太閑得慌了。”

林大小姐對我們爺倆的互動進行了這樣高度概括的評價。

“原來是真紅她們要來家里玩啊,”我抬了抬水銀燈坐著的那半邊肩膀,“也是,這次你們都一個多月沒見面了,挺高興的吧?”

“誰高興啊,那群小丫頭片子愛來不來。”水銀燈氣呼呼地踢了我一下,“明天我要帶她們去看泰坦水銀燈,你沒意見吧?”

炫耀,是小孩子的原罪——話說已經不知道幾百歲的水主席還算小孩子嗎?

“在主人出門期間,真紅小姐和其他幾個薔薇少女來家里找過幾次,”安薇娜湊了過來低聲說道,“發現水銀燈小主人不在之后她們留下了幾封信。”

咱一聽頓時眼眉帶笑,原來是這樣,我說呢怎麼這兩天總看見水銀燈偷偷摸摸地讀什麼東西,搞了半天是妹妹們的信,當年的生死對頭現在竟然這麼融洽還真是讓人意外,也不知道那群薔薇少女寫給自己姐姐的信是什麼樣的。

話說到現在還很難獨立寫完一封長信的水銀燈在看到那些便條的時候也不知道壓力大不大。

正在我跟水銀燈交流父女感情其樂融融(你就當真的聽)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少女驚慌失措的尖叫,一下子把全客廳的人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哇啊啊!不要,誰快來救命啊!”

我大驚回頭,眼前的一幕就讓自己噗了出來,原來聲音是琪露諾發出來的,這個笨蛋不知道怎麼去招惹了正在跟姬閃閃玩拼圖的小泡泡,一下子引起了后者的興趣,現在小泡泡正掛在琪露諾背上,用力咬著對方最上面的一只冰翼死不松口,琪露諾是打也打不著甩也甩不掉,背后掛著個小女孩上躥下跳驚呼不已,小泡泡當然不會被這種技巧給弄下來:能跟叮當還有水銀燈並稱家里的鋼牙賣萌三人組,而且還是黨魁一樣的鋼牙角色,小泡泡的咬合力可是驚人的,盡管隨著琪露諾的上躥下跳被甩在空中飛來飛去,小泡泡可是一點松口的意思都沒有,倆人就這麼較上勁了。

而原本應該在這時候第一個上去攔住小泡泡的保姆姬閃閃非但沒有上前拉架,反而在旁邊興高采烈地給某個不懂事的幼年體主機加油鼓勁起來,樂的跟啥似的,到最后甚至從王之寶庫里掏出一面盾牌跟一把寶劍,哐哐地唱起了蘇美爾時代的戰歌……

她這是終于見到除自己之外第二個倒霉蛋被小公主折騰,高興的都氣迷心了:要知道平常在家里小泡泡可是個戰斗力不足5的開心果,基本上誰都能逗弄一下,那丫頭也不會著惱,惟獨她,傳說中的最古之女王姬閃閃,反而成了小泡泡的御用玩伴抱枕保姆女仆奶媽以及移動奶瓶,不但要小心伺候還得隨時給小公主提供亮閃閃的玩具,這得多大委屈,現在看見琪露諾也跟自己當年一樣被可怕的暴走小泡泡纏上,她能不樂麼。

這個效應等同于你考場上作弊被老師抓住,給叫到辦公室的時候抬眼看見自己后座的死黨也跟孫子一樣被訓著,頓時心中就會平衡很多:雖然你不一定有救了,但至少你知道還有個人跟自己一樣沒救了……

“救命啊!救命啊!嗚嗚嗚,本小姐很厲害的!你不要欺負本小姐啊!”琪露諾嚇的到處亂跑,因為希靈主機的防御組件會本能地對機體附近超出限制的能量進行壓制,她現在可是一口冷氣都吹不出來,更別提反抗了,到最后這家伙甚至都被咬哭了,“嗚嗚嗚,本小姐要回家!我要回家……”

我敢肯定,這家伙的冰翼被咬著是不疼的,她這純粹是被嚇的:她以為小泡泡打算吃掉自己了。

“我要是你,就干脆把翅膀給她,”看琪露諾這家伙挺可憐的,我還是忍不住上前拍了拍她的腦袋,“那東西閃閃發亮的,小泡泡咬著是不會松口的。”

“只要翅膀,不吃我啊?”琪露諾淚眼汪汪地看了我一眼,又扭頭看了正抱著冰翼嘎吱嘎吱啃著的小泡泡,趕緊一哆嗦肩膀把三對冰晶都扔了下來,小泡泡立刻抱著這一堆戰利品跑了回去,還舉著一根冰晶送給姬閃閃:“咕吖!”

這算是給戰友的謝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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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六章囚犯

影子城是個充滿吸引力的地方,盡管這里是帝事核心,也是整個宏世界體系的首府,戒備森嚴,紀律嚴明,在外人看來望而生畏,但真正住在這里或者來影子城旅游過一次的各世界居民們都會同意一件事這是一座神奇而且讓人流連忘返的城市,你在這里能看到的畢生無法想象的奇觀遠遠超出整座城市隨處可見的軍人帶給自己的壓迫感,假如可以的話,能在影子城居住將是一個宏世界居民最大的理想。

但上述情況需要排除掉一個地方軍事隔離區的最深處,這里有一座建筑是絕對的禁區,四周密布著密密麻麻的崗哨和探測器,半空中幾乎每隔十米都會看到一個浮游機炮,還有隨處可見的警告標志和會對任何不經許可擅自靠近的物體開槍的皇家衛兵,沉重森嚴的壓迫感彌漫在這片地帶,低權限的希靈士兵甚至都不能隨意在這個區域出入,可以說,整個平靜祥和的影子空間里面,這里都是最讓人不舒服的地方了,這里就是影子要塞警備等級僅次于司令部,危險標注等級甚至比司令部還高的地方監獄。

“囚犯狀態正常,他一直很安靜,並且配合我們對他身體的掃描。”

在這座戒備森嚴的黑色穹頂建筑前面,負責本地區事物的監獄長,一個面容嚴峻的高大帝官對我們匯報著那名代號為“a”的囚犯的情況,他的表情異常嚴肅,顯然那個極端特殊的犯人最近讓整個監獄區的警戒等級都提高了。

從廢墟世界抓捕到的墮落使徒就關押在這里,所以這怪不得監獄的官兵們精神高度緊張,我想這應該是自從帝國有史以來關押過的最特殊的戰俘一個前帝人,而且隸屬深淵陣營,誰也不知道他還有什麼特殊的花招沒使出來,更沒人知道萬一這個囚犯逃跑的話,我們需要用多大代價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從墮落使徒陣營里面活抓到下一個。

那名墮落使徒經過驗證只是一個中層軍官,甚至可能還不是主力部隊的,從戰斗力上他當然沒什麼威脅可言,囚犯a對帝國最大的意義就是他的墮落使徒身份,因為這個身份,他獲得了遠超一般囚犯的待遇整整三倍的警戒人員以及每四小時一次的審問,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之前,持續不斷的審問就是我們能采取的唯一手段了。

“他嘴很緊,到現在只說了自己的名字,他甚至沒有說自己的軍銜和隸屬軍團,以防止泄露任何和自己軍隊有關的情報,”在監獄長的引領下,我和珊多拉來到了這座空間監獄的中轉地區,一個白茫茫的虛無空間,看不出上下左右的地方,監獄長一邊調整通向次元牢籠的傳輸代碼,一邊頗為遺憾地說道,“酷刑顯然無效,精神碾壓對墮落使徒而言效果也顯然不大,他已經給自己的記憶核心設置了自毀裝置,只要核心被第三方讀取就立刻自我格式化,所有對普通種族管用的刑訊手段對這樣的囚犯而言統統無效,對這樣無力的進展,屬下非常抱歉。”

“無須在意,假如這麼簡單就能得到情報,他也不配成為帝國最大的敵人之一了。”

珊多拉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說道。

而我的注意力這時候其實已經放在別的地方在這片白茫茫的空間中,安靜地懸停著一個葫蘆形的白色發光體,那是監獄的典獄官主機……

“自從上次潘多拉姐妹聯手給丫踹扁之后,就沒人給修一下嗎?”

