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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雨涼]憨夫不受教[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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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12 00:07:29 |倒序瀏覽 | x 2
憨夫不受教 作者:季雨涼 

找男人談情,都說是玩一玩,不小心卻當了妒婦;
陪女人說愛,都說不會上心,沒注意卻成了妒夫。


葉井安,長相家世都一流,唯獨那該死的壞脾氣很不入流。
一直以來都是女人費盡心思往他身上撲,他卻被逼娶了田寶貝。
可這女人十分不上道,她都嫁他當了葉太太,
卻天天費盡心思想要離開他,他到底是哪裡招惹到這女人,
逼得她非得跟他離婚不可?雖然他也想離婚,但他好歹也是男人,
哪有老婆先說離婚的?更不用說,他葉井安什麼都可以忍,
就是不能忍受不跟田寶貝滾床單,她是他的老婆,
他不跟她滾床單要跟誰滾啊?更教他不滿的是,
他葉井安想睡一個女人居然要花這麼多心思?沒辦法,
他家的老婆太慓悍,只有在床上最乖,讓他吃了一口,
忍不住再吃第二口,一口接一口,結果不小心搞出了人命……
田寶貝以為,動不動就拉她上床,哪個女人都不碰,
就只要她的葉井安多少對她動心,誰知他沒有,
可當她想走,他卻霸道地說:「寶貝,我們不離婚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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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12 00:07:43
  楔子

  飯桌上的氣氛有些凝重,眾老與一小面面相覷。

  眾老指的是葉、田兩家的長輩,而這一小就是田家的么女,掌上明珠田寶貝。

  包廂內的圓桌周圍坐了一圈人,只有一個位置是空著的,那個位置屬於葉家的長子葉井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超過約定時間一個小時後,包廂的門終於被推開了,西裝革履的男人彎腰走了進來,他有著超過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卻絲毫不顯得笨拙,反而將他睥睨一切、矜貴傲慢的氣質襯托到極致,他留著精短利落的黑髮,面部輪廓硬朗深刻,膚色偏黑,下巴上帶著性感的鬍渣。

  在他進來的那瞬間,田寶貝的目光就被吸引了,她控制著紊亂的呼吸,桌下的小手悄悄地絞在一起。

  葉井安向兩家的長輩打了招呼,並且微微頷首表示歉意,「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他的聲音因為常年吸煙而顯得有些沙啞,他淡淡地掃了田寶貝一眼,接著唇角情不自禁地撇了撇。

  田寶貝捕捉到他微小的表情,用力地絞了絞手指,臉上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來,「學長的性格還是沒有變呢,遲到就是遲到,知道不管怎麼說都是借口,所以就乾脆不解釋?」

  葉井安眼楮一瞇,這丫頭……

  田寶貝見狀又立刻趴在桌上,笑咪咪地看向坐在正中央的九叔公,「九叔公可要好好地罰學長,等了這麼久,人家都要餓死了呢。」

  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個小老頭,真的是小老頭,他的身高也就只有一百六十公分,只有一圈稀疏的白髮,白眉生得很長,山羊鬍卷卷的,襯著紅潤的臉色顯得滿面紅光,他就是葉家大名鼎鼎的九叔公。

  九叔公曾經是一名將軍,退伍之後依然保持當軍人時的習慣,對待家裡的男丁也是如此,他在葉家的威信很高,也是葉井安在葉家唯一懼怕的人,但對待女孩子他就沒有那麼嚴格了,尤其是像田寶貝這樣可愛又懂事的乖乖女。

  九叔公往田寶貝那邊歪了歪身子,笑說︰「我們寶貝丫頭肚子餓了?怎麼不早說,快,叫服務生上菜。」說完目光一轉,又落到葉井安的身上。

  葉井安頓時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九叔公繃起了臉,一臉殺氣,「遲到了還有臉坐著?站起來。」

  葉井安肩膀一抖,嗖的一聲站了起來,田寶貝也被九叔公吼得毛骨悚然,嚇得縮了縮脖子。

  九叔公一拍桌子,白眉毛一抖,「為什麼遲到?」

  葉井安吞了吞口水,「公司裡有個會議……」

  「稍息!」九叔公突然爆出了喝聲,「洪亮點,說,為什麼?」

  「是。」葉井安瞬間挺直了背脊,迅速地伸出一隻腳來,「公司有個很重要的會議。」

  「不是讓你提前安排時間了嗎?」

  「對不起,九叔公。」

  「臭小子。」九叔公罵了一句,又說︰「坐下。」

  田寶貝抹了抹手心的汗,暗想九叔公發起火來還是和以前一樣嚇人,就是因為有了九叔公的庇護,她才能屢屢和葉井安嗆聲,不過看他被罵,田寶貝又覺得有那麼一點愧疚。

  田寶貝抬眼看了看葉井安,正好撞上他殺人般的目光,於是唰的垂下了目光,乖乖地不再挑釁了,之後九叔公又數落了葉井安幾句,接著就把話題帶回正軌。

  「小寶貝今年多大了?」

  「我二十歲了,九叔公。」田寶貝甜甜地說。

  「小井子也有二十八了吧。」九叔公又看向葉井安。

  「是的,九叔公。」葉井安畢恭畢敬地回答。

  「嗯,既然這樣……」九叔公沉吟了一下,點點頭從容地說︰「那就挑個日子結婚吧。」

  葉井安和田寶貝異口同聲,「什麼!」不同的是前者是驚恐,後者則是驚喜。

  九叔公應了一聲,看向葉井安,「有問題嗎?」

  葉井安唰的一下坐正,猛搖頭,「沒、沒有問題。」

  於是九叔公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就把葉井安和田寶貝的終身大事定下了。

  葉井安和田寶貝是學長學妹的關係,只不過一個是大學的學長,一個則是附屬國中的學妹,同時他們也是從小就被大人們說要結婚的關係,所以九叔公的決定並不是那麼突然。

  從他們剛懂事的時候,大人們就說長大後他們是要結婚的,不過那時年紀小,葉井安總是牽著田寶貝到處玩,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這兩個人也越來越不合,直到現在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狀態。

  然而現在水火不得不容,於是就出現了……水蒸氣。

  是的,葉井安現在滿肚子都是氣,氣得好像一個冒煙的茶壺,但在九叔公的威逼下,他又不得不認栽,反正這件事二十年前就已經定下來了,這二十年都沒起義成功,更別說是現在。

  而田寶貝更是一點異議都沒有了,她盼著結婚都盼了十幾年了,現在終於夢想成真了。

  或許有人會問,明明想結婚為什麼還要和他吵架呢?那有什麼好奇怪的,總有這麼一種女人偏偏喜歡和暗戀的人作對。

  在九叔公的親自操辦下,葉井安和田寶貝的婚禮辦得盛大無比,禮堂、賓客、神父、宴席,一切都很完美……除了新郎和新娘。

  葉井安穿著白色的西裝、深紫色的背心,淡紫色的絲巾塞在領口。

  他深邃俊朗的五官透露出一股專屬於皇家的矜貴氣質,剪裁合身的意大利手工西裝顯得他高大又挺拔,他目光沉沉,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個朝自己緩緩走過來的女人,田寶貝,與他八字不合的新娘。

  她穿了一件兩件式的婚紗,淡紫色的抹胸上衣衣襬蓬鬆,抹胸之上是引人遐想的陰影,下面穿著一條拖地的魚尾式白色婚裙,田寶貝原本直順的長髮被燙成了微卷,右鬢間的頭髮被紫色花瓣式的髮夾別了起來,花蕊間以鑽石點綴,更襯托得她的五官美麗精緻,只是那整齊的瀏海又為她增添了幾分稚嫩。

  葉井安看著她輕輕地哼笑,雖然她這樣子看起來很漂亮,但這哪裡是婚紗?還有自己的西裝又白又紫的,算什麼啊?

  田寶貝也察覺到葉井安的目光,握著花束的手緊了緊,她緊張地吞了吞口水,肩膀僵硬地聳著,直到走到葉井安面前也沒有鬆懈,伴娘則依次站在一旁。

  田寶貝緩緩站定,微微地垂著頭,臉頰略有些紅潤。

  葉井安看著她顫抖的睫毛,用只有她可以聽到的音量說︰「妳表示抗議的方式可真特別,穿得好像採花姑娘似的來結婚。」

  田寶貝肩膀一僵,採花姑娘?搞什麼,這禮服這麼漂亮,和他的西裝還是情侶裝呢!

  田寶貝的肩膀僵了僵又鬆下來,接著抬頭狠狠地瞪了葉井安一眼,結果得到對方挑釁的一笑,她咬了咬牙,小狗似的對著葉井安磨了磨牙。

  當兩人準備交換戒指的時候,她終於找到了報仇的機會,田寶貝捏著伴娘遞上來的戒指冷冷一笑,然後用力地拽住葉井安伸過來的手,用力地將戒指套在他的手上,之後還狠狠地一掰。

  葉井安絕對聽見了自己的指節喀拉一響。

  田、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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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12 00: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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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之後的某天,玻璃屋裡又爆發了第N次的家庭戰爭。

  玻璃屋是葉井安的新居,共有四層樓,二樓是起居室,三樓是書房和工作室,四樓是臥室,一樓則是車庫和倉庫,還有專門的前廳接待客人。

  三層樓用的都是特殊材質的玻璃牆,會因為日光強度而變換透明度,夜晚降臨後就會變成磨砂玻璃牆,這個融合了現代科技和西式建築構造的玻璃屋是「井色」房地產的設計師專門為葉井安設計的。

  然而知名的房地產企業為什麼要為他這麼盡心盡力?因為葉井安就是「井色」的董事長。

  不過在經歷了葉井安和田寶貝半年的鬥爭之後,玻璃屋已經變得涇渭分明,也改變了格局。

  現在二樓和三樓的右半邊是葉井安的,而三樓的左半邊和四樓是田寶貝的,界線畫得相當清晰,而一樓也沒能倖免,被隔出了兩個倉庫、兩個車庫、兩個電梯,連警衛室都設了兩個,現在這就是他們夫妻倆幸福的「愛巢」。

  今天這個愛巢又被這對夫妻的爭吵聲轟炸了一番。

  戰場一片狼藉,葉井安和田寶貝分別站在界線的兩邊,兩人的戰壕有著天壤之別,葉井安的那部分主要以黑白兩色為主,風格很簡約但十分凌亂,白色的地毯上散落著幾個酒瓶、酒杯和煙灰缸,還有那星星點點的黑洞應該是煙蒂燒焦的結果。

  而田寶貝那邊則是以暖色調為主,空間沒有絲毫的浪費,除了精緻的歐式傢俱外,還有各種可愛擺設和玩偶,外加一地的甜食和垃圾食品,擠得滿滿的毫無空隙。

  其實一開始,他們還是很平和的,兩人各佔一側,一個端了杯威士忌,一個捧著草莓口味的奶茶,討論著過幾天和九叔公吃飯的事,但說著說著,葉井安那只夾著雪茄的手不知怎麼就越過了線,微紅的煙頭因為激動的抖動晃下了些許的煙灰,猶帶著點點的火光。

  田寶貝睜大了眸子,小嘴微微地張開,那抹光亮在她驚恐的目光中緩緩地落在她淺粉色的毛地毯上。

  葉井安沒有發覺,結束了與九叔公有關的話題後,他就不想再多說什麼,於是喝了口威士忌就轉身回到自己的領地去了,田寶貝看著他的背影,目光裡帶了一絲遺憾,她輕輕地邁出一步,卻沒找到能讓他留下來的話題,於是目光一閃,落到了那被燒焦的毛地毯上。

  「喂,學長。」田寶貝急急地喊。

  「跟妳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學長。」葉井安不耐煩地轉過身來,「還有,喂什麼喂,懂不懂禮貌?田小姐。」

  田寶貝癟了癟嘴,「我不叫田小姐,這個我也說很多次了。」

  葉井安一臉的嫌棄,「妳把自己的名字改成那個就是為了佔別人便宜的吧?說吧,什麼事?」

  葉井安的表情裡寫滿了不耐,但那張英俊硬朗的臉還是讓田寶貝心跳紊亂。

  田寶貝因為他的表情而有些受傷,但還是平穩了一下情緒,吸吸鼻子指著地毯,「你的煙灰燒壞了我的地毯,學、長!」她瞪圓了大眼楮,臉頰一鼓,挺了挺胸看著葉井安。

  葉井安擰眉,「鼓什麼嘴?像只青蛙。」

  田寶貝迅速地收攏了臉頰,眼楮瞪得更大,「你怎麼可以說一個女生像青蛙?」

  葉井安勾唇,「妳也算是女生?喔,對了,我建議妳再改個名字,叫田蛙好了。」

  田寶貝被氣得小臉通紅,憤怒地說︰「那學長也改個名字陪我好了,葉溝蓋好不好?反正你臉的長度和水溝蓋差不多。」

  「妳敢不敢再說一次?」

  「我說你的臉長得像水溝蓋。」

  「田寶貝,妳找死是不是?」

  「誰教你說我像青蛙的,還有我的重點不是這個。」

  「那妳的重點是什麼?」

  「你燒壞了我的地毯。」

  「妳住在我家,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我燒自己的東西關妳什麼事?」

  「我們結婚了,你的財產有一半是我的。」

  「妳看,妳果然就是為了錢和我結婚的。」

  「我也很有錢好不好?再說了,追我的人裡比你有錢的多得是。」

  「妳是不是要說富比士也追過妳啊?那真可惜,妳的真愛已經死了。」

  「不要扭曲我的意思啦!」

  「想要我不扭曲,那就請妳好好補一下國文。」

  「我國文有什麼問題?還有這也不是重點啦,我的地毯怎麼辦?」

  「妳不是也很有錢嗎?自己換掉。」葉井安吸了口雪茄,然後伸出手來,挑釁般地用手指點了點雪茄,煙灰再一次落在她粉嫩的地毯上,接著對著臉色通紅的田寶貝揚眉,「既然要換,索性毀壞得更徹底好了。」

  「學長!」

  「我可沒妳這麼蠢的學妹。」

  田寶貝的臉頰又氣得鼓了起來,像只可愛的小青蛙,她瞪大了眼楮看著葉井安,突然伸手奪過他手裡的雪茄,接著直接丟進他手中的杯子裡。

  滋的一聲,雪茄熄滅,漸漸地浮在威士忌上,她拍拍手,環胸揚著下巴瞧他,看你怎麼抽!

