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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千顏] 淑女愛惡龍 【床邊故事2】[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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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1 14:06:2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本帖最後由 闇焰 於 2013-10-11 14:13 編輯

【書名】淑女愛惡龍


【作者】千顏


【內容簡介】

他絕對是個危險人物!
第一眼看見這個俊美不羈的男人
她的大腦就發出強烈的警報
果不其然,這個邪惡的魔鬼之所以出現
就是為了把她拖進放蕩墮落的地獄──
在他的字典裡不存在「女朋友」這個名詞
兩人之間激狂熱切的關係頂多算得上「床伴」
她知道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連靈魂都輸掉
可是面對他不經意流露的憂鬱和溫柔
她又無法狠下心終結這段讓自己痛苦的糾葛……
也許老天爺終於看不下去了
決定要讓她這個傻瓜明白一件事──
原來他的接近、他的掠奪、他的志在必得
都只因為她是「弟弟的女人」…他絕對是個危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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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1 14:07:0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在這乍暖還寒的四月,夏凝露作夢也沒有想到,她會迎來亟欲毀滅她世界的男人。
  
  占地廣大的任家豪華別墅內,正在舉辦一場小型的商業晚宴。
  
  被宴請者大多是和任家有大宗生意往來的客戶,除此之外,也包括公司董事會成員、管理階層的重要幹部及其家屬,以便聯繫感情,促進彼此之間的合作。
  
  任氏集團在房地產投資界頗具盛名,以新穎獨到的眼光,連續不斷開發商業大樓,在前幾年經濟低迷時期大賺一筆,今年的業績更是水漲船高,讓同行豔羨不已。
  
  「喂,站在中間那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就是任維文,他是任紀祥的小兒子,也是晚宴的主辦人。」
  
  角落裡,幾名好事者聚集在一起,閒話八卦,焦點自然落在這場晚宴的主角--任維文身上。
  
  任氏集團的總裁任紀祥歷經兩次婚姻,各給他帶來一個兒子,任維文正是現任妻子生下的孩子。
  
  「看樣子,任總似乎要把家業全部交給小兒子打理了。不過,聽說任維文才剛從美國修完學位回來,資歷尚淺,不知道有沒有能力撐起這麼大的集團?」
  
  「任總不是還有一個前妻生的大兒子嗎?怎麼從來沒見他出現在公司?」
  
  「聽說大兒子和任總的關係很僵,熟一點的人都知道,他的大兒子一滿十八歲就離家獨立了,很少回來。」
  
  「哇,如果我有一個這麼有錢的老爹,才不會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把偌大的家業拱手讓給弟弟呢!」有人忍不住惋惜道。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啊……」
  
  「咦?在任維文身邊的美女是誰?他的女朋友嗎?」
  
  只見任維文身邊站著一位身材苗條的女子,她穿著一襲設計典雅的白色晚禮服,恰到好處地襯托出曲線姣好的身材。
  
  此刻,她正微微含笑,側著臉和任維文說話,神態溫和沉靜,光從側面的輪廓來看,就已經覺得她風華娉婷、氣質出眾,在一票精心打扮的名門淑女中,猶如發光體般閃閃奪目。
  
  「哦,那不正是環亞建築公司老總夏明的千金夏凝露嗎?果然和傳聞中一樣,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女。」有人一眼就認出了她的身分。
  
  「他們兩個很親密嘛!環亞公司本來就承接任氏集團不少建築專案,兩家生意往來密切,關係也不錯,看這情形……應該是要親上加親了。」
  
  「嗯,如果兩家聯姻,對彼此都有好處,這是很典型的商業聯姻啊!」
  
  「這樣的商業聯姻也沒什麼不好嘛!你看,夏凝露和任維文不是很相配嗎?郎才女貌,璧人一雙。」
  
  「這倒也是……」
  
  察覺自己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對於四周傳來的好奇目光,夏凝露不禁微微苦笑。
  
  「凝露,你怎麼了?」
  
  「沒什麼。」夏凝露微微蹙起眉心,美麗的臉龐露出一絲無奈。
  
  三個月前,在父母的安排下,她和剛從美國學成歸來的任維文見了一面。之後,任維文的雙親便和她的父母達成驚人的默契,一方認定她是未來的兒媳,一方則把任維文當成未來的女婿,這種半強迫性的「熱情」讓她左右為難。
  
  任維文的確很優秀,但她卻沒有心動的感覺,只是很單純的把他當成朋友。儘管如此,向來乖巧的她卻不忍讓父母太失望,所以才答應他們至少和任維文交往一段時間看看,說不定能夠培養出感情。
  
  只是,在與他交往了三個月之後,她的心仍舊如同平靜的湖面,沒有激起一絲波瀾。
  
  看來,她和任維文之間是註定沒緣分了。既然這樣,倒不如早點和他說清楚,這也正是她今晚前來參加宴會的主要目的。
  
  任維文顯然對夏凝露複雜的心思毫無所覺,整晚都溫柔地陪在佳人身邊,寸步不離。
  
  當初一見面,看多了國外熱情開放女郎的他,第一眼就被如同玫瑰般清麗優雅、氣質出眾的夏凝露深深吸引,對她一見鍾情。
  
  她是如此特別,溫婉清麗、端莊大方、談吐不俗,輕而易舉就攝走了他的心魂。
  
  幾個月下來,他卯足了勁追求她,卻只得到佳人不冷不熱的回應--雖然夏凝露沒有拒絕他的追求,但是他知道,這只是因為她的父母有心促成兩人的關係。
  
  雖然他對自己很有自信,但是在夏凝露面前,也不禁好幾次感到氣餒。
  
  不過他深信,只要他一直陪在夏凝露身邊,給予她呵護關懷,總有一天能夠打開她緊閉的心房。
  
  「凝露,你今天好像有心事?」任維文細心地察覺到她的異常,關心地詢問道。
  
  「我只是覺得這裡有點悶,想到院子裡去透透氣。」夏凝露朝他微微一笑,笑容清雅迷人。
  
  「那我陪你去?」任維文放下酒杯,朝她彎起右臂。
  
  「謝謝。」夏凝露輕輕挽住他的右臂,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與他一起朝別墅的後花園走去。
  
  晴朗的夜晚,星空美得如同一幅畫。
  
  夏凝露和任維文在草坪間緩緩散步,身旁是鮮花怒放的花圃,在夜風吹拂下,傳來陣陣幽香。
  
  「維文,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說……」沉默良久,夏凝露終於開口。
  
  「凝露,我也有一件事想跟你說。」任維文轉向她。
  
  「是嗎?你先說吧。」
  
  「好,那我先說了。」任維文微笑地看著她,「下個星期,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澳洲度假?」
  
  「呃……」太過突然的邀請,讓夏凝露整個人怔住。
  
  「凝露,這幾個月下來,我們好像還沒有真正單獨相處過,平時你都忙著公司的事,沒有時間,我也一樣,即使好不容易有空相聚,也總是有其他人圍在我們身旁,所以我才想和你一起去度假……凝露,你知道的,我真的很喜歡你,只要你願意,我一定都會陪在你身邊,隨傳隨到。」
  
  「維文……」看著他深情的眼眸,夏凝露心下躊躇極了。
  
  她沒想到任維文對她用情如此之深,現在的她只想用一種最不會傷害到他的方法,婉轉提出分手。
  
  雖然任維文是個非常優秀的男子,但她就是沒有心動的感覺,感情是無法勉強的,她一直在等候真命天子出現,但很可惜,這個人不是任維文。
  
  「我……」夏凝露欲言又止,突然間,從右側傳來的叫聲打斷了她的吞吞吐吐。
  
  「維文,進來一下,我介紹方伯伯的公子給你認識!」出聲招呼的不是別人,正是任維文的母親。
  
  「好的,媽,我馬上來。」任維文應聲之後,轉身向夏凝露道歉,「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我馬上回來,你在這裡等我哦。」
  
  「好。」夏凝露點點頭。
  
  目送著任維文的背影遠去,她深深地嘆口氣,秀麗的眉宇染上輕愁。
  
  這個夜晚,漫長得有些難熬……
  
  「你幹嘛不答應他?」
  
  突然,張狂的問句劃破靜寂的夜幕,傳進夏凝露耳裡。
  
  她嚇了一跳,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右側以籐條製成的花架下,倚著一道黑色的人影。
  
  疏斜的枝蔓擋住了光線,也遮住了對方的臉,只能從身形和聲音辨別出來,這是個男人。
  
  「資產上億的任氏集團二公子,任家下一任的接班人,只要嫁給他就可以享盡榮華富貴,過著衣食無虞的少奶奶生活,這世上多少女人求都求不來,你還在猶豫什麼?」冷冷的聲音帶著一絲譏誚。
  
  全身都藏在陰影下的男人,只是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就散發出令人不寒而慄的氣勢,讓人直想逃得遠遠的,生怕一靠近他就會萬劫不復。
  
  但夏凝露畢竟不是尋常女子,她出身名門,見過不少大場面,所以不但沒逃走,反而冷靜地看著陰影處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男人冷笑了下,似乎認為這個問題很荒謬、很愚蠢,他站直身子,筆直地走向夏凝露。
  
  沒了枝蔓陰影的遮蔽,他的整張臉一下子暴露在她面前,從未退縮過的夏凝露,此時不禁後退一步。
  
  那並非她想像中恐怖的長相,相反的,男人長得相當俊美,無論是深刻的五官,還是高大的身材,每一分每一寸都似雕刻而成,宛如上帝的傑作。
  
  花園的燈光打在他臉上,光與影交錯之下,他的眼眸比夜色更黑,更冷,陰沉銳利的眼神像是要撕裂她一般,黑髮稍顯凌亂,額前的幾縷散發被風吹拂著,掠過俊美的臉龐……
  
  不羈的黑髮襯托著不羈的五官,令他放肆狂浪的雙眼更具殺傷力,抿成一線的薄唇,更是充滿了幾欲毀滅一切的強烈破壞感--
  
  他是危險的!
  
  夏凝露第一眼看到這個男人,腦中就發出了這樣的警報。
  
  「在問別人是誰之前,是不是該先報上自己的姓名?」男人走到她面前,陰影如山直壓而下,強烈的黑色氣息將她整個人深深籠罩。
  
  夏凝露困難地迎接他的視線--那雙眼眸中直逼人心的黑暗和張狂太強烈了!
  
  「我是夏凝露。」
  
  「夏凝露?」男人微微揚起凌厲的眉宇,「很美的名字,就和你的人一樣。」
  
  他最起碼有一百八十公分高,面對身高一百六十公分的她,必須微微低頭俯視,他肆無忌憚地看入她眼裡,堅定的對視專注而漫長。
  
  夏凝露突然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僅僅是被他這樣看著,她就覺得全身的力氣一點一滴抽離。
  
  「你到底是誰?」她後退一步,男人隨即逼近一步。
  
  她步步後退,他步步緊逼……終於,她的背已經抵到玫瑰花叢,再無後路可退。
  
  「你看起來很甜美的樣子,不知道品嘗起來會不會一樣?」似乎完全沒聽到她的問話,他逕自岔開話題,薄唇慢慢地彎起。
  
  他在說什麼呀……
  
  還來不及完全消化他的話,夏凝露就驚詫地睜大眼睛,因為一道陰影朝她直壓下來,兩片火熱的唇瓣也隨之覆上她的唇!
  
  一瞬間,她的呼吸就被男人奪去,陌生而灼熱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他溫熱的雙唇緊緊地壓迫著她,肆無忌憚地闖入她嘴裡,卷起慌亂的丁香小舌,用力而強硬地吸吮著。
  
  「放開我……嗯……唔……」
  
  所有抵抗的話語,悉數化為唇舌間破碎的低吟,被他吞噬進嘴裡。
  
  他驚人的氣勢讓她無力反抗,他高超嫺熟的技術讓她心慌意亂,他身上強烈的男性氣息讓她雙腿發軟……原本就纖弱的她,如何能與男人強壯的力量相抗衡?推拒的力氣逐漸耗盡,只能被他緊緊地摟在懷中,恣意侵犯。
  
  察覺到她的軟化,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霸道的動作逐漸緩和下來,一隻手摟住她不盈一握的細腰,一隻手固定住她的後腦,細心舔弄著嫣紅的櫻唇,舌頭更探入她口中深深糾纏。
  
  他誘哄著她,讓她下意識地張開雙唇,任由他溫柔又耐心地索求著檀口裡的柔軟和甜美,像蜂兒采蜜般一點一滴品嘗她的芬芳……
  
  兩人的鼻息深深交纏,她的柔軟襯著他的剛強,微妙的情愫同時自他倆的心頭升起,若有似無的情絲悄悄地縈繞住兩人……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終於放開她。
  
  夏凝露微微喘息著,眼眸似迷醉又似清醒,柔嫩的嘴唇被他吻得又紅又腫,還閃著濕潤的光澤,猶如雨後的花瓣誘人採擷,她看起來嬌嫩極了,簡直就像一個涉世未深的純情小女生。
  
  黑色的眼眸閃過銳利的光芒,男人微微蹙起眉頭。
  
  本來只是想逗逗她的,沒想到她的滋味竟如此清新甜美,幾乎讓他沉溺其中,不可自拔……他真不該小看這個女人!
  
  「怎麼樣,我的技巧不錯吧?看你這麼沉醉的樣子,難道任維文根本沒有餵飽你?」
  
  男人冷漠的聲音和譏誚的表情,讓夏凝露徹底清醒過來,察覺到自己剛才忘情的舉動,她不禁羞恥得渾身顫抖。
  
  她自認是個潔身自愛的乖女孩,從小家教甚嚴,雖然追求者眾多,但她從未和任何一個發展出超過朋友以外的關係。
  
  和任維文交往後,他也一直待之以禮,最多只有牽牽手、吻吻額角,沒想到她寶貴的初吻竟落在這個彷彿來自地獄的危險男人身上!
  
  想到他那麼放肆的把舌頭伸進她嘴裡,吻得那麼深入、那麼狂野,夏凝露只覺胸中一股熱意上湧,忍不住揚起手--
  
  「你太過分了!」
  
  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隱隱回蕩,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夏凝露整個人怔住了。
  
  男人撫了撫右側的臉頰,表情沒有絲毫波動,凝視她半晌後,忽地輕笑起來。
  
  「看不出你居然還是個小辣椒!光看外表,我還以為你是那種隨便別人怎麼擺佈都可以的小綿羊。」
  
  「你真的太過分了!再不收斂一點的話,我就要叫人了。」夏凝露氣憤地警告道。
  
  「隨便你,我根本不在乎,你要叫就叫啊,如果你不怕把所有的人都引來看熱鬧的話。」男人吊兒郎當地聳聳肩,盯著她的眼神卻一秒也沒有挪開,黑色的瞳孔裡看不出任何情緒。
  
  被他這麼看著,夏凝露覺得自己就像被獵人瞄準的獵物,註定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她好害怕,好想立刻逃得遠遠的,但是雙腿卻像被釘住一樣,連一步都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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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1 14:07: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凝露!」
  
  從遠處傳來的叫聲,讓夏凝露有種得救的感覺,她連忙跑向對方。
  
  「維文。」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任維文擔心地看著她,注意到她身邊站立的男人後,微微一怔,表情瞬間變得複雜。「大哥,沒想到你也來了。」
  
  夏凝露大吃一驚,「大哥?!」
  
  「是啊,他就是我的大哥,任天成。」渾然沒發現兩人間暗潮洶湧,任維文為他們介紹彼此的身分,「大哥,這是我的女朋友,夏凝露。」
  
  「女朋友?」任天成唇角又露出那抹譏誚的笑容,眉毛微微一揚,忽地朝夏凝露伸出手。「夏小姐,很高興認識你。」
  
  即使他現在表現得再有紳士風度,夏凝露也不會忘記剛才被他強吻的那一幕--他根本就是個張狂的浪蕩子!
  
