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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寄秋]鼠膽討債女【討愛三浪女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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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2 00:18:36
  第八章
  
  「杜小眉,爺爺找你。」
  
  外公找我?!
  
  懷著戰戰兢兢的心情社小眉有些疑惑,好些天過得平靜,外公怎麼忽然要見她,而且挑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都快要上床睡覺了。
  
  有事不能在大白天講嗎?非要在靜悄悄的夜晚召見,他不知道她怕黑又怕鬼,晚上有很多的妖魔鬼怪出沒,護身符不曉得派不派得上用場。
  
  「你在磨蹭個什麼勁,萬一爺爺等得不耐煩怪罪我怎麼辦,還不快去。」真是討厭,吃力不討好的工作還真費事。
  
  杜小眉吶吶的一笑,「千……千佳,外公找我有什麼事,你可不可以先透露一下。」
  
  「我哪曉得,一回到家就被逮個正著當傳話筒,我可倒楣了。」真不想和她說話,拉低了自己的等級。
  
  「你真的不知道是什麼事,我很怕他……」外公好嚴肅,老闆著一張臉怪嚇人的。
  
  「你有哪個東西不怕的,陰天怕雨晴天怕太陽,走在路上怕狗追,乘車怕暈車,坐飛機怕遇上拉登,搭船怕搭到鐵達尼二號……」
  
  杜千佳洋洋灑灑地數落了三十幾條「罪名」,中途不用換氣一路衝到底,聽得社小眉一愣一愣的插不上話,雙眸愈睜愈大,牛銅鈐似的。
  
  原來她那麼不濟呀!連猴子上樹的動作都會以為它要攻擊人,嚇得臉發白的跌坐在地,久久起不了身。
  
  「千佳,你好瞭解我哦!過去我一直誤會你不關心我。」她感動地紅了眼眶。
  
  雙頰漲紅,她是氣得想殺人。「你把手給我放開,誰會關心你這個沒用的傢伙。」
  
  白癡事做多了,她想視若無睹都不可能,同在一個屋簷下難免會碰上頭,打小她就避無可避地忍受一道畏畏縮縮的影子在一旁偷泣。
  
  愈是想不在意愈是容易遇上,大概兩人年紀相當的緣故,每回敏感的回過頭一看,一雙小白兔似的怯生生眼眸就在不遠處,害她老是交不到男朋友。
  
  一些自以為能撐起一片天的男孩子,一瞧見杜小眉可憐兮兮的模樣,體內英雄主義的細胞就會快速發酵,不由自主憐惜起她來,繼而想當救世主保護她。
  
  所以她最討厭她了,老扮柔弱引人注意,沒個性的叫人打心底瞧不起。
  
  她會關心偶像,關心戰爭打不打,就是不屑關心社小眉,她根本是杜家的毒瘤,要人家不去留意一隻躡手躡足的小老鼠真的很難,尤其是她的小心翼翼和畏怯
  
  眼神,死人都會從墳墓裡爬起來要她滾遠些。
  
  「你別不好意思啦!我曉得你是害羞的人不擅言語,對我的關懷全放在心裡。
  
  她是面惡心善的人。杜小眉興奮地直衝著她笑。
  
  真會被她氣死。「我像是害羞、不擅言語的人嗎?你瘋夠了沒?」
  
  「千佳,你好謙虛哦!為善不欲人知,我要向你學習。」世界真美好,好人特別多。
  
  「瘋了,你瘋了,最近你變大膽了,是不是和那個姓江的男人有關?」奇了,她看起來容光煥發,非常有精神,還敢直視人的眼睛。
  
  「我……呃……他叫江牧風啦!我們……嗯!他對我很好。」一提到心上人,杜小眉臉紅心跳的流露出一副含情脈脈。
  
  而且是好得沒話說,凡事都順著她,幾乎要將她寵上天了。
  
  雖然他偶爾還是會凶凶她,可只要她撒嬌地說一句好愛你,他發怒的臉奇跡似地立刻變得好溫柔,眉開眼笑地撫弄她的頭髮。
  
  愛這個字比護身符還好用,神奇得令人想大叫傑克,不過他肯定臉色大變的追問傑克是誰,風火輪一騎就想去砍了人家。
  
  怪噁心的,她在發春。「給你的避孕藥和保險套用了沒?別再冒出個父不詳的小孩。」
  
  「啊!」被他丟了。
  
  看她的表惰,杜千佳有不好的預感。「我不管你了,反正你有奶奶的遺產可養孩子。」
  
  「孩子?」她下意識的摸摸平坦小腹,似憂似喜的擾亂了思緒。
  
  「糟糕,淨顧著應付這個笨蛋差點忘了爺爺的交代。你還不去!」想害她不成。
  
  用力一推,杜千佳趕緊往房裡一閃,聖旨傳到就沒有她的事,關緊門戶好夢周公去,閒事莫理。
  
  砰地大響的甩門聲讓杜小眉如夢初醒,拖著遲疑的腳步往書房走去,胸膛內那顆浮沉的心鼓噪得厲害,像是怕見貓的小老鼠提心吊膽,七上八下的拖延著赴死的時刻。
  
  走到門外,重重的咳嗽聲驚得她反射性的往後一跳,走廊上的花瓶不禁撞的鏗榔一聲,發冷的脖子驟然一緊地輕顫著。
  
  「進來。」
  
  嘎!是叫我嗎?
  
  大大的吸一口氣,杜小眉硬著頭皮鼓起一絲勇氣推開門,頭低低地看著地板,像做錯事的小孩怕大人責罵,始終不發一語。
  
  「把頭抬起來,地上沒有黃金可拾。」這畏縮的個性幾時能改?
  
