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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顏依依]精童愚女【麻辣鬥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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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31 01:04:06
  第九章

  溫煦的陽光照耀整個段氏牧場,一場簡單隆重的婚禮,正熱鬧的進行著。

  廣闊的草原上擺了幾張長長的桌子,上頭全是各式各樣的美食,供嘉賓自行取用。今天段沅與姜少鳳的婚宴,正是采隨性不拘束的自助餐宴,搭配不遠處偶爾傳來的羊叫、馬嘶,是個頗與眾不同的婚禮。

  關霽飛看得出來,母親很幸福、很開心。

  「媽今天漂不漂亮?」姜少風趁段沅接受其他人道賀的空檔,走到兒子身邊。

  「誰敢比今天的新娘子耀眼。」母親雖年近五十,依然風韻猶存。

  「是嗎?你確定你那可愛的心上人沒比媽迷人?」

  深邃的黑眸一轉,他輕易的捕捉到與洪宣瑜、於柔站在一起的纖柔身影,眼裡柔情四溢。他的小女人今天穿了襲素雅大方的象牙白連身洋裝,將她本就單純的氣質襯托得更清新,如同脫俗的天使一樣可人。

  「只有寧希例外。」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戀。

  姜少鳳揚眉而笑,「看來你的心結已經解開。」她真的感到欣慰。

  沒反駁,他努努嘴,「你的真愛在找你了。」

  轉過頭望見段沅左顧右盼的尋人狀,她窩心一笑,「我先過去你段叔叔那裡,晚點再跟你聊。」

  他點點頭,在她走離兩步遠時喊住她,舉起手中的酒杯道:「祝媽幸福。」

  「謝謝。你也要把握你的幸福。」回點一下酒杯,她轉身緩緩走向段沅。

  關霽飛的視線重新回到段寧希身上,性感唇畔有絲淺淺笑意。他不確定自己的心結是否完全解開,但經過昨晚,他決定放手去愛,因為他萬般清楚,自己不想再失去她。

  不過那小女人在幹麼?想看他就大方看,做啥老是用偷瞄的,且一跟他的視線接觸,就慌慌張張地別過頭。

  這端的段寧希在心底暗自叫糟,關霽飛好像發現她在偷看他耶!

  可這麼說似乎不公平,是他一直看她這邊,害她每次轉頭就好巧不巧的看見他,心跳也跟著不規律起來。且偏又不知哪根筋不對,目光絕忍不住想梭巡他的身影……

  慘了!驚見他朝她走來,她心慌得不知該躲在嫂子,還是洪宜瑜的身後時,忽見自個大哥走到他面前。

  奇怪,哥有什麼事找他?

  「能借一步說話嗎?」段哲陽低問。

  「我也正好有事找你。」記起有重要疑問待理清,關霽飛暫緩找心上人追問她為何不敢光明正大的看他。

  兩人將手上杯子交給服務人員,一同走至無人的角落。

  「你是想知道寧希不認得你的原因吧!」

  「沒錯。寧希說她回香港後不曾發生車禍,沒傷過腦子,是真的?」

  「確實是這樣。」

  「那為何她會喪失部分記憶?」關霽飛亟欲知道答案。

  段哲陽不疾不徐的開口,「昨天寧希和我妻子以及洪小姐同房,聽我妻子說,寧希記得在台灣認識的其他朋友,但只要洪小姐提及有你參與的部分,她完全無印象。換言之,寧希的記憶力其實完好,唯獨沒有與你有關的任何記憶。」

  關霽飛一怔,「怎麼可能!」他的打擊非同小可。寧希記得其他

  所有事,卻獨獨忘了他。

  「那丫頭不是在說謊。」

  「我知道。」關霽飛心亂的爬下頭髮,「我原以為她是不小心傷到頭部,造成部分記憶喪失因而記不得我,可是現在……為何她忘的只有我?」

  「我以為你能給我答案。」段哲陽意有所指的望進他狂亂湧洩的眼底。

  「什麼意思?」需要解答的根本是他。

  「七個月前,你和寧希發生了什麼事?」

  聞言他心底漣漪四起,垂眸向前跨走半步,力持平靜的反問:「怎會這麼問我?」

  「兩個月的尋夫期限是寧希向我父親據理力爭來的,但地卻出人意表提前一個月回香港,而且一踏進家門就抱著我和她嫂子哭得一塌糊塗。」

  聞言心一顫,關霽飛飛快回過身,「她哭得一場糊塗?」

  段哲陽頷首,「當時把我跟她嫂子嚇壞了,結果那丫頭等哭夠了才解釋是她和羅紹梁不來電,相一大堆親也沒相中半個中意的男人,她找不到老公,所以心灰意冷的提前回香港。」

  她說謊。這是關霽飛心裡浮現的答案。

  「當時我並沒有多作懷疑,畢竟那丫頭欣賞男人的眼光你也曉得,要合她意又恰好與她來電的有疤男子,甭說兩個月,半年都不知找不找得到。然而就在昨天,我才發現是我太過疏忽,相信她的片面說詞,沒留心蹊蹺之處。」