  「凝露?」見夏凝露遲遲沒有伸手,任維文不禁有些奇怪。
  
  「夏小姐很害羞啊!」任天成冷冷一笑,縮回手不再勉強她。
  
  「大哥,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顯而易見,任維文和任天成的關係十分生疏,雖然仍互稱兄弟,但口氣卻很冷淡。尤其是任維文,他雖然口頭上客氣地叫著「大哥」,但眼中卻敵意甚濃。
  
  「只要老頭子沒死,這裡總還算是我的家,難道我不應該回來?」任天成露出一抹冷笑。
  
  「大哥,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任維文的表情有點尷尬。
  
  「我回來拿留在房間的東西,裡面有不少是我媽的遺物。」任天成不再理會他,逕自朝客廳入口走去。
  
  「你的東西已經全被我媽拿到地下儲藏室去了。」
  
  任天成的身形一頓,猛地轉過身,眼神尖銳而凌厲。「她把我媽的遺物都丟到地下室了?」
  
  「我媽只是整理一下,放到比較妥當的地方而已,畢竟我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任天成冷哼一聲,逼近任維文,一字一字地說道:「我警告你,要是敢再亂動我的東西,我就要你好看!」
  
  然後,他把目光投向夏凝露。
  
  那道凌厲又抑鬱的目光,就像一根乾枯的樹枝刺入她的眼中,她的瞳孔不禁收縮了一下。
  
  而被他強吻過的唇瓣,又像著火似地灼痛起來,燒得她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是好。
  
  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尤其是男人--如此驚慌失措、心跳加速,對她而言還是生平第一次。
  
  「再見,夏小姐。」冷冷地吐出這幾個字,任天成黑色的身影便隱沒在夜幕之中。
  
  「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任維文尷尬地開口,打破兩人之間沉悶的僵局。
  
  「他就是你的大哥?」夏凝露仍有點不敢置信,「你們看起來……」
  
  根本不像親兄弟。
  
  她聰明地把後面的話咽了下去。
  
  「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對我母親有很深的誤會,總是怪罪我母親的出現破壞了他母親和父親的婚姻,讓他母親鬱鬱而終;連帶的,對我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任維文苦笑著解釋。
  
  「原來是這樣。」夏凝露點了點頭,這是任家的私事,她不好多說什麼。
  
  「我大哥是個危險人物,從小就孤僻叛逆、獨來獨往,大媽去世後不久,他就和父親大吵一架,從別墅搬出去自己住了,經常幾年都不見他露面,後來聽說他又混進黑道,四處惹是生非,讓父親對他非常失望。本來父親有意把公司交給他打理,後來幾經失望,才決定交給我。」任維文看著夏凝露笑了笑,「不談別人了,剛才我和你說的去澳洲度假……」
  
  「維文,公司最近很忙,我大概抽不出空。」
  
  「這樣啊……好可惜,這麼好的機會,你卻不能去。」任維文臉上佈滿濃濃的失望之色。
  
  「對不起。」
  
  「算了,又不是你的錯。不過,如果你真的覺得抱歉,就和我共舞一曲如何?」任維文朝夏凝露伸出手。
  
  「好啊。」夏凝露淡淡一笑,柔順地交出自己的手。
  
  這麼美好的氣氛、這麼靜謐的夜晚,如果現在和維文說分手,會不會傷他太深?
  
  也許,還是等他從澳洲回來再說吧,至少不會破壞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假期。
  
  內心一猶豫,該說的話也就沒有及時說出口,夏凝露被任維文輕輕地帶向舞池,只能暫時將注意力集中在共舞這件事,錯過了和他說分手的最佳時機。
  
  「凝露……」
  
  「凝露?」
  
  「夏、凝、露!」
  
  被突然拔高的聲音驚醒,夏凝露猛地回過神來,抬頭對上一臉不悅的好友--溫以妮。
  
  經過連續一個星期的連綿陰雨,難得天氣轉晴,陽光燦爛,夏凝露和好友約了去公司附近的公園,坐在知名的露天咖啡座裡享受靜謐美好的下午。
  
  「謝天謝地,你總算回神了。」溫以妮長著一張甜甜的圓臉,見到好友如此心不在焉,她不禁嘟起小嘴埋怨道:「凝露,你也太過分了吧,整天忙著公司的事還不夠,連好不容易約你出來喝咖啡,也是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虧我還想著要讓你出來放鬆一下。」
  
  「抱歉,剛才在想別的事情。」夏凝露露出略帶歉意的笑容,端起杯子,輕啜一口芳香四溢的摩卡。
  
  自從見到任天成的那晚起,不知怎的,睡眠品質一向不錯的她竟然接連失眠。
  
  夢裡滿滿的,都是那個男人陰鬱銳利的眼神、孤傲冷冽的表情,還有渾身散發的浪蕩不羈……
  
  雖然只見過他一面,但任天成的長相卻已無比深刻地烙在她腦海,驅之不散,讓她輾轉反側,難以安枕。
  
  這不安的根源,是否僅僅因為他用蠻力奪走了她的初吻?還是…他的存在已經特別到讓她難以忽略的地步?
  
  一想到這裡,夏凝露便害怕起來,她害怕自己內心的答案竟會是後者!
  
  一個全然陌生的男子,在第一次碰面時,就能夠給她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這還是生平第一次!
  
  她體會著內心翻湧的強烈不安,感覺有種曖昧的情緒像狂潮般襲來,漸漸淹沒了她……
  
  「你和任維文怎麼樣了?是不是很快就能參加你們的訂婚宴會啦?」溫以妮嘻嘻笑道。
  
  「怎麼可能!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
  
  溫以妮蹙眉,「可是大家都認為你們是天生一對,最近已經不只一個人跟我說,夏家和任家馬上就要聯姻,並且合併兩家的事業了。」
  
  夏凝露沉默了一會兒,深深地嘆口氣。
  
  雙方父母的出發點固然是一番美意,但是要她違背心意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她實在做不到。雖然她知道,任維文是很多女孩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但沒感覺就是沒感覺,她無法欺騙自己,更無法賭上一生的幸福。
  
  從小到大,她都是父母眼中乖巧懂事的孩子,從未做過違逆他們的舉動,畢業後又在父親開的公司幫忙,一切都以父母的意願為優先,中規中矩地過著父母替她安排的人生……
  
  然而現在,她卻忍不住問自己:這真的是她想要過的人生嗎?
  
  微微蹙眉,夏凝露放下咖啡杯。「以妮,我去一下洗手間。」
  
  「好。」
  
  夏凝露朝設在室內的洗手間走去,突然間,她停住腳步,看著坐在不遠處那個高大的身影。
  
  他還是和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冷漠、俊美、不羈而狂放,看起來就像是一位歷劫歸來的流浪者,渾身上下充滿了頹廢迷人的魅力。
  
  這次他並非獨自一人,身邊伴著一位嫵媚性感的女郎,旁若無人地將整個身子黏在他身上,貼在他耳邊呢喃輕語,說到有趣處,還咯咯嬌笑起來。
  
  相較於女郎的主動,他只是面無表情地任對方胡鬧。
  
  「天成,我去一下洗手間,你等我哦!」性感女郎站起來,臨走前還給了他一個法式熱吻。
  
  夏凝露下意識地別過臉不看這一幕,突然之間,覺得胸口就像被針紮一樣,傳來隱隱的刺痛感。
  
  她想視而不見、低頭繞過任天成,才走了幾步,一雙深褐色的男性休閒皮鞋便映入眼簾,她抬起頭,正對上那個男人幽深莫名的雙眸。
  
  「夏小姐,很高興再次見到你。」任天成一身黑色,唇角微微上翹,送出一個惡魔般既讓人心動又讓人心悸的笑容。
  
  這是夏凝露見過最冰冷的笑容。
  
  他甚至不像在笑,微微彎起的唇角和眼角沒有絲毫暖意,不知怎的,她突然有股強烈的衝動,想要抹掉他黑色眼眸中的抑鬱,想要讓他冰冷的笑容染上一絲暖意……
  
  「你在想什麼?」
  
  咖啡座裡人不多,他們此刻的位置又在角落,鮮少有人注意,任天成放肆地逼近一步,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
  
  「沒什麼。請讓開,我要去洗手間。」夏凝露垂下眼瞼,聞到他逼近的氣息,讓她有點心慌意亂。
  
  「你真有趣,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女人和我在一起時神遊物外。」任天成低頭看她,露出一絲邪惡誘人的笑容。
  
  「你女朋友就快回來了,難道你不怕被她看見……」夏凝露有些困難地說。
  
  「女朋友?」任天成挑眉,「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們最多只能算是床伴。」
  
  夏凝露猛地抬頭看他,清澈的眼眸流露出明顯的不贊同。
  
  「怎麼,你在心裡批判我?真是個少見的循規蹈矩的淑女!」任天成毫不留情地嗤笑道,突然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她攬入懷中,盯著她如一泓秋水般美麗的眼眸。「上次吻你時,你表現得那麼生澀,不要告訴我,那一次是你的初吻?」
  
  「放開我!」夏凝露在他胸前掙扎,就像一隻被老鷹攫住的小鳥,再努力也撼不動他半分。
  
  「你的滋味真甜,從那晚以後,我一直沒辦法忘了你,難道你不懷念我的吻?」
  
  隨著低喃的聲音,他的雙唇突然堵住她的,就像上次一樣,給她霸道又致命的一吻!
  
  熾熱的氣息席捲她的感官,強行將炙人的火焰灌入她口腔中,不由分說地卷起她的舌尖,用力地吸吮糾纏。
  
  洶湧而來的情潮讓夏凝露無法抵擋,除了這個危險又冷漠的男人外,從未有人如此放肆地對待她。
  
  她覺得頭暈目眩,就像墜入一個無邊的漩渦……
  
  他的唇火熱無比,似乎一觸及就會被灼傷,和他冰冷的眼眸完全不同;她感覺那彷彿是所有冰冷裡唯一的火焰,世上僅存的最後一絲火花。
  
  夏凝露覺得大腦嗡嗡作響,她想推開身前的男人,但是雙手卻虛軟無力,這個吻讓她覺得屈辱、覺得難堪,卻又讓她迷失、讓她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是好……
  
  再這樣下去,她會連自己的靈魂都輸掉!
  
  拚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夏凝露猛地一咬--隨著男人的悶哼聲,她被一把推開。
  
  舌尖傳來的淡淡血腥味,使任天成臉色陰沉地瞪著她,但他噬人的視線卻不能令她退縮。
  
  「你咬我?」
  
  回答他的,是一記清脆響亮的巴掌。
  
  這一打完,夏凝露自己也怔住了。為什麼只要在他面前,她就忍不住一再失控,做出全然不像淑女的行為,把良好的教養全然拋諸腦後?
  
  任天成倒也不惱火,低聲地笑了起來。「這可是你第二次打我了,這是不是說明你已經愛上了我?」
  
  「才沒有!」夏凝露握緊自己微微發顫的手掌,迅速否認。
  
  「天成,她是誰?」此時,任天成的女伴已從洗手間出來,見到兩人對峙的局面,不由得醋勁大發。
  
  夏凝露瞪了他一眼,轉身朝裡面走去。
  
  「她到底是誰啊?」性感女郎嬌嗔地挽住任天成的臂彎。
  
  「她啊……是我弟弟的女朋友。」任天成冷笑一聲,特意加重了「弟弟」兩個字。
  
  「真的嗎?」女郎睜大了眼睛,醋意頓時消減一半。
  
  夏凝露咬緊下唇,剛才被他吻過的地方火辣辣地痛起來,但這種刺痛,卻遠遠比不上內心深處的痛楚。
  
  弟弟的女朋友?
  
  這就是他對她的評價?這就是他一再地接近她、強吻她,以及恣意調戲她的原因?
  
  驀然,她的胸口好痛,痛到幾乎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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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暮色漸漸深沉,霓虹燈在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間逐一亮起,這都市的夜晚繁華亮麗,就像一座永不知疲倦的不夜城。
  
  夏凝露開著新款的BMW在馬路上賓士,兩側是如同夜明珠般朝遠方蜿蜒而去的街燈。
  
  突然間,手機響了,她按停音響,將聽筒塞到耳朵裡。
  
  「喂,哪位?」
  
  「凝露,是我。」
  
  「維文?你好嗎?」
  
  「我很好,剛吃完晚飯,現在正在酒店裡休息,從視窗就可以看到雪黎歌劇院的全景。」
  
  「真的嗎?那很好啊。」夏凝露微微一笑,「好好休息,坐了這麼久的飛機,你應該很累了。」
  
  「我想你,凝露,真希望此刻你就陪在我身邊。」
  
  夏凝露遲疑了一下,深吸口氣。「維文,等你回來後,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一定要和你好好談。」
  
  「什麼重要的事?不能在電話裡說嗎?」
  
  「電話裡說不清楚,我一定要和你當面談。」
  
  「好,等我回來吧。」
  
  「嗯,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
  
  「好的,再見,凝露,還有……我喜歡你。」
  
  聽見任維文深情的聲音自話筒裡傳來,夏凝露握在方向盤上的雙手不由得收緊了。
  
  她並非鐵石心腸,又豈能無情?但感情的事必須兩相情願,再這麼拖下去,只會對維文造成更大的傷害,她必須快刀斬亂麻,早點了結這場本來就不應該開始的交往。
  
  「再見。」咬著牙不說出讓任維文期待的話,夏凝露迅速切斷通話,凝視著前方的景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不知怎的,眼前突然浮現任天成的臉龐,那冰冷的視線、彷彿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氣質,還有熾熱得幾乎要焚燒她的吻……
  
  夏凝露不由得蹙緊秀眉。每每在她心煩意亂之際,他的影子就趁虛而入,陰魂不散地糾纏著她,哪怕想要徹底遺忘他的意願再強烈,他的身影還是能突破她的防衛,冷冷地嘲笑她的情不自禁。
  
  從來沒人能讓她如此不安,帶給她這麼強烈的感覺,難道……
  
  夏凝露用力地搖頭,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暮色更加深沉,烏雲逐漸堆積在天邊,幾聲悶雷後,便下起浙瀝的小雨。
  
  夏凝露啟動雨刷,開了沒多久,突然發覺車子有點不對勁,車速毫無預兆地變慢,踩了幾次油門都不見起色,油門似乎在空轉,車身絲毫沒有加速。
  
  內心暗叫不妙,夏凝露閃了閃車燈,小心地把車停在路邊,然後再次試著發動,但車子卻一動也不動,變成完全熄火的狀態。
  
  這下糟了……夏凝露下了車,打開引擎蓋,裡面錯綜複雜的電路和線路讓她徹底傻眼。
  
  糟糕,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雨勢漸漸加大,無論是偶爾出現的行人還是車輛,都無暇注意站在路邊彷徨無助的女子。
  
  夏凝露心想,再等下去也不是辦法,看來只能將愛車留在這裡,先攔車回家再說。然而現在正好是晚餐時間,她所在的馬路又非主要道路,等了大半天,竟然連一輛計程車的影子都沒見到。
  
  漫天的銀線織成雨幕,漸漸淋濕了她的衣服,風中吹來絲絲寒意……夏凝露無助地抱緊雙臂,望瞭望陰沉的天色,輕鎖的秀眉流露出一絲荏弱。
  
  「小美人,是不是車子壞了?要不要我們幫忙?」
  
  流裡流氣的聲音傳來,幾個嘴裡叼著煙的小混混將她團團圍住。
  
  夏凝露不想理他們,逕自往前走打算脫離包圍,卻被領頭的小混混擋住,粗魯地朝她臉上噴出一口煙。
  
  「美女,你想去哪裡?我們兄弟幾個好心要幫忙,你怎麼不領情啊?」
  
  「我自己可以處理,不需要你們幫忙,請讓開。」夏凝露不卑不亢地看著他們。
  
  「呵呵,好個倔強的美女,我喜歡!」領頭的小混混伸手去摸她的臉,卻被她俐落地閃開。
  
  「你想幹什麼?」夏凝露蹙眉低斥。
  
  「美女,幹嘛這麼不近人情?我們可是好心好意來幫你的忙,你可別不識好歹。」
  
  說著,領頭的小混混使個眼色,兩名手下便一左一右地捉住夏凝露,讓她動彈不得。
  
  「放開我!放開我--」夏凝露拚命地掙扎,然而大雨如注,街上行人寥寥無幾,根本沒人注意這邊發生的異常狀況。
  
  難道她真要被這幾個流氓給輕辱了?夏凝露的內心隱隱感到絕望……
  
  「放開她!」
  
  突然,一輛黑色哈雷機車像閃電般飛掠而來,停在他們身邊,機車發出的轟隆隆引擎聲,完全蓋過了嘈雜的雨聲。
  
  機車上的騎士穿著一身黑衣,戴著全罩式安全帽,夏凝露抬起頭,雨絲頓時模糊了她的視線。
  
  「你是誰?竟敢來破壞我們的好事!」半路殺出程咬金,領頭的小混混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我再說一遍,放開她!」來人一字一字說道,緩緩地解下安全帽掛在機車上。
  
  一看見那張難以忘懷的臉龐,夏凝露不禁紅了眼眶。為什麼來的是他?竟然是他!
  
