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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綠光]解聘玩伴(女人我最大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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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10 00:24:20
第八章

  “失憶?”

  華家三兄弟驚詫地低喊著,目光一致地睇向躺在病床上,早已轉醒的麼弟華千謀。

  “不像啊,他應該知道我是誰啊?”華百岳一屁股坐在床畔。“千謀,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的笨蛋三哥。”華千謀戲譫道。

  “很好,我確定他很正常。”華百岳冷笑著。

  “可是,他不記得我。”白念恩吶吶地道。

  事發之後,陪同坐上救護車的人是她,送進醫院之後,再分別聯絡其他人,並等待醫生診治。

  而在醫生診治完畢,簡單說明他的傷勢,只說是有點擦撞傷,應該沒有腦震蕩的現象,於是她才覺得安心,豈料在他醒來之後,第一句話竟問她,她是誰?這讓她發慌了。

  他居然不記得她是誰?她仔細地看過他的眼神,在他的眸底找不到那一份熟悉,他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陌生人一樣自然,好像真的不知道她是誰。

  趕緊再找醫生問個明白,醫生再做一次檢查才簡單表示,也許是失憶了,但必須再做進一步的檢查。

  “他不認識你?”華元靖意外道,輕撫著下巴,轉向華千謀問:“千謀,你真的不記得念恩是誰?”

  華千謀不語,只是搖著頭。

  “你在裝傻吧?”華時霖完全不信。“念恩可是你最寶貝的女人,你敢說你不記得她?”

  當初他說要娶她,說他有多愛她,大伙的震驚是不在話下。

  “我最寶貝的女人?”他噗笑一聲,嘴角抹著是自負又狂妄的笑。“我的品味有這麼差嗎?”

  華千謀話一出口,眾人皆瞪著他,恍若他是什麼鬼怪來著。

  “干麼,我說錯了?”華千謀挑眉反問。

  “他確實是失去記憶了,去幫我把主治醫生找來。”華元靖推著華百岳出去。“什麼啊?我哪裡失去記憶了?我每個人都記得啊。”華千謀不由得發噱。“是啊,但是你不記得念恩。”華時霖指向白念恩,企圖拉回他些許記憶。念恩可是他的兒時玩伴,就連這些哥哥們跟她都很熟,前陣子兩人說要結婚時,大伙還因此錯愕不已,但也給予祝福,只是前幾天又聽說兩人在員工餐廳裡因楊開武鬧得不愉快,念恩還因此決定要退婚和辭職。

  而他,竟挑在這個時候喪失記憶,難不成連老天也認為他們該分開比較妥當嗎?“我本來就下認識她啊。”他說得理所當然。“喂,你們是打算要我啊?找個我不認識的人來要我干麼?今天是什麼節日嗎?還是有什麼娛興節目?”

  “那麼,你還記得你是發生什麼事才被送到醫院嗎?”在旁沉默許久的白念恩淡淡啟口。

  華千謀睇向她,緩緩地閉上眼,像是在思考。

  眾人嚴陣以待,等著他的回答。

  只見他微張眼,撇唇道:“我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吧?”

  “念恩,他是撞到什麼?”華時霖淡問著。

  “撞到茶水間的架子。”

  “大概吧,反正就是撞到東西的感覺,可惡,痛死我了。”華千謀微坐起身,下忘撫著腫起的後腦勺。“王八蛋,到底是誰推我的?”“你知道有人推你?”

  “應該吧,不然誰會無緣無故地撞在架子上?”他沒好氣地道。

  “二哥,楊開武呢?”白念恩腦筋動得極快。

  “還在公司吧?!”

  “也許應該叫他過來一趟。”

  如果千謀想得起自己是被推倒的,那麼看見楊開武,也許能夠激起他的回憶,繼而想起她是誰。“說的也是。”楊開武確實是個關鍵。

  “我要回去了。”華千謀壓根不睬他們到底在談論什麼,直接翻身下床。“等等,你還要再做其他的檢查。”華元靖往他肩頭一扣。

  “不用了,我好得很,只是頭痛了一點,與其要我留在醫院聞消毒水味,我寧可回家休息。”

  “你要回哪個家?”華元靖很小心地問著。

  “我還有哪個家?還是華家已經不歡迎我了?”他挑眉戲譴笑道。

  “胡說什麼?”華時霖毫不手軟地往他後腦勺一拍,痛得他趴在華元靖肩上。“你現在跟念恩在外頭同居,所以大哥才會問你,你是要回老宅,還是回新居。”“說就說,干麼動手打人啊?很痛耶!”哪裡不打,淨挑他的痛處打。

  “那你到底要回哪裡?”

  華干謀蹙起濃眉思考著。“新居是跟她一起住?”目光輕輕地掠過白念恩。“嗯哼。”華元靖輕點點頭。

  聽說念恩已經搬離那裡,所以基本上,他要是回那裡,應該是只能一個人過,不過,他倒是可以趁機要念恩回去照顧他,看看是否能夠再牽起他們之間的紅線。“那我回老宅吧!”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我跟她又不熟,住在一起,總覺得好像有點別扭。”

  “是嗎?”

  華家兩兄弟對看一眼,不約而同地睇了臉色不佳的白念恩一眼,正打算說些安慰她的話,卻見華家老三像個急驚風似地將主治醫生拖進來。

  

  “原來你真的是我的秘書。”

  這是一早到公司上班之後,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他在昨天出院了,出院之前,由於華元靖的堅持,醫院對他做了最徹底的檢查,而醫生檢查出來的結果是,沒有什麼大礙,可能是受到了刺激,所以有部份記憶消失了,但也許一段日子之後就會恢復正常。

  這是哪門子的失憶?既然是失憶,他要忘記的人應該包含所有的人,為何唯獨只有她?她忍不住要懷疑他是騙人的,故意佯裝失憶,事實上,這不過是他報復她的手段而已。

  他不記得她是誰,把這十五年的感情一口氣遺忘了;她成了被遺忘的人,感覺十分五味雜陳。

  總覺得在他遺忘的瞬間,她的心底像是破了一個大洞,淌出一地酸楚。

  原來,這就是心痛的感覺?但她為什麼會感覺到心痛的滋味?為什麼被他遺忘了,這感覺竟是如此地不堪而哀傷?她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把她給忘了,她一直以為兩人之間的情誼可以持續一輩子,哪怕有天各自有了家庭,她變成老婆婆,他變成老公公,兩人還是可以坐在一起話從前。

  但是,她的夢碎了。

  “昨天我哥把我國小到國中的畢業紀念冊全都搬了出來,才發現原來你是我的同學哩。”華千謀壓根沒發覺她的異狀,雙眼直盯著她,自顧自地道,“要是沒那些證據,我還以為我哥在騙我。”

  白念恩直瞅著他,細長的美眸閃過數種情緒,最終還是選擇沉默。

  “你一直都是這麼安靜的嗎?”見她不搭腔,好看的臉也略嫌煩躁。

  “董事長,你不記得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公事上,到底是誰在旁輔佐你呢?”她突問。

  華千謀閉上眼,看似很用力地想著。“不知道。”

  不知道三個字,很簡單地抹去了她的存在。

  “是嗎?”她也只能認了。

  “在我的記憶中,感覺上似乎就只有我一個人而已,我不記得我身邊有什麼人在幫我。”

  她點點頭。“董事長,有什麼吩咐嗎?”將文件往他桌上一擱,一同將心底的酸意丟到一旁,她努力地抹起笑臉。

  無所謂了,反正她都已經決定要離開這裡了,趁著他失憶時離開,正好是最完美的時機。

  “聽說我跟你的感情很好,好到打算訂婚?”他支手托腮地睇著她,臉上輕染耐人尋味的笑意。

  “那是假扮的。”她據實以報。

  “假扮的?”