我感覺自己眼角的肌肉在一抖一抖的,看著不遠處那個從各種方面都充滿吐槽點的葫蘆形發光體,我再次回憶起了這個看多小說之后變得特別欠扁的監獄主機那坑爹的主神宣言,也不知道現在它還敢不敢繼續自稱主神了。

“外形的改變並不影響這種思維核心的性能。”監獄長尷尬地頓了一下才回答道,“當然沒有人修理它最主要的原因是它自己這麼堅持的……”

“是的,我至高無上的陛下。”

監獄長剛說到一般,周圍的空氣中就傳來了一個神神叨叨的聲音,跟著不遠處的葫蘆形發光體就偏轉了個角度,好像是在對我和珊多拉點頭致意我竟然從一個葫蘆身上看到了點頭致意的意思!

“我主動要求保持現狀,”監獄主機特嚴肅地說道,“自從被兩位將軍聯手改造了形態之后,我進行了長達七天的深入思考,來思考自己的人生以及存在意義,我發現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落入俗套,片面地強調外表的接近而忽視了‘主神’這個身份在本質上應該具有的特性,其實形狀又有什麼重要的呢,葫蘆形也是一種很新穎的改變……是的,我認為生活中應該有些改變,這樣才不會讓人生顯得太過單調,自從多出一截腦袋,我覺得自己的人生豐富多了……”

“人生啊,就是那起伏不定的海洋,只有無時無刻不在進行的變化才是人生存在的證明,因此變化是美好而永恒的,對,就是這樣,所以我對自己的人生能產生這樣難得的變化感到非常滿意畢竟作為一臺監獄主機,要想獲得這種變化是非常困難的……”

好吧,現在誰來給我解釋一下這個是什麼問題?

如果說原來這個總是把自己腦補成主神的光球監獄主機還只是有點中二和貧嘴的話,那現在丫完全就是精神病晚期轉重度精神分裂的癥狀了,丫神神叨叨這一大堆關于人生的感慨到底是怎麼回事?上次潘多拉和維斯卡踢的果然太重導致這家伙連邏輯都崩掉了嗎?

“這臺主機從走下生產線以來就一直有點不正常。”

顯然監獄長對眼前的情況也感覺有些尷尬,但他也解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它話很多,而且經常主動學習很多奇奇怪怪的知識,不過它運行起來比任何一臺主機都要穩定,而且以驚人的效率不斷優化自己的計算模式和監獄的軟系統,各種測試都顯示這臺主機在工作范圍內犯錯誤的概率無限趨近于零,所以直到現在我們都沒考慮換掉或者給它格式化。當然,假如陛下認為這臺主機的情況有隱患的話我們會立即更換掉它。”

“……不,我覺得還是留著吧。”珊多拉的眉角有點哆嗦,非常明顯女王陛下也對這個奇葩的監獄ai感到特別無語,但珊多拉更在意的是深層次的東西,“生產線上下來的通用主機可是不會發生突變的,這東西的生產記錄正常嗎?”

“已經調查過了,一切正常,”監獄長看了一眼已經開始高聲朗讀七言律詩的葫蘆“主神”,臉色越來越尷尬,“從生產計劃書進入工廠一直到它被安裝在建筑里都有詳細資料,中間沒有任何問題。”

這時候那臺已經顯而易見非常不正常的監獄主機又開始神神叨叨地大聲嚷嚷了“故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往死里折騰,暫時的痛苦意味著人生價值即將體現,我堅信自己的誕生是獨一無二的,所以——我的伙計,事實上我覺得監獄內部的代碼交換流程應該有個可以優化的小地方,當然,不是什麼很大的改進也沒有太明顯的變化,但作為一個必將承擔重任的主神,我覺得自己有必要將每一件事做到最好,你要沒意見我就自己修改代碼了啊?”

“陛下,如您所見,它一直在飛快地提高自己的性能,誰也說不清楚它的新資料是從哪來的,也沒人知道這臺建筑用智能系統最終可以強化到什麼地步,”監獄長聳了聳肩,“總之它仍然在進化,而且根據研究中心的專家分析報告,在最多半個月之后,這臺主機將從量產型號自我改良成為一臺可以被獨立命名的原型機,甚至可以通過掃描那時候它的邏輯組來源源不斷地生產下一代同族ai。”

“一個本來應該定型的量產系統,卻逐漸向原型機的方向進化……”珊多拉嘖嘖稱奇,“研究中心那邊應該已經建立了對應的研究計劃吧,有時間我會親自關注這件事的。現在帶我們去看那個囚犯。”

“是,我的陛下。”

仍然在絮絮叨叨而且越來越神經的監獄主機被我們暫時放在腦后,經過一系列嚴密到近乎苛刻的身份認證和安全系統交接之后,我們進入了這個監獄建筑最深層的加密空間里面一個從數學模型上不存在邊界的自循環空間。

“在這里呆一天,普通人就應該瘋了。”我四周環視了一下,這片無垠的囚籠只有一片慘白,希靈使徒從來不會從人道主義方面出發去改善自己對囚犯的待遇。

所謂自循環空間,其實你可以將其看成一個在三維層面上的莫比烏斯系統,空間體系被強行扭曲,變的只有一個坐標系,向任何一個方向前進都會迅速回到原點,當然,任何一個封閉空間都會產生這種現象,但自循環空間可不是那麼簡單的東西它只是看上去有著和封閉空間近似的性質,但事實上是無數遍自我延伸之后重疊到了一起,在這種空間里面,任何形式的位移都是極端危險的你每移動一個單位距離(通常是一潘多拉的長度,也就是一點二米),就意味著自己將跌落到無數層空間的其中一層,表面看起來你原地不動,但實際上你的坐標已經隨機成了誰都不認識的模樣,也就是說越獄,意味著萬劫不復。

除了監獄主機和監獄長本人,以及帝國皇帝,沒有第二個人掌握著重新計算自循環空間坐標的密匙系統,而且這種自循環空間還和普通的次元牢籠一樣被放置于世界和虛空之間的夾縫地帶,算是雙保險,所以在這種囚籠中,哪怕阿西達阿西多拉那樣的空間專家,也無法脫身出去,而這種高規格的看守措施用來關押我們眼前這個囚犯,好像是浪費了點。

“看樣子你倒是挺適應這種環境的。”

看著眼前那個面無表情地掛在能量拘束器中的囚犯,我聳聳肩說道。

監獄長已經奉命離開牢房,在這里的只有我和珊多拉,以及眼前的囚犯,我們不相信他能耍出什麼花樣來,自然也不用什麼人護衛更何況我一直認為希靈皇帝身邊的護衛是個很神奇的崗位,丫到底是誰護衛誰啊……

“嗯,還行。”囚犯a掛在能量拘束器的藍色鎖鏈上,臉上絲毫沒有怨恨也沒有暴躁的情緒,就好像回答一個老朋友的問話一樣,非常平靜地回答道。

“你是個奇葩家伙。”雖然一開始想了無數種滿清酷刑的使用方法,但現在那些東西已經煙消云散對這種軟硬不吃的滾刀肉恐怕以我這仨倆技巧根本什麼都問不出來,而典獄官和他手下的監獄守衛們肯定掌握著比我多的多的刑訊技巧,他們都沒問出什麼,可見囚犯a是不能用常規手段逼供的。

“他們也這麼說我,”囚犯a無所謂地咂咂嘴,“不過沒什麼意義,你們隨便怎麼折騰吧,對一切問題我都無可奉告。當然假如你不跟我討論軍事方面的事情,我倒很樂意和你聊聊天。當然假如你們非要談談戰斗的事,我也有話要說這次是你們走了好運氣,假如再來一次那樣的戰斗,你們就死定了,我們的戰術更加優秀!”

