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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綠光]兼差陪睡(女人我最大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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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10 00:16:35
第八章

  “那麼,你已經告訴她,你的身份了嗎?"鄭威邦慵懶地點上一根煙。

  “還沒。”他也想說,可總覺得時機未到,氣氛不對。

  “勸你還是早點說吧,她並不笨,絕對會察覺其中有些不對勁的地方。”鄭威邦吐了口圈圈煙霧。“你要是再瞞著她,我保證有一天你一定會後悔。”

  “我知道,但還不是現在。”要是能說,他早就說了。

  至少得要在他百分之百確定她對他的感情,猶如他對她的一般,他才有勇氣挑戰。

  “嗯哼。”他也理解他不方便的地方。“不過,你這幾天到底是跑去哪了?她在幾個小時前才來找過你呢,來問我怎麼聯絡上你。”

  “找我?”

  “嗯哼,看得出來她很心急,說什麼你說好三天後會回去,但她等到第四天還沒見到你的人,很擔心你是不是出了意外。”

  “是嗎?"果然是在擔心他啊。“這麼說來,她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嘍。”

  “應該是。”

  “既然我的身份還沒被拆穿,為什麼她對我的態度會那麼的冷淡?"還說什麼不想逼他撒謊。

  實在是太耐人尋味了。

  “當然是生氣啊。”鄭威邦好笑道:“你一連失蹤數天,沒跟她交代行蹤,也沒讓她知道如何聯絡上你,也難怪她會由憂漸怒。”

  “是這樣子的嗎?"從沒見過女人在他面前擺臉色,一時之間他還真難猜出她的心思。

  但,總覺得還是不太對。

  “肯定是這樣,而最不應該的是,你居然沒軟化身段主動求和。”鄭威邦捻熄了煙,笑得很賊。“你應該要拚命地撒嬌,或者干脆把她拐上床,逗得她心花怒放,什麼氣都給忘了。”

  “我不是沒想過,是她不肯給我機會。”他扮哀怨。

  “再接再厲嘍,我還滿看好你們兩個的。”

  “多謝啦。”他拍了拍他的肩。“好哥們,記住,要是子頤再跑來找你,你就看著辦,反正別讓她知道我真實的身份就好。”

  “你打算再瞞多久?"

  “看看吧。”他還在觀望呢。

  況且,他再怎麼想,也覺得她生氣並非是因為他沒依約定回去。

  畢竟她提到了身份證,不過,威邦又說,她並沒對他的身份起疑,那麼,她又是打算做什麼?

  身份證除了能夠證明他的身份,還能證明什麼?

  “你在想什麼?”

  “阿邦,你想,她會想看我的身份證,若不是要證明我是誰,又會是要證明什麼?"

  “身份證上頭除了你的名字、出生年月日和身份證號碼,還有什麼?"鄭威邦敲著辦公桌的長指突地一彈。“啊,我知道了!"

  “什麼?”

  “配偶欄。”

  “配偶欄?"他不禁發噱。“看那個做什麼啊?"

  “看看你是不是結婚了。”這個理由還滿成立的。“也許她對你有很重的不安全戚,所以想要確定你是不是結婚了。”

  “無緣無故怎會想到這種事?"

  “那就代表她很在意你,但也有可能是有人在她的耳邊說了什麼。”很合理的懷疑。“抑或者是,她看見了什麼。”

  華元靖聞言,閉眼暗忖著。“有個人。”

  “誰?"

  “艾英他妹妹。”

  “丫頭?"

  “嗯。”她是最有可能的人選,畢竟艾薇是長宇旗下的藝人,要對子頤進讒言,可是輕易得很。“就在我第二天到店裡客串公關時,遇到了艾薇,她知道我有意思要搭上子頤,居然賞了我一個巴掌,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知道消息的。”

  “……我說的。”鄭威邦遲疑了下才招。

  “我就知道。”哼,八九不離十,絕對是這樣沒錯。

  “沒辦法,你也知道丫頭迷你迷得要死,那天在夜店時,她也在場啊,聽說你要成為一日公關,便到店裡等你,豈料你壓根不理她,反倒是陪子頤坐了一夜。”坦白從寬的道理,他很清楚,絕對不會讓誤會滾成雪球大。

  “是誰要我陪子頤的啊?"他沒好氣地瞪著他。

  如今回想,根本就是阿邦的詭計,他故意安排他陪子頤,是想要讓他們倆對看尷尬,遺憾的是,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誰,所以阿邦的詭計並沒有得逞。

  “唉,也是因為我,才有今天的良緣啊。”

  “還真是多謝呢。”

  “是兄弟,就不用客氣。”

  “哼。”他冷哼。“看來,我得找時間好好跟艾薇聊聊。”

  “記得委婉一點,不然丫頭要是跑去跟艾英哭訴,可有得你受的。”

  “啐,艾英的戀妹情結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會好啊?"就因為艾英極寵艾薇,才讓他至今都沒辦法殘忍地拒絕她,讓她一直對他抱持著不該有的期望。

  “大概這輩子是好不了了。”那個傻哥哥。

  “算了,反正我會找時間跟她說清楚,要是她再執迷不悟,可就別怪我無情了。”他在女人堆裡打滾那麼多年,不是因為貪玩,而是在尋找一個可以和他共同生活的女人,如今,理想的另一半已經出現,他怎能忍受莫名其妙的第三者加以破壞?

  

  離開Touch,驅車回到徐子頤的住所時,天際已經從深沉的黑綻出一抹靛藍。

  一打開門,再次發覺客廳一片光亮。

  怪了,他出門時明明關掉燈,怎麼又亮了?

  “你上哪了?”

  才剛踏進客廳,冷不防的傳來她略顯疲倦的聲音。

  華元靖有些疑惑地睇著她布滿血絲的眸子,但見她臉上滿是難以掩飾的疲憊,不由脫口道:“你在等我嗎?"

  他之所以出門,是因為她不讓他陪睡,他才會到阿邦那裡走一趟,查查問題到底是出在哪裡。

  沒想到,他一回來,她竟在客廳等候,看她的樣子,根本就是一夜未眠。

  她對他,終究是在意的。

  要是心裡沒有他,她又何掛念他?

  “我不是在等你。”她嘴硬道。

  誰要等他?誰管他三更半夜到底是跑到哪裡去?

  她不過是剛好睡不著,所以跑到客廳看了一夜的電視,這並不代表她是在等他。

  “是嗎?"知道她只是嘴硬,他也不就正面戳破她。

  “你上哪了?"她不死心地再問一次。

  明知道他的回答可能又是精心設計的謊言,她還是忍不住想問。

  “我去找阿邦。”

  如果可以,他也不願意一直活在謊言裡頭啊。

  “找他做什麼?”

  “找他討回我的身份證。”他對答如流。

  請稱呼他為第一撒謊高手吧。幾乎是反射神經,他的回答總是對自己有利的,然而他絕對不是蓄意欺瞞,而是還不是時候,他真的沒打算要跟她分手,盡管他們之間不太像是在交往。

  “身份證呢?"她伸出手。

  “沒拿到。”

  “為什麼?"

  “阿邦說,他不小心弄丟了,不過,他承諾會想辦法在這幾天找出來。”他臉不紅氣不喘的,好像真是這麼一回事。

  徐子頤遲疑睇他一眼,猶豫了下,終究還是開口道:“你為什麼要去拿回你的身份證?"