  “董事長為了要逃避相親,所以希望我能夠幫你,於是我假扮成你的未婚妻,只是這樣子而已。”

  “我干麼要找你假扮?要是到時候你賴上我了,我豈不是虧大了?”他戲譫笑道。

  “那是因為我不會賴上你。”當初協定的內容確實是這樣的,她也很肯定自己絕對不可能賴著不走,只是沒想到會聽到他的告白,原來兩人的情誼在他的心中早已悄悄變質。

  如今,他忘了也好。

  “這樣子啊。”點點頭,像是想到什麼,他又道:“聽二哥說,你辭職了?”“是的,如果交接順利的話,應該今天就可以接近完成,由會計部指派上來的孔小姐成為你的秘書。”

  “漂亮嗎?”

  “我想董事長應該會喜歡。”

  “是嗎?你很了解我?”

  “還好而已,相處一段時間,總是會有一些默契。”臉上強撐著笑意,但總覺得心底的酸楚不斷在發酵,讓她撐得好辛苦。

  “那麼,你為什麼要辭職呢?是我對你不好嗎?”他笑問著。

  “不是,是因為我打算出國進修。”

  “這樣子啊!那麼我也就不強留你了,不過我聽哥哥們說,他們打算明天晚上在華東酒店替你舉辦歡送會,到時候你這個主角,務必要露面不可。”

  “我知道了。”

  叩叩!外頭傳來敲門聲。

  “進來。”華千謀傭懶道。

  “董事長。”

  華千謀懶懶抬眼。

  “董事長,知道我是誰嗎?”楊開武很小心地開口問著。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不就是我二哥最倚重的左右手?我腦袋清楚的很,別拿這種事來考我,顯得我低能。”他啐了一口。

  “那麼,董事長記得那一天是我將你推倒的嗎?”

  “是你?”

  “對,是我,董事長想起來了嗎?”

  他攏緊眉頭,慵懶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你為什麼要推我?”

  “那是因為我們……”

  “有點誤會。”白念恩打斷他的話。楊開武不解地睇向她,卻見她輕搖著頭。

  “是哦,我們能有什麼誤會?你又不屬於我的單位,跟我也沒什麼接觸……對了,你這陣子怎麼會老是跑到這層樓來?”

  “為了討論新品發表會的事。”白念恩搶在楊開武回答之前。“因為這一次的發表會地點是選在華東酒店,而負責華東酒店營運業務的楊經理自然得要常常跑來洽談這件事。”

  “哦,是這樣子。”華千謀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麼,你今天來是要談這件事嗎?”

  “不,那件事的主要細節幾乎已經談妥了,我今天來,主要是為了跟董事長道歉,是我不對,我不應該推董事長,害得董事長因此而發生了意外。”楊開武話落,深深地一鞠躬。

  “沒關系,反正我一點事也沒有。”華千謀擺了擺手。

  “但董事長不是忘了白秘書嗎?”他睇向白念恩,見她面無表情,讓人讀不出她的思緒。

  “重要嗎?”他哼笑道。

  涼涼的一句話像顆炙燙炸藥投進她的心口,震得她幾乎站不住腳。

  他遺忘的只有她,她的人活生生地自他的記憶中被抽離,所有的相關人物他都記得,但唯獨不記得她,感覺她的存在,被其他不存在的物體給搪塞過去,不,不只如此,她根本就是透明的。

  想著,竟感覺雙眼一陣刺痛,痛得她濕濡了眼眶。

  “白秘書?”

  “抱歉,我還有事,要是董事長沒有什麼吩咐的話,我先出去了。”深吸口氣,隱忍著眼中的淚水,她快步地往外走去。

  楊開武見狀,也追著她而去。

  “白秘書?”追進秘書室裡,見她抽起面紙擦拭,他握了握拳,走向前去,自她的身後將她摟緊。“楊經理,請你別這麼做。”她一把掙開,不悅地瞪著他。

  楊開武睇著她紅透的眼,眼裡是萬般不捨。“你果然是喜歡董事長。”

  “我?”她微愣。

  喜歡?她喜歡千謀?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也許她是喜歡他的,否則她不會恁地看重他,但是她的喜歡跟千謀的喜歡是一樣的嗎?想著,不禁苦笑。

  現在才想這個問題會不會太多余了?他已經把她給忘了,甚至把他的感情都給忘了。“不是嗎?否則你怎麼會哭了?”

  “我哭是因為我被遺忘了。”

  “如果真的是那麼簡單,你不會這麼傷心。”也許是旁觀者清,他比她清楚得很。“董事長失去記憶了,你還打算要離開?”“我原本就打算要走,跟他失憶一點關系都沒有。”面紙不斷地擦拭不聽使喚的眼淚。她已經好多年沒哭過,一旦哭了,就連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停止。

  “如果你現在走了,有一天當董事長恢復記憶,他一定會很痛苦的。”

  “但現在要我待在他身邊,我會更痛苦。”她聲淚俱下地低喊著。

  要她每天面對那雙陌生的眼睛,要她怎麼待得下去?“那麼你還敢說,你不是喜歡他?”楊開武歎口氣,抽了張面紙遞給她。

  “我不知道。”她咬著牙,感覺心底的酸意不斷地沖上眉間鼻頭,讓她的淚水掉得更放肆,一發不可收拾。

  是喜歡嗎?如同千謀喜歡她一樣的喜歡嗎?這個時候才發現,會不會太可笑了?不如永遠都別讓她發現。

  “如果捨不得就留下吧。”楊開武輕拍著她的肩。

  “我不知道……”緊咬著下唇,淚水濕染著清秀的臉,表現出她的悲傷。得知他失憶之後,她整個人惶惶下安,在他遺忘的同時,她似乎也失去了什麼,盡管在千謀的面前努力振作,但只要一離開他的視線,她整個人便慌了、亂了,只覺得不知所措。

  “唉。”楊開武歎氣著,將她輕摟入懷,拍著她的背哄著。

  “不好意思。”懶懶帶著不悅的嗓音淡淡響起,伴隨著敲門聲。

  兩人朝門口探去,瞧見華千謀不知何時走到門邊,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白秘書,她是找你報到的孔小姐。”他指了指身後的女子。

  白念恩胡亂抹去臉上的淚痕,擠出專業的笑。“不好意思,孔小姐,我們可以進行最後的交接了。”隨即走向她。“你一點都不了解我,她不是我喜歡的型。”在走過華千謀身旁時,聽見他淡淡地道,她不解地回頭,見他微挑起眉,隨即拉著孔小姐進入秘書室裡。“好了,我們走吧。”華千謀勾了勾手指,要楊開武先行離開。

  兩個男人一走,秘書室裡安靜無聲,只見白念恩打開電腦裡所有的檔案,比對檔案櫃裡的檔案。“比對完之後,就算是完全交接了。”白念恩要她動手比對。

  “都已經制成光碟了,為什麼還有手寫的檔案?”