  「任天成……」
  
  「你們認識?哈,看來是有人想表演英雄救美了,不過也要問問我的兄弟們答不答應!」四個對一個,他這邊大有勝算,領頭的小混混不禁張狂地笑了起來。
  
  「別廢話,四個人一起上吧。」任天成冷冷一笑,雙手環胸站在機車前,絲毫不將他們放在眼裡。
  
  雨絲打在他寬厚的肩膀上,他的身形散發出強烈而黑暗的氣勢,讓人打從內心感到害怕。
  
  夏凝露忍不住想著,就是這種氣勢,讓人渾身發寒,既想要逃得遠遠的,偏偏又抵抗不住被他誘惑的渴望,內心矛盾至極……
  
  「小心!他們有刀!」眼見四個小混混一起撲向任天成,其中一個還亮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夏凝露擔心地叫了起來,一顆心頓時提到喉嚨。
  
  灰濛濛的雨幕中,只見一道黑色人影敏捷地閃來閃去,出拳的動作快到連眨眼都來不及,很快地,撲向他的四個人就相繼東倒西歪地癱軟在地上,呻吟連連。
  
  「饒了我們吧……」
  
  「不要再打了……」
  
  「廢物!」任天成冷冷地啐了一口,眼中盡是鄙夷。
  
  密集的雨珠自他髮梢不斷滑落,俊美冷冽的輪廓因大雨而顯得朦朧,看不真切,但他眼中放浪的光芒,卻在雨幕中更加鮮明突出。
  
  夏凝露呆呆地看著他,胸口微微起伏。
  
  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和她同一世界的人。為什麼她竟如此受他吸引,不可自拔?
  
  「跟我走。」
  
  任天成朝渾身盡濕的夏凝露伸出手,她受驚嚇似地動了動,然後,被他的眼神所震懾,乖乖地把手交給他……
  
  「啊,你受傷了!」夏凝露倒抽一口涼氣,看到他左手臂內側有一道被匕首劃破的口子,暗紅的血液緩緩滴落地面,旋即被雨水沖淡。
  
  「不小心被劃了一下而已。」任天成毫不在意地甩甩手,就像甩掉身上的雨水一樣,甩掉手臂滲出的鮮血。
  
  「快點去醫院包紮一下吧!」夏凝露著急地看著他。
  
  「去醫院?」任天成不由得嗤笑出聲,「大小姐,你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這點小傷根本不用管,放著它自然會結疤的。」
  
  因母親早亡,父親續弦的速度又太過迅雷不及掩耳,那個家對任天成早就沒有溫情可言,所以一滿十八歲,任天成便離家獨立,反正對他來說,有家和沒家並沒有什麼不同。
  
  自那以後,他就一直過著孤兒般獨自打拚的生活,受人欺負時自然免不了要以一雙鐵拳打天下;對他來說,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以前他曾被人用酒瓶砸破腦袋,血流滿面,照樣回家洗洗倒頭便睡,自然慢慢痊癒。
  
  他就像一匹孤狼走天下,即使受了傷也獨自躲在角落舔傷口,這種人生,像夏凝露這樣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怎麼可能體會?
  
  「不行!怎麼可以這麼馬虎,萬一發炎怎麼辦?」
  
  看到這個「弟弟的女朋友」緊緊抓住他的手不放,清麗的臉上滿是憂急交加的神情,任天成的心沒來由地動了一下。
  
  「你在擔心我?」他的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淺淺的戲謔。
  
  「我只是擔心你的傷口。」夏凝露垂下眼瞼,逃開他彷彿能看穿一切的眼眸。
  
  「口是心非的女人!」任天成抓住她的手,輕輕一拉,她便整個人跌入他懷中。
  
  凝視著懷中如雨後梨花般清麗的容貌,任天成突然有一股衝動,想要吻上她蒼白的唇瓣。
  
  內心的波動令他感到詫異,他翻身跨上機車,取出備用的安全帽丟給她,冷冷地說道:「我送你回家。」
  
  「謝謝你。」夏凝露乖巧地坐在他身後,摟住他的腰。
  
  引擎發出震天的怒吼,幾秒之後,便如離弦之箭般疾速自雨幕沖出。
  
  綿密的雨絲隨著強勁的風不斷打在臉上,讓夏凝露根本睜不開眼睛,只能把小臉埋在他寬闊的後背,藉以逃開風雨的鞭打。
  
  他的身軀就像一座高山,為她擋去所有風雨。
  
  雖然渾身都淋濕了,又冷又凍,還微微打著寒顫,但夏凝露卻沒有難過的感覺,反而充滿說不出的歡喜,一顆火熱的心在胸膛裡雀躍不已,和外界的寒風暴雨形成強烈對比。
  
  只是因為這個男人在她身邊嗎?
  
  只是因為他及時伸出援手,還為了她而受傷嗎?
  
  只是因為他這麼做,代表著其實有一點在乎她嗎?
  
  內心的糾結猶如亂麻般,斬不斷、理還亂,可是她的唇角仍因為男人的出現而揚起淡淡笑容。
  
  視線所及,腳下的路面飛快地後退,頭暈目眩之際,也產生幾乎沒有終點的錯覺。
  
  如果一直奔馳下去,他和她之間……是不是永遠都不會有盡頭?
  
  夏凝露閉上眼瞼,雙手卻抱緊男人的腰身。
  
  她拒絕所有的思考,任由自己沉溺在這種錯覺裡,以為能夠就此和他天荒地老……
  
  「這就是你住的地方?」
  
  眼前的高級公寓位於市中心,寸土寸金,果然和她的千金大小姐身分很相配。
  
  「以後開車小心一點,這次幸虧我路過看到,下次就沒這麼巧了。」任天成淡淡地說,朝她點了點頭,「再見。」
  
  「任天成……」夏凝露下意識地揪住他的衣袖。
  
  「什麼事?」任天成微揚起眉毛。
  
  「你的手臂受傷了,我家裡有醫藥箱,可以替你包紮一下,還有……你全身都淋濕了……」
  
  任天成盯著她,一瞬也不瞬,「你知道一個單身女子邀一個單身男人進門,會有什麼後果?」
  
  「我……我不是邀你……」夏凝露咬了咬下唇,「我只是想替你包紮傷口而已。」
  
  因淋雨受了寒,她原本紅潤的臉色有點蒼白,濕濕的長髮披散下來,透露出誘人的嬌弱。
  
  如果說,第一次強吻只是因為想要戲弄她、讓她難堪的話,任天成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像個急躁的毛頭小夥子,一再地撩撥她?
  
  這種不成熟的舉動,像極了小學時期明明喜歡鄰座的女生,卻總要惡劣地欺負她,非得逼出她的眼淚內心才能舒爽似的,但事後卻又會為自己的輕率感到深深內疚。
  
  這麼幼稚的舉動,完全不像他會做的行為。
  
  任天成很清楚,眼前這位淑女絕對不是他能碰的。
  
  無論她再美、氣質再好、讓他再心動,也是他同父異母弟弟的女朋友。聽說,雙方家長對彼此都滿意得不得了,巴不得兩家早點聯姻,所以她也許很快就會和任維文訂婚,之後的事實便是--
  
  她會成為他的弟媳。
  
  一想到這裡,沒來由的強烈焦躁感突然湧上心頭,任天成皺起眉心。
  
  「你確定想讓我進去?」
  
  他警告過她,也給了她選擇,如果她依然要他留下,那麼便不是他一個人的錯。
  
  夏凝露抬起眼,一接觸到他銳利的視線,又迅速垂下,這麼近的距離,他幾乎能看到她睫毛的微微顫動,宛若蝶翼。
  
  「我……我只是想替你包紮傷口而已。」
  
  她的聲音雖輕,但他卻一字不漏地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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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靜寂的室內,充滿曖昧的氣氛。
  
  任天成套著一條從附近超市隨便買來的牛仔褲,上身赤裸,端坐在沙發上,夏凝露則坐在他身邊,細心地為他手臂上的傷口抹藥。
  
  第一次和男人這麼親近,也是第一次看到男人赤裸的胸膛,精瘦健美、結實有力,每一條肌理都透著陽剛之氣,夏凝露覺得不好意思極了,整張小臉都紅撲撲的,看起來就如同誘人的蘋果,讓人恨不得撲上去咬一口。
  
  「你身上好多傷疤……」
  
  眼尖的她早就發現任天成身上橫七豎八的傷痕,有些是短短的劃傷,有些卻是深得讓人吃驚的傷疤。
  
  這些應該都是打架的後果吧!想起剛才他對付那幾個小混混的駕輕就熟,夏凝露不由得微微蹙起秀眉。
  
  雖然並不完全瞭解他的過去,但是夏凝露卻知道,他的故事肯定有著她所無法承受的沉重。
  
  不管怎樣,他都曾經在環境優渥的家庭中長大,自小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但他卻毫不留戀地捨棄,獨自出外闖蕩……在這段日子裡,他肯定吃了不少苦,也難怪他的雙眸會不時流露出抑鬱之色。
  
  想著想著,她就像著了魔一般,忍不住傾身觸摸他左胸肋骨處的傷痕,微涼的指尖才剛碰到他的肌膚,便被他一把攫住雙手。
  
  「你在同情我?」
  
  「我沒有。」
  
  那道銳利得似乎能撕裂她的視線,卻再也無法讓她感到害怕,她就這麼坦然地迎接他的逼視,承受他眸中傳來的壓力,清亮似水的美目中,漸漸流淌出一種名為溫柔的情愫。
  
  「沒有?那剛才是什麼意思!」任天成倏地收緊的粗糙大手,緊緊鉗制住她的手掌,讓她微微吃痛。
  
  「任天成……」
  
  「你明明就是在對我投懷送抱!難道說,你已經饑渴到想對任何一個男人都這麼主動的程度?」
  
  「我沒有!」夏凝露朝他?喊,一再被他無情的羞辱,她的眼中浮現淡淡淚花。「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為什麼還要這麼說?」
  
  「大小姐,我可不需要你的同情!我早就警告過你,單身女孩最好不要邀請單身男人上來,這對我而言,擺明了就是一種露骨的邀請……夏凝露,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你想幹什--」
  
  語音未竟,她柔軟的唇瓣就被他狠狠堵住,舌頭肆無忌憚地長驅直入。
  
  這是他第三次強吻她了,而她仍像之前一樣無力抗拒,迷醉在他霸道的擁抱裡。
  
  他的動作充滿不容違抗的強硬,從他舌尖傳來的熱力燒得她頭昏眼花,自他胸膛傳來的熟悉味道,更有一種讓她泫然欲泣的衝動……
  
  唇舌的交融,傳遞著彼此的氣息和親暱,舌尖的每一下輕顫,都給心臟帶來劇烈的跳動,她的世界因這個男人而天崩地裂,再也回不到當初。
  
  好不容易,一吻結束後,任天成沒有收到預料中的巴掌,不由得微微鬆開懷中的小女人。
  
  「喂,你還是反抗一下比較好吧?」
  
  懷中的佳人已是星眸迷濛、杏頰暈紅,原本白皙無比的雪膚因害羞而透出一層動人緋色,流光溢彩、美豔無瑕,幾乎讓人移不開視線。
  
  該死!她是不是在挑戰他的忍耐極限?!
  
  「任天成,你真的只是在玩弄我嗎?」夏凝露鼓足勇氣,幽幽地問道。
  
  任天成呼吸一窒,說不出話來。
  
  「告訴我……」夏凝露凝視著他,「你一再地戲弄我,是因為我是夏凝露,還是因為我是任維文的女朋友?」
  
  「這兩者有什麼區別?」
  
  「有區別,這……對我很重要。」
  
  任天成內心微微一動,略顯詫異地看著她,只見她那雙清澈的眼眸眨也不眨,倒映出他的影子。
  
  「我已經決定要和任維文分手,等他從澳洲回來,我就會和他談這件事。」夏凝露咬了咬唇,輕聲說道:「我很早就覺得自己和他不適合做戀人,所以你不要以為這麼做是為了你……就算沒有你,我和他也不可能有進展,當初完全是為了讓父母寬心,我才答應和他交往看看,但是相處愈久,就愈覺得彼此不適合……」
  
  這話聽起來……就像是告白。
  
  沒錯,的確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告白!否則她要和任維文分手關他什麼事?
  
  很明顯的,她非常非常在意他!
  
  任天成經驗豐富,一眼就看穿身邊這個清純生澀的小女人在想什麼。
  
  然而,看著她美麗酡紅的臉頰,他的內心卻忽地隱隱作痛。
  
  如果說,第一次、第二次都只是戲弄她而已,但這一次,胸中那麼明顯的痛楚和情愫,讓他再也無法自欺欺人,說自己僅僅把她當成玩樂的對象。
  
  他一向遊戲人間,從不為任何女子動心,但是夏凝露的出現,就像一朵燃燒的玫瑰,在他心窩瞬間點燃萬丈情焰,讓他整顆心熊熊燃燒!
  
  他從不相信一見鍾情,更不相信這世上有所謂的真愛。他的父親曾經對母親信誓旦旦、海枯石爛,但一轉身還不是劈腿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令母親鬱鬱而終?
  
  所以那些什麼喜歡啊、愛啊,在他眼中都是毫無價值、令人嗤之以鼻的謊言。
  
  他曾在母親墓前發誓,今生今世都不會被這些謊言所迷惑,然而今天他卻忍不住懷疑起自己的定力。
  
  「維文很喜歡你。」任天成冷冷地說,不允許自己心軟。
  
  「可是……我並不喜歡他。」夏凝露緊緊握住雙拳,尖細的指甲掐入掌心,帶來淺淺的、隱隱的痛,他冰冷的表情讓她既難堪又難過。
  
  「你不喜歡他,不關我的事。」任天成面無表情,口氣十分生硬。「如果你夠聰明的話,就嫁給任維文,他肯定會對你呵護體貼,讓你一輩子快樂幸福。」
  
  這句話,就像利箭破空而來,徹底射穿了夏凝露的心。
  
  「既然這樣……你……你又為什麼來招惹我?又為什麼吻我?難道就只是為了向任維文示威?」夏凝露顫聲詢問眼前的男人,心痛難抑,從來不肯示弱的她,眼角也不禁滲出晶瑩的淚。
  
  生平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喜歡到心痛的地步,但這個男人卻只想把她往別人的懷裡推!
  
  「你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無法忍受再和他共處一室,彷彿再多留一秒鐘她就會窒息而死,夏凝露難忍痛楚地掉頭奔向臥室。
  
  「凝露!」任天成再怎麼鐵石心腸,也無法放任她這麼傷心地離開,他反射性地一把揪住她的手腕。
  
  肌膚相親,兩人心頭都是一震。
  
  她微涼的手腕熨貼著他滾燙的掌心,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內心的悸動和痛楚就像狂潮洶洶來襲,無法抑止。
  
  「你喜歡我嗎?」夏凝露看著他,眼角猶有淚痕。
  
  「我……並不討厭你。」任天成從不曾感覺到,有任何一句話會比這句更讓他難以啟齒。
  
  揪緊的心臟,就像是守在臨終的母親病榻前一樣,害怕失去的巨大恐懼感讓他微微顫抖。
  
  因為他知道,他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讓他就此失去夏凝露,儘管他倆從未開始過。
  
  感情就是這麼脆弱,只要他下定決心斬斷情絲,眼前這朵美麗的凝露玫瑰,應該會就此消失在他生命中吧!
  