  她怯生生的抬頭一望,笑得羞澀,「外……外公,你找我有事?」
  
  「嗯!傳家寶呢?」疏遠的聲音帶著嚴厲,他直接導入正題。
  
  「我……我就快要回來了,再過幾天。」一個月日期屆滿。
  
  「你的幾天還要多久,我能指望你長進嗎?」或許該換個人上門索討。
  
  「外公,人家一定會拿回來啦!風他不會騙我的。」玫姊說要相信自己所愛的人,她的話絕對沒有錯。
  
  「風?!」杜觀峰精目一爍,銳利如芒的瞇起一直線冷視著。
  
  「他是好人待我極好,我保證不讓你失望。」她現在說起話的音量顯然比以往有力了許多。
  
  他冷嗤一聲,「待你好就是好人嗎?你媽的借鏡還看不透。」
  
  「風不一樣,他不像我爸爸……」一提起那末謀面的生父,明顯的失落便浮於她不掩飾的臉上。
  
  「別在我面前提起那個沒有用的男人,敢做不敢當只想要錢。」他寧可賣女兒也不把錢倒進無底洞。
  
  「是嗎?媽說他是好人。」不是她要質疑外公的話,她看得出母親很愛失了約的父親。
  
  這些年來她們母女倆相依為命,母親傳述她和父親相愛時的模樣,就像個懷春少女,臉紅紅的陷入回憶的時空隧道,一點一滴描述千金小姐愛上窮學生的故事。
  
  當年的民風保守,門當戶對是極為重要的觀念,尤其是大戶人家更是希望兒女都成龍鳳,沒人肯找個窮親戚讓人看笑話,所以他們愛得很辛苦,偷偷摸摸地背著
  
  家人約會。
  
  後來外公得知這件事非常震怒,私下為母親談了一門婚事,打算將她嫁給地方上的名門世家。
  
  可是個性軟弱的母親卻有著一顆傳統的心,一旦認定了父親就絕無二意,透過奶奶的幫助和父親聯絡上,兩人相約私奔去。
  
  只不過天未亮就出門的母親左等右等,一直等到日洛西邊還不見父親的到來,憂心他的安危和整日未進米食,她竟暈倒在相約地點。
  
  是愛女心切的外婆差人找到了母親並接回家,但是來家裡看病的老醫生宣怖一件更驚人的事實,母親懷孕了。
  
  這件事可大可小,在外公的掩飾下和外婆的護航,母親解除了婚約並順利生下她,對外偽稱母親嫁到外地,其實是足不出戶地養育新生兒。
  
  一晃眼二十年過去、外人一直不知道杜家還有個未出嫁的女兒。
  
  她相信母親還在等著父親信守誓約而來,因此不管外公如何地促成她和他人的親事,她仍不改初衷,躲在房裡就是不肯出門。
  
  年屆四十的母親依舊風姿綽約,細緻的肌膚宛如少女般柔嫩,感覺上像是她姊姊而不是母親。
  
  「什麼好人,根本是偽君子,背地裡搶公司的生意……」驚覺失言,杜觀峰連忙打住話頭斂下雙眉。
  
  她不笨,大概的聽出一絲端倪。「外公,琥珀觀音真能帶來好運和財富嗎?」
  
  「你問這些幹什麼?我只要你把東西拿回來,盡快。」他多餘的添了一句,顯得急迫。
  
  「外公,公司快撐不下去了嗎?」也許她可以和律師團商量,允許她動用名下資產。
  
  「不許胡說,杜家的事業不會敗在我手中,沒人可以扳倒我。」老人家氣急敗壤地揮舞著枴杖。
  
  差點被打到的杜小眉拍拍胸口直呼好險,不經意的小女兒嬌態顯得俏皮可愛,令人感覺到正常家庭的溫馨,一幕久遠的記憶回溯眼前。
  
  杜觀峰的眼神柔了幾分!彷彿看到年輕時代的自己和家人的生活情景,小女兒的誕生曾帶給他多大的愉忱。
  
  溫柔的妻子一路深情相伴打拚事業,愈來愈龐大的企業體系使他忽略了兒女的成長,汲汲於功利的他逐漸少了笑容,神色一天天的嚴厲。
  
  為了維持不墜的事業,他遺忘了自己也曾熱愛過,由好友手中搶過心愛的女人,年輕的抱負和理想已然沉寂,妻子甚至等不到他履行同游世界的心願,早早辭世而游西天去了。
  
  人老了才曉得有遺憾,很多事來不及也彌補不了,子子孫孫的到來催促他學會放手。
  
  時日無多了,還求什麼求。
  
  「秀媚……」他的妻呀!
  
  「外公,你很想外婆是不是?」她也好想外婆,眼眶都多了淚光。
  
  杜觀峰回神的正正色,不想在小輩面前失了威嚴。「去去去,小孩子懂什麼。」
  
  「我當然懂了,外婆很疼我的,我常常想著想著就哭了。」杜小眉當真流下兩行淚。
  
  「她是個難得的好女人……」咦?幹麼和小孩子說這些。「別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你要是有外婆一半的能幹就好了,我也用不著煩心。」
  
  抹抹淚,她語氣堅定的道:「外公,你不要擔心,明天我就把琥珀觀音拿回來給你。」
  
  「真的?!」他不相信的挑佻眉。
  
  「嗯!」風要是不還就哭給他看,哭到他沒轍。
  
  他面露深思地注視著這個一直遭忽視的外孫女。「別學你母親做出糊塗事,做不到就放棄,沒人會怪罪你。」
  
  「不…不會的,我會讓外公以我為榮。」她信心滿滿地掄起右臂。
  
  杜小眉的天真令人想笑。
  
  「去睡吧!養足了精神去要債。」小孩子的大話。
  
  唉!真的老了。
  
  ☆☆☆☆☆
  
  「眉兒,怎麼眼眶紅紅的,外公罵你了?」杜婉君為人母親的心情表露無遺。
  
  不睡的美麗婦人等在門口,如玉的面容有著淡淡的憂愁,心疼女兒的勞累卻幫不上忙,只能在精神上支持她別無他法。
  
  習慣了平靜無求的日子,她甘做杜家無聲的影子徘徊在時光走道上,不知外界的風風雨雨已掀起巨浪,猶自等待著情郎依約前來。
  
  這一生惟一虧欠的是女兒,不僅不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家讓她淪為私生子,還無法為她爭取一席平等的地位,想想都汗顏。
  
  主動提出代杜家索回傳家寶,用意不過是希望父兄能注意到她的女兒已然長大,期盼能多點關心窩在角落的她,畢竟女孩大了終該有個歸宿。
  
  但是她似乎強求了,女兒反而更累了,常常三更半夜才回家,母女倆幾乎找不到談天的時間。
  
  不盼望女兒能成為人中之鳳,只願她平平安安的就好,此願足矣。
  
  「沒有啦!媽,我們聊到外婆,我一時忍不住就哭了。」鼻子一抽,她聲音略顯沙啞。
  
  「外公沒責難你吧!要是辦不到就別逞強,反正都要了半世紀,要不回來也沒關係。」傳不傳家在於個人,物的存在與否不打緊。
  
  人最重要,還有心意。
  
  「媽,我沒事的,身為討債公司的超級討債員,我怎會討不回自家的傳家寶,你等著看我為你爭一口氣。」她要媽媽龍抬得起頭來做人,正大光明的走出杜家門。
  
  她們會是杜家的榮耀而非杜家之恥。
  
  「你有這份孝心就好,媽媽不忍心看你失望。」她們母女倆的處境向來不為人所重視,用不著雪上加霜。
  
  杜小眉搖搖頭,朝母親綻放出朵美麗的笑容。「我們會被家人接納的,我向你保證。」
  
  「你喔!就愛逗我開心。」杜婉君欣慰地一笑,女兒不變壞就是為人父母的福氣。
  
  「媽,你是不是還在等爸爸?」她小心的問道,生怕觸痛母親的傷心。
  
  玉眸微黯,杜婉君笑得沉重,「等不等都二十年了,還說這些事有什麼用。」
  
  「如果……他回來了,你要不要見他一面?」父親長相她一直想知道。
  
  「見了又如河,人家說不定已經娶妻生子另有家庭。」想歸想,她不致志了現實的一面。
  
  男人哪能不成家立業,她由青春年少等到這個年紀,為的只是他句話,到底她的付出值不值得,她自己也不確定。
  
  等,是安慰的藉口,給自己一個活下去的希望,她不願所愛非人,當年的誓言她謹記在心,她必須相信自己沒有愛錯人,才能給女兒一個交代。
  
  「媽——」
  
  「好了,別再說了,他要有心會找得到我的,若是無意便是我錯愛了,人生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嘛!」再難過也得過下去。
  
  望著母親黯然轉身離去的背影,杜小眉瞧見她偷偷的抬手拭去眼角的淚,顯得孤寥寂寞。
  
  等了二十年的愛能輕易忘懷嗎?她不知道。
  
  ☆☆☆☆☆
  
  「風,你就答應人家嘛!不過是小小的要求,反正你早晚都得做的,早兩天和晚幾天有什麼差別。」
  
  一整晚,杜小眉纏著心上人要東西,毫不死心地跟前眼後,一反平常的老嫌煩,又說愛來又獻吻,主動的令人頭大。
  
  不是江牧風不領情或是成了聖人,能忍耐得住小情人在身上磨磨蹭蹭,慾火中燒的他,只想把她拉到暗處撩高她的禮服,舉劍一頭衝進惡龍巢穴。
  
  但是眼前的情景讓他走不開,身為宴會的主人肩負重任,豈能丟下一室的藝術界的人士獨自走開,只為滿足一己之私?!
  