  “那是因為有可能發生停電問題,要是一停電,所有的電腦都無法使用,就連會議都無法進行下去,所以手寫檔案還是有備不及之需。”

  “我懂了。”

  “還有,你要記住董事長所有的喜好,要知道怎麼應付他,你工作起來才會覺得比較舒服。”“我知道,我現在一直在默背你給我的秘密檔案。”

  白念恩笑了。“要記住,他有時會很怠惰,那個時候,你就要適時地激他,因為他最受不了別人的激將法,但是要謹守一個原則,那就是點到為止,若是太過頭的話,他會翻瞼的,還有,別忘了要適時地誇他。”簡單的說,就是要懂得怎麼擅用糖果和皮鞭。

  “念恩,你真的好清楚董事長的個性哦。”

  “相處久了,總是摸得比較清楚。”十五年呢,想不摸透都難。

  他看似穩重,但實則幼稚,看似與人熱絡,實則不然,他並不容易與人混熟,和剛認識的人見面時,向來不看著對方的眼睛,記得和他剛認識時,他就是因此而和她干上一架。

  “啊!”她不由得輕呀了一聲。

  “怎麼了?”

  “沒、沒事,我只是突然想到……”她眉頭微攏,美眸輕瞇,淡覆哀傷的神情在轉瞬間變得微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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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10 00:24:56
第九章

  盛大的歡送會在華東酒店的雙園隆重上場。

  華東四位公子全都到場,自然旗下的高級干部全員出動,讓已離職的白念恩相當有面子。只是她還是不太懂,為什麼夕羅和綺陽也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分別坐在她的兩側。“念恩,吃啊,這一道清蒸魚翅可是這兒大廚的拿手菜呢。”綺陽喜孜孜地道。“你倒是很清楚。”白念恩好笑道。

  “因為千謀帶我來這裡品嘗過嘛。”

  “哦。”她想也是。

  坐在另一側的夕羅隨即瞪去,要她閉嘴乖乖吃東西,別錦上添花,添了些反效果的笨蛋話。

  “念恩,你真的捨得離開千謀嗎?”夕羅不羅唆,直接切入主題。

  “又不是永遠不見面。”她夾了幾樣菜,漫不經心地品嘗著,目光探向對面那桌的華千謀。

  “可是,時機不太對吧!”

  “會嗎?”難不成要離開,她還得要先擲茭問神,挑選良辰吉時嗎?“他失去記憶耶。”

  “那不剛好?”白念恩笑睇著她。“我要是離開,他就會繼續被逼婚,到時候你可要記得好好把握機會。”

  在千謀所有的紅粉知己裡頭,她和綺陽、夕羅的交情最好,綺陽只是愛玩,和千謀之間存在的只是朋友之情,但夕羅可就不一樣了。

  盡管她從不曾明說,但她很清楚夕羅對千謀的感情可是又濃又烈。

  夕羅微皺起好看的柳眉。“你要是真這麼說,我可是真的會這麼做的,到時候你可千萬別後悔了。”

  “你認為我會後悔嗎?”

  “……不知道。”她根本看不出來念恩對千謀到底是怎樣的情感。

  若說她喜歡千謀,那麼她表露在外的可真的是太無情了,若說她不喜歡干謀,只把他當兒時玩伴,似乎比較貼切一點。

  念恩要是真喜歡千謀,千謀也不會受那麼多罪,但說她真的不喜歡,為什麼她會願意為千謀付出這麼多?唉!連她都搞不懂了,但只要千謀喜歡念恩,她想再多也沒意義。

  “那就不須要在乎我。”拿起面紙輕輕拭去唇角的油漬,她拿起酒杯淺呷。夕羅聞言,思付著該怎麼勸她,越過她,睇向綺陽,發覺綺陽還真的自顧自吃得很開心,不由得閉眼歎口氣。

  “念恩,你知不知道千謀真的很愛你?”夕羅還是決定單打獨斗,到時候所有的功勞都是她的。白念恩微挑起眉。“他已經不記得我了。”

  “但沒人說他一輩子都不會想起來啊。”

  “但也有可能是一輩子都想不起來。”

  “也許,但我認為一個人深愛一個人的摯情,就算有短暫的遺忘,也會因為對方的存在而慢慢恢復記憶,就算沒有恢復記憶,也會因為對方而再次陷入愛戀之中。”夕羅認真地睇著她。“念恩,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就是陪在他的身邊,就算無法幫助他恢復記憶,你只要待在他身邊,他一樣會再次愛上你。”白念恩目視前方,像是置若罔聞,又像是在暗忖著什麼,好半晌才淺吟道:“但依我看,他要是真的愛我,他就不會唯獨忘了我,不是嗎?”“那是……”

  “如果真的是那麼地深愛一個人,又怎麼會忘了那個人?”她勾起一抹笑意,側眼睇向她。“他會忘了我,代表我在他的心裡一點都不重要,對他而言,我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罷了。”

  “天,念恩,你怎麼可以這樣解讀?這對他是不公平的。”夕羅音量略大了點,舞台上的音樂適時地替她掩去。“那對我公平嗎?”她寓意深遠地道。

  夕羅聞言,瞇起黑白分明的大眼。

  “吃飯、吃飯。”眼看著佳餚繼續上桌,一直埋頭猛吃的綺陽趕忙招呼著。夕羅含怨瞪去,惱她一點忙都幫不上。

  拿起筷子隨意撥弄著,夕羅睇向華千謀,瞧他正和人豪氣喝酒著,好像一點也不知道煩惱。笑?他的老婆都快要跑了,還笑?呿。

  “吃飯,別想那麼多了。”白念恩替她夾了菜。

  “其實在我認識千謀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很喜歡你。”她突道,悶悶地吃了口菜。“你錯覺吧?”

  “要是錯覺就好了。”夕羅冷哂著。“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總是三兩句不離口地提到你,一提到你,他就笑得特別開心,那時我就一直在祈禱,希望他永遠都不會發現自己的心意。”

  “是嗎?”

  “你知道為什麼千謀對我和綺陽特別好?”算了,吃不下干脆別硬著吃。

  “為什麼?”

  “那是因為我們跟你很熟,我們跟你很要好。”

  白念恩直瞅著她。“什麼意思?”