  葉井安拿著杯子的手在微微發抖,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

  「哎呀,對不起,學長,我這麼蠢,還以為你端著威士忌就是為了接煙灰呢。」

  「是嗎?」葉井安咬著牙,扭曲地笑了笑,然後伸出手來一翻,飄著雪茄的威士忌就這麼直接灑在她的地毯上。

  葉井安還用力地抖了抖杯子,像是最後一滴都不能浪費似的,然後對著田寶貝勾了勾唇,「那我還以為妳的地毯就是為了擦地板的呢。」

  「你要是這麼以為,就真的蠢透了。」

  「妳知不知道自己說的是誰?妳是不是不知道死這個字怎麼寫?」

  「我知道啊,我在說一個大蠢豬。」田寶貝氣得不行,隨手抄起地上一個玩偶就猛地擲在葉井安身上。

  砰的一聲,砸得葉井安臉色一凜,這女人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力氣到底有多大?而且她剛剛說了什麼,大蠢豬?葉井安頓時變身為綠巨人,他氣得全身都綠了,顫抖著伸出手指指著她。

  「妳就給我站在那裡,別動。」

  他退後了幾步,目光游移到處找著武器,嘴上卻說︰「不要動,等我過去收拾妳。」

  田寶貝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知道你要收拾我還不要動,你以為我和你一樣蠢嗎?」

  家庭大戰就這麼開始了,他們倆也不分界線了,打得昏天暗地,葉井安追著田寶貝幾層樓來回跑,抄起什麼可以丟的東西就對著田寶貝砸。

  追了幾個回合後,局勢就顛倒了過來,變成田寶貝追著葉井安跑,她沒用任何武器,幾步就追上去,一個箭步跳到了葉井安的背上,抱著他就開打。

  田寶貝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小巧玲瓏很可愛,但從小力氣就大得驚人,又因為她家原是武術世家,接受過系統化訓練,所以要撂倒葉井安這個一百九十多公分的大男人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這也是葉井安討厭田寶貝的理由之一,所以他每次和她過招都得先找個防身的傢伙。

  很快地兩人的戰爭就從你追我趕變成單方面被揍,直到客廳傳來電話聲,他們才暫時休戰。

  葉井安氣喘吁吁地爬過去接電話,背上還背著一個殺傷力十足的田寶貝,警衛只說要他們往樓下看,葉井安瞬間就明白為什麼,背著田寶貝就走到玻璃牆前,只見位於繁華地段的玻璃屋前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

  這個時候正是上午十一點,天氣晴朗,玻璃牆完全透明,所以路過的人親眼目睹了這場家庭戰爭,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看熱鬧,八卦一點的就差沒在手裡捧著瓜子了。

  葉井安緩了緩呼吸,走到一邊按了個按鈕,然後玻璃牆就變成暗色的了。

  室內情況變得隱蔽之後,他猛地虎軀一甩,把田寶貝給甩了下來,然後怒道︰「這已經是第幾次被人看笑話了?」

  田寶貝撇嘴,「誰教你從來不記得按按鈕的。」

  葉井安抓狂道︰「因為每次都被妳氣得什麼都忘了!」

  田寶貝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好啦,不和你吵了,今日休戰。」

  她從地毯上爬起來,踮著小腳走到葉井安的面前,有些心虛地指了指他的俊臉,「那個……我得幫你把臉上的傷處理一下。」

  葉井安摸了摸臉,這才發覺痛得要命,找了面鏡子一看,只瞧見鼻青臉腫的自己,他猛地扔了鏡子,又聽見喀嚓一聲響,自己的肩膀好像也被她弄得脫臼了。

  葉井安用力地扒了扒自己修剪整齊的頭髮,對著田寶貝喊道︰「妳離我遠一點,不是說好了不能真打嗎,妳怎麼能違反規則?」

  田寶貝嘟了嘟嘴,一臉的無辜,「人家不小心的嘛。」

  葉井安幾乎要罵人了,「妳再一個不小心,我就要進殯儀館了。」

  田寶貝笑了笑,「你不要這麼小氣嘛。」其實她每次都覺得人高馬大的葉井安被自己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尤其是他掛綵的樣子真的是好可愛啊。

  葉井安用力地指著她,氣得嘴唇都在打顫,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氣得轉身出去療傷了。

  田寶貝吐了吐舌頭,輕輕地歎了口氣,小肩膀也垂了下來,然後氣惱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又是這樣,明明一開始是想找個話題留住葉井安的,怎麼又吵起來了,而且怎麼又把他弄傷了?啊啊啊,好討厭!田寶貝把臉栽進玩偶裡,哀號一聲。

  幾分鐘後,鼻青臉腫的葉井安又衝了回來,「田寶貝,我要和妳離婚!」

  ◎◎◎

  葉井安傷勢未癒就接到了九叔公的召見。

  為了確保他們夫妻生活和諧,九叔公每個月都要和他們夫妻倆吃頓飯。

  而這一次,葉井安決定在會面上提出自己要離婚這件事,雖然葉井安知道這次很有可能有去無回,但再和田寶貝生活下去,他遲早會英年早逝,反正左右都是死,他還不如死在九叔公手裡,於是伴隨著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壯志,葉井安踏上了西去的路。

  一個小時以後,勇士葉井安就變得窩囊無比。

  九叔公斜眼看著葉井安,「廢話這麼多,你到底想說什麼?」

  葉井安乾笑了幾下,用手指摳了摳桌子,「我想說,我和田、田寶貝……」

  九叔公聽完就擰眉,「都結婚半年了怎麼還叫全名?顯得這麼陌生。」

  葉井安吞吞口水,「哦,我和、我和寶貝她……」

  九叔公拍了拍桌子,「別吞吞吐吐的,聲音洪亮點,稍息!」

  葉井安唰的一下站起來,伸出腳,「是,九叔公,我決定和寶貝離婚。」

  九叔公和田寶貝都愣了。

  田寶貝不敢相信地看著葉井安,他居然敢和九叔公說這種話?

  深知葉井安對九叔公有多懼怕,所以田寶貝才更傷心,她雖然知道葉井安不喜歡自己,卻沒想到他對自己討厭到連九叔公都不怕了,想著想著,田寶貝的眼眶就紅了,但她卻沒有像以往那樣對著九叔公撒嬌或反駁葉井安,而是乖乖地垂著頭沒有說話。

  葉井安說完後就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但九叔公沒反應,田寶貝也沒反應,葉井安的目光轉了一圈,最終落在田寶貝的身上。

  欸,這時候她不是應該開始裝可憐的嗎,怎麼反應這麼古怪?目光再一轉就落到了九叔公臉上,葉井安瞬間一凜,猛地看見九叔公的眼裡掠過了一絲殺意。

  「九叔公,我……」

  「九叔公,這是我的主意。」田寶貝突然說。

  「寶貝丫頭?」九叔公看過來。

  「是我提出離婚的,對不起,九叔公……我、我不想再和學長繼續生活下去了。」

  葉井安反而被田寶貝說的話嚇得一愣,看向田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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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之後的某天,玻璃屋裡又爆發了第N次的家庭戰爭。

  玻璃屋是葉井安的新居,共有四層樓,二樓是起居室,三樓是書房和工作室,四樓是臥室,一樓則是車庫和倉庫,還有專門的前廳接待客人。

  三層樓用的都是特殊材質的玻璃牆,會因為日光強度而變換透明度,夜晚降臨後就會變成磨砂玻璃牆,這個融合了現代科技和西式建築構造的玻璃屋是「井色」房地產的設計師專門為葉井安設計的。

  然而知名的房地產企業為什麼要為他這麼盡心盡力?因為葉井安就是「井色」的董事長。

  不過在經歷了葉井安和田寶貝半年的鬥爭之後,玻璃屋已經變得涇渭分明,也改變了格局。

  現在二樓和三樓的右半邊是葉井安的,而三樓的左半邊和四樓是田寶貝的,界線畫得相當清晰,而一樓也沒能倖免,被隔出了兩個倉庫、兩個車庫、兩個電梯,連警衛室都設了兩個,現在這就是他們夫妻倆幸福的「愛巢」。

  今天這個愛巢又被這對夫妻的爭吵聲轟炸了一番。

  戰場一片狼藉,葉井安和田寶貝分別站在界線的兩邊,兩人的戰壕有著天壤之別,葉井安的那部分主要以黑白兩色為主,風格很簡約但十分凌亂,白色的地毯上散落著幾個酒瓶、酒杯和煙灰缸,還有那星星點點的黑洞應該是煙蒂燒焦的結果。

  而田寶貝那邊則是以暖色調為主,空間沒有絲毫的浪費,除了精緻的歐式傢俱外,還有各種可愛擺設和玩偶,外加一地的甜食和垃圾食品,擠得滿滿的毫無空隙。

  其實一開始,他們還是很平和的,兩人各佔一側,一個端了杯威士忌,一個捧著草莓口味的奶茶,討論著過幾天和九叔公吃飯的事,但說著說著,葉井安那只夾著雪茄的手不知怎麼就越過了線,微紅的煙頭因為激動的抖動晃下了些許的煙灰,猶帶著點點的火光。

  田寶貝睜大了眸子,小嘴微微地張開,那抹光亮在她驚恐的目光中緩緩地落在她淺粉色的毛地毯上。

  葉井安沒有發覺,結束了與九叔公有關的話題後,他就不想再多說什麼,於是喝了口威士忌就轉身回到自己的領地去了,田寶貝看著他的背影,目光裡帶了一絲遺憾,她輕輕地邁出一步,卻沒找到能讓他留下來的話題,於是目光一閃,落到了那被燒焦的毛地毯上。

  「喂,學長。」田寶貝急急地喊。

  「跟妳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學長。」葉井安不耐煩地轉過身來,「還有,喂什麼喂,懂不懂禮貌?田小姐。」

  田寶貝癟了癟嘴,「我不叫田小姐,這個我也說很多次了。」

  葉井安一臉的嫌棄,「妳把自己的名字改成那個就是為了佔別人便宜的吧?說吧,什麼事?」

  葉井安的表情裡寫滿了不耐,但那張英俊硬朗的臉還是讓田寶貝心跳紊亂。

  田寶貝因為他的表情而有些受傷,但還是平穩了一下情緒,吸吸鼻子指著地毯,「你的煙灰燒壞了我的地毯,學、長!」她瞪圓了大眼楮,臉頰一鼓,挺了挺胸看著葉井安。

  葉井安擰眉,「鼓什麼嘴?像只青蛙。」

  田寶貝迅速地收攏了臉頰,眼楮瞪得更大,「你怎麼可以說一個女生像青蛙?」

  葉井安勾唇,「妳也算是女生?喔,對了,我建議妳再改個名字,叫田蛙好了。」

  田寶貝被氣得小臉通紅,憤怒地說︰「那學長也改個名字陪我好了,葉溝蓋好不好?反正你臉的長度和水溝蓋差不多。」

  「妳敢不敢再說一次?」

  「我說你的臉長得像水溝蓋。」

  「田寶貝,妳找死是不是?」

  「誰教你說我像青蛙的,還有我的重點不是這個。」

  「那妳的重點是什麼?」

  「你燒壞了我的地毯。」

  「妳住在我家,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我燒自己的東西關妳什麼事?」

  「我們結婚了,你的財產有一半是我的。」

  「妳看,妳果然就是為了錢和我結婚的。」

  「我也很有錢好不好?再說了,追我的人裡比你有錢的多得是。」

  「妳是不是要說富比士也追過妳啊?那真可惜,妳的真愛已經死了。」

  「不要扭曲我的意思啦!」

  「想要我不扭曲,那就請妳好好補一下國文。」

  「我國文有什麼問題?還有這也不是重點啦,我的地毯怎麼辦?」

  「妳不是也很有錢嗎?自己換掉。」葉井安吸了口雪茄,然後伸出手來,挑釁般地用手指點了點雪茄,煙灰再一次落在她粉嫩的地毯上,接著對著臉色通紅的田寶貝揚眉,「既然要換,索性毀壞得更徹底好了。」

  「學長!」

  「我可沒妳這麼蠢的學妹。」

  田寶貝的臉頰又氣得鼓了起來,像只可愛的小青蛙,她瞪大了眼楮看著葉井安,突然伸手奪過他手裡的雪茄,接著直接丟進他手中的杯子裡。

  滋的一聲,雪茄熄滅,漸漸地浮在威士忌上,她拍拍手,環胸揚著下巴瞧他,看你怎麼抽!

  葉井安拿著杯子的手在微微發抖,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

  「哎呀,對不起,學長,我這麼蠢,還以為你端著威士忌就是為了接煙灰呢。」

  「是嗎?」葉井安咬著牙,扭曲地笑了笑,然後伸出手來一翻,飄著雪茄的威士忌就這麼直接灑在她的地毯上。

  葉井安還用力地抖了抖杯子,像是最後一滴都不能浪費似的,然後對著田寶貝勾了勾唇,「那我還以為妳的地毯就是為了擦地板的呢。」

  「你要是這麼以為,就真的蠢透了。」

  「妳知不知道自己說的是誰?妳是不是不知道死這個字怎麼寫?」

  「我知道啊,我在說一個大蠢豬。」田寶貝氣得不行,隨手抄起地上一個玩偶就猛地擲在葉井安身上。

  砰的一聲,砸得葉井安臉色一凜,這女人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力氣到底有多大?而且她剛剛說了什麼,大蠢豬?葉井安頓時變身為綠巨人,他氣得全身都綠了,顫抖著伸出手指指著她。

  「妳就給我站在那裡,別動。」

  他退後了幾步,目光游移到處找著武器,嘴上卻說︰「不要動,等我過去收拾妳。」

  田寶貝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知道你要收拾我還不要動,你以為我和你一樣蠢嗎?」

  家庭大戰就這麼開始了,他們倆也不分界線了,打得昏天暗地,葉井安追著田寶貝幾層樓來回跑,抄起什麼可以丟的東西就對著田寶貝砸。

  追了幾個回合後,局勢就顛倒了過來,變成田寶貝追著葉井安跑,她沒用任何武器,幾步就追上去,一個箭步跳到了葉井安的背上,抱著他就開打。

  田寶貝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小巧玲瓏很可愛,但從小力氣就大得驚人,又因為她家原是武術世家,接受過系統化訓練,所以要撂倒葉井安這個一百九十多公分的大男人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這也是葉井安討厭田寶貝的理由之一,所以他每次和她過招都得先找個防身的傢伙。

  很快地兩人的戰爭就從你追我趕變成單方面被揍,直到客廳傳來電話聲,他們才暫時休戰。

  葉井安氣喘吁吁地爬過去接電話,背上還背著一個殺傷力十足的田寶貝,警衛只說要他們往樓下看,葉井安瞬間就明白為什麼,背著田寶貝就走到玻璃牆前,只見位於繁華地段的玻璃屋前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

  這個時候正是上午十一點,天氣晴朗,玻璃牆完全透明,所以路過的人親眼目睹了這場家庭戰爭,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看熱鬧,八卦一點的就差沒在手裡捧著瓜子了。

