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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襲玦]總裁的秘密寫真【豪門男人的秘密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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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8 00:10:45 |倒序瀏覽 | x 2
總裁的秘密寫真(豪門男人的秘密之二)作者:襲玦

這個可惡的男人!
就算他曾是她的救命恩人,
也不可以這麼惡劣的欺負她!
說什麼她是溫室的花朵,
別學人家玩什麼離家出走的遊戲,
還是乖乖回家的好!
哼!總裁就了不起喔!
她離家出走又沒礙著他,他幹嘛雞婆的管她!
什麼?他說他可以勉強收留她!?
真是怪了!也不知她是哪條神經不對了,
竟真的跟這個男人回家──
喔!他家這棟日式大宅晚上陰森森的,真是恐怖……
他說啥?西邊的小房間千萬不要進去,否則後果自負?
難道說……那間房間藏了什麼恐怖的秘密?
她該不會來到什麼不該來的地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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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8 00:11:15
  楔子
  
  深夜,浪聲濤濤。
  
  一抹嬌小身影佇立在海 邊,風吹得她長髮凌亂,白色雪紡洋裝亦隨風飄動,美麗的踝足沾上白沙,兩手置於身側,粉拳緊握。
  
  「藹—」突地,女孩張大嘴,對著大海狂聲吼著,一聲接著一聲,聲音因大吼而逐漸沙啞,她卻毫不在乎,水亮眸子不甘的瞪著大海,細緻的小臉帶著壓抑,似想掙脫一切,卻被重重枷鎖困祝
  
  許久,直到自己已喊不出聲,女孩才停住大吼,小臉帶著茫然,望著黑暗的大海,浪濤一波一波,似快將她淹沒,就如她在家族裡所承受的壓力一樣。
  
  想到此,女孩不禁啞聲笑了,小臉有著悲哀,卻倔強的不流一滴淚,她所受的教育不許她落淚,只能挺立站直,堅強承受一切。
  
  可是,她受夠了。
  
  生長在權貴之家,她的言行舉止都須符合上流社會的規則,甚至還要更好,不能輸其他人。
  
  可是,她受夠了。
  
  為了父母的期望,她做到他們的任何一項要求,可對他們而言,卻還不夠,她就如他們的傀儡娃娃,被他們塑造成他們所希望的模樣,連自己的一絲想法也不許擁有。
  
  她照他們的意願念沒用的新娘學校,日後好嫁入另一個豪門人家,來增添家族的權富。她雖然奮力抵抗、懇求,卻得來一句——你的存在是為了交換家族的利益。
  
  哈!原來她的價值只是個交換品。
  
  今晚,面對一位位父母介紹的豪門士紳,她知道有權挑選的不是她,她只有被決定的命運。
  
  可是她才十六歲,竟就被決定未來的一切。
  
  夠了,她受夠了,晚餐時她和父母大吵一架,憤而衝出家門,坐上計程車,漫無目的地逛著,直至海 邊,她才下車,獨自站在廣闊無人的沙灘,面對大海,悲憐自己的一切。
  
  她想逃,可又能逃到哪?
  
  沒有任何謀生能力,她能做什麼?
  
  呵,最後她還是一隻被豢養的金絲雀,逃不出那個籠子。
  
  真可悲。
  
  女孩嘲笑自己,海風吹凍她的粉頰,泛上一絲微紅,讓本就細緻的五官添上一絲嬌媚,更顯楚楚動人。
  
  「耶?哪來的女孩?長得還真漂亮。」
  
  突地,一旁傳來輕佻戲語,只見數名長相猥瑣的男人不懷好意的慢慢走向她,混濁的眼神充滿色慾,上下瞄著她。
  
  女孩轉身,眸子冷冷地看著他們,不打算理會,轉身就要離開。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讓哥哥陪你玩玩嘛!」那些男人立即團團圍住她,淫笑著。
  
  「走開!」瞪著他們,帶著一抹高貴氣勢,女孩低喝著。
  
  「耶?這女孩兒還真兇!」其中一人和同伴互望一眼後,大聲笑著,「哥哥我就愛凶娃兒。」說著,他伸手摸向她。
  
  「別碰我。」女孩用力拍開他的手,戒慎的向後退,可身後卻又有人,讓她根本走不了。
  
  「說不碰,我們更想碰。」男人調笑著,齊撲向她。
  
  「走開!」懼意充滿她的心,她不停抵抗,想推開摸她的手,可他們卻更放肆,不停剝扯她的衣服。
  
  就在這時,倏地響起機車的引擎聲,一抹亮燈射向他們,男人們轉頭瞇眼,還沒來得及反應,那輛重型機車便已快速衝向他們。
  
  男人們趕緊躲開,剩下女孩傻怔怔的站在原地。
  
  機車快速的衝向她,就在快撞上她時,機車倏地一個轉彎,騎士大手一拉,將女孩拉上車子。
  
  「抓緊了。」丟下這句,機車疾速駛離,甩下後頭的追逐咒罵。
  
  女孩兩手緊緊抱住騎士的腰,見眼前景物快速掠過,她像和風賽跑似的,好不刺激。
  
  可才體會這種刺激沒多久,前方的男子卻停下車,「下車。」略沉的聲音自安全帽下逸出。
  
  「呃、喔。」女孩趕忙跳下車,「謝、謝謝你。」她向男子道謝,一雙眼睛直盯著男子瞧,可安全帽蓋住了他的臉,讓她看不見他的樣子。
  
  「想被男人上就別到海 邊,憑你的姿色站在街上,隨便都能把到一個,還有錢拿。」諷刺的話語自安全帽下逸出。
  
  「你!」女孩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沒用的小花就乖乖待在家,少四處亂跑。」丟下這句,男人嗤笑一聲,發動引擎,不再理她,如箭矢般疾速駛去。
  
  「要、要你管!」對著男人的背影,女孩憤怒吼著。
  
  「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她幹嘛要被不相識的人嘲弄!
  
  她恨恨瞪著那早已看不見身影的街道,憤怒卻漸漸消失。
  
  想著方才與風追逐的快感,那還是她頭一次嘗試到的。想著男人的背影,眸子不禁染上一抹歆羨,只因那男人身上有著她所沒有的東西——自由。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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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8 00:11:53
  第一章
  
  她真的受夠了。
  
  廣真玥冷著小臉,緊抿唇瓣,瞪著鏡子裡的自己。
  
  烏黑的及腰長髮披在肩背,小巧的鵝蛋臉上鑲著細緻柔美的五官,水汪汪的澄眸,顧盼間,漾著嬌弱,米色的雪紡洋裝更襯托出她纖弱嬌美的氣質。
  
  她是廣家大小姐,上流社會的名媛,眾多紳士追求的對象,因為她的外貌、談吐、身世,均適合娶回家當花瓶,更適合帶出去展覽,炫耀自己娶到上流社會的名公主——廣真玥。
  
  叫他們全去死吧!
  
  廣真玥在心裡恨恨咒罵著,她外表嬌弱,可不代表內在也是如此。她自有她倔強堅毅的一面,可惜,這一面在廣家絕對不適用。女人,不需要太有主見,這是廣家的教育。
  
  而她,深受這教育整整薰陶二十年,表面雖屈服,完美的表現出廣家名公主的風範,可內心卻是強烈的不滿,她想反抗,可是看著父母親為她驕傲的面孔,她卻又反抗不了。
  
  因此,為了不辜負父母的期望,她只能壓抑自己;為了得到他們的稱讚,她努力扮演好廣家公主的身份。她極力扮演好一切,就只為了不讓他們失望。
  
  可惜,這些想法,全在四年前消失了。
  
  那年的她想學習繪畫,往藝術領域發展,可卻被父母打了回票,他們要她出國念貴族學校,因為她存在的目的只是為了嫁人。
  
  廣家為政商世家,家族人不是從政,就是往商場發展,是聞名上流社會的豪貴世家,在政商二界均有重大影響力,每一場聯姻更為其帶來巨大利益,讓廣家在政商間的地位更加屹立不遙
  
  而她,廣真玥,身為廣家的女兒,為廣家博得好名聲是應該的,為廣家帶來巨大利益也是應該的。
  
  那一刻,她覺得她對他們的愛、尊敬,變得好可笑,她受不了這個事實,因此,在那一夜,她逃家了。
  
  可惜,她的逃離連一夜都不到,在認清自己的無能為力後,還是乖乖回到廣家,接受父母的安排。可這不代表她完全屈服了,暗地裡,她還是學習自己的興趣——繪畫,並暗暗為自己計畫一切。
  
  而今日,她決定行動了。
  
  廣真玥握緊小手,想到今天聽到的事,不禁咬牙,小臉盈滿憤怒,因為他們已私下為她找好結婚對象了。
  
  對方是一名高級政要,將在下屆參加總統大選,而重點是——那人整整大了她二十多歲,年紀老到可以當她父親了。
  
  他們竟要她嫁給這種人
  
  休想,他們別想她再依他們的安排行事,這是她的人生,這是她的婚姻,她有權利去選擇一切,而不是任人來決定。
  
  今晚,將是她人生的轉捩點。
  
  廣真玥深吸口氣,堅定的看著鏡中的自己,握了握拳,她脫下身上的雪紡洋裝,打開衣櫃,對著滿櫃的洋裝揚起一絲嘲弄。她連選擇衣服的自由都沒有,裡頭的衣服也全是父母決定的,因為飄逸的雪紡紗洋裝最能襯托她的嬌弱氣質,予人憐惜的感覺。
  
  她輕嗤一聲,從底櫃拿出一套輕便的牛仔褲和白色襯衫,快速換上,再將及腰長髮綁成馬尾。然後彎身打開抽屜的暗層,拿出一本存簿,這是她四年來暗暗存的錢,看著存簿裡為數不少的金額,廣真玥笑了笑,這些錢已足夠她在外過些日子了。
  
  拿起地上的行李,她環視偌大的房間一眼,深深吐口氣,打開房門,趁著眾人熟睡之際,悄悄步出。
  
  再見了,這座美麗的牢籠。
  
  ***
  
  她似乎想得太天真了。
  
  廣真玥咬著粉色唇瓣,小手捧著漂亮的水晶杯,淡藍酒液在杯裡輕柔搖晃,微涼的水晶杯緣輕抵著唇,美麗的小臉滿是沮喪。
  
  她雖然順利逃出家了,卻忘了為自己先尋個住處,在路上晃了老半天,沒法子,只得先找家飯店窩身,暫時度過這一夜。
  
  可總不能一直待在飯店吧?要是不小心遇到熟人,被認了出來,那可不好了。而且到了明天,當家人發現她不見,連個藏身之處都沒的她,被找到是遲早的事。
  
  再次歎了口氣,廣真玥深深感覺自己的無能。
  
  從小就被豢養的金絲雀,似乎一絲獨立的能力也沒有,她只想著要逃離那座牢籠,卻忘了思考自己未來的路該如何走。
  
  「廣真玥,你還真沒用。」她低聲斥責自己,輕啜著淡藍酒液,微甜的酒液滑入喉,卻紓解不了胸口的鬱悶和頹喪。
  
  抿著唇,她環視四周,輕柔的爵士樂流洩,因是半夜,飯店的PUB人並不多,也是如此,她才敢在此逗留,向酒保要了杯調酒,邊啜飲邊懊惱自己的無能。
  
  一口將淡藍色的調酒喝完,她捧著空空的水晶杯,眨著美眸,向酒保再要一杯調酒。
  
  抿了抿唇瓣,泛著沮喪的眸子隨意看著四周,卻在看到玻璃窗後的撞球檯時停祝
  
  「原來有人在打撞球埃」進來PUB這麼久,她這才發現PUB的隔壁是間休閒室,有人在使用健身器材,也有一群人圍在撞球檯旁,看人比賽撞球。
  
  「好像很熱鬧。」廣真玥低聲呢喃。她長這麼大,還沒看人比賽撞球,就連健身器材也沒碰過,母親認為一名淑女不該碰這些東西,所以她從沒接觸過。
  
  看著看著,心裡不禁揚起了好奇,轉了轉眸子,反正她都逃家了,母親的規定她何必再遵守?
  
  這麼一想,她跳下高腳椅,走到休閒室,小手緩緩推開玻璃門,一下子,不同於PUB的寂靜,另一種吵鬧的氣氛傳進耳中,她感到新奇的眨了眨眼。
  
  廣真玥看著四周,當然也沒錯過撞球檯的熱鬧氣氛,小臉微側,她好奇地看著被眾人包圍的撞球檯,緩緩走近,卻被圍觀的人阻擋,使她看不到比賽的人。
  
  她的小嘴不禁微微噘起,漂亮的柳葉眉微微攏起,眸光輕轉,深吸口氣,決定擠進人牆。
  
  她用力鑽入,撥開前頭的人,嬌小的身子好不容易擠到最前面,才重重吐口氣,像是做了什麼偉大的事般,小臉上的笑漾得更為燦爛。
  
  這還是她第一次做這種舉動,要是母親看到了,肯定會臉色鐵青,罵她壞了廣家的淑女風範。
  
  想到此,她不禁輕笑出聲,思緒間,美眸輕揚,打算看看比賽的人長什麼模樣,一揚眸,一張俊美非凡的臉龐立即映入眼簾,好看的讓她不禁略為怔忡。
  
  半長的黑髮披肩,深邃的五官形成一張漂亮卻不帶一絲陰柔的俊美臉龐,性感的唇瓣似笑非笑地輕揚,如黑玉般的眸子漾著自信,深色的襯衫半扣,露出古銅色的強健體魄,同色系的深色長褲包裹住修長的腿,尊貴的氣質展露,輕易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
  
  這人長得真好看。
  
  眨著眼,廣真玥在心裡逸出讚歎,就連上流社會的那些貴公子長得也沒他好看,而且不論長相,他身上散發的尊傲氣勢也少見。
  
  啊!真想畫他。
  
  廣真玥在心裡想著,卻懊惱的發現自己沒帶紙筆在身上,皺著小臉,她失望極了。
  
  「這球再進,你就輸了。」慵懶的語調自薄唇逸出,俊美男子揚起黑眸,自信流轉,迷人風采盡現。
  
  啊!他就連聲音也帶著磁性,好好聽,可是,怎麼感覺有點熟悉,她好像曾在哪裡聽過?
  
  廣真玥擰起眉,略為疑惑的側著小臉,努力思考。
  
  男子拿起球桿,姿勢優雅的將桿子對準白球,俊眸微瞇。「悠,跟我比撞球,你是注定要輸的。」略帶嘲諷的磁嗓輕揚,他自信的推出球桿,可——
  
  「藹—」廣真玥突然發出驚喊,這個嘲諷的聲音,對!她想起來了!
  
  「該死。」突然發出的驚呼讓俊美男子失了準頭,白球雖擊中紅球,卻滑過球洞,反滾到一邊的桌沿。
  
  一旁的白衣男子輕揚起好看的眉,俊雅的臉龐勾起一抹笑,「看來這次的輸家要換人了。」他看向俊美男子,眸光帶著揶揄。
  
  俊美男子擰起眉,俊眸不悅的射向發聲處,卻在看到那張驚愕的美麗臉蛋時,眸光一閃,微微瞇起。
  
  「怎麼?這次改來這裡『賺錢』嗎?」認出面前的小臉,好看的眉輕揚,帶著嘲諷的慵懶語氣意有所指。
  
  這種嘲弄口吻,果然是四年前那名沒禮貌的男人。
  
  「你!」廣真玥瞪著圓眸,小臉因他的惡意嘲弄而漲得通紅,「你少胡說!」她憤怒反駁,方纔的欣賞早已一掃而空。
  
  這男人還是跟四年前一樣沒禮貌,廣真玥鼓著一張氣紅的小臉,不悅的瞪著他。她對他印象可深刻了,生平第一次逃家,在被一群混混欺負時,是他救了她,她原以為他是個好人,誰知他竟在離去前丟下那些極侮辱人的話,過分到極點!
  
  她長這麼大,人人都把她當成公主般呵護,他是第一個用嘲諷口氣對她說話的人,而且嘲弄的話語還那麼可惡,竟把她當成是在街上拉客的女人,超沒禮貌的臭男人。
  
  「不是嗎?」俊美男子優雅的倚著球檯,修長漂亮的手指輕撫著球桿,「這麼晚了,一個小女孩還在這逗留,實在不得不讓人懷疑……」他止住後頭的話,可語意卻極為明顯。
  
  「你!」這沒禮貌的臭男人,枉費他長得那麼好看,那張嘴卻一點口德也沒有,「我滿二十了,才不是小女孩!」握著拳,廣真玥忿忿回吼。
  
  「喔?」俊眸上下打量著她,末了,停在她微聳的胸脯前,薄唇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還真看不出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幹嘛藐視意味這麼重?「你、你看什麼?」
  
  廣真玥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見他的視線停在自己胸前,趕緊以雙手護住,卻在聽到他接下來的話時瞪圓澄瞳。
  
  「真平。」極為不屑的,俊美男人懶懶吐出這二字。
  
  廣真玥氣得倒抽一口氣,手指微顫的指著男人,身子因憤怒而不停顫抖,想回罵卻又想不出詞彙。
  
  「要、要你管!」末了,只能氣得回這句話。
  
  「宇,說話別這麼刻薄,小女孩都快氣昏頭了。」一旁的俊雅男人見廣真玥整張小臉都氣紅了,不由低笑著,出聲勸阻好友。
  
  「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冷寒宇輕睨了好友一眼,不痛不癢地回道,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何不對。
  
  「你、你!」見俊美男人一點反省的意味也沒有,廣真玥更氣了。
  
  「我怎樣?」冷寒宇淡淡揚起眉,俊顏漫不經心,一點也不把她的怒火當一回事。
  
  「呵,你們看起來好像吵架的小情侶。」紀悠然笑著丟下這句話,球桿輕擊白球,神准的擊中剩餘的球,漂亮的贏了這局。
  
  「誰跟他是情侶了?」廣真玥被這句話激得大喊,「我才沒這麼倒楣!」她冷冷一哼,狠狠瞪了冷寒宇一眼,憤怒離去。
  
  看著忿忿離去的纖美背影,冷寒宇好看的薄唇輕揚,放下球桿,踩著優雅的步伐,默默跟了上去。
  
  「宇。」紀悠然喚住好友,「這場球局我贏了。」淡然睿智的黑眸輕揚,提醒好友別忘了球局的賭注——誰輸了這場球局,誰就得放棄那塊價值上億元的土地。
  
  「知道了。」冷寒宇笑笑,「京閻集團會放棄搶標休閒度假中心的土地計畫,讓你們『闇皇』奪標,行了吧?」以一場球局賭價值上億的度假中心,若不是那女孩擾局,他穩贏的。
  
  「當然。」紀悠然淡淡一笑,「多謝了。」拿起桌上的酒杯,他微微高舉,向冷寒宇表示謝意。
  
  「你該不會早猜到會有人擾局了吧?」冷寒宇微微揚眉,從一開局到結束,那張俊雅臉龐的笑容從未消失過,彷彿一切均掌握在他手中。
  
  「怎會?」啜著酒,紀悠然笑得淡然。
  
  「哼。」冷寒宇也跟著揚起笑,「闇皇有你這種高級幹部,難怪鳳驍輕鬆自得。」
  
  「多謝稱讚。」紀悠然點頭感謝。
  
  不再和好友多談,冷寒宇邁步離開休閒室,打算找那名害他輸了上億元的小東西好好玩一玩。
  
  想到那張氣鼓鼓的美麗小臉,黑眸掠過一絲趣味,迷人的薄唇輕輕勾起,邪佞誘人。
  
  ***
  
  可惡的臭男人!
  