  “那代表著在他的心裡,第一重要的人是你,只要有人在他面前提到你不好,他會立即和那個人斷絕往來,但要是有人在他面前誇你,他就會對那個人特別的好。”一切就是這麼簡單。

  白念恩不發一語,她從沒想過自己在他們之間竟然有如此微妙的影響力。“我們認識應該也有幾年了吧。”夕羅軟聲道。

  “嗯。”托千謀的福,認識她們應該也有兩三年了吧。

  “我自認對你也有些了解。”

  “嗯哼。”

  夕羅偷顱一眼,努力地拿捏著分寸。“我認為你不是一個會隨便獻出自己的女人,要不是對對方存有好感的話,我相信你不會輕易獻出。”白念恩張大眼,嘴裡剛塞下一大口的菜,側眼瞪去,真不知道嘴裡這一口菜是要吐出來,還是吞下去。去他的華千謀,居然連這麼私密的事都說出來!“你不要怪他,你也知道他把我當知己,和你有什麼狀況自然是跟我講,就好比他以往游戲人間,也必定會跟你聊過才對。”一樣的角色,但卻是不同的年資,不一樣的情愫。“壞習慣。”非把他那張嘴給縫起來不可。

  “我猜對了,是吧?”

  “我不知道。”

  相處那麼長的時間,要是不喜歡,老早就斷了聯絡,怎麼可能還待在他身邊工作?但是她唯一不確定的是,她的喜歡和他的喜歡到底是否一樣?她不清楚友情的喜歡跟愛情的喜歡到底有什麼不同,而友情的喜歡是怎麼跨到愛情的喜歡,她也不知道,所以這個問題暫時放下。“不知道?”夕羅橫眉豎眼地瞪著她。“你要是不喜歡他,你會跟他上,嗚嗚……”白念恩快手搗住她的嘴,目光帶著警告氣味瞪著她。

  “請記住這裡是公開場所。”剛後都有人,而且當事人之一還坐在對面。“嗚嗚……”她抗議著。

  “不要再問了。”白念恩微松開了手,雖說大伙都在吃飯,但就怕她的動作太大會引來側目。“我說的都是真的嘛!”夕羅抿緊了嘴,拿起鏡子察看唇上的口紅是否還光鮮嬌艷。“那都不重要了。”

  夕羅說的一點都沒錯,她也覺得自己的行為確實有些矛盾,嘴上說不喜歡,但卻又跟他發生了親密關系,想以同情兩個字打發過去根本是作夢,只有白癡才會相信。也許就因為跟他太熱,所以很清楚他渾身強烈地散發出不信任女人,打算一輩子游戲人間的訊息,所以她才會自動啟開防護網,不讓自己有機會愛上他。事實佐證,在在顯示她對他有著友情以上的感情,但是她卻感覺不出差別到底在哪裡。

  “聽你這麼說,你是執意要進修就對了?”

  “是的,就在一個星期之後。”

  夕羅瞪大眼。“一個星期之後?你開玩笑的吧?這麼短的時間裡你怎麼可能都打點好了?住處呢?學校呢?還有各方面的狀況,你都已經處理好了嗎?”

  “我早在五年前就打算要出國進修,那時候早已備妥了所有的資料。”現在不過是把當年的資料再拿出來而已。夕羅好看的唇微啟,掀了又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他會哭的。”這是她的結論。

  “我倒是很想看看。”白念恩訕笑著。

  不是沒有看見他哭過,但那回是他母親去世的時候,如今她要離開他,他會有相同程度的悲傷嗎?嘖!她又不是去死,只是要去進修而已,沒有必要那麼激動吧。

  “我沒想到你這麼無情。”

  “他忘記我了,不是更無情嗎?”她涼諷道。

  夕羅鼓起腮幫子,看著她優雅地用餐,終於忍不住離席。

  “夕羅咧?”一旁埋頭狂吃的綺陽抬頭,沒瞧見人便隨口問著。

  “在千謀那裡。”她喝著湯,冷眼看著夕羅氣沖沖地跑到華千謀的身邊咬耳朵。說吧,再多說一點。

  白念恩冷哼了聲,繼續喝湯。

  “念恩。”

  “楊經理。”她回頭,輕點著頭。

  “你今天是主角耶,怎麼這麼低調?”楊開武大手往她肩上三罪。

  “就因為是主角才需要低調一點。”已經准備要離開公司了,沒有必要敲鑼打鼓地召告天下吧。“但你也應該起來跟大家敬杯酒,畢竟要走了,需要大家的祝福吧?”

  “不用了,公司裡的女同事對我大概沒什麼好印象。”她可不想自討沒趣。長相不甚出眾的她,為何會變成公司女同事的眼中刺?那是拜她的老板千謀大爺所賜,只因他待她太好,大伙認為其貌不揚的她憑什麼能夠得到青睞,道理就是這麼簡單。“但,那一桌的人在叫你呢!”

  白念恩順著他指的方向探去,發現全都是公司裡的男同事。

  “不妥,我不希望在公開場合裡發生不必要的沖突。”當然,這得要在千謀大爺並未失億的前提之下才成立的。“怎麼會?”楊開武一頭霧水。

  白念恩不置可否地笑著,眼角余光瞥見對面那桌的千謀大爺不悅地起身離座,大步朝她走來。

  “我有話跟你說。”華千謀一定位,不動聲色地將楊開武擱在她肩上的那一只礙眼的手甩開。

  “請說。”她冷眼觀察他的動作。

  “這裡人太多了。”

  “會嗎?”

  “會。”他非常肯定。

  白念恩直視他的眼,與他四目交接,以往熟悉的默契輕易地在他眸中擷取,更加肯定她的懷疑。

  “好。”她起身,跟著他往外頭走。

  兩人一離席,廳裡隨即傳來竊竊私語,霎時成了吵雜的菜市場。

  “大家不必要有太多想法,請開心用餐。”華元靖走到台上拿起麥克風,語畢,下頭立即安靜不少。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既然兩人想要私下談,應該可以談出個結論吧!怎樣都好,就怕兩人都矜著不說話。

  

  “這裡已經夠遠了吧。”白念恩看了看四周,這裡已經離雙園廳很遠了,同事們的耳朵再長也聽不到。

  “你過來這裡。”他走到長廊底部的一扇窗前,對她招了招手。

  她走向前去,對著窗口一看,眸底收盡了繁華城市的奢侈夜景,如寶石墜鏈般地閃爍。

  在看不到燦爛星光的城市裡,夜景成了另一個撫慰人心的替代品。

  “很漂亮吧?”

  “嗯哼。”確實是很美,遺憾的是,現在並沒有賞夜景的好心情。“你要跟我說什麼?”

  “你不叫我董事長了?”

  “我已經離職了。”交接手續在昨天便已經全數辦好,她和他已經不再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了。

  “那麼……”華干謀舔了舔干澀的唇,柔聲道:“你以往都是怎麼稱呼我的?”“千謀。”她端起一臉笑意。“到底有什麼事呢?我怕要是太晚回去,大家會胡亂猜測我們的關系。”

  “我們……”話到一半他猛地打住,又問:“我們之間不是原本就打算要訂婚的嗎?這樣的關系又何必怕他人的揣測?”