  “因為我不想要我們之間存在著不必要的猜忌。”這句真的是肺腑之言,他由衷地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在生什麼氣,但還我是要告訴你,我真的很喜歡你,至少這一點絕對不是假的。”

  他精銳的眸泛著溫柔,深情而專注地睇著她。

  徐子頤緊抿著唇,不知道該不該信他。

  沒有一個人在面對喜歡之人的告白還能夠無動於衷,她的心確實是動搖了,但不是現在,而是在他外出的瞬間,她便深深地動搖了。

  剛才他溜出去之後,她獨自一人在客廳裡又想了很多,也許,她真的誤會他了,也許對方只是他的朋友,又也許,那女人的老公不過剛好不在現場罷了。

  “子頤,你願意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了嗎?"他走近她,輕牽起她的手。

  “那麼,你真的願意告訴我實話嗎?"她由著他帶著她走進房裡。

  她怕極了,已經分不清楚哪一句是真實的,哪一句是謊言。

  “當然。”

  “昨天,一直等不到你回來,所以我到阿邦店裡找你,在回來的路上,我瞧見你跟一個女人走在一起,而且你手中還抱了個小孩。”語末,她緊咬著下唇,緩緩地閉上眼。

  也許,她是有點鴕鳥心態的吧,她不願意看他的表情,就怕他掩飾的功力太差,會讓她看出端倪。

  她不想聽謊言,但有時她寧可把自己推進謊言裡,心安理得地騙自己。

  豈料——還未聽到他的解釋,她便已經貼進溫熱的懷抱裡。

  有力的臂膀將她緊緊地圈住,讓她趴在結實的胸膛上,聽著他有些過於激動的心跳聲。

  他怎麼了?心怎會跳得這麼急?

  “子頤,其實你也喜歡我吧。”他突道,語調稍嫌激動,向來低柔的嗓音似乎有些浮躁。

  “咦?”被看穿了?

  “你是在吃醋,真的是在吃醋啊。”天啊,原來她的反常是來自於她撞見那一幕,真真真是太棒了,就連老天也在幫他,讓他早一點明白她的心意。“你是喜歡我的!"

  “哪有!"她嬌嗔地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抱得更緊。

  她才不是吃醋,更不是喜歡他,只是覺得他不應該騙她,所以她才會……噢,騙誰啊?這個時候了,她還打算自欺欺人嗎?

  聽著別人的謊言不夠,就連自己也要編造一套來欺騙自己?

  “我好高興,真的好高興。”他幾乎快要歡呼了。

  他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戀愛,更沒想到可以在戀愛之中得到更甚於事業的滿足感,尤其當他知道她為他吃醋時,這種感覺好甜,像股暖暖的熱流在胸口放肆地流竄,讓他覺得酥癢迷醉。

  決定了,他決定了!

  明天他就要立即要求老爸聯絡徐照廷,安排他和子頤的首次相親,這一次絕對不容許她再次錯過。

  “真的?"知道她喜歡他,真讓他覺得這麼開心?

  “嗯。”他沉浸在她頸項間的香甜處,輕啃著她細膩的肌膚。

  “等、等一下,你還沒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你手上抱著的孩子是誰的。”她才沒那麼笨,被灌了幾口迷湯便暈頭轉向。

  “那個孩子,是我的妹妹。”事到如今,他也不打算隱瞞她。

  “嗄?”

  趁她一愣,他動作飛快,將她打橫抱起擱置在房內的大床上。“那個女人是我爸在外的情婦,而那個孩子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只是尚未驗過DNA,而你會撞見那一幕,正是因為我被交托處理這件事,順便幫她們母女找個地方安置。”

  本來應該是時霖去處理的,但他氣他開會沒到,才把這件交給他。

  “真的?”

  “那有什麼稀奇的?就連我的小弟跟我也是同父異母的手足。”他輕笑著,不介意把這些華家私密事告訴她這個媒體工作者,反正等她成為華家的一份子時,也不可能把這些事洩露出去。

  “你家好像很亂。”這是他第一次提到他的家人。

  不過,他願意告訴她關於他家的私事,還是讓她覺得開心。

  “還好吧。”這種事,其實是有點見怪不見,習慣就好。

  “那麼,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可以發誓。”他煞有其事地舉手指天。

  “不用了,悲劇已經很多了,我不希望再發生任何不幸。”

  “你不相信我?"他不禁垮下一張好看的俊臉。

  她見狀,噗哧笑出聲。

  “你在耍我?"他瞇起黑眸,惡狠狠地瞪著她,下一刻猶如惡虎撲羊般地趴俯在她身上輕啃著。

  她銀鈴般的笑聲沒有持續太久,下一刻便化為迷醉的呢喃。

  天方亮,然而激情才要揭幕。

  

  徐子頤才到剛踏進辦公室,便瞧見兄長出現在候客沙發上。

  “哥,你怎麼來了?"她遲到了嗎?沒啊,現在還很早啊。

  就因為她昨天到中午才上班,所以覺得內疚,今天才會特地提早到。

  “有事找你。”

  “什麼事?"將公事包擱到辦公椅上,她繞到他的身旁,見他眉頭深鎖,不禁有點不安。“怎麼了?"

  從大哥接下長宇總裁一職到現在,她還沒見過他露出這種表情,難道這一次真的發生極大的危機?

  “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他試著扯出些許微笑,免得造成她更大的不安。

  “什麼事?只要我能夠幫上忙的,盡管告訴我。”

  “我會來找你,自然是因為這件事只有你能幫,不過,你也可以選擇不要,我不會勉強你。”

  “嗯。”

  “那就是……”頓了頓,他深呼吸了一口,一鼓作氣道:“華老今天一早打了電話給我,說這一門親事不能取消。”

  她聞言,不由得一愣。“怎麼會這樣?"

  “他們一直沒有正式的回覆,我也一直擔心這門親事可能不是那麼容易推得掉,只是沒想到華老會這麼執意這門親事。”當然,他的妹妹可是一時之選,華老不想放棄,他可以理解,但問題是,他一點都不想勉強他唯一的妹妹啊。

  “那要怎麼辦?"她才不要嫁給那個連瞧都沒瞧過的人。

  “華老說,安排明天晚上,讓你跟對方見一面,聊聊天。”

  “我不要。”她想也不想地拒絕。

  “我知道你一定不肯,所以才會來找你商量,既然你這麼反對,我只好再跟華老談。”父母早逝,他幾乎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妹妹身上,只要她過得好,他便會覺得安心,而如果有人要勉強她,他這個當哥哥的,自然得要眺出來保護她。

  所以華家那邊,他就得要有准備撕破臉的覺悟。

  “哥,你很為難吧?"她不是不知道華家一直是長宇最大的贊助商,要是因為這門親事而和對方搞砸關系,對公司多少是會有影響的,若是對方不講理,暗使陰招,那麼總裁一職,哥是絕對坐不穩的。

  “還好。”他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我說過了,只要你開心就好。雖說華元靖的條件相當好,個性也不錯,一直沒有什麼負面的消息,但你跟他不熟,要是真的嫁過去,我反而會很擔心你在華家過得好不好。”

  “哥……”哥處處為她著想,要是這個時候,她連一點忙都幫不上的話,豈不是太說不過去。“我去見他一面吧。”

  “子頤?"

