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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安琪]桃色激情【相愛何太急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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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15 20:39:39
第九章

  急促的腳步聲,從急診室大門,往內直奔。

  高跟鞋摩擦在光滑地面的聲響,尾隨在後。

  付過計程車錢後,周敏菁困難地踩著高跟鞋前行,但還是追不上前頭的韓司。

  韓司接到那通「實況轉播」的電話時,她人正好在旁邊,後來韓司焦急地四處打電話向各醫院的急診室確認,最後終於問到柳香緹已被送入這間醫院,韓司立即攔車趕來,而周敏菁也堅持跟來。

  她假裝好意地告訴韓司。「你現在心情很亂,很多事無法分心處理,多一個人幫忙也好,這時候你就別見外了。」

  其實她哪是好心?她直覺這是她可以「趁機作亂」的好時機,所以才厚著臉皮跟來。

  終於,在她的鞋跟跑得差點斷掉,人也幾乎快喘不過氣的時候,看見韓司停了下來。

  他正在和一位醫護人員模樣的女人說話,神情黯然傷懷,她小心地走過去,聆聽那個女人說了什麼。

  「因為撞擊太猛烈,幾乎是在她跌落地面的那一刻,孩子就流掉了,後來緊急送到我們醫院,也只能救回媽媽的性命。」

  「怎麼會這樣?不過,幸好香緹沒事……」孩子沒了,韓司難過哽咽,但是想到柳香緹沒事,至少安心了些。

  「奇怪,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出車禍呢?」周敏菁假裝關心地問道。

  「據他們說,是因為這個可恨的人騎機車超速又魯莽,出巷口也沒減速,才會撞上無辜的香緹。」

  說著,韓司惡狠狠地瞪向被氣憤民眾押到醫院的肇事者,恨不得也教他嘗嘗躺在急診室裡的滋味。

  「不,我不是……她突然跑出來,我沒看見她……」先前騎車宛若飆競技場的年輕人,這下氣焰全梢,縮著脖子,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解。

  機會來了!周敏菁眼一瞇,突然說:「柳香緹真的是無辜的嗎?」

  聽見她的話,韓司轉頭看向她,眼神冷得可怕。「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她人都躺在醫院裡頭了,她不無辜,難不成還是肇事者無辜嗎?

  「你不覺得奇怪嗎?事情很湊巧,她剛打電話給你,接著人就被機車撞到?」

  「你到底想說什麼?」韓司不耐煩地問。

  「我在想,這會不會是她刻意安排的?」周敏菁佯裝不安地小聲道。

  「她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做?」那一瞬間,韓司想到一個理由:孩子!她不要孩子。

  「據我所知,她懷孕了,但她似乎不想要這個孩子。」在韓司懷疑的逼視下,她連忙解釋:「不是我故意要探聽你們的隱私,而是有時你們在講電話時……呃,還滿大聲的。」

  不過若不是她刻意偷聽,也不會知道得這麼詳盡。

  「所以呢?你認為香緹不想要孩子,所以故意製造車禍,好把孩子弄掉?」韓司諷刺地問,接著毫不猶豫地搖頭。

  「我不相信!如果她真的不要孩子,大可上婦產科拿掉,何必處心積慮藉由車禍把孩子弄掉?」

  萬一一個沒弄好,會連自己的命都玩掉,誰會這樣沒事玩命?

  「我想是因為她還在乎你,不想失去你吧!」周敏菁表面難過,心底則暗暗竊喜著,繼續煽風點火。「你想想看,如果她正大光明上婦產科把孩子拿掉,你一定會氣她、怪她,說不定還會和她分手,但如果孩子是因為車禍自然流掉了,你就沒有理由怪她了,她會這麼做,想來也不奇怪。」

  韓司本來是對這樣的說法嗤之以鼻,但周敏菁說對了一點,柳香緹確實從一開始就不想要孩子!

  一個不想要孩子,卻想繼續保住男人的女人,會想藉著人為製造的事故,讓孩子消失,確實不是不可能。

  但他還是難以置信,他不相信自己愛上的是這樣心機深沉又冷血的女人!

  原本肇事的年輕人還滿心愧疚,不斷認錯道歉,但周敏菁的「假設」,正好給了他脫罪的藉口,狡猾的他立刻姿態一變,從萬惡的肇事者成了無辜的受害者。

  「沒錯沒錯!這位先生,我當時車速是快了一點,但是要出巷口之前,我有確認啊,本來以為沒有人,所以才放心騎出去,沒想到那位小姐突然冒出來,我煞車不及才會撞上去。我真的不是故意撞她的,而是連閃躲都來不及呀!」

  三人成虎,原本韓司是堅決相信柳香緹的,但是一連兩個人都這麼說,他的信任感開始有點動搖了。

  而且香緹不要孩子,的確是事實,如果想保住他對她的愛,又能讓孩子消失,那麼或許她「有可能」會這麼做。

  「不……」

  他不願這麼相信,但是現在,誰也不敢保證她不會。

  周敏菁暗自勾起嘴角,綻開一抹得意的竊笑。

  「唉!當然我們都不希望這麼可怕的事情是真的,但是這位先生已經證實了這個推測……」

  「別再說了!等香緹醒來,我會仔細問清楚。」

  「當然得確認,不過誰會承認呢?」

  對於周敏菁的最後一句話,韓司不再回答,他沉重地抱著頭,默默等待柳香緹送出手術室,恢復意識……

  ************

  柳香緹緩緩睜開眼睛,有片刻時間,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這是一個陌生的房間,裝潢和佈置都很奇怪,不像一般的房間。

  「醒了?」熟悉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接著一張帶著憂鬱的男性面孔,出現在她的視線上方。

  那是——

  「韓司。」看見自己最愛的男人,她想也不想地綻開笑容。

  這時,她還沒想起自己發生了什麼事,只像平常醒來見到他那樣,露出微笑。

  但韓司在這樣的時刻,見到這個笑容,卻無法不做其他的聯想。

  為什麼?她出了車禍,甚至失去孩子,而她還能笑得出來?難道她全忘記了?

  可是醫生說她傷的是身體,不是腦子。

  這時候,周敏菁的話,不禁在他耳邊響起。

  這會不會是她刻意安排的?

