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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藏筆之仙]無限盜墓[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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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3 17:46:10
第二十九回 魚口脫險

  我一見張繼似乎被什麼東西拖著往下沉,頓時什麼都顧不上了,將手裏的劉全勝交給吳老頭子,說道:“吳老,您當心點!”

  說完之後,我深吸了一口氣,第三次潛入水中!吳老頭子接過劉全勝,見我下水,立刻就緊張地朝我大喊:“小逸!”

  我沒有再理會吳老頭子,現在我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把張繼救回來。我覺得,張繼一定是被水裏那個怪物拖下去的。剛才感受到那怪物的速度和個頭,我現在很清楚張繼的處境。

  我一進入水裏,立刻就到處游來遊去,心裏越發著急。人類不能在水裏呼吸,就算張繼沒有被怪物傷害,時間長了,張繼也必定會凶多吉少。我現在心裏很後悔,後悔當初答應張繼要帶他來這個古墓,如果當初我狠下心來讓張繼不要跟著我,現在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由於心情過於激動,所以我肺部裏的的氧氣很快就用完了。我奮力往上游,出了水面之後,我又大吸了一口氣,再次潛入水裏。當我一路摸索著沉到水底的時候,突然我的手臂觸碰到了什麼東西,憑感覺,那是人的皮膚特有的觸感。

  我大喜,立刻就往前摸。很快,我就發現在我前方果然有一個人。我一抓住那個人的手,他的手就立刻反抓著我,感受著他手上的力道,我知道這個人一定是張繼。我繞到他的後邊,托住他就往上游。誰知,一股很巨大的力量拉著他的身體,無論我怎麼努力,都無法拉著他上浮。

  我料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立刻就一咬牙,抽出了腰間的匕首,便往張繼的下身摸去。當我摸到張繼的膝蓋的時候,發現他的膝蓋上纏著什麼東西,一圈圈的一直纏到腳踝,像是什麼東西的觸手。

  我揮動匕首,正要將那條東西切斷。突然,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另外一條觸手迅速地纏上了我的手腕。我措不及防之下,那條觸手緊接著便從我的手腕處朝我的手臂纏了上來。

  雖然心裏怕得要命,但危急關頭我也不好再想什麼。我用另一隻手從被纏上的那只手中接過匕首,刷地一下就將纏上我的觸手切斷。留在我手上的那一段觸手,很快也失去了力量,從我的手上脫落下來。

  突然,我只覺得我腳下的水流一下子往兩邊分開,我知道有東西沖過來,我立刻就將腳往上縮。這個時候,我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從我的腳底板滑過,感覺就像是一塊硬邦邦的光滑岩石。

  我還沒反應過來,腳下那個東西就突然往上頂,正好使得我整個人騎在了那個東西上。我往下一摸,頓時就感覺到我坐著的東西像是一條大魚的頭部,心裏尋思著,同時我的手便往下摸。果然,這個東西似乎真的是魚的頭部,我雙手往下摸了一尺,便摸到了兩處比較軟的圓形區域,應該是怪物的眼睛。

  怪物此刻瘋狂地扭動起來,我差點被它甩出去,當即不再遲疑,舉起匕首就朝它的眼睛紮了下去。

  整個匕首的刃部一下子就全部沒入那只眼睛裏,怪物似乎吃痛,一下子就將我從它頭上甩了下來,我沒來得及拔下匕首,匕首留在了它的眼珠子上。我被它這一甩,在水裏足足翻了一個跟頭才停下來,差點嗆到一大口水。

  這個時候,一雙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我,然後往上游去。很快,我們兩人就浮到了水面。一出水面,我就朝他喊道:“繼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他娘的那怪物太厲害了,咱們塊找地方上去,不要待在水裏。”張繼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對我說道。

  “小逸,怎麼了?這底下真有水怪?”劉全勝就被吳老頭子托著,浮在我們身邊,見我們兩人上來,立刻就問道。

  “不說那麼多,快找地方上去,離開水面!”我說著,便率先往外遊,接著說道:“聽著水聲,跟上!”

  “吳老,您把劉黃瓜給我帶,這傢伙太肥,你不好遊。”張繼轉頭對吳老頭子說道,接過劉全勝,循著聲音緊隨我身後。剛才雖說我將那怪物的一隻眼睛刺瞎,但難保它不會繼續來追我們,如果不能離開水面,恐怕不得消停。

  我們四個人遊了大約15米左右,終於摸到了水潭的邊。不過,這裏居然沒有地方可以落腳,全都是垂直的石壁。我心裏一驚,暗暗想著:如果這裏沒有地方上岸,那我們四人和一隻水怪就真的要進行困獸之鬥了,而且困獸還是我們四個…

  眾人不死心,便沿著石壁一路遊上。繞過一塊石碑,突然發現前方有一點光亮。我們以為那裏有出口,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更加奮力地向前遊去。游了一會,光亮越來越盛,不過我們卻發現,那個光亮不是出口,而是石壁突然凹陷,形成一個石台,石台頂上有一個東西,就是那個東西發出來的光。

  “快!上去!”這個時候,我突然隱隱約約聽到我們後面有一陣嘩嘩的水聲,立刻就讓眾人快點遊過去登上石台。

  張繼也聽到了身後的水聲,頓時大喊道:“奶奶的,那東西追來了,老逸你先爬上去,在岸上接劉黃瓜!”

  我二話不說,當即奮力地游到石台處,爬了上去。這個時候,張繼和吳老頭子也游到了石台邊上。我趕緊讓吳老頭子爬上來,同時接過劉全勝,將他拉上。

  “繼子,快點!”後面的水聲越來越大,接過劉全勝之後,我便朝張繼大喊道。

  張繼可能心裏十分緊張,我看他正準備爬,突然又一下子滑到了水裏。好在他還算沉得住氣,立刻就再遊上來,抬起雙手攀住了石台,跟著一撐,上半身便離開了水面。

  這個時候,那股水聲已經非常接近了,大約就在張繼身後七八米左右。張繼此時迅速地坐了上來,將腿也從水裏抽了出來。

  只見石台前的水中,一個狹長的巨大背脊出現在了石台下微弱的燈光中,我看清那背脊,倒吸一口涼氣,大驚失色。看這背脊,果然就是一條大魚。不清楚這條魚有多大,反正光看露在水面上的背脊,就已經有一米多長。我覺得奇怪的是,既然那東西是一條大魚,那之前在水底纏住我和張繼的觸手又是怎麼回事?是這怪魚身上長有觸手,還是除了怪魚之外還有另外一頭水怪。

  這個石台像是硬生生在石壁上開鑿出來的,大約有十平方米的面積。石台的中央有一個不算高的柱子,柱子的上方頂著一個器皿,那微弱的光芒就是從那器皿裏發出來的。

  張繼氣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累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吳老頭子年老體弱,身上又有傷,此刻更是虛弱,無精打采地靠在牆壁上。劉全勝一直都被人托著,自己沒遊多少,所以倒不是那麼累,只不過受了水裏那怪魚的驚嚇,此時臉上也是蒼白無比。

  我走到吳老頭子身邊坐下,低聲對他說道:“吳老,對不起,我沒能找著王子。”

  “唉…”吳老頭子搖搖頭,說:“生死由命,這不能怪你。”

  頓了一下,吳老頭子又喃喃說道:“我這個當師父的沒有保護好他,不管怎麼說,總是有我的責任的。你也不必勸我了,倒鬥多年,生死之間的事情我也看淡了不少。”

  我靜靜做在吳老頭子身邊,發現在這微弱的燈光下,他似乎突然間又蒼老了不少。

  這個時候,張繼已經慢慢恢復了力氣,只見他站了起來,朝石台中央走去。我知道張繼是沖著石台中央那發光的器皿去的,這小子對古墓裏發光的東西都非常感興趣,原因很簡單,因為在他的認知裏,凡能在黑暗裏能夠自動發光的東西,都跟夜明珠一樣值錢。

  我此刻也對柱子頂上那個發光的東西非常好奇,便也起身,朝柱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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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水明珠

  柱子不高,大約兩米左右。在暗淡的燈光下,可以隱隱約約看見柱子周圍的紋飾,細看之下,頓時發現上面的紋飾居然和之前見到的那口大石槨的蓋板上的紋飾一樣,都是刻著蜿蜒曲折的水紋,並且,柱子上的紋飾也被塗上了淡淡的色彩,在微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逼真。

  我還被柱子上的紋飾吸引著,張繼已經伸手準備去取柱子頂上那器皿了,我見狀,擔心這個倒楣的孩子又出事,趕緊制止他:“繼子,先別動,小心有機關!”

  這座古墓目前對我們威脅最大的,不是屍魅,也不是水怪,而是這裏面無處不在的陰險機關。即使完全得傳歐陽家族破解機關之法的我,也不能保證會不會一不小心就著了道。

  張繼聽了我的話,絲毫不在意,自信地擺擺手說道:“我說,別這麼一驚一乍的行嗎?不就一根柱子頂上放一破盤子嗎?能有什麼機關啊。”

  我一把拉住他:“你小子最大的缺點就是不長記性,這才剛脫險呢,你那沒經過勞動改造的思想又不安分了?如果不小心再弄個機關出來,我第一個把你丟水裏喂魚。”

  說完我一把將張繼拉開,然後慢慢湊到柱子邊上,開始小心翼翼地檢查了起來。不一會,我就發現了有一條極其細小的絲線從柱子裏延伸出來,一直連到柱子的頂上。這條絲線細如發絲,在陰暗的環境下極難發現。

  張繼見我在柱子邊看著什麼,便也湊了上來。他的眼神很好,一下子就發現了那條細線,頓時疑惑地問道:“老逸,這是什麼東西?”