  廣真玥繃著一張麗顏,怒火未消的走到房門口,拿出飯店給的磁卡,用力一刷,將全部的怒火以粗魯的動作發洩。
  
  「真是浪費那張臉,一點口德也沒有,一點禮貌都不懂,可惡的臭男人!」
  
  她忿忿地嘟囔,用力打開房門,正要轉身關上時,門卻被一隻大手抵住,一張邪魅俊顏出現在門口。
  
  「你是在說我嗎?」冷寒宇用力推開房門,自在的走進去,然後將門踢上,雙手環於胸前,身子倚著門。
  
  「你、你!」廣真玥瞪大眼,後退數步,「你怎麼會跟上來?你、你想幹嘛?」她戒慎地看著他,覷著被關上的房門,看著那張不懷好意的俊顏,嚥了嚥口水,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找你算帳。」看著她故作冷靜的表情,冷寒宇玩味地勾起一抹笑,黑眸邪氣地睇著她。
  
  「算、算帳?」廣真玥重複他的話,小臉滿是疑惑,「算什麼帳?」從頭到尾,冷嘲熱諷的人都是他耶,她都沒找他算帳了,他還想算什麼帳?
  
  「你害我輸了方纔的撞球。」冷寒宇瞇起一雙俊眸,邁開腳步,緩緩走向她。
  
  「關、關我什麼事?」廣真玥緊張地向後退,「而且只是場球局,輸就輸了,有什麼好計較的?」這男人還真小氣耶。
  
  「只是場球局?」冷寒宇眉微挑,「你知道那場球局價值上億元嗎?」而她的一聲驚呼,就讓上億元飛走了。
  
  「上、上億?」廣真玥眨了眨眼,「騙人一場球局價值上億,這怎麼可能?
  
  「騙你有好處嗎?」冷寒宇極為藐視地看了她一眼,不意間,卻看到地上的小行李。
  
  「喂,說話就說話,別冷嘲熱諷。」廣真玥瞪著他,小臉氣呼呼的,「還有,是你自己技不如人,少怪到我身上。」她什麼都沒做耶,是他自己打輸球,關她什麼事?
  
  黑眸冷冷地睨向她,好看的唇瓣微勾,「喔?」冷寒宇輕應一聲,卻讓廣真玥心一驚。
  
  「看、看什麼看?」挺起胸脯,廣真玥鎮定心神,然後仰頭看著他,不讓自己輕易示弱。
  
  「平,就少拿來丟人現眼。」黑眸極為不屑地瞄了她挺起的胸脯一眼,淡淡的丟下這句。
  
  「你!」廣真玥瞪大眼,本就未消的怒火,因他輕視的話語更加上升,一張麗顏因怒氣漲得通紅,「這是我的房間,你給我出去。」她伸手指向房門,憤聲命令。
  
  可惜,他卻無視她的怒火,反而輕揚眉,睨向地上的行李,「你不會是離家出走吧?」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廣真玥不悅地白了他一眼,「關你什麼事?」
  
  「離家出走到飯店來住?你還真有錢。」冷寒宇輕聲嘲弄,看著她倔強卻又不知世事的小臉。
  
  「你該不會……只想著離家,卻沒有事先找住所吧?」他猜測,卻直中事實。
  
  「要、要你管。」廣真玥紅著臉,卻不是因為怒火,而是被猜到事實的窘困令她感到丟臉。
  
  「喔。」不用她承認,看她臉上的表情,冷寒宇就知道自己猜對了,「還真是標準的千金女。」連基本的常識也沒有。
  
  「這樣還想逃家?」冷寒宇輕嗤一聲,「我看你連基本的謀生能力也沒有吧?這樣的你怎麼在外面生存?回去吧,外面的世界不適合你。」
  
  「不關你的事。」廣真玥緊咬著唇,一雙澄眸定定望著他,「就算沒有謀生能力我也不會回去,我既然逃出來了,就不可能再回去。」她要自由,再也不要被鎖在牢籠裡。
  
  冷寒宇瞇起眼,望著她臉上的堅定,唇畔噙著一抹笑意,「就算你不回去,你家裡的人也會帶你走,逃家逃到飯店來,不是擺明要人來抓嗎?」
  
  「我只是住一晚,一早就會離開。」
  
  她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她的家人要是發現她不見了,一定也會先往飯店找人,他們非常明白她這名被豢養的廣家公主根本沒有任何謀生能力,就連外面的世事也完全不解,簡直是個沒用的廢人。
  
  廣真玥沮喪地低著小臉,心裡充滿對自己的厭惡,反正她就是沒有用,一離開廣家的保護,就什麼也不是。
  
  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卻也能猜到小臉上的頹喪,冷寒宇斂下眸,淡聲詢問:「離開,你要住哪?」
  
  「不知道。」廣真玥老實回答,澄瞳泛紅,「你想笑就笑,隨你。」她只是單純的想逃離廣家,不想再當一隻金絲雀,她想要自由,想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一輩子聽從家人的安排。
  
  「那來我那住吧。」薄唇微勾,逸出驚人提議。
  
  「耶?」廣真玥揚起小臉,泛紅的澄眸圓睜,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你不是還沒找到住的地方嗎?那就住我那吧。」黑眸睇著她,俊魅的臉龐似笑非笑。
  
  「可是……」她、她跟他又不認識。
  
  「就這樣決定了。」不等她同意,冷寒宇逕自下了決定,「把你的行李拿著,現在就回我家吧。」
  
  「耶?」她、她還沒同意耶。
  
  「你叫什麼名字?」黑眸微睨,磁嗓逸出詢問。
  
  「廣、廣真玥。」好聽的磁性聲音傳入耳,讓她下意識的說出自己的名字,卻又立即察覺不對,她幹嘛那麼聽話?
  
  「不、不對,等等,我還沒……」她揚聲,不悅的抗議,她根本都還沒同意住他家。
  
  「玥兒。」他輕喚她的名。
  
  「啊?」廣真玥一愣,芳心因好聽的呼喚而怦然跳動。
  
  「我叫宇,冷寒宇。」唇輕揚,他說出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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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匿名  發表於 2013-10-8 00:12:31
  第二章
  
  她一定是瘋了。
  
  廣真玥揪著小手,不安地覷看一旁的男人,暗斥自己,怎會這麼輕易的就被他拖著走,還上了他的車。
  
  天,要是發生什麼事,那可怎麼辦?
  
  廣真玥小嘴微啟,想開口請他讓她下車,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只能不斷地覷視他。
  
  冷寒宇俊美沉靜的側臉映入她眼簾,半長的黑髮隨風輕揚,更增添一絲狂野。好看的薄唇微勾,漾著一絲邪佞,全身散發著俊魅的謎樣氣質。讓她看著看著,不禁栘不開眸光。
  
  他長得真的很好看。 廣真玥在心裡輕聲讚歎。完美的輪廓、俊挺的五宮、優雅的氣質,無一不吸引人,只可惜,那張嘴巴一點口德也沒有。
  
  噘起小嘴,廣真玥不忘在心裡加上這句,不過這張臉就夠了,還有那氣質,好想畫他喔,不知他肯不肯當她的模特兒?
  
  轉著眼珠子,她在心裡著迷讚歎,卻又立即察覺不對。欽欽,現在重點不是這呀,而是她竟然瘋了,就這樣乖乖的跟他走,她根本不認識他,除了四年前那令人不悅的相遇外,她對他沒有任何瞭解,竟然就這樣被他拖著走,她、她一定是腦子哪裡壞了,才會做出這種蠢事。
  
  不行,她一定要開口拒絕,請他讓她下車,她跟他根本談不上認識,她怎麼可以到他家住?
  
  心裡下了決定,廣真玥暗吸口氣,正準備開口時,低沉的好聽聲音卻早她一步出聲。
  
  「看夠了嗎?」誘人的性感薄唇輕揚,漂亮的指關節輕敲著方向盤,深邃黑眸似笑非笑地睨向她。
  
  「啊?」廣真玥怔了怔,這才發現自己的目光從未離開他,粉臉不禁染上一抹紅暈,趕忙別過眼,故作鎮定。
  
  見她佯裝無事的模樣,冷寒宇不禁笑出聲,低沉的笑聲,讓廣真玥覺得困窘,俏臉更形紅艷。
  
  「我、我要下車。」咬著唇瓣,廣真玥低頭,輕聲說出要求。
  
  「嗯?」冷寒宇輕揚起眉,黑眸漾起笑意,「怎麼?怕了?」似是看出她心裡的擔憂,低醇的好聽聲音裡隱含著嘲弄。
  
  「誰、誰怕了?」廣真玥瞪了他一記,小臉漾著倔強,「只、只是我想我和你又不熟,連認識部談不上,突、突然要我去你家住,誰知會不會有危險。」愈說她愈覺得不妥,天,她競還乖乖被他拖著走,她是白癡嗎?
  
  「你都上我的車了,現在才這麼說,不會覺得太遲了嗎?」冷寒宇不禁失笑,對她的天真感到有趣,「而且我要真的對你有企圖,你都上了我的車,你認為我有可能會乖乖放你下車嗎?」
  
  「我、你……」廣真玥一時啞口無言,小臉戒慎地看著他,將身子緊緊窩向車門,「你、你是什麼意思?」
  
  「呵。」見她緊張的反應,冷寒宇不禁低聲失笑,「玥兒,你確定你真能安穩活在溫室外?」就伯她這朵被百般呵護的小花,在外生活不到幾天,就枯萎了。
  
  「我……」廣真玥抿著唇,再怎麼天真也聽得出他語氣裡的輕視,她垂下小臉,粉拳緊握。「夠了吧,你要嘲諷到什麼時候?要看我不順眼,可以讓我下車,我沒那個義務讓你冷嘲熱諷。」她知道自己沒用,可也不用他處處提醒。
  
  「生氣了?」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可從語氣便能猜測那張小臉一定緊繃著。
  
  廣真玥深吸口氣,揚起小臉,毫不畏懼地看著他,「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也下需要你看得起,能不能在外面的世界生存是我的事,我沒有求你幫助,你憑什麼用那種嘲諷的口氣跟我說話?」一口氣,她將心中的不滿全數吐出。
  
  冷寒宇沒有回話,將車停在一旁,深夜,微黃的燈光映著寂靜的街道,除了他倆,毫無其餘行人、車輛經過。
  
  車一停,廣真玥立即打開車門,將後座的行李提起,「不用麻煩你了,再見。不,是不見。」頭一甩,她毅然往前走去。
  
  冷寒宇也下車,優閒的倚著車門,修長的雙腿交疊,點了根菸,輕吐了一圈煙霧,才輕聲開口:「這麼晚了,這附近是不會有車子經過的,你確定要用走的?」淡淡的聲調,在靜寂的街道上清晰可聞。
  
  廣真玥沒有回話,提著行李,慢慢走著,唇瓣緊抿,對他的話聽而不聞。她跟他根本不熟,她沒必要一直接受他的侮辱。
  
  見她絲毫沒有停下腳步,冷寒宇不禁笑了笑,兩手插進口袋,傭懶地跟在她身後。「喂,你不怕四年前的事再度發生嗎?」咬著菸,他問。
  
  廣真玥略頓了頓腳步,也想起四年前在海 邊發生的事,若不是他恰好出現,她一定會被那群男人……
  
  想到此,她略略猶豫,轉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眉微揚,露出一抹傭懶笑意,黑眸戲譫地看著她,似認定她一定會投降的表情。見狀,她暗暗咬牙,瞪了他一眼,「不用你管。」話完,繼續踩著腳步往前走。
  
  「你確定?要真發生了,可沒人救得了你。」他跟在她身後,盯著她倔強的背影,俊陣閃過一絲笑意,「別逞強,那後果可不是你承擔得起的。」
  
  「你很煩耶!」廣真玥停下腳步,回頭瞪著他,小臉滿是不悅,「別跟在我後面,滾開。」
  
  冷寒宇也跟著停下腳步,拿下嘴上的菸,「為我先前對你的態度,我道歉。」
  
  「耶?」廣真玥怔了怔,對他突如其來的道歉反應不過來。「你、你……」她開口,卻不知該說什麼。
  
  「怎麼?氣還沒消?」斂下眸,他低聲問道。
  
  「你真是怪人。」噘起小嘴,廣真玥低聲咕噥。
  
  「思?」隱約聽到她的低喃,冷寒宇挑起俊眉,詢問地看著她。
  
  「呃。」被他這麼一看,她呼吸差點沒停止,趕忙垂下頭,避開他的目光。
  
  「怎麼了?」冷寒宇見她突然低下頭,將指上的菸熄掉,緩緩走向她,「你不接受道歉,那要怎樣氣才肯消?」
  
  「算了,不跟你計較了。」廣真玥深吸口氣,平緩自己的呼吸,好一會才揚首看向他,「喂,你就這樣跟著我,那你的車呢?」她這才想起他的車好像還停在方纔的地方。
  
  「停在剛才那裡。」果然,他的答案如她所想的。
  
  「你不怕被偷呀?」廣真玥瞪大眼,竟把名貴的跑車隨便停在路旁,他不怕被偷走嗎?
  
  「偷就偷。」冷寒宇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俊顏滿是不在乎,「既然不氣了,那就走吧。」拿走她手上的行李,他帥氣的往後一背,看也不看她一眼,轉身就往停車處走去。
  
  「耶?」廣真玥被他的舉動弄得一愣,「等、等等,我的行李還我。」她趕忙追上他。
  
  「你要自己拿?」冷寒宇也不堅持,將手上的行李丟給她,「走吧,時間不早了,再拖拖拉拉下去天都亮了。」
  
  「喔,痛。」沒料到他會突然把行李丟給她,廣真玥慌忙接住,卻承接不住行李過重的衝力,猛然往後跌坐在地。她悶哼一聲,疼得皺起小臉。
  
  「你、你這人懂不懂得溫柔呀?」廣真玥緊蹙著層,不悅的抬頭瞪著他,這個人真的沒救了,連體貼女性的舉動都不懂,競然把她的行李用丟的。
  
  「你還真沒用。」冷寒宇揚了揚眉,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舉止有何不對,反而受不了似地看著她,俊眸漾著嘲弄般的不層。
  
  「你!」又來了,又是這種不屑的目光,這男的根本不懂得反省,剛剛的道歉根本只是說好聽的。可惡,她竟還心軟原諒他。
  
  「女人。」冷寒宇搖了搖頭,語氣嘲弄,「起來吧。」施恩似的,他將手伸向她。
  
  「不必。」廣真玥忿忿拍開他的手,撐著疼痛的身子緩緩站起,「女人又怎樣?你就不是女人生的喔?」臭男人,那種看不起的語氣是什麼意思?
  
  冷寒宇挑起好看的眉,對她的怒氣感到玩味,俊顏輕揚著笑。
  
  「可惡,我還以為你是誠心道歉。」事實證明她被騙了。「還有,我又沒說要跟你走,少自以為是。」她瞪著他,小臉因怒意而漲得通紅,水燦眸子也因怒氣而更顯明亮。
  
  「你好吵。」冷寒宇優雅的淡然語調輕揚,注視她的眸光好似她是個無理取鬧的小孩。
  
  「什、什麼?」他竟敢嫌她吵?「你、你……」廣真玥不停深呼吸,而他的眼神卻讓她的怒火更盛,可惡,那是什麼眼神,好像錯的人是她似的。
  
  「小心,我看你快氣昏過去的樣子。」他還是繼續說著風涼話,俊眸掠過一絲笑意。
  
  「冷寒宇!」她氣到兩手緊緊掐住行李,恨不得行李就是他的脖子。
  
  「我在這,不用這麼大聲,我耳朵沒聾。」閒散的語氣,更是加深面前人兒的怒火。
  
  「你、你!」廣真玥瞪大眼,想開口罵人卻又詞窮。
  
  「哈哈——」見她怒極的可愛模樣,忍不住地,他大笑出聲。
  
  廣真玥因他突來的飛揚笑聲而微愣,這才明白自己被要了,這男人是故意惹她生氣的。
  
  可惡!
  
  廣真玥鼓起兩頰,忿忿瞪著他,卻又被他臉上的笑容迷惑,俊魅的惑人神采,讓人一時移不開眼。眨了眨眸子,她不禁再次在心裡逸出讚歎,她真的好想把此刻的他畫下來。
  
  「看什麼?」見她目不轉晴地看著他,冷寒宇止住笑聲,可好看的唇畔卻猶噙著笑意。
  
  「你能不能當我的模特兒?」揚著小臉,她衝動要求,水瞳滿是冀望地看著他,「我想畫你。」想把他展現的獨特以畫筆呈現。
  
  「我?」冷寒宇微揚眉,「我拒絕。」毫不遲疑的,他直言拒絕她的要求。
  
  「考慮一下嘛!」眨著眼,廣真玥軟聲懇求。
  
  「不要。」轉身,他緩緩走向停車處。
  
  「求你嘛!」這次換她跟在他身後,提著行李,她輕聲要求。「只要你當我的模特兒,我什麼都答應你。」想畫他的慾望,讓她沒有深思就說出承諾。
  
  「什麼都答應我?」冷寒宇停住腳步,轉身看著她。
  
  「嗯。」廣真玥重重點頭。
  
  「要畫我的話你不就得到我家住,不好吧?你不是不願意嗎?」揚起笑,冷寒宇故意拿話堵她,「而且你不是擔心我對你有所企圖,既然這樣我也不勉強你,走吧,我送你回飯店。」
  
  「不、不用,我願意到你家祝」為了畫他,她什麼都可以不要,包括她之前的話,「你之前還救過我,我當然相信你是好人,怎會懷疑你有企圖呢?」眨著眼,她笑得好諂媚。
  
  「是嗎?」冷寒宇輕掩下眼眸,漂亮的長睫垂落,「要畫我可以,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三個條件。」
  
  「三個條件?」廣真玥揚起眉,「什麼條件?」
  
  「暫時還沒想到,如何?」冷寒宇薄唇輕揚,「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勉強。」
  
  「好,我答應。」遲疑了下,可想畫他的慾望卻還是戰勝一切,咬了咬唇,廣真玥毅然答應。
  
  「很好,那走吧。」轉身,冷寒宇率先往前走,俊眸掠過一絲深沉,唇畔的笑意更深。
  
  可惜,跟在背後的廣真玥卻全然沒瞧見。
  
  ***
  
  「呃……這是你家?」廣真玥眨著眼,看著面前偌大的門,大門是以檜木製成,大門兩旁是延伸不見盡頭的牆。「你別告訴我被牆包圍的裡面,全是你家?」嚥了咽口沫,她不可置信地瞪著他。
  
  「嗯。」冷寒宇不置可否的輕應一聲。
  
  沒一會,緊閉的大門緩緩開啟,跑車駛進。
  
  廣真玥瞪大眼,驚歎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美麗的景致美不勝收,可是先不論那些美麗的景色,目前她所注視的是……
  
  「那個大門是怎麼開的?」旁邊又沒人,門怎會自動開?就算有設自動的開關好了,可至少也會有守開關的人吧?
  