  這不正是他想要的結局嗎?為什麼此刻他的胸口卻如此疼痛、如此不捨?
  
  「僅僅是不討厭而已?」夏凝露已是淚盈於睫,她咬緊下唇,用力得連唇瓣都咬破了,傳來淡淡的血腥味。
  
  從任天成所在的角度,正好看到她側面臉頰滾落的串串淚珠,那麼快、那麼急,一串接一串,像晶瑩的珍珠般急急墜落,一滴滴滲入地毯……
  
  「你在哭?」任天成忍不住伸出手扳過她的臉,天知道他有多麼不願意見她哭泣。
  
  「才沒有,只是……只是灰塵進了眼睛裡……」夏凝露還在逞強,但止不住的眼淚卻拆穿了她的偽裝。
  
  「別哭了……」任天成心疼地為她抹去淚水,透明的淚珠沾在他指尖,幾乎燙傷了他的手。
  
  這個小女人怎麼會有這麼多眼淚可流?
  
  她是用水做的嗎?
  
  看著她的眼淚愈抹愈多,不但沒有止住的跡象,反而變得越發無聲而洶湧,他不禁有些慌了。
  
  真傷腦筋,要怎麼做才能止住她的淚水呢?
  
  掙扎了好一會兒,任天成終於低下頭,溫柔地、輕緩地、像呵護一件珍寶似地,含住了她猶自沾著淚滴的粉唇。
  
  不同於以往的粗暴,這次他溫柔至極地分開她的唇瓣,輕柔地挑逗她小小的舌尖,緩緩吸吮著、啜舔著,一點一點吞下她香甜的津液,同時,也將自己無聲的歉意傳遞給她……
  
  他一邊吻,右掌一邊在她的背部上下游移,輕輕地撫慰著她,讓她敏感的身子微微發顫,還開始感覺到熱。
  
  溫柔的吻,像蘊藏已久的佳釀散發出醇香的氣息,使得沉浸於其中的兩人都心醉神迷。
  
  任天成氣息不穩地看著懷中的佳人。
  
  她滿臉羞紅地垂著頭,不同於平時的沉靜端莊,清麗的臉龐充滿無助嬌弱之色。
  
  那雙美麗的眸子還紅紅的,偶爾抬起看他時,眼神既幽怨又帶著一絲嬌嗔,波光流轉間,真讓人如醉如狂。
  
  這樣清純又性感的她,美麗得令世上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拒絕,任天成當然也不例外。
  
  「該死!我現在就想要你!」
  
  渾身情熱如沸,任天成一把抱緊懷中的女子,右掌按著她緊翹的臀部,讓她感覺自己胯下如火的慾望。
  
  小腹處傳來硬硬的觸感,夏凝露大吃一驚,意識到那是什麼後,一張小臉更是羞得通紅。
  
  「你……」從未如此赤裸裸地、直接地感覺到男人的慾望,夏凝露一時之間芳心大亂。
  
  「凝露,除非你現在一巴掌把我打醒,否則,我不能保證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任天成的聲音沙啞極了,透出濃濃的情慾氣息。
  
  「我才不會亂打人……」夏凝露咬著下唇,輕聲開口。
  
  「喔?當初一見面就給我一巴掌的人不知道是誰?」任天成低低笑道,磁性的聲音在她的耳膜微微震顫。
  
  「那是因為你太過分了,第一次見面就強吻我!」夏凝露又羞又嗔,狠狠地瞪他一眼。
  
  這一眼,在任天成看來,可真是百媚橫生。
  
  「我就是這麼惡劣的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把摟住夏凝露纖細的腰肢,讓她整個人緊貼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俊美深刻的五官顯得浪蕩不羈,略顯凌亂的黑髮隨意塞在耳後,自他身上散發出的濃烈男性氣息,令四周的空氣漸漸染上危險。
  
  「凝露……其實我一直想要這麼做……」隨著低低的呢喃聲,任天成的嘴唇緊緊貼住她光滑修長的頸子,敏感的雪膚能感受到他每一次呼吸的熱度。「我想抱你、吻你、愛撫你……甚至做更多過分的事……」
  
  與此同時,他手上的動作越發張狂,粗厚的大掌開始在她周身遊走。
  
  「任天成……」夏凝露倒抽一口涼氣,想推開那雙讓她芳心大亂的粗糙手掌,卻虛軟得使不上力氣。
  
  微微戰慄的粉拳,欲拒還迎地抵在他赤裸的胸前,這矛盾的姿態只是更加刺激男人的獸性。
  
  「不要拒絕我!」任天成低喊,熾熱的氣息一波波噴到她的粉頰上,讓夏凝露推拒的力氣愈來愈小。
  
  他收緊了雙臂,將她整個人牢牢地鎖在自己胸前,讓她再也無法逃去任何地方。
  
  「嗯……天成……」
  
  她柔軟豐盈的胸脯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衫,兩人都能清楚感受到對方的心跳和呼吸的脈動。
  
  「不……不要……」
  
  夏凝露頓時有點喘不過氣來,只覺得心裡混亂極了,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讓她既害怕又有一絲隱隱的期待。
  
  她並非懵懂無知的小女生,但是對於男女情慾這方面,卻單純得近乎一張白紙。
  
  對於那種能讓人喪失理智、完全失去控制的衝動和激情,她在內心深處有著本能的排斥。
  
  此刻,其實她的腦中早已警鈴大作,這個男人對她的吸引力實在太強烈、太讓她失控了,再往前一步也許就是滔天大火,只要她陷入其中,恐怕會從此萬劫不復!
  
  可是……
  
  可是面對男人那雙銳利而抑鬱的雙眸,她卻不知不覺地挪動腳步,像著了魔一樣,即使明知會被灼傷,明知到頭來也許只換得傷痕累累,她也無法掉頭而去。
  
  畢竟,剛才他眼眸中的不捨,和那個溫柔得幾乎可以融化她的吻,應該不是她的錯覺吧!
  
  她不相信這份溫柔也是任天成對她的戲弄,她願意賭一把,看看自己在這個男人心裡到底有多少分量!
  
  如果愛上這個危險又惡劣的男人,是上蒼安排給她的命運,那麼不管這條路有多艱難、多痛苦,她也決定就這樣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夏凝露就是這樣的個性,雖然平時溫婉沉靜,可是一旦認定了某件事,就沒有任何人可以勸服她。
  
  幽幽嘆息一聲,夏凝露閉上眼睛,放棄所有反抗,也放棄思考他和她之間懸而未決的問題,雙手輕輕撫上他的肩頭,柔順地投入他寬闊而熾熱的懷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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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1 14:09:5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凝露……」
  
  箍在她背後的鐵臂愈收愈緊,似乎想把她融入他的身子裡,夏凝露有點喘不過氣來。
  
  長這麼大,她還沒跟異性這麼接近過,心裡忐忑又羞澀,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來。
  
  任天成察覺懷中的佳人吐氣如蘭、嬌靨若霞,從她髮際傳來一股淡雅的芳香,沁人心脾,而他胸前抵著她綿軟的椒乳,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衫,仍能感覺到那微微顫動的兩點凸起……
  
  任天成不禁熱血上湧,一彎腰便將她打橫抱起,朝臥室的方向走去。
  
  「天成,你要去哪裡?」夏凝露驚呼出聲。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當任天成把她放到柔軟的大床上,帶著熱烈的眼神壓上她時,夏凝露羞紅了臉,緊緊閉上水眸,不敢看他。
  
  「天成……我們……我們不應該這樣……」
  
  「我們不應該做的事情太多了,現在才想逃已經太遲了。凝露,我給過你機會的。」任天成一邊回答,一邊深深吮吻她的頸子,在上面製造出一個又一個吻痕。
  
  他想要她,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雨點般的吻不斷落下,灑向她清麗的芙頰,迷濛的星眸,以及柔軟得幾乎一觸即化的粉唇……
  
  「嗯……唔……」夏凝露不斷地左右晃動頭部,想逃開他灼人的熱吻,卻總是一再地被他捕捉到。
  
  漆黑的如雲秀髮在床單上披散開來,有幾絲落在欺霜賽雪的嬌嫩臉頰上,勾勒出幾分妖豔之色,粉嫩柔軟的唇瓣微微開啟,無意識地洩漏出聲聲嬌吟。
  
  那嫵媚嬌豔的模樣,足以讓世上任何一個男人瘋狂地渴望,當然也包括任天成。幾乎是微帶惱恨的,他一口咬住了她的粉頸。
  
  「啊……好痛……」夏凝露驀地仰起優美的玉頸,他突如其來的啃噬令頸部傳來微微刺痛,但那刺痛竟又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快感!
  
  她這麼一挺身,正好讓恣意怒放的乳蕾輕輕摩擦過他硬實的胸膛。
  
  任天成經不起這番迷人的誘惑,大掌隔著薄薄的衣衫一把攫住她綿軟的椒乳。
  
  「啊啊……不要……不要碰那裡……」夏凝露尖叫著,臉上又增添幾分羞色,看起來美不勝收。「別……啊……放……放開我……不要……」
  
  對她的抗議置若罔聞,任天成粗厚有力的雙掌開始揉搓她的椒乳,恣意享受那綿軟富彈性的觸感。
  
  不管是她劇烈的戰慄也好,欲迎還拒的掙扎也罷,都讓他感到說不出的愉悅舒暢。
  
  「啊……嗯……天成……不要……別……不要啦……」夏凝露覺得驚惶又害羞,芳心大亂,嬌吟連連。
  
  從未和異性這麼親密的接觸,更別提被如此恣意地玩弄,她的胸部在他揉搓之下,竟產生絲絲快感,讓她骨酥腿軟,口乾舌燥。
  
  「別怕,凝露,好好享受我給你的一切。」任天成嫺熟地愛撫著她高聳渾圓的椒乳,動作溫柔卻有力,霸道中又帶著一絲嬌寵。
  
  漸漸的,他感覺到懷中人兒的反抗軟化了。
  
  隨著他加重、加快的撫弄,她的鼻息愈來愈重、愈來愈急促,原本一直推拒他的小手,也無力地垂放在身側。
  
  任天成內心暗喜,知道她已有了感覺。
  
  於是,他一隻手繼續揉搓著她的酥胸,另一隻手卻漸漸往下游移,滑過她柔軟纖細的腰肢,撫過她修長嫩滑的雙腿,然後,倏地伸向她緊緊併攏的大腿內側!
  
  「啊……不要……」
  
  比胸部更隱密的地方,正被男人的大手用力分開,夏凝露驚覺自己步步失守,眼看就要被他直搗黃龍,不禁又羞又急。
  
  她的身體似乎已不再屬於自己了!
  
  他那高大強壯的身軀整個覆蓋在她身上,令她更加感覺出自己的脆弱,而他恣意的撫摸是那麼狂野而熱情,讓她根本無法抗拒,從他掌心傳來一波波熱力,更是讓她渾身酥軟。
  
  椒乳不斷地被他揉捏撫摸,電擊般的快感由弱變強,一波接著一波湧上她的大腦。
  
  當他的手指終於插入她緊緊夾住的大腿根部時,夏凝露頓時感到頭暈目眩,不斷顫抖的雙手按在他結實的手臂上,想推開他,卻敵不過他強壯的臂力。
  
  他的手緊緊按住她微微隆起的花穀,隔著薄薄的底褲上下揉搓…
  
  「啊……嗯……唔……」夏凝露羞得想合起大腿,卻只是夾緊了男人的手,讓他更加貼近花谷。
  
  「凝露,你好美……」
  
  沉浸在情慾中的她,嬌靨似花、羞不可抑,充滿了讓男人瘋狂的性感魅力,任天成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興奮地繼續挑逗身下這個絕美清麗的可人兒。
  
  不一會兒,手掌傳來濕濕的熱意,她那白色的性感小底褲已然濡濕了一片。
  
  「凝露,你看,你已經這麼濕了。」他惡劣地捉住她一隻手,讓她親自去感受私處的濕濡。
  
  夏凝露羞得滿臉通紅,不肯承認自己其實是個淫蕩的女人。
  
  「我不要看啦!放開我……我不要……」
  
  任天成悶笑起來。她害羞的樣子好可愛,令他食指大動,真恨不得一口將她吞下肚。
  
  不過,清純的她想必從未經歷過這些,所以他必須忍耐,慢慢讓她體驗情慾的美妙。
  
  他發誓,要盡可能地讓她享受這場情事,讓她這輩子都忘不了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任天成脫去身上僅有的一條牛仔褲,頓時,精瘦結實的身材便悉數暴露在她面前,包括那早已迫不及待一展雄姿的陽剛。
  
  「好大……」夏凝露驚呼一聲,立刻閉上眼睛不敢細看。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裸體,雖然僅僅是驚鴻一瞥,但他怒放的陽剛卻已經清晰地映入眼簾中。
  
  接二連三受到這麼強烈的刺激,夏凝露害羞得直想鑽入地洞中。
  
  「等一會兒它就要好好地愛你,把你愛得死去活來。」任天成笑著吻咬她柔軟的耳垂,趁著她喘息之際,長指靈活地除去她的衣衫。
  
  夏凝露只覺胸口一涼,上衣已被他迅速地除下,然後胸罩應聲而落,一對雪白柔軟、飽滿堅挺的椒乳便脫圍而出,顫巍巍地抖動不停。
  
  一片白潔炫目的雪膚上,高聳豐盈的椒乳頂端,兩朵嬌豔欲滴的茱萸就像雪夜裡徐徐開放的花,迎著男人熾熱的視線含羞挺立。
  
  「不要看……」夏凝露下意識地捂住胸口,想遮蔽男人火熱的視線,卻被他的大掌一把擒住雙手,按在頭頂上方。
  
  如此一來,她雪白胴體上的每一分、每一寸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一覽無遺。
  
  「凝露,你很美,不要害羞,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任天成說罷,便俯首將一邊的椒乳含在口中。
  
  「啊!」夏凝露尖叫出聲。
  
  天哪!這實在太刺激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不要……不要……天成……放開我……我不要了……」
  
  任天成絲毫不顧她的掙扎,牢牢地按住她,讓她動彈不得,同時轉動強韌靈活的舌尖,用力舔吮起口中的綿軟,另一隻手更解開她的裙子,一把扯下她薄薄的底褲!
  