  偏偏杜小眉看準了時機要債,嬌柔似水的依偎左右,用一雙澄淨無波的水眸凝視著他,多少英雄骨氣都會為之一折。
  
  現在開始她才真正的發揮要債本事,泫淚欲泣外加撒嬌功夫,嗔憨的表情叫人只想擁她入懷,天上的星星都要為她一把抓下來好送到她面前。
  
  現場已有不少事業有成的男人盯上她,視她為需要保護的弱質女孩,金屋一座已在心裡盤算,就等嬌客落單好趁機「解救」她。
  
  所以宴會進行不到半個小時,一臉屎樣的江牧風臉色是愈來愈難看,但礙於藝術品鑒賞的行程尚未結束,他只好繼續臭著一張臉警告閒人莫近。
  
  我的,我的,我的女人你們誰都不准碰。凌厲的劍目如此說道。
  
  「風,人家最愛你了,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好人,我知道你最心疼的人是我,你一定捨不得我哭死。」
  
  「閉嘴,你敢掉一滴淚我就把某人的傳家寶砸碎。」煩,她的個性不但沒改還變得更會利用,簡直是吃定他。
  
  眼淚迅速地往回眨掉。「我沒哭,真的,你不能砸掉琥珀觀音。」
  
  「哼!看我高興,從現在起你不准隨便亂笑。」狼人比藝術家多。
  
  看什麼看,沒看過極品美人嗎?他都把她包得密不透風,再看也看不見她底下的料,那是他獨享的權利。
  
  「好嘛!好嘛!你把琥珀觀音還給我就不笑。」可是好難哦!
  
  她瞧見一位還了債的債務人朝她笑,她怎好失禮地不微笑回應,人家當時還送-她一箱進口水果和上萬的香水呢。
  
  呃,笑一下就好,別讓他瞧見。
  
  「杜、小、眉,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嗎?」該死,他應該先掐死誰。
  
  剛一說完就不守婦道,膽大包天。
  
  「人家的琥珀觀音啦!」她又不小心地笑了一笑,因為對方是她五專的美術老師,而且性別女。
  
  她真敢。「你愈來愈不怕我了,是我太過縱容,還是你養大了老鼠膽?」
  
  「琥珀觀音……」她用迷路小狗的可憐眼神望著他,叫他氣不起來。
  
  江牧風抹抹臉,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好好好,明天就給你。」
  
  本來他打算拖久點,此時看來是無謂的掙扎,她不要到手鐵定逼瘋他。
  
  「真的,不食言?」太過順利她反而遲疑,擔心他只是在口頭上敷衍她。
  
  「物歸原主你還便秘著一張臉,懷疑我的信用?」他一手繞過她的脖子做勒頸狀。
  
  可現場響起小小的抽氣聲,以為他欺負她。
  
  「討厭啦!便秘很難聽吶!人家哪有懷疑你,只是想確定一下。」誰叫他的個性老是反反覆覆的。
  
  「確定都不行,你只能相信我,我放個屁你都得說香。」他蠻橫地鎖定她的眼不讓她左瞟右瞄,胡亂對外人笑。
  
  好霸道哦,可是她喜歡他管她,因為這是他愛的表現。「好嘛!很香很香,你放個屁來聞聞。」
  
  「眉…」低額一貼,可一道意外的男聲中斷了他的訓示記。
  
  「牧風,又換新女伴了,你怎麼捨得讓秋桑難過?」來者見著江牧風身邊的杜小眉,頓時眼睛一亮,是個極品。
  
  難怪他會棄舊愛換新人,可不知這次能撐上幾天?
  
  曲勝新是耿秋桑的男伴,他們大學時代的社團主席,三人交情頗佳,此次是應邀來鑒定剛購入的藝術品價值,好標上價格送全世界的藝術品買賣中心。
  
  當然,其中不乏大手筆的收藏家,若是看上眼可以當場標下藝術品,以買入的價錢加兩成轉售,通常是一筆不算小的利潤。
  
  藉宴會之名行標價之舉,順便就地買賣是耿秋桑的意見,眼前的熱絡證明她的成功,以實際的行動向江牧風傳達他絕少不了她的訊息,要他正視兩人情感的未來。
  
  只是她少算了一著棋,沒料到他會帶著生性怯弱的杜小眉出席宴會,這像是打了她一巴掌嘲笑她自作多情,讓她笑在臉上刀切心頭肉,無處喊痛。
  
  「秋桑見過,就是她了。」很淡的一句話,但裡面的意義叫人驚訝。
  
  意思是:就是她了,我未來的伴侶。
  
  曲勝新暗暗藏起訝色看了身邊的耿秋桑一眼,「會不會決定得太匆促了,我一直以為早晚會喝到你和秋桑的喜酒。」
  
  直到現在他還是這麼認為,他是最瞭解他們的人,一個愛挑剔、追求完美,一個獨立包容、有主見,他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以為代表自作聰明,要喝喜酒去訂幾桌,改明兒我帶她去亮亮相。」他一擰心愛女子的鼻頭,眼露濃濃的愛意。
  
  自作聰明是說給她聽的吧!指甲掐入掌心的耿秋桑裝做沒事地微笑,她就是自以為是的人。
  
  「你玩真的?」可能嗎?這女子看似極品但能比秋桑優秀,甚至可以打理他的一切?
  
  他心裡是打上問號。
  
  「勝新,你說話斟酌些,既然選定了就不是玩,我的眉會想歪了。」是就是,沒有真假之分。
  
  人家才不會想歪呢,他和耿小姐分明有一腿,不過是過去式,所以她不予計較。
  
  杜小眉抱緊她的心上人,雖然心裡有點抱歉,但是愛情是不能退讓,這是玫姊說的。
  
  「你的眉?!」還是妹?
  
  「杜小眉,他目前的新歡。」不到最後關頭,耿秋桑決定不輕言放棄。
  
  「秋桑,你不介意?」她還笑得出來?真是佩服她的好修養。
  
  耿秋桑優雅地搖搖手中的紅酒,「反正又不是第一個,我早習慣了。」
  
  她的話中暗示這杜小眉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她有大老婆的度量,允許他短暫出軌。
  
  「大大的包容吶!錯過了可惜。」曲勝新半開玩笑半認真地以肘頂頂好友。
  
  臉色微沉的江牧風一把扭住他的手腕,「你碰到她了。」
  
  「誰?」他在發什麼神經?他不過稍微握到杜小眉腕上的鑽石手鏈罷了。
  
  「我的女人。」
  
  曲勝新使勁地抽回自己的手,「你能不能清醒點,我沒有碰她。」
  
  「有。」鐵青著臉,他堅持親眼所見。
  
  「好吧!就算有又怎樣,我又不是故意的。」碰一下會山崩地裂嗎?揉揉手他不太認真的道,可他沒料到江牧風的獨佔欲已強到近乎變態,下一秒鐘,猛地揮來的一拳害他差點咬到舌頭。
  
  「這次就算了,再有下一次連朋友都沒得做。」為了杜小眉,江牧風可得罪不少朋友了。
  
  「你……你在鬧著玩吧?」瞠大了眼,曲勝新無法置信耳中所聽見的話是出自多年相交的好友。
  
  「字字純金,她是我的。」假不了。
  
  他的佔有慾讓曲勝新錯愕不已,當下有了領會地看向他懷中的極品美人,然後再瞟向依然笑著的耿秋桑,身為朋友的同情不由升起。
  
  等待落空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可她怎麼還能若無其事地展露歡顏?
  