  冷寒宇看了她一眼,「屋裡設有監控室,看得到外面的人,確定無誤就會開門了。」
  
  「喔。」廣真玥鬆了口氣,原來監控室在裡面,而不是在門的四周。
  
  「不然你以為門怎麼開的?」冷寒宇好笑地揚起眉,好奇她的答案。
  
  「沒呀。」廣真玥趕忙搖頭,故作無事,環視四周,「沒想到台灣這麼小的土地,竟會建有這麼大的住家。」小臉滿是驚訝,尤其在看到廣大的日式建築時,她更是張大嘴。
  
  「你家是日式建築呀!」
  
  她眨了眨眼,看著古老的建築,屋樑問的交接處均掛著古典玻璃燈,而屋子旁,是一個小小的瀑布,月暈柔映銀泉,染出點點星芒,瀑布下是一個小小池塘,隱約看到鯉魚悠遊,桂花香濃郁,漫染四周,古色古香的,美麗至極。
  
  「少爺,您回來了。」
  
  突地,一個身影出現在一旁,低啞的聲音揚起,讓正在欣賞一切的廣真玥嚇到,不禁逸出驚呼。
  
  「少爺,她是……」嚴肅的老臉不悅地看向廣真玥,對主人會帶女客回來雖感到訝異,卻又不動聲色,可在看到那張淨美小臉時,灰眸卻不期然—滯,然後瞬間恢復平靜。
  
  「管叔,她是廣小姐,我的客人。」冷寒宇淡聲道,步下車,「就讓她住在竹居,她的生活起居由你安排,而她的吩咐就代表我的命令,明白嗎?」
  
  「是。」管叔低下頭,恭謹道。
  
  「耶?」廣真玥不禁一愣,「冷、冷寒宇,不用這樣……」什麼她的吩咐等於他的命令?她是來借住的,不用慎重到這地步吧。
  
  「就這樣,我要去睡了。」揮了揮手,不看她一眼,冷寒宇舉步就要離開。
  
  「耶?」廣真玥趕忙拉住他,「你要去哪裡?」她是客人耶,他這主人竟然連招待都不招待,就要自己去休息。
  
  「睡覺。」冷寒宇睨了她一眼,「放心,管叔會安排好一切的。」對她說完這句,他轉而看向管叔,「管叔,關於竹居的禁令,別忘了跟她說。」
  
  「是。」管叔恭敬地點頭。
  
  「什麼禁令?」廣真玥眨了眨眼,對他們之間的對話毫無頭緒,現在是什麼情形?怎麼她一點都看不懂。
  
  「管叔自會告訴你。」冷寒宇丟下這句,不再理會她,自顧走人屋裡。
  
  「喂!冷寒宇!」廣真玥瞪大眼,不敢相信他競就這麼丟下她。
  
  「廣小姐,請隨我走。」管叔幫她拿起行李,彎下身子,恭敬的朝她說道。
  
  「喔,我的行李我自己拿就好了。」不好意思讓長輩替她拿東西,廣真玥趕忙想從管叔手上拿走行李。
  
  「廣小姐,這是我的分內事,請您不用客氣。」避開廣真玥的手,管叔嚴謹地看著她。
  
  「可是……」
  
  「廣小姐,請隨我走,我帶您到竹居去。」不讓廣真玥說完話,管叔率先往一剛走去。
  
  「喔。」廣真玥跟在他身後,隨他走到竹居。
  
  跟在管叔身後,她才發現這屋子比外面看的還要大、還要深,不知彎了幾條走廊,他們才走到另一棟屋子,院內種滿了竹子,隨風輕搖,發出沙沙聲。
  
  可是,這聲音在半夜就有點恐怖了。
  
  廣真玥暗自嚥了口口沫,讓管叔帶她進了一問和室。和室內的牆上除了掛了一幅小小的畫外,並無多餘的掛飾,室內中央放了個小茶几,茶几旁是幾個柔軟的椅墊,和室右邊是一道拉門,將門推開則是舒適的臥房,整間房看起來簡單卻又不失幽雅。
  
  「廣小姐,這是您以後的房間,少爺就住在後棟的雅築,有任何需要您就拉一下門旁的繩子,就會有人來服侍您。」放下行李,管叔低聲道。
  
  「好的,謝謝你。」廣真玥微微一笑,向管叔道謝。
  
  「廣小姐,有一事請您千萬記得。」斂下灰眸,管叔低聲道。
  
  「什麼事?」
  
  「半夜時分,請小姐您千萬別胡亂走動,要是發生什麼危險,可就不好了。」管叔淡淡開口道。
  
  「呃。」廣真玥嚥了咽口沫,管叔的話實在不得不讓她另作聯想,這房子該不會……
  
  「還有,竹居您可以自由活動,唯獨最西邊的小房間絕對不能開,請您一定要記得。」管叔再次輕聲道。
  
  「喔。」廣真玥輕應一聲,視線往西看去,那裡很黑、很暗,她看不到什麼,可卻覺得冷汗漸漸冒出。
  
  「那請您好好休息。」說完這句話,管叔幫她關上門,悄聲離去。
  
  廣真玥眨了眨眼,看了看四周,竹子的沙沙聲傳人,她握了握手,卻發現自己的手心滿是汗。
  
  「那男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讓她住進竹居,半夜聽著那些竹子的沙沙聲,她要睡得著才有鬼。
  
  「還有西邊的小房間……」對了,還有半夜不能四處亂走,然後這又是古老的日式建築……
  
  怎麼辦?她有種誤上賊船的感覺。
  
  嗚,好可怕。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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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8 00:13:15
  第三章
  
  「你昨晚沒睡好?」冷寒宇揚起好看的眉,有趣的看著廣真玥,「作惡夢了嗎?你臉上的黑眼圈好重。」
  
  廣真玥恨恨的咬了口吐司,對他的詢問回以一記厲眼。臭男人,給她安排在竹居就算了,競還叫管叔告訴她那兩條禁令,害她睡覺時,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怎樣,一直睡不著,而這一切全是他害的。
  
  想到此,廣真玥不禁又瞪了他一眼。
  
  「怎麼了?」被瞪的人好整以暇的暍口濃湯,俊顏滿是無辜的笑意,
  
  
  「你是什麼人?怎麼能住這麼大的房子?」她再怎麼天真也知道這種偌大的日式建築,不是普通人住得起的。「還有,昨晚管叔跟我說的禁令是什麼意思?」嘟起小嘴,她一古腦的向他說出自己心裡的疑惑,尤其是最後一點。
  
  「都住進來了你才問,會不會太慢了?」冷寒宇好笑地拿起一片吐司,塗上飄著淡淡甜香的楓糖,深邃幽眸嘲弄地瞄了她一眼,對她的天真感到好笑。都已住人他家,才想到最重要的問題,若他真打算對她不利,她不早完了?
  
  「我……」廣真玥被問紅了臉,對他的嘲弄回以一記白眼,「反正我就是天真,『蠢』到不行,這樣你滿意了吧?」
  
  「呵。」看她噘嘴瞪眼的可愛模樣,冷寒宇不禁低聲笑了,「你聽過京閻集團吧?」不再對她嘲弄,他斂下眸,咬了口吐司,語氣淡然。
  
  「當然。」京閻集團可是排名全球前幾名的財團,她再怎麼天真,也聽過它的名聲,尤其她處於上流社會,更是時時聽到京閻集團的事。
  
  傳聞京閻集團的前身,是日本有名的黑道世家「閻門」,在黑白兩道間佔有極大的勢力,直至門主冷閻娶了一名來自書香世家的妻子籐村京子,才創了京閻集團。冷閻將閻門的財力全投注於京閻集團上,憑著廣大的人脈和精明的投資經營策略,將京閻集團的名聲推至全球。
  
  在冷閻將總裁位子交予其子後,在其子英明的領導下,不僅讓京閻集團的聲勢不墜,反而聞名國際,她更聽說,雖然京閻集團表面上已漂白,可私底下黑道的勢力仍在。
  
  京閻集團的主事者從未出現在螢光幕上,所以無人知其長相,京閻集團的任何決策代表人皆是副總裁,一切重大決定都是先交予副總裁,再由副總裁呈交其上的。
  
  奇怪,好端端的,他幹嘛突然問她京閻集團的事?
  
  廣真玥疑惑地暍口濃湯,一個念頭突地閃過腦海,等等,京閻集團的上任總裁姓冷,他也姓冷,難、難道……
  
  廣真玥瞪大一雙美麗眼瞳,張開小嘴,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難道你、你……」不可能吧?怎麼可能這麼巧?
  
  「嗯哼。」揚起眸,冷寒宇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雖未開口承認,可答案卻已非常明顯了。
  
  「怎麼可能?」廣真玥立即驚呼出聲,「像你這種只有外表可以看,卻一點口德都沒有的臭男人,怎會是傳聞中英明果斷的京閻總裁?」
  
  「喔?」冷寒宇瞇起眼,「還真謝謝你的評語。」這女人沒忘記她現在正在誰的地盤上吧,膽敢這麼說他。
  
  「埃」話一出口,廣真玥立即搗住小嘴,見他不悅地瞇起眼,她立即乾笑出聲,「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是嗎?」冷寒宇揚起一抹笑,目光仍不放過她,「可我看你的語氣好真誠,看來是你的真心話嘛!」
  
  「呵、呵呵。」廣真玥假笑幾聲,趕忙低下頭暍湯,迴避他的目光,「我記得京閻集團的總公司在日本不是嗎?你怎會在台灣?」她趕緊轉栘話題,不讓他繼續在原來話題上打轉。
  
  看出她的目的,黑眸掠過一絲笑意,卻也順著她的意思轉了話題,「我不常待在日本,喜歡四處走,不過最近幾年都待在台灣,剛好京閻集團對一個度假村的土地有興趣,身在台灣的我,也就順理成章親自處理這個案子。」
  
  「喔。」廣真玥聽著他的話,慢慢喝著濃湯,明瞭地輕應一聲。
  
  「可惜,正當我和朋友在賭度假村的土地該由誰先放棄時,卻被某人的驚呼給打擾,害價值上億的案子不翼而飛,還真感謝她。」他輕笑著,狀似漫不經心,端起一旁的咖啡,輕啜一口。
  
  「噗,咳咳……」被他的話嚇到,害她把剛暍人口的濃湯一噴,全數噴回碗中,也嗆得她猛咳,趕忙拿起餐巾搗住嘴。
  
  「你真噁心。」冷寒宇擰起眉,嫌惡地看著被她吐回的濃湯,不敢苟同地瞄了她一眼。
  
  廣真玥忿忿地瞪了他一眼。可惡,這是誰害的呀!她想開口反駁,卻又止不住咳聲,只能拿眼瞪他。
  
  對她的瞪視,冷寒宇滿是無辜的回望,「怎麼?我又哪裡惹你不高興了?一他不解地問,薄唇露出一抹笑意。
  
  止住咳聲,廣真玥順了順氣,拿起水杯暍了一口水,抿了抿唇,水瞳淨是不悅。「喂,你這人很小氣耶,一直記恨。」還三不五時提醒她,她又不是故意的,「誰叫你們沒事拿上億的東西來賭。」
  
  「喔?一冷寒宇揚起好看的眉,「那是我的錯羅?」揚起唇角,淡然的語氣隱含嘲譫。
  
  「喂,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說話不要冷嘲熱諷。」廣真玥嘟起小嘴。討厭,說話就說話,幹嘛諷意那麼重。「你們才奇怪,價值上億的案子,競拿撞球來賭輸贏。」她可是頭一次聽聞這種事。
  
  「你在跟誰說話?」啜口香濃的咖啡,冷寒宇淡淡瞄了她一眼,「我可不叫『喂』,玥兒。」
  
  「呃。」心口因他的稱呼怦然一跳,廣真玥趕忙垂下眼眸,「你很愛計較耶。」討厭,說話就說話,幹嘛用那麼性感的聲音,害她覺得好不自在。
  
  冷寒宇不應聲,靜靜吃著自己的早餐,再也不看她一眼。
  
  見他不理她,廣真玥努努小嘴,「冷、寒、宇。」她還是乖乖順著他的要求,叫他的名字。
  
  「嗯?」揚起俊眸,俊顏噙著一絲得意,定定看著她,「什麼事?」
  
  「你、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端起一旁的馬克杯,她輕啜著廚師為她調製的熱可可,不甘願地看著他。
  
  「因為好玩。」冷寒宇微微笑著,薄唇突然吐出這句話,將手放在曲起的左膝上,拿起桌上的菸放進唇,卻只是咬著末點燃。
  
  「嗄?」廣真玥眨了眨眼,對他突如其來的話反應不過來。
  
  「你不覺得拿上億元來打睹蠻有趣的嗎?」冷寒宇笑得傭懶。那天他剛好無聊,好友紀悠然於是提議拿度假村的案子來打賭,誰輸誰就必須放棄,他也無可無不可的答應了。
  
  廣真玥瞪大眼,倒抽一口氣,不敢相信的瞪著他,「你、你說什麼?!」有趣?拿上億元來打賭叫有趣?「那你根本就不在乎度假村的案子嘛!那幹嘛還三不五時拿這件事來嘲諷我?」
  
  「好玩。」冷寒宇聳了聳肩,誰叫她的反應那麼有趣呢?叫他不玩都覺得對不起自己。「而且我有自信贏的,若不是你突然出聲,我也不會失了準頭。」雖然他對輸贏不在乎,不過老爸要是知道他是因為這樣而放棄上億的度假村案子,應該會氣的吐血吧?
  
  「好、奸玩?」廣真玥重複他的話,覺得怒火漸漸上升,這人簡直是拿她當寵物玩嘛0冷寒宇,你、你……」她站起身,忿忿指著他,氣得罵不出話。
  
  「嗯?」冷寒宇漫不經心地笑著,對她的瞪視完全不以為意。她一定不知吧!她生氣的模樣很漂亮,所有的拘謹全數散掉,水眸燦亮亮的,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你有吃什麼虧嗎?」咬著菸,他把玩著手上的打火機,看著火花匆明匆滅。
  
  「呃。」廣真玥愣了愣,想了一下,「是、是沒有。」放下手,她默默垂下頭,不甘不願的承認。
  
  「那不就得了。」笑睨她一眼,冷寒宇站起身,白色襯衫搭配黑色牛仔褲,將他的身影襯得修長,半長的黑髮隨興放下,俊顏帶著一絲不羈,晨光輕柔灑在他身上,令他俊美的絕倫卻又虛幻。
  
  「你慢慢吃。」揮了揮手,他轉身走向大門。
  
  「你、你要去哪?」廣真玥下意識的走在他後面,小手拉住他的手,仰頭看著他。
  
  「嗯?」冷寒宇揚起眉,看著她的手,再度笑笑。
  
  「呃,抱、抱歉。」廣真玥紅著臉,趕忙放開手,卻不忘追問:「你要去哪裡?」
  
  「出去逛逛。」冷寒宇倚著門,饒富興味地看著她,「怎麼?你在查勤嗎?」
  
  「才不是!」紅著臉,廣真玥瞪了他一記,「我、我也要去。」
  
  她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裡,她對這裡又不熟,一個人待在偌大的房子,雖然有僕人,可是這樣子就跟她在廣家的情形一樣,她逃家不是要回到一樣的模式的,她想要自由,她想四處看看,而不是孤寂的待在房子裡。
  
  「你不怕被抓嗎?」掩下俊眸,冷寒宇淡聲道:「你離家的消息,家裡人應該全知道了吧,憑廣家的勢力,一定會把你找回,你這樣輕易出門,不怕被人發現嗎?」
  
  「我知道。」廣真玥低下頭,小臉滿是沮喪,「耶?你知道我的身份?」揚起小臉,她訝然詢問。
  
  「廣家公主,很少人沒耳聞過吧。」玩著手上的打火機,冷寒宇輕聲道,眸子凝著她臉上的表情,也將她眸裡的喪氣盡收眼底。
  
  「喔,也是。」廣真玥笑了笑,默默垂下螓首,「拜拜。」她頹喪地轉身,打算走回竹居。
  
  「等等。」冷寒宇叫住她,「帶你出去也可以。」看著手上的打火機,唇角勾起一抹完美弧度,一絲邪魅自黑眸快速掠過。
  
  「真的?」廣真玥轉過身,開心地拉住他的衣服,仰起小臉,臉上儘是掩不住的粲笑。
  
  「幫我點菸。」他把手上的打火機丟給她,「點完菸我就帶你出門。」
  
  「耶?」廣真玥愣愣的接過打火機,「點、點菸?」她看了打火機一眼,再抬頭看向他,「那菸給我呀!」她伸手,向他要咬在嘴上的菸。
  
  「不,就這樣點。」他低下頭,俊眸定定看著她。
  
  「嗄?」看著靠近的俊顏,廣真玥下意識的退了幾步,「這、這樣點?」怔然重複他的話,看著他嘴上的菸,小臉不禁一陣嫣紅,有點慌了。
  
  「不勉強。」冷寒宇挺起身子,聳了肩,「不要就算了,拜。」
  
  「等等。」見他就要離開,廣真玥趕忙叫住他,「好、好啦。」只、只是點菸而已,沒什麼的。
  
  「思?」冷寒宇停住腳步,靜靜看著她,等著她定近。
  
  廣真玥深吸口氣,慢慢走向他,來到他面前,感覺他彎下身子,微熱的氣息輕拂上她的瞼,隨著他的靠近,一股男人的麝香味飄人鼻間。
  
  她慢慢舉起手,卻止不住顫抖,火焰也隨著她的抖顫而輕抖著。
  
  看著她微抖的小手,冷寒宇不禁低低一笑,大手覆上她的手,低下頭讓火點燃菸,「走吧。」拿過她手上的打火機,他將剛點燃的菸熄滅,率先往門口走去。
  
  「啊?」看著被捻熄的菸,廣真玥愣了愣。
  
  「還不走?」見她猶呆在原地,冷寒宇揚了揚眉,「再不跟來,就把你一個人丟在這。」
  
  「喔。」回過神,廣真玥趕忙跟了過去。
  
  可是,心臟卻仍為方纔的親密氣氛而劇烈跳動。
  
  ***
  
  兩人來到車庫,廣真玥靜靜的跟在他身後,拚命安撫自己狂跳的心,好一會,確定臉上的火熱消失了,她才拾起頭,看著冷寒宇。
  
  「冷寒宇,我剛剛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完。」冷靜下來了,她也想起最重要的問題。
  
  「什麼?」走進車庫,冷寒宇看了滿室的車子一眼,選了一輛酷勁的哈雷。
  
  「就是管叔說的禁令,為什麼半夜不能四處亂走?還有,竹居的西邊小房間是什麼?」這兩點她若是不弄清楚,一定又會睡不著覺。
  
  冷寒宇看了她一眼,唇角揚起一絲惡笑,「這裡這麼大,就連在此居住很久的人都有可能會迷路,你才剛住一晚,四處亂走的話,要迷路了,我們也找不到你,那你可能就要活活餓死了。」
  
  「呃。」廣真玥乾乾一笑,「不、不可能吧?」這房子大歸大,可是不可能誇張到這種地步吧?
  
  「這個日式建築分五個院落,後面還是一大片樹林,單你住的竹居,前院那一大片竹林就延伸好幾里,而且這個建築歷史悠久,傳說也蠻多的。」擦著機車,他淡聲說道。
  
  「什、什麼傳說?」廣真玥大大嚥了咽口沬,繼續追問。
  
  「聽說十幾年前有個僕人四處亂走,結果在房子裡迷路了,不過當時的僕人很多,少了一個也沒人察覺,等人發現那名迷路的僕人時,他早巳成白骨了。」說完,他清楚的聽到身後傳來一口抽氣聲。
  
  忍住笑意,他繼續說著:「房子裡還有一口被封住的古井,聽說很久以前,常常有人在提水時不小心失足跌落,不然就是有人在那口井自殺,最後沒法子,只得把那口井封起來,不過聽說自那後,半夜就有人常聽見一些怪聲,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期然的,廣真玥想起昨天夜裡聽到的怪聲,本以為是心理作用,可聽他這麼一說,心裡不禁發毛,「這、這種房子你怎麼敢住?」她驚喊,覺得寒毛直豎。
  
  「反正只是傳說,又不一定是真的,有什麼好怕的?」拿起一頂安全帽,他舉步走向她,「不過竹居最西邊的房間,你就不得不注意了。」
  
  「什、什麼意思?」廣真玥緊張地看著他。
  
  「意思就是西邊的房間你可以靠近,那門沒有鎖,不過院裡的僕人都知道那是不能進去的地方,也沒人有膽子敢開,你可以試著開看看。」來到她面前,他低下頭,俊顏漾著笑。
  
  「裡、裡面有什麼東西?」她覺得自己漸漸喘不過氣,卻不知是為了他的話,還是他極靠近的男性氣息。
  
  「想知道就自己去看。」傭懶的低沉語調,帶著一絲沙啞,「不過後果你得自己負責。」將手上的安全帽遞給她,俊眸掠過一絲深沉。
  
  「呃。」廣真玥怔忡地接過安全帽,水眸怔然,聽著他的話,手心發冷,心卻跳得極快。
  
  西邊小房間到底藏著什麼秘密?雖然他似乎不在乎她去發現,可語意卻又在告訴她,打開西邊房間的後果將是她不能承擔的。
  
  「怎麼?」冷寒宇揚眉輕笑,「你有興趣的話,我不介意你打開西邊房間。」只是後果,你可承擔得起?
  