  “但現在已經不是了,我希望在我離開公司之後,一切是非也能跟著平息。”其實只有他這個大老板不知情而已,她在公司裡的名聲可是狼籍得很,各式各樣的流言把她拱成水性楊花的女人,版本之多族繁不及詳載。“而你,想說什麼就快說吧!”

  華千謀瞅著她,像是有些無措,異常軟聲說著,“夕羅跟我說,我很愛你。”她輕勾起笑意。“她誤會了,你一點都不愛我,我們之間有的不過是兒時玩伴的情誼罷了。”

  “可是她說……”

  “她誤會了。”她笑容可掬。“你一點都不愛我,要不然你就不會忘了我,對不?”

  “那是因為我……”話出口的瞬間他急忙打住,然已來下及了。

  “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失憶,對不?”美眸輕瞇,冷冽進現。

  總算承認了吧?“你早就知道了?”他瞠目結舌。

  完美無瑕的計劃,最終還是教她看出破綻。

  該死,他干麼承認啊?這當頭只要他死命地否認,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你以為瞞得過我嗎?”她冷哼著。“你不是常說我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你只要一個眼神,我就可以看穿你。”

  華千謀挫敗地閉上眼。

  “這樣耍我,很好玩嗎?”她搖頭笑著。

  “我是因為愛你!”他猛地張開眼,向來意氣風發的黑眸竟閃過一絲狼狽。“愛人不是這種做法。”笑意到最後凝為一絲苦澀。“依我看,你根本是在報復我,對不對?”

  “什麼報復?”愛她都來不及了,他哪來的報復心?“你氣我要離職,所以你明知道我最看重我們之間的感情,卻故意假裝失憶報復,存心讓我難過。”在發現真相之前,她白白浪費了不少眼淚。“我怎會因為這樣而報復你?我當然知道你很看重這段感……”一絲曙光閃到他的眼前。“你認為我故意失憶,對你而言是一種報復?因為你很重視這段感情?”說著說著,他咧嘴大笑著,笑意瞬間掃去了一臉陰霾。

  “有什麼不對?”她不解他干麼忽然笑得這麼誇張?“你在乎啊,所以我忘了你,你才會這麼生氣,對不?”他雙手抓住她的肩頭,一臉狂喜。“那又怎樣?”

  “因為你愛我,所以你才會這麼認為!”她是愛他的!天,他這一輩子截至目前為止,還下曾這麼地愉悅過。“我愛你?”她微怔。

  她何時跨過了那條界限?“就像我愛你一樣地愛我,我們根本就是兩情相悅啊!”他將她緊擁入懷,緊密得不留半絲空隙,恨不得將她深深地嵌入體內。

  白念恩傻愣地由著他緊抱住,隔著衣衫,依舊可以感覺到他的體溫,感覺到他欣喜若狂的情緒,他的歡喜也連帶地感染她,讓她不禁也跟著開心。

  這就是喜歡嗎?原來她也在不知不覺中把友情轉換成愛情了,只是她一直渾然不覺罷了。

  但盡管是你情我願,誰也不能保證這段感情不會生變。

  微微推開了他,抬眼睇著他幾乎要喜極而泣的臉,她不由得苦笑。

  “念恩,你是愛我的,既然是愛我,那麼你就沒有理由離開我了。”他演了一場失憶戲,努力地假裝陌生,終究還是有價值的。

  “我要離職,跟我們是否相愛,一點關系都沒有。”

  臉上的笑意在瞬間凍結,僵直地扯動不了。“什麼意思?”

  “如果你對我無法信任,這段感情也會有盡頭的一天。”她比他想像的還要貪心,她想要就要全部。

  “我沒有。”

  “你有。”而且十分明顯。“你剛才甩開了楊經理的手,你對他的敵視顯而易見。”

  當初他假裝失憶,而跟楊開武有說有笑的,確實是瞞過她了,現在想想,他實在是太厲害了。

  “任何人看見有人對自己的女人出手,都會抓狂的,不是嗎?”他擰皺了眉頭。“占有欲是很正常的。”

  只是甩開他,算是很客氣的了。

  難不成要他眼睜睜地看著楊開武對她上下其手,而毫無反應?如果他可以做到那種地步,那就表示他並不愛她。

  “占有欲這種東西,我不是不知道。”當她看見夕羅靠在他身邊時,她心裡也會泛著酸意,但她不會動手把夕羅推開,因為她知道夕羅很尊重她,而她也是絕對地信任他。“但是兩個人在一起,如果連最低程度的信任都無法達成共識的話,就算感情再深,到最後也會因為無意義的爭吵而磨滅。”

  那並不是她樂於看見的結果,要她拋棄十五年的友情轉而投進他的懷抱,是需要極大的勇氣。朋友再怎麼吵,沒有利益上的沖突,到最後還是可以一直聯絡到老,但是男女之間並不是這麼一回事,不是每一個人都輸得起,更不是每一個人在分手之後都還能夠恢復朋友的關系。“什麼意思?”瞠圓的魅眸直挺挺地望進她的眸底。

  狂喜的心情恍若在瞬間從天堂滾落地獄。

  “我覺得你不信任我,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相處十五年,他對她的信任不該這麼的薄弱。“我覺得我們還是暫時分開會比較好。”她不知道現在離開他到底是好是壞,但是她很清楚,要是現在不離開,他會因為她已接受他而更加限制她的行動,終有一天,他們一樣會為了這個問題而分開,與其如此,倒不如給彼此一點空間和時間冷靜。“我不懂!”如野獸般受傷的悶吼聲自他緊咬的齒縫中擠出。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麼要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而分離?心髒在胸口痛苦地跳動著,感覺在體內流竄的不是血液,而是冰冷的銳刀,沿著血管將他剮得血流成河。

  “我下個禮拜天下午三點要搭機到美國,你會來送我嗎?”她輕問著。

  讓他如此痛苦,她並不樂見,只是有些事情還是得看遠一點。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雙手緊扣著她的肩頭,壓根不覺力勁過大地捏痛了她。“你愛我的,不是嗎?”

  “但是你不信任我。”盡管被他捏得極痛,她也不吭一聲。

  “我可以改!”

  “不可能。”她太了解他了。

  華千謀怒目欲皆地瞪著她,突地如低泣般笑著。“你不愛我。”

  “我愛你。”她頭一次承認充塞在心問五味雜陳的滋味確實是愛情降臨的痕跡。“你不愛我!你要是愛我,你不會離開我!”相愛中的人,誰不渴望黏著彼此的?就唯獨她,執意要走!“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想要得到更多,因此我希望時間的長度和空間的距離可以改變你的想法。”他被母親拋棄的陰影太大,他會將他母親的身影重疊在她身上,到最後不僅捆綁著她,也束縛著自己。

  “你只要離開我,我就不要你了。”他恍若恐嚇般地道。

  “那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她輕歎了聲。“但如果你願意,你可以等我。”“我不會等你。”低沉的嗓音似在壓抑著喉頭的酸澀,卻遏止不了緩緩滴落的淚。“千謀?”她微愕。

  “我不會等你。”他哭了,也笑了。“我不會等你。”

  白念恩直瞅著他離去的背影,有股沖動想要喚住他,告訴他她不走了,但天人交戰之後,她終究還是緊抿著嘴。她的抉擇讓兩個人受盡折磨,這樣的做法究竟是對是錯?她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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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10 00:25:40
第十章

  鈴鈴鈴——下午兩點鍾,華千謀的新居電話響得快要燒壞電話線了,但躺在床上的他,依舊置若罔聞。心像是死了,恍若感官全都遲鈍了。

  在白念恩離開他的那一天,像身體內也有某部份跟著脫離了,他整個人顯得不完整,猶如行屍走肉般。他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見,感覺神智也要自身體抽離。

  不再感覺痛苦,反而覺得平靜。

  深陷在黑暗之中,他卻有種恰然自得的喜悅。

  “千謀、千謀!”