  女人,是一門難以研究的學問。
  
  他永遠也不瞭解她們,尤其是眼前這個獨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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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匿名  發表於 2013-10-2 00:19:03
  第九章
  
  「婉君?!」
  
  是誰叫媽媽的名字?
  
  似懷疑,似驚喜!還有一點點不確定和不敢相信,抬頭看進一雙滿含複雜情感的黑瞳,心裡有一絲困惑的杜小眉覺得怪怪的,好像她應該認識他。
  
  但是她很明白二十年的歲月中,她的生命裡並未有他的存在,只是有一股莫名的親切感讓她看了他兩眼,然後有想哭的衝動。
  
  不過身邊的男人已升起保護網,拉開防備的警戒線,一手環搭著她的肩,一手像是準備要揍人。
  
  如果他再靠近三步。
  
  很好看的男人,不比風差到哪去,除了鬢間的髮有些斑白顯現了年紀,外表看來並不老,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成熟男性魅力。
  
  真該叫老闆來慚愧慚愧,什麼叫中年帥哥,他根本連人家一條魚尾紋都比不上,熊還是適合住在深山裡,他一定會成為最帥的熊。
  
  「不許看!你沒看過男人呀?」吃味的江牧風一手擋住她的視線,要看她也只能看他。
  
  她板開他的指縫偷瞧,「沒看過比你帥的。」
  
  風老了以後不知會不會和他一樣好看?
  
  「那你還看,小心你晚上沒得睡。」心裡因她的話而得意著,他不自覺地流露出神氣。
  
  「你……你威脅我。」好討厭,明知道她喜歡做「運動」,還拿這件事來當武器,晚上她不能不回家,媽媽會擔心的。
  
  杜小眉的臉微微泛紅,可是並不像以往紅得嚇人,像顆熟透了的蘋果。
  
  「不,我不威脅,我只付諸行動。」他調笑地咬咬她耳朵,忽輕忽重地勾起她的慾望。
  
  這是她的性感帶。
  
  她能不能哭呀!他又欺負人。「人家覺得他似曾相識嘛!說不定是我失散已久的叔叔伯伯。」
  
  「你哪來的叔叔伯伯,你母親又沒嫁人……」他忽地住口,心疼地撫著她的瞼。「你有我就好,我會愛你一輩子。」
  
  近來她總是帶著幸福的笑臉,他差點要忘了她是私生女的身份。
  
  「風,你真好。」她偷偷拭掉眼角的淚水揚起笑容,「我不會在意的,因為有你。」
  
  愛上他是她這一生最大的幸福,她會好好地抓住他,抓住這份幸福的。
  
  「我也不許你在意,我愛的女人只准想著我,其他一概不准飛進你芝麻大的腦子裡。」他故做兇惡狀,可眼底含著無盡的憐惜是掩飾不了的。
  
  「霸道,人家的腦子哪有那麼小。」她不依地舉起小手輕槌了他兩下。
  
  他往她腦門叩了叩。「我說的話你敢反駁,太久沒閃電打雷不知怕。」
  
  「說好不打人家腦袋的,你又犯規。」她一定會變笨的。
  
  拉著他的手揉揉腦門,她仍克制不住好奇心地看向一臉傷心的中年帥男人,心裡猜想他在難過什麼,因為媽媽嗎?
  
  「眉,你想要一副眼罩嗎?」到底有什麼好看,他可不比那個老男人差。
  
  「要眼罩幹什麼,我沒有失眠了。」自從玫姊開導後,她又像以往一樣一覺到天明,無夢也無魘。
  
  他沒好氣的啄啄她眼皮,「遮住美麗的靈動雙眸,它屬於我。」
  
  「小氣鬼,偶爾還給我行不行,你不是最愛欣賞美的事物,人家也被你傳染了。」她調皮的扮鬼臉吐舌頭。
  
  「膽小鬼變大膽眉,我寵壤你了。」他眉眼淨是深情,微笑地低頭一吻。
  
  愛情很簡單嘛!不過是你愛我,我愛你,兩情相悅不要砂子,不必在意外界的眼光,因為他們相愛。
  
  「對不起,我父親差我來問一聲,你是不是琥珀觀音的擁有者?」一位妙齡女子走過來,眼中有著愛慕之色。
  
  正和愛人調情的江牧風不悅的側目一視,「是或不是與你無關。」
  
  「絕對有關,家父想買下你手中的琥珀觀音!價錢由你決定。」沒人不愛錢的。
  
  「風,你不准賣哦!不然我不理你。」杜小眉緊張的掐住他的手。
  
  她的確愈來愈大膽了,全拜江牧風所賜,所以他是自作自受,寵出個牙利的小老鼠。
  
  「你算是什麼東西,這裡沒有你插嘴的餘地。」趾高氣昂的關靜月有著富家千金的刁蠻和驕縱。
  
  縮了縮脖子往溫柔的臂彎鑽,怯生的社小眉一臉委屈地噙著淚,叫人我見猶憐地升起保護欲。
  
  因此第一個有資格呵護的男子當場沉下臉。
  
  「你才是什麼東西,我的女人由得你叫囂嗎?次級品最好回去照照鏡子,別豬狗不如學人穿衣走路。」暗諷畜生的話一出,引來全場一陣訕笑。
  
  面子掛不住的關靜月羞惱地一跺腳,走開找父兄訴苦。
  
  不一會兒,一對狀似父子的男人挽著她過來,其中年長的那位正是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杜小眉的男人,似乎透過她在尋找某個神似的人。
  