  「不。」廣真玥趕忙搖頭,「你、你放心,我不會去開那問房的。」她連聲承諾,同時也是在告訴自己,那房裡的秘密,不是她能靠近的。
  
  「是嗎?」冷寒宇淡淡一笑,轉身發動機車,低沉的引擎聲沉穩響起,「把安全帽戴好,出發了。」
  
  「喔,是。」廣真玥戴上安全帽,坐上重型機車,看著他寬闊的背影,一時不知該把手放在哪裡。
  
  「抱緊。」不容她遲疑,冷寒宇抓住她的小手環住自己的腰,隨即轉動油門,呼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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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8 00:13:56
  第四章
  
  「哇!這裡好漂亮,星星好多,好美。」廣真玥綻開笑顏,讚歎地望著滿天星辰。
  
  冷寒宇倚著機車,低頭點燃香菸,望著廣真玥的美麗笑顏,唇邊也勾起一抹笑。
  
  「我頭一次看到這麼多星星,真的好美。」廣真玥輕吁口氣,眸子猶望著星辰,小臉上的笑意不減。
  
  今天冷寒宇載她去好多地方,全是她以前未曾去過的,每一個地方對她而言都好新奇,直到她說想看星星,他才帶她到陽明山。愈接近山頂,星星就離她愈近,而且染遍整個黑色夜幕,美不勝收。
  
  一下車,看著滿天星辰,她不禁開心地轉著圈子,直至自己轉得頭都快暈了,她才停下腳步。
  
  「小心點,別跌倒了。」吐出煙霧,他輕聲叮嚀。
  
  「才不會。」廣真玥朝他輕輕一哼,卻又自顧呵呵笑著,「你看那顆星星好大好亮喔,還有那顆也好漂亮,還有那顆……」伸手指著星星,她不停說著,眸裡是滿滿的興奮。
  
  「只是看個星星,你也能開心成這樣,真容易滿足。」冷寒宇笑睇她臉上笑容。今天一整天不管到哪個地方,她臉上的笑容從未消失過,整天下來都驚呼連連的,就連個小小星辰,也能讓她開心的看起來好像獲得至寶似的。
  
  「因為從沒看過呀!」望著星星,她柔柔笑著,「每天不是學習如何當個名媛淑女,就是參加各種宴會。我的時間全被父母排得滿滿的,沒有一刻是自由的。」低下頭,小臉的笑染上一絲無奈。
  
  「你一定不敢相信,我連穿的衣服都不能自己選擇。」廣真玥轉頭看向他,「每件都是飄柔的雪紡洋裝。」揚起唇瓣,她冷冷自嘲。
  
  聽著她的話,看著她此時的穿著,上半身是一件貼身的藍色襯衫,白色的七分褲配上一雙白色涼鞋,及腰長髮綁成馬尾,隨著她的舉動在空中劃出美麗弧度,俏麗動人。若換上雪紡洋裝,再將那頭長髮放下,柔美細緻的五宮又將是另一種風情。靠著想像,他便可猜測那份美麗。
  
  「可以瞭解為何你的衣服會全是雪紡洋裝。」看著她,俊顏揚起笑。
  
  「我討厭死雪紡洋裝了。」廣真玥哼了哼,她當然明白他的意思,自己的柔弱氣質容易勾起男人的大男人心理,父母也是看上這點,才在她十六歲開始就積極為她找尋對象,好擴增廣家勢力。
  
  「不過你個性還跟外表差真多。」咬著菸,他淡笑著,她的外表看似嬌弱,骨子裡卻倔強直率,相符的唯有那份單純,不識人心險惡。
  
  「那又如何?」仰頭看著星星,即使是笑臉也掩不了眸裡的無奈,「還不是反抗不了家裡的安排,只能不停壓抑自己,順著他們的要求。」
  
  「你不是逃了?」冷寒宇揚了揚眸,沒錯過她語氣裡的自嘲,「至少你有勇氣反抗不是嗎?」
  
  「是啊,至少我現在自由了。」張開雙手,她閉上眼,深吸口氣,「自由的感覺真好。」她開心地笑了。
  
  「如果你被抓回去了呢?」可惜,他的話卻將她的快樂打散,「被抓到的話,想再逃可沒那麼容易。」廣家一定會將她嚴密看守。
  
  「被抓到呀,一定會被強迫嫁人。」伸個懶腰,她淡淡笑著,「到時可能想脫身都難了,不過至少曾自由過。」吁口長氣,她輕聲道。
  
  「這樣就滿足了?」冷寒宇嘲弄地看著她臉上的無奈。
  
  「才不,怎麼可能滿足得了。」她低聲喃語,「一旦嘗過自由,又怎肯再套上枷鎖?」
  
  她的聲音雖小,卻全數落人他耳底,眸子略為閃爍,薄唇噙著笑,不再多問,只是沉默。
  
  「奇怪,你怎會突然問我這些?」廣真玥睨了他一眼,「該不會在開心我吧?」眨了眨眼,她佯裝訝異。
  
  「你說呢?」冷寒宇也沒反駁,俊眸與她相互凝視,風輕拂,天上星辰閃爍,兩人間突然一陣寂靜。
  
  廣真玥率先別過臉,不自在的笑了笑,「算了吧,你不冷嘲熱諷,我就偷笑了。」她皺皺俏鼻,卻止不住心口的怦然跳動,他的眼神好炙人,似乎要將人吸人般,讓她莫名緊張起來。
  
  「是嗎?」冷寒宇斂下黑眸,看著指尖的菸已燃至盡頭,把菸捻熄,再低頭點了一根。
  
  「不想那麼多了。」閉上眼,廣真玥深吸口氣,大聲對自己道。「反正我現在是自由的。站在星空下,有微風吹拂,現在的我很快樂。」睜開眼,清麗小臉漾起甜笑。
  
  「快樂極了。」她快樂的轉著圈子,輕輕笑著,「你看,我在星空下旋轉。」像個小孩,小臉滿溢純真。
  
  「別拐著了。」眸子緊看著她,隨著她銀鈐般的笑聲飄入耳際,俊顏上的笑也隨之變深。
  
  「才不會。」她呵呵笑著,自信的朝他一哼,誰知話才方落,腳尖不意卡到石子,整個人一個踉艙,就要往前倒去——
  
  「藹—」廣真玥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雙手不停揮動,想要維持住平衡。
  
  「笨蛋。」見她腳步踉艙,冷寒宇低聲一笑,大步上前,伸手一攬,將快跌落草地的她穩穩攬進懷裡。
  
  突然被人擁住,廣真玥不禁一愣,屬於男人的麝香氣息飄人鼻內,還帶著淡淡的菸單味,她眨了眨眼,發現他的懷抱好溫暖,而屬於他的氣息則圍繞著她。
  
  「怎麼?呆了?」見她遲遲沒有動靜,冷寒宇低下頭,俊眉微揚,不解地看著她。
  
  「沒。」廣真玥倏地回過神,臉兒一紅,趕忙跳離他的懷抱,「謝、謝謝。」她倉皇一笑,水眸不敢看向她。
  
  「呵,你臉好紅。」看見紼紅的小臉,冷寒宇笑了,低沉的笑聲傳人她耳際,使她原本就紼紅的小臉頓時染得更紅。
  
  「要、要你管。」廣真玥羞窘地瞪了他一眼,小嘴微噘,卻在看到他指上的菸時眸光一陣停滯。「欽,抽菸的感覺怎樣?」她好奇地問著,眼眸眨呀眨,表情好不可愛。
  
  「試不就知道了。」俊顏揚著笑,隱約帶著一絲惡意,將手上的菸遞給她,「用力一吸,試試看。」
  
  「喔。」廣真玥接過菸,聽他的話,將菸放進小嘴,用力一吸——
  
  「咳咳咳——」一股刺鼻的味道,嗆得她猛咳,眼淚直掉,小臉通紅。
  
  「哈哈——」看著她的狼狽樣,冷寒宇不禁大笑出聲,絲毫不會因為自己是始作俑者而感到愧疚。
  
  「你……咳咳……什麼……咳……鬼玩意……」廣真玥邊掉淚邊咳著,將手上的菸用力丟向他,聽見他的笑,再怎麼蠢也知道自己被捉弄了。
  
  可惡,這臭男人。
  
  廣真玥忿忿瞪著他,猶不停咳著,連眸子都紅起來了,「你……咳咳……過分!」舉起小手,她用力捶向他。
  
  「哈!」冷寒宇笑著閃過她的拳頭,「誰叫你笨,不會抽還愛嘗試。」俊眸睨著她,然後跑開。
  
  「你!」止住咳聲,廣真玥順口氣,舉起小手,不停追著他,發誓一定要打他一拳以洩憤。
  
  「別跑!」可惡,不打到他,她就不姓廣,「你別閃!」可惡,明明就快打到他,卻又被他閃過。
  
  「小心,別又拐到腳。」冷寒宇輕鬆倒退,靈敏的閃著她的拳頭,一邊涼涼說著話。
  
  「可惡,才不——藹—」話還沒說完,腳尖立即卡到坑洞,頓時整個人往前傾去。
  
  「看吧。」冷寒宇順勢接住她。
  
  「哼!」廣真玥用力推開他,忿忿別開小臉。
  
  臭男人,她不理他了啦!
  
  冷寒宇揚了揚眉,「生氣了?」他笑問。
  
  廣真玥冷冷一哼,瞪了他一眼,不回話。
  
  「好吧。」冷寒宇聳了聳肩,也不勉強她。「本來想帶你去逛夜市的,既然你生氣,那就算了,回家吧。」
  
  「夜市?那是什麼?」果然,他的話引起她的興趣,忘了自己猶在生氣,眨著大眼,她好奇地看著他。
  
  「好玩的地方。」見她輕易上勾,冷寒宇不禁在心裡感到好笑,她的注意力還真容易栘轉。
  
  「很熱鬧嗎?」側著頭,她開始想著那是什麼地方。
  
  「去不就知道了。」他將車上的安全帽丟給她。
  
  「好。」接過安全帽,廣真玥重重點頭,跟在他身後,等他發動機車,出發去夜市。
  
  「不氣了?」發動機車,他轉過身子,笑睨著她。
  
  「呃。」廣真玥一愣,這才想起自己還在生氣喔,「算、算了,不跟你這臭男人計較。」噘起小嘴,她拽拽一哼。
  
  「那不就謝謝你了。」見她拽拽的表情,冷寒宇不禁失笑。
  
  「不客氣。」拾起小臉,她傲然看著他,卻忍不住笑出聲,「謝謝你。」今天是她最開心的一天。
  
  「上車吧。」冷寒宇輕輕一笑,待她上車後,轉動油門,呼嘯而去。
  
  天上星光依然閃爍,照著機車上的兩人,微風輕拂,似乎在悄悄預告什麼……
  
  ***
  
  「別動,你這樣動我要怎麼畫?」廣真玥拿著畫筆,不悅地看著面前的模特兒。
  
  「就這樣畫。」冷寒宇淡聲回答,兩手不停在鍵盤上打著字,螢幕上的數據不停浮現俊眸上,傳真機傳來沙沙聲,大手一撕,看著傳真紙上的資料,眉微擰,拿起一旁的電話撥出一個號碼。
  
  「這樣怎麼畫嘛!」動來動去的,她要怎麼捕捉?廣真玥嘟起小嘴,低聲嘟囔。
  
  「討厭!」暫且放下畫筆,她環視四周,寬敞明亮的書房同樣是和式建築,而裡頭的藏書眾多,可比得上圖書館了。
  
  今日一早,她便拖著他,要他遵守約定當她的模特兒,而他也非常乾脆地答應。
  
  當兩人來到書房,她將畫具準備好,打算認真作畫時,誰知這個模特兒卻一點也不盡職,一進書房就忙著自己的事,動來動去的,害她根本沒辦法好好畫他。
  
  可惡,難怪他會答應的這麼乾脆。
  
  噘起嘴,廣真玥忿忿想著,水眸不忘瞪向冷寒宇,可是這一瞪卻再也栘不開眼,面前的他襯衫半扣,露出精壯的古銅色胸膛,袖子捲至手肘,好看的修長手指輕敲著桌子,俊顏冷漠、嚴謹,卻又帶著一絲深沉精明。
  
  這是另一面的他,不同於平常的狂野不羈,此時的他帶著一股尊貴霸氣,頓時,她明白京閻集團何以會聞名國際了。而且隨著這些日子的相處,她也漸漸瞭解他的個性,平時的他雖然浪蕩,可遇到正事卻從不隨便敷衍,反而會極快的處理好一切。
  
  廣真玥眨了眨眼,迅速翻起另一張空白畫紙,執起畫筆,瞇起美眸,精練的捕捉一切,畫筆快速的在紙上畫出一個完美輪廓,拇指抹勻紙上光影,再抬頭看著他臉上表情,一筆一畫地繪人紙上。
  
  頓時,書房恢復寂靜,除了打字聲、畫筆在紙上發出的沙沙聲,兩人均不再開口。微風藉著窗戶,輕柔拂人書房,漾著一股悠然氣息。
  
  久久,廣真玥才抬起頭,轉了轉僵硬的頸子,看著已完成一半的畫,滿意地一笑,接下來再修飾一番、繪上顏色,就大功告成了。
  
  端起一旁已涼的龍井,她揚眸望著面前的男人,他依然忙碌。
  
  廣真玥輕啜著茶,微澀的口戚讓她微擰起眉,吐了吐舌,放下茶杯,她動手將畫具收好,將自己的東西搬回竹居,好一會,才又回到書房,
  
  冷寒宇一直忙碌著,似乎完全沒察覺她的動作,可能連她的存在也忘了也不一定。
  
  廣真玥側首想著,美麗的玉足,輕輕踩在微涼的木板上,看著書櫃,拿出一本散文詩集,落坐在柔軟的椅墊上,再為自己泡壺龍井,邊喝著茶,邊看著詩集。
  
  翻了幾頁,她覺得眼皮漸漸酸澀,輕輕打個呵欠,看了冷寒宇一眼,見他仍在忙,揉了揉眼,倦困地眨著眼。
  
  閉一下眼好了,讓眼睛休息一下。
  
  想著想著,眼眸也緩緩合上,書本落於膝上,過不久便沉沉睡去。
  
  她放下的長髮因風而飄,睡著的小臉帶著一股誘人的純真,讓人忍不住想採擷。
  
  冷寒宇抬起頭,動了動頸子,確定工作告一段落了,才吁了口氣,轉頭看到的即是這樣的美景。
  
  他的俊眸緊盯著她,「玥兒?」站起身,他緩緩走向她,語氣輕柔。
  
  廣真玥沒有反應,只是輕吟一聲。
  
  「這樣也能睡。」冷寒宇笑睇著她,伸手拂去她頰邊髮絲。但髮絲雖拂去,指尖卻依然在頰上徘徊。
  
  「唔。」感覺到頰邊的溫柔,廣真玥輕哼一聲,像貓似的,摩蹭那股溫暖,唇邊的笑揚得更深了。
  
  「呵。」見她這副模樣,冷寒宇不禁低聲笑了,突然,她的臉快從右方垂落,他趕緊伸手捧祝
  
  「嗯。」蹭了蹭他的大手,廣真玥毫無所覺。
  
  怎麼這樣?
  
  冷寒宇失笑地看著她的睡顏,小臉就枕在他的手上,若他一放手,她搞不好會扭到頸子。
  
  搖頭笑了笑,沒法子,他只得移個身子。坐到她旁邊,大手摟住她的
  
  「唔。」廣真玥擰起眉,不悅地低哼一聲。
  
  以為她要醒了,冷寒宇鬆開手,誰知她只是調個姿勢,讓自己能睡得更舒服。
  
  冷寒宇淡淡一笑,大手輕撫著她柔軟的黑髮,眸子掠過一抹深沉,頓時深幽的俊眸更顯深邃。
  
  「少爺。」管叔來到書房,恭謹的彎下身,看到面前的情景,臉上的表情無一絲變化,彷彿這是極平常的事。
  
  「嗯?」冷寒宇揚起眸,淡然望向他。
  
  「方纔夫人從日本來電,她要您回日本一趟。」放低聲音,管叔輕聲道。
  
  「什麼事?」突然要他回日本,為什麼?
  
  「呃。」管叔略為遲疑。
  
  「嗯?」冷寒宇看著管叔,俊眸微瞇,一抹精明掠過,薄唇頓時勾起笑意,「不會又是一場相親宴吧?」他可沒忘記他這母親一直急著要他結婚。
  
  管叔沒有回答,卻已默認他的話。
  
  「就說我沒空。」斂下眸子,看著膝上沉睡的小臉,冷寒宇輕聲道,語氣淡然。
  
  「可是夫人……」管叔一臉為難,夫人的固執可不下於少爺,少爺要不回去,夫人一定會一天一通電話催促,還會向老爺哭訴,到時事情可會愈鬧愈大。
  
  「無所謂,隨她去鬧。」冷寒宇淡淡一笑,自己的老媽是什麼個性,他比誰都清楚。
  
  「是。」管叔明瞭地點頭,卻猶站在原地。
  
  「還有事?」冷寒宇揚眸看向他。
  
  「近來少爺身邊可能會有危險,還請您當心。」擰起灰白眉毛,管叔臉色凝重。
  
  「發生什麼事了?」冷寒宇臉色末變,俊顏反而勾起一抹興味。
  
  「昨晚景煞逃獄了。」管叔凝重的道出這件事,「當年是少爺您親自送他入獄的,他一定會來找您麻煩的。」
  
  當年景煞是青龍幫的幫主,行事狡詐不擇手段,還處處找閻門的麻煩,因此冷寒宇一舉滅了青龍幫,還將景煞送人獄,讓他在獄裡度過一生。
  
  「是嗎?」斂下眸,冷寒宇冷聲笑了。
  
  「少爺,當初您該把他殺了。」管叔皺起眉,「現在他一逃出獄,一定會來找您麻煩,他在暗,您在明,這對您不利。」
  
  「無所謂。」俊顏淨是漫不經心,可隱約有一抹嗜血光芒自眸裡閃過,「反正最近的日子也蠻無聊的,剛好當作調劑。」
  
  「可是屬下怕……」管叔看向廣真玥。
  
  冷寒宇也看向膝上人兒,「他最好有種這麼做。」他的眼眸瞬間閃過一抹陰鷥。
  
  「放心,我會處理的。」合上眸,表示話題到此結束。
  
  「是、」明白少爺的意思,管叔悄聲退下。
  
  大手輕拂著膝上的烏髮,俊眸悄然睜開,看著面前的純淨睡顏,他不發一語,面無表情,令人不知他正在策畫何事。
  
  微風依然輕拂,空氣中卻隱約帶著一絲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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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8 00:14:33
  第五章
  
  天!她竟然睡在他膝上。
  
  廣真玥抱著枕頭,想到下午的情形,不禁窘困的將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身子蜷成一團。
  
  不久,小臉自枕頭探出,粉顎抵著枕頭,嬌顏仍泛著一層紅暈,「討厭,怎麼會這樣?」噘起小嘴,她低低申吟。
  
  下午,當她自沉睡中醒來,昏黃的光暈自窗口映入,她略瞇起眼,蹭著舒服的枕頭,滿足的歎了口氣,這一覺睡得真好。
  
  唇瓣微微笑了,卻又隱隱覺得不對,怎麼會有枕頭熱熱的,還軟軟的?
  
  秀氣的柳眉因疑惑而微微擰起,還處於沉睡的腦子一時無法思考,她合上眼,伸手摸向溫暖的枕頭。
  
  唔,這枕頭表面滿粗的,可躺起來卻又好舒服,是哪裡買的呀?她想多買幾個,睡覺時好抱著。
  
  耶?不對呀!她記得自己是在書房看書,怎會睡著?而且書房有枕頭嗎?
  