  這個時候,劉全勝也走了過來。

  “這是一種名為‘愁絲煉’的機關,你們看,這條線從柱子裏延伸出來,一直連到上方的那個盤子裏。如果有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盤子裏發出來的光所誘惑,把盤子從柱子頂上取下來,那麼必然就會牽動絲線,觸發柱子裏的機關。如果我沒有猜錯,柱子裏應該會存有高腐蝕性的酸,機關一旦觸發,裏面的酸從柱子的四面噴射出來,恐怕這個平臺上的人都得玩完。”我緊盯著那條絲線,慢慢對他們講解道。

  “奶奶的,建造這座古墓的知更女是不是更年期還沒過啊?盡他媽搞那麼多變態東西!”張繼聽說這機關如此陰險,頓時破口大駡。

  我說:“這機關的厲害之處就是連接的絲線太細,光憑肉眼在陰暗的光線下非常難察覺。不過,只要發現了絲線,那麼想要破解就十分簡單了。只需使用十分鋒利的工具,在不牽動絲線的前提下將其切斷,整個機關就無法啟動了。”

  我說著,同時從口袋裏取出了鑰匙扣上的指甲鉗,小心翼翼地將那條細線剪斷,然後再檢查柱子的四周看還有沒有絲線。過了一會,沒再發現什麼問題,便對大夥說道:“好了,應該沒問題了。這柱子那麼小,藏不下兩種機關的。”

  張繼這才開始動手,慢慢地將柱子頂上那個器皿取了下來。我們一看張繼手裏的器皿,這才發現,原來器皿裏裝著一顆乒乓球大小的夜明珠。

  “乖乖,夜明珠啊!這些年倒了那麼多鬥,終於起個像樣點的寶貝了!”張繼雙手將器皿捧到眼前,那顆夜明珠的倒影立刻就顯現在他那兩隻漆黑的眼珠子裏,使得張繼那整張臉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財迷應有的臉。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兩眼放光吧,我如是想道。

  “真想不到,這裏居然會放著一顆夜明珠。”劉全勝望著夜明珠也是有些發呆,正要伸手去碰,被張繼一把拍掉。

  “別他媽毛手毛腳的,人家倒鬥之王歐陽逸還沒碰呢,你著什麼急呀?”張繼說著,從器皿裏拿出了夜明珠,伸到了我的面前,問道:“老逸,你給看看,這東西的價錢能不能把我的下半輩子解決了?”

  我正要說話,眼前的夜明珠突然冒出強烈的白光,我大吃一驚,本能地把眼睛閉上。張繼也被嚇了一跳,手一哆嗦,那個夜明珠便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這珠子怎麼了?”張繼吸了一口氣,蹲下身來。

  此刻珠子裏的強光已經退去,我睜開眼睛,低下頭來看那珠子。張繼正要將那珠子拿起來,坐在一邊的吳老頭子突然喊道:“張繼先別碰那珠子,這是水明珠,搞不好會閃壞眼睛的!”

  “什麼?水…水明珠?”張繼的手停在珠子上方,抬起頭來看著吳老頭子,疑惑地問道。

  “吳老,您說這是水明珠?”劉全勝似乎知道水明珠是什麼東西,頓時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吳老頭子點點頭說道:“一定不會錯的,傳言水明珠是一種很特殊的夜明珠,是用一種藏在隕石裏非常特殊的礦物來煉成的。平常時候,水明珠就只能是像一般的夜明珠那樣發光,但如果水明珠遇到水的話,便會放出強烈的白光,可照百里!”

  “這麼說,剛才是因為張繼手上有水,才會使得它發出強光的?”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有水明珠這種東西。

  “不錯。”吳老頭子點點頭說:“還好張繼手上的水不多,不然剛才水明珠的光會把你給射瞎的。”

  我伸出手在石壁上摩擦,把手上的水全部擦掉,這才從地上將那顆珠子拿了起來。我端詳片刻,發現這顆珠子表面上和夜明珠沒有什麼差別,不過在珠子的中心,卻有一塊白色的物體,大約有半個指甲蓋的大小。

  “吳老,那你說這水明珠值不值錢?”張繼將雙手放在衣服上擦,後來發現衣服也是濕的,便也像我一樣,把手放在牆上擦了又擦。

  吳老頭子點點頭,淡淡地說道:“價值連城。”

  張繼聽了頓時大喜:“嘿嘿,這一趟沒白來呀,幹了那麼多玩命的勾當,總算是值了!”

  我搖搖頭說道:“如果想要出去,恐怕就帶不了這東西了…”

  “啥?為什麼要出去就不能帶這東西?”張繼疑惑地問道。

  “的確,如果想要出去,恐怕要犧牲掉這東西。”吳老頭子依然坐在地上,此刻身體微微有些顫抖,顯然是全身濕淋淋的被凍到了。

  張繼不明所以,搔搔腦袋,說道:“你們在說什麼呢?不就一珠子嗎?揣口袋裏不就帶出去了?”

  “這地方沒有路,如果想要出去,還得下這水潭裏。水裏那怪魚厲害,如果我們不知道從哪出去,盲目地在水裏轉悠,恐怕還沒等找著路,已經葬身魚腹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這水明珠投進水潭裏,看清了這裏的狀況,事先找到出口之後,才能有一線生機。”我聳聳肩說:“所以這價值連城的寶貝,我們怕是無福消受了。”

  張繼一聽頓時傻了:“什麼?投進水裏?這…這也太可惜了吧…”

  “放棄吧,再多的財富,和自己的性命比起來,也不算什麼了。”吳老頭子搖搖頭歎了一口氣:“倒鬥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該放手的時候不願意放手,在這一行裏,為財而死的例子已經是數不勝數了。”

  “對,如果自己的小命都沒有了,那要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劉全勝這時也點點頭說。

  張繼遲疑片刻,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奶奶的,劉黃瓜都這麼說了,咱的覺悟總不能比他還低吧。不要就不要了,反正古墓裏值錢的東西多得是,也不在乎少一個珠子。”

  雖然張繼這麼說,可是從他的表情上來看,還是能夠看出這小子十分肉痛。劉全勝雖然又被張繼消遣,但考慮到一會下水還得靠張繼駝他,便撇撇嘴沒有頂回去。我見眾人的意見都一致了,便不再遲疑,拿著珠子走到水潭邊,揮手將之一拋。

  只聽撲通地一聲,珠子應聲落到了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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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絢彩奇窟

  此刻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全部注視在水面上。很快,只見水底突然迸發出強烈的白色光芒,我們一時之間不適應,都舉起手來遮擋在眼前。我們可以隱隱約約感覺得到那個珠子正一邊發光一邊下沉著。四射的白光越來越盛,直將這個空間照射得如同白晝一般。我們即使閉上了眼睛,可還是能夠感覺得到周圍光線的強度。

  我被這股白光弄得是心驚肉跳,剛才如果張繼手裏濕淋淋的都是水,說不定那珠子真能直接把我的眼睛給照瞎了。此刻珠子完全處在水中,發出的光芒就如一個小型的太陽一般,讓人不可直視。

  張繼此刻雙眼緊閉,兩手不停地在眼皮上揉著,大聲罵道:“去你丫的破珠子,閃死我了,他媽的古代人淨造些缺德玩意兒!”

  我聽著覺得好笑,這小子不能把水明珠帶出去,居然還把氣撒到了古人身上。

  “水明珠者,山人煉也。取天星之玄晶,配以秘藥煉製三年,遂可得之。明珠通體明澈,芯藏玉芽,可發螢火之光。遇水則熾,宏照百里!這水明珠果然和古書中說的一樣,我本來以為這只是古人信手拈來的東方夜譚,沒想到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這種寶珠,真是太神奇了!”劉全勝此刻忍不住高聲讚歎。

  聽著劉全勝的話,我覺得製造這水明珠的材料既然是取自隕石,那麼裏邊就必定含有一些地球上沒有的奇特物質,使得這水明珠具有如此神奇的特性,一接觸到水便發出強光。

  白光十分強烈,就如同一盞超大功率的電燈。隨著我的眼睛逐漸適應光線,我慢慢看清了我們此刻所處的這個空間。原來這裏是一個橢圓形的巨大洞窟,就像一個水準放置的雞蛋,而我們就處於雞蛋的裏邊。整個蛋型空間的內壁十分光滑,在水明珠發出來的強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十分絢麗的光芒。

  洞窟的下半部分是水潭,上半部分是空氣。水潭清可見底,透著淡淡的藍綠色,那顆水明珠在水裏放射著乳白色的光芒,將洞窟的頂部照得波光粼粼,看起來十分耀眼。水潭底部有許多晶瑩剔透的石頭,水明珠的強光透過這些石頭,再經過水的折射,在洞窟的頂部形成了許多五顏六色的花紋,這些花紋隨著水波晃蕩旋轉,猶如一個巨大的萬花筒,讓人看得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我們看清了此刻所處的環境,頓時目瞪口呆。整個洞窟裏,除了頂部那個使我們掉落下來的機關和我們現在所處的平臺之外,沒有再發現任何人工開鑿的痕跡,由此可以說明,這個洞窟應該是天然形成的岩層空洞,而這裏的水,應該是一個小型的地下湖泊,屬於地下水。洞窟裏的水非常清澈,在水明珠的照耀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水底的沙石,還有一些小型的水中生物。如果這一路過來不是時時都做著玩命的勾當,我一定會抱著悠閒的心情慢慢欣賞眼前如此的美景。

  眾人適應光線之後,便一直看著眼前的美景,竟都有些呆了。

  “此景只應天上有啊!”吳老頭子感歎著:“活這麼大歲數,我還是第一次在古墓裏見到這樣的美景。唉…可誰又能想到,在如此美麗的外表下,包藏著多少惡毒的機關,潛伏著多麼兇猛的怪獸呢?”