  “我去跟華元靖說清楚,說我已經有喜歡的人,所以我是絕對不可能嫁給他的。”她已經有威廉了,心裡再也容不下第二個男人。

  假如華元靖真的惡劣到要以贊助商的身份惡意施壓的話,那麼,她絕對要新聞部讓他好看。

  要批斗一個人的話,靠媒體的力量就夠了。

  “你有喜歡的人了?"徐照廷微愕。

  徐子頤眨了眨眼,笑得很羞澀,輕輕地點了點頭。“嗯,下次,我再把威廉介紹給你認識。”

  相信哥也會跟她一樣喜歡威廉的。

  不過,她得要先把這個消息告訴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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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10 00:17:13
第九章

  “我認為你應該去。”

  徐子頤瞇起清麗的眸注視著他。她還沒告訴他她心裡的打算,他便已經替她決定好了。

  他為什麼可以說得這麼的滿不在乎?難道他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特地告訴他這件事,是想要讓他明白她的處境跟為難,一方面,也是想看看他會有什麼反應,豈料他的反應竟然是笑。

  有什麼好笑的?

  這件事可輕可重耶,他怎麼會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為什麼?"她沉著聲問。

  “嗯,去看看就好啊,也許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發展。”華元靖寓意深遠地道,壓根沒發覺她的臉已經覆上薄冰。

  他可以想見,到時候她要是看見他,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當然,吃驚是絕大部份。

  “什麼意思?"她端著茶徐緩走到他身旁。

  “沒什麼意思啊。”現在可不能透露太多,要不然到時候可就不好玩了。

  如此一來,他要老爸特地安排的相親,不就一點意思都沒有?他想要給她一點驚喜哪。

  “沒什麼意思?"拿在手上的茶杯隱隱震動著。“你到底在不在乎我啊?"

  她要去相親耶?她要去面對一個很難搞的男人耶?為什麼他一點都不緊張?為什麼他的反應和她猜想的完全不同?

  他要是有一點的在乎,應該會表現出強力的獨占欲吧?

  滿嘴說喜歡,可他表現在外的,卻讓她一點也看不出來她在他心裡的份量。

  趴在沙發椅上的華元靖緩緩抬眼。“你生氣了?"

  “不敢!"哼,他總算發覺了?

  “子頤。”他低柔地喚著她,伸手將她拉到身旁。“別氣嘛,我只是說說而已,有什麼好生氣的?"

  “如果我們兩個人身份互換,今天是你要去相親,而我的態度卻很冷淡、一點都不在乎,你會有什麼感覺?"雖是坐在他身旁,她卻故意拉開些許距離,不打算他貼得太近。

  “你不會的。”見她靠到椅手旁,他索性爬到她腿上躺下。

  “你就這麼篤定?"吃定她了?

  “因為你愛我啊。”這一點把握,他還是有的。

  “你就不怕我陣前倒戈?"

  “你會嗎?"

  “那可難說。”她故意轉開眼。“我哥說,我相親的對象,條件很好,個性又不錯,長得也不差,年紀輕輕就能夠管理整個集團,甚至還屢創佳績,算是相當難能可貴。”

  “哦,既然這麼好,你當初怎麼會拒絕他?"原來他在徐照廷的心裡,評價有這麼的高啊?

  “那是因為我跟他不熟。”她才沒打算跟一個不熟的人隨隨便便地結婚,那種行為對婚姻是一種褻瀆。

  “那麼,只要你跟他熟了,你就會選擇他了?"他仰睇著她。

  “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低下頭瞪著他。

  “沒什麼意思。”

  “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她不禁開始懷疑,兩個人的交往只是她的幻想而已。

  “當然是。”

  “那麼,就算我明天要去相親,你也不阻止?"她不是真的希望他阻止,而是希望他至少能夠展現出強烈的獨占欲,然而他的態度竟是這麼的放心,實在讓她不由得懷疑他對她抱持的真心有幾分。

  “嗯哼,”他要阻止什麼?他可是另一個主角呢,要是她打定主意不去,明天還有什麼戲好唱?

  徐子頤緊抿著唇,把杯裡剩余的茶往他身上倒。

  華元靖立即起身,抹著一臉茶水,而她則冷哼一聲,快速地回到房間。

  “你今天就一個人睡吧!"關上門前,不忘撂下這句話,還做了個鬼臉。

  華元靖哭笑不得,倒也不惱。無所謂,到了明天,一切就要真相大白了。

  他很期待呢。

  

  華東酒店,頂樓歐式餐廳。

  坐在臨窗的角落,傍著強化玻璃窗,盡管外頭正飄著雨,依舊可以看見街燈星羅棋布的華麗夜景。

  徐子頤在徐照廷的陪伴之下,來到餐廳裡入座,這才發現餐廳裡空空如也。

  “今天,他們特地包下餐廳,為的是有一個寧靜的環境。”徐照廷拿起水杯喝了口,簡單地解釋。

  “嗯哼。”徐子頤不以為意地輕哼了聲。

  寧靜的環境?也好,要是拒絕他時,在場人太多,她也會擔心傷到他的自尊。

  雖然無法結為親家,但也不必因此與人交惡。

  只是,他人怎麼還沒到?

  不是說好七點的嗎?都過了七點了耶,真是的,一個不守時的人,真是令人厭惡到了極點。

  她窩進松軟的沙發椅,斂眼欣賞窗外夜景,壓根不管華元靖會不會赴約。他要是不來,她還樂得輕松一點,而且可以藉這一點拒絕這門惹人心煩的婚事。

  既然不想來,就別來了,她還想要早點回家呢。

  正忖著,眼角余光卻瞥見一抹頎長的身影。他身穿一襲正式黑色西裝,裡頭搭了件寶藍色素面襯衫,踩著行雲流水的步伐走來,過長的瀏海迎風微微飄動,十足的雅痞。

  她以為除了威廉,不會再有人比他更痞了,想不到……正輕笑著,緩緩地抬正眼,雙眼不由得一直。

  威廉?竟然是他!他居然來了!

  徐子頤喜出望外,沒料到他滿嘴不在乎,但卻來到現場,只是,她有告訴他地點嗎?

  不管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這個舉動表現出他對她的重視。

  她笑睇著他,等著他走近,要問他為什麼來了,然,身邊的大哥卻站起身,對他伸出手。

  “元靖。”

  咦?她錯愕,回頭瞪著大哥。

  大哥怎麼會認識他?等等,大哥叫他什麼?元靖?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華元靖笑容可掬。

  “沒關系。”徐照廷也回之一笑,回頭拍著妹妹的肩。“子頤,這位就是元靖,子頤?"

  徐子頤瞪大眼,澄澈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直瞪著華元靖。

  靈魂像是被定住一樣,整個人恍惚得說不出半句話。

  除非威廉有雙胞兄弟,否則,眼前這個人絕對是他。

  換句話說,他騙她。

  他欺騙了她!