  他疲憊地張開眼,眼前是神色倉皇的夕羅。

  “你怎麼進來的?”他嗓音沙啞的問著,隨即又閉上眼。

  “念恩把磁卡和鑰匙交給我。”她簡短說明。“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打了那麼多通電話都不接?”她環顧四周,在床邊找到不少空的酒瓶,眉頭皺得更緊。

  “找我干麼?”他懶懶地道。

  “找你干麼!”她不禁發噱。“念恩要走了,搭的是三點的飛機,你居然還在睡?甚至還喝這麼多酒?”“我沒喝酒!”他惱道。“更少昨晚沒有。”

  酒喝得愈多,意識便愈清楚,痛苦也愈深刻,所以從昨晚開始,他就滴酒不沾了,免得自己沖動地跑到她家,把她綁架過來徹底地禁錮她。“有沒有喝酒都無所謂了,反正你現在給我起來,跟我一起去勸她別走。”夕羅死命地要拉起他,卻怎麼也拉不動。

  “我不去!”他甩開她。“她並不愛我,我還去干麼?”

  如果哀求能夠換來她的永留,他會毫不考慮地跪在她的面前,但事實上,就算他掉淚了,她依舊無動於衷。

  “最了解她的人是你,但就連我都能夠感覺到她愛你,你怎麼會說她不愛你?”夕羅微惱地往他臂上重拍數下。

  “她要是愛我,就不會選擇離開我。”他布滿紅絲的大眼瞪著。“哪一對戀人不想天天膩在一起的?如果是你,你會走嗎?”

  一句話堵得她無言以對,忖了下,她才淡淡道:“我相信念恩有她的考量,不是嗎?”這一個禮拜來,她只要有空便往念恩家裡跑,跟她聊了許多,也知道了她的想法,也認為她的想法沒有什麼不對。

  只是,在愛情的領域裡,只能以常態來形容戀人之間的對待問題,而無法論定究竟是誰對誰錯,或者是誰愛得比較多、比較少。

  “什麼考量會比我重要,你說!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以她為出發點,但是她呢?”她自以為是地以為這麼做是為他好,但是實際上,真的是為他好嗎?他一點也感受不到。

  “正因為你一直想著自己的感受,才會罔顧她要的是什麼。”

  “是啊,反正她要的不是我。”這一點他再清楚下過。

  “你在胡說什麼!她要的是長久的未來,當然在她的未來也需要有你啊,否則她作這個決定,不是白搭的?”她問過念恩了,要是千謀想不通從此和她恩斷義絕,她怎麼辦?但念恩只是輕笑著表示緣盡了。“笑話,離開我是為了長久的未來?兩人都已經分開了,哪來的未來可言?”“她這麼做的用意,只是要你信任她而已。”

  “我還不夠信任她嗎?”他冷哂著。

  “但是你只要一看見有男人搭上她的肩,你就會翻臉。”那晚歡送會的情況,她可是親眼目睹。她一直不知道他的醋勁是這麼地強烈。

  “難道她看見我跟別的女人摟在一塊,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吃醋和占有欲才能顯現出一段感情,不是嗎?“沒有。”夕羅肯定地道。“她看見我跟你在一起,她可是很放心的。”他掀了掀唇,近乎羞惱地吼著,“那是因為她老早就習慣我身邊的女人!”甚至他身邊的女人都是由她打理和安排的。其實,她根本不愛他吧?否則天底下有哪個女人能夠接受這種事?“不對,那是因為她太了解,也很相信你。”見他不以為意地輕哼出聲,她不由得再問:“那麼,今天角色互換,你也能夠忍受嗎?”“怎麼可能?我不可能像她那麼瀟灑!”

  “念恩的瀟灑可不是與生俱來的,說穿了,那可是你賜與她的。”夕羅忍不住要站在念恩的陣線,替她出氣。“那麼,你就可以想像她是多沉著地在看待你了。”“你不了解,我最怕的就是她的瀟灑和沉著。”她的瀟灑和無所謂一直是他不安的最大主源。仿佛她一點都不在乎他。

  “那也是你造就的。”他才是始作俑者。

  華千謀惱怒地輕瞇魅眸,“你到底是誰的知己?到底知不知道被傷害的人是誰?你沒安慰我就算了,還落井下石?”

  “我是你們兩個的知己,我看不過去你們兩個像笨蛋一樣的閃避對方。”她可是很義氣地退出想要成全他們,豈料他們卻是有情人還要分隔兩地,她光看就覺得一肚子氣。

  “你不用再勸我了,反正我是不可能會去的。”抓起被子,他緊閉上眼,想要一路睡進沒有她的夢境裡。“我已經不愛她了。”

  “你要是不愛她的話,你就不會這麼痛苦了。”誰都看得出來他狼狽得令人心疼。“你很煩耶!”非得要往他的痛處挖不成?沒看見他血流成河,她是不甘心是不?“反正事情就是這樣,沒什麼好討論的。”

  “懦夫,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不敢挽留,你還能成就什麼大事?”

  “我就是懦夫,怎樣?!”他把被子往她身上丟去,光火地起身。

  夕羅跟在他身後。“她愛你。”

  華干謀聞言,頤長的身形微僵。“……我感覺不到。”

  “難道你真的打算跟她分手?十五年來累積的感情竟是這麼地薄弱?”

  “我哪知道她什麼時候要回來啊?要是她一輩子都不准備回來,我還等她做什麼?”他驀地回頭,猿臂輕易將她撈進懷裡。“與其等她,我眼前不就有個最適當的人選?”夕羅光火地朝他的胸膛揍了下。“你想得美?你以為我會背叛念恩嗎?”

  “難不成你要我一輩子為她守身如玉?我告訴你,不可能的!”