  “是啊,美麗的東西,往往只存在於外表!”我點點頭喃喃地說。

  我一直以為這個地方會是一個十分恐怖詭異的洞窟,下方的潭水骯髒不堪,頂上的怪石突兀嶙峋。沒想到給這水明珠一照,居然立刻就將我心中對於這個洞窟的印象完全打翻了。這裏不僅沒有我想像中的恐怖,反而非常美麗,美麗得讓人只看一眼就已經完全認識到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更讓人折服於那顆無比神奇、光芒四射的珠子!這個地方原本是殺機四伏的所在,誰知卻被這神奇的珠子突然就隱匿了所有駭人的東西,將那些能夠置人於死地的邪惡事物全都包藏在了那七彩的霞光下。導致現在洞窟裏邊的萬般景象,只剩下了祥和的氣息。

  “對了,水裏那怪物呢?”張繼突然問道。

  附近水域裏的情況我們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除了一些小型的水中生物游來遊去之外,沒有再見到什麼活的東西。原先追我們那只類似魚的巨大怪物,現在已經看不見蹤影了。

  我對張繼聳聳肩,表示自己不清楚水怪到哪去了。稍後我思索了片刻,又對他說道:“沒准那東西是怕這水明珠的強光,躲到遠處了。那東西估計長年生活在這種極缺乏光線的環境中,所以水明珠突然散發出來的強光它應該非常懼怕。”

  “不過這裏好像是封閉的,咱們怕是沒有路出去啊。”劉全勝從洞窟的美景中回過神來,左看右看,表情再次變得十分擔憂。

  我聞言,四下看了看。這個水潭非常大,完全比得上一個足球場的大小,放眼四顧,整個水潭裏能落腳的地方就只有我們這裏這個平臺。除了頂部那個已經關閉的機關口之外,似乎再沒有其他的出口了。

  “看,裏面有活的小魚小蝦,這種地方不可能會形成完整的食物鏈,所以可以說明這些小魚小蝦是從別的地方遊進來的。”劉全勝指著水底,又對眾人說道。

  “對。”我點點頭說道:“這水是活的,應該屬於某條地下河的主幹或者分支裏的一段,地下河裏的水流經這裏,彙聚成水潭,然後再從另外一個出口流出去。可就是不知道這些出口能不能讓咱幾個大活人離開。”

  劉全勝站到平臺邊上,四下看了看,無奈地說:“可是這地方沒有出口啊,剛才咱們掉下來的那個機關,現在也關上了。”

  我搖搖頭,沒有說什麼。吳老頭子的傷口恐怕要感染了,要先幫他處理。經歷是這麼多的事情,如今只有劉全勝的背包還在。好在他的背包裏還有藥物和繃帶,可以幫吳老頭子的傷口做一些緊急處理。

  吳老頭子已經有些虛弱,劉全勝將背包裏僅剩的一些乾糧給吳老頭子吃了。吳老頭子之前曾懷疑過劉全勝有問題,此刻見劉全勝把剩下的乾糧全部給他,頓時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我之前也覺得劉全勝不可能在劉梅姐弟倆剛一失蹤,就能發現那兩人的腳印,現在慢慢想來,這也是情有可原。劉全勝這個人沉穩老練,思維縝密,當時他對著墓道後邊喊那姐弟倆,結果發現沒人回應,那麼他自然就會留意左邊那條被眾人忽略的墓道,也自然就會發現劉梅姐弟倆的腳印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吳老頭子多疑。古墓裏,假設有幾個人結夥倒鬥,那麼經常就會發生玩陰謀耍手段的事情。或是獨自攜帶寶物逃走,或是乾脆殺掉同夥,獨吞寶物。吳老頭子倒鬥多年,必然是見多了這類事情,才會對劉全勝有所懷疑的。

  七個人進入了古墓,如今就只剩下了四個人。劉梅劉蘭姐弟倆變成了怪物,王子不知所蹤,真不知道目前倖存的這四個人最後能不能逃出生天。

  幫吳老頭子包紮完傷口,我起身走回水潭邊。再次看著這絢麗的美景,我卻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觀賞心情,我知道,如果找不到路出去,這裏的景色再美對我們也沒有絲毫意義。

  張繼站在我旁邊,不知道在望著什麼。回過頭來發現了我之後,他立刻就拉著我說道:“老逸你看,我好像看見水裏那怪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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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 雙棺煞

  我望向張繼指給我的那個地方,果然發現那兒的水裏有一塊巨大的黑影,那裏距離水明珠太遠,所以看得很不真切。不過能夠肯定的是,那裏的水底一定有著什麼東西。

  我突然想道,劉全勝的背包裏似乎有一個望遠鏡,那個望遠鏡是他平時用來觀察遠處的風水的,此刻正好借來一用,至少要看清楚遠處的水底下的那東西到底是不是水怪,好做打算。

  劉全勝聽說我要用望遠鏡,當即便從包裏取了出來遞給我。我接過來後立刻就把它對準了目標,將兩眼湊了上去。

  我慢慢調著望遠鏡上的旋鈕,影像便也越來越清晰。我發現,遠處的那個物體似乎並不是什麼水怪,而是一個正三角形一樣的東西,這個正三角形由三塊長方形的物體所組成。隱隱約約能夠看得出來那三個長方形物體是單獨存在的,並沒有連接成一個整體,它們只是被人為地拼湊在了一起,形成一個正三角形。

  張繼見我呆呆地望著那邊,有些不耐煩地從我手裏將望遠鏡一把奪了過去。他看清了遠處的東西之後,表情很是訝異,嘀咕道:“咦?奶奶的怎麼是三口箱子?”

  “老劉,你看看,那是什麼?”我從張繼手裏拿回望遠鏡,將望遠鏡交給劉全勝,同時將位置指出來讓他看。

  劉全勝將望遠鏡接過,湊到了眼前。只見他慢慢移了移望遠鏡,隨著他的動作一停,頓時就雙眼大瞪,嘴巴微張,倒吸了一口氣。

  我見劉全勝居然是這樣的反應,便知道他一定看出了什麼,於是我迫不及待地對他問道:“怎麼了,老劉。那三塊東西是什麼?”

  張繼也一臉好奇地湊上來道:“我說,看你這表情,難不成這三口箱子裏裝著寶貝?”

  “什麼箱子、寶貝。那是三口棺材!而且擺成了火煞的陣勢,直對這我們這裏。看來…”劉全勝收回了望遠鏡,突然警惕地望著這個平臺的三面石壁和頂部。

  “怎麼了?你說清楚啊!什麼棺材火煞的,你在找什麼呢?”張繼見劉全勝左顧右盼,他自己便也跟著劉全勝的動作,不斷地左瞧瞧右看看,最後實在是搞不懂劉全勝在看什麼,便不耐煩地問道。

  劉全勝依然警惕地四下張望,不急不緩地對張繼說道:“端午張,貌似你好朋友要來了。”

  “操,你才他媽好朋友要來了呢!”張繼一聽劉全勝損他,頓時勃然大怒。

  我聽出了劉全勝的弦外之音,便攔下即將暴走的張繼,對劉全勝問道:“老劉,你是指…大粽子?”

  劉全勝點點頭道:“對,大夥小心點,這裏可能有粽子,而且是粽子裏最難對付的旱魃!”

  我緊接著抓住問題的重點,又對劉全勝問道:“是不是那三口棺材有問題?”

  “不錯。”劉全勝點點頭說:“那邊的那三口棺材,擺成了正三角形,乃是一種煞,叫做三角煞。又因為風水裏的三角形格局對應的是五行中的火,所以這種煞便也叫做火煞。火煞置於水中,會形成一種相沖得十分厲害的格局,主血災。那個三角形此刻正對著我們這個平臺的入口,所以這個火煞,首先會煞向這裏。自古以來,火煞格局所指之處,總會伴隨著旱魃的出沒。”

  “旱魃…”我聳聳肩:“那可是傳說中的大粽子啊,真有這東西嗎?”

  就在這個時候,坐在一邊的吳老頭子突然輕聲笑了起來,嚇了我一跳。我回過頭去,發現他依然是靠坐在牆上,只不過此刻他的臉色非常差,眼圈黑黑的,嘴唇也有些乾裂。他沒有再繼續低著頭,而是歪舉著腦袋,直勾勾地盯著劉全勝。

  看著吳老頭子的樣子,我只覺得毛髮倒豎。傳說旱魃乃僵屍中的妖僵,最擅長幻化成人形,勾引夜晚的行人上當。難道現在坐著的吳老頭子並不是他本人,而是伴著火煞出沒的旱魃?要不然,他為何會突然出聲發笑!

  “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難道我的臉色真的難看到可以和粽子相媲美了嗎?”吳老頭子又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我是笑劉全勝這娃娃,居然把雙棺煞看成了火煞。”

  我見吳老頭子談吐如常,暗暗鬆了一口氣,同時暗罵自己疑神疑鬼,居然把他老人家看成了旱魃。要傳出去,估計我這個倒鬥之王要被人笑死了。

  劉全勝抓抓頭,奇怪地問道:“吳老,您說我看錯了?”

  “火煞所指的地方,必須惡風侵襲,生氣不聚。而我們這裏,卻是一個凹陷在石壁裏的方形石洞,三面緊靠,一面臨水,乃生氣旺盛之地。即使真有火煞相峙,也不可能會影響到什麼,更不用說旱魃了。”吳老頭子頓了頓,又說道:“也正是因為這裏是塊聚氣的寶地,那顆水明珠才得以在這個地方保持千年不毀。”

  “可是那邊明明有三口棺材拼成的一個三角形呀…”劉全勝指著遠處那三口棺材,對吳老頭子說道。

  吳老頭子沒有再反駁什麼,而是說道:“如果是火煞,那麼它就該是三角形中的一個尖角對準這裏,你再看看,那三角形是哪個地方對準這裏?”

  劉全勝半信半疑,重新掏出了望遠鏡,朝那裏望去。看清楚之後,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喃喃道:“咦,不對呀,那三角形…是一條邊對準這裏呀!”

  “吳老,怎麼回事?”我聽著他們說話,心裏有些迷糊。

  “所以說,這不是什麼火煞,而是雙棺煞。雙棺煞也是由三口棺材組成一個正三角形,正三角形的其中一邊,也就是三口棺材中的其中一口棺材會對準一個聚集生氣的地方。”吳老頭子對我們說道:“剛才聽你們說三口棺材拼成三角形,又發現我們這裏是一塊聚氣的寶地,所以我才能肯定這是雙棺煞而不是火煞。”

  張繼在一邊聽了良久,此刻突然嚷嚷:“唉,管他火煞還是什麼雙什麼煞,他媽還不都是煞我們這裏。”

  吳老頭子搖搖頭說:“如果是雙棺煞,那咱們就不必擔心了。因為雙棺煞對付的不是人,而是煞。雙棺煞是一種以煞制煞的格局,所謂雙棺,便是指兩口棺材,兩口棺材的頭相互靠著,而尾則是夾著第三口棺材,如將此局置於水裏,就可成煞,名為雙棺煞。”

  吳老頭子輕輕咳嗽了兩聲,繼續說道:“被夾著的那口棺材,如果正對著一塊生氣聚集之地,就可使雙棺能夠通過被夾著的那口棺材作為媒介,從那塊寶地裏源源不斷地獲取生氣,從而穩穩地鎮住被夾著的棺材。”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被煞的就是那口棺材,而不是我們了。”劉全勝恍然大悟。

  “不錯,而且,我們還能進一步證明小逸的那個猜想。”吳老頭子說:“雙棺煞的兩口棺材裏所葬的,必須是一男一女。小逸之前說的那個關於知更女的傳說中,知更女要葬的那兩個偷夜明珠的犯人也是一男一女,這應該不僅僅是巧合。而且,當時剛處死完兩個犯人的時候,突然有隕石落下來,或許此刻發光的這顆水明珠,就是當時知更女用那顆隕石裏的物質來製造的。”

  我聽了吳老頭子的推斷,覺得十分合情合理,便慢慢踱著步,在腦海中整理了一下所有線索之後,才開口說道:“如果這座古墓真是知更女所建的話,那麼她特地建造出這座奇怪的古墓,究竟想做什麼呢?我一直很奇怪,既然從古至今都沒有盜墓者能夠從三世血屍墓這些四大禁地裏活著出來,那麼在世間流傳的那些關於四大禁地的傳說,又是怎麼產生的?難道是一些無聊人士的憑空捏造?還是說,這些傳說是四大禁地的建造者散佈出來的?”