  看得忘神,實不知有人已打翻醋桶,怒氣亙線上揚,直要衝過臨界點。
  
  「你看夠了沒!年紀一大把別想染指別人的寶貝。」真是吃夠了年糕,不想活。
  
  中年男子微地一愕,隨即木然地移開視線,「我姓關!關山河。」
  
  江牧風還沒開口發飆,銀鈴般的笑聲先行響起。
  
  「好好玩哦!他叫關山河耶,山河何其廣大,怎麼可能關得住。」江山無限,綠川昇平。
  
  忽而斂下層的關山河有片刻怔仲,彷彿由她的言談中看到位愛笑的年輕女孩,身著碎花的小洋裝飛舞在陽光底下,好像是一隻剛化成的粉色小蝶,優遊花叢間。
  
  第一次的邂逅,她便是如此取笑他的名字,不在乎他是貧窮小子與之來往,甚至相愛。
  
  而這女孩笑起來的眉眼多像她,彎彎的月兒都含羞地飛到她臉上,有著春天的氣息。
  
  「眉,笑小聲點,嘲笑別人的名字是不禮貌的事,即使真的很好笑。」名在教訓,實則加油點火。
  
  「爸,他取笑你的名字,你不能饒過他。」受挫的關靜月借題發揮,想要扳回面子。
  
  「月兒,別胡鬧,小丫頭的話意並無惡意,你要學習克制脾氣。」他將他聽成她。
  
  一向受寵的關靜月認為父親偏袒外人。「爸!我說的是那個男人,他剛才羞辱我。」
  
  「是嗎?」關山河看向狂肆不羈的男子,暗讚他的好品貌。「我女兒若有不是,我在此向你賠禮。」
  
  「爸——」她不平的一喊。
  
  「大人講話別插嘴,一旁站去。」眼神一轉成嚴厲,她乖乖地站至兄長關靜海身邊。
  
  她仍心有不甘,扯扯無血緣的哥哥手指,要他幫忙教訓「外人」,但他不為所動地望著令父親失神的女孩,心湖為之一動。
  
  好精緻的女孩。
  
  沒人瞧出向來沉穩的他正悄悄愛上不該愛的女人,注定要受傷。
  
  「教女不嚴,讓你笑話了。」關山河有著泱泱長者的氣度。
  
  教不嚴就別帶出來丟人現眼。「關先生客氣了,家大業大難免出不肖子孫。」
  
  恨得牙癢癢的關靜月收起對江牧風的愛慕之意,很想摑他兩巴掌出氣。
  
  「呃,的確是我管教不當。」關山河自覺慚愧,沒把人家的女兒教好。「不過我是出自一片誠心想買下你的琥珀觀音,望請割愛。」
  
  「不賣。」杜小眉著急地喊。
  
  他和善的一笑,「小女孩,為什麼不賣?」
  
  「不能賣,而且人家都二十歲了,不算小。」賣了她怎麼向外公交代?
  
  「不能賣的理由說來聽聽,我開出的價錢可不低。」可愛的小女孩,若是他的女兒該有多好。
  
  算算時間,當年他和她若能在一起,孩子也是這般大。
  
  皺著眉的杜小眉抱著愛人的手撒嬌,「風,你很有錢哦,不缺這一點錢對吧!」
  
  「你也不窮呀!小富婆小姐。」他取笑地給予肯定,不會失信於她。
  
  「先生,風他不賣,琥珀觀音是我的,再多的錢我們也不賣。」理由是不賣。
  
  關山河失笑的一搓額上的傷疤,「那我向你買,條件由你開如何?」
  
  「不行,琥珀觀音是我們杜家的傳家寶,外公不會讓你買的。」他想都別想。
  
  杜?!「你是杜家的人?」
  
  他慈祥的面容一變猙獰,關山河幾乎要衝上前搖散她雙肩。
  
  猶記當年他和婉君相約在法院門口相見,他等了大半天卻只等來她凶狠的兄長,三人家見了仇人似帶了一群下人喊打喊殺的,最後將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他丟上破舊漁船,一路開往南洋。
  
  所幸他命大,輾轉到了新加坡,而後去了美國發展,縮衣節食的存下一筆積蓄和人投資石油業,一夕之間他成了億萬富翁。
  
  也許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此後他一帆風順地擁有私人的企業,事業擴充到全美,目前正準備進軍歐洲大陸。
  
  這些年他曾不斷托友人打聽婉君的下落,可千篇一律的回答皆是她遠嫁外地,失去了聯絡,沒人知道她去向何處,他心痛於她的背棄誓約。
  
  因此在籌備多年,他計劃對杜家行報復之舉,以自身的財力和勢力搶他們的生意,暗中收買廠商不出貨給杜家名下的各大企業行號,逼得他們必須向銀行借貸才能暫渡難關。
  
  而他最後的目標是買下杜家的傳家寶,要他們悔恨當年錯待了他,甚至讓他失去所愛抱憾終身。
  
  杜家欠他的可謂是一筆筆數不清的債,他們瞧不起的窮酸小子也有風光的一天,他要帶著琥珀觀音上門嘲弄,將昔日受到的羞辱和輕蔑全丟回去讓他們自食其果。
  
  可是,眼前神情肖似婉君的女孩為何是杜家的人?她竟也是他的報復對像之一!
  
  「風,他好可怕。」她好怕哦!這人怎麼一下子由菩薩變夜叉?
  
  「乖,我保護你。」江牧風環緊愛人怒視他,「你嚇到她了。」
  
  他捨不得吼、捨不得罵的寶貝可不容人欺上她,只有他能欺負她。
  
  關山河沉下氣的問道:「你姓杜?」
  
  「我……我叫杜小眉。」她快快地探頭出來小聲地回應後又縮了回去。
  
  「你指的外公又是誰?」她是杜家哪個兄弟的女兒?
  
  她囁嚅的吞吞口水,「我外公是杜觀峰,你沒聽過他的名字嗎?」
  
  「杜觀峰…」他默念這個拆散他愛情的名字,驀然……「你為什麼姓杜?」
  
  「我從母姓呀!」有什麼不對,大家都曉得她是杜家的私生女。
  
  外公?母姓?「杜家只有一個女兒,你母親又是誰?」
  
  他神情恐怖的瞪著她,像是等著宣判死刑的受刑人,要找個人來替死。
  
  「我……我媽媽是……杜婉君…」啊!他怎麼了,幹麼情緒激動得像要哭?
  
  「婉君…婉君她不是嫁人了?」她是婉君的女兒,他的小婉君……
  
  「沒有呀!我媽一直在等我爸爸……啊!我什麼都沒說,你當沒聽見,不然外公會生氣的。」他會說家醜不可外揚。
  
  「你的父親是不是姓關?」她是他的女兒嗎?
  
  杜小眉沒心機的睜大眼睛,「咦!你怎麼知道?你好厲害……」
  
  不太高興的江牧風聽出一些端倪,但他可不想她冷落他淨忙著杜家的事,或許又多了關家的事。
  
  「眉,你話真多,要不要去拿琥珀觀音?」先引開她,他討厭姓關的這一家人。
  
  男的古怪,女的刁蠻,沒一個好貨。
  
  「要要要,我們馬上去拿。」她興奮地圈住他的脖子跳上跳下,像是穿禮服的野猴子。
  
  「嗯。」瞧她頑皮的,哪像個千金小姐。他憐愛地托高她的腰,攪她入懷中,讓她省得走路。
  
  但是急於知道真相的關山河擋在他們面前,一臉痛苦的神色望著可能是他女兒的女孩……不,一定是他女兒,她二十歲了不是嗎?
  
  而且加上她母親未嫁生子,種種跡象皆顯示她是他的女兒!他和婉君生的女兒,婉君並未背棄愛情,她還在等他履行約定。
  
  他的婉君,他的摯愛呀!
  
  「告訴我,婉君現在住在哪裡?」先找到她才能解開多年的誤會。
  
  他未娶,她未嫁,兩人仍信守當年的誓言,這段情路他們走得好辛苦,足足走了二十年,讓他絕望的以為終身無愛,收養了一雙兒女以確保後繼有人。
  
  可原來他還有個親生的女兒,婉君拚命為他生下的女兒,她身子骨一向不好。
  
  杜小眉心裡難受地看著他眼中的淚,「當然在杜家呀!媽媽姓杜嘛!」
  
  ☆☆☆☆☆
  
  很奇怪,昨天那個讓她一整晚惦念的叔叔居然在她家門口徘徊,為什麼守門的警衛不讓他進來,他看來很體面不像做賊的。
  
  杜小眉偷偷地朝他丟石子,比比一旁的小門,意思是門沒關。
  
  「你要出去嗎?小眉。」他的女兒長這麼大了,他錯過了參與她成長的機會。
  
  咦?他今天變親切了。「朋友約我有事談,你來找我媽媽是嗎?」
  
  「嗯!」他想多看女兒的嬌容,但他的一顆心已飛到另一個人身上。
  
  「你向左轉沿著牆走到盡頭,那裡有座小花房,我媽常常待在裡面養蘭。」不知為何,她就是想幫他。
  
  「你很乖巧,若是我的女兒該有多好。」父女連心,親情是斬不斷的。
  
  何況她娉婷婉約、清靈動人,宛如一朵清晨的鈐蘭花沾滿露水,叫人由衷的喜歡。
  
  「你不是有一個女兒了,幹麼要貪心?」她有自己的父母,才不做人家的小孩。
  
  「你挺投我緣的。」他應該更貪,如果當年不和婉君分開,他可能不只她一個親生女。
  
  她故做惶恐的搖搖頭,「你女兒好凶哦!我不喜歡她。」
  
  「你……」她和月兒不和?
  