  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聲火辣辣在凝滯的空氣中炸開。

  “子頤?"徐照廷傻眼。

  華元靖吃痛地閉上眼,微張唇扭動下巴,緩和燒燙般的痛楚。

  哇,這跟他想像的有些不同。

  原以為她看到他,會開心的沖向前來給他一個熱情的擁抱,豈料,她給的竟是一個火辣的巴掌。

  痛得他嘴都麻了。

  “我終於明白了。”她冷哼著。

  發覺她的臉色不善,華元靖才發覺大事不妙。“子頤?"啊啊,難不成她誤會了?

  “原來你一直在耍我。”心裡的疑惑總算是真相大白了。“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要騙我了,那是因為你在報復我,對不?!”

  難怪他老是有事瞞她,難怪他老是滿嘴謊言,難怪他昨晚壓根沒打算阻止,甚至還鼓勵她一定得去,因為他根本就是在等看好戲,等著看她的反應,好大聲的恥笑她!

  謊言!從一開始就是個大謊言,她早該發覺了,但卻寧願沉溺在謊言之中!

  “喂,你在做什麼?你為什麼動手打威廉?"突地,有人自不起眼的角落裡跳出來。

  “艾薇?"華元靖瞪去。“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知道你今天要相親,所以就買通餐廳的人。”然後溜進來。

  “艾薇,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對你,我只有兄妹之情而已,你何必老是纏著我?"華元靖搖動著下顎,感覺口中慢慢滲進腥味。“對了,是不是你在子頤面前亂說話?"

  “我又沒說錯,我只是告訴她,你是一個有婚約在身的人。”

  “那是我的事,要說也輪不到你。”舔了舔口腔,確定裡頭破了個洞。“你要是再這樣,我會告訴艾英。”

  “干麼告訴他。”艾薇不滿地扁起嘴。

  華元靖無力地閉上眼,懶得再理她,正打算好好跟徐子頤解釋,卻發現她不知何時離席了。

  “子頤!"他快步追上。“子頤,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是!你是!如果不是,你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你的身份?!你根本就是記恨我拒絕這門親事,所以刻意接近我、戲弄我,而現在看見我錯愕,你滿意了嗎?!”她聲嘶力竭地指證他的復仇計畫。

  徐子頤緊抿著唇,清麗的臉是不加掩飾的憤怒,淚水在清澈的眸裡打轉,在落下之前,她轉頭就走。

  “子頤!"華元靖忙要追上。

  “等等,你們還沒告訴我,你們之前認識!"徐照廷扣住他,非問個水落石出不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好意思,這件事,我會慢慢地跟你解釋,但是先讓我跟她解釋吧!"華元靖甩開他的手,往外狂奔而去。

  

  回到住處,止不住的淚水像是斷線的珍珠項鏈般地掉落,徐子頤無力地倒進沙發椅裡,任由深深的悲哀包裹住她不斷地往下掉。

  騙她,他真的在騙她。

  從認識開始,他就不斷地以各種謊言欺瞞著她,就只是為了等到這一天。

  就說了,明明已經取消的婚約,怎麼會如此堅持?原來這是他籌備已久的計畫最後一幕,若不上演,那麼他運籌帷幄這麼久,還有什麼意義可言?

  而她,上當了。

  所有的情愛都是他計畫中的一部份,而她卻笨得不願張開眼,任由他只手遮天地玩弄她。

  漏洞百出的謊言,她怎麼會一點都沒發覺?

  啪的一聲,大門被人打開,徐子頤如驚弓之鳥般地坐起,胡亂地抹去臉上橫陳的淚水,努力地武裝起自己。

  “子頤、子頤!"華元靖一進屋便著急喊著,轉進客廳,見她就坐在那裡,總算放下心來。“還好你真的在家裡。”

  太好了,他還怕她會想不開呢。

  “你來做什麼?是想看我會不會做傻事?"她撇了撇嘴,冷哼著。“不會的,我才不會因為一個騙子而傷害自己,那一點都不值得!"

  “不是的,你聽我解釋。”他快步走向前。

  “走開!我不想聽你解釋,把我給你的鑰匙交出來,然後滾出我的房子。”她退了一步。

  “子頤!你聽我說,我接近你,是因為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拒絕婚事,但是在阿邦的店裡遇見你,並不是我刻意安排,那是……”

  “難怪你叫阿邦叫得很順口,那是因為他是你的朋友,對不對?你要從他那裡知道我的資料,難嗎?"這麼說,鄭威邦也是共犯了。“威廉……不對,華元靖,是我笨,笨得相信了你的謊言,但無所謂了,都過去了,你受創的自尊心也該愈合了,是不是可以放開我了?這件事到此結束,從今以後,你我互不相千,也請你別再來找我!"

  “我還沒解釋完,你聽我說!"華元靖難得動氣地吼著。“我沒從阿邦那裡知道你的資料,你應該很清楚他是絕對不可能洩露客人資料的!而我,一開始接近你,或許真的是有企圖,但我可以發誓,我是真的愛上你了,就因為這樣,我才要求我爸再替我安排一次相親!"

  見她不斷地往後退,他只好快步往前。

  “不要再過來,你要是再過來,我就跳下去!"她跑出陽台,一腳跨上欄桿。

  不要再說愛她,那全是謊言、謊言!

  她不要聽、不要聽、不要聽!

  “子頤!"他猛然打住。“你過來!"

  “只要你離開,我就過去。”她放聲咆哮著,斜飄的雨打在她的身上,暈濕了她的衣服,也打濕她的發,更模糊她臉上未干的淚痕。

  “你先下來,你下來,我就走!"他咬了咬牙。

  “你先走!”

  華元靖無奈地歎了口氣。“子頤,我明天再來看你。”

  他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的,早知道她會這樣誤解他,一開始,他就應該對她開誠布公才對。

  “把我的鑰匙留下來。”她喊著。

  他自口袋裡掏出鑰匙,擱在客廳的茶幾,便消失在玄關外。

  徐子頤粗喘著氣息,直盯著客廳,確定聽見關門聲,轉頭看著下頭,好一會,確定他走過警衛室,走到馬路上,抬眼直瞅著自己,她才緩緩地跌坐在陽台上,抑聲低泣著。

  淚眼模糊地朝下頭探去,發覺他還站在對面路角,渾身早被雨打濕,然他依舊昂首不動。

  他到底還打算怎麼戲弄她的心?

  何必弄一些小動作,動搖她的決心?

  被騙一次,可以說是不小心,再被騙第二次,那就是天誅地滅了。

  她不想把自己的人生搞得這麼悲哀。

  

  疲憊起身,一頭亂發散披在後,徐子頤沒有上妝的臉,憔悴得可憐,雙眼腫得像核桃一樣,臉頰明顯消瘦。

  到底是第幾天了?為什麼心底的痛楚絲毫沒有減輕的跡象?

  是誰說時間可以沖淡痛苦的?

  無力地倚在床頭櫃邊,看著一旁大哥留下的字條,她卻連拿起來看的氣力都沒有。大哥每天晚上都來陪她,什麼話也沒多說,只是靜靜地坐在她的身旁,什麼也沒問,讓她覺得安心許多。

  但是,只要天一亮,莫名的空虛感便如浪般地席卷而來。

  這個屋子,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的?又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靜的?她幾乎忘了一個人住時的感覺。

  瞪著天花板,突地,電話鈴聲大作。

  她斜睨一眼,使盡全力才拿起擱在床頭櫃上的話筒。

  “喂?"她虛弱地出聲。

  明明剛睡醒,為什麼她會覺得這麼的疲累?