  劉全勝一拍腦袋:“我總覺得我們這一路都是被什麼東西所指引,最終才來到這裏的。雖然古墓給我們安排了一個又一個的難題,但最後總會在這些難題中找到某些線索,之後踏入一個新的地方。似乎…似乎建造這座古墓的人很希望有人能夠破解古墓裏的秘密,但又不願意讓破解秘密的人太輕鬆。因此,古墓裏設置了一個又一個殺人機關,而且還有屍魅,有水怪。”

  “如果把我和老劉剛才的分析結合起來…”我皺著眉頭,接著說道:“那是不是能這麼認為,建造這座三世血屍墓的人,為了能夠讓後人破解其中的秘密,特地散播了關於四大禁地的傳說,雖然從這些傳說裏分辨不出真假,但能夠肯定的是,將傳說散播出來的目的是為了吸引更多的人去發掘那個秘密。”

  “奶奶的,我說這知更女是個變態吧,想要告訴別人秘密,卻又搞那麼多要命的東西來害人,敢情她生下來就是以消遣咱這些‘地下工作者’為樂的啊!”張繼一屁股坐在地上,想著之前經歷的事情,越想心裏越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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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又見水紋石槨

  “現在先別說那麼多了,既然發現了問題,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劉全勝轉身望著雙棺煞的方向,神色凝重。

  我走到吳老頭子身邊,靠著牆壁坐下,說道:“原來這座三世血屍墓,不是葬著某個人的祖孫三代,這只是古墓的建造者弄出來的幌子。三世血屍墓裏葬的,我想就是當年想要密謀盜竊王昭君的那顆夜明珠的那個漢朝官員和宮女。建造者將他們的棺材安排成了雙棺煞的格局,用來煞第三口棺材,那麼這第三口棺材究竟是誰的?”

  “既然吳老說雙棺煞是一種以煞制煞的佈局,那麼就可以肯定第三口棺材也是一種煞。可能這是一種很兇險的煞,兇險到要動用雙棺煞來鎮壓!我現在覺得,這座古墓真正的主人,並不是雙棺煞裏的那對男女,而是第三口棺材裏的人!”劉全勝說。

  “對了,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這個時候張繼突然開口說道:“既然你們說四大禁地的傳說不可信,那麼這座墓裏的魑魅妖牆真的存在嗎?如果不存在,那麼我們去哪找妖牆精魄給那些劫匪?就算它存在,我們拿了妖牆精魄出去,又有誰能鑒定出這妖牆精魄的真假呢?如果那夥人不認賬,那該怎麼辦?”

  一聽張繼說完,我當即就愣住了。沒想到向來缺根筋的張繼,居然能夠發現這個重要的問題,看來真如古人所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吳老頭子聞言,歎了口氣說:“這的確不好辦,不過,小逸的爺爺在他們手上這是事實,既然我們處於完全被動的境地,那我們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請祖師爺保佑關於魑魅妖牆的那段傳說是真的。如果魑魅妖牆的傳說是真的,那麼傳說中提到的妖牆精魄的鑒定方法就不會錯。如果魑魅妖牆的傳說是假的,那也只能等大夥都從這裏出去,再做打算了。”

  “不錯,船到橋頭自然直,既然我們已經來到了這裏,那麼就不能放棄任何希望。三口棺材都擺在了這裏,看來這裏就是這座古墓的主墓室了。”我點點頭說著,突然又有疑惑:“傳說魑魅妖牆會被建成三世血屍墓主墓室的南邊墓牆,可這裏卻是一個橢圓形的空間,而且周圍的石壁看上去都是天然生成的,我們該去哪找那面妖牆?”

  吳老頭子笑笑:“既然古墓的建造者想要別人發現古墓裏的秘密,那麼他(她)總會在古墓裏留下線索。你們說,如果換成你們是古墓的建造者的話,你們要在主墓室裏把線索留給後世的盜墓賊,你會把線索留到哪?”

  “呃…我明白了!要讓盜墓者能夠發現線索,建造古墓的人一定會將線索留在盜墓者的必經之路上!”劉全勝一拍大腿。

  吳老頭子果然經驗豐富,閱歷不俗,一語便驚醒了夢中人。我們就是貨真價實的盜墓者,所以盜墓者的必經之路我們自己再清楚不過。一般盜墓者來到主墓室必做的一件事,那當然就是開棺摸金,升棺發財了!照這麼看來,線索就一定會被安排在棺材附近!

  張繼就是再遲鈍,此刻也明白了吳老頭子想說什麼,當即就一拉袖子道:“嗨,不就是要準備幹活了麼,說那麼多幹嘛?嘿嘿,這其他手藝我老張或許不如你們,可是這撬棺材板的功夫嘛,不是我吹,在這裏恐怕沒人比我在行了!”

  “呵呵,這種打下手的事情,一般都是小角色來做的嘛,放心,沒人會跟你搶的!”劉全勝向來愛和張繼頂嘴,此刻見張繼的氣焰有膨脹之勢,馬上就出言打壓。

  “奶奶的,別拿開棺不當技術活,這裏面的學問多著呢!難怪人家說知識份子的眼睛長在頭頂上,你也不看看你這態度,這明顯就是瞧不起咱這些艱苦樸素的工農階級嘛。哼,我今天就要讓你劉黃瓜知道行行出狀元這個道理。”張繼發現自己被小看,立刻就氣呼呼地叉著腰討伐起劉全勝。

  劉全勝翻翻白眼,沒有再理會他。

  “好了,別鬧了,辦正事要緊。你們別忘了,就算我們找到了東西,卻也還得找路出去!事情多著呢,知道嗎?”我無奈地搖搖頭,出言制止。

  四人合計了一會,最終決定,由我和張繼兩人下水開棺,劉全勝和吳老頭子暫時留在這裏。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我便和張繼兩人跳到了水裏。一進入水中,我就覺得一陣寒意竄入體內,這股地下水實在是非常冰冷。張繼游在我的前面,興致勃勃地打了幾個水花,我趕緊讓他別太張揚,說搞不好那水怪在遠處盯著我們,他這才安靜下來。

  我們游了好一會,終於遊到了三口棺材的上方。從水面上可以很直接地看到底下的情況,這三口棺材被排列成一個十分規則的三角形,相互之間並沒有接觸,而是間隔約莫一拳的距離。

  我們游了那麼久,都沒有發現水裏有什麼動靜,看來之前追我們的那頭水怪應該很懼怕水明珠的強光。我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的水面都很平靜,便對旁邊的張繼說道:“繼子,看起來很安全,咱們下去吧。”

  隨後,我們兩人便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往下一紮,向底下的棺材遊去。隨著慢慢靠近那三口棺材,我發現這三口棺材並不是一個模樣的。形成雙棺煞的那兩口棺材呈現出深黑色,第三口棺材則是呈現出白中泛青的顏色。它們的大小也不同,兩口黑色的棺材要比第三口窄一點。所以看上去第三口棺材非常厚實,顏色又極其醒目,使人一看就覺得這口棺材裏葬的才是這座古墓的主人。

  我們潛到底下,終於看清楚了整個三角形棺材陣的全貌。不過,當我看清楚第三口棺材時,頓時就目瞪口呆。這口棺材,居然就是那口刻有古篆字的大石槨!經歷了重重險境之後,我居然在這個大水潭的潭底,第三次見到了這口詭異無比的水紋石槨。

  張繼也看清楚了這口棺材是之前出現過的水紋石槨,頓時也是被嚇了一大跳,鼻子一聳,冒出了一大股水泡。我和張繼對視了一下,同時點了點頭,憑我們多年的默契,這個時候不用語言交流也能行事。

  我們二人劃著水,小心翼翼地朝那口大石槨游了過去。游到了近處,我開始慢慢觀察起那口石槨。我靜下心來,便覺得這口石槨和之前出現的那口石槨不是同一個。原因很簡單,看這三角形陣勢,這口石槨應該一直以來都擺放在這裏。

  觀察清楚之後,便也驗證了我的想法。雖然它上面的水文雕飾和刻字都看不出什麼問題,但是看這石槨上的水垢,就能知道它和之前那口石槨的區別。張繼似乎要找什麼東西,撥了幾下水繞到了石槨的另一邊。我看他仔細盯著棺槨的樣子,隨即也明白了這小子想找什麼了。

  我游到了他的身邊,果然發現了他要找的那個東西。那個東西,便是之前我們在大蜈蚣嘴裏發現的那種龍形玉佩。張繼剛才一定是在想,既然之前那口石棺上鑲著玉佩,那麼這口石槨會不會也同樣鑲著一枚玉佩,畢竟這口石槨從表面上看和之前那口石棺一模一樣。

  雖然我們的確在這口石槨上找到了同樣的玉佩,但可惜的是,這口石槨上的玉佩也和石槨連在了一起,銜接的地方同樣是絲毫沒有一點縫隙。我暗自苦笑,之前那塊玉佩我們可以得到,卻不值錢,而現在的這塊玉佩沒有被當成冥丹玉糟蹋,我們卻無法得到。

  張繼見那塊玉佩拿不出來,便抽出了匕首去撬。誰知這棺材也不知道是用什麼石頭做的,堅硬無比,張繼忙活了半天,卻只在這口石槨上留下幾道淺淺的刮痕,直接把他給氣得跑水面上換氣去了,我見他那樣子好笑,一口氣憋不住,便也往水面上游去。

  我們浮出了水面,大口地呼吸著。張繼得不到玉佩,越想心裏越不平衡,忍不住罵道:“他娘的,這棺材不厚道,死活都不肯把那古玉交出來。”

  我聳聳肩說:“得了,不就是一塊玉嗎,別就那點出息!一會咱打開這萬惡的棺材,還怕裏面沒寶貝?”