  如果她正大光明上婦產科把孩子拿掉,你一定會氣她、怪她,說不定還會和她分手。但如果孩子是車禍自然流掉了,你就沒有理由怪她了……

  這有可能是真的嗎?是她故意製造這場車禍,把孩子「弄掉」?

  「你出車禍了。」他提醒她,專注審視她臉上的每個細微的表情。

  「我出車禍?」她沉吟著,腦海中有幅畫面浮現。

  她正欣喜地打電話想告訴他,自已決定生下孩子,但是突然間一陣天旋地轉,她躺在地上腹痛如絞、血流如注……她的孩子!

  她震驚地瞪大了眼,急忙問:「孩子呢?孩子在不在、孩子還在嗎?」

  她捂著肚子,好像這樣就能牢牢地把孩子捍衛在其中。

  韓司面色鐵青地瞪著她,他簡直難以相信,她醒來的第一句話不是問「孩子可安好」,居然是問「孩子還在嗎」?!

  她很怕孩子「還在」嗎?

  「不,孩子沒保住。」韓司的聲音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悲痛而深沉。

  「天!怎麼會這樣?都是我不好……是我沒好好保護他!」得知這令人震驚的意外,柳香緹痛哭落淚,難過不已。

  她責怪自己,或許是她曾經不想要他,孩子才會選擇離開她,她這個母親實在太失格了。

  「告訴我,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韓司直勾勾地盯著她,好像在看她演戲,那眼神冷得異常可怕。

  「我也不知道……」直到現在,她還是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只知道天旋地轉間,她的孩子就沒了。

  「那時候,我急著打電話給你,可能沒注意到週遭的情況,突然間有輛摩托車衝出來……我的肚子大概撞到地面,好痛好痛,還流了好多血。」

  柳香緹語無倫次地說道,試著清晰回想事發的經過。但韓司卻道:「你是故意的吧?」

  「你、你說什麼?」柳香緹茫然看著他,壓根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別裝了,香緹。孩子——是你故意讓他流掉的吧?」韓司的面龐冷若寒冰,但他的心更冷。

  他以為她只是害怕婚姻,害怕未知的三人生活,所帶來的變數,但他萬萬沒想到,為了擺脫這一切,她竟不惜製造假車禍,謀殺孩子。

  「不!怎麼可能?你為什麼會——為什麼會這麼想呢?」她很震驚,他怎麼會這麼認為呢?

  「你不要這個孩子,你從來都不想要他。」韓司用指控的眼神冷冷地望著她。

  「一開始我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但是後來我改變心意了呀!」

  「喔,何時呢?我居然不知情。」韓司的語氣充滿了嘲諷與鄙夷。

  「那時候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想告訴你,我決定留下孩子,但是沒想到——」竟在那時出了車禍。

  但轉司心底已對她產生莫大的質疑,對她的任何言詞,都不再信任。

  「世上有這麼巧的事嗎?你剛想打電話告訴我,你要留下孩子,接著就出了車禍,而你沒事,剛好流掉孩子?」

  「那是事實呀!」柳香緹慌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讓他相信自己。「那時候我去買東西,和店裡的老闆娘談過之後,我就改變主意,決定留下孩子……」只是沒想到,孩子竟然因為意外而走了。

  「在我看來,那只是事先安排好的一場戲吧!你假意打電話給我,接著找個替死鬼來撞你,自導自演這齣戲,好讓你不想要的孩子自動消失。」他冰冷指控。

  「不!你怎麼可以這麼想?」柳香緹只要稍一用力,腹部就劇痛如絞,但她仍忍住那磨人的疼痛,據理爭辯。「在你的心目中,我就是這種心機深沉、毫無人性的女人嗎?」

  韓司沉默不語,依然冷冷地看著她,柳香緹驀然明白了。

  是的!在他心中,她就是這樣冷血狡猾的女人。

  不需要再解釋了,因為無論再怎麼解釋,他也不會相信她。

  頓時,她覺得好可笑。

  這就是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他說想與她共組幸福的家庭,攜手共度一生,但他卻無法信任她?

  「隨你怎麼說吧!」柳香緹沉痛地閉上眼,將頭轉向一旁。「如果你真的這麼認為,那麼那就是事實,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我不在乎了。」

  他不相信她,她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本無罪,但他已把她定罪,在他心中,她已被判了徒刑,無法上訴了。

  她的哀莫大於心死,卻讓韓司誤以為她真的認罪了。

  「你承認了?你竟然狠得下心這麼做……你實在太冷血!」他眼眶泛紅,想到自己的孩子竟是死於孩子母親之手,他便悲憤不已。

  「你太可怕了,我沒辦法跟你在一起了!」那會使他想起那個無辜的小生命,以及柳香緹冶血的心腸。

  「隨便你。」熱淚差點進出,柳香緹用漠然阻止它落下。

  她的尊嚴並不廉價,如果他以為她會哀求一個不信任她的男人留下,那麼他就大錯特錯了。

  「你好好休養,住院事宜,我會處理。」很疏離、冷淡的語氣。

  「感謝你的慈悲。」更冰冷、嘲諷的回應。

  韓司停頓片刻,又說:「有任何困難可以打電話給我,我還是會替你解決。」

  「不用了,我死都不會求你幫忙。」

  「那麼,我走了。」韓司深深看著她,說:「再見!」

  而柳香緹的回答是冷絕的訣別。「永遠不見!」

  ************

  幾天後,柳香緹出院了,但是她並沒有回到自己原先所住的公寓。

  那裡離韓司實在太近,她不願觸景傷情,所以決定搬家,在那之前,兩位好友都歡迎她過去住,但因為怡璇目前還與父母、妹妹同住,所以最後她選擇暫時借住在悠悠的私人公寓裡。

  香緹突然失去孩子,慕怡璇為了安慰好友,天天到程悠悠的公寓來報到,還提著不同的美食來給不幸流產的柳香緹進補。

  「香緹,你要不要吃起司蛋糕?我發現一間新的店,聽說他們的起司蛋糕超好吃,我特地買了一個過來,我們來嘗嘗。」

  「好哇好哇,我去泡咖啡。」程悠悠假裝興奮地猛拍手。

  「不了,你們吃吧,我吃不下。」

  只可惜,柳香緹總是沒胃口。

  慕怡璇和程悠悠臉上的笑容垮了下來,她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讓她開心了,見多年的好同學、好朋友這樣意志稍沉,她們真的很難過。

  「款?不好意思,掃了你們的興,不然我吃一點好了。」柳香緹嘀咕著,假裝笑得很開心。

  「真是的!你們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我和他是不可能長久的,現在分手也好,我終於可以專心在工作上了。喏,我去拿盤子。」

  直到轉身走進廚房,柳香緹才縱容自己流下淚來。

  她都出院三天了,但是韓司連一次也沒來看過她,只在得知她沒回家時,打了通電話確定她有地方住,之後就沒再聯絡過了。

  他已經表現得很清楚,他不要她,也不再愛她了,她還在期待什麼呢?