  她立即睜開眼,這次對上的不是昏黃的夕陽,而是一張揚著戲譫的俊顏,而那雙俊眸則一瞬也不瞬地與她對上。
  
  「藹—」想到那幕情景,廣真玥再度將臉埋進枕頭,細微的申吟自枕頭下傳出,粉顏溢滿窘怯,可腦海卻仍不由自主回想下午的一切……
  
  「醒了?」這是她與他對上眼時,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低沉的嗓音毫不隱藏笑意。
  
  她愣了愣,—時回不過神,只能傻傻地與他對視。
  
  「我這個枕頭你可滿意?」見她呆怔地看著他,冷寒宇忍住欲出聲的笑,再次詢問。
  
  她瞪大眼,快速的跳起身子,又驚又窘地看著他,「你、你、我、我……」她張大嘴,卻是結結巴巴,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睡得可好?」見她驚窘的模樣,冷寒宇終於忍不住笑出聲。
  
  「怎、怎……」她怎會睡在他膝上?
  
  明白她欲出口的疑問,冷寒宇好心的回答:「你看書看到睡著了,我本來想叫醒你,誰知我才碰到你,你就整個人往我身體靠過來,還自動調好位置,把我的腿當成枕頭。」他故意隱瞞部分事實,俊眸凝著她,語氣帶著委屈。
  
  愈聽,她的臉愈紅,小手交握,窘得抬不起臉,「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低著聲音,她小聲道歉。
  
  「算了,躺都躺了。」俊眸掠過一絲笑意,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不過我的腿好麻。」他擰起俊眉,睨了她一眼。
  
  「啊?」她愣了下,眸於再次與他對上,水瞳溢滿歉意,「我、我幫你按摩。」沒多想,她立即跪坐,伸出小手,輕輕替他按摩雙腿。
  
  冷寒宇瞇眸看著她低垂的頭,烏黑長髮流洩,隨著她低頭的舉動,遮住紼紅臉蛋,他揚起眉,再次覺得她真好拐。
  
  「好了,別按了。」大手按住她的手,黝黑的眸子定定看著她,她的手很軟很小,下及他手的一半。
  
  「呃?」她揚起小臉,兩人的臉靠得極近,她聞到他的氣息,也感覺到他的呼吸,太曖昧了,她該退開的,可卻離不開他的注視,只能怔然。
  
  見她一動也不動,玉眸傻傻看著他,一抹深沉自俊眸一閃而逝,他緩緩低下頭,兩人的唇靠得愈來愈近,他的氣息也愈來愈熱……
  
  要退開!
  
  大腦不停的命令她要退開,可身子卻動不了,看著兩人的唇即將貼上,她的心怦怦跳著,水眸瞬也不瞬的看著他,帶著一絲驚慌。
  
  就在兩人的唇即將覆上之際,他的唇卻轉了方向,栘到她耳際,「玥兒,你該多點提防的,否則會連怎麼被吃了都不知道。」
  
  話落,他站起身,不再看她一眼,隨即走出書房。
  
  ***
  
  他是什麼意思?
  
  廣真玥擰著眉,喃喃念著,回想著極曖昧的那幕,心仍忍不住劇烈跳動,「討厭……」她那時怎麼沒有退開呢?
  
  粉顏抵著枕頭,她咬著唇瓣,回想著那幕,他的氣息好熱,凝視的眼神灼人,令人逃不開他的注視,性感的薄唇緩緩靠向她,她的心跳得好快,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似乎隱約有著期待。
  
  期待?!
  
  廣真玥瞪大眼,為突然出現腦海的字眼。有、有什麼奸期待的?她怎麼可能會期待他的吻?不可能、不可能……
  
  緊抱著枕頭,她不停告訴自己,她才不期待他的吻,只是迷惑於那種曖昧氣氛,她從未經歷過那種男女問的□昧氣氛,所以才會一時退不開,才不是對他有意思。
  
  那他呢?幹嘛沒事製造那種氣氛,而且晚餐時也不見人影,她又不好意思問管叔,一整晚就抱著疑問,窩進了床裡。但疑問依然存在,害她睡不著覺,好討厭。
  
  廣真玥噘起小嘴,不悅的在心裡嘀咕,心裡卻不自主的揚起一抹怪異,這還是自她住進來第一次晚餐沒和他一起共度。
  
  想了想,這些日子,她總跟在他身邊,吵著嘴,被他的嘲弄弄得氣呼呼的,可他會帶她四處走,帶她見識新奇的事物,現在想來才發現,他們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好久。
  
  「唔。」她咬著唇,靜靜想著,「他跑去哪了?」不自覺的,她低低呢喃,眸兒微掩。
  
  放下懷裡的枕頭,她爬到角落,拿起完成一半的晝,指尖輕撫著畫中人的臉,細細思量。
  
  畫裡的他,俊美的臉龐帶著尊貴氣勢,眉宇間揚著自信,俊眸深邃,令人看不清思緒,半露的胸膛可見完美的肌理,而那雙炙眸此時正靜靜對著她。
  
  末完成的畫作,卻已將冷寒宇的氣勢完全展現,她怔怔看著,眸子不自主的栘到他的唇,定定看著。
  
  「赫!」等她察覺時,卻發現自己的唇抵著畫中的薄唇,她一驚,趕忙放下畫,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麼蠢事。
  
  她、她在幹嘛呀!
  
  廣真玥瞪大眼,兩手搗著唇,瞪著地上的畫紙。
  
  她、她怎麼會這樣?竟然吻畫裡的他?
  
  啊!一定是下午的影響,讓她神志不清,才會做出這種蠢事。
  
  都是冷寒宇,都是他的錯!
  
  瞪著畫,廣真玥將一切過錯全推到冷寒宇身上,她一定是被下午那股曖昧氣氛給迷惑了,才、才不是對他有意思。
  
  慌亂地轉著眸子,她不停說服自己,整個人鑽進被子裡,抱著枕頭,閉上眼,決定不想了。
  
  良久——
  
  「藹—」忿忿睜開眼,她瞪著天花板,腦子異常清醒,而且還不停想著自己方才做的蠢事。
  
  可惡可惡,都是冷寒宇的錯,要不是他,她也不會變得這麼奇怪,都是他的錯啦!
  
  丟下枕頭,她坐起身,小臉滿是煩躁。
  
  「算了。」廣真玥站起身子,決定到外面走走、透透氣,那她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煩躁讓她忘了管叔告訴她的禁令,拿起薄被包住自己,她推開門,走到庭院,重重吸口氣,淡淡的桂花香飄人鼻,微微掃去心頭的煩悶。
  
  「總算舒服多了。」小臉揚起笑,赤著腳,她輕輕踩著地板,老舊的木板發出卡卡聲響,在深夜清晰可聞。涼風輕拂,竹林也跟著發出沙沙聲,伴著木板發出的聲音,一時之間,氣氛帶著一絲詭異。
  
  「呃。」廣真玥停住腳步,木板不再發出聲音,可竹子的沙沙聲卻依然響著,她看向竹林,奸像看到遠處閃過一抹光。
  
  是錯覺嗎?
  
  廣真玥擰起眉,下意識的向光亮處走去。
  
  奇怪,她記得竹居只有她一個人住呀!怎會有亮光?還是另有他人住在竹居?
  
  帶著疑惑,廣真玥慢慢走到光亮處,轉個走廊,她看到一個小房間,房門微掩,亮光就是從半掩的門縫透出,走廊旁邊則是她方才注視的竹林,莫怪乎她會發現這抹亮光。
  
  是誰在那房間?
  
  廣真玥側著螓首,不解地想著,向前走了幾步,卻又倏地停住步伐,看了看四周。
  
  這裡是竹居的……西邊?!
  
  她睜大眼,看著半掩的房門,想起管叔的禁令,想起冷寒宇的話……
  
  可是不是說西邊沒人敢來嗎?那房門又怎會半掩,而且還有亮光?會是誰在裡面?
  
  她想著,心裡不禁感到好奇,舔了舔唇,她小心翼翼地朝房門走去,理智雖然告訴她該離開,可心裡的好奇卻控制了她,手心微微發涼,冒著細汗,她緊張的盯著房門,一步一步慢慢靠近。
  
  「你在這裡做什麼?」驀地,低沉的嗓音自她身後揚起,微熱的氣息拂向她耳畔。
  
  「藹—」
  
  ***
  
  廣真玥尖喊出聲,披在肩上的薄被掉落,她恐懼的蹲下身,兩手搗住耳朵,「啊啊!我不是故意的,別抓我。」她尖聲嚷著,身體不停抖顫。
  
  「玥兒?」冷寒宇皺起好看的眉,不懂她怎麼了。「是我。」他伸手碰她,想將她拉起。
  
  「啊!不要碰我。」感覺有人碰觸,廣真玥嚇得哽咽,兩手不停揮打,尖喊不絕。
  
  「該死!別叫了。」冷寒宇被她的尖叫聲弄得受不了,而她揮打的手更在他的手臂劃出絲絲紅痕。「廣真玥,是我,冷寒宇。」他用力抓住她的手,在她耳邊大吼。
  
  「啊?」熟悉的聲音傳人耳,廣真玥停住掙扎,張開大眼,怔怔看著他。
  
  「看清楚,是我。」冷寒宇沒好氣地瞪著她,耳朵總算得到清靜。
  
  「冷、冷寒宇。」廣真玥傻傻地開口,眨了眨眼,眼前的人沒有消失,「真的是你?」
  
  「廢話。」冷寒宇白了她一眼,放開抓住她的手,擰眉看著手臂上被她的指甲刮到的血痕,「不然你以為你看到的人是誰?」拾起手,他輕舔著手上的血痕,俊眸睨了她一眼。
  
  「我、我……」廣真玥瞪大眼,怒意漸漸染上眸子。
  
  「冷寒宇!你沒事站在我身後幹嘛?也不會出個聲嗎?你知不知道我差點被你嚇死。」她怒吼,她的心臟差點被嚇到停止,而始作俑者就是他。
  
  冷寒宇揚了揚眉,「我沒出聲嗎?我不是開口問你在這做什麼?是你自己反應過度。」他淡淡瞄了她一眼。
  
  可惡,他那是什麼眼神?一副她無理取鬧的樣子。
  
  見他這模樣,廣真玥怒火更盛,「你才奇怪,幹嘛在我耳邊說話?還有,這麼晚了,你來竹居幹嘛?」
  
  冷寒宇好笑地看著她,「玥兒,我沒記錯的話,這是我家吧?難道在自個兒家,我不能四處亂走嗎?」
  
  「呃。」他的話讓她一愣,氣勢減弱,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才想問你,這麼晚了,你在這幹嘛?」冷寒宇瞇起眸子,狐疑地看著她,「你沒忘記禁令吧,還是好奇心讓你忘了一切?」
  
  「才、才沒有。」廣真玥心虛地反駁,「是我看到亮光,才會到西邊來。冷寒宇,竹居是不是另有人住?」
  
  「沒,竹居目前為止只有你居祝」他懶懶倚著牆,雙手環於胸前,揚眉看著她,「什麼亮光?」
  
  「只有我居住?」廣真玥睜大眼,「可是我剛剛看到西邊房間有亮光,我順著亮光走過來,卻看到西邊房間的門卻半掩著,你自己看。」她伸手指向西邊房間,卻在轉頭看到緊閉的房門時一愣。
  
  「半掩?亮光?」冷寒宇玩味的瞄了房門一眼,再看向她。「玥兒,你這個謊說的真不高明。」
  
  「我沒有說謊!」廣真玥拚命搖頭,「我說的是真的,真的有亮光,而且門也掩著,我真的有看到。」她拚命解釋,比手劃腳的,就怕他下信。
  
  「可現在房門明明緊閉,而且也沒有亮光。」事實證明就在眼前,叫他如何相信她的話。
  
  「可、可是……」廣真玥支吾,卻解釋不出原因,她剛剛看到的明明不是這樣呀!可為何才一瞬間,房門卻緊閉,暗暗的,彷彿她方纔所見的是虛幻。
  
  「會不會是有人……」她開口,拚命想著原因。
  
  「不可能。」可惜,冷寒宇卻直接打斷她的希冀,「這裡的僕人皆知道這邊不可靠近,而且這麼晚了,他們早睡了。」
  
  「可是我明明看到……」她快步跑到門前,她明明就有看到呀,怎麼會這樣?是誰?會是誰把燈和門關掉?照冷寒宇說的,根本沒人呵以做這種事,難道不是人,而是……
  
  涼風輕拂,竹子的沙沙聲清晰,冷汗浸濕她的背,恐懼漸漸佔據她的心,「冷、冷寒宇,你、你家會不會有……」
  
  「有什麼?」冷寒宇緩緩走向她,俊顏帶著興味,等待她欲出口的話。
  
  「……」極小聲的,她覷著四周,小嘴開啟。
  
  「什麼?」冷寒宇走到她面前,「大聲一點,我沒聽見。」低下頭,他微側首,等著她開口。
  
  「……鬼。」嚥了咽口沫,廣真玥緊張的說出這個字眼。
  
  冷寒宇愣了一下,「哈哈——」彎下身子,他忍不住爆出大笑,「我以為你會說出什麼解釋,卻是這個,簡直……」受不了,他笑到流淚。
  
  廣真玥瞪著他,小臉漲得通紅,「別、別笑!」她低吼,小手緊握□拳,眼眶緩緩泛紅。
  
  冷寒宇停住笑聲,可俊顏卻仍揚著笑,「玥兒,編謊也得編得好一點。」他笑著搖頭。
  
  「我沒說謊!」廣真玥朝他吼著,轉身握住門把,「我明明就看到……」她轉動手把。
  
  「你確定你要開嗎?」幽幽的,他低聲說著,「玥兒,別忘了我之前說的話,你可以看,可是後果你可承擔得起?」
  
  理智回到腦子,廣真玥慌張地鬆開手,轉身面對他。「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怎麼被惱怒沖昏頭,差點衝動打開門,這是他們的禁令,她只是個外來客,根本沒資格窺視他人的秘密。
  
  「你可以開,我不會阻止你。」兩手撐著門,他將她包圍在他和門中間,低頭看著她。
  
  「不!」廣真玥搖頭,「可是我沒說謊,我真的有看到,真的!」紅了眼眶,薄霧泛起,她堅定地看著他,她真的沒說謊,她的家敦不容許她說謊,更何況她說的本來就是事實。
  
  冷寒宇定定看著她,沒錯過她泛紅的眼眶,貝齒緊咬著唇瓣,將柔軟的唇都咬出印子。
  
  「別咬,會流血。」他伸手撫向她的唇,不讓她繼續凌虐自己的唇。
  
  「我沒說謊,真的……」低下頭,她喃喃說著,淚水如珍珠般滾落。
  
  他伸手接住滾落的淚珠,看著掌心晶瑩的水珠,幾不可聞地輕歎口氣,指尖輕抬起她的臉,看著楚楚可憐的柔顏,黑眸更顯深邃。
  
  「別哭了,我相信你。」拇指輕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淚,他的聲音低啞,似在隱忍什麼。「噓,別哭了,我向你道歉,不該不相信你。」
  
  看著他,她眨著眼,淚珠沾上眼睫,晶透的眸子因淚水而迷濛,看起來很柔弱無助。
  
  他的呼吸一滯,眸子閃過一絲深沉。「小女孩,你不該這樣看著男人。」他低語。她可知她這種注視是種誘惑,只要是男人都抵抗不了。
  
  「嗯?」廣真玥不解地眨著眼,嫣唇微啟,吐著幽蘭芳香。
  
  冷寒宇低吟一聲,「你可知,你在誘惑我。」啞著聲音,他緩緩低下頭。
  
  廣真玥睜著眼,沒有反抗,只是靜靜看著他,氣氛寂然,帶著一絲親密、□昧,兩人的唇緩緩靠近,就在即將靠近時——
  
  「少爺。」突地,管叔如鬼魅般出現在兩人身後,平靜的打斷親密的氣氛,嚴肅的臉不起一絲波瀾,恭謹的低下頭。
  
  「該死!」冷寒宇低咒一聲,眸子閃過一絲不悅,「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轉過身子,他懊惱地耙了耙發。
  
  廣真玥則羞窘地低下頭,兩手捧著臉,粉頰泛著紅暈,不敢看向兩人。
  
  「廣家的人找上門了,正在大廳等您。」管叔恭謹說道。
  
  「什麼?!」廣真玥驚訝地抬起小臉。
  
  爸、媽怎會知道她在這裡?
  
  ***
  
  「爸、媽。」來到大廳,廣真玥驚愣的看著廳裡的人,除了父母外,連其他的親戚也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真玥,你竟敢逃家。」一看到女兒,林雅芳立即起身,「你知不知道你的逃婚讓廣家多丟臉?這是我從小教導你的嗎?」她冷聲說道,揚手就要打女兒一巴掌。
  
  廣真玥沒有回話,閉上眼,靜靜等著巴掌落下。
  
  「廣夫人,要打人也請先看看地方,別失了你的身份。」冷寒宇抓住林雅芳的手,俊眸冷然。
  
  林雅芳滿腹的怒氣在面對冷寒宇時全數化為笑臉,「冷先生,讓你看笑話了。」一抹不悅自精明的眸子一閃而逝,可她卻還是揚起笑,妝點合宜的臉龐帶著一抹客套,「這些日子真玥勞你照顧了。」
  
  「哪裡。」冷寒宇淡淡一笑,沒錯過林雅芳眸裡的不悅,唇邊的笑意更深,看著面前的陣容,俊眸掠過一絲興味。
  
  「就怕冷先生照顧太過,欺負我們家真玥單純,對我們真玥做了什麼事。」廣嚴冷冷看著冷寒豐,威嚴的臉龐帶著深沉。
  
  「爸!」廣真玥瞪大眼,「你在說什麼?!」父親明明意有所指。
  
  「住口。」廣嚴看了女兒一眼,「這裡有你說話的餘地嗎?」對他來說,女兒根本不具任何價值,只有利益可言,原本他對真玥的逃婚怒不可抑,打算抓她回來再嚴懲。
  
  誰知,真玥還真能躲,躲到這裡來,早在他們得知真玥的藏身處時,當然也把冷寒宇的背景查得一清二楚,京閻集團的總裁,富可敵國的地位,還有閻門的勢力,這些都令他心動不已,若能抓到這條大魚,廣家的勢力定能更擴展。
  
  廣真玥一驚,低下頭不敢再多說話,對父親她一向畏懼,不敢有絲毫反抗,只能認命的閉上眼,她再怎麼蠢也明白他們在打什麼主意,緊握著拳,她不敢看向冷寒宇,只覺得好丟臉又好可笑。
  
  「廣老的意思是?」冷寒宇揚起眉,當然明白廣嚴的語意,看來面前的陣容含有極大的威脅意味。
  
  「你心知肚明。」廣嚴冷冷一哼,「我女兒待在你這裡這麼久,傳了出去,廣家的顏面何在?你當然可以拒絕,不過在場的廣家人皆是證人,我相信你該明白廣家的勢力,尤其在場眾人在政商界都佔有極重的地位。」
  
  「這是威脅嗎?」冷寒宇斂下俊眸,語氣淡然,不含一絲怒氣。
  
  「如果你要這麼以為也可以。」廣嚴看著他,利眸不放過冷寒宇臉上的表情,可卻找不到絲毫波動。哼!看來這年輕人不簡單,夠冷靜。
  
  廣真玥漠然聽著一切,如個傀儡娃娃,任人決定一切,唇畔揚起一絲冷笑,她等著冷寒宇開口拒絕,因為她明白他不是—個容易妥協的人。然後她將被帶走,聽從父母之命嫁人。
  
  可笑,這就是她的人生嗎?
  