  張繼正要說什麼,突然從遠處傳來了劉全勝的聲音,只見他大喊道:“歐陽兄弟,你們兩個快回來,危險,快!”

  我被這聲叫喊嚇了一跳,正一愣神,只聽見身後的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嘩嘩的水聲,我當即暗暗叫苦,心道:“糟糕,水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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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生死搏鬥

  “奶奶的那廝來了,老逸,閃!”張繼也聽到了水聲,當即咒駡一聲,趕忙往回游。

  我也立刻掉頭,朝著平臺的方向奮力游去。我們兩個人一前一後,以最快的速度沖回平臺。劉全勝站在平臺邊上,不斷地朝我們大喊:“快,再快點,那東西要追上你們了。”

  聽著劉全勝的話,我的心立刻就涼了一截,距離平臺還有好長一段距離,看來我們很難逃得掉了。不過想歸想,我和張繼依然是絲毫都不敢回頭,瘋狂地向前游著。很快,我就聽到了身後不遠處傳來了水聲,我心中大駭,控制不住地回頭去看。只見距離身後二十多米遠的水面上,一條類似魚的脊背浮現出來,速度十分快地追著我們。隱隱約約能夠看到它藏在水面底下的身影,憑感覺似乎那東西就是一條體型龐大的魚!

  “啊!”我大聲吼著,拼命地繼續游。張繼水性比我好,此刻他已經和我拉開了一些距離。看著張繼那迅捷的身影,我一咬牙,心中暗道:“照這麼下去,只怕我們兩人都逃不掉,倒不如我先拖住那怪魚,讓張繼逃生。”

  想到這裏,我便朝著張繼喊道:“繼子,你快些逃命,如果得救了,記得一定要幫我找到東西,救我爺爺!”

  我說完用力地咬破舌尖,一股衝動立刻就湧上大腦。我一個掉頭,已經正面對上了那怪魚。

  張繼聽見我的喊叫,便回頭看過來,著急地大喊道:“老逸,你他媽地瘋了,快逃!”

  我已經下定了決心,所以便不再理會張繼,靜靜停在水面上等著那頭怪魚過來。很快,那個怪魚的影子就已經出現在了我的前方。我這才看清楚這頭怪魚的樣貌,那頭怪魚整體看上去很像是鯉魚,不過非常巨大,至少有五米多長。它的眼睛十分大,和頭顱的比例不怎麼協調,顯然是長期生活在黑暗環境中的原因。它右邊的眼睛上還插著我的匕首,整個右眼應該已經廢掉了。兩條鮮紅色的觸鬚從它的鼻孔裏伸出來,應該就是之前纏住我們的那種東西,不過其中一條已經短了一截,那是我之前用匕首斬掉的。

  見那怪魚朝我沖過來,我奮力往旁邊一閃,但那怪魚速度太快,我還是被它撞到半個肩膀。我只覺得肩膀一陣劇痛傳來,整條手臂都發麻了,我暗暗咒駡一聲,往上一躍,騎上了那頭怪魚的脊背。那條怪魚瘋狂地扭動著身軀,想把我甩出去,我發起狠來,死死抓住了它的背鰭,任它怎麼扭動,我就是死不鬆手。

  我現在開始覺得,這頭怪魚似乎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恐怖,至少除了撞擊和觸鬚纏繞,我沒有再發現其他的攻擊手段了。只不過它的背鰭十分尖利,我抓住背鰭的那只手已經被割傷。

  那頭怪魚力氣很大,我一個不小心,一下子就被甩了出來。我正要穩住身子,突然覺得腳底下一股巨大的吸力把我往下拉,我低頭一看,只見那頭怪魚嘴巴大張著,似乎想要把我吸進它的嘴裏。它這黑洞洞的大嘴,如果我被吸進去,那還焉有命在?

  想到這裏,我趕忙往旁邊游開,不料,這怪魚十分聰明,見吸不了我,立刻就伸出了它僅存的那條觸鬚,纏上了我的腳踝。

  此刻,我的臉正好對上平臺的方向,只見不遠處的張繼手裏緊抓著匕首,正奮力地往我這裏遊。我見狀,當即朝他大吼道:“繼子,你怎麼又回來了,快逃啊!我是領隊,這是命令!”

  “去你媽的命令!”張繼一邊朝我遊來,一邊破口大駡:“媽的,歐陽逸你個王八蛋,別想就這麼丟下我!”

  我雖然感動,但還是不想讓張繼來送死,正要說話,突然那條觸鬚猛然一拉,我立刻就沉進了水裏。我低頭一看,只見那條怪魚的觸鬚此刻正往下拉扯,想要將我拉進它的嘴裏。我見狀,也顧不得什麼了,躬下身子,兩手分別撐在了它的上下顎。

  怪魚的觸鬚十分有力,再加上它嘴裏的吸力,我的手很快就撐不住了。看著眼前那張血盆大口,我當即面如死灰,一閉眼就要準備等死。誰知我剛一閉上眼睛,身子突然就被甩開,遠離了怪魚的大嘴。

  我睜眼一看,只見張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沖到了這裏,此刻他正從怪魚的背上拔出沾滿魚血的匕首。看來剛才是因為張繼紮了怪魚一刀,怪魚吃痛之下一甩身子,我才會被甩離了它的大口。

  不過,那條觸鬚此刻還纏在我的腿上,我剛才措不及防被它拉到水裏,現在肺裏已經沒有空氣了,如果不能儘快擺脫那條要命的觸鬚,恐怕我很快就會窒息。我彎下身子,動手就要去解那條觸鬚,誰知怪魚的那條觸鬚又是一扯,再次將我拉往它的大嘴。看來這怪物已經不想去管張繼了,一心只想要吃掉我。

  我奮力掙扎著逃離它的大嘴,只覺得身子一鬆,腳下已經沒有了拉扯的力量。我低頭一看,原來是張繼趕到,把纏住我的腳踝的那條觸鬚也斬掉了。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嚴重,在求生的本能之下,我奮力地朝水面上游去。

  好不容易終於游出了水面,我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張繼突然浮了上來,來不及喘氣就朝我大喊道:“愣什麼,我已經把它紮愣了,還不快跑!”

  我低頭看去,只見底下的怪魚身上流了很多鮮血,看了張繼在它的身上留下了很多傷口。我沒有再顧上說什麼,再次和張繼奮力地朝平臺游去。

  我們游出了好幾米,身後的水聲又響了起來,顯然那怪魚又開始追來了。張繼聞聲,開口大罵:“我操,被我紮了那麼多刀還能追來!”

  我一邊用盡全力游著,一邊說道:“它的個頭這麼大,就算你再紮它幾刀,對它來說也不會致命的。”

  張繼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更加努力地往前游。前方的光芒越來越盛,看來我們已經距離那顆水明珠很近了。我想到什麼,朝張繼說道:“繼子,咱游快點,去到最亮的地方,這怪物應該不敢追上來。”

  那怪魚雖說超出了我們的預料,竄出來攻擊我們,但它畢竟是在黑暗中生活了很多年的生物,多少都會懼怕強光。

  身後的水聲越來越近,眼看水明珠就在不遠的前方,所以我們絲毫都不敢鬆懈。又往前游了幾米,這個時候,身後的水聲突然漸漸小了起來,我們不敢停下來,一直游到水明珠的上方。此時身後的水聲已經沒有了,看來我想得不錯,那條怪魚果然還是懼怕水明珠的強光的。我停下來對張繼說道:“繼子,那東西不敢追上來了。”

  張繼也停下身子,大口喘著粗氣:“奶奶的,累死我了,這缺德怪物!”

  我也是累得夠嗆,一邊大口呼吸,一邊說道:“咱們先回到平臺再說。”

  此刻全身酸軟,我們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游到了平臺,讓劉全勝將我們拉了上去。我一踩到實地,身子立刻癱軟下來,倒在地上。這個時候,我已經完全脫了力,全身酸痛無比,再沒有力氣再做其他的動作,只能大口大口呼吸著。劉全勝幫我檢查了身體,發現沒有什麼傷,這才滿頭大汗地坐在地上,說道:“媽呀,你們兩個真是…”

  張繼雖說不至於脫力,但也是累得夠嗆,坐在地上,兩手架著膝蓋,同樣是一動也不想動了。吳老頭子依然虛弱地靠在石壁上,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張繼,搖頭歎道:“祖師爺保佑,讓你們安全回來。唉,只可惜我已經沒了力氣,再著急也不能怎麼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劉全勝擦擦額頭上的汗。

  “奶奶的,本以為有那珠子在水裏照著,怪物不敢上來,沒想到這廝居然這麼厲害!”張繼緩過了氣,憤憤地說道。

  “那怪物在水裏,咱們恐怕接近不了那三口棺材,接下來怎麼辦?”劉全勝將我扶了起來,把我拉到牆壁處坐下,又對我說道:“歐陽兄弟,你先休息好,咱們還是一會再考慮接下來該怎麼行動吧。”

  我都不怎麼想說話了,所以只是對著劉全勝點了點頭。我轉頭再次看向那三口棺材的方向,心裏當真是一陣後怕,如果剛才那裏疏忽一點,恐怕就真的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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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妖牆傳說

  我慢慢躺著,發現體力已經不能恢復完好的狀態了,看來沒有食物的補充,果然很麻煩。我預計,如果一個小時之後,我們還找不到魑魅妖牆的話,就得放棄尋找,而考慮如何走出古墓了。

  劉全勝坐在一邊和吳老頭子討論魑魅妖牆的秘密,我也暗暗想著在倒鬥界流傳的關於魑魅妖牆的傳說。

  傳說商朝最後一個帝王紂王當政時期,曾經有一個自稱是厷容子的法師將一面奇怪的石板進獻給紂王,並且說這是一面從天上掉下來的仙牆。這面牆呈青色,一丈多長,兩丈多高,重萬斤。牆上繪有仙女騰飛的彩畫,每到陰曆十五月圓之時,便能看到牆上的仙女翩翩起舞。紂王一心想結仙緣,以為得了一個寶貝。其叔父比干認為這面牆乃妖邪之物,兆示亡國,進諫求紂王將之砸毀,紂王不聽。後來,紂王因為妖牆的影響,逐漸變得荒淫無道,殘暴非常。妖妃妲己進宮之後,使得紂王更加地變本加厲,最終導致武王伐紂,商朝滅亡。

  周武王姬發從紂王宮中得到那面妖牆,軍師姜子牙聲稱這面牆乃是魑魅之牆,不可觀其圖案,否則會被蒙蔽本心。姬發素來尊重姜子牙,當即便命人將妖牆沉入東海。

  戰國時期,秦惠王手下有一個身懷異術的大臣,稱東海中有一面妖牆,有斷絕氣脈之能,得之可制六國。秦惠王應允,那名大臣當即命人將東海中的妖牆撈出,均分為六,而後偷偷將六塊妖牆分別埋在象徵著六國氣脈之地,想以詛咒的方式讓六國滅亡。多年之後,六國果被秦國所滅!