  “她又沒說她下回來,她只是去進修而已,說不定一年、半年、一個月,她就回來,難道你連這樣也等不下去?”“怎麼等?她又沒有給我承諾!”混帳,他居然像個娘們一樣想要討個承諾。“訂婚啊!”夕羅忍不住要扁他。“那晚她不是承認愛你嗎?既然如此,你愛她,她也愛你,你們就先訂婚嘛,依念恩那種個性的人,就算到國外去,她也不可能出軌的!”夕羅的一席話像是大地春雷般,徹底打醒了他渾沌的腦袋。

  對了,他怎麼沒有想過還有這一招啊。

  為了追求念恩,他幾乎是所有的錦囊傾巢而出,然而,因為她執意要出國進修,才會讓他徹底地崩潰,不斷地鑽牛角尖,甚至選擇放棄。

  原以為放手,他會得到該有的平靜,然而事實證明,痛苦是加倍地成長。“但是她都已經要搭機了,怎麼訂婚?”他突地又回到現實之中。

  “戒指啊。”夕羅抓著他,把他推進浴室裡。“你不是老早就買了戒指嗎?只要你趕緊到浴室梳洗一下,然後趕到機場,把戒指套上,這也算是儀式啊!你要知道念恩是一種感覺動物,她要的只是一種感覺,而不是隆重的典禮。”

  可不是嗎?華千謀點點頭,沖進浴室裡快速地梳洗著。

  “夕羅,還有幾分鍾?”他在裡頭叫喊著。

  “放心,還來得及。”

  不一會他沖到外頭,自櫃子裡拿出他准備已久的婚戒便往外沖。

  “喂,等等我!”夕羅跟著他的腳步沖,豈料他放棄搭電梯,直接下樓梯,三步並作兩步,又是跳又是胞的,她根本跟不上,等到她到了停車場時,他的車老早揚長而去。夕羅氣喘吁吁地跌坐在地,懶得再追,反正只要他肯去,那就行了。

  

  銀白的跑車在赤辣的太陽底下狂飆,無視眼前的車潮,華千謀見縫便鑽,見隙便超,車形如箭翎般地在馬路上東閃西斜地蛇形狂飄。他專注地盯著前方,巴不得車上能夠長出兩片翅膀,讓他能早一點飛到她的身旁。看著時間已經來到了兩點四十分,他的心不由得更急了,盡管離機場已經很近了,但他還是怕來不及。眼前前方路口,左轉號志正在閃爍著,而他前頭是一列的左轉車輛,要是再等下一個左轉號志出現,豈不是要再費上幾分鍾?他哪來這麼多的時間可以浪費?他不耐地轉出旁邊車道,油門踩到極限,一口氣沖進路口,然而就在他欲左轉的瞬間,對面車道迎面而來的大貨車,欲與他迎面撞上——華千謀瞪著前方,喊了聲,“念恩!”

  

  白念恩驀地轉頭,神情極為專注地瞪著機場大廳門口。

  “怎麼了?”白母發覺她神色異樣。

  “我好像聽到千謀的聲音。”是錯覺嗎?可是那聲音近得好像就在耳邊一樣。“聽錯了,他不會來的。”白聖恩掏了掏耳朵。“他要是會來,就不會連到我們家走一趟都沒有。”“可不是嗎?姊,你就別想他了。”白祺恩也跟進。

  “喂,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勸合不勸離的道理,你們沒聽過啊?”綺陽嘟著嘴,不滿地抱怨著,“念恩,你再等一下,夕羅已經趕過去抓他了,他很快就會過來。”

  白念恩聞言,不由得輕笑著,“可是我要登機了。”看看時間,已經快要三點了,她不進去不行了。

  “再等一下吧。”綺陽抓著她不放。

  “他要是會來,我也不用等到最後一刻。”她輕輕地拿開她的手。

  其實等到真的要離開了,她的心跟著有些不捨,甚王希望能再見他一面,而且要是他再開口哄她,也許她真的會願意留下來。

  不行、不行,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為了他好,她必須要更堅強才行。

  “媽,我走了,我到了那裡,會馬上跟你聯絡。”

  “嗯,自己要保重,要是覺得不習慣,隨時都可以回來。”白母向前給了她一個擁抱。

  白念恩輕點點頭,再次探向大廳門口,確定不會見到她最想見的那個人,輕歎了口氣,頭也不回地走了。

  

  異鄉的生活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嚴苛,但是卻有種格格不入的不習慣感。找到了租賃的公寓,也找到了當年要進修的學校,但是她卻一直遲遲未辦入學手續,只因遠方傳來了他的消息。“念恩,千謀出了車禍。”

  就在她抵達紐約的第二天,夕羅撥了通長途電話給她。

  “真的嗎?”她半信半疑。

  “你說這什麼話?我會騙你嗎?”夕羅在電話那頭氣得跳腳。

  “可是他佯裝失憶時,你是幫凶啊。”他的花招很多,導致他的信用很差,不能怪她合理的懷疑。“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懷疑我啊,這種事情還能騙嗎?他人就在加護病房裡耶。”夕羅氣哭了。“那天我硬要他去送機,要他帶著戒指去找你,誰知道竟在半路出了車禍,你就不知道我有多自責。”夕羅說得繪聲繪影,很像一回事,讓她不得不相信。

  切斷電話,她隨即撥了通電話,找人幫她確認。

  “姊,是真的啦,事情鬧得很大,都上了社會新聞了,上頭說他闖紅燈,才會和對面車道的大貨車相撞。”

  白聖恩的一番話讓她的懷疑全數消失。

  他真的出事了!接下來的幾天,她食不知味、夜不成眠。

  很久以前,她就發覺他對她異樣的依賴,總覺得自己像是被他鉗制住了,雖說她不排斥他這樣的依賴,但是總覺得這樣下去,對他而言不會是件好事。可,如今他傷成那樣了,她是不是應該回去看看他?如果她現在回去了,事情不又回到原點了嗎?但是要是他出了事,她卻無法見他最後一面,夕羅從那天之後就沒再打過電話來,是不是意味著還發生什麼事了?她頭一次嘗到如此不安的無力感,只能在這裡舉棋不定地反覆思索著。

  他躺在病床上,肯定會很想見她吧,要是她去看他,也許能夠給他多一點信心,幫助他的傷勢好轉得快一些。

  可是……閉上眼,浮現在腦海中的是,千謀躺在病床上,呼喚著遠在異鄉處的她,那畫面就如當年千謀剛被母親拋棄的隔年,他生了場大病,在意識不清時,總是呼喚著他母親。

  思及此,渾身像是被疾雷擊中般呼吸困難。

  她是不是和他的母親一樣,對他做了同樣的一件事?她曾經那麼地痛恨過他的母親,惱她怎能那樣對待他,而如今,她的行為跟他母親是一樣的嗎?想著想著,她第一次放棄了周詳計劃和萬全准備,帶著簡單的行李隨即狂奔到機場,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歸心似箭的她回到了這片熟悉的土地上。才出關,等著領行李,便聽到耳邊傳來尖銳的喊聲,“念恩!”聲音之大,引來路人的側目。白念恩回頭,有些意外遇見綺陽。“綺陽,你怎麼會在機場?”

  “你怎麼回來了?!”綺陽快步走到她面前。

  “夕羅說千謀的傷好像很嚴重,所以我回來看他。”有什麼地方不對嗎?“天啊,怎麼會有這種事?”綺陽抱頭吶喊著。“千謀跟夕羅剛搭飛機到紐約找你,你居然回來了!”