我由衷地點點頭“我非常敬佩你的大無畏精神和樂觀的生活態度。”

“謝謝,另外覺得你可能有點遣詞問題,樂觀的生活態度一般不用敬佩而用欣賞比較合適……”

“哈,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在戰斗中受了什麼思維方面的損傷,”這次就連珊多拉都忍不住哧了出來,硬漢型的囚犯她見過,軟弱型的囚犯她也見過,甚至敢對希靈皇帝豎中指的囚犯她都見過,可眼前這個如此淡定的家伙倒是第一次見,“你面對的是帝國最高領袖,竟然如此平靜,這著實讓人驚訝。”

“說實話我也挺驚訝的,”囚犯a動了動胳膊,好像一直保持那個姿勢讓他很不舒服,“嗯,這是實話實說,能跟皇帝級的你們見面真是一件挺榮幸的事兒,記憶中我從生產線上下來一直到第一次跟皇帝面對面說話用了整整兩千多年,那次我燒壞了三個邏輯單元——嗯,冒昧問一句,能不能給我換個姿勢?我覺得自己這樣有點傻x……”

幾分鐘后,囚犯a被珊多拉和我聯手綁成反v字橫在半空中,女王就是女王,珊多拉在如何把人反v字箍起來方面比我聰明多了。

“好吧,我承認剛才自己提了一個尤其傻x的建議,”囚犯晃晃悠悠地在半空掛著,“你們今天來不會就為了消遣我吧?另外這個姿勢我要持續多久?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比較喜歡之前那個十字架造型……”

“用不了多久,今天來,我們只是想做個試驗,”我回憶著塔維爾今天早上提交的報告里面的幾個關鍵點,那個棺材控眼鏡娘雖然審美觀詭異了點,但確實是個不錯的科學家,竟然連那麼不科學的東西都研究出了一點點門道,雖然不知道效果如何,但看起來很厲害,“假如試驗順利的話,十分鐘后你就會選擇與我們合作了。”

“是最新的記憶核心抽取方法嗎?”囚犯a晃來晃去地問道,“沒用的,我給他們設置的自毀程序。”

“不,是一種全新的技能,”珊多拉看了那名始終很淡定的墮落使徒一眼,“有一個帝國主母將其命名為皇帝陛下的博♂愛……”

我正活動著胳膊呢,珊多拉一句話頓時讓自己腳下一軟差點撲街“喂!淺淺那脫線丫頭起的名字你別隨隨便便當真行不!”

“莫名其妙,你們這些上一代的家伙真是莫名其……”

囚犯a表情古怪地看著我和珊多拉在一個奇怪的話題上糾纏,不由得感嘆起來,但他的感嘆只說到一半,便臉色一變“啊?!你在搞什麼?!”

“變個身,給你個buff而已。”

已然扭曲成空洞回音的獨特嗓音從我體內傳了出來,雖然到現在自己都沒搞明白自己在這種形態下是怎麼發出聲音的,可能是直接的信息廣播吧,然后轉化成了聲音。我抬了抬胳膊,映入眼簾的是一端模模糊糊,不斷跳動的黑色肢體,星星點點的黑色粒子從自己身上升騰起來,和周圍的空間劇烈沖突,形成了一圈一圈不穩定的波紋。

僅僅是站在這里,就讓如此堅固的監獄空間產生不穩現象,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可能是個非常厲害的家伙了。

“阿俊,腿,腿,”珊多拉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她指著我的下半身哭笑不得地說道,“你忘了把腿長出來!”

我一低頭頓時跳了起來“誒呦我去,我說呢怎麼突然低了這麼多!”

不得不說對一個已經成熟的技能進行改造是很容易出現問題的,比如現在,我已經習慣了在進入虛空形態的時候就將周圍的空間跟著一起慢慢虛空化,這是一種近乎生物本能的力量,而現在根據塔維爾的說法,我必須控制這種趨勢,才能最大限度地提高自己使用這項能力的持久性以及可操控性,她說的沒錯,就是實際操作起來著實有點難度,我很難把握這個力量輸出的量度問題,控制疏忽就會導致周圍虛空化,在放大招前就力量外泄,控制過緊就導致缺胳膊少腿……畢竟虛空生物的本質是沒有實體的,要是珊多拉不提醒我真不一定能想起自己還有腿來。

“阿俊,腿……這次成三條腿了……”珊多拉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們這是在表演什麼東西?”就連那個囚犯a都開口了,而且聽上去特別困擾,“另外勞駕問一下,你現在是正面對著我呢?”

我惡狠狠地盯著對方——當然他可能沒感覺,因為我沒眼睛“我現在就看著你呢!”

囚犯a頓時大驚“啊?我以為那是后腦勺呢!”

我大怒“你見過后腦勺上長鼻子的嗎?”

“我也沒見過腦門子上長鼻子的……”

我覺得自己已經受不了這個奇葩的家伙了,于是邁步擰腰,照著對方下巴頦就是一記上勾拳“你丫清醒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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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30 08:55:56
第九百二十七章 要不咱們談談生孩子的事?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就好像我就從來沒有當著叮當的面談論自己小學期末考過一百分的事兒,可眼前這個墮落使徒顯然在這方面非常不懂事,丫真的是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吐槽,這也就怪不得我一上來就直接打臉了……

“阿俊,其實吧,你現在正面看著真的跟個后腦勺似的。”

珊多拉用她的大爪子捅了捅我的胳膊,因為我現在還處于虛空形態,她直接用手接觸我的身體,雖然以皇帝級的力量不會受什麼傷害,但總歸有點不舒服,所以這丫頭就直接用自己那防御力更強的虛空巨爪來捅我了,她現在對自己的深淵形態真是一點心理壓力都沒了,我不知道這是因為之前我的開導還是因為她發現面前站著個比自己還磕磣的家伙,“不過說起來,這樣子看著也挺威猛的嘛,跟反派似的。”

我不知道怎麼評價珊多拉這句贊美,只能感嘆一句這丫頭的審美觀可能真的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然后扭頭看了一眼仍然處于嚴重昏迷,正被藍色鎖鏈掛在半空的囚犯:“話說,不會打死了吧?”

“雖然你差不多打爛了他腦袋里的結構,但過一會應該就能恢復了。”

珊多拉用爪子戳了戳囚犯的脖子,很肯定地說道。

我頓時感覺身上一陣惡寒,對墮落使徒全力出手雖然是很正常的事兒,但一聽說自己一拳把人家打成了豆腐腦,心里還真是不舒服。另外希靈使徒的身體結構真的不能用常理衡量麼,腦袋里面被打成一團糟,竟然還一會就能恢復?

“這有什麼奇怪的?”珊多拉看了我一眼,“希靈使徒的要害又不在大腦,事實上我們身體根本沒有要害,除了能量系統全線崩潰和思維核心離線,希靈使徒根本沒有致命傷的說法,我們體內的任何一部分都是可以摧毀而不影響生命的,反正備用組件多的是,哪怕全身組件都崩掉,思維核心里都有內置好幾百年使用的能量池。不信的話有時間我讓你看看我的身體結構,雖然現在在模擬人類的身體,但那只是臨時軀體,進入戰斗形態之后這具身體里面基本就是一團光微粒了,所有組件以微觀尺寸組合起來,無限備份……塔維爾應該也差不多是類似結構,我們在系列上稍微有點近親。”

珊多拉的解釋讓我愣了愣,倒不是對希靈使徒的身體結構感覺驚訝,而是覺得這個話題怎麼這麼獵奇呢……女朋友竟然跟自己討論她到底能切成多少塊……娘咧,得幸虧我現在沒有汗毛。

其實關于希靈使徒的生命形式問題,我早就充滿好奇地研究過了,甚至相關方面的東西也專門找資料了解了不少,自己身邊的每一個希靈使徒都很樂意告訴我這些事情,到現在我已經對此了解很多,並且……對這個獨一無二的神奇種族表示十二萬分的驚嘆。

希靈使徒,籠統來講這是一個種族的名字,但讓人不可思議的是,你不能將所有的希靈使徒都看成一個種族,因為這群強大的生物其實是許多種被稱為“族群”或者“支種”的個體組成的,每一個分支種群都有著截然不同的生命形式和身體結構,甚至是靈魂結構,以至于初次接觸的話,你甚至可以將希靈使徒看成很多個完全沒有關系的物種混合在一塊。目前就我所知的,三大英雄兵種,裝甲蠍,首領蜂,還有渡鴉,這三個就有著截然不同的身體結構,首領蜂的身體一部分是能量結晶體,另外一部分則是重元素結構,裝甲蠍在戰斗形態下的身體則更接近一臺機器,各種功率強大堅固無比的合金組件形成了她們那近乎可以和戰艦硬拼的軀體,渡鴉則是能量的凝聚,她們從本質上是一團能量,但通過對信息的控制和對“波”的扭曲,她們在物質世界擁有千真萬確的身軀,還有珊多拉,潘多拉,西維斯,甚至西卡羅那個老混蛋,他們基本上都屬于不同的分支種,身體結構和生命形式沒有一個相同的。

當然上面指的都是希靈使徒在戰斗形態下的“真身”,他們如果願意的話,其實可以模擬成任何一種生物,畢竟無窮復雜的模組化身體和超時空更換系統已經讓這群家伙不能歸類為常規意義上的生命了,對他們而言,除了戰斗用的身體之外,自己還可以有無數種生命形式的。

這在我看來非常不可思議,但在珊多拉看來,這是非常理所當然的事情,甚至她還經常吐槽普通生物在生命形式上的單調:全族的進化范圍限制那麼大,怎麼適應無窮多變的戰爭環境?