  「哎呀!時間要來不及了,我得走了。」她匆匆忙忙的離開。
  
  一陣風似的身影掠過他的身側,心裡感慨萬千的關山河有些吁,她都長這麼大了。
  
  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花房,他熟悉地越過花牆,走過碎石鋪成的步道,近鄉情怯的不敢推開那扇透明的玻璃,癡癡地看著一道美麗的背影正對著花兒發呆。
  
  他的愛人……
  
  自有意識的手微微顫動地往前一推,門軸發出咿吁的聲音驚動了裡頭的人兒,溫柔的女音如沐春風般傳來。
  
  「小眉,你還沒出門呀!瞧瞧我的文心蘭開得多活躍,每一朵都是我的心血。」
  
  通常只有女兒會來花房。
  
  他哽咽了,眼前一片淚霧,「對不起,我來遲了。」
  
  杜婉君的身子一搖,不敢相信的閉上眼睛,是思念過度產生幻覺嗎?怎麼可能會是他?她在作夢。
  
  「是我回來了,回來接你和女兒一家團聚。」走上前,他激動萬分地將手往她肩上輕放。
  
  「山……山河……」搗住嘴怕哭出聲,杜婉君緩緩的轉過身。
  
  「婉君,我來了。」她還是一樣美麗,少了稚氣多了成熟的風情。
  
  她伸出微顫的手撫上他的臉,「你來了。」
  
  「我信守承諾來接你了。」他輕覆住久違的玉手,不敢愛撫怕是夢。
  
  「你老了,發也白了。」兩行清淚滑下她的頰。
  
  「你還愛我嗎?」他像懷春的少男緊張得不敢呼吸。
  
  「地老天荒,深情不變,你看不出我在等你嗎?」怎能不愛,他是她的血液,深入骨子裡。
  
  四目相望,無盡的愛意盡在不言中,淚水是唯一的語言,他們就這樣靜靜地凝望著,彷彿瞬間已成了永恆。
  
  站在門外的老者驀然濕了眼眶,他的愚昧幾乎毀了女兒的一生。
  
  幾乎。
  
  他還能彌補。
  
  ☆☆☆☆☆
  
  「哇!耿小姐,你住的地方好有品味,佈置得好像樣品屋……呃!是和時尚雜志的裝演差不多的高雅啦!」
  
  杜小眉孩子氣的一吐舌頭,二十歲的女孩其實還滿稚氣的,揉合著天真與嫵媚,有著成熟女子的纖柔體態顧盼生姿,亦含著少女純真、憨嬌的俏麗神情。
  
  羞怯的靈性是絕美無瑕,宛如精緻細膩的藝術品活了過來,迷路天使般的清澄眼神叫人不由得心疼,憐惜之心自然而然的湧上心頭。
  
  她,杜小眉,是個讓人捨不得傷害的女孩,一個老讓人覺得需要保護的絕塵仙子。
  
  原本她今夭要去要一筆巨萬的債務但是在半路上遇到身體不適的耿秋桑,因此一時善心大發地舉手做環保。
  
  呃!舉手做善事,幫助需要幫肋的人。
  
  「叫我秋桑姊吧!我大你沒幾歲。」才二十四歲,她竟覺得自己蒼老無比。
  
  是心態吧!她為愛情耗擲太多精神了。
  
  「嗯!秋桑姊,你家好漂亮,一個人住呀?」給人的感覺是單身女子的住所。
  
  「偶爾牧風也會來過夜。」她飄忽的一笑,「我是指在你出現以前。」
  
  那時是憂傷的,正如此刻的憂傷,看不透愛情的女人總是在心傷,為愛情找無數的藉口,然後偷偷的抹鹽,證明自己還會痛。
  
  傷口不結痂,心哪能癒合?留著傷告訴自己活得好辛苦,大笑自誤的聰明人選擇了最笨的路子走,不知死心。
  
  杜小眉有幾秒鐘的愧疚,「秋……秋桑姊,你會不會怪我奪人所愛?」
  
  笑,竟也憂傷。
  
  「就算不是你也會是別人,我能不習慣他的多情嗎?」她說話的語氣像是無奈的妻子,管不住丈夫的風流。
  
  說實在話,她這種手段用在敏感的女人身上或許管用,但是涉世未深的杜小眉向來怕事,因此她絕對不會深入去思考,只希望閒事別來靠近她。
  
  單純是她的優點之一,而且單蠢,情感神經粗得無法量,拐彎抹角的暗示她是聽不出。
  
  「風不多情啦!他很專情,而且很疼我,你一定不瞭解他。」他才不多情呢!
  
  整天管她管得死死的。
  
  不瞭解?!她的幸福表情讓一向不妒恨的耿秋桑起了怨懟之心。「天底下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他身體的每一部份我都知之甚詳。」
  
  「秋桑姊?」她好像不太對勁。
  
  「我們最喜歡在水床上做愛,他最愛舔撫我全身最敏感之處,挑逗我到無法自己……你曉得他有多壞嗎?老像頭野獸般抓著我的腰嘶吼衝刺……」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像是一部老舊的紀錄片,她不斷重複地述說昔日的點點滴滴,宛如杜小眉不存在似的低聲呢語。
  
  擅使心機是不得已的選擇,她半是清醒半是夢囈,細說著從前和他的恩愛,忽喜忽憂的維持冷靜,平和地讓人感受不到一絲威脅。
  
  但是,她的「演出」並未受到喝彩,老套地跳不出舊有的窠臼,隨便挑一本市售的言情小說都比她說的還露骨。
  
  因此不捧場的客人打了個哈欠……
  
  「你覺得乏味枯燥?」
  
  杜小眉真性情的點了一下頭,隨即訕然的猛搖頭,「不是啦!我的意思是過去就讓它過去,人要向前看,緬懷以往只會徒增傷悲。」
  
  以她私生女的身份常常受人白眼,而且她又不太敢瞪回去,遭人欺凌是常有的事,她哪能一件件記掛在心,豈不是自尋煩惱。
  
  尤其是她小學那一段時期,看似天真的小孩子其實很殘忍,不懂得修飾言詞心直口快,往往不經意的一句話傷得人自信心大失,讓小小眉從此封閉了自我不敢輕易踏出第一步。
  
  不過她是個還算認命的人,既然無法改變既定的身份就只好接受,至少她生活富裕不愁缺衣短食,又有愛她的媽媽相伴左右,人生就別貪求了。
  
  知足常樂,惜福的人才有福氣,這是一位老師父送給她的話。
  
  「你一點都不在乎牧風在你之前有過的女人,包括我在內?」耿秋桑不相信的輕問!是女人就免不了有妒心。
  
  杜小眉不解地睜大清瞳,「為什麼要在意?人都有過去,總不能一筆抹去吧!」
  
  又不是小學生寫字,寫錯了用橡皮擦擦去,沒有過去的人還算是個人嗎?就算是機器人也會明白地記錄著出廠日期。
  
  「你真豁達……」她短促的一笑。
  
  她起身泡了一壺咖啡,為兩人各添一杯,然後取出白色的「奶精」舀了一小撮調味。
  
  「秋桑姊,風雖然很好卻只有一個,我不能還給你。」她才不豁達,還是有一點點貪心。
  
  一抹異光閃過她眼底。「如果我硬要「物歸原主」呢?你該不會和我拚命吧!」
  
  「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想到那麼遠……喔!謝謝。」杜小眉接過咖啡啜了一口,覺得味道怪怪的,比以往苦。
  