  葉井安緩了緩呼吸,走到一邊按了個按鈕,然後玻璃牆就變成暗色的了。

  室內情況變得隱蔽之後,他猛地虎軀一甩,把田寶貝給甩了下來,然後怒道︰「這已經是第幾次被人看笑話了?」

  田寶貝撇嘴,「誰教你從來不記得按按鈕的。」

  葉井安抓狂道︰「因為每次都被妳氣得什麼都忘了!」

  田寶貝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好啦,不和你吵了,今日休戰。」

  她從地毯上爬起來,踮著小腳走到葉井安的面前,有些心虛地指了指他的俊臉,「那個……我得幫你把臉上的傷處理一下。」

  葉井安摸了摸臉,這才發覺痛得要命,找了面鏡子一看,只瞧見鼻青臉腫的自己,他猛地扔了鏡子,又聽見喀嚓一聲響,自己的肩膀好像也被她弄得脫臼了。

  葉井安用力地扒了扒自己修剪整齊的頭髮,對著田寶貝喊道︰「妳離我遠一點,不是說好了不能真打嗎,妳怎麼能違反規則?」

  田寶貝嘟了嘟嘴,一臉的無辜,「人家不小心的嘛。」

  葉井安幾乎要罵人了,「妳再一個不小心,我就要進殯儀館了。」

  田寶貝笑了笑,「你不要這麼小氣嘛。」其實她每次都覺得人高馬大的葉井安被自己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尤其是他掛綵的樣子真的是好可愛啊。

  葉井安用力地指著她,氣得嘴唇都在打顫,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氣得轉身出去療傷了。

  田寶貝吐了吐舌頭,輕輕地歎了口氣,小肩膀也垂了下來,然後氣惱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又是這樣,明明一開始是想找個話題留住葉井安的,怎麼又吵起來了,而且怎麼又把他弄傷了?啊啊啊,好討厭!田寶貝把臉栽進玩偶裡,哀號一聲。

  幾分鐘後,鼻青臉腫的葉井安又衝了回來,「田寶貝,我要和妳離婚!」

  ◎◎◎

  葉井安傷勢未癒就接到了九叔公的召見。

  為了確保他們夫妻生活和諧,九叔公每個月都要和他們夫妻倆吃頓飯。

  而這一次,葉井安決定在會面上提出自己要離婚這件事,雖然葉井安知道這次很有可能有去無回,但再和田寶貝生活下去,他遲早會英年早逝,反正左右都是死,他還不如死在九叔公手裡,於是伴隨著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壯志,葉井安踏上了西去的路。

  一個小時以後,勇士葉井安就變得窩囊無比。

  九叔公斜眼看著葉井安,「廢話這麼多,你到底想說什麼?」

  葉井安乾笑了幾下,用手指摳了摳桌子,「我想說,我和田、田寶貝……」

  九叔公聽完就擰眉,「都結婚半年了怎麼還叫全名?顯得這麼陌生。」

  葉井安吞吞口水,「哦,我和、我和寶貝她……」

  九叔公拍了拍桌子,「別吞吞吐吐的,聲音洪亮點,稍息!」

  葉井安唰的一下站起來,伸出腳,「是,九叔公,我決定和寶貝離婚。」

  九叔公和田寶貝都愣了。

  田寶貝不敢相信地看著葉井安,他居然敢和九叔公說這種話?

  深知葉井安對九叔公有多懼怕,所以田寶貝才更傷心,她雖然知道葉井安不喜歡自己,卻沒想到他對自己討厭到連九叔公都不怕了,想著想著,田寶貝的眼眶就紅了,但她卻沒有像以往那樣對著九叔公撒嬌或反駁葉井安,而是乖乖地垂著頭沒有說話。

  葉井安說完後就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但九叔公沒反應,田寶貝也沒反應,葉井安的目光轉了一圈,最終落在田寶貝的身上。

  欸,這時候她不是應該開始裝可憐的嗎,怎麼反應這麼古怪?目光再一轉就落到了九叔公臉上,葉井安瞬間一凜,猛地看見九叔公的眼裡掠過了一絲殺意。

  「九叔公,我……」

  「九叔公,這是我的主意。」田寶貝突然說。

  「寶貝丫頭?」九叔公看過來。

  「是我提出離婚的,對不起,九叔公……我、我不想再和學長繼續生活下去了。」

  葉井安反而被田寶貝說的話嚇得一愣,看向田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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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的是真的?」九叔公瞇了瞇眼。

  「嗯,真的。」田寶貝堅定地點點頭。

  「寶貝丫頭,你……」九叔公搖了搖頭,隔了幾秒後唰的一下又看了過去︰「不要以為我不敢罵你,女人就要守本分,什麼叫生活不下去了?那是你不會好好生活,雖然小井子脾氣很臭、性格很差勁,但他也是你的丈夫,哪有女人提出離婚的?不像話,你你你……」說著就猛地抓住了手邊的水杯。

  葉井安眼疾手快地撲過去︰「九叔公,息怒、息怒……」

  「你抓我幹嘛?我要喝水。」

  「哦、哦。」葉井安眨眨眼,悻悻地坐了回去。

  「九叔公,我錯了。」田寶貝沒有被九叔公這麼罵過,立刻就紅了眼眶。

  「知道錯了就別再提離婚的事。」

  「可是……」

  「還敢可是?」九叔公用力拍了桌子一下。

  「沒可是了、沒可是了。」葉井安按住田寶貝的肩膀。

  田寶貝紅著眼楮看了葉井安一眼,別過頭去不說話了。

  這次用餐的氣氛有些凝重,不過葉井安陪著九叔公喝了兩口酒後,九叔公的怒氣就消了一些,他看了有些心不在焉的田寶貝一眼,也覺得自己剛才罵得重了些,忘記她還是個小女孩。

  於是九叔公放下酒杯,語重心長地對田寶貝說︰「寶貝丫頭啊,你也別怪剛才九叔公罵你,我們葉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孫子輩只有小井子和景丫頭兩個,小井子又是個男孩,所以我們老一輩的人對他的希望難免重了一些。」

  田寶貝乖乖地點頭。

  九叔公繼續說︰「我們葉家人丁單薄,大多都是我們這樣的老人,等我們死了,葉家可就沒人了,所以……」他頓了頓,確認田寶貝明白他的意思後繼續說︰「當然了,我一直沒逼你們一定要生孩子,也不重男輕女,我只是希望小井子盡快結婚,踏實地過日子,生孩子的事可以順其自然,夫妻之間小打小鬧是很正常的,但離婚……是絕對不可以的!」

  田寶貝和葉井安同時因為他突然增大的音量嚇了一跳。

  九叔公繃著臉︰「葉家的後代一定得保證基因好,你們離了婚,小井子再找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來豈不是麻煩?難道你們不知道……」他停下來,突然探過頭去認真地看著他們︰「你們倆的星座真的很合嗎?獅子座和牡羊座,配對指數百分百。」

  田寶貝被九叔公這句話搞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葉井安也無語地摸摸額頭,他一直都忘記告訴田寶貝,九叔公對星座一說非常迷信。

  總之這一次的會面就這麼戲劇性地結束了,本來葉井安是打算冒死反抗的,但沒想到田寶貝突然跑出來插一腳,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雖然不能離婚,但看著田寶貝挨罵他還是很開心的。

  兩人離開了九叔公的住處後,葉井安從懷裡摸出一根煙叼上,然後瞄了田寶貝一眼,開始說風涼話︰「你今天是怎麼回事,該不會想保護我吧?」

  田寶貝垂頭喪氣的︰「你想的美。」

  葉井安嗒的一聲打開打火機點煙︰「那就是吃錯藥了。」

  田寶貝心裡有氣,跺腳對著葉井安吼道︰「我想裝得深明大義一點,想讓九叔公覺得是你逼我這麼說的,誰知道九叔公根本不上當嘛,真是便宜你了。」說完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才不會說自己是因為很難過才那麼說的,他那麼無情,她才不要讓他知道自己喜歡他。

  葉井安聽完也沉下臉,冷冷一笑︰「搞砸了吧,蠢女人。」

  他也是蠢才會以為這個女人是在保護自己,當時竟然還怕九叔公真的會揍她,要是知道她這麼惡毒,真該任由九叔公繼續罵她才對。

  葉井安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然後轉過身,幾口就把煙抽得差不多了,接著把還剩一點的煙蒂丟到一邊。

  剛走了幾步,葉井安就聽到田寶貝在他身後大聲喊道︰「葉井安,我也要和你離婚!」

  葉井安一愣,停下了步子,片刻後,他回身一勾唇︰「那我還真是謝謝你了。」

  田寶貝握了握拳頭,氣得扭頭就走,轉身的瞬間眼淚就流了下來。

  葉井安沒有叫她,幾分鐘後她就看見一輛轎車從自己的身邊駛過,那是葉井安的車。

  田寶貝用力地抹了抹臉上的淚,狠狠地朝他離開的方向瞪了一眼,摸了口袋才發現自己沒帶錢,她用力地跺了跺腳,然後在原地蹲了下來,把頭埋進圈起的手臂裡開始哭。

  他怎麼可以這麼絕情?但即使他這麼絕情,為什麼自己還是不想離開他?

  田寶貝就輸在她不會表達自己的情感,雖然有一張可愛的娃娃臉,但她卻沒有談過戀愛,不是沒人喜歡她,而是根本沒人敢追她,因為這個外表可愛的女孩有著彪形大漢般的身手,外加一顆對葉井安絕對忠貞不渝的癡心,所以只要敢追她的人都會換來一頓好打,換句話說,除了葉井安自己,大家都知道田寶貝喜歡他。

  只是她喜歡人的方式太過特別,她喜歡誰就總愛向誰找碴,以她這種性格,能和自己的心上人結婚是件多麼夢寐以求的事,所以田寶貝怎麼會真的和葉井安離婚?

  不過以她的性格,要挽留自己丈夫的方式想必也是十分特別的。

  田寶貝回家之後,一反常態的沒有和葉井安吵架,還十分詭異地幫葉井安煮了一壺咖啡。

  葉井安有點受寵若驚,滿臉狐疑地看著她問︰「怎麼,又吃錯藥了?」

  田寶貝淡定地說︰「喝杯咖啡,我想和你談談。」

  葉井安擰眉︰「我們有什麼好談的?」

  田寶貝在他對面坐下︰「談談離婚的事啊。」

  葉井安戲謔地抬眸,瞇了瞇眼︰「怎麼談?」

  田寶貝笑了笑︰「很感興趣哦?」

  葉井安迅速地閃開目光,冷笑道︰「當然了,你有多想離婚,我絕不會比你少。」

  田寶貝抿了抿唇,整理一下情緒,維持著笑容說︰「是哦,我也想離婚想得要死啊,換成任何一個女人和你結婚都會想離婚的吧。」

  葉井安瞪了她一眼︰「田……」

  田寶貝趕緊說︰「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說正事。」她往前傾了傾身子,神秘兮兮地說︰「我們現在離不了婚,最主要的阻礙是九叔公,對吧?」

  葉井安輕哼一聲︰「鬼都知道。」

  田寶貝調整呼吸,繼續笑︰「但九叔公為什麼不讓我們離婚呢?」

  葉井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為什麼?」

  田寶貝垂下眼睫,猶豫了一下︰「九叔公說的話你也聽到了,他是想……」

  葉井安瞇著眼稍稍回憶,然後看向田寶貝︰「想要孩子。」

  田寶貝重重地點點頭,然後臉頰變得有點紅︰「如果給了九爺爺他想要的,他不就會同意我們離婚了嗎?」她的目光閃爍了一下,瞄了葉井安一眼,然後又迅速地閃開目光。

  葉井安有點不明白︰「孩子我們怎麼給……」話說到一半他就停了,似乎明白了什麼,然後看向田寶貝,眼裡帶著一抹驚愕︰「你的意思不會是……我們倆生個孩子吧?」

  田寶貝坐好了身子,略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你想這麼理解也可以。」

  葉井安猛地暴跳起來︰「開什麼玩笑啊!」

  田寶貝一陣尷尬,紅著臉也吼回去︰「你當我願意啊?要不是為了盡快離婚,我才不會選擇這麼吃虧的辦法,你還不開心,受苦的是我好不好。」

  見葉井安安靜下來,她別過臉去,一面擺出憤怒的表情,一面斜瞄著他︰「那你說還有什麼辦法?」

  葉井安搓了搓手指,沉默了好半天,雖然乍聽之下很荒謬,不過仔細想想這也確實是個辦法。

  九叔公就是怕葉家人丁單薄才總逼著自己和妹妹葉景心結婚的,如果他們倆生了個孩子,那麼離婚這事也就有得商量了。

  不過和田寶貝生孩子……新婚那幾天在床上驚心動魄的回憶猛地閃回腦袋裡,要讓他再和這個暴力的女人滾床單,他真的會生不如死的,不過如果離不了婚,那他不是一輩子都要生活在田寶貝的暴力陰影下?

  葉井安想了想,握拳說︰「好,就這麼辦。」

  田寶貝一直緊繃的身體終於悄悄鬆懈了下來,她暗暗鬆了口氣,希望自己做的沒錯。

  懷孕計劃敲定後,田寶貝就催著葉井安去找醫生擬出一個週期表來。

  葉井安感覺怪怪的,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說要離婚的,現在怎麼感覺田寶貝比他還積極?離了婚對這個女人有什麼好處啊?

  不過他也懶得管這麼多了,反正他們倆八字就是不合,能盡快離婚是最好的,不過看醫生這件事,他一個人去也不行,於是就帶著田寶貝一起去。

  他們分別找了兩個醫生,各自單獨地談一談,然後四個人一起擬定了一份週期表,這個週期表遵循著田寶貝的排卵期制定,不過當著葉井安的面討論排卵期什麼的,真的是很害羞啊。

  回家之後,田寶貝還特意找了一個人來把週期表裱起來,就掛在玻璃屋三樓界線的中央,兩人再度分別站在界線的兩邊,仍舊是一個端著威士忌、一個端著奶茶,同時臉色沉重地看著那被裱了半邊簡約相框、半邊花邊相框的週期表。

  田寶貝咬著吸管吸了一口奶茶,葉井安晃了晃杯子,威士忌裡的冰塊相撞發出輕微的響聲。

  「今天就是?」

  「嗯。」田寶貝用力地咬著吸管,臉頰發熱。

  「我下午有個會議。」葉井安擰眉說。

  「那改天吧。」田寶貝迅速地接口,偷偷地鬆了口氣。

  「你好像很高興?」葉井安轉過頭看著她。

  「當然了,要不是為了盡快離婚,誰、誰願意和你……和你那個啊?」田寶貝說得半真半假。

  她雖然想出了這個主意,想著或許以後生了孩子就能留住葉井安了,但是生孩子的前提是要那……那個的啊,她是很喜歡葉井安沒錯,但也絕不會用身體留住葉井安,她只是單純地想要一個孩子,而她對生孩子要做的事還是有些牴觸的,剛結婚的時候也不怎麼順利,更別說現在了。

  葉井安喝了一大口威士忌,恨聲道︰「雖然下午有個會議,但我晚上會回來,你準備一下。」

  田寶貝無語了,準備,她田寶貝會為了這種事情準備嗎?開玩笑!