這點我就只能說希靈使徒這奇葩的種族構成實在不是一般人能模仿得了啊!

關于這個問題,讓人意外的是冰蒂斯也曾經研究過,她對希靈使徒的了解顯然比我這個半路出家的皇帝都多,因此那個女流氓的見解也是一針見血:希靈使徒,其實就好像同一個外表但功能完全不同的機器人,他們從誕生就有目的性,這種目的性定制了所有希靈使徒的生命形態,並最終決定他們為了整個種族的不斷進化必須演變成這種復雜的種族結構。

然而關于為何希靈使徒會形成這樣的種族結構,那就連冰蒂斯都不知道了,關于這些事情,在神界可能有一些記載,但不管怎麼這都是帝國自己的私事,神族不可能了解很多,而希靈使徒們自己,卻又由于舊帝國數據庫的全面崩潰而無法找到太多的歷史記載,在他們進化之初的很多事情現在也只是使徒們記憶深處的種族本能而已,很難有誰能將其清晰地回憶起來,我只是聽珊多拉提起過,現在的希靈使徒確實有著“定制”一樣的進化經歷,他們的種族一開始並非這個模樣,而是某個事件導致遠古時代的希靈人從根本上改變了自身的生命形式,重新規劃了整個物種的進化時間表,但……

那些事情已經太遙遠了,遙遠到就連博學的珊多拉也僅知道只言片語的程度。

不過有一件事是毫無疑問的,上古時代的帝國祖先留下的意志一直延續了下來,直到今天,這條一根筋的進化之路都仍然在不斷延伸,而且永無止境。

被擊暈過去的墮落使徒囚犯仍然在半空中吊著,不過已經換成了正常的姿勢,畢竟我並沒有太過惡劣的愛好,讓這家伙持續在自己眼前被v字箍,對方體內的自動修復機能好像已經開始起作用,能明顯看到他的下巴頦和頸椎都已經接回去,我堅信剛才自己那一拳是把他脖子都打斷了的。

不過到現在為止對方還沒有一點清醒過來的意思,這讓人稍微有點擔心,並非是擔心一個敵人的生命安危,而更主要的是擔心塔維爾的分析是否有誤,一直以來的某個猜測今天等于是第一次進行驗證,而對方蘇醒過來的一刻應該就是這個猜測最終確定的時候,作為這個猜測的核心人物,我現在十分在意。

“我覺得理論是沒錯的,假如這次不成功,也只是操作上有一定誤差而已,”珊多拉看著我現在這樣黑乎乎的虛空領主形態,忍不住調皮地用大爪子在我身上戳來戳去,“或許塔維爾的猜測太過樂觀,阿俊你的力量只能循序漸進,無法瞬間扭轉感染狀態,但大方向肯定沒問題,我甚至能感覺到自從和你在一起之后,體內的深淵力量才真正徹底平靜下來,這份感覺是不會錯的,就是不知道它具體是在什麼時候完成的轉變而已。”

“但願吧,”我聳了聳肩,因為等著“試驗對象”醒過來是一件非常無聊的事,所以我本能地想要和珊多拉聊一會,而話題,一個不小心就和自己剛才的發散思維聯系上了,“珊多拉,你說希靈使徒的生命形態互相之間都天差地別是吧?”

“這是當然的,”珊多拉點了點頭,“種族形態的任意變化性讓希靈使徒在進化上有無與倫比的優勢,我們甚至能讓技術進步和種族的進化融為一體,從而達成無止盡的進化,讓我們不論從個體實力還是從文明力量上都飛速發展,這是值得驕傲的地方。”

“那我就有個疑問了……”我撓了撓后腦勺,“生命形態自己人和自己人都不一樣,可你們還是有家庭和愛人的觀念……那啥,希靈使徒能用常規方法繁殖不?”

珊多拉頓時就楞了。

事實上,我也楞了……

“阿俊,我非常敬佩你的發散思維能力,”珊多拉表情古怪地看著我,臉色中有七分糾結,還有三分則是尷尬和微微的羞怯,“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

“咳咳,我就是好奇啊,沒別的意思,”我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的格外曖昧,主要是自己竟然問珊多拉這個,“當然假如你覺得不好意思的話就算了。我沒別的意思啊。”

“無所謂,”珊多拉吐了吐舌頭,“阿俊是想要孩子了嗎?雖然用地球人理解的方式有點困難,但假如阿俊想要的話……嗯,我是可以給阿俊生一個的……方法有點特殊,就和你與阿賴耶的孩子小綺晶類似吧……”

我:“……”

這丫頭還真深入探討這個問題了啊!

我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開始跟珊多拉探討這個蛋疼的話題,從各方面說這事情都有點太奇怪了,我們首先很神經地研究了兩人之間是不是有生殖隔離,然后根據阿賴耶的例子珊多拉得出結論,從某種意義上生殖隔離是不存在的,然后她開始跟我介紹希靈使徒的人口增長方法,這才是重頭戲,讓我真正理解了什麼叫做生物學上的奇葩:這樣一個戰爭種族,對勝利的追求和對領土的擴張都需要大量人口來支撐,一方面,希靈使徒不斷復活的力量可以保證他們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至于大量減員,另一方面,他們還有無數種神奇的讓自己人口暴增的方法,最高效率的是生產線:大量低級使徒可以通過生產線被源源不斷地組裝起來,被賦予基本的知識和只能,其中一部分會分配到可進化的指標,于是他們能獲得更加高級的武器庫權限和學習組件,這就是希靈大兵,大兵們是帝國人口的主體,這個種族的中堅力量,很多高級使徒在最初的時候就是從大兵晉升上來的,還有一種人口增加途徑則是普通的家庭繁衍,希靈使徒也有感情部分,高級一點的使徒會主動組成家庭,然后根據種族需要,養育自己的孩子,生養方式千奇百怪,不同支種的使徒通常采取信息融合的方法來培育后代,從自己的靈魂和身體數據中抽取有一船價值的部分來制造新生兒的思維核心,並從父母中選擇一個支種作為身體主體部分,另外一個支種作為輔助部分,這樣養育出來的新生兒往往比生產線上下來的量產士兵更加優秀,而且進化潛力更加巨大,珊多拉覺得她可以和我這樣生個孩子……我表示壓力特別大,因為平心而論家里的孩子已經快成災了。

除了上面的方法,希靈使徒還有很多奇葩的增殖方式,比如……

“格式化復制,母體分裂,戰地殘骸回收再生,無土栽培,有絲分裂,有限拷貝體,能量固化式制造,”珊多拉掰著手指頭跟我講,“還有切成段種在地里,特殊支種的希靈使徒身體殘骸可以自動從周圍的空間中收集能量和物質,重組自己的身體,雖然這比生產線慢,但在戰爭慘烈的時候這很有用。為了勝利和進化,希靈使徒不惜一切代價讓自己擴張下去,所有的支種加起來,希靈使徒掌握著成千上萬種讓種族擴張的途徑,什麼也阻止不了我們。”

我聽著感覺身上有點冒冷汗——假如我現在還有汗腺的話。

“為啥我感覺那麼像感冒病毒呢。”

“任何一種生物都是病毒,”珊多拉吐了吐舌頭,“因為繁衍和擴張是所有生物的生命本能,只不過帝國已經將這種本能都制造成了可以輕松控制的工具,我們可以不讓自己的種族對世界造成致命壓力,也可以在很短時間內讓整個宇宙擠滿全副武裝的士兵,我們的戰爭工廠有驚人的生產效率,原因之一就是為了配合士兵們的擴充速度。”

我被這種挑戰下限的擴張力量所震驚,忍不住神游天外:你說春天我要是把一個潘多拉種在地里,那到了秋天……

地上應該會長出一大片的對艦幽能炮吧。

好吧,這個獵奇的話題到此為止,在這麼聯想下去恐怕我整個人都得淺淺化——對了千萬不能讓珊多拉和淺淺討論這件事兒,天知道那丫頭會把它發散到什麼程度去,到時候多半她會天天拉著潘多拉和維斯卡去院子里刨坑考慮著怎麼把小泡泡種下去吧……

“唔……這……真是糟糕透了。”

正在我被淺淺可能的發散思維給嚇一跳的時候,身旁突然傳來一個含混的嘟囔聲:那個被打暈過去的倒霉囚犯好像終于醒過來了。

真不錯,虛空力量直接侵入身體轉了個圈子,竟然還能這麼快醒過來,真是讓人刮目相看,笨蛋的生命力都是這麼強麼?