  「昨天?」這時間令關霽飛好奇。

  「去年我曾親眼目睹寧希跟你的熟稔互動,昨天她卻完全不認得你,這著實不尋常。」段哲陽深深審視著他,「另一個古怪的地方!是洪小姐說當初寧希是在匆促間離台,而且,只有你知道。」

  置於筆挺長褲口袋內的雙手,緊握成拳。關霽飛迴避他探究的眸光,淡淡地道:「因為我就住她樓下。」

  「假使我大膽的假設沒錯,寧希是因為某件事對她的衝擊太大,導致潛意識裡自我封鎖住某些記憶,這樣你是否願意告訴我,你和她究竟發生什麼事?」

  「自我封鎖記憶?!」關霽飛塵然震懾在這句話裡。

  倘若真如段哲陽所言,那麼寧希是後悔將清白的身子給了他嗎?

  將他的震驚全數看人眼裡,段哲陽更加篤定他和妹妹之間一定有事發生。

  他試探的問:「你願意眼睜睜看著寧希嫁給別人?」

  「辦不到!」在他決定不再逃避心裡的感覺後,怎可能再將教他傾心的小女人拱手讓人。

  一抹釋懷笑紋染上段哲陽嘴角,「我果然沒看錯,你喜歡我們家丫頭。」

  「我是愛她,不行嗎?」

  這小子夠霸道,他欣賞。「老實告訴你,寧希對邱仕麟沒什麼特別感覺,不過是依照當初與我父親的約定,由他擇選婚配對象。」

  「雖然不明白她為何封閉對你的記憶,但那也顯示你在她心中絕對佔有一定份量。所以如果你真愛她,請你想辦法讓她恢復記憶,我不希望她無所謂的選擇邱仕麟,將來有一天卻後悔嫁非所愛。」

  並非他對邱仕麟有偏見,能在他父親公司爬升至總經理的職位,足見他有一定的實力,但他只有一個寶貝妹妹,當然希望她嫁的是她真正愛戀之人。而把的直覺告訴他,她愛的,是關霽飛。

  「哥。」

  一聲輕喚截去關霽飛的注意,只見牽動他心弦的人兒,翩然來到他眼前。

  見關霽飛直盯著她不放,段寧希微慌的舉起手上的食物,「我找我哥。會場的東西都很好吃,我拿些過來給他。呃……如果你想吃,自己去拿。」

  「這樣說會讓人笑話,既然知道哥在這兒,你一定也看到阿

  霽,怎麼沒拿盤食物給他?「段哲陽莞爾的接過妹妹遞來的盤子。這丫頭,拿東西給他,眼睛卻淨注意別人,關霽飛對她果然有相當的影響力。

  「人家不曉得他想吃什麼嘛。」她小聲嘟噥,從眼角偷覷口中的他。

  其實她原本想順道拿盤食物給他,可是想想,似乎不該對不說一聲就吻她的人這麼好而作罷。是他昨晚失禮在先,不能怪她沒禮貌哦!

  不過,不曉得哥和他都在談些什麼?她就是忍不住好奇,才藉故端東西給哥哥,跑來一探究竟。

  「你還是想不起我?」

  醇厚低沉的嗓音滑人心裡,抬起頭,段寧希望見一雙愁凝的深眸,心頭不由得一緊,話自動溜出口,「我記不得你,你是不是很不開心?」

  「很不開心。」她的記憶裡沒有他,教他如何高興得起來。

  她眉間跟著攏聚輕愁,「你別這樣,我已經很努力想想起你了,至少你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有你這些話就夠了。」關霽飛俯身用鼻子輕碰她鼻尖,「我會帶你回台灣,找回你對我的記憶。」

  「回台灣?!」

  「你在對我未婚妻做什麼?」

  幾乎在邱仕麟的低叱傳來的同時,關霽飛長臂一攬,穩穩當當地將段寧希藏至身後。

  「你這是什麼意思?」邱仕麟眼中有火。這男人先是親密的和他的未婚妻額對額、鼻對鼻,現在竟又將她護到身後,宛如她是他的所有物一般。

  「邱先生突然叱喝得這麼大聲,寧希會被嚇到。」關霽飛答得慢條斯理,存心隔開他和他的未婚妻。

  「我是被嚇了一跳。」渾然不覺兩人間的暗潮洶湧,段寧希輕拍心口說。

  唯一明白關霽飛對他們家丫頭佔有慾的段哲陽,仍舊不發一語的靜站一旁。他悠哉的品嚐奶酪,眼底有笑,有點壞心的想瞧瞧,邱仕麟在面對氣勢與膽識皆高他一籌的關霽飛時,會如何辦。

  「要不是你膽大妄為的輕薄我未婚妻,我不會貿然大喝。」邱仕麟不甘示弱的駁斥,心底的警訊不斷升高——

  關霽飛對他的威脅,很大!