  期待他信任她、期待他回頭?

  她腦袋也被撞壞了嗎?難道她要像媽媽一樣,在男人變心之後,還傻傻地抱著他的大腿跪求,直到自己被踢得老遠,換來滿身滿心的傷嗎?

  她柳香緹幾時變得這麼低賤無能了?

  「香緹,好了嗎?」

  她在廚房許久沒有出去,程悠悠走到廚房門口,擔心地朝裡頭望。

  「我沒事!找了好久,才找到漂亮的盤子,我馬上拿出去。」

  她倉皇抹去眼淚,趕緊打開下方的櫥櫃,隨意取出幾隻小碟子,接著立刻走出去。

  一會兒後,她食之無味地吃著慕怡璇帶來的起司蛋糕,下定決心似的拾起頭,告訴兩位好友。「我想回去上班。」

  「咦?」慕怡璇嘴裡塞滿綿密紮實的起司蛋糕,水媚的眼睛瞪得極大。「你要回去上班了?」

  「嗯,我決定明天就開始工作。」有事情做,總好過無所事事,在家賴一整天或是躺著胡思亂想。

  「可是你才剛出院,應該再多休養幾天呀!人家說流產就像生孩子,你——」程悠悠話一衝出口,才發覺自己提起不該說的禁忌話題,連忙咬住自己的舌頭。

  「沒關係。」柳香緹寬容地對她笑笑,搖搖頭說:「我知道流產後應該好好休息,但我就是閒不住,早點回去上班,我才不會悶到瘋掉。不過我答應你們,我會多休息,絕不會讓自己太勞累的。」

  這世上,除了母親之外,也只有兩位好友是真心關懷她、心疼她,她又怎麼捨得讓她們為她操心煩憂呢?

  「你這個工作狂呀,一忙起來就沒日沒夜的,哪還記得自己當初答應過我們什麼?不管!不准你回去上班,乖乖給我多休息一陣子,如果真的悶到受不了,就去買買東西、散散心,不可以做太勞累的事。」慕怡璇才不相信她的保證。

  「我發誓我真的會好好休息,就連補品也會乖乖的吃,絕對不會偷偷倒進水槽裡——」

  「吼!原來你都把我燉的補品倒進水槽裡?」秀氣的程悠悠發出河東獅吼。「我還奇怪你怎麼喝了都不長肉呢!」

  「對不起嘛!其實大部分我都有喝,只有一些實在太油太苦,或是我吃得太飽了,才會……我以後不會了啦!」

  「那麼,如果我們答應讓你回去上班,以後你就會乖乖喝光所有的補品嗎?」程悠悠瞇著眼問。

  「嗯,我會,我發誓。」為了能夠回去上班,柳香緹不惜舉手發誓。

  「那——好吧!」慕怡璇和程悠悠對看一眼,無奈地應允。

  其實她們也知道,讓柳香緹悶在家裡,對她未必是好事,一個忙慣了的人,逼她非得待在家裡,什麼事都不能做,那才是真正的折磨呢!

  況且,她心裡還忘不了一件傷心事。

  想到這兒,慕怡璇不禁火了。

  「韓司那渾蛋!我以為他是個不錯的男人,會真心對待你,原本還很慶幸你與他交往,沒想到他的腦子糊了泥巴,居然以為你是故意讓孩子流掉的!」慕怡璇氣嘟嘟地大罵。

  「笑話!如果你真的不想要孩子,大不了拿掉,需要去讓車撞嗎?他不知道一個弄不好,可是會連命都撞掉的,有誰會笨到冒著生命危險做這種事?笨蛋!笨死了的臭男人!」

  「咳!怡璇——」

  雖然她罵得對極了,程悠悠實在也很想拍手叫好,但那個笨男人好歹是香緹愛過的人。而且她敢打賭,香緹直到此刻還足愛著他,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香緹的面子上,多少嘴下留情吧!

  「啊!對不起,香緹。」慕怡璇趕緊向她道歉。

  「沒關係!我和他已經分手了,從今以後再無瓜葛,你們也不必生氣了,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氣壞身體,划不來的。」柳香緹笑著道。

  問題是,韓司不是不相干的人,他是她所流掉的孩子的父親,更是她一心所愛之人,這份傷痛,天知道要多久才能撫平?慕怡璇氣憤難平。

  但——算了!每回提起這個人,只是活生生撕開她的創痛,在她傷口上抹鹽罷了,那又何必呢?

  不過,那個男人最好識相一點,要是他敢再來糾纏香緹,她絕不饒他!

  ************

  「韓先生——噢不,林先生?」

  最近剛搬回家與母親同住的韓司,難得回到舊公寓拿東西,還沒走到電梯,就被面色猶豫的守衛喊住。

  「有什麼事嗎?」韓司神情淡漠地問。

  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他變得更加冷漠疏離,連公司的同事都盡量避免和他接觸。這是前所未有的事,輕易被外人看出他的情緒起伏。

  「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麻煩你……」守衛遲疑地道。

  韓司沒說幫,但也沒說不幫,只道:「你說。」

  守衛先生聽了,連忙從他的座位後方搬出一個好大的紙箱。

  「是這樣的,這是貨運行送來的,說是柳小姐購買的東西,但是最近她都沒有回來,我沒辦法將東西交給她,想說林先生你跟柳小姐好像是舊識,才想拜託你,看看能不能聯絡到柳小姐,問問她該怎麼處理這個大包裹。」

  這麼大的箱子堆在這裡一陣子了,真的很傷腦筋啊!