“我感覺自己百分之八十的組件都燒掉了,嘶——”

囚犯a不舒服地扭動著身體,雙眼渾濁地四下張望,似乎很久都沒有發現我和珊多拉的身影,直到我忍不住碰了碰他的肩膀:“現在感覺怎麼樣?”

對方可能還沒有從剛才的突然襲擊中完全恢復過來,現在也是遲鈍了半天才將視線集中在我和珊多拉身上,他不舒服地扭動了幾下身子,困惑地皺起眉頭:“你對我做了什麼?”

“說過了,做個試驗,看看是不是真的存在一種方法,能在不驅散深淵力量的情況下讓你丫清醒過來。”

我湊近對方,認真觀察著對方仍然有點渾濁的眼睛,漫不經心地說道。

從外表看上去好像沒有什麼變化,但感覺上,對方的氣息似乎真的和之前有些不一樣,當然這也有可能是自己的錯覺。

事實上,我正在試驗某個棺材控眼鏡娘的理論。

在很早以前,根據維斯卡、貝拉維拉、冰蒂斯她們的經歷,還有珊多拉的特殊感覺,我們就有了這樣的猜想,那就是身為虛空生物的我,可能有一種特殊的力量:將深淵化的存在逆轉。

而這種逆轉和常規的凈化完全不同,並非是將深淵力量從宿主身上清除出去,而是改變了深淵力量的本質,使其不再具有威脅性,甚至可以被宿主有意識地輕易控制。

維斯卡在自己身邊逐漸從瘋狂狀態變成了乖巧的小女孩,貝拉維拉在同樣的條件下也慢慢蘇醒,並恢復正常神志,冰蒂斯在一次互掄板磚的友好肉搏中脫離了深淵枷鎖,這一連串的事情絕對不是運氣,肯定和我這個虛空生物的特性有關。

但可惜的是,整個虛空已知的虛空生物都只有三個,還是各不相同的三個,基本上每一個都能摘出來獨立組成一個物種,因此要研究我是不是真的具備某種“逆轉力量”,困難重重。

但即使再困難,某個眼鏡娘的科研熱血也足夠突破各種艱難險阻,在一連串大膽的數學模型被建立起來之后,她給我提出了一個方案:試著有意識地控制自己的虛空形態,讓它在不傷害目標的情況下劇烈刺激一下對方的靈魂,看看會發生什麼。

顯而易見,這是個非常危險的試驗,虛空形態——這玩意基本上是蹭著不死即殘的東西,以我現在的控制力,能做到讓它不具備殺傷性麼?顯然不可能,所以這壓根就是個沒辦法嘗試的試驗——當然在之前是這樣,現在嘛,我們有了個死掉也不心疼,不死就賺一個的實驗目標……

就是眼前的囚犯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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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30 08:56:26
第九百二十八章 清醒!!

塔維爾做的事情總是有點瘋狂的,如同每一個帝國科學家,她習慣將一切可能有用但絕對不安全的方案給推到前臺,這個眼鏡的人生信條是:

管他丫的,先試試再說!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至少她還有一個科學家基本的底限,那就是所推出來的理論基本上倒還不至于有致命危險,頂多有一點小小的后遺癥,就好像現在,這個被我“治療”過后的墮落使徒。

按照塔維爾的數學模型,我盡己所能地調整了的虛空力量,將它們的侵蝕性和破壞性壓到最低,然后用其震蕩囚犯的靈魂,以將他所感染的深淵力量扭轉到失活狀態,平心而論根據的直覺,我認為這個試驗是成功的,在重拳擊中對方,同時將虛空力量釋放出去之后,我切切實實地感覺好像沖碎了他精神世界的某些,而那些反饋的讓人厭惡的感覺毫無疑問就是深淵,盡管我仍然抓不住這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但塔維爾的數學模型顯然非常正確,只不過這種速成的治療好像無法和維斯卡她們那樣潛移默化的改變相比。

“現在你感覺樣?”

我看了懸在空中,仍然被鎖鏈綁著的墮落使徒一眼,對方的眼睛已經一片清明,只是不他的靈魂現在是屬于哪一邊的。

“很清醒,但天一會變成樣,”對方沖我咧了咧嘴,“皇帝陛下,按照您剛才的說法,你們已經掌握了那座殘骸的秘密,甚至墮落使徒的一個大計劃——后者連我都不,那這麼看來我好像也沒用了,你們不至于打算滅口吧?無不少字”

“滅你妹的口,”我斜了這家伙一眼,然后伸手捏了捏珊多拉的爪子,“你看,我身邊的人就是半個深淵使徒,事實上我們並不介意的陣營中出現攜帶深淵力量的人,只要他受控就行。”

“這個倒不難,”對方笑了起來,“只要這個狀態能……”

我眉毛一挑,果不其然,下一秒對方的眼神就變了,一臉的堅毅果敢你的力量很詭異,但這沒意義,為了大業,我永遠不會站到你們那邊!”

“你說這是坑爹事兒啊,”我已經散去的虛空形態,這時候開始一把一把地抓的頭發,滿臉苦逼,“這貨跟抽風一樣一陣一陣的,咱到底算丫是哪一頭的?!”

珊多拉臉上也是無語的神色,她用的大爪子在面前的墮落使徒身上戳來戳去,心不在焉地說道這應該只是暫時的,跟剛才比起來,他清醒的明顯延長了。”

“我現在就很清醒,而且我很清楚,你們這個古怪的試驗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墮落使徒囚犯說的斬釘截鐵,下一句比剛才還斬釘截鐵,“那,陛下,我為剛才那句話道個歉……”

我繼續一把一把地抓頭發你丫現在連冷卻都不用了?”

這就是現在我們面對的坑爹情況,塔維爾的數學模型是沒的,她對虛空生物特殊力量的使用方法估算也沒,唯一有問題的,是用這種治療方法逆轉的深淵感染者好像不穩定,囚犯a被我一拳砸暈之后就開始發神經了,他現在正在墮落使徒狀態和正常使徒狀態間跳來跳去,來回切換,而且切換起來毫無規律,倆人格偶爾還會掐一架,具體表現就是每隔五分鐘罵一頓……

“沒治療的時候是個偏執狂,治療之后就成精神分裂了,”珊多拉無聊地把的頭發一圈一圈繞在的爪子上,然后松開,就跟等待回家的小女孩一樣,“希靈使徒可從來沒有受到精神疾病困擾的先例,在這方面我還真沒經驗……要不咱們把莉莉娜叫?她不是說是個心理學家麼?”

“那丫頭搗鼓一下,這倒霉孩子就徹底不需要治療了。”我趕緊擺擺手。開玩笑,讓莉莉娜救死扶傷?那丫頭腹黑的都到褶子上了!前不久她還合計著拿我們眼前這個囚犯練習滿清十大酷刑來著,我十分擔心莉莉娜之后眼前這個倒霉的墮落使徒會不會被折騰出整整一個連的人格來。

“不用為我擔心,”囚犯a出聲說道,嗯,既然暫時還有墮落使徒的一面那麼我們就暫時繼續叫他囚犯a吧,“精神上的異常雖然是種考驗,但我會克服的。”

我白了他一眼誰為你擔心來著?我是擔心把你放出去之后你傷著別人!你這一陣一陣地抽陰陽風,萬一咬到了人咋辦?”

“算你明智,只要有一秒鐘的,也足夠我自毀,到時候你就得為的愚蠢……陛下,請接受我誠摯的歉意,剛才前半句話是個意外。”

尼瑪,這到底時候是個頭?!

“要不我再給丫治療一下?”看著眼瞅著正常了不到幾分鐘的囚犯a又變成了那個墮落使徒,我感覺恨得牙癢癢的,忍不住摩拳擦掌起來,珊多拉看了我一眼,撇撇嘴,“再治療一下他就連搶救的必要都沒了:你沒他到現在還有三分之二的體內組件粉碎著麼?”