  大概沒加方糖,勉強入口還可以,總不好拒絕人家的好意。
  
  「打小我就和牧風走得近,及長更成為知交好友,兩家的父母早已籌備我們的婚禮,你能介入嗎?」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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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2 00:19:25
  第十章
  
  「你要離開台灣?!」
  
  說不出是如釋重負或是感到意外,江牧風總覺得不太尋常,宛如風雨欲來的前夕特別平靜,令人察覺不到一絲異常的氣流。
  
  生性驕傲、自負的女人是不能忍受失敗的,由這些年她的表現看來,除非有重大事故發生,否則一個人的性情是不可能變化太大。
  
  枝頭野雞難為鳳凰,牆頭野花不成幽蘭,各有各的命數和生長環境,難以變化立場。
  
  風是無形的,所以捉摸不定。
  
  「你那是什麼表情,好家鬆了一大口氣,生怕我冥頑不化的纏死你是不?!」她有那麼可怕嗎?
  
  籐生樹死纏到死,樹生籐死死也纏,耿秋桑自問沒那份閒情逸致,為對面山頭放烽火。
  
  他如入自家客廳地來去自如,黑眸蒙上一層透視鏡。「打算幾時離開?我去送你。」
  
  「怎麼,擔心我只是說說而已呀!急著要把我丟上飛機。」送禍。
  
  想笑,她的眼角卻有些濕意,他的急迫挺傷人的。
  
  「畢竟朋友一場,我不想傷你太深,離開也好。」省得留下來看他和小眉卿卿我我更加傷感。
  
  「你心裡一定在慶幸,少了我的攪和日子會太平些,反正我並非不可取代。」
  
  在工作、在床上、在愛情,她都是可有可無的遞補品,聊勝於無。
  
  江牧風斂凝雙眉,「別看輕自己,我一向認為你是百分之百的極品,你的出色無人可取代。」
  
  於內於外,她都是光芒四射的聚光水晶,否則以他挑剔的眼光不會要她當人生第一個性啟蒙者,她是少見的紫晶玫瑰。
  
  優雅、高貴,帶一絲神秘,不具備人的七情六慾,她太冷靜了。
  
  即使放錯了感情也不吵不鬧,淡然得像一杯水,劇烈震動之後仍是一杯水,透明無顏色。
  
  「包括社小眉?」她尖銳的看向他,目光是淬了毒的鋒芒。
  
  「她不完美,但是我為她心動,你該知道我是個情緒化的人,一向憑感覺做事,「是她」的脈衝一下子衝進我的軀殼。」他發出低沉的笑聲,「我被自己打倒
  
  了。」
  
  能不愛就不算完整的人,他忠於自己的感覺,奮力抓住眼前的一道流光並妥為收藏,幸運必須自己爭取。
  
  他的飛揚神采是她心頭的痛。「你違反了自已的原則。我不行嗎?」
  
  一瞬間的脆弱讓她顯得人性化,有了生命。
  
  但,不再吸引他。
  
  「別讓我為難,秋桑,我們不是今天才認識。」皺起黑眉,他表情冷淡地像她說了句傻話。
  
  是呀!她多傻。她暗笑自己的癡傻。「要喝一杯嗎?當是為我餞行,我討厭送別。」
  
  「我很想如你所願,不過待會我得去接眉,她怕酒味。」肩一聳,他笑得十分陶然。
  
  心之所繫,惟愛而已。
  
  耿秋桑拿酒杯的手頓了一下,「你真寵她,不怕她爬到你頭上撒野?」
  
  搖著一杯微散麝香味的蜜思嘉葡萄酒,粉紅的色調搖曳生姿,她兩指輕夾散發動人的風情,以引誘者的姿態朝他走去,眼露性的邀請坐上他大腿。
  
  勾引是女人的天賦,由兩人無數次的交歡中,她不難挑撥他最敏感的性感帶,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若他青髭新冒的下顎,一滴葡萄酒滴落胸前,清涼地滑入乳溝。
  
  愛情如果能夠背叛,就由她開始。
  
  「秋桑,別讓我瞧不起你。」江牧風一手箝制住往下撫去的柔荑,他的眼倏地冷沉。
  
  她像醉了的女人咯咯大笑,無賴地往他的唇吻去,完全不顧形象地在他唇上落下無數的吻,企圖引起他狂肆的熱情。
  
  酒液溢出嘴角,讓她看來性感而迷人,自動滑落的罩衫酥胸微露,相信沒有一個男人能躲得開如此的誘惑。
  
  那是極致的美,一種不流於俗氣的胴體美,骨肉勻稱不見一絲瑕疵,她還故意撩高下擺展露美腿,他一向抗拒不了。
  
  「要我吧!牧風,你不是最愛吻我的?我的人全是你的。」她要為他所擁有。
  
  她的呼吸中微帶酒味,叫人不飲也醉。
  
  「別作踐自己,你讓自已淪為不堪的女人。」他顧念著多年交情拉開她——」
  
  躍而起地抹去她留下的口紅印。
  
  不可否認她的肉體令人沉迷,他會有欲動純粹是生理反應,無關他要不要,理智清明的他知道不可一錯再錯,否則後果會不可收拾。
  
  不愛她就不能給她希望,並非他有所謂的貞操觀念,另一個女人更能引發他潛在的欲求。
  
  「我還能保有什麼呢?就當是離別禮物吧!要我,最後一次。」她已經拋卻自尊,拉下身段的求他。
  
  他的眼中有猶豫,最後毅然決然地推開她。「愛你自己吧!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牧風,你太殘忍了,連最後的回憶都不肯留給我。」難道她注定要失敗?!
  
  「建設前有必要的破壞,殘忍反而是一種仁慈。」幫助她解脫。
  
  她憤怒地將酒杯擲向酒櫃玻璃門。「去你的仁慈,我為你付出的還不夠多嗎?
  
  你怎能無視我的深情。」
  
  「冷靜點,你有些歇斯底里。」他眼神很冷,剛硬地不生憐惜。
  
  他的憐愛與疼惜已讓另一人佔據,再無多惰分給她,殘忍往往是新生的開始。
  
  「我為什麼要冷靜,是我先愛上你的,所以你狠得下心傷害我,你負了我,你負了我呀!」她大吼的扯著頭髮。
  
  「秋桑,你去照照鏡子,看你還認不認識自己。」他毫不留情地推她到鏡子前面,讓她看清自己憤世的醜陋嘴臉。
  
  披頭散髮、眼神呆滯,紅絲密佈黑白分明的杏瞳,那是她嗎?
  