  十個小時之後,田寶貝正泡在滿浴缸的泡沫裡,兩隻沾滿了泡沫的白皙手臂伸在外面,一手拿著一面小鏡子,一手用眉筆畫眉毛。

  泡完泡泡澡之後,她裹著浴巾踏出浴缸,又坐到浴室裡的梳妝台前,拿起香水噴了噴,最後又拿下了裹著頭髮的毛巾,拿起吹風機準備做個造型。

  都準備完畢之後,她又裹著浴巾回到臥室,走進房間內的更衣間,更衣間足足有三十坪,全部都是田寶貝的衣服和鞋子。

  田寶貝在睡衣那個區域站定,心裡想著這不算是準備吧?這算是基本的禮貌,再說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心情才會好,心情好,滾床單滾得也開心,滾床單滾得開心就能生出寶寶來,她堅定地點點頭,然後挑出那件最可愛的兔寶寶連身睡衣來。

  打扮好以後,她就來到兩人選好的那個房間。

  因為他們都不願意去對方的房間,所以在擬好週期表後,葉井安就特意讓人收拾一間房間出來,專門用來生孩子,房間裝潢集可愛與簡約於一體,能讓田寶貝和葉井安同時認可,足以看出裝潢得有多麼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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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一點,葉井安滿身酒氣地回家,直接就回了自己的房間,但在躺上床的前一秒,他又想起晚上還有正事,於是他又不情不願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葉井安晃到生寶寶的房間來,一開門就看見一隻兔子睡在床上。

  兔子?葉井安突然睜大了眸子,走進去揉了揉眼楮,床上趴著一隻粉色的兔子,碩大的耳朵垂在枕頭上。

  他走近床邊然後看見牠圓圓的尾巴一動,接著兔子翻過身來,葉井安就看見帽子裡裹著的小臉,田寶貝睡得很香,唇角還垂了一縷銀絲,睡夢中的她嘴巴開開合合,伸手拽住帽子上長長的兔子耳朵,輕輕地拽了拽。

  葉井安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穿成這樣就是為了打擾自己的性致吧?

  葉井安用拳敲了敲床柱︰「喂,醒醒,田小姐。」

  田寶貝被他敲醒,迷迷糊糊地嚶嚀了幾聲,困極地睜開眼,聲音低沉地說︰「你回來了。」

  葉井安不耐地說︰「你穿成這樣是什麼意思?不想做嗎?」

  田寶貝沒聽明白,抓了抓腦門,然後搖搖晃晃地坐起來,兩個大兔耳朵也跟著搖來搖去。

  強烈的睡意令她的腦袋有點不受控制,開始左搖右晃地問︰「我穿成什麼樣了?穿這樣多萌啊。」說完還傻傻地揪起了兔耳朵,晃了晃頭︰「萌不萌、萌不萌?」

  葉井安抽了抽唇角︰「萌?」萌就是傻的意思嗎?

  田寶貝似乎還沒睡醒,揉了揉眼楮︰「不要管我穿什麼了,開始吧。」

  困頓令她忘記了矜持,爬起來跪在床上,然後仰著小腦袋看著葉井安,噘起了小嘴咕噥著︰「愣著幹什麼?我好困喔,快點速戰速決。」

  葉井安真是要笑了,他有可能速戰速決嗎?開玩笑,這女人在幹什麼,喂喂喂喂!他驚愕地瞠目,看見田寶貝已經開始脫他的衣服了。

  「你幹什麼你!」葉井安嚇了一跳。

  「你怎麼又喝了這麼多酒?」田寶貝擰眉,用力一推︰「去洗澡。」

  葉井安覺得自己要被這個力大無窮的女人推出內傷了,他狠狠地咬牙又握緊拳頭,但過去的經歷告訴他硬踫硬不會有好結果,雖然葉井安很不願意承認,但這是事實,他打不過田寶貝。

  所以他隔著空氣狠狠地指了指田寶貝,然後大義凜然地走去浴室了。

  半小時後,葉井安匆匆地洗了個澡出來,身上只穿了件浴袍。

  田寶貝似乎是徹底醒了,她盤膝坐在床邊,正把玩著自己毛茸茸的兔子腳。

  葉井安清了清嗓子,臭著臉說︰「徹底清醒了?不再發神經了?」

  田寶貝的臉燒得厲害,垂著頭不說話,完全沒了剛才的氣勢。

  葉井安見她這樣變得猖狂了許多,大步走過去又敲了敲床柱︰「開始吧,田小姐,剛才不是挺積極的嗎?」

  他突然覺得,穿得像只大兔子一樣的田寶貝這樣老實地待著還是滿可愛的。

  葉井安在她身邊坐下,伸手拽了拽她的兔子耳朵,勾唇一笑︰「怎麼不說話了?」

  田寶貝緊張得小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她來回絞著手指,在葉井安伸手過來的時候猛地一顫,接著下意識地伸手一推︰「幹嘛?」

  葉井安的手被她抓住,痛得咆哮道︰「你這瘋女人,還想不想生孩子?」

  田寶貝一抖,迅速地放開手,吐了吐舌頭︰「對不起啦,反射動作嘛。」

  葉井安按著自己的手腕,怒瞪著她,眼眶氣得發紅︰「反射動作,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想乾脆不生孩子,把我弄死算了。」

  田寶貝拉下兔耳朵晃了晃,可愛得絲毫不像剛才那個抓他手的罪魁禍首。

  葉井安恨恨地看著她︰「不許再動手了。」說著小心地用手踫了踫她,確認她不會再揍自己之後才靠了過去。

  他的手環住田寶貝的肩膀,她渾身瞬間緊繃起來。

  葉井安摟住她的時候,新婚之夜的回憶又閃過他的腦海,那真是驚心動魄、血肉模糊。

  他心跳一滯,接著有些猶豫地看了懷中的小女人一眼,她穿著兔寶寶的衣服,臉頰紅撲撲的,垂著纖長的睫毛,看起來十分無害。

  其實葉井安無法否認,田寶貝是個很甜美的小女人,看起來可愛軟嫩得像一塊蛋糕,至於嘗起來嘛……他沉聲開口︰「把臉轉過來。」

  田寶貝緊緊地閉上眼,抿著唇對著他抬起了頭。

  葉井安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心一橫就朝她的唇印了上去,當兩人的唇觸踫到一起的時候,他的瞳孔微微一縮,時隔半年多,他都忘記田寶貝的嘴唇是這麼柔軟了。

  葉井安又看了她一眼,只見田寶貝仍舊緊閉著眼,睫毛微微顫抖,他的心頭突然覺得有些異樣,接著情不自禁地吻得更深了一些,然後輕輕撬開她的齒關,將長舌探入。

  田寶貝的小舌頭受驚般地往後一縮。

  葉井安按住她的後腦杓,霸道地纏住她的丁香小舌,逼著她隨著自己的步調起舞。

  見田寶貝沒有任何暴力傾向,葉井安才放下心來,另一隻手搭在她的腿上,隔著那毛茸茸的睡衣摩挲著她滑嫩的肌膚,修長的大手順著她的腿往上摸,找了一圈後他停止親吻,不悅地看著田寶貝說︰「把這衣服脫了。」

  田寶貝咕噥著︰「多可愛啊。」

  葉井安更加不耐煩了︰「你這連身的睡衣連脫都沒辦法脫,可愛有個屁用,能生孩子嗎?」

  田寶貝噘了噘嘴,不開心地看了葉井安一眼,然後慢吞吞地站起來,扭過身來用帶著小圓尾巴的後背對著葉井安說︰「拉鏈在後面,你幫我拉開吧。」

  天曉得她穿上這件衣服有多麼地費力,她現在可不想再來一次了。

  葉井安對著她的背瞪了一眼,然後把拉鏈用力地一拉,瞬間拉到底。

  田寶貝光潔的背就這麼展現在他的眼前,她穿了成套的內衣,葉井安看不到內衣是什麼樣式的,但光是她白皙光滑的後背加上胸罩的肩帶就足以令他呼吸加快了,更別說那裹在布料下的性感翹臀,他的目光變得有些熾熱,直到田寶貝轉過身來才回神。

  寬鬆的棉制睡衣沒了拉鏈的束縛變得鬆鬆垮垮,田寶貝香肩半露的拉著快要滑下去的睡衣,有些扭捏地看著葉井安,表情十分侷促。

  葉井安的呼吸變得有些沉重,看著田寶貝的眼神也變了。

  田寶貝被他看得有些緊張,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說︰「學長,你、你怎麼了啊?」

  葉井安將目光從她的肩膀挪到她的臉上,田寶貝接觸到他的目光,光溜溜的肩膀又是一抖。

  葉井安抿了抿唇,拍了拍床下令︰「躺下。」

  田寶貝傻住了︰「啊?」

  葉井安擰眉︰「啊什麼啊,不躺下怎麼生孩子?」

  田寶貝哦了一聲,摟著連身睡衣躺了下來。

  葉井安解開浴袍的腰帶,兩手一扯就把衣服脫了下來,田寶貝看見他浴袍下什麼都沒穿的健壯身軀嚇得高聲尖叫,連忙用手摀住了臉,但還是把手指頭張開一條縫,偷偷地瞄他。

  說真的,學長的身材真的是好到爆啊,長得這麼高,肌肉又這麼大,尤其是他深色的肌膚更是性感得要死!欸,她田寶貝還是滿幸運的,找到這麼一個……

  正花癡地妄想著,渾身赤裸的葉井安就傾身壓了過來,田寶貝頓時抓緊了睡衣。

  葉井安抓住她摟在懷裡的連身睡衣,猛地一用力,呃,沒有扯下來,好吧,他忘記這個女人的力氣有多大了。

  於是葉井安黑著臉敲了敲她的手說︰「喂,你這麼抱著要怎麼做?」

  看田寶貝扭扭捏捏地鬆開手,葉井安瞬間用力地將她的睡衣扯下來丟到一邊,沒有了睡衣的阻擋,兩人肌膚相觸,身體同時一顫。

  田寶貝柔軟的胸部與他堅硬的胸肌緊緊相貼,彼此的心跳混合在一起,他們同時抬眼,目光相撞,顯然都有些緊張。

  不過葉井安畢竟是個男人,而且他對田寶貝也沒那麼討厭,只是單純的八字不合,所以面對這麼一個紅著臉、渾身赤裸的女人當然會有反應,他深深地看了田寶貝一會,接著就又吻了下去。

  這次他吻得更深也更霸道,田寶貝有些發抖,難得溫順地承受。

  她的溫順令葉井安突然有了一種征服感,於是手上的動作也更加激烈,引得她陣陣顫慄。

  田寶貝緊張地閉著眼,小手用力地揪住了床單,葉井安伏在她的身上,忙著用唇齒在她的身體上播下一個個火種,將她的火種悉數點燃。

  當他的手探進來的時候,田寶貝突然睜大了眼楮。

  葉井安吻了吻她的眼角,用從沒有過的溫柔語氣說︰「怎麼還像是第一次?」

  田寶貝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因為只有一次啊。」

  她仰著小臉,似乎很怕看見那雙在自己身下肆虐的大手,緊張地攀著葉井安寬闊的肩膀,哀求地說︰「你這次、這次要輕一點,我怕痛。」

  田寶貝的哀求麻痺了葉井安的神經,令他對身下的女人產生了濃濃的憐惜,忍不住放柔了動作,一面親吻一面愛撫,輕而易舉就令經驗匱乏的田寶貝渾身痙攣。

  「差不多了。」

  田寶貝細喘著,點了點頭。

  剛剛埋入頂端的時候,田寶貝忽然繃起了身子,小聲說︰「學長,不行,好痛……」

  葉井安箭在弦上怎麼能停下不發?再說她那弱弱的嗓音只會令他的獸慾更甚,於是他只簡單地安撫了幾句,就繼續自己的開拓工作。

  「真的好痛,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學長。」

  葉井安還是沒有理她。

  田寶貝瞬間尖叫出來,小手卡著葉井安的手臂用力一扭︰「人家都說很痛了!」

  只聽得喀嚓一聲響,葉井安抓著手臂抽身,往後退了幾大步,然後又怒又痛地哀號︰「田、寶、貝!」

  之後的一個星期,葉井安都是吊著手臂上下班的。

  滾床單不成反而被折了手臂,葉井安第二天就憤怒地把週期表砸爛,又狠狠地踩上幾腳,揚言管他什麼孩子不孩子的,反正他再也不會踫田寶貝這個女人了,再也不會!

  另一邊的田寶貝還覺得滿心委屈呢,她真的是很努力在克制了,但後來真的是太痛了,所以她才會一個不小心……不過這件事只能是田寶貝投降,誰教她喜歡葉井安呢。

  這次好像真的把他惹火了,就像新婚之夜自己把他弄到脫臼一樣。

  後來田寶貝看見打了石膏的葉井安,也覺得那晚自己下手是重了些,於是她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地補償葉井安讓他消氣,所以田寶貝決定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來,想再和葉井安滾一次床單,不過這個計劃哪是這麼簡單的,那晚之後葉井安根本就不見她了,田寶貝最怕他不理自己了,她寧願葉井安和自己吵,也不願聽不到他的聲音,無路可走的田寶貝只好豁出去了!

  在某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她翻出自己唯一一件絲質蕾絲睡裙,還噴了新的香水,特意盤起了頭髮,留了幾縷搭在鎖骨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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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認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她就守在葉井安的房門前,赤著小腳在地毯上踱來踱去,等著他回家,聽到樓下傳來腳步聲之後,她立刻精神一凜,迅速地整理一下頭髮和衣服,然後筆直地站在他房門前。

  葉井安一看見她就後退了一大步,他滿臉的敵意︰「你越界了,田小姐。」

  田寶貝尷尬地笑了笑,用小腳蹭了蹭地毯︰「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葉井安幹幹地笑了幾聲,表情古怪︰「我可承受不起,如果真覺得對不起我,就離我遠一點。」

  田寶貝被他的話刺痛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曉得那有多痛。」

  葉井安迅速反問︰「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拜託,結婚這半年多來,我為你受了多少次傷?婚禮上折了我的小拇指,新婚之夜把我的手臂弄到脫臼,這次又弄傷我的手臂,田小甜,你是觀世音菩薩派下來懲罰我的嗎?我真的要被你搞瘋了!」

  田寶貝低下頭︰「不要叫人家原來的名字嘛。」

  葉井安扭過頭不想看她︰「好了,你快回你自己的地方去吧。」

  田寶貝小聲說︰「那週期表的事……」

  葉井安迅速地打斷她︰「沒這回事了。」

  田寶貝立刻急急地起頭來︰「不能沒有這回事,我知道這次下手重了,下次注意不行嗎?」

  葉井安看她著急的樣子,心頭更是鬱結︰「你還真是想離婚想得要死啊。」

  認識她二十年,很少看她這樣和自己承認錯誤的樣子,看來這女人是討厭自己到一定的程度了,這個念頭令葉井安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你不也很想離嗎?」

  「嗯,我倒是小看你離婚的決心了。」葉井安冷冷一笑,用目光將她打量一番︰「穿得也很用心嘛,好吧,你說的對,我也想離婚想得要命,因為脫臼的痛遠不及和你在一起的痛苦,既然你準備好了,那進來吧。」他看了田寶貝一眼,繞過她開門進房。

  田寶貝站在原地,緊攥著拳頭深吸了口氣。

  「等在門口乾嘛?不是都準備好了嗎?」葉井安陰陽怪氣地說。

  田寶貝在心底默念了三遍不要生氣,然後也跟著進了房間。

  葉井安一進屋就先去了浴室,田寶貝則是低垂著頭坐在床邊,調整自己的呼吸。

  十幾分鐘後,他換了睡袍吊著手臂走出來,還沒開口田寶貝就跳到他面前,齜牙咧嘴的像只憤怒的小狽︰「學長,你剛剛說的話真的很傷人欸,要不是為了趕快生寶寶,我真的想……」她皺起了小鼻子,對著葉井安磨牙。

  「想幹什麼?」

  「真想……」田寶貝猛地往前邁了一步。

  「喂,你幹嘛?」葉井安瞬間往後退了一步。

  「算了,做正事。」

  田寶貝一把扯住葉井安沒受傷的手臂,把他拉到床上坐下,然後猛地一甩睡裙,像個瀟灑的大俠一樣,既然他說得那麼過分,那她就按他說的做好了,她就是準備好要生寶寶了,不過不是為了離婚。

  她這個架勢嚇了葉井安一跳,也忘了要生氣,而是開始為自己的健康擔憂,她這麼硬來會不會弄傷自己?