  “子頤。”

  “哥,你放心,我很好,我明天就可以上班了。”她必須堅強一點,不能再讓他擔心。

  “子頤,沒關系,身體比較要緊,覺得可以了再上班。還有,記住,一定要吃飯,我准備了一些飯菜,你微波一下就可以吃了。”電話那頭,是徐照廷滿滿的關愛。

  “我知道。”閉上眼,發覺電話那頭沒有聲音,她下禁覺得有異。“哥,還有事嗎?"

  “沒什麼事。”

  “才怪,你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總覺得好像有事瞞著她。“哥,難不成是華家有什麼動作?"

  那一天之後,哥並沒有跟她說華家那頭到底有什麼打算,也不知道這門親事到底真正取消了沒,她知道他是怕她擔心,所以絕口不提,但他不說,不代表什麼事都沒有。

  “也不是,而是……”他有口難言地頓了頓。“你記住,今天千萬別出門,要是有人按門鈴也不要開,我要過去的時候,我會先打電話給你。”

  “哥,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沒事,你記住我的話就對了。”話落,隨即斷訊。

  她狐疑地皺起眉頭,總覺得事情不單純,索性撐起搖若柳絮的身子往客廳移動,習慣性地打開電視之後,隨即感覺外頭有點嘈雜。

  不解地推開落地窗,定向陽台,卻見下頭的路上滿是SNG的車子。

  在她開窗的瞬間,下頭的人立即拿起攝影機和相機,鎂光燈閃爍個不停,而底下的記者更是一個個拿起麥克風,她想也沒想地躲進屋內,關上落地窗,就連窗簾也拉起。

  她怎麼會成了媒體追逐的對象?

  徐子頤無力地跌坐在沙發椅上,突地聽見電視裡傳來聲響,她緩慢地抬眼,水眸瞠圓。

  “子頤,不要誤會我,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你,我接近你,純粹只是因為我喜歡你,我真的是很愛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電視螢幕裡,是華元靖特寫的俊臉,看得出來他為情所困,眼窩深陷不修邊幅,而在她耳邊回蕩的則是他再深情不過的告白。

  不管記者問了他什麼,他的回答只有四個字:我很愛她。

  “他在干麼?"她喃喃自語著。

  突地瞧見旁邊的跑馬燈出現:華家大少東華元靖,心系長宇小公主,為情所困,為愛消瘦,真情告白只盼挽回美人心。

  畫面回到主播台,下一刻則是掉到SNG連線,出現的畫面,則是剛才她走到陽台的一幕。

  天,那是她嗎?

  好丑!

  她趕忙轉動遙控器,驚覺每家新聞台都在播放這則新聞。

  最可惡的是,竟然連自家電視台也參了一腳。

  她聚精會神地瞧著,這才發現他竟是接受長宇當紅主播的專訪!

  有沒有搞錯?負責新聞部的不是杜心月大表姊嗎?她不是最疼她的嗎?怎麼會發出這則新聞?

  雖然不是Live,但也絕對是這兩三天的事。

  她從來不在媒體上出現的,因為有哥和大表姊會幫她,而這一回,竟是大表姊出賣了她。

  華元靖到底是怎麼收買大表姊的?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他炒作這則新聞,對他而言到底有什麼意義?想要給她致命的一擊嗎?不可能,要是如此的話,大表姊絕對會阻止的。

  不對,這專訪不是今天的,至少是昨天以前的,那麼,就代表大哥一定知道。

  可是他為什麼一直沒說?反倒是直到剛才才打了通古怪的電話給她?

  她一直沒踏出房門,根本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悅地攏緊眉頭,轉大音量,想要再聽清楚兩方的對話。

  在一問一答之中,他簡單而簡潔地解釋著,裡頭不乏是他和她誤打誤撞的認識過程,還有他的無心傷害了她,其實他是真的愛上她,但一直找不到好的時間點跟她解釋,最後安排了見面,原本是要給她一點驚喜,豈料卻被她誤會得更徹底。

  鏡頭裡,看得見他的深情款款,也看得見他的後悔懊惱。

  她的心,稍稍地動搖了。

  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只是想要再挖一個陷阱,誘使她往下跳,徹底地將她擊潰而已。

  關上電視,她惆悵地閉上眼,拒絕再聽到任何聲音。

  她恨他,不想再看到任何關於他的消息。

  可是……忍不住偷偷地再打開電視,多覷了幾眼他深情的告白。

  糟,她中毒極深,還是忍下住想要再相信他一次。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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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10 00:18:16
第十章

  “哈啾!”

  辦公室裡傳來華元靖的噴嚏聲,就連門外都聽得一清二楚。

  華時霖手上捧著一疊公文,推開門,走到他的身旁,大手隨即往他的額上一擱。“大哥,你在發燒了。”

  “哪有,是今天氣溫突然上升。”華元靖拿了張面紙抹了抹鼻子,盡管語調裡透著濃濃鼻音,但他還是認命地繼續辦公。

  “外頭溫度上升,跟室內什麼關系?"裡頭有空調耶。“那是因為你那一天像個笨蛋在外頭淋了一晚的雨。”

  “反正我沒事,你放心吧,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耽擱工作的,你可以不用監視我了。”怎樣,他夠義氣了吧,親親老婆不理他,他居然還有心情辦公,真是忍不住佩服自己的自制力。

  “我要是不監視著你,讓你又跑進電視台錄影,我的損失要找誰討?"華時霖涼涼地道,完全不把他的承諾當一回事。

  哼,也不告訴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亂七八槽的胡搞一通。

  他成了最後才知情的人,真是令人不滿。

  “不會了。”他的真情告白只喊一次,要是她真的還是不睬他,他勢必得再換一招的。

  “你真的很喜歡她?"

  “嗯。”

  “喜歡到讓你不惜破壞形象上電視告白?"

  “沒那麼嚴重。”不過是告白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又不是殺人放火,干麼要覺得不好意思?又哪來的破壞形象說法?

  “你知不知道爸有點不太高興?"

  “放心,有我搞定。”

  “你既然那麼喜歡徐子頤,當初干麼不把話說清楚,搞成現在這樣,要是沒把關系搞好,會演變成我們跟長宇對立耶。”再怎麼說,長宇也是國內最大的媒體集團,得罪他們,不會有什麼好處。

  “所以我上新聞台接受獨家專訪啦。”把他畢生的頭一次獨家獻給他們了,還要有什麼不滿意的?"放心,除了子頤以外,不管是徐照廷還是杜心月,甚至是她的舅舅杜睿智都還挺欣賞我的,也滿鼓勵我的,只是我現在缺的是臨門一腳,實在是很難拿捏,就怕分寸沒抓好,子頤會一輩子恨死我。”

  一個撒謊的人,等於沒有誠信可言。

  現在的他,八成不管說什麼,她都不會相信了,不過,有她的家人作為後盾,多少是有點益處的。

  先不論他們是否願意幫他,光是他們願意聽他解釋,他便已經感到相當欣慰了。

  “那你就慢慢等吧。”

  “是啊,這個時候急不得,非等不可。”可是,假如可以的話,他真的好想見她一面,哪怕是再被招呼一個巴掌都無所謂。

  但,就怕去見她,會讓她的情緒更失控。

  況且,媒體現在抓住這則新聞炒得沸騰,就不知道她是不是又誤會他了。

  好怕,他頭一回感到這麼沒有把握。

  他向來是意氣風發,認為這世界上的事,沒一件難得了他,但是遇到她,他注定要栽在她的手中。

  “嗨,深情王子。”

  聽見門口傳來嘲諷的聲音,華元靖連眼都懶得抬。

  “哇哇,太深情了,真是令我甘拜下風。”鄭威邦緩步走來,邪魅的臉漾滿戲謔笑意。“嗨,時霖,好久不見。”

  不忘跟華時霖打個招呼。

  “怕了吧?"闔上文件,華元靖笑得很冷。

  “好怕。”鄭威邦拉了張椅子在他身旁落座。“深情王子,我能請教你,你現在上演的到底是哪一出戲嗎?"