  “他不是傷得很重嗎?”難道是夕羅加油添醋?“是傷得很重,可是他很想你,硬是逼著醫生讓他出院。”綺陽哭笑不得地撫著額。“他們前腳走,你後腳就回來,這是有緣還是無緣?對了,我趕快打手機要他們回來。”

  “不急,他們在飛機上,應該已經關機了。”她苦笑著,沒料到事情居然會這麼地巧合。

  綺陽聞言,緊抓著她。“你不會打算要搞失蹤吧?”

  “我干麼搞失蹤?”她好笑道,“我如果要走,也是再回紐約而已,又還能去哪?”“那你先別走,既然你是回來看千謀的,你就在這裡等著,不要再飛來飛去,老是擦身而過。”

  “念恩?”

  欽,還有誰叫她?她一回頭,瞧見華時霖。“嗨!”

  “你怎麼會在這裡?千謀他……”

  “我知道,綺陽跟我說了。”原來他也是來送機的。“我是聽夕羅說千謀傷的不輕,所以回來看他,沒想到卻錯過了。”

  “沒關系,你回來就好,順便幫我處理一下。”華時霖扣著她的手就走。“什麼事?”

  “千謀住院好幾天,爾康整個亂七八槽,新秘書根本應付不了,你回來最好,你最清楚業務,應該可以先擋一下。”

  “我才剛下飛機耶。”時差都還沒調整。

  “我會給你時間慢慢來的。”

  三天後——“念恩!”砰的一聲,董事長辦公室的大門被打開。

  華千謀瞪大眼,眨也不眨地直視著坐在他辦公桌前的那抹倩影,喉頭的一陣酸意直襲上他的眸底。

  接到綺陽的電話時,他還不敢相信,沒想到一切都是真的。

  可惡,他居然孬得想哭。

  白念恩抬眼打量著他手上的三角繃帶,還有腿上的石膏,還有架在腋窩底下的拐杖。看起來似乎是挺嚴重的,夕羅果然沒騙她。

  “你到底是怎麼搞的,居然讓公司的業務亂成一團?”她瞪著他。

  凝在眸底的感動瞬間消失,他一臉冤枉地道:“我住院啊。”

  “既然傷得很重,不能到公司上班,卻能夠搭飛機到紐約?”

  “我想你啊。”他滿嘴甜蜜地道,“我只想見你,硬是拜托醫生讓我出院,所以我就馬上到紐約找你,誰知道你剛好回來了。”

  他想她想得心都疼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臉色極差,像是不爽著什麼。白念恩上下打量著他,才淡淡撇嘴道:“怎麼會今天才回來?”都已經下午了耶,她整整等了三天。“你沒看新聞嗎?機場疑有恐怖炸彈,所有的班次都因此而delay了,我能夠這麼快就回來,算很幸運了。”

  白念恩聞言,有些心虛地斂下眼。“我這幾天累得跟狗一樣,哪有時間看新聞?也不看是托誰的福,讓我被二哥給逮回來做苦工,你倒是在紐約玩得盡興。”害她還以為他跟夕羅怎麼了。

  華千謀注視著她的表情,“你以為我跟夕羅在紐約纏綿完了才回來的嗎?你居然不信任我?”她不是最放心他的嗎?“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在異國情調裡,男人總是比較把持不住。”意外他竟看穿她的心思,她有些惱羞成怒。“你說這句話對我是不公平的,你不是最相信我的嗎?”他瞪著她。“看看我,你以為我還能干什麼?”腳上的石膏還沒拆耶,手上還吊著三角繃帶,他能做什麼好事?她強詞奪理地道:“這下子你就知道不被信任的感覺有多難受了吧?”

  華千謀撇唇原本想說些什麼,一道靈光突地閃過腦際,他勾起笑意。“嗯哼,你也總算嘗到醋味了吧?你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占有欲了吧?”

  白念恩不語,算是間接默認了。

  “也許你認為被誤會的感覺很難受,但是我卻覺得很甜蜜,因為這正代表著你非常在乎我。”他輕輕地將她擁進懷裡。“不要單方面地以為怎麼做比較好,你也要問問我的感受。”“是嗎?”滿嘴的甜言蜜語。“那麼,你也得要顧及我的感受,不要老是對我又拐又騙的。”“遵命。”盡管一只手受傷,他還是緊緊地摟住她,不余半絲空隙。

  “不過你似乎忘了,你玩伴一職已經被我給開除了。”她突道。

  “嗄?”他拉開些許距離。“你不要我?”

  心在顫栗著,恐懼感化為繩索纏繞上他的喉頭,讓他頓時呼吸困難。

  “我不要你當我的玩伴,而是榮升情人一職,不好嗎?”見他臉色慘白,她才笑道。“玩伴的身份不先解聘,怎麼變成情人?”他松了一大口氣。“念恩,不要嚇我……”

  “這是回報你的,誰要你老是耍我?”哼。

  華千謀聞言笑了,且更加用力地圈抱住她。“信任的問題,我們慢慢再溝通,至於我們的婚期,這一次是絕對不容你再逃走,可惜的是,我要送給你的婚戒在車禍中擠壞了,我請二哥送回處理,還沒拿回來。”

  “沒關系,不急。”時間很多,可以讓他們慢慢來。

  他的懷抱猶如銅牆鐵壁般地將她環顧,不給她半點自由呼吸的權利。

  算了、算了,她懶得跟他計較,只因她也覺得他的懷抱很舒服。

  只是,小腹上有著異樣的觸感。

  “咳咳,你該松開了。”她輕咳兩聲。

  “不要。”低沉的嗓音競摻雜了某種壓仰的低吟。

  “松開!”她咬牙道。“現在是大白天耶。”

  “愛情是沒有時間觀念的。”男人是很感官的生物,加上兩人許久未見,還有她愛的告白,讓他的心早已蠢蠢欲動。

  “你不是不能嗎?”她惱道。

  “誰不能?”他大吼,且瞪著她,“男人最忌諱人家說他不能,你不知道嗎?”“我說的是你受傷了。”

  “那不礙事,有志竟成。”只要他真的想,沒有辦不到的。

  “那你還敢說你跟夕羅在紐約沒發生什麼事?”她輕瞇眸子。

  “我對她沒興趣啊。”老天為證啊。

  “天曉得呢?”她一把將他推開,也不想想她的力道是不是大得會將他推倒在地,或者是狼狽地跌個狗吃屎。

  “念恩!”他吃痛地跌坐在地。“你給我回來,不准你誤會我!”

  “你不是說,被誤會對你而言是最甜蜜的?”她回頭笑睇著他,粉顏泛著淡淡的紅暈。

  他見狀立即明白。“可惡,你耍我!”她只是想趁機逃跑而已。

  “我是好心給你個空間冷靜。”話落,她關起門就走了。

  “混蛋,你好歹也扶我到廁所啊!”

  董事長辦公室裡斷斷續續傳來他的低吼聲,但他還是很幸福,就算被整,他也心甘情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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