  她無聲一笑,靜靜的等著冷寒宇的拒絕,然後,她的自由將在此劃下句點。
  
  「好,我答應娶真玥。」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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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8 00:15:25
  第六章
  
  「好,我答應娶真玥。」冷寒宇揚起眸,冷淡地看著廣嚴,「婚禮隨你們安排,我沒有任何意見。」
  
  廣真玥抬起臉,愕然看向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他怎會答應娶她?這跟她想的根本不一樣。
  
  「好。」沒料到冷寒宇競答應的如此乾脆,一抹訝異自廣嚴眸裡閃過,不過他卻沒多問,只當事情就此決定。「那麼婚禮就定在下個月,而真玥這段日子……」
  
  「就繼續待在這裡。」冷寒宇淡然接話,薄唇微揚,「我可不希望有個逃婚新娘。」
  
  「可以,那麼婚禮就由廣家準備。」林雅芳笑道,「真玥,你就乖乖待在這裡,別想逃,再逃走後果可不是你能想像的。」她語氣輕柔,利眸卻警告地看了女兒一眼。
  
  廣真玥沒有回話,她還沒從冷寒宇答應結婚的驚訝中回過神。
  
  「管叔,送客。」冷寒宇看了林雅芳一眼,轉頭向管叔命令。
  
  「是。請你們隨我來。」管叔恭敬的彎下身子,朝廣嚴點頭,帶著廣家的人離開大廳。
  
  頓時,廳裡只剩兩人。
  
  「你幹嘛答應?」等人都離開了,廣真玥才開口低喊,「你沒必要答應的,這是婚姻耶,不是開玩笑的東西,你怎麼可以那麼輕易就答應娶我?」握著拳,她瞪著他,心裡淨是滿滿的難堪。
  
  這就是她的人生,這就是她的家人,她完全沒有自主能力,他們完全當她不存在,逕自決定—切,而他,也是那其中之—。
  
  「難道你想嫁給你父母為你決定的人?那你逃婚是為了什麼?」冷寒宇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俊顏揚著一抹淡笑,絲毫不覺得自己的決定有何錯誤。
  
  「你就不是我父母為我決定的人嗎?」廣真玥冷聲一哼,小臉溢滿嘲諷,「我只不過是從另一個婚姻,跳到另一個婚姻罷了。」而那都不是她想要的。
  
  冷寒宇揚起眉,黑眸掠過一絲利芒,對她臉上的嘲諷感到有趣,「玥兒,別把全部的敵意都加在我身上,我不是造成一切的始作俑者。」他可也是被逼迫的另一人。
  
  「卻是任意操作我婚姻的其中一人!」廣真玥冷冷接話,「你為什麼不拒絕?」她不懂,他為什麼要答應?
  
  冷寒宇輕聲笑了,「你錯了,今天就算我不答應,你認為你就不必嫁人嗎?」他笑問。
  
  「我……」廣真玥開口,卻回不了話。她明白他說的是事實,就算不嫁他,她還是得嫁別人,她完全沒有任何自主權。
  
  「那麼你不覺得與其嫁給別人,不如嫁給我,至少我不會限制你的自由,婚姻不代表束縛,搞不好是自由的開始。」斂下眸,他輕聲道,低醇的嗓音帶著一絲誘惑。
  
  「我不懂你的意思。」咬著唇,廣真玥緊看著他,完全不懂他的話。
  
  「意思是嫁給我,你的自由絕對比在廣家多。」黑眸輕揚,他定定看著她,「我不會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也可以念你喜歡的藝術學院,我完全不會阻止你。」他提出引誘。
  
  不會限制她?她可以去唸書,還可以念自己喜歡的東西?聽著他的話,不可否認的,廣真玥開始心動了。
  
  「為什麼答應娶我?」可心裡卻還是有著遲疑,「我不懂,憑京閻集團的勢力,並不必在意廣家的威脅,而且你不是那種可以讓人威脅的人呀!」她想知道他為什麼想娶她,是不是有什麼原因?
  
  「我遲早要結婚,更何況我母親最近逼婚逼得緊,反正你也被逼著嫁人,你父母又剛好找上門,就順其自然羅。」聳個肩,冷寒宇一臉無所謂,彷彿娶誰對他而言並無任何差別。
  
  「是嗎?」廣真玥默默垂下頭,「原來是這樣。」說不出心裡是何感覺,悶悶的,酸酸的,有種想落淚的衝動,她在期待什麼呢?
  
  「不然你希望理由是什麼?」冷寒宇揚起眉,走向她,抬起她低垂的小臉,黑眸注視著她臉上的表情。
  
  「我不知道。」小臉被他抬起,可眸子卻依然垂落,不與他相視,「我只是覺得好茫然,這就是婚姻嗎?就這樣,兩人就要結婚嗎?」
  
  「看著我。」他低聲命令,直到她揚眸與他注視,他才開口:「你不想跟我結婚嗎?」
  
  「不是。」她搖頭,貝齒緊咬著唇,「我只是有點難過,我的婚姻就是這樣嗎?沒有愛,就像我父母一樣,表面維持平和,私底下卻各有情人,這樣好可悲。」
  
  身在廣家,處於上流社會中,她看了太多虛假的婚姻,也明白自己遲早有一天也會踏人虛假中,可她不希望對象是他呀!不知為何,就是不想,她想和他之間有著不同,可那不同又是什麼,連她自己也不清楚。
  
  「別咬唇,都留下印子了。」他伸手撫著她的唇,不讓她繼續咬著,「玥兒,你想要求什麼?」黑眸深幽,注視著她眸裡的茫然,似想探尋什麼。
  
  「我不知道。」唇瓣清楚的感覺到他指上的溫暖,她幽幽看著他,小臉漾著一抹無助。
  
  「別這樣看我。」冷寒宇啞著聲音,黑眸開始變得深沉,「我說過,你這種注視對男人而言,是種誘惑。」
  
  「我……」她沒有誘惑人呀!
  
  「噓。」舌尖輕舔著她唇上的齒印,感覺她的身子一震,隱隱顫抖,「別想太多,只要嫁給我。」他啞聲呢喃。
  
  眼睫輕眨著,嫣唇微啟,她定定看著他,「嫁給你?」她真的要嫁給他
  
  「對,嫁給我。」沒錯過她眸裡的迷惑,俊眸微微閃爍,不讓她再多想,薄唇覆上她,擷取檀口裡的蜜津,大手緊緊抱住她,舌尖探入,由淺轉深,密密實實地給了她一個深吻。
  
  廣真玥睜著一雙眼,定定看著他,兩人的臉靠得好近,她覺得漸漸喘不過氣,胸口好熱,眸兒也漸漸迷濛。
  
  「傻瓜。」見她這模樣,冷寒宇忍不住放開她的唇,低低笑了,「接吻要閉上眼睛,記得要呼吸。」輕咬著她的唇,俊眸溢滿笑。
  
  「痛。」他突來的輕咬令她微攏起眉尖,不悅地看著他。
  
  「呵,這種眼神才是我認識的玥兒。」他低頭輕舔著被他啃咬過的唇,誰知她也正好伸出粉舌輕舔,兩人的舌尖相互接觸,她一怔,要閃躲,他眸子轉濃,舌尖纏住她的,再次攫取她的氣息。
  
  「眼睛閉上,我未來的老婆。」他低聲命令,唇舌與她交纏,不容她逃避,霸道地汲取她的芳香。
  
  聽著他親密的稱喚,她緩緩合上眼,卻覺得一閉上眼,兩人的吻更加深猛,炙熱的氣息緊緊包圍住她。
  
  思緒漸漸迷濛,可茫然卻猶存在。
  
  ***
  
  微風輕拂,天空被夕陽染成一片橘紅,餘暉落於大地,染出點點橘暈。
  
  看著面前的美景,廣真玥忍不住從房裡搬出畫架,攤開畫紙,拿起炭筆,以黑白兩種色彩,或淺或深的繪出場景,小臉滿是專注。
  
  許久,她才放下筆,拿起一旁的白饅頭,撕下一小塊,輕輕的擦著畫紙,拇指也跟著揉勻深淺。忙碌問,思緒卻忍不住飄流,她停下手,看著已被鉛筆弄黑的饅頭,手指輕輕揉捏。
  
  自己竟然真的要嫁給他:心裡有點不真實,也帶絲茫然。
  
  斂下水眸,廣真玥幽幽一歎。她想要求什麼呢?就算不嫁他,被抓回廣家,她還是要依父母之命嫁人,絲毫沒有選擇的權利,那比起來,嫁給至少還算認識的冷寒宇是好多了,不是嗎?
  
  而且,對於嫁給他她並不排斥,還有他的吻,她也不討厭,甚至還有點喜歡。
  
  想到兩人的親吻,指尖不禁輕撫著唇,一抹笑意輕輕揚起,這三天他常常吻她,常吻得她喘不過氣,連思考能力都消失。
  
  其實,嫁給他也不錯,不是嗎?反正她遲早要嫁人,嫁給冷寒宇總比嫁給年紀足以當她父親的老頭子好吧?那她又有什麼好不滿足的?為什麼心裡的茫然如此重?她還想要求什麼呢?
  
  「討厭,好煩喔。」將饅頭緊握成一團,廣真玥緊緊皺眉,下個月她就要嫁給他了,可是她卻一點也沒有當新嫁娘的快樂,而他呢?他快樂嗎?
  
  呵,怎會快樂?他又不愛她,對他而言,結婚是必須的,而她只是剛好出現在他面前,就算新娘不是她也無所謂,她不是他唯一的新娘人選,不是……
  
  「討厭。」就是這點令她覺得莫名的不舒服:心頭悶悶的,有點難過,怎會有這種感覺呢?
  
  「討厭什麼?」一雙大手突地抱住她,將她摟進懷裡,溫熱的氣息輕拂上粉頰,淡淡的菸草味飄入鼻。
  
  「沒、沒有。」廣真玥低下頭,不自在的窩在他懷裡,她還不習慣他的親密舉動。
  
  「喔?」看著她低垂的臉蛋,黑眸掠過一絲笑意,他當然感受到懷裡人兒的僵硬,卻不想放開。
  
  他們下個月將結婚,她必須盡快習慣他的碰觸,不過他發現他未來的小妻子有個缺點,她似乎常把想法埋在心裡,不敢輕易說出,這樣可不好。
  
  「你在緊張什麼?」他靠近她耳際,啞著聲說著,未了,還故意往她耳邊輕吹口氣,滿意地感覺她身子一顫,耳根泛紅。
  
  「沒、沒呀。」討厭,他幹嘛在她耳邊說話,他的氣息好熱,有時唇還會碰到她的耳垂,害她覺得好怪。
  
  「說謊。」冷寒宇直接拆穿她的謊言,他將她的身子轉過,拉她隨興的坐到地板上,抬頭看向她,「我很可怕嗎?」
  
  「不會呀。」廣真玥搖頭,低頭看著膝上的手,不安的互相扭轉,「幹嘛這麼問?」她覷了他一眼,卻又立即收回視線。
  
  「你還記得你欠我三個條件吧?」冷寒宇也不追問,左腳曲起,將左手放到曲起的膝上,俊顏抵著手臂,眸光傭懶地睨著她。
  
  「嗯。」廣真玥點頭,不解地瞄了他一眼,不懂他怎會突然提起這個。
  
  「現在,第一個條件,我要你心裡有什麼事就說出來,不准埋在心裡。」看著她,冷寒宇強勢命令。
  
  「耶?」廣真玥瞪大眼,「哪、哪有這種條件?」她怎麼也沒想到他開出的第一個條件會是這個。
  
  「你答應我時,可沒規定條件該是哪種。」薄唇勾起一抹弧度,帶著一絲得意,「難道你想反悔?」
  
  「不、不是,我只是……」咬著唇,她欲言又止地看著他,不知該不該說出口。
  
  「只是什麼?」冷寒宇看著她,俊眉微皺。「玥兒,之前你不是什麼話都敢說嗎?怎麼才幾天就變得畏畏縮縮了?」
  
  「我……」廣真玥張嘴,卻又止住話。
  
  冷寒宇瞇起眼,一抹不悅掠過俊顏,「你如果不想嫁給我,那就算了,我也不勉強。」她的改變是從他們的婚約開始,既然那麼不想嫁他,他也不是那種會勉強人的人。
  
  丟下這句,他站起身,不再看向她,舉步就要離開。
  
  「我不是不想嫁給你。」見他生氣了,廣真玥趕忙站起身子,拉住他的衣角,「你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然呢?」冷寒宇停下腳步,倚著拉門,雙手環於胸前,黑眸冷淡地看著她。
  
  見他停下腳步,廣真玥才放開拉住他衣角的手,「我只是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要嫁給你,而且你看起來似乎不怎麼喜歡我,甚至還有點討厭,所以我不懂你為什麼肯娶我。」她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頭。
  
  「雖然你說你遲早要結婚,而且剛巧又被我家人逼婚,所以順理成章的娶了我,可是你不是討厭我嗎?憑你的條件,想娶誰都行吧?並不一定非要我不可。」她不是唯一的人選,只是剛好在他需要結婚時出現,想到這點,她的心頭就不禁悶悶的。
  
  「誰說我討厭你了?」聽著她的話,冷寒宇慢慢挑起好看的眉,「我有說我討厭你嗎?」
  
  「是沒有。」廣真玥微咬著唇,瞄了他一眼,小聲咕噥,「可是之前你不是常常對我冷嘲熱諷,看我下順眼,擺明就是討厭我嘛。」
  
  「我不會讓我討厭的人住進我家,更不會帶她去玩,我可沒那麼閒。」睇著她,冷寒宇冷冷一哼。
  
  「耶?」廣真玥瞪大眼,「可、可是你之前的態度……」
  
  冷寒宇聳了聳肩,語氣揚著一絲笑。「喔,我只是覺得好玩,只要我露出一點不屑,你就會像只噴火龍到處噴火,怎麼看怎麼好笑。」換言之,他是拿她的反應當作娛樂。
  
  「你、你說什麼?」廣真玥抽口氣,怒火漸漸染上眸,「你、你是故意玩我的?」
  
  「嗯。」就是這樣,她又要噴火了。
  
  「冷寒宇!」廣真玥忍不住怒吼,這臭男人,她可是很在乎他的態度,每次都被他的不屑弄得火冒三丈,沒想到他竟把她的怒火當好玩。
  
  「我在這,不用這麼大聲,我耳朵沒聾。」冷寒宇懶懶地看著她,對她的怒火完全沒反應,俊眸反而揚著一抹笑意。
  
  「你、你。」廣真玥瞪著他,「你這傢伙,簡直是惡劣、可惡、混蛋、臭男人!」她拚命在腦中想著罵人的詞彙,可卻是少的可憐。
  
  「嗯嗯。」冷寒宇頻頻點頭,見她停止,才懶懶地看向她,「還有嗎?你可以繼續。」俊顏完全不痛不癢。
  
  「你!」廣真玥哽住一口怒氣,胸脯因怒火而上下起伏,忿忿瞪著他,「冷寒宇,我討厭你。」她說出她這二十年來最重的話。
  
  「呵。」誰知冷寒宇競低笑出聲,「總算,你恢復正常了。」
  
  「嗄?」廣真玥被他的話弄得一愣,奸一會,才明瞭他的意思,「你是故意的?」嘟起小嘴,她不悅地瞪著他,可是想起自己方纔的舉動,卻也不免覺得好笑,而且他不討厭她,想到這點:心裡不禁泛起一絲喜悅。
  
  「我不喜歡你將什麼事都藏在心裡,別忘了,我們是要成為夫妻的人。」冷寒宇伸手將她拉進懷裡,低頭看著她。
  
  「呃。」沒想到他會突然拉住她,廣真玥一愣,等回神才發現自己已被摟在他懷裡,她的手放在他胸前,溫熱透過衣服傳到她掌心,臉兒一紅,身子再度僵硬。
  
  「怎麼了?」冷寒宇揚起眉,抱著她的手清楚的感受到她身體的僵直。
  
  「我只是還不習慣你的舉動。」廣真玥看了他一眼,「這幾天你好愛抱我,為什麼?」
  
  「不喜歡嗎?」斂下眸,他輕聲問道。
  
  廣真玥搖頭,「我只是覺得你的變化好大,跟之前都不一樣。」害她一時適應不了。
  
  「你忘了我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嗎?」揚起俊眸,他輕笑著,「碰觸是一定的,你得趕快習慣。」低下頭,他的額與她相抵,吐出的氣息輕拂上她的臉。
  
  「嗯。」廣真玥輕輕點頭,眸子被他的目光吸住,一時栘不開眼。
  
  「還有,明天我要帶你去京都見我父母,婚禮就在京都舉行。」
  
  「耶?」廣真玥一愣,還沒問出疑問,唇瓣立即被覆祝纏綿的深吻,讓她一時忘了自己的問題。
  
  許久,他才放開她的唇,舌尖卻又眷戀的輕舔著被他吻得紅腫的唇瓣,揚眸看著她迷濛水瞳,黑眸不禁掠過一絲滿足。
  
  「走。」拉住她的手,他率先往前走。
  
  「去、去哪?」廣真玥回過神,麗顏猶泛著一抹徘紅,眸子不解地看著他的背影,不懂他要帶她去哪裡。
  
  「日本現在已是秋天,你的衣服太單薄了,帶你去買幾件衣服。」拉著她,他放慢腳步,溢著笑意的眸子輕睨了她一記。
  
  「等、等等,你還沒向我解釋怎麼突然決定要去京都,還有婚禮……」滿肚子的疑問在她腦裡盤旋,她急忙詢問。
  
  可,前面的人卻只是丟給她一抹笑,「明天你就知道了。」丟下這句,他便不再回答。
  
  「耶?」廣真玥睜大眼,「哪有這樣……」
  
  ***
  
  「到了。」冷寒宇將車子停在一問精品服飾店前,轉頭看向廣真玥,卻見她嘟著一張紅濫小嘴,水眸不悅地白了他一眼。
  
  「怎麼了?」他笑問,卻早已知答案,想必是為他不肯回答她的問題而在嘔氣。
  
  「哼。」廣真玥別開小臉,不屑與他說話。
  
  冷寒宇率先下車,好笑地看著她鬧彆扭的可愛模樣,「好,你先下車,進了服飾店我再二解釋給你聽,可以了嗎?」
  
  聽他這麼說,小臉才揚起一抹得意,她走下車,來到他身旁,「這可是你說的喔!」嘿,這可是她第一次佔上風。
  
  「是。」見她只為這點小事就得意至此,冷寒宇不禁好笑地搖了搖頭,拉住她的手,正要往服飾店走去時,卻突然寒毛一豎,長久的訓練讓他本能地抱住廣真玥。
  
  「趴下!」
  
  他低吼,同時一抹紅色光點無聲地射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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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8 00:16:05
  第七章
  
  「嗄?」廣真玥愣了一下,還來不及反應他的話,就被他一把撲倒,同時,她也看到一抹紅光射過他的肩,白色襯衫瞬問染紅。
  
  「藹—冷、冷……」血,他流血了。
  
  廣真玥張著嘴,小臉滿是驚愕,剛剛的紅光,還有他肩上的血,讓她完全無法思考,可冷寒宇接下來的舉動卻更令她瞪圓眼。
  
  那張俊顏神情一冷,手掌翻轉,一把掌心型的銀色手槍瞬時出現,厲眸往後方一看,扣下扳機,槍聲立即響起,隨即四周也傳來路人的驚喊聲。
  
  「走!」冷寒宇將她拉進車,自己也俐落跳進車子,踩下油門,藍色保時捷如風般快速的衝出滿是人的街道,而在同時,另一輛黑色車子也敏捷地跟在後面。
  
  自後照鏡看到後頭的黑色車子,冷寒宇冷冷一笑,轉頭看了還沒從驚嚇中回神的廣真玥一眼,「你還好吧?」
  
  「啊?」廣真玥呆傻的回應,怔仲的眸子也從後照鏡上看到後頭的車子,「那、那台車……」不會是在跟蹤他們吧?
  