  「柳小姐購買的東西?唔,沒關係,我先搬上去,暫時寄放在我那裡,我會聯絡她過來拿。」韓司心想,就算已經不是情人,也沒必要翻臉成仇,幫她收件包裹,只是舉手之勞。

  「真的嗎?那就謝謝你了!」守衛先生總算放心了。

  搬著那個超大的包裹回到住處,韓司瞪著那個紙箱發怔,心裡揣測她買了什麼東西,怎麼會這麼大一箱?

  他好奇地瞄了眼寄件人的姓名地址,意外發現那是一間名叫愛兒園的婦嬰用品店寄來的。

  婦嬰用品店?她會在那裡買什麼呢?

  墮胎藥?呵!不可能。第一,婦嬰用品店沒賣墮胎藥,第二,墮胎藥不需要這麼大的箱子。

  他盯著那個大紙箱,愈看愈好奇。她到底買了什麼東西?

  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而韓司瞪著箱子,快被自己的好奇心殺死了。

  或許,瞧一眼並不會怎樣……

  他並不是偷看,只是關心,看上頭的寄件日期,應該是在她車禍入院之前購買的,那時候他們還在交往,他也有權利知道她買些什麼東西。

  他說服了自己,以理直氣壯的態度,開啟了那個箱子。

  但是一打開箱子,他頓時呆愣住,因為那是一大箱嬰兒用品,有小衣、小襪、小鞋,還有圍兜、帽子,小手套等,甚至還有一台嬰兒推車。

  望著那些可愛得不得了的嬰兒用品,他愕然發愣。

  她不是連孩子都不要了,那她買這些東西做什麼?

  和店裡的老闆娘談過之後,我就改變主意,決定留下孩子……

  柳香緹曾說過的一句話,驀然竄入腦海中。

  一種強烈的恐懼感,衝擊著他不安跳動的心。

  他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不行,他得去問個清楚!

  才剛進家門沒多久的他,連鞋都沒脫,又急忙出門去了。

  ************

  韓司懷著贖罪的心情,來到柳香緹工作的心橋公關公司。

  「喲,瞧瞧這是誰?韓特肋,噢,我怎麼忘了,人家現在可不是小小的特助,而是董事長的寶貝兒子呢!尊貴的林少東,請問您來到我們這個簡陋的小地方,有什麼貴幹嗎?」

  慕怡璇一見到他,就毫不客氣地先刮了他一頓,讓他極為窘迫。

  但他沒生氣,他知道這是自己活該,他只想盡快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只要能讓他見到她,他誠心領受一切教訓。

  「香緹在哪裡?我想見她。」

  「哈!你以為這裡是酒店還是紅燈戶,一來就要叫小姐嗎?」慕怡璇故意說得很難聽。

  「不!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見見她,我有很重要的話想跟她說。」韓司難堪地解釋。

  「林韓司先生,在你那樣傷害香緹之後,我們是不會隨便讓你見她的。」程悠悠也跳出來,拒絕讓他靠近自己的好友。

  「拜託你們!我真的必須見她,我有許多話想問她……」

  「想都別想!」慕怡璇齜牙咧嘴地咆哮,並且惡狠狠地瞪他,他休想再傷害她最要好的朋友。

  「抱歉!」韓司猝不及防推開她,直接就往裡頭沖。「香緹,你在哪裡?」

  「喂!你給我站住!」慕怡璇死命拉著他,不准他進去,程悠悠也像只母雞一般,急忙張開雙臂擋在前面,大有「你要闖過去,就得踩扁我」的捍衛氣勢。

  「香緹、香緹——」韓司無法真的把她們推倒在地,只好隔著薄薄的門往裡頭狂喊,希望他想見的人能主動出來。

  「你別叫了!就算你把喉嚨喊破,香緹也是不會出來的。」慕怡璇氣吼吼地把他往外拉。「你給我出去!」

  喜歡就隨便追,追了又不好好珍惜,該相信的不信,不該相信的亂懷疑,他根本沒資格守護香緹。

  但韓司不死心,他繼續叫喊著,就希望能再見心愛的人一眼。

  「夠了,你們放開他吧!」如他所願,柳香緹消瘦的身影出現在一道門內。

  「讓他進來吧,我和他談談。」她面無表情地道。

  「可是,香緹……」慕怡璇不甘心,深怕她又被他給拐跑。

  「別擔心,我耳根子沒有那麼軟。」柳香緹對擔憂的好友一笑,對自己比好友對她更有信心。

  「好吧!」慕怡璇與程悠悠對望一眼,同時收回阻擋的手。

  她們也知道,感情的事只有當事人才有資格定奪,她們只能伸出雙手,給予安慰與幫助。

  如果香緹被他打動,想再回到他身邊,她們所能做的,也只有真誠的祝福。

  就算她再一次受到傷害,她們依然會張開雙臂,誠摯地接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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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15 20:40:15
第十章

  「你來這裡,到底有什麼事?」

  進入柳香緹的辦公室,只見她背對著他,那身影明顯瘦了一圈。

  以往神采奕奕、充滿幹勁與企圖心的女人,如今英姿不再,只剩蒼白與孱弱,他見了頓時好心疼。

  「你瘦了,都沒好好吃東西嗎?」他憐惜地間。

  他溫柔又心疼的語氣,讓柳香緹猛然一震,怒火倏地竄起。

  「你在外頭大吵大鬧要見我,就只為了說這些廢話嗎?如果是這樣,那麼請你回去,我有沒有好好吃東西,與你無關,我們已經分手了!」

  韓司難過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說:「當然有關。我是孩子的父親,要是他還在,我們會結婚,一同養育他長大。」