  滑坐在地的耿秋桑抱著膝痛哭失聲,引以為傲的自製迅速崩潰,絕望的哭聲令人動容,恍若受傷的小動物獨自哀嗚。
  
  流水無情呀!無奈花兒飄零,她敗得很慘,不值得一哂。
  
  「不想讓人家同情就擦乾淚,你是全球藝術界的女王,何必為愛傷神。」她是極品,無人可否認。
  
  「牧風……」抬起頭,她滿臉淚花仍美得不可思議。
  
  江牧風語氣轉柔,「不是你不好,而是愛情由不得人選擇,我上輩子八成欠了那隻小老鼠的債。」
  
  因此她來要債的。
  
  「是呀!由不得人…」若能選擇,她也不想愛得這麼苦。
  
  「你自己要想開……咦!這是什麼?」好熟悉的手鏈,似乎在哪裡見過……
  
  「小眉?!」
  
  「有。」
  
  驀然的應答聲叫客廳中的兩人傻眼,一個忘了哭泣一個忘了說教,同時看向臥室門後一顆探頭探腦的頭顱。
  
  「你怎麼會在這裡?」難怪他覺得這條在沙發上的銀手鏈很眼熟,那是他硬套上她腕上的水星之戀。
  
  「我……我睡著了。」杜小眉傻笑地伸出一隻手打招呼,人還在門後只露出一顆腦袋。
  
  「去你的睡……」他看向一臉驚愕的耿秋桑,「是你把她帶來的?」
  
  「不可能呀!她明明應該睡上一個小時。」藥效減退了嗎?
  
  「應該是什麼意思,別告訴我你把主意打向她。」江牧風陰沉著臉,將畏畏縮縮的情人抓出來。
  
  躲個什麼勁,他是外人嗎?她渾身上下他哪裡沒看過,也全都摸透了。
  
  耿秋桑苦笑地撩挽頭髮,「我在咖啡裡下安眠藥,夠她睡到我們辦完事。」
  
  「你下藥?!」他的表情刷地鐵青。
  
  「真的嗎?我怎麼不知道。」哇!好厲害哦!
  
  「因為你是白癡,人家拿毒蘋果給你吃,你還向人家道謝。」他仔細地察看她有無不適。
  
  人家又不是白雪公主。杜小眉不敢頂嘴地任由他摟得內臟快碎了。
  
  「「奶精」是磨碎的安眠藥,我常因失眠服用而有抗藥性,但你……」她怎麼可能沒效?
  
  「我一向好吃好睡,睡飽了自然就不想睡,要不是你們吵得要命,我還打算把你床頭的小說看完。」好可惜只看了一半。
  
  「小說?!」
  
  「吵——」
  
  「對了,你們到底在吵什麼?又是摔杯子的又是吼來吼去,月經不順嗎?」她不知死活的道。
  
  「杜小眉,我真想掐死你。」早晚被這個大腦沒料的空殼女人氣死。
  
  坐在地板的耿秋桑先是一怔,接著開心的放聲大笑,瞧她做了什麼傻事,故意引誘江牧風,然後等社小眉醒來好造成分手的引線,沒想到百般算計卻砸到自己的腳。
  
  她真該死心了,杜小眉的膽怯和天真根本就是最天然的保護殼,她不看世界也不讓世界看她,單純的活在純白的空間等人來愛。
  
  人不用太聰明,有時憨一點反而是一種福氣。
  
  「牧風,我祝你幸福。」真心的,不帶虛偽。
  
  他不感激的怒視她,好像她非常該死。「是你抱她進房的?」
  
  「呃!她很輕,不難……」她忽地膛大眼,不敢相信他一腳踹破了酒櫃的實心檜木板。
  
  「耿秋桑,你趕快給我死回美國,這輩子都別再出現我眼前。」否則難保他不出手揍人。
  
  「牧風?!」他在發什麼火?
  
  他咆哮的丟下一句,「誰准你碰我的女人」
  
  嘎?!太誇張了吧!他的佔有慾未免太強了。
  
  耿秋桑吃驚地看向一臉可憐兮兮的杜小眉,心裡生起同情,被這種偏執狂愛上肯定不好過,她該不該卑鄙地慶幸逃過一劫?
  
  不過,看他們倒是自得其樂,一個鍋子一個蓋。
  
  一抹釋然浮上了她的眼底。
  
  ☆☆☆☆☆
  
  通常故事的結局是公主和王子從此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可是公主去了美
  
  國,王子成了噴火怪獸,而怪獸愛上膽小的小白兔,故事還是很完美。
  
  只見我們的男主角整天憋張屎臉臭死左鄰右舍,不時的噴火咆哮揮拳頭,死守著四行倉庫……呃,說錯了,是死守著他的小情人。
  
  話說那一天杜小眉頭一次幫助好看的中年叔叔「偷渡」入杜家,然後她回家後,突然發現自己身價大漲,成了最富有的私生女,而且多了個爸爸。
  
  原因無他,原來是外公和父親都想彌補錯過的親情,沒什麼經驗的兩人只會拿錢來砸,所以一夕之間,她的戶頭多了十億美金。
  
  人一有錢就會有很多的蒼蠅圍繞,趕都趕不走直用掉了一百多瓶的噴效。
  
  一噴還不見得生效哦!總有不怕死的跳蚤跳過來跳過去,大喊著噴不到、噴不到,它就是愛吸富家女的新鮮血液。
  
  抓蒼蠅、打跳蚤忙得快瘋的江牧風,最氣的還是她背後那一群自稱「親人」的吸血鬼兵團。
  
  「你夠了沒?!老狐狸,杜家的傳家寶都還給你了,你幹麼和我搶女人!」江牧風氣呼呼地再也忍不下去了。
  
  杜觀峰掃了他一眼,「什麼女人,叫得真難聽,我想多留她兩年不成嗎?」小眉現在可是他的寶貝外孫女。
  
  「留就留你別碰她,小心爛手。」真可恨!偏偏他是長輩打不得。
  
  既然漠視就漠視一輩子好了,幹啥良心發現要來拉攏人心,早知道就不把琥珀觀音還給杜家,她也不會一夜間成了「偉人」。
  
  「還有你,姓關的,抱好你的女人少來拐騙我的女人,什麼父女天性全是一堆狗屎。」
  
  關山河不悅的一瞪,「年輕人說話客氣些,我的女兒可不是你能玩弄的對象,你最好少接近她。」
  
  「我幾時玩弄過她,你別血口噴人。」他疼她都來不及。
  
  關山河冷笑地一望,「等眉兒結婚時,歡迎你來喝一杯喜酒。」
  
  「我喝你的一身黑血,眉只會嫁給我,其他人都可以下地獄等著。」他更加憤怒的摟緊他的「債權人」。
  
  「你求婚了嗎?」
  
  「不需要求婚,眉知道她是我的,我們會黏在一起看你入士。」可惡!幹麼冒出個討人厭的父親,他還是不能開扁。
  
  「我不同意你就休想娶到她,肥水不落外人田……」他看向關靜海。
  
  好不容易獲得的女兒為何要送人,他還沒過足父親的癮,誰都不許帶走他寶貝的女兒。
  
  關山河有意湊和義子和女兒的婚事,這樣她一樣可以留在身邊讓他寵,另一方面可以順水推舟地幫海兒一把,將暗戀明朗化成為事實。
  
  「儘管作你的大頭夢了,我要帶你的女兒上法院。」中年變態男。
  
  怒氣沖沖的江牧風一腳踢倒價值百萬的仿古秦俑,狂妄地夾帶人家的手中寶往外走,還非常沒風度地趁機朝關靜海腹部送上一拐子。
  
  老的不能打就打小的出氣,當年關老頭在法院門口等不到愛人那是他沒用,這會兒咱們法院見。
  
  我們結、婚、去!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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