  「沒錯。」冷寒宇證實她的猜測,同時前方出現一個彎道,他眸一瞇,速度非但不減,反而用力踩住油門。
  
  看著時速表,再看向前方的彎道,廣真玥感覺自己的心臟不住緊縮,「前、前面、彎、彎道……」顫著手,她指著前方的彎道。
  
  「我知道。」冷寒宇空出一手,一把抱住她的腰,讓她坐到自己腿上。
  
  「你、你幹嘛?!」廣真玥驚吼,都什麼時候了,這傢伙競還做這種噯昧舉動。
  
  「別動。』冷寒字低暍,「踩好油門,方向盤抓好。記住,在快衝出柵欄時,放開油門,方向盤用力往右轉,知道嗎?」
  
  「什、什麼?」廣真玥顫著身子,不敢置信的瞪著他,「可、可是我不會開車。」這還是她第一次坐在駕駛位。
  
  「放心,你可以的。」冷寒宇朝她一笑,將方向盤和油門交給她,就在這時,一發子彈正好打中他們的車子。
  
  「藹—」廣真玥驚喊,方向盤頓時一歪,直直往一旁的石壁衝去。
  
  「穩祝」冷寒宇抓住方向盤,將方向盤導回原位,同時手上的銀色手槍也迅速射出一發銀彈。
  
  同時間,彎道出現,藍色保時捷直直的朝柵欄衝去。
  
  「放開油門,轉!」冷寒宇大吼,眸子卻毫不看向前面,反而瞇眼對準後方車子的輪胎,按下扳機。
  
  「啊藹—」廣真玥閉上眼,不停尖叫,兩手用力將方向盤往右轉去,腳也放開緊踩的油門。
  
  只見即將衝出柵欄的保時捷冷硬地一轉,輪胎在道路上發出吱的一聲,留下長長的胎痕,硬生生的往右轉去,回歸安全的道路上。
  
  同時刻,銀彈也迅猛的朝黑色車子的前輪射去,可惜對方早已得知,方向盤一轉,閃過子彈,並迅速回以一槍,在接近彎道時,非但沒飛出柵欄,反而還緊跟在他們身後。
  
  冷寒宇一揚眉,眸於一瞇,薄唇反勾起一抹笑,「不錯嘛!」他低聲稱讚,看來這次來殺他的人不簡單!
  
  「什、什麼?」廣真玥睜開眼,看到車子還完整,他們也還活著,「我、我們還活著?」
  
  「做得好。」冷寒宇給她一記讚賞的眼神。
  
  廣真玥傻傻地笑了,全身僵硬,兩手硬直的握著方向盤,腳也下意識踩著油門,可整個人的神經卻還未完全從剛剛的驚險中回神。
  
  「別傻住,事情還沒結束。」冷寒宇捏了她粉嫩的臉頰一把,強迫她回過神,「後面的車子可還沒甩掉。」
  
  「啊?」廣真玥回神,看著後照鏡映出的黑色車子,「他、他怎麼陰魂不散呀!」哭喪著臉,她痛苦申吟。
  
  同時,一發子彈射向擋風板,發出清脆聲響。
  
  「啊!」她閉上眼,一緊張,反而更加快速度,時速表上的數字不停往上衝,藍色保時捷如風般在馬路上奔馳,和狂風比著速度。
  
  「放心,這車的車窗是防彈玻璃。」冷寒宇低聲一笑,「不過你繼續保持這個速度,待會我要跳車,你不要管,就繼續沖,知道嗎?」
  
  「跳、跳車?」廣真玥迅速張開眼,驚愕地看著他,「你瘋了啊你!」在這種速度下跳車,他想死嗎?
  
  「這樣追趕也不是辦法。」冷寒宇拉下車座旁的拉桿,讓座椅往下躺,他一把抱起她,讓自己栘到後方的位置後,再將她放下,「速度別緩下。」看了她一眼,他低聲命令。
  
  「喔。」被他的命令弄得一愣,廣真玥這才知道自己競不自覺緩下速度,趕緊再將車速加快,「可、可是你也不用跳車呀!」她從後照鏡看著他,小臉滿是慌亂。
  
  「這樣比較快。」冷寒宇低下身子從一個暗層拿出一個黑色小方盒,手指往方盒下方一按,紅色數字突然出現在方盒上方。
  
  「那、那是什麼?」看著方盒上倒數的數字,廣真玥一愣,心裡有著不好的猜測。
  
  「炸彈。」俊顏揚起一抹笑,然後望了廣真玥一眼。「好了,我要跳了,記住一直維持這個速度,知道嗎?」
  
  「可、可是你……」廣真玥搖頭,他這麼一跳要是發生什麼事,那可怎麼辦?
  
  「放心。」冷寒宇自信一笑,「我不會讓你還沒結婚就守寡的。」他丟出一句戲譫,同時打開後方車門,迅速往外跳出。
  
  「冷寒宇!」廣真玥驚吼,眸子凝著淚,可卻不敢違背他的命令,只能咬著唇,繼續將車往前開去,淚眸緊盯著後照鏡,看著後面的一切。
  
  只見他的身子在馬路上滾了幾圈,黑色車子也看到他,更加快速度往他的方向駛去,似打算將他輾過去。
  
  冷寒宇滾著身子,眼角瞄見黑色車子正往他衝來,黑眸一凝,手上的銀色手槍神准地朝黑色車子下方的輪胎一射,砰一聲,正中目標。
  
  可雖然一個輪胎已破,黑色車子卻依然不放棄,仍朝他的方向駛去,見狀,冷寒宇淡冷一笑,在車子即將撞向他時,翻身一躺,將手上的黑色方盒貼上車子。
  
  方盒一貼上,車子也立即離開他,同時間,轟地一聲,黑色車子頓時爆炸,形成一團火海。
  
  冷寒宇坐起身子,耙了耙凌亂的長髮,看著自身的狼狽,俊顏不禁勾起一抹笑。
  
  ***
  
  聽見後方傳來爆炸聲,廣真玥心一驚,想停下車子,可卻不知煞車是哪一個,她一慌亂,只得亂踩一通,誰知這一踩,竟讓車子直直衝向前方的山壁。
  
  「啊!」她閉上眼,驚聲尖喊,砰一聲,整個車頭全被山壁撞爛,安全氣囊跳出,將廣真玥安全包祝
  
  感覺車子似乎停了,廣真玥緩緩睜開眼,看到自己安全無恙,不禁鬆了口氣,整個身子全軟了。
  
  「啊!冷寒宇!」心情一放鬆,她想到冷寒宇,趕緊跑出車子,顧不得早巳虛軟的雙腿,奮力跑著。
  
  遠遠的,她看到一抹身影安然地坐在馬路上,身上的衣服早已骯髒破爛,可那張俊顏卻仍揚著一抹笑,黑眸定定看著漸近的她。
  
  「你、你沒事吧?」距離他幾步遠,她才停下腳步,胸脯因方纔的跑步而急促起伏,呼吸也凌亂。
  
  「思。」冷寒宇輕應著,薄唇凝著一抹笑,「你呢?還好嗎?」
  
  「還、還可以。」見他真的沒事,廣真玥才鬆下緊繃的情緒,身子—軟,不禁緩緩跌坐在地,「對、對了,你肩上的傷?」想起他方才受到的槍傷,她趕緊抬起臉,緊張地看著他。
  
  「放心,子彈只是擦過肩膀而已。」他瞄了肩上的傷口一眼,些微的血絲將白色衣料染紅,可並無大礙。
  
  「那、那就好。」聽到他這麼說,廣真玥總算鬆了口氣,「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原以為剛剛一連串發生的事,是電視上才會有的,沒想到她競親身經歷。
  
  天!想著方纔的情景,廣真玥滿是驚訝,不敢相信那真的是自己,第一次開車竟然是這種情形,真的是……她不知該怎麼形容。
  
  「追殺。」冷寒宇笑著聳肩,似乎對這種事已習以為常,只是眸光卻隱隱閃過一抹冷意。
  
  這次的殺手是誰派來的呢?
  
  他思忖,一個名字立即閃過腦海,如果他沒猜錯,應該是景煞!看來他開始行動了。
  
  很好。一抹陰驚的嗜血冷意迅速自眸底閃過,薄唇揚起一抹笑。
  
  他接下來還會有什麼舉動呢?他會期待的。
  
  廣真玥舔了舔乾澀的唇,閉了閉眼,才凝眸看著他,「你常常碰到這種事嗎?好端端的怎會有人追殺你?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吐口氣,她問出一連串問題。
  
  「差不多。」將冷意自眸底收起,他從口袋掏出菸盒,拿出一根菸,放進嘴叼著。
  
  「最近有些麻煩事,解決之前,這類的事情會常發生,怎麼?怕了嗎?」從口袋拿出打火機,點燃菸,他輕吐出一圈煙霧。
  
  誰知,她的答案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很刺激。」
  
  「什麼?」非常稀奇的,他頭一次在她面前愣住,「刺激?」他聽錯了嗎?可看著她晶亮的眸子,那隱現的興奮,他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嗯。」廣真玥重重點頭,小臉淨是異常的興奮,「雖然奸可怕,可是當可怕結束後,卻覺得好好玩、好刺激。我頭—次開車,就遇上這樣的情形,而且我剛剛不知道怎麼停車,還讓你的車子撞上山壁……』說著說著,她突然停了下來,僵著一張臉,傻傻笑著。
  
  「撞上山壁?」咬著菸,冷寒宇緩緩瞇起眼,「你該不會是在告訴我,我的車子報銷了吧?」
  
  「呃,呵呵。」廣真玥乾笑幾聲,見他瞇起眸子,肩膀一縮,怯怯點頭。「對、對不起,我把你的保時捷撞爛了。」
  
  「那還能開嗎?」撞爛了,他可以想像那副慘樣。
  
  「呃,我想,應該不能了。」廣真玥覷了他一眼,悄悄地吐了吐粉舌,「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冷寒宇站起身,咬著菸,看著四周的慘狀,「我是在想我們該怎麼回去。」
  
  「啊?」廣真玥抬起小臉,看了看四周,「這附近不會有車經過嗎?」
  
  「很少。」他伸手掏了掏口袋,「而且我的手機也摔爛了。」他攤開手上已斷成一半的手機,可能是方才跳車時斷掉的。
  
  「啊?不會吧?」廣真玥瞪大眼,「我、我沒有手機耶!」那怎麼辦?他們不會要用走的回去吧?很遠耶!
  
  「嗯。」冷寒宇走向她,一把將她拉起。「走吧,繼續『刺激』的散步吧!」扯起一抹笑,他故意加重字眼。
  
  「啊?」廣真玥站起身子,「可、可是我腿軟了呀!」嗚,她根本沒力氣走那麼遠的路。
  
  「誰叫你要把車撞爛。」冷寒宇白了她一眼,拉著她的手,往前方走去。
  
  「我又不是故意的。」嘟起嘴,廣真玥低聲嘟囔。
  
  「你就祈禱半路會遇到車子,不然走到家大概都早上了,別忘了我們明天還要去京都。」邊走冷寒宇邊說著風涼話。
  
  「耶?」廣真玥睜圓一雙大眼,「不會吧?」走到早上?而且還要去京都?「去京都不能往後延一天嗎?」
  
  「不行。」冷寒宇冷冷地打破她的希望,「我母親可是很期待看到你,而且婚期就在下星期,還得到那邊準備一切,所以延不了。」
  
  「下星期?可是不是說下個月嗎?」軟著腳步,廣真玥擰起眉,不懂日子怎麼往前栘了。
  
  「下個月的婚禮是廣家自己準備的,跟我可無關,最主要的還是京都的婚禮。」他轉頭看了她一眼,俊眉輕揚,「走快一點,照你這種速度,走到明天中午都還沒到。」
  
  「可是人家沒力氣了嘛!」她瞪了他一眼,語氣含著自己未察覺的撒嬌。「不管,背我。」停下腳步,她張開雙手,任性地看著他。
  
  「嗯?」冷寒宇揚起眉,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背你?」
  
  「對。」廣真玥點頭,「我沒力了,你是我未來的丈夫,當然要背我,而且要不是你,我們今天也不會被追殺。」反正,她就是要把罪全部歸在他身上。
  
  「是誰剛剛還說很刺激的?又是誰把車子撞爛的?」撇了撇嘴,冷寒宇睨了她一眼,可眸子卻隱隱掠過一絲笑意。
  
  「不管啦!」廣真玥嘟著嘴,「我就是要你背我。」說著,不等他的動作,她就自動自發的跳上他的背。
  
  「我能說不嗎?」他伸手穩著她,不讓她身子滑落,語氣帶著一絲寵溺。
  
  「當然不行。」廣真玥張手環住他的頸,螓首找個安適的位置,輕枕在他肩上,「還不快走,你要到明天中午才到家喔。」
  
  「是、是。」冷寒宇認命笑著,背著她,緩步走在寂靜的街道,偶爾,交談聲發出,為寂靜帶來一絲熱鬧聲響。
  
  ***
  
  日本京都
  
  微涼的秋意瀰漫,楓紅溢滿樹枝,滿地滿天的楓葉,宣告秋天的涼意,更染誹人們的目光。
  
  可是廣真玥卻無暇去欣賞這番美景,她瞇著眼睛,極力抵抗睡意,可微風輕拂,將她吹得昏昏欲睡。
  
  不行,她好睏,今早他們總算走到家,可連休息都沒有,就直接坐車到機場,搭上直達日本的飛機,雖然有在飛機上瞇幾個小時,可根本不夠,她現在好累,只想好好睡一覺。
  
  「玥兒,醒醒,快到了。」冷寒宇輕拍她的臉,俊顏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她,他可是背了她一整天,怎麼她這被背的人精神還比他差。
  
  「唔,不要吵,我要睡。」廣真玥拍開他的手,蹭了蹭柔軟的椅背,繼續沉睡。
  
  「可是,我家人正站在門口。」他看了看門口的人,除了他父母外,還有其他的僕人也站在門外,「你確定要睡著讓我爸媽迎接?」
  
  「啊?什麼?」廣真玥倏地張開眼,看到遠處的一棟日式建築門外,正站著一大群人,迎接他們回來。
  
  看到此,全部睡意自腦海散開,廣真玥驚愕地看著門外的人,不禁結巴起來,「怎、怎麼這麼多人?」天,那她剛剛的睡相不就全被看見了?
  
  「他們好奇我的新娘是何模樣。」冷寒宇淡淡一笑,將她臉上的驚訝盡收入眸底,笑意不由得更深。
  
  「不會吧?」廣真玥窘困地捧著嫣紅的小臉,她臉上的黑眼圈好重,整個人又一副沒睡醒的模樣,怎麼能見人?
  
  「反正都成事實了,就認了吧。」輕易看出她的想法,冷寒宇唇角一揚,說著風涼話。
  
  「冷寒宇!」廣真玥揚起小臉,不悅的朝他低吼,誰知一抬頭,四周的美景立即吸引住她的目光。
  
  「哇,奸漂亮,奸像一幅畫。」她張大眼,小臉滿是驚歎,滿天滿地的楓葉,漾滿四周,偶爾幾許楓葉飄落,隨著微風,在空中轉了幾圈,再輕柔落地。一片橘紅,襯著古老的日式建築,古典中帶著一抹幽雅,如—幅優美的畫,而她卻身處在這幅畫裡,真是不可思議。
  
  「這不是畫,是事實。」聽見她的低語,冷寒宇不禁好笑地睨了她一眼,車子停在門口,他率先走出車子,低下頭看著猶坐在車裡的她。「還不出來?」
  
  「喔。」廣真玥愣了一下,趕緊打開車門,—下車,她立即感覺到所有的視線全部射向她,她一愣,看著眾人射過來的好奇,小臉緩緩揚起一抹柔笑,得體的向他們點了點頭。
  
  「你就是玥兒?」
  
  一抹柔語響起,廣真玥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名穿著和服的中年美婦緩步走到她面前,親熱的握住她的手。
  
  「長得真漂亮,難怪宇兒會喜歡。」籐村京子柔笑著,滿意地看著真玥,只是愈看,柳眉卻漸漸擰起。
  
  「伯母您好。」廣真玥朝籐村京子一笑,對她的熱情感到受寵若驚,看著籐村京子美麗的容貌,她隱約覺得熟悉,瞄了冷寒宇一眼,才恍然大悟,他們母子長得好像,看來冷寒宇的臉全承襲他母親的模樣,只有那對好看的眉不同於籐村京子。
  
  見籐村京子擰起眉,廣真玥一愣,不知是不是自己哪裡弄得她不悅了,「伯母,怎麼了嗎?」
  
  「不,我只是覺得……」籐村京子疑惑地看了真玥一眼,隨即靈光一閃。「啊,我想起來了,你是……」
  
  「媽。」冷寒宇突地打斷籐村京子欲出口的話,「爸呢?怎麼沒看到他?」黑眸閃過一抹冷芒,隱約帶著警告。
  
  看到兒子眸裡的警告,籐村京子一愣,立即會意過來,「你爸呀,你看,不就來了。」她指著正走向門口的魁梧男子。
  
  看著他們母子,廣真玥微揚眉,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剛剛伯母明明有話要跟她說,可冷寒宇好像是故意打斷,兩人就轉了話題,奇怪,有什麼事是她不能知道的嗎?
  
  「爸。」看到冷閻,冷寒宇淡淡一點頭。
  
  「你親自挑選的妻子呢?」冷閻看了四週一眼,視線在看到廣真玥時停頓了下,濃眉也緊牛
  
  廣真玥眨了眨眼,心頭滿是不解,怎麼他們看到她的反應都是皺眉?
  
  「這女孩不是……」冷閻皺著眉,欲說出疑惑。
  
  「爸!」
  
  「親愛的!」
  
  籐村京子和冷寒宇立即出聲制止冷閻欲出口的話,二道視線皆警告的瞪著他。
  
  「呃。」冷閻愣了下,立即會意過來,咳了幾聲,朝廣真玥溫和一笑,「你就是玥兒?呵呵,宇兒真是好眼光。」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對勁。
  
  廣真玥瞇起眼,審視的看著冷家三人,總覺得他們好像在瞞她什麼。她看向冷寒宇,可他卻故意不與她相視,這更令她懷疑,到底有什麼事是她不能知道的?
  
  「宇哥哥,你回來了。」
  
  就在廣真玥疑惑的同時,一個穿著粉色和服的美麗女孩漾著一抹嬌笑,整個人撲進冷寒宇懷裡。
  
  廣真玥擰起眉,看著相擁的兩人,一抹不舒服自心頭升起。
  
  「宇哥哥,靜子好想你喔。」揚起臉,木下靜子開心笑著,美眸絲毫不隱藏對冷寒宇的愛意。
  
  「好久不見。」冷寒宇淡然一笑,不著痕跡的退離靜子的懷抱,俊顏揚著一抹疏離。
  
  「靜子,我跟你介紹,這是玥兒,你未來的嫂子。玥兒,這是靜子,我堂妹。」他走到真玥身旁,親密的摟住她,為兩人介紹。
  
  「你好。」冷寒宇的舉動奇異地讓她心裡的不舒服全部消失,廣真玥向木下靜子甜甜一笑。
  
  「我不承認!」誰知木下靜子卻毫不領情,反而憤恨地瞪著她,「我才不承認你是宇哥哥的妻子,你根本不配!」她愛宇哥哥好久了,從小就夢想當宇哥哥的妻,這女的憑什麼搶她的宇哥哥。
  
  「靜子!」冷寒宇沉下俊顏,不悅地看向木下靜子,「不管你承不承認,玥兒都是我未來的妻子。」
  
  看著冷寒宇沉凝的臉龐,木下靜子不禁一陣委屈,「可是京子阿姨早答應我,她說要讓我嫁給你。」
  
  「媽!」冷寒宇擰起眉,不悅地看向母親。
  
  「呃。」籐村京子乾笑幾聲,誰叫他都快三十了還不結婚,她心裡急,見靜子這麼喜歡宇兒,而她一向也把靜子當女兒疼,想說當媳婦也不錯,也就答應靜子的要求,誰知道兒子會突然把廣真玥帶回來。
  
  「你自己的爛攤子,自己收拾。」看了母親一眼,冷寒宇丟下這句話,便摟著廣真玥走進屋裡。「我先帶玥兒去傲揚居休息。」
  
  哼,敢隨便答應人,後果就自己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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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8 00:16:42
  第八章
  
  「怎麼繃著一張臉?生氣了?」冷寒宇低頭看著身旁人兒的表情,唇角勾著一絲玩味,「你該不會是在吃靜子的醋吧?」揚起眉,眸裡漾著一抹譫笑。
  
  「誰吃醋了?」廣真玥冷哼一聲,揮開摟住自己的大手,退了幾步,水眸斜睨向他。「我才想問你,為什麼你爸媽看到我時眼神都怪怪的,還有你……」
  
  一抹疑惑染上水眸,她不解地擰起秀眉,「剛剛你為什麼阻止伯母伯父要出口的話,還故意轉栘話題?」把才纔的異樣全數看人眼底,廣真玥心裡全是狐疑,不懂他們在隱瞞什麼,有什麼事是她不能知道的嗎?
  