  「是!但是他不在了,他被陰狠狡獪的我害死了,你忘記了嗎?」柳香緹諷刺地高聲嚷道。

  「不,我知道你沒有那麼做,是我錯怪你了。」韓司懺悔地垂下頭。

  柳香緹愣了愣,才又問:「你怎麼會知道?」

  「我去過愛兒園,和那裡的老闆娘談過,也知道了一些事。」他坦承自己拜訪過那裡,也打聽過她的事。

  柳香緹沒想到他竟然會找到那裡去,忍不住問:「你問了她什麼事?」

  「關於你買那些小衣服、小鞋子的理由,以及那天你們究竟談了什麼。」

  談過之後,他才知道自己真的錯怪她了!原來她真的決心留下孩子,還滿懷期待地選購了那麼多嬰兒用品。

  只不過,在她準備告訴他,自己想生下孩子時,卻意外出了車禍。

  在她歷經車禍的劫難後,他不但沒安慰她,反而還殘忍地指責她,指控她是陰險惡毒的女子,惡意謀殺自己的孩子,不相信她也正為了失去的孩子而傷心。

  他眼眶染紅,羞愧得不敢再往下想。

  「是嗎?你知道了。」她的語氣非常冷淡,冷得令他傷心。

  他寧願她狠狠痛罵他一頓,也好過用那種涼薄的語氣說話,好像他們已是不相干的人,他的一切與她無關。

  「對不起!香緹,我後來才知道,我實在錯得太離譜。我不該懷疑你,我應該相信你的。」

  他語調哽咽,面容滿是懊惱與懺悔,但是她視若無睹、聽若未聞,雙眼漠然望向別處。

  「如果你來只是為了說這些話,那麼根本沒有意義,請你回去吧!」她冷漠地下逐客令。

  「怎麼會沒有意義呢?」韓司急切地說:「只要你願意原諒我,那麼我們就可以——」

  「就可以怎樣?」她猛然扭頭,滿懷怨恨的眸光,冰劍般射向他。「你傷得我有多深,你知道嗎?你怎麼會以為只要隨便一句道歉,就能讓這些屈辱一筆勾銷?你可知道,我是用什麼樣的心情撥了那通電話;你可知道,那時候我有多麼期望孩子的降臨?但你是怎麼想的?我謀殺了孩子?!」

  淚霧急切地佔滿眼眶,而她只是隨意用手抹去。

  「不!香緹,其實一開始我並沒有這麼想,是有人暗示我,我才……」

  他其實也不想說這些話,因為那聽起來像是推諉責任的說法。無論是誰誤導了他,他都該堅定立場、不受影響的,而他卻……

  「夠了!你可以將一切罪因全推給別人,但是你應該知道,真正傷害我的不是別人,而是你的態度!你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難道我們相戀一場,還不值得你信任我嗎?」

  「我……對不起!香緹,對於你的指控,我無話可說,我知道那是我的錯。」

  「你知道就好,沒什麼好說了,請回!」她不想再看見他了。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他知道自己活該,他無話可說,但他不願意失去她呀!他還是愛著她,真的愛她。

  「香緹,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從今以後,我會百分之百信任你,絕不會再輕易懷疑你,求你原諒我!我愛你!」

  韓司不顧顏面與自尊,不惜單膝下跪,只求她諒解,但她心已冷、情已死,不想再為他動情了。

  他的真情表白,只換來她的冷漠絕情。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

  原來所謂的「世界毀滅」,就是這種感覺。

  韓司這時才真正明白,原來被人怨恨著,是多麼難受的一件事。

  但他能怨誰呢?全是他不好,是他誤信讒言,不聽香緹解釋就定了她的罪,她怨他、怪他,也是應該的。

  他重歎口氣,拿著桌上的文件離開辦公室,準備去找部門主管商討內容。

  經過秘書室旁的那間會議室時,不經意聽見裡頭傳來怪異的聲響,他立即停下腳步,攢眉思索。

  這時候應該無人使用呀!怎麼會有人在裡頭呢?

  他不覺側耳傾聽,聽出裡頭竟然「春」意盎然。

  「不!不可以……」

  這聲不甘的吶喊,似乎是那位窮追他很久的美女秘書周敏菁的聲音。

  「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們也不是第一次了。」

  這聲邪佞又無賴的淫笑,應該來自於他母親的外甥,也就是他的表哥張錦堂。

  「我不要再這樣下去了,拜託你以後不要再來糾纏我。」周敏菁受不了永無止盡的騷擾,忍不住哭了。

  「你想甩了我?難道你不怕我將我們的關係散佈出去?還有,韓司那私生子應該會有興趣知道,足誰把他的秘密洩漏給敵對公司,還製成幻燈片當眾播放!」

  「求求你放過我……」她真的受夠了。

  「還有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故意挑撥離間,破壞他和柳香緹的感情,你想他要是知道了,會怎麼對付你?」

  「不!求你不要說出去。」她不願看到韓司輕蔑的面孔。

  原來,她是有預謀地挑撥他們的感情!韓司大感震驚。

  「要我不說,就乖乖伺候我、討我歡心。現在,乖乖給我爬過來,替老子脫鞋脫襪。嘿嘿!」那無恥的獰笑,連韓司都忍不住作嘔,再也聽不下去。

  他惱怒地用力推開會議室的門,張錦堂嚇得跳起來,立刻把鹹豬手從周敏菁身上縮回來。

  「張協理。」韓司冷冷地喊道。其實他想喊的是:蟑協理,或者是髒協理。

  這個污穢又齷齪的男人!

  「韓司,你怎麼會在這裡?」張錦堂慌張地問。

  「我正好經過,才會發現這件無恥下流的骯髒事。」

  他聽到了引周敏菁頓時面色漲紅又迅速刷白,被他得知她耍盡心機,她不如別活了。

  韓司轉向她,淡淡地勸道:「你何必受他要脅?天下的事,沒有比知錯不改更加羞恥的,你何苦糟蹋自己,任他為所欲為?」

  周敏菁聽了立刻抽噎起來,她其實早巳後悔,只是為時已晚。

  「你說什麼?!別以為你是表姨的私生子,就可以囂張行事,我可不吃你那一套。」張錦堂猶不知死活,繼續張狂地叫囂。

  「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我會告知董事長,請她裁奪。」韓司冷顏怒道。

  原以為張錦堂只是氣焰高張,所以看在親戚份上,他也忍耐不少,沒想到這齷齪的男人,竟然要脅女職員做出這等醜事,他豈能繼續容忍?