  “王子求愛記啊。”還不夠明顯嗎?

  “真是多此一舉,當初要是聽我的勸告,不就什麼事都沒了?"

  “是啊、是啊,都怪我笨,不聽你的勸。”實際上,他倒認為不管他是早說晚說,結果都是一樣的。

  “你現在把新聞搞得這麼大,是誓在必得了?"鄭威邦涼涼地問著。

  “是如此沒錯。”懶懶地往椅背一躺。“沒辦法,她是個對人極沒有信任感的人,我要是不借助媒體二十四小時的轟炸她,她要怎麼對我前嫌盡釋呢?"

  多怕她會記恨一輩子啊。

  “她對人沒有信任感?"

  “嗯哼。”這是他的感覺。

  “我倒不這麼認為,她在我的店裡,倒是滿信任我那些男公關的。”而且是各難得的大戶,可惜。“在見過你之後,她就不曾再到我店裡消費了。”

  “你跟她是在公關店認識的?"一旁的華時霖意外道。

  “不准對外亂說。”他斜睨一眼,繼續說:“她會到公關店,一來是打發時間,二來是因為她在尋找聲音,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那時,她會要我待下,也是因為我的聲音很像她要尋找的聲音。”

  聊歸聊,他是死也不會告訴他們,他曾經兼差了陪睡一職。

  “什麼意思?”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記得她說,她在十年前差點被綁架,幸好有個人救了她,可惜的是她沒看清楚他的模樣,只記得他的聲音。”他聳了聳肩,對她的浪漫感到相當佩服。

  “那要怎麼找?"鄭威邦不由得發噱。

  “徐子頤,十年前與二表姊杜心宇到10th St

  PUB,結果卻遭人綁架,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被四個男人解救。”華時霖話落,兩人不約而同地睇向他。“因為我大哥那時被她迷得暈頭轉向,連股東大會都忘了參加,我就請人暗自調查大哥的對象是誰,順便也對對方的身世做了點調查。”

  要是在這當頭能夠有點幫助,那還挺不錯的。

  “你也真無聊耶,我忘了參加會議,是我的過失,不關她的事。”華元靖略微不悅地道。

  “不管是誰的過失,重點是你怠匆職守,所以你沒有權利怪我。”

  華元靖扯動了嘴角,暗暗偷罵兩聲。

  “你在說什麼?"他瞇起細長的眸。

  “沒。”華元靖冷哼別開眼。

  見兩兄弟斗嘴,鄭威邦趕忙打岔。“時霖,我問你,你剛才說的事,是不是一場化妝舞會?"

  “你怎麼知道?”

  “是不是在萬聖節那一天?"

  華時霖輕啊了聲。“你怎麼知道?"

  “我再問你,她是不是以茱麗葉的打扮參加?"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對方那四個人,好像一個做羅密歐打扮,其他三人則是三劍客吧。”那份報告還擱在他的辦公室裡,要是有需要的話,他不介意回辦公室取來。

  “那就對了!"他突地擊掌。

  “對什麼啊?"

  “元靖,她要找的人真的是你!”

  “我?"在旁猛打噴嚏的華元靖隨手抽了張面紙,擦著快要流出鼻水的鼻子。“兄弟,十年前我還在美國耶。”

  他十幾年前就被丟到美國去,哪有時間回來?

  “是在美國沒錯,但是你忘了你曾經偷偷地回國,不敢讓伯父知道,所以借住在艾英家裡啊。”鄭威邦努力地恢復他的記憶。“就因為你借住在他家裡,艾薇那丫頭才對你情有獨鍾啊。”

  華元靖閉上眼,撫著溫度逐漸往上攀升的額。

  “好像有這麼一回事。”不妙,頭愈來愈昏沉,他八成真的感冒了。“可是,我不記得我有參加什麼化妝舞會啊。”

  年代實在有點遙遠,記憶模糊得難以拼湊。

  “有,艾薇那丫頭把你扮成羅密歐,然後我、艾英和清凡,作三劍客裝扮,在參加化妝舞會之前,我們便已經先玩過一攤了,然後甩掉艾薇,再到10th

  St,而那個時候的你幾乎已經醉了。”鄭威邦不斷地回憶著。

  “是嗎?"華元靖努力地回想著,卻老覺得頭痛欲裂。

  化妝舞會?他真的沒什麼印象,但是穿羅密歐裝,他好像有點印象。

  “我還記得你拿著真的西洋劍抵在一個駕駛人身上,我們問你怎麼了,你還要我們趕快過去幫忙呢。”鄭威邦邊回想邊笑。“後來,你還幫茱麗葉穿上鞋子,還說她是你的茱麗葉,因為化妝舞會的最終主題就是配對游戲,而你是羅密歐,理所當然地救了你的茱麗葉,這些事,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華元靖驀地張開眼。“我有點印象了!"記憶中,他似乎為人穿了鞋,那可是畢生頭一回,還有,他說的配對游戲,他還真的有印象呢。

  “是吧!"鄭威邦也跟著大笑。“真是太神奇了,太令人意外了!"

  天底下竟會有這麼巧的事,她要找的人竟就在她的身邊,而他們彼此卻不知道。

  “不對吧,我記得她說過,我的聲音跟她找的還是有點不太相同啊。”她很保守地給了八分像。

  想了想,還是覺得也許只是巧合而已。

  “這種事情很難說的。”鄭威邦往他的肩上一靠。“記憶是會模糊的,聲音又能夠記得多久?況且,我記得那時候的你也是感冒,聲音大概就跟現在差不多吧。”

  “是嗎?"華元靖頓了頓。“她真的是我的茱麗葉?"

  “八九不離十!畢竟我也是當事人,我在場的啊,你醉了,我可沒醉,你要是不信,把艾英跟清凡都找來,他們都可以作證!"鄭威邦咧嘴笑著。“兄弟,別說我不幫你,就這樣吧,你想個辦法把茱麗葉找出來,約在我的店裡,我幫你清空店,不讓閒雜人等人內,讓我們來場相認化妝舞會吧!"

  “干麼這麼大費周章?"華時霖不解問。

  “你就不懂了,為了讓徐子頤早點原諒你哥,搬出救命恩人的身份,別說是她了,她整個家族都得要感謝你大哥,這麼一來,還怕不能力挽美人心?"鄭威邦可是興致勃勃得很。元靖,動作快!"