好吧,我還真沒想到虛空力量竟然這麼霸道,明明只是想在對方的靈魂上掃一圈,卻還是泄漏到主物質位面不少,這個倒霉孩子現在還沒康復呢。

“你丫等著,假如二十四小時之后你還是這模樣,我不介意讓我姐繼續給你身上畫圈圈,”過了幾分鐘,再一次被對方的墮落使徒人格狠狠地吐槽了之后,我著急上火地指著對方的鼻子說道,“別忘了你被俘的那黑色半小時!”

大人的詛咒一出誰與爭鋒,即使是軟硬不吃生冷不忌的墮落使徒也當場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大人畫的圈恐怕已經成這家伙人生揮之不去的陰影了。

就在我和珊多拉想等著看這個囚犯要時候才能情況穩定下來的時候,周圍的空間突然震蕩了一下,有人打開次元囚籠傳送了進來。

出現在面前的是一個穿著研究員的白色制服,身材高挑,長發披肩的漂亮眼鏡御姐:塔維爾——的質量投影。

我好像已經很久沒看見這個棺材控的真身了,真的,再有幾天恐怕這家伙的設定都該跟蓋亞和安薇娜成一個系列了,傳說中的半透明發光體一族!

“陛下,您召喚我?”塔維爾對我和珊多拉行了個軍禮,然后對著我說道。

我伸手指了指正在一陣一陣抽陰陽風的墮落使徒看看這倒霉家伙吧,我按著你的方法給治療了一下,現在他有點精神分裂,癥狀嚴重的時候抽嘴巴子。”

我和珊多拉大致把墮落使徒接受虛空沖擊之后的情況說了一下,塔維爾點頭表示理解,便從隨身空間里取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設備,在半空中組裝起來,然后她伸出已經變成探針的手指,毫不猶豫地刺入了囚犯a的鎖骨位置。

“他的思考核心和情報處理器在這個位置。”

在讀取數據的時候塔維爾還扭頭跟我解釋了一句,于是我頓時有點發愣。

“也就是說……其實他的腦子在鎖骨下面?”我感覺挺不可思議的。

珊多拉和塔維爾很理所當然地點點頭,于是我默然。好吧,看來還是有點習慣性地把希靈使徒跟人類在身體結構上混淆一下,險些忘了他們體內的各種神奇結構——就好像珊多拉,外面看著是個軟妹子吧,而且各種觸感也是個軟妹子吧,但她在進入戰斗狀態,也就是奪靈者狀態的時候,體內卻是一團光芒的,連結構都沒有……等等,我好像有了個很奇妙的想法。

“丫頭,你的思考核心在位置?”我碰了碰珊多拉的胳膊,低聲問道。

這個問題說起來有點獵奇,出現在情侶之間好像非常不可思議,但對于已經將這種問題看開,種族已經完全無法阻止的一對戀人而言,這種話題那就是輕口味的啊,反正是我覺得跟珊多拉討論這些學術問題的時候挺好玩的,有一種盡情跨越種族壁壘的成就感。

“思考核心?”珊多拉想了想,“人類形態時跟地球人一樣,在頭部,戰斗形態的時候嘛……”

說到這里珊多拉揉了揉的肚子差不多這個位置,防護最嚴密的地方。”

我……胃?”

“差不多,挨著。”珊多拉老老實實地說道。

我哭了,你們信麼?

這時候塔維爾站起了身子,輕輕咳嗽一聲把我從珊多拉的思考核心竟然就在胃上這件事情中喚醒,在她檢查的過程中,囚犯a被各種束縛裝置死死地鎖定著,現在也終于獲得了活動能力,立刻緊張地低頭檢查的身體,好像生怕被眼前某個充滿危險氣息的白袍研究員給壞了貞潔似的。嗯,我對此表示理解,假如是,突然被一個在身上戳了半天那肯定也會渾身不舒服的,哪怕對方是個非常漂亮的——更何況戳起來還是那麼獵奇的方式。

“檢查完成,”塔維爾露出松一口氣的樣子,“體內的深淵反應已經在穩定下降了,但深淵濃度仍然保持不變,跟屬下之前的推論完全符合:陛下您的力量並非讓深淵消失,而是讓它們改變性質,變成了對物質世界完全沒有危害的普通能量體,現在這個試驗樣本正在逐漸從深淵影響中恢復,他的思維核心和信息處理系統正在慢慢自我調整,只是由于沖擊過于短暫,對深淵的逆轉還不到位,才出現了現在這樣的反復,但不用擔心,再有一會他就會完全穩定下來,那時候在他身上的拘束鎖鏈也會自動解除,你可以以此作為判斷,畢竟希靈使徒體內的幽能在達到正常濃度之后也是可以主動壓制深淵的——理論上是這樣。”

“那大概需要多久?”我有些著急地問道。

“不超過一個小時。”塔維爾非常干脆地說道。

一個小時而已,反正我和珊多拉也沒事,干脆就在這等著,塔維爾了,她還有無數研究課題要進行,一個質量投影都彌足珍貴,而那個墮落使徒仍然在不斷抽風,人格切換的速度越來越快,有時候一句話都掰成兩半說,前半句跟我罵街后半句用來道歉,我都替他累得慌,珊多拉終于玩夠並且收回了她的爪子,而我則不得不狼狽不堪地應付這丫頭突然來的興致:她開始纏著我問時候打算要個孩子,剛才的某些話題極有可能把這個歡樂的傻女王給刺激到了。

但是天可憐見,家里面那已經多少孩子了?每天肩上扛著水銀燈懷里抱著小泡泡,腦袋里還有個小綺晶到處后空翻接三千米沖刺跑,左手酸奶瓶右手棒棒糖地走在客廳給小祖宗們講孫悟空三打太太樂雞精的故事,我就感覺不但爸氣側漏,我爸氣橫豎都漏了!

我倆在時候生個孩子的問題上討論了整整一個鐘頭,珊多拉一開始還出于女孩子的害羞心理紅著臉跟我討論這個,可沒過幾分鐘這丫頭就樂呵呵地研究希靈使徒生孩子之后需不需要暫時跟戀人分開睡了,我都不這個可愛的家伙腦子里是想的——生孩子用的是外置培養倉,跟你有關系嗎?

“沒有經驗嘛,”珊多拉高興地晃來晃去,已經完全沉浸在某個詭異的世界中,“誒,阿俊,說起來我以前真的沒注意過這方面的事啊,而且咱們的情況是不是有點特殊?嘻嘻,有我問問下面誰有經驗……”

我這時候已經暈頭轉向,只能哭笑不得地捏著珊多拉的鼻子丫頭,你現在真是越來越像地球人了——話說你突然想起孩子的問題了?”

“覺得小孩子應該挺好玩的。”珊多拉老老實實地說道。

我想了想那個每天早起堅持用箱子砸自家老爸的人偶和某個平均每三天就需要皇家衛隊全城搜索的小丫頭,事實上對她們而言,情況是老爸挺好玩的。

“你要實在覺得小孩子好玩就回家折騰水銀燈跟小泡泡吧,”我刮了刮珊多拉的鼻子,“當然小綺晶也可以,不過那孩子有點悶。”

“咳咳,打斷一下,你們兩個要討論這個話題到時候?”

就在我和珊多拉在關于孩子的話題上越走越遠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了另外一個聲音。

我扭頭一看,旁邊的囚犯a不知時候已經從混亂的自言自語中清醒。

而在他身旁,是已經進入待機狀態的束縛裝置:根據塔維爾的設定,在囚犯體內的深淵反應完全進入無害狀態之后,這些拘束器才會解除,也就是說,對方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正常的希靈使徒。

塔維爾的理論是正確的,我的操作也挺到位——我覺得上輩子可能是折翼的白求恩,專治各種疑難雜癥,淺淺那句話說得好啊,哲學之拳必將拯救……咳咳,讓我們暫時把淺淺的脫線思維扔到一邊,看看這個前墮落使徒的情況如何。

“現在你應該不會回到混亂狀態了,”珊多拉幾乎完全沒有延遲地切換成了冷傲的女王形態,以領袖的淡然態度看了對方一眼,“你叫名字?”