  於是他手摀住了自己的胸口︰「喂,田小甜,其實我這隻手臂現在還是不能動的,你別發瘋了,趕快回你自己的地盤去,不要騷擾我。」

  「不行,要抓緊時間。」她的排卵期一個月才只有幾天呢。

  「我吊著手臂也沒法做啊。」

  「那我來。」田寶貝脫口而出。

  「你?」葉井安一愣。

  「呃……」田寶貝臉一紅,忍著害羞瞪回去︰「怎麼了,我不行嗎?」

  葉井安愣了愣,嗤的一聲笑了。

  田寶貝被他這麼一激,當下就心一橫,她來就她來!

  下定決心後,田寶貝大步靠過去,扶著他的大腿將兩腳分開,然後低下頭就對著葉井安一陣狂親,絲毫沒有章法可言。

  葉井安閃了幾下,然後伸出一隻手叫停︰「喂喂喂,我說你會不會啊,亂親什麼?」他擰眉看著眼楮發亮、小臉微紅還氣喘吁吁的田寶貝,突然覺得很有意思。

  他動了動唇︰「親這,懂不懂?」

  田寶貝呆呆地看了看他的唇,然後又硬撐著說︰「我知道。」

  她挪了挪身子,彎下腰又朝他的唇親了過去,她的吻技很生疏,只是對著葉井安的唇瓣又舔又親。

  田寶貝閉著眼,所以沒看見葉井安睜開了眼楮,他凝視了她一會就忍不住伸出長舌,將她在自己唇邊搗亂的小舌頭捲了進去,田寶貝悶哼了一聲,猛地睜開眼,她的舌頭被捲著,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冷靜下來後,田寶貝開始生澀地回吻,還主動環住了葉井安的脖子,但從她冰冷顫抖的小手可以看出她真的很緊張。

  葉井安大爺般空著兩隻手,微仰著身子,在田寶貝將唇移開後問︰「接下來呢?」他的目光裡寫滿了輕視,好像她除了親吻什麼都不會似的。

  田寶貝生氣了,雖然不成功,但她好歹也有幾次性經驗了吧。

  ……

  在突破第一步之後,到後面就變得順利起來。

  田寶貝沒了動手的力氣,像只小白兔一樣,窩在葉井安的懷裡委屈地啜泣,這樣的她令葉井安慾火焚身,這一夜反覆要了她很多次,似乎生怕過了這一夜她就會恢復常態,所以要在這一夜要夠了她。

  當田寶貝在最後一次高潮中顫抖地癱在他懷裡的時候,葉井安單手摟著她躺下去,忍不住想,這時候的田寶貝還挺乖的。

  葉井安似乎找到了一個馴服田寶貝的方法。

  因為那個嬌蠻的田寶貝只有在床上的時候才是最乖的,像只小貓似的,只能在他懷中發出喵喵的叫聲來,葉井安覺得進化成小貓的田寶貝還是滿可愛誘人的,像個小蛋糕似的,讓人吃了一口就忍不住再吃第二口,然後再來一口、再一口、再一口……

  反正這幾天葉井安一直處於飢餓狀態,只恨不得每天三餐都吃她才好,不過這種慾望可不能被田寶貝發現。

  於是葉井安只好忍著慾望按照週期表來,為什麼田寶貝每個月就只有那幾天是排卵期呢?搞得他剩下的日子都不知道該找什麼理由來品嚐田寶貝。

  很快葉井安就發覺自己這種想法很不恰當,他怎麼能迷戀田寶貝的身體呢?自己才不是這麼膚淺的人,正好這時候公司的業務忙了起來,於是葉井安不滾床單的日子都泡在公司工作。

  不過兩個人的關係確實因為這個計劃而緩和了不少,起碼獨處的時候總有幾個小時是不會吵架的。

  就這樣計劃開始了兩個月之後,田寶貝的肚子還是沒有消息,於是兩個人就到底是誰有病這個問題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戰爭。

  首先挑起爭端的是田寶貝,在某個晴朗的午後,他們坐在三樓的起居室裡,仍舊是各佔一隅,中間隔著明顯的界線。

  時值五月,正是不冷不熱的好季節,田寶貝穿著純棉的海綿寶寶睡衣坐在沙發上,懷裡端著一碟水果。

  田寶貝用叉子叉了塊只果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為什麼我的肚子還沒有消息?」

  葉井安難得和她同時出現在起居室裡,正在看報紙︰「你的肚子又不是手機,哪來的消息。」

  田寶貝吞下只果︰「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啦,學長。」

  葉井安又難得耐心地說︰「懷孕這件事不能急。」

  田寶貝應了一聲,又叉了顆聖女小西紅柿塞進嘴裡,一邊嚼一邊瞄著葉井安,小聲地說︰「學長你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呢?」

  「這種事……」葉井安抖報紙的動作頓住,接著啪的合上報紙,目光如箭地看過去︰「你!」

  「我就只是問一下嘛,要不然怎麼兩個月了還沒消息?」

  「你怎麼不說自己不會生?」

  「怎麼會,我很健康啊。」

  「老子也很健康。」男性雄風被質疑的葉井安憤怒了。

  「你天天喝酒抽煙怎麼會健康,沒聽說過抽煙會導致陽痿嗎?」

  「你天天都在吃垃圾食物,不知道垃圾食物會導致母雞不能下蛋嗎?」

  「喂,學長你說話又這麼傷人。」

  「是你先找碴的。」

  「我在和你聊天好不好。」

  「你也和別人聊能不能生孩子嗎?」

  「我和別人聊這個幹什麼?我和你聊是因為最近在做這個啊。」

  「我看你就是想生孩子想瘋了。」葉井安把報紙一扔,心情變得極差,「明天我就去找醫生,好好看看是誰的問題,有病快治,免得生不出孩子、離不了婚急死你。」說完他狠狠地哼了一聲,又瞪了田寶貝一眼,這才大步地離開了起居室。

  田寶貝委屈地撇了撇嘴,怎麼又怪她啊?而且離婚這個建議不是他提的嗎,最近幹嘛總因為這件事說自己?

  田寶貝對著葉井安離開的方向翻了個白眼,然後把一塊火龍果狠狠地塞進嘴裡,把它當成葉井安用力嚼嚼嚼,嚼死你,她倒要看看是誰的問題,如果是葉井安的,他就死定了!

  葉井安的動作很快,幾天後就約了醫生見面。

  鎊項檢查都證明葉井安和田寶貝的身體基本機能都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在和醫生面談後,卻被告知其實他們兩個都有問題,他們光急著要孩子,卻忽略了自己對身體的調養。

  醫生說幸虧田寶貝還沒懷上孩子,因為兩個人現在的健康水平都不是最佳,不適合寶寶成長,所以要求他們在這段時間一定要健康生活,戒煙、戒酒、戒零食。

  戒煙、戒酒、戒零食?會死人的,葉井安天天都離不開煙酒,而田寶貝更是每天泡在各種零食裡。

  於是在回家的路上,兩個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要煙酒還是要健康寶寶,這是個問題;要零食還是要健康寶寶,這也是個問題,在健康生活這件事上,一向不和的兩個人終於站在同一陣在線,甚至還十分和諧地進行了討論。

  先發言的是田寶貝,她有些不安地絞弄著手指,大眼楮轉來轉去的︰「其實零食和寶寶有什麼關係呢?」

  葉井安也說︰「其實抽煙喝酒和寶寶也……」

  田寶貝看了他一眼,葉井安清了清嗓子︰「關係不大。」

  田寶貝繼續說︰「其實寶寶長大了也是會吃零食的啊。」

  葉井安也說︰「抽煙喝酒是我的工作需要,不應酬就沒辦法賺錢,不賺錢怎麼養孩子?」

  田寶貝點頭︰「孩子的童年裡沒有零食也就沒有樂趣了。」

  葉井安看向她︰「為了孩子的生活質量。」

  田寶貝也側頭與他對視︰「為了孩子的童年樂趣。」

  兩人深深地對視,然後堅定地點了點頭︰「嗯,我們這麼做是對的。」

  他們兩個自我催眠了一段時間,然後決定向慾望屈服,先什麼都不要戒了。

  但回家之後,田寶貝抱著玩偶坐在地毯上,打開了電視,撕開了一包洋芋片,剛抓了一片準備塞到嘴裡她就停了下來,腦子裡回想起醫生說不健康的生活習慣對胎兒的種種傷害,然後就沒有胃口了。

  葉井安也是,倒好了威士忌、加好了冰塊,也點好了雪茄,但在享受之前也停了下來,生這個寶寶是為了離婚,他們已經是一對很不負責的父母了,既然不能給寶寶一個完整的家庭,至少也要給他一個健康的身體吧?

  葉井安這麼想著,然後就一咬牙,把杯子裡的威士忌倒掉了。

  而田寶貝想的並不是離婚,她是要做母親的,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寶寶不健康,所以思考一下就下定決心,把零食扔掉了。

  兩個人下定決心後踫了個面,對當初的錯誤思想進行了批判,接著就制定了一套健康生活的方案,決定在懷上孩子之前杜絕一切不良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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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12 00: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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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在界線中央的牆上又多了一個裱好的框,上面是一張生死狀,有葉井安和田寶貝的署名,還蓋了紅手印。

  信誓旦旦地立下生死狀之後沒幾天,兩個人就後悔了。

  尤其是葉井安,不僅要戒煙戒酒,重點是還要禁慾,醫生要他們先調理一段時間,然後再按照週期表來受孕,所以熱鬧了兩個月的生寶寶房間突然就變得很冷清。

  偶爾葉井安下了班,還會習慣性地晃到這個房間來,洗乾淨脫光了之後才發現兩個人現在不用滾床單。

  一般這個時候,他就鬱悶得想要喝一杯,但當他又晃到起居室時,才發現酒櫃裡的酒都不見了,再一轉頭就看見死兔子一樣癱在沙發上的田寶貝,她眼前的茶几上放了杯牛奶,懷裡放著一碟水果,她則是仰著頭、垂著手,正在打瞌睡。

  葉井安沉著臉在她身邊重重地坐下,沙發的一側忽然陷了下去,田寶貝被猛地一彈,嚶嚀了幾聲就醒了,她像傻掉了一樣四處看了看。

  葉井安臉色很難看,抄起茶几上的牛奶喝了一大口。

  當他把杯子放回去的時候,田寶貝猛地就撲了過來,抱住他的手臂就開始咬,像個餓紅了眼的小狽,葉井安瞬間慘叫起來,猛甩手臂,但田寶貝被他甩來甩去就是不鬆口,喉嚨裡還發出嗚嗚的聲音,葉井安忍無可忍,起了拳頭,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嗷嗚,田小狽慘叫一聲,縮了回去。

  葉井安捂著發紅的手臂吼道︰「你又在發什麼瘋?」

  田寶貝委屈得眼眶發紅︰「我要吃零食、吃零食、吃零食!」

  葉井安憤怒地喊回去︰「我還想喝酒、喝酒、喝酒!」

  田寶貝又淒慘地呻吟了一聲,無力地倒了回去,兩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

  葉井安揉著疼痛的手臂,本來想揚長而去的,但一看田寶貝那嘴饞的死樣子,竟有那麼幾分同病相憐的意思,於是他沒有起屁股,反而伸手從她的盤子裡拿過一塊只果塞進嘴裡,洩憤般咀嚼了幾下,想離個婚怎麼就這麼難?他用力地吞下只果,然後看了田寶貝一眼。

  他沉默了一會,忽然說︰「要不就算了吧?」

  田寶貝哼唧了一聲,只是動了動手指,像是癱瘓似的︰「什麼?」

  葉井安又斜了她一眼,試探著提出自己的建議︰「生孩子的事就算了吧。」

  田寶貝突然跳了起來,膝蓋上的盤子掉到地上,水果撒了一地。

  田寶貝跪在沙發上,怒目瞪著葉井安︰「為什麼啊?不就是戒個零食嗎,我可以克服的,我已經把零食都扔掉了,嘴饞了我就吃水果,我可以戒掉的啊,為什麼要算了?」

  她沒有察覺自己的失態,只是因為太恐慌了,因為如果不生孩子的話,她要靠什麼留住葉井安?他會不會不要孩子,直接和她離婚啊?