  此後,後世便有以魑魅妖牆建墓用來詛咒墓主之說。到了漢代,有人以血屍之地葬仇家三代,將魑魅妖牆設于墓室南牆,並刻上惡毒咒語,使得仇家三代永世不得超生。

  又傳說,此妖牆在三世血屍墓中長年積攢古墓裏的怨氣,最終結出一枚妖丹,名為妖牆精魄。妖牆精魄擅吸食精血,將之置在血中,不消片刻它就能將鮮血吸食殆盡。不過,妖牆精魄可結合其餘三大古墓至寶,助人煉成仙藥,結成天緣。

  這便是魑魅妖牆的整個傳說,如今推斷傳說有可能是建造四大禁地的人故意流傳出來的,其中的真真假假就更加難以揣摩了。

  進來三世血屍墓之後,我們發現裏邊的情況根本就超乎大家的想像,首先,三世血屍墓裏不只有三口棺材,除了水裏形成雙棺煞的三口棺材之外,還有第四口神出鬼沒的水紋石槨,這口石槨和那口被雙棺煞鎮壓的石槨一模一樣。那口石槨總共出現了兩次,第一次出現是在我從陡坡上摔下來的時候,那個時候它被設置成了一個出口。之後在那個大蜈蚣的巢穴裏,它再度神秘地出現,那一次,它不是一個出口,而是一口關著屍魅的棺材,從裏邊出來了那個從一開始就失蹤的劉梅,她那個時候已經變成了屍魅。

  然後,我們從陰陽三殺門的陽門通道掉到水下,在這裏發現了這三口棺材,然而它們並沒有葬著某人的祖孫三代,而是以雙棺煞的格局放置在水裏。從這裏我們推斷,關於四大禁地的傳說很有可能是建造四大禁地的人散播出來的。

  接下來,我們又發現這裏的空間形同雞蛋,似乎沒有分什麼東西南北四個方位的牆壁,更加沒有發現魑魅妖牆,這讓我們對傳說的真實性再度產生了懷疑。

  這個時候,劉全勝突然說道:“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避免水怪襲擊,去打開棺材。”

  “什麼辦法?”我眉頭一挑,問道。

  “很簡單,既然水怪懼怕水明珠,我們可以帶著那珠子游到那個棺材那裏,這樣就不怕那水怪過來了。”劉全勝說。

  我沉吟了片刻,聳聳肩說道:“這個辦法我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那水明珠在水裏的光芒太過劇烈,如果把它帶過去,恐怕我們在那邊會被強光照著,很難看清東西。而且,我最擔心的就是水明珠的輻射,既然它是用隕石中的不知名物質製造的,難免會有什麼很厲害的輻射。我們過多地接近它,恐怕會對身體不利。”

  “雖然這麼說,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就算不找妖牆精魄,可總得去那裏找找看有什麼能夠出去的線索吧。”劉全勝說。

  我低下頭去,說道:“我是在想,魑魅妖牆究竟在哪里?”

  “這恐怕要從那三口棺材身上找線索了。”劉全勝站了起來。

  我回過頭去,對張繼說道:“繼子,你覺得老劉這個辦法怎麼樣?”

  張繼聳聳肩說:“說實話,劉黃瓜這辦法雖然不咋地,不過現在我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如果這水明珠真有輻射,咱只能認栽。”

  我點點頭,張繼這麼說,表示他也同意帶著水明珠去開棺。見張繼都沒有什麼意見,我便也不說什麼了。休息了一會,我便同張繼再次下水,我的匕首已經留在了怪魚的眼睛裏,這次為了以防萬一,我將吳老頭子的匕首帶在了身上。

  我們很快就游到了水明珠的上方,張繼停了下來,朝我點點頭,然後一閉眼睛,往下潛去。由於害怕水明珠的強光,所以張繼不敢睜開眼睛,而是閉著眼鏡在水底慢慢摸著。

  好在他的水性好,提前記住了水明珠的位置,一進水裏沒多大功夫就摸到了。隨後,他將早已準備好的布塊,將水明珠包在了裏邊,這才浮了上來。

  被布塊包裹住的水明珠,光線暗淡了不少,但這並不妨礙我們看清三口棺材的位置。帶上了水明珠,我們很快便再次朝著三口棺材游了過去。

  “繼子,注意觀察四周,一發現那怪物要立刻打開水明珠!”我跟在張繼後邊,有些不放心地對他叮囑道。

  張繼擺擺手:“放心吧,我瞧著呢!”

  游了一陣,終於又游到了三口棺材的上方。張繼潛了下去,帶著被包裹著的水明珠游到三角形中間,將水明珠安安穩穩地放在了水底。這樣一來,我們就不會被過強的光芒所影響,而且,怪魚如果出現的話,我們也能很快打開到水明珠的布袋,將這裏籠罩在水明珠強光的範圍內。

  這次,我們不再是兩個人都同時潛下去,而是一個人潛下去,一個人留在水面上把風。我等張繼浮上水面,抹了一把臉,對他說道:“繼子,你先留在上面放哨,我下去看看,有什麼我會上來通知你。”

  張繼點點頭:“老逸,那你自己小心點。”

  我拍拍張繼的肩膀,隨即大吸了一口氣,往下潛去。水明珠就靜靜地躺在三口棺材的中央,此刻被布擋住,光線變得非常柔和,看上去就像一輪落到水中的明月。被雙棺煞夾著的那口水紋石槨,在柔和的光芒下非常漂亮,棺槨上的水紋雕飾似乎也伴隨著水明珠開始微微泛起了光芒,一眼望去,上邊的水紋就像活了一般,隨著光線蕩漾著,非常好看。

  我心中暗暗讚歎這古人的工藝之餘,雙手也不停地劃著水,不斷地接近水底。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底下那口水紋棺槨的蓋板突然發生了什麼變化。

  我見狀趕忙凝神看去,這一看之下,頓時就汗毛直豎,足足嚇了一大跳。只見那口棺槨的蓋板上,水紋居然慢慢起了變化,乍一看上去,發現這水紋居然慢慢形成了一個女人的詭異笑臉!

  看那笑臉,嘴角微微上翹,眼神中卻顯露出十分邪惡的神色,這樣的笑容讓人看著便覺得那個女人的臉有些扭曲,最要命的是,此刻那張怪臉,正直勾勾地盯著往下潛游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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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大旋渦

  見底下那口大石槨上的水紋圖案突然漸漸變化成一個詭異的女子笑臉,我的心裏當即一緊,趕忙就掉了個頭,迅速地朝水面上游去。說實話,剛見到那個陰森森的笑臉的時候,我是結結實實地被嚇了一大跳。之前一直沒有發現這口石槨有什麼問題,現在回想起來,這口石槨被人設了這麼一個雙棺煞的格局來鎮壓,其中一定有古怪,甚至很兇險!

  水明珠的光芒被掩蓋了很多,所以水裏有些陰暗。水底下的三口棺材靜靜地躺在那裏,似乎裏面的人早已長眠。但是此刻,我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如果我繼續往下潛,下面的棺材會突然打開,裏面的東西會一下子竄出來,將我撕成碎片。

  我不敢在水裏多呆,趕緊往上游,一浮上水面,我就聽到張繼的聲音:“我說老逸,你怎麼才下到一半就溜上來了?”

  我驚魂未定,努力平復了一下劇烈的心跳,跟張繼說了剛才看見的東西,張繼聽了有些半信半疑,說道:“不會吧,你確定你沒看錯?”

  我沒有說話,聳了聳肩。

  張繼抓抓頭,對我說道:“奶奶的,換你放哨,我下去看看。”

  “你當心點!”我話還沒說完,張繼已經往下一紮,潛了下去。只見張繼一路往下潛,不一會兒就潛到了水底下,摸到了那口石槨的旁邊。我心裏直犯嘀咕,這小子似乎沒有發現石槨蓋板上的那個女人笑臉啊,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就只有我能看見?還是那蓋板已經變回來了?

  張繼停在那口棺材旁,掏出匕首在鼓搗著什麼,我苦笑著搖搖頭,估計他還是放不下石槨上的那塊古玉。我看著張繼四周,發現沒有什麼情況,頓時放下心來。等了一會,張繼便浮上了水面。

  “他媽的,早知道這次就帶上潛水裝備過來了。”張繼罵罵咧咧,估計是撬不下那塊古玉,把他給急的。

  “你沒有發現棺材上的人臉嗎?”我問張繼。

  張繼聳聳肩:“看見了,不過就只是一些花紋嘛,有什麼好怕的。”

  我這次是徹底被張繼給打敗了,這小子真不知道是膽子大還是天生少根筋,棺材蓋上變化出一個女人笑臉他也不怕。我看看水底下靜靜躺在那的石槨,對他問道:“下面沒有什麼情況吧?”

  “沒有,一切安全。”

  “那好,看來是我多心了,咱們下去吧,這次一定要把這棺材蓋打開!”我拍拍張繼的肩膀。

  隨後,我們兩人大吸了一口氣,再次下了水底。我一游下去,立刻就看見了石槨上的那個女人笑臉,總覺得被它盯著彆扭,我便轉過頭去不再看它。潛到了水底,我再次看向那口石槨,發現上邊的女人臉居然消失了。我想了想,這才肯定它不是什麼鬼怪,而是石槨上的水紋雕飾在水明珠的光芒下產生的影像,巧合之下才在特定的角度形成了女人的笑臉,此刻我在近處看,便看不出來這像女人的臉了。

  我們一人在石槨的一邊,相互對視了一眼。這口石槨的蓋板似乎沒有被封死,我們一人抓著一邊,借著水的浮力,很快就將蓋板取了下來,放在一邊。這時我才發現,這口石槨不像之前遇到的那口,這口石槨裏沒有洞口,更沒有屍魅,而是躺著一口棺材。我暗自點了點頭,心道:石槨裏面放著棺材,這才正常嘛!