  瞬間,夏凝露便一絲不掛。
  
  毫無防備地躺在他面前的小女人,就像一塊晶瑩通透的美玉,無論是渾圓堅挺的椒乳、平坦的小腹,還是修長潔白的玉腿,都那麼完美無瑕。
  
  在她夾緊的大腿根部,形成誘人而神秘的三角陰影,細密的幽深芳草擋住了通往樂園的路徑,但他知道,一旦深入其中,他和她都能享受到至高無上的歡愉。
  
  看著眼前膚如凝脂、玉體橫陳的美麗人兒,任天成再也無法忍耐,將自己火熱的身軀重疊上去。
  
  「啊……」夏凝露連連嬌喘,只覺一根又熱又硬的東西頂在小腹上,令她芳心一緊,又慌又怕。
  
  「凝露,你真的好美。」任天成嘆息著,再次含住她飽滿的玉乳,輪流吸吮著兩顆甜蜜的茱萸,另一隻手插進她此時已全無遮蔽的私處,並探入花徑的入口。
  
  「啊……不要……」從未被造訪過的花徑,哪堪禁受如此強烈的刺激,夏凝露尖叫起來,拚命地左右搖頭。
  
  然而,任天成火熱的軀體緊緊地壓著她,讓她根本無從逃逸,只能被動地接受他的愛撫。
  
  他的大掌就像一團原始的火源,所到之處,無不點燃熊熊的欲焰,每一個輕撫都讓她渾身發抖、戰慄不安,卻又帶給她難以言喻的愉悅。
  
  「啊……那裡不要……不要……啊啊……」夏凝露呻吟著,眼角已然掛上晶瑩的淚珠。
  
  未經人事的青澀胴體,哪堪男人如此直接煽情的挑逗,尤其是在她私處不斷攪動的修長手指,那麼的狂野、火熱,不斷在緊窒的嫩穴進進出出,惹得她敏感的內壁陣陣酥麻。
  
  與此同時,他的掌心還不斷磨弄著她的花瓣和其間小小的花核,讓她一再忍受不住地尖叫啜泣,因這過於強烈的刺激落淚紛紛。
  
  「啊……那裡不要……嗯……唔……嗯嗯……」
  
  聽到從自己口中逸出那樣羞人的嬌啼,夏凝露忍不住抬手咬住指尖,阻止自己忘情的呻吟。
  
  「這麼好聽的聲音,幹嘛把它堵住?」任天成溫柔地拉開她的手指,讓那些嫵媚的吟哦一聲聲流洩。
  
  寬闊的臥室內充斥著夏凝露誘人的聲音,以及他低低的粗喘,交織成一首火熱的樂章。
  
  「看,你已經這麼濕了……比之前更濕……」
  
  任天成的指尖傳來濕熱黏稠的觸覺,她緊窒的花徑不斷滲出晶瑩的愛液,足她情動的證明。
  
  「我沒有……」夏凝露細若蚊蚋地說,卻知道這是在自欺欺人。
  
  腿心間陣陣發燙,又酥又麻,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只想緊緊地攀附住眼前這具強健陽剛的軀體,唯有如此,才能讓她騷動的心平靜下來,才能填補她饑渴的空虛感。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可憐兮兮地含淚輕語,看著男人幽黑的眼眸,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濕、這麼熱。
  
  「沒什麼好害羞的,這說明了你喜歡我,你對我的愛撫有感覺,我很榮幸。」她含淚的無助模樣讓任天成心生愛憐,不禁放柔了聲音,溫存地撫慰著她。
  
  然後,他將她的玉腿朝兩邊分開,暴露出粉嫩誘人的媚肉。
  
  體內的慾火已經強烈到快要燒傷他的地步,任天成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啊……」夏凝露驚喘了聲,嬌怯地看著他。
  
  「我要抱你,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隨著一聲堅定的宣告,健壯的腰身一挺,巨大而火熱的陽剛深深地刺入她體內。
  
  「啊……好痛……不要了……快出去……求你……」夏凝露尖叫起來,再次流下大量的淚水,梨花帶雨的模樣楚楚可憐,卻未能換來男人的退縮。
  
  「再忍一忍。」任天成咬著牙說道。
  
  此刻的他也好不到哪裡去,她的水穴實在太緊、太熱了,死命地壓迫著他的陽剛,抗拒著他、推擠著他,卻恰恰起了反效果,把他的火熱吸絞得更緊。
  
  「凝露,放鬆一點,你想要讓我馬上就射出來嗎?」堅毅的額角已經佈滿汗水,緊繃的肌肉糾結賁起,任天成咬牙悶哼,強壓下差點就爆發的慾望。
  
  這股衝動讓任天成內心激蕩不已。
  
  他從未有如此失控的時候,以前和其他女人交往時,他都遊刃有餘,能夠悠哉地控制著節奏,讓她們在身下失神尖叫;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像夏凝露這樣,讓他在進入的第一時間就差點按捺不住!
  
  她對他的影響力太大了!
  
  腰身再向前一挺,熾熱的陽剛更深入地頂至她嬌嫩脆弱的花心。
  
  「啊……嗯……好痛……」夏凝露蹙著秀眉,水眸含淚,私處傳來陣陣撕裂般的疼痛,處子的血液將雪白床單染上朵朵紅梅。
  
  「別怕……」
  
  任天成強抑住自己的衝動,靜靜停留在她體內,讓她適應男性的熱度和硬度,同時俯身親吻她微微蒼白的唇瓣,溫柔地含住,輕輕地舔吮。
  
  在他耐心至極的對待下,她漸漸忘了身下的疼痛,緊窄的水穴被他的火熱填充得滿滿的,一絲縫隙都沒有,這股陌生又怪異的感覺讓她渾身發抖,像隻誤闖叢林的小白兔。
  
  「別抖得這麼厲害,我還沒有完全吃掉你呢!」任天成笑著輕撫她清麗的臉龐,一手握住她堅挺的乳房,輕輕地揉搓起來。
  
  「啊……嗯……」
  
  夏凝露只覺腰肢一軟,胸部被他這麼刺激著,私處又填滿他火熱的慾望,一股熱潮開始在她的下腹升騰。
  
  「現在,是不是不太痛了?」
  
  察覺夏凝露僵硬的胴體漸漸柔軟下來,知道她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任天成壞壞地一笑,展開原始的律動。
  
  「啊……啊……輕……輕一點……嗯…再慢一點……啊啊……」
  
  隨著他的動作,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爽感讓夏凝露骨酥腿軟,他的陽剛深深插入她的體內,那麼熾熱、那麼堅硬,一下比一下更深地探入她的幽穴,深到幾乎讓她瘋狂。
  
  「啊……嗯……啊啊……天成……嗯……」
  
  夏凝露的臉上一片豔紅,眉目含羞,那不斷在她體內肆虐的火熱陽剛,徹底填滿了她所有的空虛和寂寞,每一下強力的撞擊,都帶給她難以言喻的歡愉感。
  
  「啊…唔……慢一點…啊啊……天成……嗯……嗯……唔……」
  
  隨著男人越發有力的抽插,夏凝露嬌喘連連,求饒聲不斷,但那嬌吟中又帶著說不出的性感。
  
  「你好美,凝露。」
  
  任天成將她修長的雙腿纏到自己腰間,時深時淺地抽插著,讓堅硬如鐵的火熱深深地貫入她濕熱的嫩穴,感覺著她的緊窒與溫暖,放任自己的慾望不斷馳騁。
  
  「你的皮膚好滑、好嫩……」
  
  他一邊繼續抽插著,一邊撫摸她如凝脂般的雪膚,最後停駐在渾圓綿軟的雙乳上,不斷地揉搓捏握。
  
  手上極佳的觸感,和胯下傳來的強烈快意,都令他的慾望更加亢奮。
  
  「啊……呀……天成……嗯……啊啊……那裡……不要……嗯嗯……」
  
  聽著她的嬌聲哀求,任天成乾脆以唇代手,細細舔弄起椒乳上兩朵敏感無比的茱萸。
  
  不一會兒,兩朵茱萸就充血挺立,變得紅豔無比,宛如成熟的果實般格外誘人。
  
  任天成微微一笑,以舌尖細細地繞圈打轉,若有似無地擦過茱萸頂端,同時陽剛還不斷地進攻水穴。
  
  「啊……好棒……呀……嗯嗯……」夏凝露忘情地嬌喘呻吟、語不成調。
  
  他的強硬健碩和她的柔軟嬌嫩,既是強烈的對比又如此完美的契合,令雙方都神魂顛倒、意亂情迷。
  
  整個房間裡,充滿了情慾薰人欲醉的氣息,讓沉浸在其中的兩人,都深深地陷落,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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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1 14:10:2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第一次體驗男女之事,沒想到竟是如此激烈,幾乎讓她難以承受!
  
  夏凝露滿臉紅暈,水眸裡霧氣彌漫,清麗的五官綻放出驚人的嬌豔。
  
  如白玉般的胴體染上一層誘人的緋紅,面對心愛之人,她柔順地敞開身體,任他予取予求。
  
  「啊……那裡……嗯嗯……不要……嗚……天成……啊啊……嗚……」
  
  她又哭又叫,修長的雙腿卻情不自禁地纏緊了他的腰身。
  
  嬌軀開始微微扭動,配合著男人的進出,讓他的每一下衝刺都能深深撞入嬌嫩的花心,在他每一次退守時都戀戀不捨地糾纏不放。
  
  她的配合和柔順,對已經慾火焚身的任天成而言,不啻火上澆油。
  
  他低吼一聲,猛地將她的臀部抬起,架高她的雙腿,更狠、更猛地插入她的花心。
  
  「啊啊……」夏凝露失控地放聲尖叫,「那裡……啊……好棒…好快……」
  
  「舒服嗎?凝露……」任天成一邊汗流浹背地在她體內衝刺,一邊詢問著她的感受。
  
  「好舒服……啊啊……天成…啊啊……我受不了了……嗯……」
  
  夏凝露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哭喊些什麼,只覺耳畔不斷地回蕩著自己忘情的嬌喘。
  
  她清麗絕倫的臉龐,此刻散發出不可思議的性感--
  
  美眸半閉半啟,紅唇微微開翕,露出粉嫩的丁香小舌,微微蹙眉的模樣似乎是無法承受如此強烈的快感,又似乎是在哀求著男人給她更多。
  
  而她美妙渾圓的雪臀,也不斷地配合著男人的動作,上下起伏,婉轉承歡。
  
  「喜不喜歡我這樣對你?」任天成一下又一下地撞入花心深處。
  
  「啊……喜……喜歡……嗯……啊……慢……慢一點……啊……嗯……不……」
  
  「到底是不喜歡,還是喜歡?」
  
  一邊承受巨大的快感,還要一邊面對他的逼問,夏凝露的腦海中一片混亂,根本回答不出來。
  
  她只能嚶嚶哭泣,對於男人究竟問了她什麼,她根本無從思考,而她回答了什麼,她也完全沒有印象。
  
  此時此刻,她全身上下唯一的感覺,便是那在她體內肆虐、火熱無比的男性慾望。
  
  「我……啊……喜……歡……好喜歡……嗯……天成……」
  
  夏凝露宛如夢囈般低語,雙臂緊緊繞上男人的脖子,覺得自己全身好燙、好燙,像是要燃燒起來。
  
  「我好熱……天成……啊……救救我……天哪……好熱……」
  
  粉嫩的花穴吞吐著男人的陽剛,隨著他每一次的插入、抽出,都能看到豔紅媚肉的翻動。
  
  任天成屏息凝視這銷魂的情景,慾火越發高張。
  
  此刻,她已經是他的了!
  
  這是不爭的事實,一思及此,他便覺得渾身舒爽,從未如此強烈地渴望過一個女人,想要對方完全屬於自己。
  
  如果不是他,而是別的男人奪取了她的貞操……
  
  不!他根本無法想像那種情形!
  
  如果真的那樣,他發誓,一定會親手宰了那個膽敢碰她的男人,因為她只能是他的!
  
  這是上天的安排,是命運的註定。
  
  「凝露,你是我的。」
  
  「啊……我……是你的……」夏凝露抱緊他,嘆息似地承認。
  
  她的理智早已飛到九霄雲外,腦海裡僅存這個不斷折磨她的男人。
  
  看見她如癡如醉的神情,任天成的抽送更加狂野熱情,肆無忌憚,透明的愛液不斷滲出兩人結合之處,一滴滴滑落到床單上,留下了愛的證明。
  
  「啊……我不行了……天成……慢一點……啊……啊……」
  
  男人的火熱在她又濕又緊的花穴中不斷翻攪,每一下都正中花心,讓她連連痙攣戰慄。
  
  在這暴風雨般激烈的性愛中,夏凝露覺得自己就像漂浮在風浪中的小船,一下子被拋到浪尖,一下子又沉到海底……
  
  「啊……就是這裡…好棒……好舒服…喔……怎麼會這樣……」
  
  無邊無際的慾海中,怎麼樣都看不到邊界,一波波銷魂蝕骨的浪潮令她尖叫、哭泣、求饒……卻又亢奮地渴望更激烈的快感,她已經完全臣服在男人的身下,嬌啼婉轉,欲仙欲死。
  
  突然,任天成緊緊摟住她纖細的腰肢,堅硬的陽剛又深又狠地頂入濕軟的花心深處。
  
  被他這麼一撞擊,夏凝露不禁尖叫起來,水穴也連連痙攣,緊緊地吸住龐然大物。
  
  「啊啊……天成……我要去了……天哪……我……天成……嗯……」
  
  「別怕,我們一起。」
  
  緊緊纏住任天成腰部的雪白玉腿猛然夾緊,嬌嫩的花心深處傳來一陣陣強烈的痙攣,絞緊了他的火熱,讓他再也忍耐不住,狠狠地抽插幾下之後,低吼著將滾燙的熱液封存在她體內。
  
  「啊……」
  
  兩人雙雙發出呻吟,鼻息交纏,重重地喘著氣。
  
  承受不了這過於強烈的刺激,夏凝露眼前一黑,陷入昏迷中。
  
  任天成百感交集地看著懷中嬌美的容顏。
  
  她看起來那麼美、那麼柔弱,他很奇怪自己以前竟然會有傷害她的念頭。是因為她太過美好,他才會忍不住想要毀滅她嗎?
  
  一定是的。
  
  如果命運安排他成為毀滅她世界的男人,那麼……他不會再輕易放手。
  
  就這樣,和我一起墮落到地獄去吧!
  
  在內心默默念著,任天成抱緊懷中柔美的人兒,拉起被單裹住彼此的身體,虔誠地在她光潔的額頭落下一吻……
  
  陽光燦爛,晴空萬裡。
  
  繁華的商業區人潮如流,馬路兩側林立的高樓大廈,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刺目的亮點。
  
  環亞建築公司的經理辦公室內,夏凝露看著落地窗外的風景發呆,耳畔傳來秘書盡責的彙報。
  
  「夏小姐,如果你沒有其他意見的話,我就把這份檔發下去了。」秘書說道。
  
  「嗯……」夏凝露呆呆地應聲。
  
  「夏小姐,你知道剛才我在說什麼嗎?」
  
  「……」
  
  「夏小姐,你沒事吧?」秘書微覺奇怪地走近一步。
  
  只要在公司裡,夏小姐一向冷靜端莊,做事認真俐落,像今天這麼反常的情況,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我沒事。」夏凝露驀然驚醒,暗斥自己的魂不守捨。
  
  在辦公室裡發呆,對她而言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但是……
  
  微微地嘆口氣,她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輕聲交代秘書,「把檔放下吧,等我看完之後再回覆你。」
  
  「好的。」秘書放下檔,體貼地關上門離開,留給她一個安靜的空間。
  
  整個辦公室一片寂靜,夏凝露扔下手中的筆,站起來倚在落地窗前,額頭抵著玻璃,感到一陣微微的涼意。
  
  路上行人如螞蟻般四散遊走,而他是否也身在其中?如果不是,他此刻在哪裡?又在做些什麼、想些什麼?
  
  會不會想念著她,一如她想念他一樣?
  
  自從那激情的一夜後,已經過了一個星期,她原本的期待都已經荒蕪,卻仍是沒有等到他的消息。
  
  無論是電話、碰面,還是問候的隻字片語,統統都沒有;這個突如其來出現在她生命中的男人,在和她一夜交歡後,就像人間蒸發似的,再也尋不到蹤影。
  
  那天,當她一覺醒來摸到身邊冰冷的被窩時,就知道任天成已經不告而別了。
  
  那種人去樓空的空虛,在讓她感受到強烈的寂寞同時,也不禁隱隱懷疑起來……
  
  他是不是後悔了?
  
  他是不是再也不願意見她,不想再跟她有任何關係?
  
  畢竟……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說過喜歡她。
  
  他所表露出來最明顯的心意,也只不過是一個溫柔的吻,和一句--我並不討厭你。
  
  因為不討厭,所以才同情她、憐憫她,在知道她的心意之後和她上床?
  
  這一切,只是為了成全她而已?
  
  夏凝露明明知道,在正式得到任天成不想和她交往的答覆前,她不應該、也沒必要做這些無聊的猜測,但內心強烈的寂寞和痛楚,卻每分每秒侵蝕菩她的心臟,讓她坐立不安。
  
  這麼痛苦卻又難以放手的情愫,讓她就像陷入泥沼之中,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愈陷愈深,卻沒有任何方法阻止。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愛他!
  