  華元靖聽著,不禁也跟著笑了,一把將他拉到耳邊,小聲地咬起耳朵。

  鄭威邦聽完,笑得狂肆。“好樣的!有意思,就交給我吧,絕對讓你滿意!等我的好消息!"

  話落,他便快步離開辦公室,華時霖不解地睇向兄長。

  “大哥,你打算做什麼?”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盡管頭有點暈,體溫有點上升,但絲毫無礙他的迎妻計畫。

  

  “哥,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在層層的保護之下,徐照廷將徐子頤帶出屋外。坐在車上,看著車子慢慢地駛向她不確定的地方時,她不由得脫口問著。“待在家裡不是比較好嗎?"

  她不想看見一大堆閃個沒完沒了的鎂光燈。

  “帶你去見個人。”

  “誰?"她戒備起來。

  “一個你一直在尋找的人。”

  聞言,她微愣。

  “你不是一直在找十年前救了你的人嗎?"徐照廷隨口說著。“有媒體挖出這則新聞,想要比我們找一步找到那個人,但很幸運的是,我們比他們早一步找到。”

  “那個人?你們怎麼知道那個人?"認識威廉之後,她幾乎把那個人給忘了。

  因為他的出現,讓她對那件事不再在意。

  盡管現在威廉不在她的身邊,她想起的也不是那個人,而是威廉。不知道他現在好不好,更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

  至今,他沒有給她一通電話,更沒有給她半通簡訊,沒有再進一步的聯絡,不禁讓她懷疑,他只是在利用媒體宣傳自己,只是,他本來就是社交寵兒,哪有需要這麼做?

  “聲音啊,你不是說過,那個人的聲音跟我很相似?"

  她回神。“單憑這一點?"搖頭失笑。

  “別小看了長宇的媒體網。”

  “既是這樣,那當初你們為什麼不幫我找?"實際上,大哥找到的到底是不是那個人,對現在的她而言,並不是很重要。

  “那是因為當初,不會有人想挖你的新聞,但現在你的成了媒體追逐的焦點,情況是大不相同,我們自然得要做一些防范,免得被問出任何不必要的事。”徐照廷的准備滿分,完全聽不出瑕疵。

  “哥,你該不會打算要拿獨家吧?"她的聯想得極快。

  車子驀地停住。“你認為我會這麼做嗎?"他微惱道。

  “哥,對不起,我只是說說而已,你不要生氣。”她咬了咬下唇,垂下小臉。

  “我沒生氣,只是要你記住,我做的任何事絕對都是為了你好。”他揉了揉她的頭。“下車吧。”

  “嗯。”下了車,徐子頤四處張望著,看著眼前這家夜店。“這裡?"

  “走吧。”

  “嗯。”她懶懶地點點頭,有些意興闌珊。

  拉開木框玻璃門,踏進夜店裡頭,發覺裡頭空蕩蕩的,挑高的空間在吧台的對面有座極大的舞池,但沒見到DJ,也沒看到樂隊,一旁有不少零星座位,兩旁長廊似乎可通到其他包廂。

  而在吧台上頭,竟還附上雅座,上頭懸著紅布條,看不清楚後頭是不是有人。

  “人呢?"梭巡了一圈,還是沒見到半個人。

  怪了,是她錯覺嗎?為什麼她老覺得有不少視線纏在她身上?

  “來了、來了。”上頭傳來聲響。

  兄妹倆不約而同地抬眼睇著吧台上的雅座,瞥見一抹身影跳了下來,兩人定睛一瞧,發覺那人臉上帶著皮革眼罩,穿著古歐風衣裳,不對,那是——

  “三劍客。”她脫口道。

  “沒錯,請梢等一下,羅密歐馬上就到。”鄭威邦彈了彈指。

  上頭傳來腳步聲,徐子頤抬眼探去,一抹身影緩緩地走向一旁的階梯,來到她的面前。

  男人身上穿的衣服和她當年見到的一模一樣,就連臉上的皮革面具都一樣,她難以置信地搗住嘴,就伯自己會情難自禁地叫出聲。

  “好久不見,我的茱麗葉。”

  男人輕揚笑意,依稀可見微揚的唇角、笑瞇的黑眸。

  這個聲音,對了,就是這個聲音,果然是他,真的是他!她瞠目結舌,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再見到他,尤其是在十年後的今天。

  “你到底是誰?"她顫巍巍地走向前去,想要拿下他的面具。

  男人往後退了一步,唇角的笑意不減。“拿下我的面具,你想做什麼?"

  “我想跟你道謝,謝謝你你十年前救了我。”

  “只是這樣而已?"

  “嗯?”

  “要你來個以身相許,應該不為過吧。”

  男人輕浮的語調令徐子頤傻眼,在她不及防備的瞬間,他伸出雙臂將她拉入懷裡,猝下及防地吻上她的唇。

  徐子頤死命掙開他,賞給他一個燒燙燙的巴掌,也打掉他臉上的面具。

  “哇……”真是令人振奮精神的巴掌啊。

  華元靖扭動著下巴,檢查口腔內,發覺有准備果然有差,至少這一回沒再見血。

  “華元靖!"徐子頤尖喊著。“你戲弄我?!”

  這個人怎會惡劣到這種地步?看過新聞之後,她心想,若是他真來找她,也許她會原諒他,但是眼前這一幕,讓她打從心底地對他失望。

  “不是,我不是戲弄你,我是……”見她又打算離開,他一個箭步沖上前,然,身子晃了下,很狼狽地將她撲倒在地。“別走、別走,我話都還沒有說,求你千萬別再誤會我了。”

  誤會一次就夠他心痛的,要是再來第二次,他很怕自己會氣盡身亡。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你根本就是在騙我!"她掙扎著,卻發覺自己被他鉗制,想要討救兵,卻找不到大哥。

  人咧?大哥跑去哪了?

  “我沒有騙你,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可惡,他的頭好昏,昏得讓他無力張開眼。

  “胡說,你根本就是聽我說過那件事,才故意這樣戲弄我,你到底想要怎樣?戲弄我很好玩嗎?"徐子頤近乎歇斯底裡地吼著。“華元靖,我不過是拒絕婚事而已,真的有傷你那麼重嗎?非得要你加倍地傷害我?!我……”

  滿肚子的不解來下及說出來,唇便已經叫他封住,濕熱的舌強勢地撬開她的貝齒,舔吮糾纏著她丁香舌,酥麻的啃咬摩挲著她的唇瓣,高張的怒火在瞬間消弭,她無言地閉上眼。

  “子頤,你冷靜一點聽我說。”他輕挲著她的唇。“雖然你告訴了我很多你欲尋找的那個人的事,但是,你並沒有告訴我,對方是作羅密歐打扮吧。”

  溫柔的吻騷擾著她的感官,但並不代表蒙蔽了她的耳朵。

  “你說過你十年前不曾救過人的。”可惡,他的吻還是令她很沉溺。

  他的唇很熱,恍若要將她熔化般地炙燙。

  “是啊,如果我的朋友不跟我提起當年的事,我還真是不記得了。”他粗嘎道:“十年前的我在美國求學,但因為受不了苦悶的求學生活,曾經偷偷溜回來找死黨,那一天心情很好,所以喝得很醉,正因為如此才會大膽地拿著真的西洋劍抵在那個男人的胸口,好像還不小心傷了對方吧。”

  記憶始終有些模糊,沒有辦法清楚的記住每個片段。

  “真的是你!"這些片段,她從沒跟人提起,他不可能知道的。

  “我不是說了嗎?"他拉了拉身上的衣裳。“我身上穿的這一套還是當年那一套,要是我沒記錯,我之所以會發現你,是因為你的鞋子掉在車外,我是看見鞋子才發現你。”

  徐子頤傻愣地瞅著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沒料到他就是她尋找了十年的救命恩人,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緣份?