  葉井安卻誤會了她的反應,再一次見識到她離婚的決心,他到底是怎麼招惹這個女人了,怎麼會逼得她非要和自己離婚不可?兩個人每次爭吵,挨打的都是自己好不好,她以為自己不想離婚嗎?只是覺得現在戒煙、戒酒很痛苦而已。

  葉井安又繃起臉,音量也大了起來︰「能戒就能戒,你喊什麼?瘋女人。」說完他就準備離開。

  田寶貝還跪著委屈地說︰「你怎麼又這樣說我?」

  葉井安頭也不回︰「因為你欠罵。」

  田寶貝對著他的背影齜牙咧嘴,在身影即將消失的時候大喊︰「學長,你也要堅持喔!」

  如此堅持了一段時間,葉家的玻璃屋徹底安靜了下來。

  最近葉井安很少出席應酬場合,家庭聚會也盡量滴酒不沾,這種變化引起了妹妹葉景心的好奇,於是她和丈夫雷少決隨便找了個借口,把大哥和大嫂約了出來。

  葉景心比葉井安小兩歲,今年二十六歲,去年才和自己的真命天子重逢,並且很快就在九叔公作主下結了婚,她的老公雷少決比葉井安還大一些,今年三十,是知名的律師。

  不過雷少決看起來比人高馬大的葉井安稍微年輕一些,他氣質溫文爾雅、性格沉穩內斂,表情總是淡淡的,似乎就是因為沒什麼表情,所以才不會長皺紋。

  四個人約在一家人都很喜歡的港式飲茶餐廳見面,葉景心和雷少決先到了,他們聊了聊天之後,就看到彷若兩抹幽魂般的葉井安和田寶貝出現了。

  這樣的形容絲毫不誇張,這夫妻倆的臉色都不太好看,看起來心不在焉的,葉景心一下子就被勾起了好奇心。

  見他們過來,葉景心和雷少決站了起來。

  雷少決禮貌地笑了笑,葉景心則是把葉井安打量一番,環著手臂問︰「怎麼像是被煮了?」

  葉井安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叫我出來是要吃飯還是要找碴。」

  葉景心反唇相譏︰「我這是關心你,狗咬呂洞賓。」

  她送了葉井安一個白眼,卻沒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反擊,她就更覺得不對勁了,於是她拉過自己的小嫂子田寶貝坐到一邊,小聲問︰「我哥他怎麼了?感覺無精打采的很不對勁啊。」

  問完之後又沒了下文,側頭一看,見田寶貝正巴巴地望著自己手邊那杯冰可樂,眼楮都亮了。

  葉景心奇怪地看著她,接著頭看向自己的老公,卻不經意地瞄見葉井安正對著雷少決手邊的酒眼冒亮光。

  「你們倆這是怎麼了?」

  「大哥,要不要喝點什麼?」雷少決禮貌地問。

  「威……」葉井安吞了吞口水。

  「現搾果汁。」田寶貝忽然像鬼附身了一樣喊道。

  葉井安肩膀一垂,接著狠狠地瞪了田寶貝一眼。

  「呃……那、那寶貝,你要喝什麼?」葉景心問田寶貝。

  「可……」田寶貝舔了舔乾澀的嘴唇。

  「現搾果汁。」葉井安報復似的喊道。

  田寶貝瞪大眼楮看過去,兩人目光相觸,發出滋滋的電流,不過這可不是愛的電流,他們倆彷彿是兩頭餓紅了眼楮的狼,對著彼此齜牙咧嘴,只差等到圓月之夜再嗷嗷叫幾聲了。

  葉景心被他們嚇傻了,哭笑不得地來回打量著這兩個人,然後問︰「你們倆到底是怎麼了?哥,你不是最愛喝威士忌的嗎?寶貝,你是愛喝可樂的啊,怎麼今天都改喝果汁了?」

  聽到自己最愛的飲料從葉景心的嘴裡說出來,兩人差點流下兩行淚。

  葉井安摀住臉,痛苦地搖了搖頭。

  田寶貝還是比較堅強的,對葉景心說︰「我們最近要健康生活,都戒掉了。」

  葉景心不明白她的意思︰「不是一直都挺健康的嗎?」

  田寶貝噘著嘴,抽了抽氣︰「可是不夠健康啊,想生寶寶的話就得都戒掉。」

  葉景心彷彿聽到了一個爆炸性新聞,突然睜大眼楮︰「寶寶,你們打算要生孩子了?」

  田寶貝點了點頭,瞄了葉井安一眼,並沒有說出要孩子的真正理由。

  之後用餐的時候,葉景心一直在問他們生孩子的事,快結束的時候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拉過田寶貝的手問︰「對了,寶貝,我一個朋友開了一間跆拳道館,你有空去指導一下吧,說起來我的身手可不如你呢,幸虧現在還沒懷上寶寶,等以後懷了寶寶就不能玩這些了吧。」

  一提起自己妻子的身手,葉井安和雷少決腦海中都是血和淚,於是他們倆默默地對視了一眼,接著就低頭繼續吃飯了。

  吃過飯後,四個人在餐廳門口道別,然後就各自開車離開。

  坐上車後,田寶貝摸著自己因為吃飽而圓滾滾的小肚子,歎著氣呢喃道︰「你什麼時候才能有消息呢?哎,如果是手機,你肯定是收訊最不好的那款。」說完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幽幽地又歎了口氣,側頭看向葉井安,垂著眼皮問︰「我們要健康生活到什麼時候才能生寶寶?」

  葉井安扶著方向盤,擰眉說︰「你能不能別這麼著急?」

  田寶貝當然不著急,她生寶寶是為了留住葉井安,而多花一點時間懷上孩子也能拖延時間,只是現在這什麼好東西都不能吃的日子真的太難熬了,正好前幾天田寶貝大姨媽才剛走,每月大姨媽前後她嘴都會特別饞,而這次她不管什麼都吃不到,所以難免煩躁,而且剛才看到葉景心喝了可樂之後,心頭就更癢了。

  葉井安開著車,心思也在來回翻轉。

  他們健康食也有一段時間了,真沒想到田寶貝居然撐到了現在,什麼垃圾食物都不吃了,她的決心令葉井安很不爽,好像離婚的主導權跑到她手裡一樣,於是藉著這個出來吃飯的機會,他趁機吩咐警衛做了一點事。

  兩人回到玻璃屋後,一個去了11樓的工作室,一個則是回房間,田寶貝一回到房間就敏感地皺了皺鼻子,她好像聞到了食物的味道。

  田寶貝像小狽一樣把整個房間都聞了一遍,最後猛地拉開衣櫃,瞳孔微微一縮,洋芋片!

  她彷彿看見怪物般猛地後退了幾步,然後皺著鼻子再去別的地方找,分別又在幾個角落找到了一些零食,田寶貝在房裡找了幾圈,最後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

  田寶貝氣喘吁吁地倚著門板喘氣,她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為什麼她的房間裡多了這麼多零食?她瞇了瞇眼,又來到三樓的起居室,赫然發現原本的空酒櫃裡擺了各種碳酸飲料。

  田寶貝誇張地後退了幾步,擺出一個跆拳道防備的動作來。

  這時候葉井安輕飄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欸,好奇怪,這次雇來的人搞錯了吧?怎麼又拿了新的零食和飲料來?」

  他打量著田寶貝僵硬的小身影,目光裡帶著一抹志在必得︰「不過既然東西都買來了,扔了也很浪費,不如……」

  田寶貝猛地打斷了他︰「學長。」

  葉井安愣了愣︰「幹嘛?」

  田寶貝原地一跳,轉過身來指著他說︰「這是你的圈套吧,學長?」

  葉井安聞言擰眉,反問回去︰「我能設什麼圈套?還有……不要用手指著我。」

  田寶貝瞇著眼楮瞪著他︰「這些零食根本就是你買來誘惑我的,你就是不想讓我生寶寶。」

  葉井安也生氣了︰「見鬼了,我幹嘛不讓你生孩子?就算是為了離婚也得讓你生。」

  田寶貝往外挪了幾步,似乎酒櫃裡擺了什麼妖魔鬼怪似的︰「那你買這些零食勾引我幹嘛?我、我才不會就範,學長,你小看我了。」

  葉井安幾乎要被她氣笑了︰「我勾引你?」

  田寶貝腳步挪出了起居室,長吁了一口氣︰「明天我就請人把房間裡的零食都清理掉。」

  她原地轉了個圈,輕聲地咕噥︰「今天我就睡在生寶寶的房間好了。」

  葉井安不自覺地握起了拳頭,猛地轉身,一拳敲在門框上。

  看見田寶貝被聲音嚇得轉過身來之後,葉井安冷冷地勾出一抹笑容來,「勾引,用零食也叫勾引?今天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勾引。」

  說著他就大步朝田寶貝走了過去,然後在她錯愕的目光中將她打橫抱起,又說︰「你生孩子的決心還真是令我驚訝,好,今晚我們就好好地生。」

  田寶貝小腿亂踢︰「喂,今天不是我的排卵期啦。」

  葉井安撇嘴︰「沒關係,那我就跟你解釋一下什麼叫做勾引。」

  田寶貝變了臉色︰「不、不、不、不用了吧,我知道什麼叫勾引。」

  葉井安腳步未停,走到生寶寶的房間外,大力地踹開了門︰「沒關係,今晚你不是要睡這裡嗎,學長陪你一起睡。」聽他自稱學長,田寶貝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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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12 00: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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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井安無視她的掙扎,抬腳又把房門踢上,緊接著他以最快的速度把田寶貝脫光了扔到床上,在她有所反應出手之前,就把她吻得什麼力氣都沒有了。

  找到田寶貝所有敏感點的葉井安得意了,而田寶貝剛才還喋喋不休的小嘴再也發不出任何抗議,只能縮在葉井安的懷裡瑟瑟發抖。

  因為生氣,今晚葉井安狠狠地要了田寶貝好幾次,折騰得她結束後就筋疲力盡地睡了過去。

  葉井安將渾身濡濕的她抱在懷裡,只覺得軟軟的、小小的,真像只小貓一樣,葉井安不禁伸手捋了捋她汗濕的髮,然後有一種特別的情緒自眼底浮起。

  看著這樣的田寶貝,他竟然不想要離婚了。

  四樓的廁所裡,田寶貝坐在馬桶上,緊張兮兮地盯著驗孕棒。

  他們已經試了好幾,現在煙酒和零食通通戒掉了,也按照週期表滾床單,照理說也差不多了吧?

  於是田寶貝從跆拳道館回來之後,就打了個電話給葉井安要他別出門,然後順路去藥局買了驗孕棒,接著就十萬火急地往家裡趕。

  回到家之後,田寶貝直接就衝進了廁所,三分鐘後,看到驗孕棒上只有一條線,田寶貝發出失落的哀鳴,守在廁所門外的葉井安立刻站直了身體。

  他用力地敲了幾下門︰「怎麼了?有沒有懷上啊?」

  田寶貝洩氣地喊︰「沒有、沒有,又沒有。」

  說完就把驗孕棒扔進垃圾桶裡。

  葉井安聞言竟然鬆了口氣,斜斜地倚在門上,不冷不熱地說︰「誰都沒有問題,那沒懷上就是運氣的問題了。」

  說了一半門忽然就被拉開了,葉井安晃了一下,然後看到田寶貝沉著臉走出來,也不搭理他就逕自下樓了。

  葉井安跟上去,沉聲說︰「你給我臉色看有什麼用,我們可是該做的都做了,懷不上也沒辦法。」

  田寶貝垂著頭晃蕩︰「那怎麼辦啊?」

  葉井安倒是一臉輕鬆,環著手臂聳肩說︰「順其自然吧。」

  田寶貝卻像是沒聽見他說話似的,悶頭就往前走。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一樓的飯廳,葉井安打開冰箱拿出剛搾好的柳橙汁,順便也幫田寶貝倒了一杯,然後走到她對面坐下,把柳橙汁推了過去。

  田寶貝握著杯子,並未發覺現在兩個人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她低頭想了好一會,這時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無精打采地掏出手機發簡訊。

  葉井安瞄了她一眼,手指敲了敲玻璃杯,然後開始胡思亂想,其實兩人結婚後沒多久就定了個口頭協議,不千涉對方的私生活。

  起初葉井安倒不怎麼在意,反正他的私生活就是工作與應酬,至於女人,有一個田寶貝就夠他受的了,他哪還能搞定兩個?但現在他不禁要想,這個田寶貝平時都是跟什麼人交往的?

  田寶貝沒發覺葉井安的注視,繼續發著簡訊,她纖細的手指動得飛快,無名指上碩大的鑽石戒指熠熠生輝,她的表情忽明忽暗,最終唇角竟揚起了一絲笑容。

  葉井安看著有氣,抓著杯子將柳橙汁一飲而盡,然後就猛地站起來準備走人。

  但他還沒走出餐廳,就聽見田寶貝在後而叫他︰「學長,阿景說她聯絡上一個名醫。」

  她拿著手機跳到他身邊,獻寶似的把手機晃來晃去,但又很小聲地說︰「他開的補藥很有用喔。」

  喔,原來在和葉景心聯繫啊,葉井安的表情柔和了一些,這才說︰「什麼補藥?」

  田寶貝擠了擠眼楮,有些害羞︰「就……就是生孩子的補藥嘛」

  葉井安哭笑不得,忍不住伸手推阻她湊過來的小臉︰「田小甜,你別發神經了好不好,我們又沒有問題,幹嘛喝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自從上次用零食誘惑她失敗又吵了以後,兩人平靜了好一段時間,葉井安也沒再想些有的沒的,主要是田寶貝的肚子仍舊沒反應,所以他也漸漸地開始覺得,或許生孩子離婚的計劃根本行不通,但現在可好了,田寶貝乂想出新點子了。

  田寶貝根本不顧葉井安的看法,沒過幾天就讓人運來好幾箱的中藥。

  葉井安回家之後就看到客廳裡堆著幾個箱子,他立刻打電話給警衛,警衛說送來的人說是田寶貝買的,他原以為又是一般的快遞,沒有理會就上樓了。

  葉井安做了一會運動又洗了個澡,然後就去工作室工作。

  臨近九點的時候,工作室的門被人敲響,他應了一句,就見到田寶貝像兔子一樣跳了進來,滿臉是笑︰「學長。」

  葉井安頭都沒抬︰「嚇了我一跳。」

  田寶貝噘嘴︰「你這副淡定的樣子哪裡像是被嚇到,欸,看到我買的東西了沒?」

  葉井安依舊對著計算機敲敲打打,眸子被屏幕照得很亮︰「嗯。」

  田寶貝切了一聲︰「我就知道你沒有看。」

  她撲到他的辦公桌上,興沖沖地說︰「還記得上次我和你說的那個很厲害很厲害的名醫嗎?這就是那個名醫的藥。」

  葉井安抬頭,擰起濃眉︰「你還真的買了?」

  田寶貝睜大了眼楮點頭︰「當然啦,我今天上午就是找阿景一起去見他了。」

  葉井安無語地搖搖頭︰「真不知道該你什麼了。」

  田寶貝雙手托著下巴,笑得像一朵花︰「那就什麼都別說了,直接做吧。」

  葉井安目光一顫︰「直接做?」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開放又直接了?

  田寶貝眨眨眼,癟了癟嘴︰「快啊。」

  葉井安的手離開鍵盤︰「在這?」

  田寶貝也跟著站好︰「當然不是了,去樓下。」

  葉井安的臉上露出些許笑容來︰「去樓下也不是不可以。」

  田寶貝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催促道︰「可以那就快點吧,我先下去。」

  葉井安點頭,然後滿臉是笑的目送田寶貝離開,心想這個小女人的花招真是越來越多了。

  他關上了計算機,不自覺地吹起口哨,心情不自覺地變得以超級好,在下樓之前他去了一趟廁所,還順便噴了幾下男士香水。

  等他晃晃悠悠地到了樓下,卻沒有看到香肩半露、搔首弄姿的小嬌妻,只見到正拿著剪刀對著紙箱子拆封的田寶貝。

  他臉上的笑容一僵︰「田寶貝,你在幹嘛呢?」

  田寶貝抬起頭來,挽了挽頭髮︰「開箱子啊,還愣著幹嘛,幫我把藥塞進冰箱。」

  葉井安的唇角抽搐了一下︰「你是讓我下樓搬藥的?」

  田寶貝滿臉不解︰「當然了,不然還能幹嘛?這些藥要及時冷藏呢。」

  葉井安大喊︰「田、寶、貝!」葉井安覺得自己快被折磨瘋了。

  他好像被捲入了一個陷阱,卻不知道是田寶貝設的還是自己設的,明明是他想離婚的但現在卻越來越被動,而且他也發覺自己現在已經沒之前那麼想離婚了。

  現在看著田寶貝那麼積極,他就說不出不離婚的話來,免得她覺得自己不離婚是對她有什麼意思似的,於是葉井安就這樣硬撐著,硬是把自己圈住了,他現在不生都不行了,一是怕輸給田寶貝,二是……和她滾床單真的很美妙,他可捨不得放棄。

  可是懷孕之路充滿太多荊棘了,在經歷了男性雄風被質疑,到戒掉所有愛好的痛苦過程,葉井安真的快瘋掉了。

  不過他也透過這樣的過程感受到一絲絲愉悅,雖然不抽煙、不喝酒很痛苦,雖然被逼著喝那些補藥很痛苦,但是這懷孕的具體過程還是很不錯的,因為做的次數多了,田寶貝也越來越配合,葉井安也就越來越舒服,不過好日子沒過多久,公司又簽了一筆合約,葉井安再次變得忙碌無比,整天泡在辦公室裡,連家都很少回了。

  這下田寶貝也著急了,家都不回了,孩子怎麼生啊?