  「你敢?!」張錦堂又驚又怒,提高音量嚷道,沒想回應的人居然是——

  「就算韓司不稟報這件事,我也絕不會輕饒你!有膽子做出這種事,怎麼沒膽子接受懲罰?」

  說話的人,可不是林勝男嗎?

  「表姨。」見到她,張錦堂像見到貓的老鼠,縮起脖子不敢正眼瞧她。「不、不是我強迫她的,是周秘書自願的。」

  事到如今,他還想狡辯抵賴。

  「是嗎?敏菁,你真的是自願的嗎?」

  周敏菁的回答是放聲大哭。

  望著哭紅眼的周敏菁,韓司的懊悔不下於她。

  為什麼他寧願相信一個與他半點瓜葛也沒有的女人,卻不願相信他所愛的人?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深深痛恨自己的愚蠢。

  他——真是個笨蛋!

  ************

  柳香緹下了班,剛走出辦公大樓,守候已久的韓司立刻迎上前來。

  她已經搬家了,他無從得知新住處的地址,只好在她的公司外頭守株待兔。

  自從徹底明白自己的愚昧後,他決心彌補,□在那之前,他得先贏回她的心。

  可是他知道那並不容易!

  被傷害的心,哪有那麼容易痊癒?更何況香緹她早有「舊傷」在身,他對她的傷害等於是血淋淋地在舊傷痕上,再添一道新的傷口。

  她不原諒他,他也不會怪她。

  「如果有重要公事,請在上班時間內洽詢,下班之後我不談公事,而我與你也無私事可談,所以請別來打擾我!」

  她冷冷地道,瞧都不瞧他一眼,一個勁兒的往前走。

  「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但我是不會放棄的,我會天天來等你,直到你原諒我為止。」

  「隨便你!」他以為這樣她就會心軟,那麼他未免把她想得太簡單了。

  從這天之後,韓司果真天天來,但他並不癡纏,只是默默守候,見她平安上了計程車,替她記下車號就會離開。

  對於他有點黏又不會太黏的等候,柳香緹有氣無處發,好幾次想臭罵他一頓,卻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人家只是站在門口等她,也沒擋她的路、也沒礙著她哪裡,她有必要發火罵人嗎?她愈想愈覺得自己實在沒理由罵人,但是見到他又很悶,只好假裝沒看見,氣嘟嘟地飛快閃人。

  韓司不知多少次像這樣目送她的背影遠去,卻無法得到她的一個微笑,或一句體貼的問候,但他仍甘之如飴。

  如今他所能做的,就只是盡力彌補,她還生他的氣,那就表示他做得還不夠,必須再好好努力。

  只不過……他終究是人,也會傷心難過,尤其見到路上雙雙對對的情人身影時,那份孤寂更是加倍的難受。

  望著他黯然神傷的背影,躲在暗處窺視的慕怡璇與程悠悠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款,怡璇,你看要不要幫他?」程悠悠心軟了,也被他的真誠所感動。

  「幫啊!為什麼不幫?」慕怡璇理所當然地回答。

  「可是他傷透了香緹的心耶!」

  「那顆臭石頭也曾經傷透我的心,我還不是原諒他了?現在我們如膠似漆,比誰都恩愛呢!」慕怡璇口中的「臭石頭」,是她的未婚夫靳達夫。

  「那麼你是贊成香緹回到他身邊了?」程悠悠又問。

  「當然啊!現在的香緹,你認為她快樂嗎?」

  程悠悠立刻搖頭。「不,她不快樂。」

  見到柳香緹的人,沒有一個會認為她快樂。如今她的臉上不再有笑容,就連以往對工作的熱忱與蓬勃朝氣,都幾乎快不見了。

  「所以羅,我們該推她一把。我想她心裡是很想原諒韓司的,只是不知道該怎麼放下身段罷了。」

  「那我們又該怎麼幫她呢?」

  「本小姐自有妙計。」慕怡璇笑得十分奸詐,程悠悠見了,後頸的寒毛頓時全部豎起。

  以後要是她也遇到這種問題,怡璇會不會也這樣「對付」她呀?

  唔,真是令人害怕!

  ************

  叮咚!叮咚!門鈴催命符似的響起。

  「來了。」門內的人,納悶著是誰按門鈴按得這樣急。

  一拉開門,便有個人兒飛奔進來,慌張地審視他全身。

  「你有沒有怎麼樣?要不要緊?」

  「香緹……」韓司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又驚又喜,他怎麼也沒想到,她竟會主動前來。

  「你——」柳香緹突然頓住,慌亂退去,她開始瞇眼上下打量他。

  「你沒事?」他何止沒事,他好得簡直可以去參加健康競賽。

  「我該有什麼事?」韓司有點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你不是被怡璇的男朋友打傷了?」聽說韓司被打得很慘,打到都吐血了。

  「啊?沒有吧!」他被打?沒這回事呀!

  「可是怡璇說……」她忽然明白了。「慕怡璇——」我要掐死你!

  柳香緹嬌眸噴火,窘迫不已。她、被、騙、了!

  韓司是個聰明人,已經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他再笨也知道,該好好把握這次難得的機會。

  「你要不要進來坐一下?我做你最愛吃的蛋包飯給你吃。」他用深情的迷人雙眼狂電她。

  「不要!」她毫不留情地拒絕,扭身就走。「我要走了。」

  「別走——」韓司想也不想地伸出雙臂,緊緊摟住她。

  「你做什麼?」柳香緹極力掙扎,雖說是「極力」,但很奇怪,就是撼動不了他半分毫。

  或許,她心裡根本不想掙扎吧!

  氣了這麼久,她早心軟了,方才得知他「被毆成傷」,她急得都快哭出來,如果還記恨著對方,怎會這樣擔心呢?

  其實她早就知道,自己還愛著他。

  她好氣好嘔,怪自己軟弱沒用,為什麼被傷透了心,卻還是無法不愛他?