  「有嗎?一冷寒宇揚起眉,想著方纔的情形,聳個肩,故作無事地笑了笑。「是你多心了吧?還是你想故意轉栘話題,來證明你沒有在吃靜子的醋?」他靠近她,緩緩低下身子,俊顏與她靠得極近,誘惑似地將吐出的氣息吹住她瞼上。
  
  麗顏因他的靠近而泛上一抹紅暈,一顆心怦怦眺著,可她卻佯裝無事的白了他一眼,用力推開他,讓他的氣息離自己遠一點。
  
  「誰會吃你的醋。」廣真玥朝他一哼,水眸卻不自在地垂落,不敢與他相望。
  
  她承認自己看到木下靜子與他的親密模樣,心裡是有點不舒服,可那才不是吃醋呢,她只是……只是感到莫名的不愉快,連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可她才不會吃他的醋呢。
  
  她瞄了他一眼,暗自冷哼一聲,「花心鬼。」她低聲咕噥,美眸瞪了他—記,又默默垂落,小臉帶著自己末曾發覺的醋味。
  
  將她臉上的醋意盡收入眼底,當然也把她咕噥的話聽進耳裡,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黑眸玩味地凝睇她,「你說什麼?」他裝作沒聽見,故意問她。
  
  「沒有呀。」廣真玥抿著唇,低頭把玩著小手,故作無事地瞄著四周,就是不看他。
  
  見她鬧彆扭的可愛模樣,冷寒宇下禁低低笑了。
  
  「你笑什麼?」聽見他的笑聲,廣真玥不由得紅了粉顏,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又再次別過頭。
  
  「我只把靜子當妹妹看待,你別多想。」冷寒宇忍住笑意,看著她窘紅的紼顏,主動向她解釋。
  
  「我又沒怎樣,幹嘛跟我說這個?」廣真玥瞄了他一眼,卻止不住漸漸揚起的笑意,忍著心頭的愉悅,她佯作無所謂地看著四周。
  
  「我以為你想知道。」睇著她,黑眸漾著笑意,她可知她的愉悅全表現在臉上了?呵,連心思都不懂得隱藏,難怪會被廣家吃的死死的。
  
  「我哪有。」廣真玥倔強地揚起小瞼,美眸與他相視,「你少亂猜,我才不想知道你對靜子抱什麼看法。」噘起小嘴,她朝他皺了皺俏鼻。
  
  「是嗎?」冷寒宇淡淡一笑,傭懶的將身子倚向一旁的木柱,深眸含著一抹戲譫,想看她要倔強到幾時。
  
  「當然。」廣真玥哼了哼,「你真奇怪,明明身邊有現成的新娘幹嘛不娶?而且我看她很喜歡你呀,長得也很漂亮。」咬著唇,她覷著他,目光左右瞟著,小臉揚著一抹不自覺的在意。
  
  「我說了,我把靜子當成妹妹,我不可能娶自己的妹妹吧?」他注視著她瞼上的表情,深眸隨著她游栘的目光而略為閃爍。
  
  「你不是說娶誰都無所謂嗎?」就算對像不是她也無妨,她只是被強迫送上門的新娘,而他順手接收而已。
  
  「我有這麼說嗎?」冷寒宇揚起眉,側頭想了會。「沒吧?」挺起身子,他緩緩走向她,「還是你在乎?你希望我是為想娶你而娶你嗎?」
  
  「我……」心因他的話一震,揚起眸子,她迷惑地看著他,唇瓣微咬,「我不知道。」
  
  「別老是用『不知道』這三個字來回答我!」冷寒宇瞇起眼,黑眸掠過一絲不耐,語氣也泛起一絲冷硬。
  
  「我……」聽出他語氣裡隱藏的不悅,廣真玥不禁一愣,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他的語調有了波動,似乎帶著怒意,不再是平靜嘲弄。可當她抬起臉,映人瞳裡的卻是一張平靜俊顏,她一怔,是她聽錯了嗎?
  
  「你沒忘記答應我的第一個條件吧?」走到她面前,大手撫上她的臉,略粗糙的指腹在嫩頰上游栘,定定看著她。
  
  「沒。」她搖頭,對他的注視感到不安,美眸緊張地瞄著四周,卻不敢與他相視。
  
  「可你卻沒做到。」斂下眸子,他淡聲道,聲音帶著一股壓抑,可緊張的她卻沒察覺到。
  
  「我……」廣真玥略為支支吾吾的,頰上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溫熱,他的靠近更讓她清楚聞到屬於他的氣味,身子莫名的開始發軟,心急促跳動,她不知該說什麼,猶豫了會,只能怯怯的逸出歉語。
  
  「對、對不起。」揚起眸子,她軟聲道歉,可卻與他斂下的黑眸對上,更清楚看到他眸底進出的怒意。
  
  廣真玥驚喘一聲,不懂他為何生氣,只是下意識的退離,不敢與他靠近,可他卻不許她逃離,大手用力一拉,將她用力摟人懷裡。
  
  「為什麼退開?」他低頭看著她,眸子揚著一絲不悅,他不喜歡她逃離的舉動,「我很可怕嗎?」
  
  「不,不是。」廣真玥搖頭,小手抵著他的胸膛,隔著衣服卻仍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她輕吐口氣,揚眸看向他,「你在生氣。」她明確的說出事實。
  
  「我不會傷害你。」冷寒宇擰起眉,她會逃開是以為他會動手打她嗎?
  
  「我知道。」她微微一笑,方纔她真的被他眸底的怒火嚇到,她頭一次清楚感受到他的怒意,她下意識感到害怕,以為他會傷害她,可他的體溫卻讓她漸漸放下心,她知道就算他如何不悅,也不會動手傷害她。
  
  「那你幹嘛退開?」看著她唇畔的笑意,略帶怒意的眸子漸漸放柔。
  
  「那你呢?為什麼生氣?」嘟起小嘴,她反問。
  
  「你不跟我說心裡話,所以我氣。」低下頭,將額與她相抵,「別忘了你五天後就要嫁給我了,我不喜歡自己的妻子什麼事都悶在心裡。」
  
  「我……」廣真玥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深吸口氣,她才緩緩開口:「我爸媽,不,不只他們,還有廣家其他人,他們的婚姻都不是自主的,都是為了利益而結合。他們表面相敬如賓、非常恩愛,可私底下卻都另外有情人。」
  
  而她,將那些假象全看在眼底,她不要這種婚姻,可卻沒有任何選擇。而他答應娶她,是不是也想維持那種表面恩愛的假象,私底下再另找情人呢?
  
  「然後?」他沒錯過她眸裡的難受,薄唇不禁微揚,他想他可以猜到她心裡的憂慮了。
  
  「我不想也成為那樣,可是這似乎不是我能決定的。」小臉揚起一抹苦澀,她無奈地笑了。
  
  「你娶我只是因為你遲早必須結婚,對象是誰都無妨,你並不愛我,當你遇到你愛的人了,是不是也要表面和我裝得恩愛,私底下卻冷默對待?」那多可悲,這種婚姻不要也罷,不是嗎?
  
  「那你呢?你是因為愛我而嫁我的嗎?」睇著她,他淡聲詢問,眸子審視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
  
  「我?」廣真玥因他的問題一愣,「我、我沒想過……」她只想過他,卻沒想過自己的想法,經他一問才驚覺,那自己呢?她對他又是什麼感覺呢?
  
  「我是因為想娶你而娶你的,不是因為任何人的強迫,更不是因為廣家的威脅,你該知道區區一個廣家,並不足以威脅我。」她眸底的愕然讓注視她的黑眸掠過一絲黯芒,可俊顏卻依然淡然,不顯一絲情緒。
  
  「啊?」聽著他的話,廣真玥一愣,他、他是什麼意思?「你、你是說你喜歡我?」她不禁結起巴來。
  
  看她瞪圓了眼,冷寒宇不由得揚聲笑了,「我說過,我不可能娶我討厭的人,至於靜子,我雖不討厭她,可也不想娶一個妹妹,至於你……」他抬起她的臉,薄唇緩緩靠近她,炙熱的氣息漸濃。
  
  「我不討厭你,也沒把你當妹妹看待,我把你當成女人。」溫熱的唇密實的貼上她,「一個足以誘惑我的女人。」話落,靈巧的舌尖采人檀口,滑過貝齒,纏吮住她的丁香,深深的給她一個足以讓人窒息的吻。
  
  「第二個條件,我要你想。」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了,他才放開她的唇,氣息微亂,黑眸覆上一抹慾望。
  
  「想?」廣真玥眨了眨眼,整個人還沒自方纔的深吻回神,水眸氤氳,紅濫唇瓣微微開啟,似在誘惑。
  
  「對,我要你好好想想,你嫁給我的原因是為了什麼?是否對象是誰都無所謂?」啞著聲,他將她對他的疑問全數丟給她,看著她微啟的嫣唇,黑眸轉深。
  
  廣真玥怔了怔,還沒吸收他的話,唇瓣再次被覆上,他的手緊緊的抱住她,「答應我,奸好想想。」吮著她的唇,他嘎聲道,不等她回應,又給了她一個更火熱的吻。
  
  她閉上眼,揚首承受他的吻,..與他交纏,兩人氣息凌亂,而他的話更隨著他的吻深深傳進她腦海。
  
  久久不散——
  
  ***
  
  「我喜歡他嗎?」廣真玥咬著唇,獨自一人站在庭園,細細深思一切。
  
  黃澄澄的銀杏包圍住整個庭園,有的被風拂落,有的隨風起舞,將四周渲染成另一種寂靜美麗的世界。
  
  廣真玥輕歎口氣,看著眼前的美景,她卻無心欣賞,滿腦子全是冷寒宇問她的問題。
  
  對她而言是否結婚對象是誰都無所謂?就算不是冷寒字她也一樣會嫁嗎?她是奉父母之命嫁給他的,而自己也從未排斥過,只是認命接受一切,反正就算不是嫁給冷寒宇,也一定是嫁給別人,她沒有選擇的權利。
  
  不,該說是她的逆來順受讓她沒有選擇的權利,即使她反抗的逃離家,可潛意識裡卻還是對父母的命令唯命是從,不敢有絲毫抗拒,尤其是父親,他的命令只要是廣家的人,沒人敢不聽從的,更遑論一向伯父親的她。
  
  「廣真玥,你還真沒用。」粉顏揚起一抹自嘲,她低聲嘲弄自己,緩步走到池塘。
  
  她思緒不停遊走,再兩天她就要嫁給他了,她的心沒有任何排斥,甚至有點緊張,也有點喜悅。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愛他,可確定的是她不討厭,尤其聽到他說他喜歡她時,她的心一下子漾起了許多喜悅的泡泡。
  
  比起嫁給別人,她更希望能嫁給他,至少她不討厭他,甚至……好吧,她承認,她有點喜歡他,雖然他說話總是帶著嘲弄,常惹她發怒;可他不經意間的溫柔她也感受在心裡,在他身邊總讓她感到安心,她知道他不會傷害她,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低頭看著清澈的池水映出的身影,水面上映出一張揚起淡笑的麗顏,她眨了眨眼,唇邊的笑漾得更深了。
  
  她的婚姻至少還有喜歡作為基礎,比起廣家其餘人冷漠無感情的婚姻好多了,不是嗎?
  
  「是該滿足了。」這樣就夠了,再多的話,她還要要求什麼呢?
  
  涼風拂過她,長髮微飄,她輕柔撥去頰邊的髮,不自覺的輕歎口氣。
  
  「你歎什麼氣?」突然,不甚客氣的問語自她身後傳來。
  
  廣真玥一愣,立即轉身,看到木下靜子時不禁一愣,她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的?
  
  「我問你,你在歎什麼氣?」見廣真玥遲遲不回話,木下靜子不悅地擰起眉尖,口氣帶著濃濃的質問。
  
  廣真玥略挑起眉,雖不喜歡她命令的口吻,卻還是有禮地朝她—笑,「沒什麼。」她淡淡;語帶過。
  
  可惜,木下靜子卻不容許她如此敷衍,「你是不是不想嫁給宇哥哥?」她早站在附近好一陣子了,也把她臉上的表情看在眼底,那表情一點也不像喜悅的新娘子,反而像個迷惑的孩子,好似不懂自己前面的路該如何走。
  
  廣真玥愣了下,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問得這麼直接,「我沒有不想嫁給冷寒宇。」她搖頭,「我喜歡他,並不排斥嫁給他。」
  
  「只是喜歡?沒有愛?」她的話並沒有讓木下靜子滿意,反而更不悅,美眸嚴厲地瞪著她。
  
  「愛?」這個字眼讓廣真玥一怔,默默垂下螓首,「我們還沒到那地步。」而且冷寒宇也沒說愛她,而她……
  
  「沒到那地步?」木下靜子揚起眉,「那你呢?你愛宇哥哥嗎?」不放過她似的,她再次追問。
  
  「我?」廣真玥抬起小臉,怔怔看著木下靜子,對她的問題完全回答不出來,「我不知道……」她喜歡冷寒宇,可是愛……她從沒想過。
  
  「不知道?」木下靜子愣了一下,繼而忍不住笑出聲,「宇哥哥真可憐,竟然娶到你這種人。」她冷冷嘲諷。
  
  廣真玥擰起眉,對靜子的話感到不悅,「這是我和冷寒宇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不用你來冷嘲熱諷。」
  
  「我愛宇哥哥,很愛很愛。」看著她,木下靜子淡淡說著,「我討厭你,巴不得你快點消失,所以三天前才會忍不住對你無禮,我在此向你道歉。」她深深朝她彎腰致歉。
  
  「呃。」廣真玥一愣,怎麼也沒想到木下靜子會是這種反應,「沒、沒關係。」她趕忙上前想拉起她。
  
  「可是今天我知道了。」木下靜子挺起身子,目光直直看著她,「你根本配不上宇哥哥。」
  
  「我?」廣真玥被她直視的目光弄得一怔,一時之間無法接話。
  
  「我原本想,如果你和字哥哥相愛的話,那我願意退讓,誰知你競連愛不愛宇哥哥都說不出口,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嫁給宇哥哥。」木下靜子冷冷一哼。
  
  「我……」無法反駁靜子的話,廣真玥只能默然,可卻又不甘,她和冷寒宇的事為何要接受他人的批評?而她又為何能這麼理直氣壯的來指責她?
  
  「你懂什麼?」咬著唇,廣真玥不甘心地瞪著木下靜子,對她眸裡明顯的愛意覺得刺眼,那愛是對冷寒宇的,她非常明白。
  
  「冷寒宇也不愛我呀!他對我也只是喜歡而已,我們之間的情形你根本就不懂!」他對她也只是喜歡,只是喜歡而已,那她如何能愛?又怎麼敢愛?
  
  「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看著真玥,木下靜子不禁笑了,笑裡帶著一抹苦澀。
  
  「什麼意思?」她不懂木下靜子的話。
  
  「你沒發現京子阿姨和閻伯伯看到你時,眼神的不對嗎?」斂下眸子,木下靜子淡聲道。
  
  「有。」她有發覺,也有問冷寒宇,可卻被他轉移話題,可惡,她竟然忘了。
  
  「你從沒細想過嗎?」揚起美眸,靜子定定看著她,眸裡掠過一絲護意。面前這女人什麼都沒付出,憑什麼當宇哥哥的新娘?而她,付出了那麼多,為什麼宇哥哥從不看她一眼?
  
  「我有問冷寒宇,可他不說。」甚至還拿另一個問題來困住她,害她把本來的疑問全忘了,可惡的臭男人。
  
  「是嗎?」木下靜子輕嗤一聲,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廣真玥趕忙叫住她,「你話還沒說完,你知道原因?是什麼?」跟在靜子身後,她不停問著。
  
  木子靜子停下腳步,背著她,只留下這麼一句——
  
  「你想知道,就自己去查,這是宇哥哥的秘密,我不會告訴你。」不看廣真玥一眼,她踩步離去。
  
  「冷寒宇的秘密……」看著消失在銀杏下的美麗身影,廣真玥低聲呢喃。那秘密是什麼呢?看來每個人似乎都知道,就她不知情,而且他們也不打算讓她知道。
  
  為什麼?她就要嫁給他了,有什麼秘密是不能告訴她的?連木下靜子都知道的秘密,為什麼她不能知道?
  
  咬著唇,一抹極重的不悅自廣真玥心裡升起。哼!她一定要知道那秘密是什麼。
  
  抱著這個念頭,廣真玥輕哼一聲,也踩著重重的腳步離開庭園。
  
  ***
  
  可惜,還沒問到秘密,婚禮卻已來到。
  
  一大清早,廣真玥即被從床上拉起,穿上雪白的和服,一頭長髮盤起,蓋上白色的頭紗,細緻的麗顏沒有畫上多餘的彩妝,僅在唇瓣點上一抹粉彩,小手則拿著一把小扇子。
  
  廣真玥眨著眼,靜靜看著鏡中的自己,一襲雪白將她那股纖弱氣質襯出,美得讓人栘不開目光。
  
  「真漂亮,玥兒,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新娘子了。」籐村京子在一旁看得不住點頭,美麗的臉上揚著滿意的笑容。
  
  「謝謝伯母。」廣真玥柔柔笑著,看著鏡裡的自己,有點不太敢相信自己真的要嫁人了。
  
  「什麼伯母?」籐村京子笑嗔她一眼,「該改口叫媽了。」
  
  廣真玥羞怯地看了籐村京子一眼,乖乖喚道:「媽。」嬌甜的語氣,讓籐村京子聽得開心極了。
  
  「奸好。」籐村京子呵呵笑著,拍著真玥的手,「宇兒真會選,選到你這好媳婦,也難怪我催他結婚都不理我,我怎麼忘了他……」啊!她趕緊止住接下來的話。
  
  「忘了什麼?」廣真玥不解地看著她,不懂她怎麼突然停住欲出口的話。
  
  「沒事沒事。」籐村京子笑著,將話題以笑容帶過。「來,時候到了,我們走吧。」
  
  將籐村京子的反應看人眼底,廣真玥微擰起眉,卻不再追問,此時最重要的是這場婚禮,至於他們瞞著她的事,總有一天她會挖出來的。
  
  深吸口氣,握緊手上的扇子,她踩著小小步伐,從走廊慢慢定到舉行婚禮的大殿。
  
  一到大殿,她立即看到那抹顯眼俊美的人影,此時的他也穿著一襲和服,白色的和裙上染著簡單的花紋,上身則配著黑色的外袍,半長的黑髮服貼於後,將他完美的輪廓清楚展現。
  
  俊魅的臉龐完美的讓人栘不開眼,那張好看的薄唇輕揚,黑眸定定凝睇她,在他的注視下,她不禁羞怯地低下頭:心怦怦跳著,沒想到穿著和服的他,另有一番迷人的味道。
  
  「呵,別看了,晚點進新房,你們兩個一定可以看個夠。」籐村京子見他們倆互相注視,那眸光似乎想將彼此吸入般,不禁暗自一笑,開口打趣。
  
  聽到籐村京子的話,廣真玥不由得臉一紅,偷偷覷了冷寒宇一眼,卻見他依然直盯著她瞧,不禁趕緊斂下眸子,卻止不住唇邊的笑。
  
  「來,你們兩個好好坐著,婚禮開始了。」將他們兩人拉到一旁的新人位上,籐村京子也坐到自己的位子。
  
  婚禮開始,莊嚴的氣氛瀰漫,一項又一項的習俗直讓廣真玥暈頭轉向,還有來道賀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她完全記不得,只能一直笑,覺得臉上的笑容都快僵了。
  
  許久,婚禮總算結束,她和冷寒宇被人送入新房,疲倦的她在意識到房裡只剩兩人時,精神立即一振。覷著他,她侷促地抓著手上的扇子,不知該怎麼辦。
  
  「呃……」她開口,卻不知該說什麼。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她當然知道,想到那種場景,小臉不禁染上—抹紼紅,讓柔美的臉蛋更顯嬌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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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8-19 0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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