  既然那一晚是在她的默許下開始,那麼不管結局如何,她都必須勇敢的承受。
  
  深吸一口氣,夏凝露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回到辦公桌前,翻開秘書留下的文件,繼續投入工作當中。
  
  一天的例行會議開下來,難免會覺得疲累,夏凝露疲倦地掏出鑰匙,打開住處大門。
  
  突然,她微涼的身軀被一個火熱的懷抱緊緊擁住,然後整個人被扳轉過去--
  
  差點沖喉而出的尖叫被對方先一步封存在口中,男人熾熱的唇舌堵住她的嘴,探入其中輾轉吮吻。
  
  他的唇舌帶著不容抗拒的霸道,既狂野又溫柔。
  
  感覺到那股熟悉的氣息,夏凝露的眼眶不禁微微濕潤,但是一想到他整整一個星期的不聞不問,她又惱怒起來,恨恨地朝他的舌頭咬下去。
  
  「痛……」任天成悶哼一聲,苦笑著推開她,舌尖嘗到淡淡的血腥味。看來,再溫婉賢淑的女子,也有變成小野貓的時候。
  
  「這裡不是你想來就來、想去就去的地方!」夏凝露瞪著他。
  
  即使投入眼前這副寬闊胸膛的慾望再強烈,她也必須忍住,因為她可不是任天成那些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床伴」!
  
  「我想你了。」任天成緊緊地抱住她,順手替她關上大門,將她壓在門板上,輕吻她光潔的額頭。
  
  夏凝露心房一顫,光是這句話,就幾乎打消她所有的堅持,讓她的心瞬間柔軟下來。
  
  「那你怎麼現在才來找我?」雖然仍舊板著臉孔,但她的口氣卻已略微和緩。
  
  「我的朋友最近得罪了一位黑道老大,求我替他擺平這件事。雖然我不想蹚渾水,但是看在他以前曾經幫過我的份上,最後還是去了,所以才一直抽不出空來見你。」
  
  「你真的在混黑道?」夏凝露蹙起秀眉。
  
  「以前的確有過,不過現在已經洗手不幹了。」任天成坦率地承認。
  
  離家獨立後,他的確曾有一段混亂的歲月。
  
  那時年少叛逆,孤僻任性,做過不少自以為很酷,但實際上卻沒有任何意義的事,甚至還傷害到別人。
  
  後來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樣墮落下去,毅然決然地脫離那個圈子,徹底和過去的自己告別。
  
  「那你沒事吧?」夏凝露關心地問。
  
  「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嗎?」任天成笑著親親她的鼻尖,「你是不是很擔心我?」
  
  「才沒有!」夏凝露斷然否認,但是嫣紅的雙頰卻出賣了她。
  
  「真的?來,讓我檢查一下就知道了。」任天成一邊說,熾熱纏綿的吻一邊從她的額頭、鼻尖、紅唇……蜿蜒直到粉頸。
  
  「你……你要怎麼檢查……」夏凝露的氣息漸漸不穩。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你只要乖乖的配合我就行。」
  
  說著,任天成俊冷的臉龐上露出邪惡又性感的笑,俯身將她壓在門板上,急切地一邊吻她,一邊摸索著她柔軟的身體。
  
  「不要在這裡……去……去床上……」夏凝露喘著氣,輕輕推著他寬厚的肩膀。
  
  「我等不及了,我現在就想抱你!」
  
  任天成的急切感染了她。
  
  一個星期沒見面,對他的思念早已氾濫成災,而他現在就在她面前,她的渴望並不比他少。
  
  「啊……你不要急……」感受到一雙火熱的大掌已經開始揉搓她柔軟的胸脯,夏凝露連連嬌喘低吟。
  
  瞧她水眸含霧,雙頰緋紅,那嬌羞萬分的模樣讓男人慾火更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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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凝露,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你……」
  
  任天成嘆息著,抱緊懷中嬌柔的胴體,胯下早已熾熱如火、一柱擎天,硬硬地抵在她的小腹上。
  
  感覺到他如火一般的熱情,第一次結合時的刺激鏡頭悉數浮上她的腦海,夏凝露只覺整個大腦轟的一聲就快爆炸了,臉上更是如同盛開的紅玫瑰一般,豔麗無比。
  
  她突然間覺得自己渾身無力,只能軟綿綿地倒在他懷裡,任他恣意輕薄愛撫……
  
  任天成三兩下解開她的上衣和窄裙,將它們丟棄在腳邊。
  
  此時已近傍晚,慢慢來襲的灰靄暮色,將室內襯得靜謐安寧。
  
  兩人都顧不得開燈,藉著天邊最後一絲光線,任天成看到懷中佳人如美玉般晶瑩的胴體,潔白無瑕,美不勝收。
  
  她的肌膚雪白剔透,有如粉雕玉琢,同時散發出清純與性感,看得人如癡如狂。
  
  「你好美,凝露!」任天成忍不住發出讚嘆,火熱的視線宛如膜拜一般,掃過她全身上下每一寸,生怕遺漏了任何美妙之處。
  
  「不要……別這樣看著我……」
  
  在任天成如此赤裸裸的注視下,夏凝露覺得自己的整張臉都在發燙,不知如何是好。
  
  任天成俯下身,溫柔地含住她飽滿的椒乳,同時也將手指插入她私密的幽谷中恣意玩弄。
  
  「啊……你……慢一點……」
  
  被他這樣玩弄著,她的雙腿虛軟得幾乎支撐不住身體,要不是一雙小手顫抖地按著他的肩膀,她鐵定會滑坐在地上。
  
  小腹內漸漸升起一股熱流,帶來微妙的空虛感,讓她有一種莫名的渴望,只想被他的火熱充滿……
  
  噢,這是何其淫蕩的想法!
  
  夏凝露捂住臉,在心裡痛斥自己的同時,不禁感到萬分羞恥,情慾驚人的影響力讓她全身微微發抖。
  
  「幹嘛抖得這麼厲害?凝露,我不會傷害你的。」
  
  察覺到身前人兒的戰慄,任天成笑著撫慰她,同時又增加一根手指,在她濕熱的幽穴中進進出出。
  
  「啊……嗯……」夏凝露整個人貼在門板上,微微搖著頭,聲音帶著一絲哭腔。
  
  突然,任天成抬起她一條腿,架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後迅速解開褲子拉鍊,急切地將早已堅硬的陽剛插入她濕軟的小穴。
  
  「啊!」夏凝露驚叫著,這種體位帶給她截然不同的新鮮刺激,令她不由自主地夾緊他的分身。
  
  「凝露,放鬆一點,你太緊了。」任天成咬牙說道,不斷揉搓她彈性極佳的俏臀,以緩減她水穴的緊窒感。
  
  「啊……嗯……啊啊……」夏凝露輕輕地喘叫著,難以承受這麼強烈的刺激。
  
  任天成把她另一條腿抬起來,圈在自己的腰上,然後抱住她的身子,抵在門板上緩緩地律動起來。
  
  「啊……好深……好大……太深了……啊啊……」
  
  夏凝露緊緊纏住他的腰,如籐蔓一般,將他纏繞得沒有一絲空隙。
  
  這種體位讓他的巨大深深插進花心,深到前所未有的地步,每一回的抽送都帶來極為強烈的快感。
  
  「啊……啊啊……太快了……天成……慢一點……求你……」夏凝露啜泣著,不斷搖頭。
  
  她臉上的紅暈愈來愈深,一雙雪白的玉腿緊緊夾住男人,全身柔若無骨地貼附著他,配合他撞擊的動作,將又熱又硬的陽剛一次次納入體內。
  
  「你那裡好棒……緊緊咬住我不放……」
  
  任天成激動地吻咬她的玉頸,抽插得更加狂野有力,每一下都刺到濕熱水穴的深處,來回摩擦敏感的嫩壁,帶出一波波讓她神魂顛倒的酥麻感。
  
  「天成……慢一點……啊……好深啊……嗯……」
  
  夏凝露的嬌軀早已酸軟無力,雪白的背部抵著門板,纖細的手臂緊緊纏著他的脖子,緊翹的臀部前後扭動,配合他劇烈的動作,享受極致的愉悅。
  
  「好舒服……凝露,你真棒!」任天成粗重地喘著氣,一下比一下頂得更狠、更深。
  
  「啊……輕一點……我受不了了……啊……」
  
  他激烈的挺進讓夏凝露發出尖銳的哭喊,強烈到幾乎無法承受的快感刺激著她、鞭笞著她、煎熬著她,讓她在情慾的汪洋裡載浮載沉,欲仙欲死。
  
  「天成……饒了我……啊啊……求你……我會壞掉……嗚……」
  
  夏凝露劇烈地嬌喘著,無法自已地扭動身體,晶瑩的淚水順著眼角墜落,梨花帶雨的美麗模樣,讓男人的情慾之火燒得更旺盛。
  
  即使在激烈的交合中,夏凝露也敏銳地察覺到,今天的任天成似乎不太一樣,他比上一次更激烈、更亢奮,像是要把她整個人吞下去一樣,用火熱的激情緊緊包圍著她。
  
  這種狂烈的熱情,讓她有一種自己就快被他弄壞的感覺,可是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
  
  他是那麼冷傲強勢的男人,如今卻為她失控至此,這個認知讓她心裡甜甜的。
  
  因為無法探知任天成的心意,她一直都很不安,只有在這一刻,兩人軀體交纏、呼吸與共,她才能深切地感覺到,這個男人是屬於她的,而她,也是屬於他的!
  
  他倆就像失散已久的兩個半圓,現在終於無比契合地成為一體,內心巨大的喜悅讓她落下淚來。
  
  「啊……天成……我不行了……嗯……再慢一點好不好……」
  
  夏凝露不知是痛苦還是歡愉地呻吟著,瀕臨絕頂的快感就像上漲的潮汐般將她淹沒。
  
  她嚶嚶哭泣,好想得到解脫,但是男人卻一下比一下更猛烈地撞擊著花心,讓她驚喘連連,別說歇息了,連喘一口氣的餘裕都沒有。
  
  「啊……不要了……我……不行了……啊啊……天……嗯……」
  
  她的哀泣聲只是更加刺激任天成,讓他屏息奮戰,揮汗如雨。
  
  嬌嫩的水穴緊緊包裹他的陽剛,每一次摩擦,都帶給他目眩神迷的快感,這具白皙無瑕的柔美軀體已經讓他徹底陷落,不可自拔。
  
  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她是第一個讓他完全失控的女人!
  
  「天成……啊啊……我……喜歡你…好喜歡……嗚……嗯……」夏凝露在極度的歡愉和痛苦中煎熬著,面對這個持續折磨她的男人,她忍不住吐露出埋藏在心底深處的愛語。
  
  「凝露……」
  
  任天成抱著她,一邊繼續抽送,一邊朝沙發走去。
  
  他每走一步,火熱的陽剛就深深頂入她的花心,引發她高亢的嬌吟。
  
  「啊……啊啊……怎麼會…感覺這麼強烈……天成……啊……」
  
  夾在男人腰上的修長玉腿不斷地顫抖抽搐,她早已無法思考,強烈的快感像電流一樣在她周身流竄,一次次將她拋向快樂的天堂。
  
  「小傻瓜,我也喜歡你。」
  
  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將她小心翼翼地放下後,任天成壓上她的身子,一邊繼續抽插著嬌美的花穴,一邊在她耳畔微微呵氣,伸出舌尖撩撥她敏感的耳垂。
  
  他在說什麼?
  
  夏凝露還來不及思考,一股熱氣就吹進她耳裡。
  
  霎時間,一陣強烈的酥麻感自尾椎直直沖入腦門,她忍不住尖叫一聲,只覺眼前陣陣發黑,腦中嗡嗡作響,水穴也劇烈地痙攣收縮,箍緊他碩大的慾望。
  
  任天成發出短促的悶哼聲,火熱的陽剛本來就已瀕臨爆發,現在被她緊窒的水穴這麼一纏繞吸絞,當下再也無法忍耐。
  
  顧不得溫柔以待,他猛地壓上她,握住她纖細的腰肢,進行最後一輪狂衝猛刺,然後,在兩人粗重的喘息中,將男性的精華噴進她體內。
  
  強烈的高潮令他倆雙雙失神,大腦一片空白,意識不知何時早已飄浮到遠方……
  
  好不容易平息下來,夏凝露滿臉通紅,一動也不動地偎在任天成懷裡,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那句話。
  
  他說……喜歡她?
  
  他真的說了?
  
  鼻子微微一酸,她把臉龐更深地埋入他懷裡,任天成察覺她的異常,同時感到胸口傳來點點濕意。
  
  「凝露,你怎麼了?」他抬起她的臉,看入她的眼眸。
  
  那柔美寧靜、深情款款的眸光,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的鋼鐵之心都化成繞指柔。
  
  「你剛才說……」夏凝露差一點就脫口而出:你剛才說喜歡我,是不是真的?
  
  「我說什麼?」
  
  「沒什麼。」她垂下視線,不敢追問,怕得到的會是否定的答案,怕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只要她不問,至少還可以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地認為,在他的心目中有她一席之地。
  
  「早點睡吧,你很累了。」任天成吻了吻她的額頭。
  
  「你等會兒要回去嗎?」夏凝露抬起眼睛看著他。
  
  她好希望任天成能留下來陪伴她,不要再像第一次那樣,悄無聲息地離開,只留給她一室空蕩蕩的寂寞。
  
  「今晚我會陪著你。」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任天成將她緊緊地摟入懷中,貼在靠自己心臟最近的位置。
  
  「喔。」趴在他胸前,聆聽著他心臟有力的跳動,夏凝露漸漸地安下心來,闔上眼瞼。
  
  任天成低下頭凝視著她。
  
  清麗柔美的臉上有著淺淺的紅暈,粉唇微微開啟,吐氣如蘭……在他懷中的她,是如此的美好、柔弱又惹人愛憐。
  
  他怎麼忍心傷害她呢?
  
  即使明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明知道自己也許無法給她幸福,也為此掙扎過是否要靠近她,但最終還是抵不過她的致命吸引力,一而再、再而三地要了她。
  
  這朵美麗的玫瑰,原來早就讓他一見鍾情,陷入她以柔情織就的天羅地網中,再也掙脫不開。
  
  任天成苦笑著,向來抑郁的黑眸露出難得一見的溫柔,他摟緊懷中的女子,也靜靜地閉上眼睛。
  
  不管怎樣,只要此刻凝露在他懷中就好,至於其他種種,他已不想再去煩惱。
  
  靜靜躺在他懷中的夏凝露,不知作了什麼好夢,微微牽起唇角,露出比鮮花更迷人的笑意……
  
  「喂……喂!」
  
  「什麼?」
  
  「我說凝露啊,就算你真的戀愛了,也沒必要表現得這麼明顯,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吧?」坐在夏凝露對面的溫以妮終於不耐煩了,靠在咖啡座舒適的長椅上,不悅地瞪著好友。
  
  「我有嗎?」夏凝露微覺奇怪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哪裡沒有?」溫以妮叫道,「你看看你,全身都散發出粉紅色的氣息,整個人春風滿面、眼角含騷,這不是沉浸在熱戀中的模樣是什麼?」
  
  「什麼眼角含騷!」夏凝露瞪了她一眼,「你不要說得那麼難聽啦。」
  
  「是是是,我們的淑女怎麼會愛一個男人愛到神魂顛倒的地步呢?只不過……你臉上這麼明顯的光彩,難道是因為中了樂透?」
  
  「別取笑我了,我明明已經把和任天成的事全部都告訴你,你卻只顧取笑我。」
  
  「好了,說正經的,」溫以妮收斂笑意,「你打算怎麼辦?夾在他們兩個兄弟之間,的確很棘手。」
  
  「我不知道……」夏凝露嘆口氣,陽光照在她美麗的臉龐上,映出一抹輕愁。「等任維文回來,我會和他說清楚。」
  
  「可是你們兩家的父母都很希望你和任維文在一起,現在卻殺出一個他同父異母的大哥,這肯定會變成一條爆炸性新聞,你千萬得好好處理,要不然說不定會傷害到人。」溫以妮擔心地提醒她。
  
  「我知道。」夏凝露輕輕攪拌杯裡的咖啡,此刻,她的心情就和這杯咖啡的顏色一樣沉重。
  
  這團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中,唯一令她感到欣慰的,是和任天成的關係有所進展。
  
  自從再一次的親密接觸後,任天成便不時到她的住處過夜,而且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對她溫柔呵護,就連抱她的時候,都要溫柔至極地一遍遍愛撫她、進入她,直到她尖叫、啜泣、失神,才和她一起共赴絕頂的高潮。
  
  雖然她還沒有自信任天成的改變是因為深深愛上了她,但是不管怎樣,她能感覺到他發自內心的珍惜,只要他不再像以前那般冷漠孤傲、遙不可及,她就已經很開心了。
  
  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翼翼地呵護這段好不容易才萌芽的感情,讓它開花結果。
  
  因為她真的深深愛著這個男人,這是她最初也是最終的愛情,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她都想和他在一起!
  