  「香緹,我知道錯了,這陣子我也好好反省過,請你原諒我好不好?」

  和解的第一步,就是誠懇道歉並認錯。

  「哼!要是犯了錯可以輕易求得原諒,那麼被殺死的人,都可以復活了。」

  「我知道自己太愚昧,以後我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如果我再犯,活該我孤老終生,你盡可把我休了當下堂夫,就算我因思念你而心碎至死,也毫無怨言。」

  和解的第二步,指天立誓外加毒誓佐證。

  「哼!口蜜腹劍。」她沒那麼好哄。

  「我愛你,香緹,沒有你,要我如何活下去?我不能沒有你呀!你看看我,我都被折磨成這樣,天知道因為掛心你,我有多久沒能好好吃、好好睡了?」

  和解的第三步,愛的告白外加膩死人不償命的甜言蜜語。

  柳香緹的小嘴依然嘟得高高的,但臉上的表情明顯和緩不少,她嬌媚地白他一眼,發現他果真憔悴許多,心口一揪,再多怨氣也發不起來。

  「好好的,你幹嘛不吃不睡?」她沒好氣地責怪他,怪他害她心疼。

  「我想你嘛!」心愛的人兒再度入懷,韓司打死也不放了。

  「哪有人這樣?你故意使苦肉計?」她也想他呀,難不成她也要瘦成皮包骨,讓他憂愁心疼不成?

  「當然不是!」他死也不承認。「你身體好些了嗎?還有哪裡不舒服?」

  他一直很掛心她,後來她根本不肯理她,連他送的補品也不收,害他擔心得要命。

  「沒事了,全都康復啦!j

  最後一次回診時,醫生還打趣地說:「你現在很健康,如果想生孩子的話,隨時可以開始準備啦!」

  開玩笑,她才不要呢!她舒服的單身日子,才不要那麼快結束咧!

  「對不起,你受了那麼多的苦,我還那麼渾蛋,讓你受委屈了。」他摟著她,心疼地道歉。

  「算了。」柳香緹低聲咕噥。

  其實她也知道,他會那樣誤解她,是因為她過去的態度也有不對。

  「那你不怪我了?」韓司喜出望外,不斷親吻她的臉頰。

  「嗯。」柳香緹嬌羞地輕輕點頭。

  「那麼,你進來坐一下吧,我保證會乖乖的,不會動手動腳。」

  韓司宛如見到美味獵物的大餓狼,將半推半就的柳香緹拉進他的巢穴。

  沒多久,良辰美景,天雷勾動了地火,大好春宵,他們半點也沒有浪費。

  不知過了多久,韓司的臥房裡突然傳出淒厲的尖叫聲。

  「韓司,你竟然沒做避孕措施?!」

  「呃,我——很抱歉!」他一時忘我,就忘了該做的保護措施。

  「都是你、都是你啦!」一陣花拳繡腿搥向他的胸膛。「我就說不要的。」

  「對不起,我會負責的。」嘻,呃不,是「唉」。

  「誰要你負責?要是害我懷孕,你就給我等著瞧!」

  不管,她才不要那麼快就懷孕咧!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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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匿名  發表於 2013-9-15 20:40:40
尾聲

  「孩子呢?」

  甫下班回家,韓司見到妻子,先親吻她一下,然後滿心疼愛地詢問才剛滿六個月大的兒子。

  「吵了一整個下午,剛才總算睡著了。」柳香緹鬆了一口氣的說道,但臉上依然掛著疼愛的微笑。

  雖然每次都嫌兒子吵,但她可比誰都愛那個愛哭、愛撒嬌的磨人精。

  「辛苦你了。」韓司真心的道。

  誰能想得到,那個眼中只有工作、視男人如無物的柳香緹,會是個無可挑剔、極具耐心與愛心的好母親?

  兒子出生六個月,她也賦閒在家六個月,她的辛勞,他比誰都清楚。

  從喂母奶、換尿片、哭鬧時耐心輕哄,孩子不肯睡時,就黑著眼圈陪他熬。

  孩子出生後不久,她就已經恢復原來的體重,現在甚至比懷孕前還要瘦,讓他見了很是心疼。

  「不要緊,誰教孩子是我生的?」她不疼他、照顧他,還有誰會憐他、愛他?只要為了寶貝,再辛苦她也是甘之如飴。

  「回去上班吧!」他對她說道,知道她一定還渴望回去工作,少了工作上的成就感,總覺得她的神采黯淡了不少。

  「回去上班?」這個提議讓柳香緹怦然心動。

  她好懷念那段為了工作與事業拚命奮鬥的日子,一想起來,她就胸口發熱。

  但是,想到孩子還小,而且兩位好友……

  她搖搖頭。「算了,如果我去上班,誰來照顧孩子呢?再說,怡璇和悠悠也都各自結婚、生子了,誰抽得了身呢?」

  「關於這點,我和怡璇以及悠悠的老公都討論過了。」

  咦?!他們三個男人幾時瞞著她們偷偷聚會啦?

  「我們都認為,聰明、有能力、有抱負的你們,只是窩在家裡帶小孩,未免太可惜了,而且你們一定也很想回去工作,所以我們一致同意,讓你們返回職場,當個有自信、有成就感的職業婦女。」

  「可是孩子……」老公的心意她是很感動啦,但是想到那個愛黏人的小傢伙,她怎麼可能走得開?

  「要我把孩子送給褓母照顧,我不但捨不得,也不安心,萬一出了什麼事,那可怎麼辦才好?」

  「關於這一點,我們也討論過了。」

  咦?他們到底討論了多少事?

  「可以在你們公關公司成立一個育嬰室,聘請兩位專業褓母替你們照顧孩子,你們在工作之餘,還可以抽空進去陪陪孩子,你說這是不是一個好辦法?」

  「是耶!這是誰想出來的點子?太棒了!」柳香緹忍不住拍手叫好。

  「咳咳,當然是你的親親老公我羅!」韓司驕傲地挺起胸膛。

  自從意外懷了兒子後,他幾乎變成家裡養的小老鼠,老被她追著打。不過,當然不是狠扁,而是麻薯似的粉拳按摩羅!

  現在提出這個好點子,讓老婆芳心大悅,他可說話大聲,走路有風啦!

  「那就按照你的計畫去做吧,我終於可以回去上班了。」萬歲!

  「那我有沒有什麼獎勵?」韓司賣乖之後還想討便宜。

  「好啦,等會兒會伺候得你舒舒服服。」柳香緹芳心大悅,這會兒可是眉眼含春,笑容嫵媚動人。

  看在他想出這麼好的點子份上,就讓他當一晚的大爺,讓她好生伺候他吧!