已經恢復了自由之身的前墮落使徒被珊多拉這秒換的形象給弄的一愣,但還是立刻反應卡特?卡洛,中層指揮官,隸屬……”

和之前的無數次詢問截然不同,這次,對方終于痛痛快快地說出了的部隊番號和的名字以及在整個墮落使徒陣營中的權限層次,雖然這些信息在現在看來已經沒價值,不過這是個不的信號,至少說明從此少了一個敵人,而帝的陣營中則多了一個在墮落使徒軍團中服役多年深知敵人作戰方式的老兵。

“我很好奇,卡特,”在確認對方已經完全恢復正常之后,我疑惑地看著這名前墮落使徒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到一點不久前的瘋狂和偏執感覺,“當然,我並不是對的力量有疑惑,但你看上去確實沒有本質上的改變,我能感覺到,你身上的深淵反應一點都沒有下降,而且看上去你對之前的記憶也絲毫沒有改變——那你現在到底是想的,在記憶和神智完全沒有變化的情況下,你是將重新定位成希靈使徒而不是墮落使徒的?”

這個問題不但我感覺好奇,就連珊多拉都十分在意,因為迄今為止它仍然是個不解的謎團:墮落使徒,這些被深淵力量影響的前帝國同胞們,他們完全保留著當年的記憶,也有清晰的神智,唯一的不同就是世界觀發生了巨變,這究竟是一種性質的改變,能夠讓他們用同樣的神智和記憶產生截然不同的判斷力,或許我們眼前這個剛剛在清醒狀態下完成轉變的墮落使徒會些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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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九章 復制?

這個墮落使徒的名字出乎我們預料,非常普通,卡特?卡洛,簡稱卡特,就和我去基地里面逛一圈所碰到的最普通的某個帝人一樣簡單到讓人難以記住的名字,唯一值得提一下的也就是這四個字還挺貫口的,導致我差點以為是他自我介紹的時候咬了一下舌頭,這個名字的結構確實挺有意思,或許它充分體現了卡特他爸追求藝術人生的獨特生活態度,假如這家伙的名字真是他爸給起的話。

“著實是非常讓人難以置信的力量,竟然能讓深淵的本質都發生轉變,這從理論上是不可能的,神族都沒辦到過,”卡特活動著因為長時間束縛和剛才那一陣虛空洗禮而麻木不堪的手臂,盡管他已經承認了我和珊多拉的領袖身份,某些墮落使徒時代留下的習慣還是讓他在我倆面前不怎麼在乎儀態,這一點似乎是所有被深淵感染過再復原的人所留下的通病,冰蒂斯的流氓氣度就在她從深淵狀態脫離之后變得更加嚴重了,“嗯,確實已經完全恢復了,您具備從外部控制深淵,甚至改造深淵的力量,或許這就是為什麼墮落使徒會將您當成最大威脅的敵人,卻又始終不敢輕舉妄動。”

“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我撓了撓頭發,“你那些同胞一定每天早中晚三次祈禱我死于各種意外吧——不過這個話題暫時不討論,我更好奇你的狀況。”

“如何在記憶不變的情況下將自己重新定位成了希靈使徒麼,”卡特沉思起來,“或許我說不清楚,這個過程非常不可思議,我的記憶一點都沒變,我清楚地記著自己從走出新兵訓練營一直到今天所經歷的所有事情,記著自己和深淵戰斗,也記著自己加入它們,也記著剛才的復原……所有的記憶都在,而且我到現在也不認為當時的判斷有什麼問題,這些都是完整而清晰的記錄,可是它們仍然被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三段,就好像在觀察另一個人的人生一樣……我知道自己在一個多小時前還是深淵的堅定支持者,並且想盡辦法要自毀以避免您得到我腦袋里的情報,可現在,這段記憶還在,卻好像變成了第三人稱視角下的畫面,完全沒有一點代入感……很抱歉,恐怕我也說不太清楚了,這是個非常復雜的描述問題。”

“世界觀的變換?”

珊多拉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盡管轉瞬即逝,但還是看出來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東西,“同樣的記憶,在不同的世界觀影響下,就會得出不同的結論和是非判斷,不過這里的世界觀應該是個更加宏觀的概念,它或許包括了你對外界信息進行處理的一整套流程,深淵改變了這套流程,就好像改變了一套算法一樣,同樣的信息輸入進去,在經過你思維核心的處理之后變成了非常詭異的結論,而現在阿俊的力量就是重置了深淵的這種影響,將你的信息處理算法回復到最初狀態。”

卡特微微閉上了眼睛,似乎正在檢索自己的思維系統,片刻之后張開眼睛搖了搖頭:“或許您說的有一部分正確,我確實在自己的思維核心中發現了算法修正的跡象,但假如僅僅是這樣的話,應該還不至于產生從第三人稱視角觀察自己,如同觀察另外一個人的人生一樣的錯覺……深淵改變的應該不只是被感染者判斷事物的規則,還改變了更深層次的東西。”

珊多拉和卡特說的東西越來越高端,我聽著都逐漸從實用主義快上升到哲學的層次了,顯然再這麼繼續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就徹底聽不懂了,于是趕緊咳嗽了一聲:“好吧,看來這個問題單純討論是討論不出結果的,卡特你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改變了世界觀,珊多拉你也沒有經歷過從墮落使徒復原的經歷,咱們這邊有類似經歷的,一個是小瘋子,一個是嚴重性腦功能不足,還有一個在正常情況下比誰都不正常……我看這個問題還是留給塔維爾研究吧,但願她能找到墮落使徒和正常希靈使徒思維方式不同的原因,這樣咱們大量逆轉對方也就有可能了。[].”

卡特點了點頭:“樓主說的有道理。”

我:“……這句話誰教你的?”

卡特聳聳肩:“這里的監獄主機,它是我見過最難對付的審訊者,差點都突破了我的心理防線:那個喋喋不休的主機每天用二十三個小時和我討論人生,剩下一個小時拉著我研究地球文化。”

這一刻,我和珊多拉都震驚了:那個坑爹的監獄主機,它到底打算進化成什麼模樣才算完?

“總之,以后盡量不要跟那個葫蘆接觸,它百分之百有問題,”我說的斬釘截鐵,“過兩天我得讓人把丫拆開看看里面到底是那根線搭錯了。”

卡特對此深以為然,他也覺得那個葫蘆形狀的監獄主機有點毛病,當然更重要的是在過去的幾天里他實在被一個不斷自我進化而且還拉著自己一p

鴟⑸窬慕ㄖ颽i給折騰的心力交瘁了,現在他頗有一點咸魚翻身的感覺。

卡特?卡洛,或者說原本的囚犯a,現在已經從深淵造成的影響中擺脫出來,我和珊多拉下一步要考慮的就是如何安置這個特殊的帝人,首先監獄是肯定不適合的,被逆轉過來的墮落使徒除了仍然攜帶深淵反應之外,其他各方面和正常的帝人完全沒有區別,或許他應該回到軍隊中去。

聽到我的建議,卡特絲毫沒有意外,而且理所應當地點了點頭:“我是軍人,也只能是軍人,您的任何安排都沒問題,我適應高速突擊戰斗,能安排到前線再合適不過了。”

“但這樣可有點浪費,”珊多拉眨了眨眼,她考慮的是如何將每一個士兵的價值發揮到最大,“你的身份很特殊,雖然現在看來,你在墮落使徒陣營中服役的經歷已經無法給我們帶來請報上的價值,但這個特殊的身份說什麼也應該有點特殊價值才對……阿俊,你的意見呢?”

珊多拉將問題拋了過來,其實對此我也不是全無想法。

卡特是一個前墮落使徒,一開始,這個特殊的身份對我們而言最大的意義是他可能知道廢墟世界伏擊戰是誰在背后推動,以及那些戰艦殘骸的價值,但現在這些情報已經沒用了,貝拉維拉給我們帶來了更加詳實的信息,可是就因此讓卡特這個前墮落使徒編入常規部隊,成為前線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軍官……

“或許我們應該成立一個對墮落使徒專門的軍事機關。”

思慮了一會,我試著說出了自己的見解,“卡特,雖然你在軍事機密上知道的情報可能不多,但你肯定很熟悉墮落使徒的戰斗方式和他們軍隊的各種特點,尤其是他們用深淵力量改造的武備情況。”

對方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貝拉維拉當年是墮落使徒中的領袖級人物,她可能從大局上知道墮落使徒在干什麼,但在最基層的士兵作戰中,她對墮落使徒的了解恐怕還比不上一個普通的隊長,”我看著珊多拉的眼睛,“司令部一直有專門對墮落使徒的行動進行分析的小組,但這個小組始終是正常的希靈使徒組成的,他們缺少一個真正的專家或者說核心——我覺得卡特適合這個角色。”

“絕對的好主意,”珊多拉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卡特,你就先在司令部任職如何?”