  突然,手機輕響兩下,是收到簡訊的提醒,夏凝露打開手機,才看了幾行就愣住了。
  
  「出了什麼事?」察覺她的臉色明顯不對勁,溫以妮不禁關心地詢問。
  
  「任維文他……今晚就回國了。」夏凝露顫聲道。
  
  「他不是下個星期才回來嗎?」
  
  「休假提前結束了,因為任氏有重大的投資案要商議,所以他提早回來,只是……我沒想到會是今天,這麼快……我……」
  
  「冷靜一點,凝露!」溫以妮連忙安撫她,「任維文早點回來也好,你可以早點和他談清楚,跟他分手,不要再拖下去了。」
  
  「我知道。」夏凝露死死地咬住下唇,「我一直覺得對不起他,只是……感情的事無法勉強。」
  
  「對,所以你更要早點和他談這件事。」
  
  「好,我今晚就和他談!」夏凝露抬起頭,堅定地看著好友,眼眸清亮似水,「是該做個了結的時候了。」
  
  「嗯,我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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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典雅別緻的義大利餐廳內,坐在窗邊的任維文一看到夏凝露,連忙殷勤地起身迎上去。
  
  「凝露,我好想你。」
  
  隨之而來的,是一個熾熱的擁抱。
  
  夏凝露渾身一僵,又不好直接推開他,只能淺淺地笑道:「你的樣子看起來不錯啊,想必這個假期過得很好。」
  
  「如果你在我身邊,一定會更好。」任維文舉起她的纖纖柔荑,溫柔地一吻。
  
  夏凝露手指輕顫,蹙起秀眉。
  
  三個星期沒見面,任維文對她的態度不但沒有冷卻,反而比以前更熱情。
  
  想到自己前來赴約的真正目的,她的額際不禁隱隱作痛。她雖不想傷害任維文,但是照這情勢看來,傷害是無法避免了。
  
  「凝露,幾個星期沒見,你比以前更漂亮了。」任維文一邊幫她倒水,一邊貪婪地看著眼前這張令他想念不已的嬌靨。
  
  因為是高級義大利餐廳,所以這兒的顧客大多盛裝出席,其中更有不少打扮時髦的亮麗女子,但是和夏凝露一比,頓時都變得黯淡無光。
  
  她只是靜靜地坐著,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沉靜溫雅的氣質、甜美誘人的笑容,還有一抹以前不曾發覺的嫵媚,讓她看起來容光煥發,還性感了許多。
  
  任維文沒來由地不安起來,在他出國度假的這段時間,她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她看起來和以前有點不同了。
  
  「想吃點什麼?這裡的餐點都很不錯哦。」任維文翻著菜單問夏凝露。
  
  「維文,我……有話想和你說。」夏凝露抬起頭看著他。
  
  「什麼話?」任維文含笑問道,伸手去握她擱在桌上的玉手,卻被她不著痕跡地躲開,他不禁微微一怔。
  
  「其實這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說了,只是那時候你正好要出國度假,我不想破壞你的好心情,但現在我必須和你說清楚……」
  
  夏凝露停頓了下,決定快刀斬亂麻,她咬了咬下唇,毅然開口,「維文,我覺得我們並不合適,分手吧!」
  
  「什麼?!」完全沒料到夏凝露會拋出這句話,任維文整個人僵住。
  
  「當初會答應和你交往,很重要的原因是想讓父母開心,我想你也知道這一點。我記得你曾說過,不會給我任何壓力,兩個人先相處看看,如果不合適,我可以隨時提出分手,所以我才會答應和你交往……」夏凝露看著他,緩緩說道:「但是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我發覺我們真的不適合做戀人,我沒辦法把你當成相伴一生的對象,並不是你不好,相反的,你是個非常非常優秀的男人,只是……」
  
  「只是你無法愛上我,是嗎?」任維文不禁苦笑道。
  
  「是的。」夏凝露輕嘆一口氣,「我很抱歉,維文,我並不奢望能和你做回朋友,只是希望你能原諒我的任性,我還是希望能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
  
  「真的……毫無可能了嗎?凝露,感情是需要時間培養的,再給我一點時間,說不定我們--」
  
  「對不起,維文。很抱歉讓你難過,但是我認為早點結束對你我都好,畢竟沒有感情卻勉強在一起,只是徒增彼此的痛苦而已。」
  
  說完,夏凝露站起身,朝任維文輕輕說了句「對不起」,便匆匆離開。
  
  離開餐廳後,夏凝露原本打算回家,但是在路上卻突然改變主意,轉向任天成打工的Seven酒吧。
  
  說是打工並不正確,其實任天成是Seven酒吧的老闆,兼職當調酒師。因為有這麼一位酷勁逼人、俊美帥氣的調酒師坐鎮,酒吧熱鬧非凡,夜夜爆滿,當然,絕大多數的客人都是女性。
  
  推開厚重的玻璃門之前,夏凝露不禁心生躊躇。沒有先打聲招呼就貿然跑來,會不會讓他不開心?
  
  但……今天的她特別脆弱,不想一個人過,她需要他的陪伴。
  
  吸口氣,她緩緩地推開門,隨即被一片喧嘩熱鬧的氣氛包圍住。
  
  彷彿一腳踏入另外一個世界,夏凝露怔怔地打量四周,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酒吧大小適中,佈置得十分溫馨,暖暖的燈光和蠟燭在四周閃爍,像一片燈火彌漫的星海。
  
  不少打扮人時的情侶手牽手坐在沙發上,但是更多的人卻圍繞在酒吧正中央的吧台邊--
  
  因為那裡有一位帥得不像話的調酒師。
  
  琥珀色的燈光照進男人幽黑的眼眸,反射出琥珀色的迷離光點。
  
  他略長的頭髮披散在耳後,氣質冷冽,笑容卻邪惡不羈,渾身上下就像充滿了誘人沉迷的劇毒,讓人心甘情願地在他身邊墮落。
  
  銀色盅皿在他修長的手指間游移,速度快得驚人,面對四周癡迷的目光和歡呼,男人視若無睹,只是以自己一貫的淡漠神情應對,卻換來更驚人的尖叫聲。
  
  「天成……好帥喔……」
  
  「天成,也給我調一杯雞尾酒吧!」
  
  「我也要……我也要……」
  
  在一波高過一波的聲浪中,任天成只是專心調酒,偶爾抬起眼掃視一下周圍,便足以慰藉圍坐在吧台周遭如癡如狂的女子們。
  
  夏凝露怔住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他。
  
  此刻,雖然任天成就在她面前幾步之距,但是這段距離……卻讓她感覺如此遙遠。
  
  他有他自己的小世界,他那麼受歡迎,環繞在他身邊的盡是一些嬌俏可愛、主動積極的鶯鶯燕燕,個個都把對他的強烈愛慕和渴望清清楚楚地寫在臉上。
  
  既然身邊到處都是繁花似錦,任天成真的會留戀像她這麼安靜、乏善可陳的女子嗎?
  
  回想起兩人在一起的種種,他從未認真地對她說過「喜歡」這兩個字。
  
  難道說,她只是他生命中不經意的一次錯軌,是他無意長久繼續下去的錯誤?或者,只是他用來排遣寂寞的對象?
  
  夏凝露緩緩抱住自己,感覺全身好冷……
  
  「太棒了,天成,這杯是特別為我調的嗎?謝謝!」
  
  突然,人群中爆發興奮的尖叫,一位身材火辣的美麗女郎在眾人既羨慕又嫉妒的目光中接過任天成調好的雞尾酒,一把摟住他的脖子。
  
  「這是我的謝禮。」她毫不羞赧地貼上任天成的唇,給了他一個火辣辣的熱吻。
  
  霎時間,酒吧中的叫囂聲、喝采聲、鼓掌聲震耳欲聾,更有不少好事之徒用力地拍著桌子,增加噪音,讓這個獻吻成為全酒吧的焦點。
  
  看到這一幕,夏凝露全身的最後一絲力氣瞬間被抽光,血液猛地自臉上褪去,整張小臉顯得蒼白極了。
  
  「小姐,你還好嗎?要不要先坐下,我再給你一份Menu?」此時,侍者過來招呼。
  
  「我沒事,謝謝。」夏凝露搖搖頭,一秒都待不下去,拔腿便往回走。
  
  身後仍傳來如雷的叫聲和喝采聲,她深愛的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別人熱吻,她卻只能落荒而逃,再沒有什麼能比現在這一刻更讓她覺得悲慘了……
  
  強忍住泫然欲泣的衝動,夏凝露捂住嘴,衝出酒吧門外。
  
  渾身虛軟地倚在酒吧外的牆上好一會兒,新鮮的空氣讓她有種得救的感覺,但是胸口和額際仍傅來強烈的刺痛感,就像被利箭射中一般,幾乎連呼吸部挾帶著痛楚,讓她覺得自己的世界馬上就要傾塌。
  
  夜色已經很深,街上行人寥寥,路燈昏黃,飛逝而過的汽車偶爾投來一束閃光,隨即消失。
  
  夏凝露深吸一口氣,努力地挪動腳步,怎知才一抬頭,就看到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男人。
  
  「維文?!你怎麼會在這裡?」夏凝露渾身一震,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見到他。
  
  他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不,豈止不太好,簡直就是臉色鐵青,一掃平時溫文有禮的紳士模樣,死死地盯著她,似乎要將她燒穿兩個洞。
  
  「凝露,我不是故意跟蹤你,我之所以追著你來,原來只是想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但我沒想到,會追你到Seven!」
  
  任維文當然知道Seven酒吧是誰的,想到她剛才提出的分手,再想到她急匆匆、不顧一切地衝到酒吧,還有當她看到任天成和陌生女子熱吻時,瞬間如死人般蒼白的臉色……
  
  這一切看在任維文眼裡,答案已是昭然若揭。
  
  「難道……你愛上了……」
  
  「你猜的沒錯,我是愛上了一個人,他就是任天成。」夏凝露淒然苦笑。
  
  「為什麼?」任維文踉蹌地後退一步。
  
  雖然早已猜到她的答案,但是經由她親口確認所帶來的打擊,仍是令他難以承受。
  
  「為什麼你會愛上任天成?」任維文忍不住逼近她一步,「凝露,你和他到底什麼時候開始的?到了哪種程度?你喜歡上什麼人不好,為什麼偏偏要喜歡任天成?!」
  
  連珠炮似的發問,又快又急,說到激動處,任維文一把抓住夏凝露的手,力道之重,讓她不禁輕呼出聲。
  
  「維文,你弄痛我了。」
  
  「為什麼?」任維文喃喃問道,對她的呼痛聲置若罔聞,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震驚之色。「你愛上任何人我都不會管,但為什麼偏偏是任天成?你明明知道,他是有名的浪子,孤傲不羈,絕對不會為任何一個女人停留,他對你根本只是玩玩而已!凝露,你這麼聰明,為什麼會喜歡上這種和你完全不同世界的人?我到底有哪一點比不上任天成?我不甘心!」
  
  「維文,放開我……」
  
  被他死死地揪住,吃痛之下,夏凝露的眼眸已經浮上一層薄霧。
  
  從未被人如此粗暴的對待過,也從未見過彷彿大變身般的任維文,她不禁又驚又怕。
  
  「你為什麼這麼反對他?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大哥,你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啊!」夏凝露忍著痛,蹙眉細細地打量他,發覺自己從未真正瞭解過任維文。
  
  她看到的他,一向都是彬彬有禮、充滿紳士風度,誰會想到他也有如此粗魯的一面,一遇到有關任天成的事,便暴跳如雷。
  
  「哼,雖然我叫他大哥,但是心裡從來沒有把他當成大哥看待,因為他不配!從小他就對我和母親充滿敵意,認定我媽媽是拆散他家庭的第三者,他一直恨我們入骨,處處和我作對,一直欺負我不說,還總是出手搶我的女朋友,把她們搶到手之後,再帶到我面前耀武揚威。凝露,你以為他主動接近你,是因為真的喜歡你嗎?其實這只是歷史重演而已,他只是利用你來報復我、報復我媽媽、報復我們一家!」
  
  夏凝露完全呆住了。
  
  他說的每個字,都像一塊塊巨石轟然砸下,重重壓著她的心頭。
  
  本來就對任天成的感情充滿不確定,現在被任維文一語道破,夏凝露更是感到無比的絕望。
  
  這段一開始就搖搖欲墜的感情,現在更是脆弱到一觸即碎的地步。
  
  雖然理智拚命地告訴她,要她別聽信任維文的一面之詞,但是內心深處卻有一個愈來愈大的聲音叫囂著--
  
  他說得沒錯!事實就是如此!
  
  「凝露,難道你還不明白,你被他利用了,你只是他的一個工具而已!他根本不愛你,他只是在玩弄你!」彷彿還嫌說得不夠狠似的,任維文又對她加上一次重擊。
  
  「不要再說了,我不要聽!」夏凝露近乎崩潰地捂住耳朵,拚命地搖著頭,想把這些讓她痛苦不已的話悉數甩出腦海。
  
  「凝露……」
  
  見她這麼脆弱,任維文趁機上前,把毫無防備的她摟到自己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
  
  「凝露,別難過,你身邊還有我。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我才是那個會一直陪伴你的人,而不是任天成。」
  
  夏凝露抬起頭,美麗的臉上已經佈滿淚痕。
  
  「跟我回去吧,忘了任天成,只要你答應從此再也不提任何一個跟他有關的字,我願意和你重新開始。」任維文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希望從她口中聽到答應和任天成決裂的承諾。
  
  此時此刻,他再也無法偽裝下去了!
  
  他痛恨任天成,雖然任天成是他同父異母的兄長,身上流著一半和他相同的血液,但他還是恨他,恨不得他去死!
  
  從小任天成就比他優秀、比他能幹、比他出色,只要有任天成在場,眾人矚目的對象永遠是他,而他只能一直生活在任天成的陰影下,就連他那些女朋友,也是一見到任天成就紛紛移情別戀,主動投懷送抱,讓他一再品嘗失戀的苦澀。
  
  他真的十分痛恨這個以「大哥」為名,又跩又臭脾氣、眼睛長在腦門上的傢伙。
  
  好不容易等到任天成十八歲那年,決定搬出任家獨立,氣壞了老頭子,但是對他來說卻是喜事一樁。
  
  他終於擺脫這個一直籠罩在自己頭上的陰影,終於可以讓別人正眼看他,終於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漸漸的,隨著任天成音訊全無,別人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愈來愈少,相反的,提及他的時候愈來愈多。
  
  最近,屢屢對任天成失望的父親更決定把公司的重擔交給他。
  
  正當他以為一切都走上正軌、愈來愈好的時候,沒想到,任天成居然又半路殺了出來!
  