  田寶貝等了幾天,期待著在自己的排卵期之前,葉井安能閒下來,可她等啊等啊,等得排卵期都已經過去一天了,他還是每天早出晚歸,於是田寶貝終於坐不住了,在葉井安整夜沒回來的第二天,就準備了一些飯菜,連帶著補藥幫他一起送過去。

  到他公司的時候正是吃午飯的時候,田寶貝提著袋子走進電梯,立刻有人替她按了樓層。

  「葉太太,很久沒來公司了喔?」

  「嗯,是啊。」田寶貝對著那人笑了笑。

  她是不認識這個人,但對方肯定是認識她的,早在兩人結婚之前,田寶貝就跟著九叔公來了公司幾次,當時大家都叫她田小姐,後來經過那場豪華盛大的婚禮,大家又都改口叫她葉太太。

  一路上都有人和她打招呼,田寶貝一一點頭響應了,等來到他辦公室的時候臉都僵了。

  聽秘書報備過的葉井安已經收起了驚愕的表情,他像大爺一樣坐在皮椅裡,蹺著二郎腿看她︰「田小姐怎麼這麼有空?」

  田寶貝把東西放下,翻了他一個白眼︰「學長,你公司的人都改口了,你就不能改?」

  她當年會把名字改得這麼曖昧,完全是因為葉井安,雖然現在回想起來很幼稚,但那時候卻很堅持,只要能聽到學長溫柔地叫她一聲寶貝,不管別人怎麼笑她名字奇怪都沒關係,不過葉井安卻總不肯這樣叫她,只有發火的時候才會凶巴巴地叫她田寶貝。

  葉井安抖了抖腳尖︰「怎麼就只有你一個人來?」

  田寶貝常常來他公司,但自己有印象的就那麼一次,她眾星捧月般到來,前後簇擁了不少人,打傘的打傘、提手提袋的提手提袋,最後面還跟了一個抱狗的。

  那時候兩人還沒結婚吧,田寶貝也還叫田小甜,至於她穿什麼樣的服裝,葉井安忘記』不過絕不是現在這樣,長版的白色T恤外加一條淺灰色的窄管褲,看起來年輕得像個大學生。

  其實田寶貝確實年輕,她也才二十歲而已,她大學是在國外讀的,結婚前才剛剛畢業,不過畢竟是長大了,和當初那個嬌蠻的小鮑主,不太一樣。

  葉井安看著她拉開袋子的拉練,把精緻的餐點一個個都掏出來,一面準備一面回答了他的問題︰「來給你送飯啊。」

  罷剛從回憶抽身的葉井安迅速地陷入了驚愕,他沒聽錯吧,田寶貝居然還會給他送飯?

  「你做的?」

  「當然不是。」他就知道。

  「我只會做西餐,但你不是很討厭吃西餐嗎?」田寶貝把餐盒的蓋子一一打開,又把餐具拿了出來,然後看了他一眼︰「怎麼不過來吃?」

  葉井安一臉奇怪地看著她,起身鬆了鬆領帶,然後靠過來︰「好端端的送什麼飯,該不會要下藥毒死我省得離婚吧?」

  雖然這麼說,但葉井安還是坐在沙發上,目光在飯菜上掃了一圈,繼續說︰「這樣你不但不用懷孕就可以離婚,還可以繼承我的財產,多好。」說完他拿起筷子,挾了一口菜塞到嘴裡,說起來他還真有點餓了。

  田寶貝跪在地上托著下巴,歪著頭看著他也不接他的話,反而說︰「學長,原先我以為你只是脾氣大,沒看出來你嘴巴也這麼毒。」

  葉井安猛地抬眼,瞪了她一眼︰「你找死是不是?」

  田寶貝也不怕,笑著呶了呶嘴︰「吃飯時不能吵架,不好消化。」葉井安又瞪了她一眼才低頭繼續吃飯。

  田寶貝把帶來的現搾果汁倒進杯子裡給他,然後就在旁邊看著,對葉井安說︰「學長,我是不是特別賢慧?」

  葉井安只是偶爾應一句,也不正式搭理她,等全部吃完後才舒服地倚在沙發上,想著這時候要是能抽上一根煙就好了,不過這也只是想想,他歎了口氣,拿起果汁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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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田寶貝又從袋子裡拿出幾樣東西來。

  葉井安看見之後臉色就變了,音量拔高︰「你把它帶來幹什麼?」

  「你天天不回家,當然要帶來了。」她把封在真空袋裡的中藥拿出來,捧著兩袋問他︰「你這裡的微波爐在哪呢?」

  葉井安當然不會同意︰「裝起來、裝起來,被人看到了像什麼話。」

  田寶貝噘了噘嘴︰「拿都拿來了,再說了,飯後十分鐘內喝,效果最好了。」

  葉井安站起來,似乎要發火了︰「你非要讓我生氣是不是?快拿回去。」

  田寶貝也不高興了,把藥袋放在桌上,然後從包包裡拿出一張受孕週期表的複印件來,攤開來給葉井安看︰「你看,今天都是我排卵期的第二天了,我知道你工作忙回不了家,所以才想出了這個辦法,反正你中午也要休息的嘛,吃完飯就喝藥,喝完藥我們速戰速決,多好啊。」

  她噘著嘴解釋了一番,說完以後臉有些紅紅的,計劃實施了這麼久,她現在說這些話也說得很順口,不過說是說得順了,說完之後會臉紅的後遺症還是沒改。

  葉井安狐疑地看著她的表情,琢磨著這個速戰速決應該就是那個意思吧,不過萬一不是呢?他可不想再重演一次「性」沖沖的下樓,結果卻搬了一箱子藥的慘劇了。

  於是他打量著田寶貝,又問了一遍︰「什麼速戰速決?」

  田寶貝臉更紅了,羞惱地把複印件塞回包包裡︰「算了、算了,我回去了。」

  這個反應看來……葉井安清了清嗓子,又把領帶往下拉了拉,懶懶地說、員工休息室。」田寶貝動作停下來︰「什麼?」

  葉井安彎腰拿起柳橙汁,端著杯子轉過身,又咳了一聲︰「微波爐在那。」

  田寶貝這才反應過來,對著葉井安的背影吐了吐舌頭,然後抱著藥袋去員工休息室了。

  熱好了藥以後,田寶貝又跑回來,用小剪刀剪了開口,然後插好吸管遞給葉井安,看他接過去之後把另一袋也剪開,她自己喝。

  於是兩個人就坐在沙發上,一人托著一袋中藥喝,表情都十分凝重,誰也沒有說話,葉井安率先喝完,剛把吸管拔出來就長歎了一口氣。

  幾分鐘後,田寶貝也慘叫了一聲,表示已經喝完了。

  兩人癱在沙發上,似乎在等待嘴裡那難聞的中藥味散去。

  葉井安嘴開開合合幾下,動了動手指,悄悄地瞄了田寶貝一眼,藥也喝完了,該幹正事了吧?

  他抖了抖腳,又看了她幾眼卻沒得到響應,葉井安有些著急但又不能直說,就清了清嗓子,抬起手腕看了手錶一眼,狀似無意地說︰「欸,都幾點了,休息時間該過了吧。」

  他走到窗前,拉開百葉窗往外看了一眼︰「員工們都開始工作了。」

  田寶貝一聽就跳起來︰「你要工作了嗎?」

  葉井安無所謂地說︰「嗯,還有十分鐘左右吧。」田寶貝張了張口,有些欲言又止,小臉又紅了起來。

  葉井安也不為難她,起身去把辦公室的門鎖了,然後坐回沙發上,對著田寶貝拍了拍大腿︰「過來吧,我們……速戰速決。」說到後面四個字時,他忍不住笑了笑。

  田寶貝沒看見他的笑,單純地以為是葉井安急著工作,於是連忙就走了過去,乖乖地坐在他的腿上。

  三十分鐘以後,田寶貝喘得話都說不清楚了。

  她躺在沙發上,兩條白皙的小腿盤在葉井安的腰間,腳跟壓著他的臀。

  田寶貝的胸口起起伏伏,圓潤的胸上滿是點點的汗珠,她的頭髮也被汗打濕,有幾縷黏在她的鎖骨上,她的雙手攀著葉井安的胸膛,奶弱地問︰「學、學長……都多久了?你、你是不是該工作了?」他不是說要速戰速決還要工作的嗎,現在怎麼一點結束的意思都沒有?

  葉井安伏在她身上馳騁,雙臂的肌肉糾結,他咬著牙根說︰「我這不就是在工作嗎?」田寶貝皺著一張小臉︰「做這麼久,外面的人會起疑的。」

  葉井安笑了笑︰「你剛才叫這麼大聲,他們早就起疑了。」田寶貝聞言哀鳴了一聲,然後就把頭埋在他的胸口,好久都沒有抬起來。

  葉井安心頭一陣軟,摟著她放緩了動作,溫柔得好像在牽引著她跳一段浪漫的華爾茲。

  之後田寶貝都捂著嘴嗚嗚叫著,不敢發出聲音,那隱忍的呻吟更令葉井安欲罷不能,又狠狠地要了她幾次才罷休。

  不過結束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做得太狠,害得她完事就睡著了,她連穿衣服的力氣都沒有,渾身都還是汗就蜷著身子睡了。

  葉井安套上了褲子,系皮帶的時候瞧了她一眼,而後搖了搖頭,走過去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一一給她穿上,不過穿內衣的時候讓他花了很久的時間,不禁暗罵這個內衣扣怎麼這麼難扣。

  好不容易都幫她把衣服穿上了,葉井安又抱著她躺好,接著把自己的西裝蓋在她身上,之後才打開辦公室的門鎖,轉身又坐回到辦公桌後。

  堡作了幾小時後,葉井安抬頭,發現田寶貝還在睡。

  他忍不住貝起了一個笑容來,這時秘書正好進來送咖啡,她見到田寶貝微微一驚,然後連忙垂下眼把咖啡端到桌上。

  葉井安看了一眼卻搖了搖頭說︰「不喝這個了,把咖啡換了,給我倒一杯桌上水壺裡的現搾橙汁。」秘書照著做了,然後葉井安就讓她離開了。

  葉井安淺淺地啜了口橙汁,揉了揉自己肌肉發酸的肩膀,他決定休息一下,緩緩地站了起來。

  田寶貝睡得很香,讓葉井安看著也想睡覺,他靠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睡顏,之後覺得看不清楚就蹲了下來,細細地打量著她。

  其實田寶貝真的算是一個美女,巴掌大的瓜子臉、白嫩水靈的肌膚、纖長微卷的睫毛,五官精緻細膩但又隱隱透出一股稚氣與可愛,葉井安看著看著就覺得胸口發熱,這種感覺最近總會出現。

  尤其是這樣看著熟睡的她,睡容恬靜,有種不諳世事的純潔,讓人挪不開目光。

  葉井安又浮起了那個念頭,要不然就不要離婚了吧?他不想離了。

  葉並安不離婚的想法越來越強烈,不過他沒有再採取什麼措施,因為他突然想通了,不離婚和生孩子根本就沒什麼衝突,不但不衝突,反而還相輔相成。

  身為一個母親,誰願意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父母?等孩子生下來,他再裝作大度地表個態,然後就順水推舟說服田寶貝留下來就好了嘛。

  敲定主意後,葉井安終於走出了自己不小心設下的圈套,於是對這個懷孕計劃也賣力。

  榜外天氣漸漸變冷,人們的衣服一圈圈腫了起來,但田寶貝的肚子卻始終沒有腫起來的意思。

  兩人又去醫院檢查了幾次,各項指標都正常,身體也調養得十分健康,所以懷上孩子只是時間問題。

  醫生勸他們不要著急,精神壓力大也會影響受孕,於是田寶貝又開始練瑜珈,葉井安還問她緩解壓力怎麼不去讀佛經?但田寶口讀佛經太悶,瑜伽還能順便減肥。

  葉井安也懶得管她,公司的事告一段格後,就難得偷閒地給自己放了幾天的假,天天在家裡睡覺,還有喝橙汁。

  當葉井安把牛奶兌在柳橙汁裡時,他覺得自己快要不正常了。

  他在空空的玻璃屋裡閒逛,手裡端著一杯牛奶加柳橙汁,轉了一圈後發現田寶貝不在家裡,他琢磨了一下,覺得這幾天在家裡都沒看見田寶貝,於是又晃到了一樓,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了坐,順便問問警衛這幾天田寶貝都去幹什麼了。

  警衛說他也不知道,葉井安也沒多問,就坐在沙發上喝牛奶橙汁。

  天剛黑的時候,田寶貝回來了。

  警衛叫了葉井安一聲,他抬頭卻看見一輛陌生的轎車停在門外。

  他瞇起眼,端著杯子走了過去,然後看到一個男人從車上下來,然後繞到另一側開了車門,接著田寶貝也下來了。

  他們又說了幾句話,田寶貝笑了笑,然後似乎是道別了,接著就一路小跑跑進了家。

  進門後她揮了揮手,又和警衛打了招呼,再走進來才看到葉井安,她一愣,接著揚起更大的笑容來︰「學長,幹嘛,來接我啊?」葉井安抓緊了杯子,目光依然停留在門外。

  直到轎車開走,他才把目光拉回來,盯著田寶貝︰「送你回來的那個人是誰?」他這才想著不離婚了,她居然就明目張膽地讓男人送她回家,真是無法無天了,田、寶、貝!

  送田寶貝回家的那個男人叫徐航,他是田寶貝的國中同學,也就是葉井安的學弟。

  徐航現在還在念大學,算是一個熱情的青年,又因為家境優渥,所以整天有事沒事就會舉辦一些聚會,這次就是他先起了頭,想找國中的同學聚一聚,不知怎麼地就聯絡上了田寶貝,想拉她一起去。

  知道了前因後果之後,葉井安還是很生氣,是同學也不行,都還沒離婚呢!