  “請你相信我吧,這一切真的不是我捏造的,而是我記憶的一部份,還有,我正電視上的告白,也都是真的,我很愛你,真的很愛你。”他趴在她身上,無力地埋在她的頸窩處。

  啊啊,就是這樣的香氣,才能讓他整個人放松下來。

  “真的?"心頭在抖顫著,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相信他。

  但他說的一切是那麼真實,喚醒深鏤在心版深處的記憶。

  “我可以發誓。”要他做什麼都可以。“你也愛著我的,對不?既然兩個人明明是相愛的,為什麼卻要因為一則誤會而壞了彼此一生的幸福?那太不值得了。”

  “我真的可以再相信你?"她好怕,過了今晚,一切都只是一場夢而已。

  “可以,請你務必要相信我,因為我認為,依我的救命之恩,討個以身相許,應該是可以被允許的。”他抬眼,輕笑著。

  她也跟著笑了。

  “你瘦了。”他輕撫著她的頰。

  “你也瘦了。”

  “因為我想你啊,我一直在想,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的無心之過。”他以頰輕摩挲過她的。“不管要我做什麼都願意,只求你相信我、愛我,也保證往後絕對別再趕我走。”

  聞言,她笑得連眼都瞇了。“只要你不騙我,我又怎麼會趕你走呢?"

  “你說的。”盡管病著,但他的眉梢、眼底都是濃得化不開的笑意。“還有,你要記住,往後,要是你再誤會我的時候,請你務必先想想看我這個人是不是真會做出那等事,然後再找機會問我,把事情攤開,別讓誤會橫亙在我們之間。”

  再來一次,他會崩潰的。

  “我知道了。”她頓了頓。“只是,你能告訴我,你在救了我之後,臨走前對我做了什麼嗎?"

  “你想考我?”他微怔。

  “不是,只是想確定。”

  華元靖忍著嚴重的頭昏,努力地思付著,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最後對她做了什麼,卻突地聽到一旁有人喊著,“笨蛋,你吻了她,還要我們幫你提詞啊!"有人不耐地在旁吆喝著。

  聽到聲音,徐子頤才意識到,盡管大哥不知道跑到哪去,但他身後還有三劍客啊,而她竟如入無人之地地跟他磨蹭起來,簡直是丟死人了。

  她羞得想要爬起身,卻被他結實地壓在底下。

  “起來。”

  他非但沒起身,還往她唇上偷了個香吻。“我想起來了,我確實是吻了你,但只是淡淡地掠過而已,對不對?"

  她滿臉紅暈地點了點頭,確定每個細節皆如她的記憶一樣。

  “只是你現在的聲音怎會跟先前聽見的有些不同?"要是他當初就是以這個聲音出現的話,她絕對能夠認出他來。

  華元靖全身無力地趴在她身上,近乎喃喃自語地道:“那是因為我感冒了,當年我救你的時候也感冒了,所以聲音會有落差就在因為這樣,而你能夠分辨得這麼清楚,我真的是很佩服。”

  “你感冒了?"她一愣,伸出手觸摸著他的身體,突覺他身上包覆著異樣的熱。“天啊,你在發高燒!"

  “還好啦,只是頭有點昏。”他拚著最後一口氣,翻過身子躺在她身邊。

  “喂,你們快過來,他正在發高燒,趕快送他去醫院啊。”徐子頤驚喊著。

  “等等,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原諒我了沒有。”他扣住她的手,執意要問出答案。

  “我早就原諒你了!"在看過他的專訪,聽過他的告白,她便很猶豫了,如今再知道他就是當年救她的人,要她怎麼能不原諒他?

  “真的?"他喜出望外。“那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太好了,他抱病而來,真是太有價值了。

  “你要不要先去醫院?"她羞赧著。

  “你先回答我,我再去醫院。”他逮住機會跟她討價還價。

  “你不是沒有消婚約嗎?"她粉顏漲紅,令人分不清到底發高燒的人是誰。

  “是沒有,但是我要親耳聽到你答應,而不是我單方面地壓迫。”

  她干澀地咬了咬下唇,左顧右盼,確定那三個人還站在一段距離之後,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真是太好了!"他驚呼了一聲,隨即無力地閉上眼。

  “你還好吧?"

  “我很好、很好……”他喃著笑著,卻失去了意識。

  “華元靖?華元靖!"發覺不對勁,她尖叫著。“你們快點過來,他昏倒了!"

  三劍客聞言,立即向前,吧台上方的雅座卻突地傳來熟悉的咆哮聲,“搞什麼鬼?男主角都昏了,今天的文定之喜還要不要辦下去?這算是哪門子的獨家?"

  徐子頤怔愣了下,緩緩抬眼瞪著那塊遮住視線的布簾。

  “月姐?!”

  上頭噤若寒蟬。

  “月姊,你在上面對不對?!”她惱極吼著。“哥,你是不是也在上面?還說你不會把我的獨家洩露出去,結果呢?"

  文定之喜?根本就是在算計她!

  倏地,樓上懸掛的紅色布簾滑落,上頭提著的是她和華元靖的名字,一旁還寫著文定之喜。

  “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不是想要獨家,你要相信我。”杜心月自樓上露臉。

  “我們只是看你悶悶不樂,所以想要給你一個驚喜。”徐照廷也很不自然地輕咳雨聲。

  “他也知道嗎?"她指著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華元靖。

  “是他要我們這麼做的。”兩人異口同聲地把罪名推到他身上。

  徐子頤怒瞪他一眼,隨即怒不可遏地走出店外,壓根忘了不久前,華元靖才跟她說過,別輕易地誤會他

  “子頤!"徐照廷立即跟上。

  “女主角也跑了,收工了!"杜心月從樓上喊著,各個定點的攝影機立即停止運作,准備收工。

  而三劍客蹲在華元靖身旁,猶豫著要怎麼處理。

  “元靖的老婆跑了,等他醒了,要怎麼跟他交代?"宣清凡好笑地問著。“他會不會怪我們沒有幫他留下老婆?"

  “有什麼好交代的,又不關我們的事。”艾英立刻將責任撇清。“我們穿上這俗氣的衣服來幫他,他就應該要感謝我們了。”

  “有道理。”宣清凡頗為認同地道。

  “只是,這家伙怎麼辦?"鄭威邦指了指依舊昏迷的華元靖。

  “不管他,反正時霖在裡頭打電話,他待會會處理。”

  “那我們走嘍。”

  “走了,走了,散會了。”

  三劍客非常狠心地離開,而一干新聞台的工作人員在他身旁走來走去,沒一會也撤光了,只剩下他依舊勾著笑意深沉昏睡。

  在夢裡,他還在作極為美妙的夢。

  而勝負,則在夢醒後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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