  更過分的是,這次任天成搶走的不是別人,而是他誓言要共度今生的女子--夏凝露。
  
  她不但美麗溫柔、氣質出眾,和她結婚之後,她頗有名望的家族和財力雄厚的公司絕對會成為他最強而有力的後盾。
  
  一條通往成功的陽光大道明明已經鋪在他面前,卻因為任天成的出現瞬間傾塌!
  
  新仇舊恨一併湧上心頭,任維文再也難以維持平時溫文有禮的形象,如果此刻任天成在他面前的話,他發誓會狠狠給他一拳!
  
  「凝露,我會好好愛你、照顧你,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回到我身邊吧。」
  
  雖然嘴上說著愛情的誓言,但是氣紅了眼的任維文卻已經分不清,他是真的因為愛她而說這些話,還是純粹為了把她從任天成懷裡搶回來。
  
  「凝露,答應我吧。」
  
  一顆心劇烈地狂跳著,任維文屏息等待她的回答。他不會輸的,絕對不會又一次輸給任天成!
  
  夏凝露的臉上有著深深的哀愁,但眼底卻有一抹誰都無法阻止的堅定,讓她看起來既堅強又脆弱。
  
  「對不起。」
  
  蒼白的唇瓣微微開啟,她吐出了任維文最不願意聽到的三個字。
  
  「感情不能勉強,如果這個時候我再答應和你在一起,不僅是對你的欺騙,更是對我自己的不誠實。」
  
  任維文後退一步,沉重的打擊讓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輸了,還是輸給自己生平最大的競爭對手……
  
  內心席捲而過的狂潮,讓他憤怒得喪失了理智,不肯接受現實。
  
  「你在撒謊對不對?凝露,你明明是喜歡我的,我能感覺得出來!你只是一時被任天成迷惑而已,還是回到我身邊吧,我們馬上結婚,馬上就去度蜜月!」
  
  說到激動處,任維文忍不住將她壓在酒吧外的牆上,逼近她的臉。
  
  「維文……」
  
  他熾熱的氣息噴到她的臉上,夏凝露有些害怕地看著反常的男人,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麼。
  
  「凝露,你知道我喜歡你,我說什麼都不會放棄的!」任維文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從齒縫迸出。
  
  他按住夏凝露,想要強吻她的唇,以為自己能用力氣逼她就範。
  
  「你做什麼!放開我,維文,你醒一醒……」夏凝露拚命地掙扎,不讓他的唇碰到自己。
  
  「不要躲開我!」她的反抗就像火上澆油,讓任維文更加憤怒。
  
  他仗著自己強壯的臂力,把嬌弱的她牢牢固定住,俯身逼近她的紅唇。
  
  眼看他的臉孔在眼前擴大,夏凝露絕望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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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1 14:12:5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放開她!」
  
  突然,一聲怒吼傳來,壓在她身上的重量被人猛地扯開。
  
  夏凝露緩緩睜開眼,就看到一臉酷冷的任天成握緊拳頭,毫不客氣地給了任維文一記右勾拳。
  
  任維文悶哼一聲,被他打得撞在牆上。
  
  「天成……」看到他出現,夏凝露的心既絕望又渴求,既痛苦又甜蜜。
  
  任天成冷冷瞪著任維文,冷厲的目光彷彿可以將他撕裂。
  
  「別碰她,她是我的!」
  
  「你的?哈哈……」抹了抹唇邊的血跡,任維文的目光充滿不甘心,「她明明是我的女朋友,把她還給我!」
  
  「感情不是商品,不是先到的人先有。任維文,你回家去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任天成冷冷地看著他,竭力忍耐怒火,若是換成別人對夏凝露做出這種事,哪裡還可能完整無缺地站在這裡對他廢話!
  
  「感情?」任維文突然狂笑起來,「你對她說感情?你明明只是玩弄凝露而已,哪來的感情?你敢說你不是利用她來報復我,報復當年因為我媽介入你父母之間才害他們婚姻破裂的仇恨?!」
  
  「我和她的事,不需要向你解釋。」
  
  任天成看著他,眸色森冷,面似寒霜。
  
  「至於報復……」他冷笑一聲,「你顯然高估了自己。過去的事,我已經不想再追究,搬出任家,也只是想把不開心的過去都忘掉。除了這個姓氏外,我已經和任家沒有任何關係,你大可不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們任家還沒有重要到讓我不擇手段來報復一個不相干的女人。」
  
  他說的……是真的嗎?
  
  夏凝露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從第一次相逢到數度肉體交纏,她眼中看到的他,從來都是冷冷的、淡淡的、不為任何事情所動,讓她不只一次懷疑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加上剛才任維文說他是存心報復的一番話,更帶給她重大的打擊,因此,現在聽到任天成這麼說,雖然他的語調仍是一貫的平淡,卻讓她忍不住淚盈於睫,悲喜交加。
  
  「我小人之心?如果你真的愛她,又怎麼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別的女人接吻?」任維文指著他狂吼。
  
  「你都看到了?」任天成轉過頭,問向夏凝露。
  
  面對他詢問的目光,夏凝露微微低下頭,沒有回答,但瞬間蒼白的臉龐卻說明了一切。
  
  「那只是逢場作戲而已,她們畢竟是客人,不好直接給她們難堪。凝露,自從我們交往後,我就只碰過你一個女人。」任天成盯著她。
  
  「你說真的?」夏凝露抬起頭。
  
  「你不相信我?」任天成微微蹙起眉心。
  
  「我……不知道……我好混亂……你從來沒有……」
  
  你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我,即使我想相信你,也不知道該如何相信!夏凝露在心中?喊著。
  
  「不要相信他,凝露,你會受騙上當的!」
  
  任維文的叫喊猶自回蕩在耳邊,和他相遇的一幕幕,此刻都在腦海中逐一掠過。
  
  之前,當她滿心猶疑和彷徨的時候,也曾想過,與其這麼痛苦,不如就此放棄;可是每當她這麼想的時候,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下心跳,卻又不斷地呼喚著一個人--
  
  任天成!
  
  他是她命中註定無法逃脫的劫數,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愛情。
  
  所以,她必須相信他!
  
  除了相信他以外,她再沒有別的選擇。
  
  「到我這邊來,凝露。」任天成朝她緩緩伸出手。
  
  昏暗的燈光打在他身上,襯得他格外高大嚴峻、氣勢逼人,他眼眸中有著她熟悉的銳冷、幽深,和眸底深處熾熱的情焰交纏在一起,織成撲天蓋地的情網,讓她無法逃脫。
  
  緩緩伸出微顫的手,當落到他掌心的那一瞬間,夏凝露全身微微一震。
  
  她知道,從今以後,無論風裡往、雨裡去,她的生命中就只剩下眼前這個男人了。
  
  一把將她拉入懷中,任天成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惶惶不安的心終於平靜下來。
  
  低頭凝視懷中女子蒼白的容顏、憔悴的神情,內心傳來隱隱的疼痛。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她清麗無瑕、氣質脫俗,站在滿天的星光下,宛如一位迷失在人間的純潔天使。
  
  可是現在……
  
  也許,他並不是那個能夠帶給她幸福的人;也許,他的存在只會讓她痛苦;也許……太多的也許讓他內心充滿苦澀,但不管怎樣,他都不打算放開她。
  
  如果非要毀滅她的世界,才能夠讓她留在他的身邊,那麼,他就去毀滅她的世界!
  
  他要和她一起墜落到愛情的無底深淵,一輩子和她抵死糾纏,讓她再也無法逃脫他。
  
  伸手輕撫她微涼的臉頰,任天成深深地看著她,緩緩說道:「我們回家吧,凝露。」
  
  「好。」夏凝露朝他微微一笑,美麗的笑容照亮了他的內心。
  
  「等一下!你別想走,我們之間的事還沒有解決!」
  
  幾乎已喪失理智的任維文,看到這一幕更是暴跳如雷,眼角餘光瞥見牆角被人丟棄的酒瓶,他霎時熱血上湧,不管三七二十一,撿了一個酒瓶就朝任天成衝過去--
  
  「小心!」夏凝露驚叫一聲。
  
  沒等任天成反應過來,她就撲過去擋在他身前,任維文收勢不及,酒瓶重重砸在她頭上,玻璃迸裂。
  
  「凝露!」任天成大吼,心跳幾乎停止。
  
  看到他焦急的表情,夏凝露微微一笑,但來不及說話,便滿臉是血地倒在他懷中。
  
  「我……我不是有意要砸你的……凝露……」任維文似乎也被自己的舉動嚇壞了,臉色慘白,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
  
  「混蛋!你最好祈禱她沒事,否則我一定饒不了你!」
  
  雖然很想衝過去痛揍任維文一頓,但治療夏凝露的傷才是當務之急,任天成憂心如焚、動作輕柔地抱起她,頭也不回地朝停車處走去。
  
  「對不起……對不起……凝露……」任維文悔恨不已地抱住頭喃喃低語,不敢相信教養良好的自己竟會衝動至此。
  
  他知道,他再也沒有臉去見夏凝露,也就此親手毀掉自己才剛剛萌芽的戀情。
  
  也許,他和她之間,一開始就是個美麗的錯誤吧……
  
  兩天之後
  
  彷彿一下子從黑暗的混沌世界回到光明的現代,夏凝露有一種不知身在何處、今夕是何夕的感覺。
  
  頭部還有些微微的疼痛,讓她昏昏沉沉的直想睡覺,長長的睫毛抖了又抖,好不容易才把眼睛睜開。
  
  才剛睜開眼,她就感覺自己的手被人緊緊握住。
  
  「凝露?你終於醒了!」
  
  映入眼簾的,是任天成那張熟悉的俊美臉孔,只是頂著兩個黑眼圈和滿臉鬍渣,黑髮凌亂地披散著,看起來頹廢極了。
  
  這裡應該是醫院沒錯。四周一片雪白,空氣中也散發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氣味。
  
  「天成……你一直陪在我旁邊?」夏凝露虛弱地笑了笑,問道。
  
  「你終於醒了!你知道嗎?你足足昏睡了兩天兩夜,差點就把我嚇壞了。」任天成蹙眉看著她。
  
  她的頭上纏著厚厚的繃帶,一張小臉埋在雪白的被單下,荏弱無力的模樣讓他心中充滿濃濃的疼惜和不捨。
  
  「你擔心我?」
  
  「當然!」纖纖小手再次被他握緊,任天成的臉色看起來十分不悅,「我不擔心你擔心誰?」
  
  可惡,她的問題問得好像他很沒人性似的,這小女人究竟知不知道她在他心中佔據多大的分量?
  
  「維文呢?」
  
  「他來看過你幾次,每次都只敢站在門外看,不敢進來,我懶得理他。」任天成冷冷地說,一提到任維文他就沒好氣。
  
  「他不是故意的,現在我也醒了,別為這件事傷了你們兄弟的和氣。」夏凝露不無擔心地說。
  
  「我和他之間從來就沒有什麼和氣可言,不過你放心,我答應你,人前我還是會給他留幾分面子,但要是他再敢纏著你不放,我絕對不客氣!不過……我看他似乎略有悔意,對我的態度也緩和了許多。」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也不枉我白白受傷。」夏凝露聽罷,不由得開心地一笑。
  
  任天成立即不悅地沉下臉,「我擔心你整整兩天兩夜,一直不眠不休地照顧你,你居然一醒過來就跟我說其他男人的事?」
  
  從未聽他以這種醋意十足的口吻說話,夏凝露不由得好奇地看著他,水眸清亮澄澈,閃爍著美麗的光芒。
  
  「怎麼了?幹嘛這麼看著我?」
  
  「你在吃醋?!」
  
  任天成板著臉瞪她,「就算是吃醋又怎樣?」
  
  聽見他的回答,夏凝露不由得噗哧一笑。這樣愛逞強又帶點悶騷的男人呵,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讓她覺得很可愛。
  
  「你在笑什麼?」任天成的臉色更黑了,看起來似乎馬上要吃了她。
  
  「沒什麼。我想回家了,天成,帶我回家吧。」
  
  「我去叫醫生來給你仔細檢查一下,如果他說沒問題,我就馬上帶你回家。」任天成起身要走,卻又突然停下腳步,直直地看著她,認真的神情凝重到可怕。
  
  夏凝露不由得問他,「還有事嗎?」
  
  「以後不許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我寧可自己受傷,也不想見到你流一滴血。」任天成俯下身,把手臂撐在她的頭部兩側,深深地看著她,銳利的黑眸盈滿毫不掩飾的深情。
  
  被他的眼神所震撼,夏凝露久久說不出話來。
  
  「小傻瓜,你不知道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任天成輕嘆一聲,黑眸一閃,俯下身輕輕地吻了吻她的唇瓣,隨即離開。
  
  只剩下夏凝露一個人待在病房中,呆呆地摸著被他輕觸過的唇,回味著他剛才說的話,嬌美的紅暈像漣漪般在雪白的粉頰上漸次蕩開。
  
  剛才她沒聽錯吧?
  
  他說……她對他很重要。他終於還是說了!
  
  一絲甜意自內心深處傳來,這份感情終於看到收穫的希望,夏凝露不禁百感交集,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咳咳……」
  
  門口傳來的輕咳聲打斷了她的思緒,看到來人後,夏凝露不禁一怔。
  
  「維文?」
  
  「對不起,凝露。」任維文捧著一大束漂亮的鮮花,略顯躊躇地站在門口,「我只是想要確認你已經康復了。」
  
  「我沒事,進來吧。」夏凝露微微一笑。
  
  「真的可以嗎?大哥他會不會……」
  
  「沒關係,天成他已經不怪你了,他不會說什麼的。」
  
  「那……我進來了。」
  
  任維文先把花插到瓶中,才走到床邊,滿臉歉意地看著夏凝露。
  
  「真的很對不起,凝露,我太衝動了。」
  
  「不關你的事,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一開始就不該和你交往的。」夏凝露平靜地看著他。
  
  任維文嘆口氣,露出苦笑。
  
  「我也想通了,也許我們的開始只是一個錯誤,但我不後悔,如果大哥今後對你不好,你可以隨時來找我,我永遠都是你的避風港灣……」他的話語中仍透著難捨的眷戀。
  
  這番話,正好被剛回來的任天成聽到,他立即臉色不善地衝進來。
  
  「喂,你來幹什麼?什麼避風港,告訴你,別作夢了,我肯定會給她幸福,這輩子都不會讓她離開我的!送完了花,你就可以早點滾了。」
  
  「天成!」夏凝露嗔怪地看他一眼。
  
  「你不想想,是誰害你變成這樣的?」任天成沉著臉。
  
  「大哥,放心吧,我不會再來糾纏凝露的,我只是希望她能幸福,畢竟她是我曾經喜歡過的人。」任維文真誠地說。
  
  「只要在我身邊,她就會幸福。」
  
  他跩跩的口氣,讓原本打算忍讓的任維文有點生氣,忍不住想要反擊,口氣也變得諷刺起來。
  
  「是嗎?想當初不知是誰花名在外,身邊一堆鶯鶯燕燕,現在轉眼就變成情聖了?」
  
  「任維文,我看你是存心不想和我做兄弟了吧?」
  
  「我才沒有……」
  
  兩人的視線交集,撞擊出一串火花。
  
  「喂,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這根本就是兩個無理取鬧的任性小孩嘛!夏凝露蹙眉喝止他們,感到額際一陣隱隱的刺痛。
  
  「凝露,你覺得怎麼樣?醫生馬上就過來。」
  
  「凝露,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刺激你的。」
  
  「任維文,要不是你這個多餘的傢伙來胡攪蠻纏,她又怎麼會被刺激到?」
  
  「給她刺激的到底是誰?任天成,根本就是你以前一再傷她的心。」
  
  「臭小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混蛋,有種就放馬過來。」
  
  在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唇槍舌劍中,夏凝露一臉無奈地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打消了勸阻的念頭。
  
  唉,反正他們有得是精力,就任由他們去鬧吧,她還是躺下休息好了。
  
  輕輕地打了個呵欠,夏凝露睡意濃濃地閉上眼睛。
  
  管它外面的世界吵吵嚷嚷,反正,她只要知道,她最心愛的男人也同樣愛著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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