  這口棺材體積很小,跟本就放不下一個成人。棺材也是石質材料,不過卻是大理石。棺材通體雪白,保存得很好。我暗暗讚歎,看來這墓主下葬的規格不錯啊,居然是大理石的棺材。

  這口棺材表面上沒有任何字畫和花紋,看上去非常乾淨,棺材長約一米五,寬約五十公分。整體看上去,就像是一口專門為小孩子準備的棺材。

  很快,我們兩人肺部的空氣就用完了,我朝張繼點了點頭,往水面浮了上去,張繼也緊跟在我的身後浮了上來。

  “操,這棺材好像是葬小孩的!”張繼抹了抹臉,對我說道。

  我朝水底下看了看說:“這棺材也不一定是葬人的,說不定葬著別的什麼東西,總之打開來看就知道了,準備好,再下去吧,這次務必要快,咱可沒那麼多體力消耗了。”

  “知道。”

  隨後,我們很快又再次潛到了水裏,游到棺材旁邊。石槨裏的大理石棺材也沒有封死,張繼正要動手搬開,我趕忙攔住他,用手勢朝他比劃了幾下,告訴他小心機關。等張繼收回了手,我便慢慢順著棺材蓋摸了一圈,發現沒有什麼問題,這才和張繼一起動手開棺。

  我們將棺材慢慢移開,才打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突然,張繼發現了什麼,停止了動作,退回幾步。我覺得奇怪,便游到他的身邊。只見他指著石槨上的那塊古玉,示意我去看。我將臉湊上去,驚訝地發現這塊古玉居然從石槨上脫離,凸出來了一部分。我見狀,趕緊拿起匕首,慢慢將那塊古玉撬了出來。

  真是奇怪,怎麼之前古玉還和石槨連在一起,現在就突然脫離了?不知怎麼,我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總覺得這個古玉鑲嵌進石槨裏或者是從石槨裏脫出來,總會伴隨著什麼機關的觸發。

  我拿起古玉正要端詳,突然覺得周圍的水流猛然發生了變化,我道是水怪來了,趕緊就游到了三角形棺陣的中央,那起水明珠就要打開包裹著它的布塊。

  張繼這個時候突然從背後拍了拍我,我回過頭去,發現張繼的表情非常地緊張,不斷打著手勢叫我往上游。我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不敢遲疑,跟著張繼遊出了水面。

  “繼子,怎麼了?”我深吸一了口氣,對他問道。

  張繼拉著我說道:“老逸,不是水怪,好像是這水的問題,水裏出現了暗流,很不對勁,咱先撤!”

  聽張繼說水裏有暗流,我也是大吃一驚,張繼從小在海邊長大,對水性十分熟悉,他如果說這水不對勁,那麼肯定不對勁。眾所周知,如果在水裏遇到暗流,那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搞不好會出人命的。

  “好,回去!”我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簡短地做出了決定。

  於是,我們二話不說便往回游。很快,我的身體就一陣陣地發酸,在水裏這樣子折騰,我的體力已經很有限了。剛游到一半的路程,我突然開始覺得水下的暗流越來越明顯,我暗暗吃驚,難道這地方,還會有旋渦不成?

  被暗流扯著,我們游得非常艱難,好不容易游到平臺邊上,我突然發現平臺高了許多。張繼一邊爬上平臺,一邊朝我大喊:“老逸,快上岸,這水位在下降,恐怕水裏有洞,這潭子漏了!”

  我聞言幹嘛抓住劉全勝伸過來的胳膊,爬上了平臺。這個時候,整個空間裏慢慢想起了低沉的轟鳴聲。我往遠處望去,只見遠處的水面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出現了一個凹陷,而且,那個凹陷正在慢慢地加深,很明顯,那裏出現了大旋渦!

  “他娘的還好咱溜得快,不然就真回不來了!”張繼擦了擦額頭。

  隨著旋渦慢慢擴大,我發現水位也慢慢下降得越來越快。不一會,正個空間裏都充滿了沉悶的轟鳴聲,看來果然又有機關運作,看樣子,這裏的水要被放光了。

  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遠處的水面上出現了一條背鰭,似乎正是那頭水怪。此刻,這頭水怪正十分慌張地往我們這裏游,但是速度非常慢。看來這怪物也懼怕水裏那個大旋渦,也開始逃命了。

  只可惜,怪魚身後的旋渦很快就擴散到了它那裏,這怪物又掙扎了幾下,最終還是鬥不過旋渦的拉扯力,被捲入了水裏。我看著暗暗吃驚,旋渦的邊緣居然就可以將這麼巨大的一條魚都扯了進去,如果我們剛才慢那麼幾步,後果就真的不堪設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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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怪屍

  潭子不深,所以很快那個漩渦就開始慢慢變淺,空間裏的水此刻已經消失了一大半,最後剩下的那部分也在以肉眼能夠看到的速度慢慢減少。不一會,潭子已經慢慢見底了,只剩下潭子中央比較凹陷的地方殘留著一些水。

  我走到平臺邊上,往下看去,發現從平臺到潭底這一段是一個兩米多高的陡坡,水潭底部的地勢從四周向中央慢慢變低,整體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盤子。我看向之前出現旋渦的地方,發現那裏居然沒有出現任何漏洞,我覺得奇怪,心中暗道:“難道這水潭漏水,還真是機關控制的?”

  劉全勝從背包裏取出繩子,在平臺中央的柱子上綁牢,接著,眾人便順著繩子慢慢下到了潭底。潭底很濕滑,還好這次穿的鞋子摩擦力大,不影響我們前進。從目前來看,潭子裏的水被放幹對我們還是有好處的,至少我們不再擔心那只巨大怪魚的襲擊了。

  潭底除了一些蹦蹦跳跳的小魚小蝦和一些小石塊之外,沒有任何東西。水明珠在被沾濕的布塊的包裹下,此刻還散發著柔和且又明亮的光芒,借助水明珠,我們四人朝著那三口棺材走去。漏水的地方距離棺材很遠,所以我們也不擔心那三口大棺材會被水沖散。

  劉全勝一邊注意著腳下防止滑倒,一邊對我們說道:“看來這古墓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建造的,裏邊的陣法機關居然設計到了如此神奇的地步,這古人的智慧,還真是難以想像啊。”

  “不錯,我懷疑這個空間本身是沒有水的,建造古墓的人一定是修改了附近的地下河道,才把水引了進來,如今機關再次啟動,封死了這裏的供水口,並且在水底打開了一個缺口,所以這些水才會在瞬息之間流走。水一流走,缺口又再次被封死,導致裏邊的人還是無路可逃。這種規模的機關,建造起來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年的時間啊!”吳老頭在環顧四周,輕聲歎道。

  張繼手中握著匕首,目光在前方搜尋著,估計還惦記著找那條怪魚報仇。我走在眾人前面,不一會兒就接近了前方的那三口棺材。我們走上前去,發現那口大石槨依然保持原樣,石槨的蓋板靜靜地躺在地上,一股股細小的水流從石槨底下緩慢地流出來。

  劉全勝對吳老頭子說道:“吳老,你看,那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種石槨。”

  吳老頭子走到石槨邊上,俯下身來仔細觀察著石槨,點點頭說道:“果然是單刀流的技法。”

  我走到吳老頭子的身邊,把之前撬下來的古玉拿給他看,隨後又指了指石槨上的凹陷,說道:“吳老,這玉就是鑲嵌在裏邊的。”

  吳老頭子正要拿上去比對,卻聽到張繼一聲驚呼。我趕緊轉過頭去看他,他看看我,隨即指了指石槨裏邊。我湊近前去,也是吃了一驚。只見石槨裏那口大理石棺材,此刻已經被完全打了開來,棺材蓋掉落在了石槨裏,整個大理石棺的內部空間完全呈現在了我的眼前。

  待我看清棺材裏的那個事物,頓時就毛骨悚然,緊接著是一陣噁心。劉全勝和吳老頭子發現我和張繼的反應,湊上前來觀看,兩人一陣哆嗦,也被棺材裏的東西嚇了一跳。

  “他媽的這是什麼東西?”劉全勝的喉結不斷聳動,可見他的胃被棺材裏那東西弄地一陣翻騰。

  “我也不知道。”我盯著棺材裏的東西,全身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噁心的感覺一陣陣刺激著我的大腦。

  那口大理石棺裏充滿了粘稠的黃色半透明液體,在液體中,我們可以很清楚地看見裏面躺著一具小孩的屍體。那具屍體並沒有腐爛,皮肉都保持得很完好,屍體看不見雙手,只有雙腿,不過它的雙腿沒有分開,而是連皮帶肉地連在了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條奇怪的魚尾巴。屍體的胸口部分鼓出了一塊疙瘩,像是一個肉瘤,又像是一塊大腦。最讓人感到噁心的是,屍體的臉上看不到鼻子和嘴巴,而是長滿了一隻只眼睛,這些眼睛有大有小,有張有合,密密麻麻地長滿了整個面部。我之前就是看到了這一大堆擠在一張臉上的眼睛,才有一陣陣想要嘔吐的感覺。

  劉全勝此時大吸了一口氣,已經忍耐不了這幅畫面了,後退了幾步就趴在地上嘔吐起來。我們也退了幾步,不敢再去看那駭人的童屍,張繼臉色蒼白,撫了撫胸口,強壓下噁心的感覺,這才說道:“真他媽的晦氣!”

  吳老頭子臉色比我們好上一些,沉吟片刻,突然大睜著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我覺得奇怪,看向吳老頭子。只見吳老頭子戰戰兢兢地指著那口棺材說道:“裏…裏面那個,不就是我們之前剛進墓道的時候見到那東西嗎?那時它出現在了小逸的身後,我們當時都被嚇得忘了說話,最後是張繼開了槍,才把那東西趕跑的!”