  但葉井安又不好說什麼,因為早就說好不干涉對方的私生活,所以現在他如果插手,倒顯得自己好像很在意似的,他哪裡在意了?他根本就不在意,他只是覺得她這種分心的行為會影響他們的懷孕計劃。

  於是葉井安開始拉著田寶貝無時無刻滾床單、生孩子,等田寶貝反應過來時,才發現最近滾床單的次數頗多,好像都不是按照週期表來的。

  其中一次結束後,田寶貝難得沒有累得睡過去,便問︰「今天是我的排卵期嗎?」

  「不知道。」葉井安倚著床,滿臉的舒壇。

  「你沒看週期表啊。」田寶貝的聲音有些虛弱。

  「沒來得及。」葉井安搓了搓手指,有點想念兩指夾著雪茄的感覺。

  「最近我們好像都沒按照週期表來了呢。」田寶貝拉高被子閉上眼。

  「放心,我們做的只多不少,有利於懷孕的。」

  「可是有點累呢。」田寶貝歎了口氣,又說︰「對了,明天我要去參加同學會。」

  「哦。」葉井安搓手指的動作停了下來,一股火氣又湧上來,不過這次他不能生氣,於是強忍著怒氣說︰「多少人要去?」

  「大概有班上一半的人吧。」田寶貝迷迷糊糊地說。

  「在哪裡聚會?」葉井安側目看了她一眼,發覺她閉著眼後才拉下了臉。

  田寶貝報了一個地址。

  葉井安又說︰「我明天正好要去那附近一趟,順路帶你過去吧。」

  田寶貝卻搖了搖頭︰「算了吧,你的車子太時髦了,被同學看見不太好。」

  葉井安臉拉得更長︰「是車子的問題還是人的問題?送都不讓我送,更別說一起去了吧。」

  田寶貝將眼楮掀開一條縫,偷偷地瞄了他幾眼,葉井安早就發覺她在偷看,於是勉強裝出一個淡定的表情來。

  田寶貝看他沒生氣,於是坦白道︰「我不是不讓你去啦,只是我才二十歲,同學們都還在念大學,我卻帶著老公一起去,會被人家八卦的。」她就因為年紀的問題,結婚的時候都沒請同學來參加。

  「有什麼怕人知道的?」

  「哎呀,就是不太好嘛。」

  「那算了。」葉井安忽然這麼說,抽開枕頭躺了下來。

  田寶貝一怔,奇怪地看他一眼,咦,他怎麼沒發火?

  她看了葉井安一會,確定對方沒冇發火後又側身躺好,閉上眼之後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等她半睡半醒、意識游離的時候,葉井安又突然開了口︰「你初戀是在幾歲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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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寶貝吸了吸鼻子︰「我沒談過戀愛。」

  葉井安敲了敲手指︰「幾歲的時候追你的人最多?」

  田寶貝都快要睡著了,於是隨口說︰「國中吧,我不太記得了。」葉井安眸子一暗,果然!

  問完之後他翻了個身,瞪著眼楮盯著床帳調整好呼吸之後才閉上眼,被火氣燒得只覺得眼皮都是紅的。

  他在腦海裡將所有覬覦田寶貝的男人都狠狠地揍了一遍,然後又在心底大致擬了一個計劃,接著又對計劃的效果進行了評估,最後確定計劃完美之後才放緩了表情,閉眼睡覺。

  田寶貝,你就等著瞧吧。

  第二天,葉井安早早地就出發去公司了。

  這段時間以來葉井安一直放假,回去之後也沒啥工作,而是像大爺一樣往辦公椅上一坐,然後百無聊賴地看著時鐘,似乎打算就這麼一分鐘、一分鐘等著田寶貝的同學會開始。

  坐了一會之後葉井安覺得有點口渴,就打電話請秘書送柳橙汁進來,秘書很快就敲響了辦公室的門,但她帶來的並不是柳橙汁,而是一袋中藥。

  葉井安目光一掃,然後又猛地掃回去,這……秘書表情怪異地把中藥送了過來,還附帶一根吸管,走近之後,葉井安才讀懂了她的怪異表情,那分明就是憋笑憋到肌肉扭曲。

  他竭力壓下憤怒,佯裝淡定地問秘書︰「這藥哪來的?」

  秘書退一步站好,雙手攏在小骯間,恭敬地說︰「是您太太送來的。」

  葉井安早就猜到了,他瞇了瞇眼楮,咬牙︰「什麼時候的事?藥都在哪裡?」

  秘書垂著眼繼續說︰「大概三天前,當時葉董您不在,藥都在休息室的冰箱裡,因為太太說必須要冷藏。」說完她偷偷地瞄了葉井安一眼,乂匆匆地挪開目光。

  真沒想到,看起來這麼強壯的葉井安居然也要喝屮藥呢,果然身材和能力是不成正比的。

  葉井安無言了,他閉上眼,靜默了幾秒後也沒有壓下怒氣,索性猛地站起來,大步地離開辦公室,直奔職員的休息室。

  秘書嚇了一跳,連忙跟在他身後,辦公室外的職以也被突然出現的董事長嚇到,連忙滑著椅子坐到計算機前,作出一副努力工作的樣子,然而等葉井安走過去之後,他們又悄悄地湊在一起小聲嘀咕。

  只見葉井安目不斜視地走進休息室,然後豪邁地打開冰箱,冰箱裡有整整一層,堆了滿滿的中藥袋。

  葉井安拿出一袋抓在手裡,手有些抖,這東西全公司的人都看到了吧?

  他閉了閉眼,然後猛地把手裡的藥袋扔在地上,真空藥袋被摔爆,褐色的藥汁濺得到處都是,整層樓都安靜了下來,職員們都戰戰兢兢地看著自己的老闆發怒。

  葉井安喘息著看著一地的藥汁,呼吸一點點平復了下來,當完全冷靜之後,他用力地關上冰箱的門,面無表情地走回辦公室,讓秘書離開後,他就坐在辦公桌後調整呼吸。

  調整了五分鐘後,他面無表情地拿起藥袋,這次他沒有摔爆它,而是剪開了小口,插進吸管便面無表情地開始喝。

  田寶貝,早晚要和你算賬。

  下午五點鐘,葉井安報仇的機會終於到了。

  在辦公室摸魚一整天的他刻意晚了一點才出發,到他們聚會的餐廳時,估計同學會已經開始十幾分鐘了。

  按照田寶貝說的地址,他找到了他們包下來的那家餐廳,他把車鑰匙丟給泊車小弟後,就大搖大擺地走過去,葉井安在門外站定,透過雙開的玻璃門找到了田寶貝的身影。

  她今天穿得很年輕可愛,一件粉色鏤空的毛衣,裡面套了件碎花襯衫,下面是灰色的呢絨短褲套著黑色的褲襪,腳下是一雙鞋底加厚的帆布鞋,她的黑髮披散著,瀏海整齊,右側鬢間的頭髮用一枚髮夾挽到了耳後。

  她周圍圍了幾個同學,正在說說笑笑,其中還有幾個男生,他們的打扮都挺年輕的,畢竟才二十歲,都還是學生。

  葉井安瞇了瞇眼楮,大方地推門而入。

  在他進來的那一瞬間,餐廳裡安靜了下來了,不少少女的目光都被葉井安所吸引。

  推門而入的男人身高傲人,一件長款的深色大衣顯得他更加挺拔,這個男人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高,微微上揚、帶著性感鬍渣的下巴令他有種睥睨一切的霸氣,只可惜他戴了墨鏡,使那目光裡的銳氣削去了幾分,不過倒讓他看起來像雜誌封面的男模一樣帥氣。

  女生們的嘴巴都情不自禁圈成了0型,這個帥男人是誰啊?

  田寶貝則是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男人來,然後小臉情不自禁地一變。

  葉井安大步走來,在田寶貝面前站定,伸出戴著皮手套的手取下了墨鏡,然後對著她酷酷地勾了勾唇,溫柔地說︰

  「對不起,寶貝,我來晚了。」田寶貝身上瞬間像有電流經過一樣,他剛剛……是叫她寶貝了嗎?

  葉井安趁她發愣的時候一把將她摟了過來,然後抬起頭掃視了一下周圍的小屁孩們,微笑著說︰「大家好,我是田寶貝的老公葉井安,第一次見面就遲到很抱歉,今天所有的消費都由我來出。」說完他又緊緊地抓了抓田寶貝的小肩膀。

  聽到吃飯有人出錢,一眾大學生大聲歡呼了起來,接著就對葉井安熱情萬分,好像他是一同來參加同學會的班導師一樣。

  不過田寶貝可就沒那麼興奮了,她從葉井安的溫柔攻勢裡回過神來,拉著他小聲問︰「不是不讓你來的嗎?」

  葉井安轉過臉來,立刻換上一副凶巴巴的表情︰「幹嘛不讓我來,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田寶貝哎呀了一聲︰「這不是見不見得人的問題,其他人都沒帶男女朋友來。」

  葉井安擰眉,小聲地吼她︰「我是男朋友嗎?我是你老公。」

  田寶貝看了看周圍的人,懶得和葉井安爭辯︰「算了,來都來了,不要亂說……」

  話剛說了一半就被打斷,那個叫徐航的青年出現在他們倆面前,手裡端著一杯啤酒,對著葉井安淺淺一笑︰「好久不見了,學長。」

  他和田寶貝都在葉井安讀的大學附屬國中上學,因為田寶貝的關係也見過葉並安幾次,所以也都跟著她叫學長。

  同來的同學裡也有認識葉井安的,但都礙於他矜貴的氣質不敢靠近,免得顯得自己像個幼稚的土包子,不過徐航就不一樣了,他家境優渥,氣質也不同於常人,見過世面,不太怕葉井安這種事業有成的社會人士。

  葉井安微微頷首︰「嗯,好久不見,你叫什麼名字啊?」

  徐航臉色微微一變,維持著笑容︰「學長記性真差,我是寶貝的同學徐航。」

  葉井安喔了一聲,點點頭然後微微俯身靠近,用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說︰「寶貝也是你叫的嗎?我警告你臭小子,以後離我的寶貝遠一點,再讓我看到你送她回家,我就把你絞碎了塞進汽車引擎裡,聽懂了沒有?」

  他的呼吸灼熱,用最直接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憤怒,就算徐航再見過世面,看到葉井安這樣他也有點害怕了。

  「學長你不要誤會。」

  「酒我就不喝了。」葉井安直起腰,做了個婉拒的手勢︰「最近我打算戒酒。」

  徐航端著酒杯的手心有些出汗,伸出去也不是,收回來也不是。

  「寶貝和你們說了嗎?我們打算要生個孩子,所以我把煙酒都戒了。」葉井安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徐航︰「你是男人你也懂的吧,這種戒煙、戒酒的痛苦。」

  他說完後又說︰「欸,不對,你才多大?家裡的父母應該不會讓你喝酒抽煙吧?」他說完就傲慢地盯著徐航,話裡的意思好像他是個毛還沒長全的小孩子。

  徐航果然還是太年輕,被葉井安輕而易舉就說得無地自容,灰頭土臉地走了。

  田寶貝用力地拉了拉葉井安的衣袖,踮著腳說︰「學長,你幹嘛啦。」葉井安輕輕地拂開她的小手,抬起目光陰陽怪氣地說︰

  「怎麼,說幾句就心疼了?」田寶貝有些惱羞成怒︰「我什麼時候心疼了,只是再怎麼說那也是我的同學。」

  葉井安不悅地看向她︰「我說什麼了?行了,你真的很吵。」

  田寶貝被他的話噎住,眼眶一紅,莫名其妙地覺得有些委屈,又因為他眼裡明顯的不耐煩而有些受傷,然後就臉頰一鼓,狠狠地瞪了葉井安一眼,氣呼呼地走了。

  葉井安站在原地,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他和田寶貝吵了這麼多年的架,剛剛這種口角根本就只是小兒科,但這小兒科爭吵居然把田寶貝氣走了,她為什麼要生氣,因為徐航嗎?

  這個念頭令葉井安怒從心生,狠狠地朝徐航看了過去,背對他而站的徐航頓時背脊一抖,然後疑惑地四下看了看。

  葉井安收回目光,將手中的杯子用力地放回桌上,震得飲料都濺了出來。

  之後他沒再和田寶貝說過話,而她也絲毫沒又搭理葉井安,只是一味的和自己的同學說說笑笑,但葉井安知道,他們的話題從沒離開過他、他們的婚姻和正在實施的懷孕計劃。

  藉著徐航的嘴,很多人都知道他們準備要生孩子,對於二十歲的人來說,同齡人結婚已經是個大新聞了,更何況要生孩子,於是田寶貝像是稀有動物一樣,被大家問來問去。

  田寶貝覺得自己都快要被煩死了,心情變得越來越差,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了,變得暴躁又易怒,而且體力似乎也不太好,應酬了一下子就覺得腰酸背痛,只想立刻回家蜷在軟軟的被子裡,舒舒服服地睡一覺。

  田寶貝覺得自己可能是最近被養得太好了,所以變得疲懶懈怠,整天都想在家裡待著,連瑜珈課都懶得去了。

  將近八點半,同學會終於結束了。

  田寶貝強撐著笑容和同學一一告別,之後才準備上車回家。

  上車之後,田寶貝摸摸自己的肚子歎了口氣,像是累極了似的閉著眼對葉井安說︰「學長,我有點餓了,我們去買一些餛飩外帶回家吃吧。」她晚上都沒怎麼吃飯,覺得那些菜太油膩了,現在只想吃餛飩,光想想舌根底下就分泌唾液了,哎呀,越想越饞。

  葉井安轉了一下方向盤,冷笑道︰「剛才不是吃得挺開心嗎?」

  田寶貝皺眉咕噥著︰「我哪有吃東西。」

  葉井安哼了一聲︰「是啊,沒吃東西,光顧著和人聊天了。」

  田寶貝皺了皺鼻子,側頭看他︰「你怎麼了,說話陰陽怪氣的。」

  葉井安又是一陣抱怨︰「是我說話陰陽怪氣,還是你紅杏出牆?想吃餛飩就想起我來,剛才幹嘛去了,怎麼不找你的徐航幫你買?」

  田寶貝愣了愣,然後詫異地說︰「你說的都是什麼跟什麼啊,我只是想吃碗餛飩,你扯到徐航幹什麼?我說學長,你怎麼就偏跟徐航過不去,該不會是吃他的醋吧?」

  田寶貝越說越激動,到後面就完全是氣話了,可是她的氣話卻準確地點燃了葉井安的導火線。

  他的火氣瞬間上湧,猛地一踩煞車,剌耳的煞車聲響起,田寶貝猛地往前一衝。

  要不是繫著安全帶,她搞不好都衝出擋風玻璃了,田寶貝瞪大了眼楮,驚魂未定地喘了好一會,憤怒地側頭盯著葉井安,質問他︰「你幹什麼啊?」不知道是不是緊急煞車的緣故,她頓時覺得有點想吐,好像是暈車,於是她白了葉井安一眼,就捂著嘴轉過了頭。

  葉井安把手從方向盤上放下來,對著田寶貝怒目相視︰「我吃醋?田寶貝,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為什麼要吃醋,我會管你是因為你馬上就要懷我的孩子了,要不是因為孩子,你要跟什麼阿貓阿狗在一起,我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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