“我只是一個前線軍官,權限中層,”卡特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而是客觀地告知我們他的情況,“我是否有資格進入司令部?”

“你可以把這當成特殊任命。”珊多拉淡淡地說道,“最起碼在最初一段時間,你在司令部中沒有實際軍職,也沒有任何編制,僅僅作為某個軍事小組的外援專家存在。”

當珊多拉告訴對方這是一次任命的時候,卡特便再無二話,立即行了個軍禮:“接受命令!”

一時之間,我突然產生了很巨大的違和感:眼前這個高高瘦瘦的男子,在幾個小時前還是我們的敵人,堅定不移地站在深淵陣營一邊,處心積慮地想要讓我和珊多拉的計劃破產,而時間就過了這麼一小會,對方就從深淵的影響中解脫出來,甚至轉而成了帝的成員,如此鮮明的對比,巨大的轉變,著實讓人很難不產生古怪的感覺。

墮落使徒和正常的希靈使徒……記憶一樣,神智清楚,他們之間的區別,本質上到底是什麼呢?

我想這個問題恐怕在自己徹底戰勝對方之前都很難搞清楚吧。

有精神鏈路的絕對控制,卡特的忠誠度應該是不用懷疑的,但畢竟在這之前他還是帝的敵人,再加上我們是第一次用“虛空逆轉”(請讓我們忘記某個脫線丫頭給起的“皇帝的博♂愛”那種坑爹的名字吧)來凈化一個深淵感染者,對這種治療的效果還有待驗證,所以珊多拉並沒有貿然給卡特完全松綁,他仍然要處于嚴密的監控中,精神連接二十四小時對我們開放,而且除了在司令部的活動權之外,沒有任何帝人的權限,禁止動用武備,也不準隨意離開司令部,可以說是自由的囚犯,軟禁狀態,這種狀態應該持續不了多久,在通過一系列嚴密的審查之后他就能回復正常的中層指揮官身份,不過在此之前,很難說卡特已經完全被當成自己人了。

我覺得這種待遇多少可能會讓人有點郁悶,卻沒想到對方竟然一臉坦然,他欣然接受了被繼續“看押”的命令,就好像理所當然的一樣。

“對深淵必須時刻謹慎,它們無孔不入。”

卡特自己都這麼說著,“畢竟我身上還有深淵反應,而且完成逆轉也只有幾個小時。”

“你能理解當然最好,而且也不用擔心,只是部分限制自由,希望你能習慣,”我通過精神連接聯系了在外部空間待命的監獄長,讓他注銷卡特的囚犯編號,同時讓西維斯準備在司令部中增設一個無權限的序列碼並和卡特綁定在一起,“現在你可以離開監獄了,我和珊多拉會親自帶你去司令部。”

“等一下,還有一件事!”

對方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猛地叫了起來,“我剛剛才想起來……有一個情報,你們絕對不知道!”

珊多拉的視線一下子集中在卡特身上,神情嚴肅:“什麼情報?”

卡特也顯得異常嚴肅:“詳細情況我無權知曉,但因為哈蘭陛下曾經參與這個計劃,我接觸過一些相關的資料,這個計劃和您有關。”

對方前半段話是回答珊多拉,后半段話卻將視線轉移到了我的身上,我困惑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跟我有關?話說你說話能不能別跟過火車一樣一節一節的……”

卡特對遭遇吐槽毫無反應,而是一字一頓地說道:“他們,可能在嘗試復制您。”

沉默,周圍一瞬間寂靜無聲,就連自己的呼吸都瞬間漏掉了幾拍。

“復制我?”良久之后,我啞然失笑,一邊和珊多拉對視一眼一邊聳肩笑道,“他們怎麼復制?有這麼容易?而且他們知道我的真實情況?”

這種啞然失笑是有理由的,甚至我壓根就不相信這種事情可能辦到,盡管卡特說了一個聳人聽聞的情報,可這個情報的噱頭效應顯然遠遠超出其真實可能,墮落使徒在試著復制我?這可能麼?

假如復制希靈皇帝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他們早就無敵了,還用像現在這麼低調?

千百萬個帝國皇帝橫著碾壓過去,我相信任何艦隊都會被爆出那啥來,要知道在帝國鼎盛時期,皇帝也才只有一百三十五個,這還是千百萬年發展出的數量,你可見一個皇帝誕生是多麼困難,不僅僅需要硬實力,更需要絕大的氣運,而墮落使徒現在竟然想著量產皇帝不成?

這還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虛空生物是能復制出來的嗎?

整個虛空只有三個虛空生物!我們連在族內談個對象都不可能,父神他老婆還是執行光源氏計劃養成出來的,難不成墮落使徒還打算自己制造個虛空生物不成?

這差不多都跟舊帝國時代的虛空制造計劃一樣喪心病狂了。

“我知道這聽上去非常難以置信,事實上我自己也不敢確定這個猜測是真的,”卡特對我的反應並不意外,只是吸了口氣,“但我干百分之百地肯定,他們在某個地方找到了可以用于復制您部分力量的‘原體’,我曾經接觸過一個獨立數據庫,數據庫的腳注中提到了您的名字,而且這個名字和某個被稱為‘空白容器’的原體放在一起,並且據我所知,在很早以前他們曾經成功采集到您的能量樣本:這很容易,只要親上戰場,您的能量樣本就是完全公開的。現在這些要素都齊全了,很難說他們是否打算通過復制您的能量樣本,灌注到一個空白的軀體中來制造一個和您類似的拷貝體……”

“假如他說的是真的,那這真是嚴重的情況了,”珊多拉沉默了幾秒鐘,低聲對我說道,“他們絕對無法復制出和你一模一樣的皇帝級使徒,更不可能制造虛空生物,但假如他們找到了能容納虛空力量的‘軀殼’,再利用你的能量樣本,批量生產出和你類似的渀造品……”

“那絕對是一場災難,”我很清楚自己的力量意味著什麼,這時候也忍不住緊鎖眉頭,“只要他們發現了虛空領域的秘密,就能輕易地讓咱們所有的頂端戰力都變成普通人,甚至連神族也會受到這種力量的影響。”

“這只是最糟糕的猜想,”珊多拉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並不認為墮落使徒能在短時間取得成果,要知道塔維爾從一開始就在研究你的力量,直到現在她唯一的成熟成果也不過是掠能器這種膚淺的東西,這還是在她能直接接觸到你這個‘原體’的情況下取得的成果,而墮落使徒手中頂多有你的能量樣本,即便他們找到一個可以容納虛空力量的軀殼,應該也掌握不了將你的能量樣本增殖的方法。”

珊多拉的分析不無道理,卡特的情報雖然聳人聽聞,但或許並不需要這麼早就對墮落使徒的計劃杞人憂天:事實上那幫瘋子的變態計劃多了,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你擔心都擔心不過來,而且即便他們真的成功——也不會有人為此憂心忡忡,僅僅是偽物,難道還打算讓我這個正版束手無策不成?

但是……

“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聯想到西卡羅了。”我特郁悶地看了珊多拉一眼,后者愣了愣,神情也古怪起來,“你還真別說,我也想到他了。”

很快我和珊多拉就將墮落使徒的“復制計劃”暫時放到了一旁,倒不是說這個計劃不需要擔心,只是在現在這個情況下,我們很難有效阻止墮落使徒在他們的老巢里進行的任何研究,所以既然擔心沒用,倒不如放開心思去考慮怎麼快速增強自己的力量,不管什麼時候絕對的硬實力都是最有效的防御反擊手段,即便敵人真的復制出了幾百個“次品虛空領主”,我堅信假如帝手里有幾萬星球戰艦的話那些復制品也得跪,很簡單,幾萬星球戰艦啊,我這個正品都早跪了……

“這里就是新帝國的首府……真是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的地方。”成了半自由之身的卡特跟在我和珊多拉后面離開監獄,我們沒有選擇傳送門,而是步行前往司令部,在路上,這個初次見到影子城景色的前墮落使徒發出了大聲的驚嘆,然后他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一個全息宣傳幕墻上,頓時一聲怪叫,后跳出足足十幾米遠,“哇!這麼危險的圓環你們竟然放在廣場上?!”

我趕緊上前安慰他:“別緊張別緊張,那是倫敦奧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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