  然而——

  夜半,當倦極了的兩人相擁準備入眠時,柳香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立刻從床上跳起來。

  「韓司!」

  「嗯……什麼事?」體力消耗殆盡的韓司,眼皮都快睜不開了。

  「你沒有避孕?!」

  「款……」韓司的雙眼立即瞪得像碗那麼大。

  「對不起,我又忘了。」

  韓司的坦白,不但沒獲得寬恕,反倒換來一頓好打。

  「你忘了?你竟然忘了?!你知不知道我不想再懷孕了啊!我要掐死你——」


  【全書完】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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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匿名  發表於 2013-9-15 20:41:21
安琪的閒言閒語 安琪

  衰!

  最近安琪的人生,蕩到了谷底,從年後衰神就纏上安琪—事實上,衰神是從於媜家溜過來的,因為她比安琪更倒楣,—家老小都被衰運籠罩,光是感冒,一家四口就來回輪過兩回了,其他更是多不勝數,族繁不及備載。

  而安琪呢,先是陪伴多年的機車掛點,連發都發不動了——但是節儉的安琪發誓要救回它,讓它繼續為我賣命。

  接著,安琪的汽車遭了小偷——不是整台車被偷走,因為車太爛,連小偷也不屑要,所以只撬開車門,進入裡頭翻箱倒櫃。

  當不知情的安琪前去開車時,看到車門好好關著(其實已被撬開過),車內卻宛如十級颶風捲過、一片凌亂時,以為自己的車被鬼入侵了。

  安琪車上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連CD音響都沒裝,可惡的小偷只偷走安琪辛苦累積加油點券所換來的數百元油票,其他物品不屑一顧。

  幸好安琪替人代購的四本超過一千元的新書都還在,不然可就賠慘了。

  原來慶幸小偷還算有良知,可是安琪後來才發現,他竟然剪斷了安琪的右前方方向燈的電線。開去修車場修理時,老闆—看就知道我遭小偷了。據說因為許多車種的防盜設備是連接在那條電線上,所以小偷會先行剪掉它。

  但是他不知道我的防盜器已故障多年,就算他把整輛車拖走,車子也不會叫了!然而小偷這麼費心剪斷,仍害我得花錢修車。

  然後呢,修好車,開去加油、洗車,接著再開回原處停放—沒辦法,實在沒有其他停車位。

  然後,下午又要出門時,一看到自己的車,當場傻眼。

  早上才洗得閃閃發亮的車,竟鮮血淋漓—呃,是檳榔汁啦!

  不知哪個沒公德心的傢伙,居然把整杯檳榔汁倒在我的車上,剛洗好的車立刻變得其惡無比。

  但我又沒時間開去再洗一次,只好開著引人側目的「紅」車出門。

  原以為這是偶發事件,沒想到幾天後,安琪的車又出問題了。

  這回居然從天而降水泥漿,灑得安琪的車子一點一點的,好像被幾百隻鳥拉屎似的,也是非常噁心。

  更慘的是,乾了之後連洗車的機器都洗不掉,下雨也不會融化,非得親自用手一顆一顆慢慢摳下來。

  看到的當下,安琪立刻抓賊似的四處梭巡,懷疑是不是有哪位鄰居看安琪不順眼,故意惡搞安琪。

  不過因為車子正好停在工地旁,不小心被水泥噴上,也是有可能的,而檳榔汁應該也是路過的車輛沒公德心,所以一切只能說——倒楣啦!

  再來呢,迷糊的安琪老是丟東西,平常迷糊就算了,那天竟然把出版社寄給安琪的重要文件弄丟了!原想出門時順道寄出,就放在一個大袋子裡,沒想到整個袋子都失蹤了,只記得有提回家,但是小小的狗窩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那個神秘消失的袋子。

  為此,安琪這幾天心情都很低落,連睡夢中都在想:我的袋子上哪去了?

  然而,事實是,它真的不見了,至今仍下落不明。

  回想去年,安琪也曾莫名弄丟牌照稅單,當時還把預備繳交的錢一起夾在稅單裡,結果稅單連錢—起失蹤,怎麼都遍尋不著。

  當時安琪也假設過無數狀況,甚至懷疑是被外星人拿走了,但它就是行蹤不明。沒辦法,只好當作不知在哪摘丟了,另外用別的方式把錢繳了。

  半年後的某—天,安琪開抽屜拿東西時,不小心把東西從後方推到下層—因為抽屜塞滿東西,所以東西很容易從後方缺口掉下去。

  安琪把抽屜整個拉出來,探頭往裡面一瞧,詫異地發現抽屜的內層居然有那麼多東西,抓出來一一檢視,找到許多失蹤已久的物品,其中最大的收穫,是那份以為被外星人偷走的牌照稅單,打開一看,五千元還好好地夾在裡頭。

  當下安琪完全沒有反省,還暗自欣喜找回了五千元。呵呵,沒救了我。

  以前有人說安琪的腦子是直線思考,也就是說思考模式是死的,腦中一次只能放一件事,如果同時想兩件事,就會兩件事都做不好。

  所以,於媜也常罵安琪漫不經心,難怪老是出錯。

  鳴嗚,這回人家真的知道錯了,以後會多用點心,再也不敢迷糊了!

  此外,關於書中提到日暮裡電梯的部分,熟悉的朋友可能會覺得有異——

  安琪上回去東京的時候,在日暮裡站轉搭山手線,從月台到票閘口之間,真的沒有電梯,只有一條長長的階梯。

  去程還好,東西較少,用提的下去也還可以;回程時,旅行箱又飽又重,要一階階提上月台,真的讓人傻眼。

  那時候真的會想:這裡不是東京嗎?不是熱鬧繁華的國際大都市嗎?為什麼在這麼重要的轉車月台,居然沒有電梯?強迫人家運動也不是這樣的!

  幸好,這回月台上新增了電梯,大概是因為這裡出入的外國觀光客實在太多了,要大家使出蠻力提著旅行箱上上下下,有損國家形象吧!我猜的,哈哈!

  所以,以後要搭乘日本電車往返機場與市區的朋友有福了,日暮裡站有電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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