  “你是說,當時出現在我的後邊把大家嚇個半死,後來你們又給忘了的那東西?”我對吳老頭子問道。

  “對,就是那東西,小劉和張繼也見過的。”吳老頭子點點頭說。

  張繼一抓腦袋,恍然大悟:“對!就是這東西,之前還忘了長啥樣,但聽吳老頭這麼一說,就全記起來了!”

  “好像就是這東西。”劉全勝也點點頭,突然,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又說道:“不對,我們當時不只看見了這個東西,還有其他的什麼…”

  眾人聞言,便都看向劉全勝,只見他輕輕敲擊著自己的額頭,似乎正在努力地思索著什麼。他低頭想了想,又抬頭看了看那石槨,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石槨旁邊的那兩口棺材上,愣了一下。

  “對了,我想起來了!”劉全勝一拍大腿:“當時我們是見著了那東西,不過那東西的後面,還出現了兩個人影,這噁心的屍體好像是被那兩個人抱著的。”

  “兩個人影…”我們聽著劉全勝的話,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後,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形成雙棺煞的那兩口棺材。

  張繼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兩口棺材,情不自禁地放滿了呼吸,對我們說道:“你們說,這兩口棺材會不會就是…”

  沒有人回答張繼的話,這一切都發生得太詭異了,導致誰都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當時眾人看到的東西就是這三口棺材裏的東西的話,那麼這些東西又是怎麼出現在那個墓道裏的?這三口棺材明明被封在水潭裏,而且還被佈置成了雙棺煞的格局,棺材裏的東西沒有理由能夠跑到墓道裏嚇我們啊。

  “或許,當時我們看見的那東西只是這雙棺煞的幻影。那個時候,我們應該是因為某種原因集體出現了幻覺。”吳老頭子低頭思索了片刻,說了一句勉強能夠解釋的話。

  “可是,當時我們見都沒見過這種東西,又怎麼會出現幻覺?如果說這是雙棺煞的幻影,那又是如何形成的呢?這東西又不是海市蜃樓,它被封在棺材裏,棺材又被封在這水潭底下,它的影子又如何能夠出現在當時那條墓道裏?”劉全勝聳聳肩說。

  吳老頭子沉吟著說道:“我想,這個問題只能有一種解釋…”

  聽吳老頭子這麼一說,我一下子反應過來,接著他的話說道:“魑魅妖牆!”
  “不錯,這恐怕是魑魅妖牆的手筆。”吳老頭子點點頭。

  張繼聽了我們的話後,正要發表什麼意見,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了“嘭嘭”地兩聲巨響。

  我大吃一驚,轉頭看去。只見大石槨後邊的那兩口黑色的棺材,此刻已經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打了開來,兩塊棺材蓋掉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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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血魅出棺

  “糟糕,快退後,估計是血魅出棺了!”吳老頭子見狀臉色一變,大喊一聲,拉著我們退後。

  看到兩塊棺材板突然被打開,我的心裏也是一驚。這三世血屍墓被建造得出乎大家的意料不假,但之前我們的的確確在山頭的頂上看到了鬼石頭。俗語有稱:鬼石頭,立山頭,凶魅纏體命難留。所以,能從棺材裏面出來的東西,一定是屍魅。而這血屍墓裏血氣如此濃重,所以這次出來的東西應該還是屍魅中最恐怖的血魅!

  之前我一直就很擔心這次倒鬥會出現血魅,如今見這兩口棺材雙雙被打開,我的心便也跟著懸了起來。張繼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變嚇一大跳,但他還是沒有拋棄他的無賴性格,一邊後退一邊亂侃道:“奶奶的,這屍魅開棺的技術比我強多了,生前該不會也是幹我們這一行的吧?”

  誰都沒有接下張繼的話頭,因為眾人的目光已經牢牢地定在了從那兩口棺材裏出來的東西上。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隨著棺材蓋的打開,兩具軀體緩緩地從棺材裏坐了起來。這兩具軀體十分纖瘦,就好像兩具骨架一般,不過,軀體表面卻覆蓋了一層鮮紅的皮膚,皮膚非常光滑油亮,在水明珠的光芒下反射著詭異的白光。軀體的腦袋上沒有頭髮,而是長著一塊塊紅色的肉疙瘩,看上去就像是蟾蜍的後背。

  “媽的,果然是血魅!”劉全勝一見這兩具軀體從棺材裏坐了起來,當機立斷,開始翻自己的背包,似乎是準備拿出對付血魅的道具。

  因為考慮到這次可能會遇上血魅,所以我們事先準備好了對付的東西,並且在每個人的背包裏都裝上一些,如今眾人的背包都已經丟失,只剩下劉全勝的背包還倖存,所以劉全勝想都不想就立刻翻起了自己的背包。

  那兩具軀體一坐起來,立刻就往外爬。估計是剛剛出棺,它們的行動還很不靈活,爬了幾下都爬不出棺材來。眾人慢慢一步一步地後退,連大氣都不敢出,我看見那兩隻血魅撐在棺材邊上的手,我想那應該稱之為爪更合適,那雙爪子上長滿了紅色的絨毛,爪子上的指甲又長又尖利,並且還彎成鉤狀,估計要是被這玩意撓到一次,一大塊皮肉都可以直接給你撓出來。

  野生動物中,人熊的爪子上也長了這樣的指甲,最擅於開膛破肚,想必這指甲長在血魅的爪子上,威力只大不小。而且,這指甲上面一定還佈滿了恐怖的屍毒,就算你被抓到大難不死,接下來屍毒的發作恐怕也會馬上就去了你的性命。

  劉全勝從背包裏取出了對付血魅的東西,那是一個小瓶子,瓶子裏裝著紅色的膏狀體。這些紅色膏狀體不是別的東西,正是血。血魅是墓地裏的血氣滋養出來的妖物,對付血魅最好的辦法,就是以血克血。

  不過,這不是一般的血,而是取自成年的大公雞身上的血,並且,取血的日子必須是在一年之中陽氣最為旺盛的夏至日。取血之後,用上秘法將之製作成粘稠的膏狀,封存在密封的瓶子裏,便可長時間保存。眾所周知,民間的法師多用這種血膏來當做驅邪避凶的道具,但是卻很少有人知道,這種血膏如果放在倒鬥人的手上,卻是用來對付血魅最有效的東西。

  這個時候,左邊的棺槨上的那只血魅已經爬了出來,它一出棺之後,立刻就將臉轉向了我們。那只血魅並沒有像粽子一樣是直立的,而是四肢著地,趴在地上盯著我們。它的雙腿不像人一樣長過雙手,而是長得和手差不多長,它有一張非常詭異的臉,這張臉上,看不到眼睛和鼻子,只有一張大嘴巴。它的嘴裏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尖利牙齒,並且長得裏三層外三層,從這長滿利牙的大嘴裏,還伸出了一條猩紅的舌頭,樣子十分可怖。

  劉全勝見狀,趕忙將瓶子打開,將食指伸到瓶子裏,挖出了一小塊血膏,然後將瓶子丟給我們。

  血膏的使用方法,就是將之粘在食指之上,等血魅過來,就找機會用食指點住血魅的心臟,便可制伏。食指是人體上最靈動,最常用的手指,傳言食指的指尖直接連接著人的靈魂,所以,食指又有通靈之說。這也是為什麼,槍械的扳機要用食指來扣動,才能準確而又迅速地擊殺目標。對付血魅,也必須要用食指,才能起到效果。

  張繼見這東西是制伏血魅的法寶,便拼命地挖了一大塊在食指上,其他三人取好血膏,最後將瓶子傳我的手上,我正要伸出食指去挖,血魅卻突然在這個時候撲了上來。眾人見狀,當即四散逃開,血魅沒有停留,直接奔著張繼追去。我一看差點沒摔倒在地,怎麼張繼這小子,老對那些妖啊怪啊那麼有吸引力。

  張繼邊跑邊叫:“他媽的怎麼每次都追我?”

  我們其餘三人聚到了一起,這個時候,第二隻血魅也出棺了,這只血魅一從棺材裏出來,居然看都不看我們,也朝張繼追了過去。我見兩隻血魅居然都追著他,十分著急,趕忙對吳老頭子問道:“吳老,這血魅怎麼全都追這小子?”

  “我覺得這應該和張繼食指上的血膏有關,他剛才挖太多血膏了,食指上血氣很重,血魅最喜歡血,所以才追他。”吳老頭子面色凝重地說。

  我看看手裏的小瓶子,發現此刻瓶子裏就只剩下了一點血膏,難怪我怎麼老覺得這血膏用得那麼快,敢情這小子剛才把血膏都挖完了呀!

  張繼被血魅追得四處亂竄,還好血魅速度不快,我看著張繼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擔心這樣下去他會有危險,便抽出匕首朝張繼跑過去,同時朝他大喊道:“繼子,把你食指上的血膏擦掉,那東西是沖著血膏來的!”

  張繼一聽到我的話,立刻就一躬身,將他食指上的一大塊血膏擦在地上,大罵道:“哪個缺德鬼跟我說血魅怕這東西的?”

  我道:“這東西你要點在血魅的心臟才有作用,平常只用一點就夠了,誰讓你小子那麼貪心!”

  張繼擦掉血膏的時候,血魅已經沖到了他身後不遠,張繼一回頭,正好看見血魅朝他撲來,他嚇得驚恐失色,趕忙往旁邊滾開,朝張繼撲去的血魅並沒有繼續追,而是趴在地上,伸出血紅的舌頭舔起了他擦在第上的血膏。

  張繼正要鬆一口氣,卻不料,尾追而來的第二隻血魅,卻是沒有去舔血膏,而是朝他繼續追來,弄得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後趕忙又爬起來繼續逃命。

  我見趴在地上舔血膏的那只血魅沒有注意到我,暗道這是一個好機會,便想也不想就朝那只血魅沖去,飛起一腳將它踢開。血魅被我踢摔,就要爬起來,我不敢遲疑,趕緊沖上前去,伸出食指就要點它的心臟。誰知就在我的食指快要點中它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腦中暈眩,一下子就坐倒在了地上。這個時候,我才突然想起,血魅也是屍魅的一種,最擅長攝人心魂,看來這股暈眩感就是被這血魅攝去了心魂所致。

  我就倒在這只血魅的身邊,血魅猛地跳了起來,撲到了我的身上,張開大口朝我咬下來。我一見這血盆大口出現在我的視線裏,當即就面如死灰,心中暗道:“媽的,看來這回我要交代在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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