  之前他就發現,他的視線總跟著段寧希移動,所以當她端著食物走向他,在會場另一端的他,立即監控這頭的情況,怎料會逮到關霽飛完全不把他放吝眼裡的放肆舉動,他當然要找他興師問罪乙

  「輕薄?」關霽飛微凜的瞇起眼,「你聽到寧希大喊非禮,還是聽見她大哥的怒斥聲,你一向都這麼任意誣陷別人嗎?」

  連串冷冽犀利的詰問,堵得邱仕麟啞口無言。

  段哲陽興味的揚起唇角,佩服關霽飛一下子就掌控整個局勢的主導權。

  「他沒對我怎麼樣,邱大哥別怪他。」段寧希總算嗅出火藥味,連忙跳出來為關霽飛說話,完全沒察覺自己正挽著他的手臂。

  此舉讓邱仕麟將胸中的不滿,全掃向在旁邊看戲的段哲陽,「你不是說關先生只是你們兄妹偶然間認識的朋友?他跟你們的關係還真是匪淺,尤其是跟我未婚妻。」他故意將最後一句說得又響又亮。

  「這個嘛……」有點棘手的問題,段哲陽了向關霽飛,決定由他去應付。

  關霽飛立刻會意,泰然自若的問:「邱先生沒忘記今天是來參加誰的婚禮吧!」

  「當然。你扯這做什麼?」

  這趟英國行可是他極力說服未來岳父段剛,才得以儼然是段家的一份子出席,他怎會不知婚禮主角是誰。

  「既然曉得婚禮的女主角是我媽,男主角是寧希的叔叔,你就

  該知道我跟寧希的關係……很不一樣。「

  話落,關霽飛轉頭向段哲陽說聲他帶寧希去祝賀他母親,也沒理怔愣的邱仕麟,環著身旁人兒就洒然離去。再聽不識相的邱仕麟說半句寧希是他未婚妻,他鐵定會忍不住賞他拳頭吃。

  「那個小於到底在說什麼鬼話?」由錯愕中回神,邱仕麟直想上前拉回被關霽飛目中無人帶走的段寧希。

  段哲陽阻止的拉住他,「用不著跟他嘔氣,你就當他是寧希另一個哥哥不就好了。」

  「他那個樣子哪裡像哥哥。」根本像會壞他計劃的程咬金。

  「那就勉強擔待一點,可別在我叔叔的婚宴上鬧出不愉快的事。」

  算他這個做哥哥的有私心吧!他對關霽飛的欣賞遠遠超過邱仕麟,況且目前最重要的,是讓寧希找回失去的記憶。屆時她若要選擇關霽飛當伴侶,他相信父親不會反對,因為昨天叔叔提及關霽飛年紀輕輕便是成功的總裁時,爸對他可是讚賞有加呢!

  此時,草原這邊,響起段寧希低細的輕問——

  「剛剛你說的很不一樣,是什麼意思?」無暇在意執意粘在她匪上的大手,她很想弄清和他的關係。

  「就是很不一樣。」厚實好聽的聲音這麼回答。

  「什麼,你在打啞謎啊!」兩道彎細柳眉微蹙。

  關霽飛愛憐的揉揉她的髮,「等你想起我,自然明白我們的關係。

  是呀!她也知道。問題是,她想得起他嗎?

  

  台灣。台北

  午後三點一刻,洪拓教姐姐來電告知的事,震得青天霹靂。

  老姐,你在跟我開玩笑吧!「

  寧希將阿霽忘了,為了帶她回台灣找記憶,阿霽跟她父親說他與嚴顥半個月後相繼要結婚,屬意由她負責宴席,並希望她幫忙籌備煩瑣事宜,借此把她從英國帶回台灣。

  「臭小子,你老姐才下飛機回到家,累得半死,哪有閒功夫跟你開玩笑。」

  「是你劈哩啪啦淨講些讓人聽不懂的話。」寧希怎麼可能不認得阿霽,再說他和嚴顥跟女朋友的感情很穩定沒錯,但根本還沒要結婚。

  「聽不懂你也得給我聽進去。寧希到時若恭喜你跟嚴憬,你們兩個別呆呆的說沒有要舉行婚禮,這可是你們總裁交代的,搞砸小心被他K.」

  「阿霽交代的?」

  「他已經先帶寧希回家休息,你可不要不識相的衝去找人,不然被K之外又被踹,可不關我的事。好啦,就這樣,我還要打電話跟小愛知會一聲。」

  洪宣瑜二話不說就掛斷電話,有點感歎她是為誰辛苦為誰忙。

  若非姜少鳳告訴她阿霽很愛寧希,但兩人之間出了些問題,請她代她這個無法陪在兒子身邊的母親,在他有需要時幫他一把,她才懶得在這個早該上床補時差的時刻,打電話幫他圓洪拓與嚴顥要結婚的謊。

  兜繞一大圈,想不到阿霽會愛上寧希,只是不知小倆口出了啥問題,會讓她忘記他。

  這一頭,洪拓臉上仍是標準的發怔神情,仍在努力消化聽到的一籮筐話。

  「發生什麼事,怎麼你從頭到尾又怔又愣的?」嚴顥狐疑質問。這幾天他與洪拓暫代公司總裁職位,此時就在關霽飛的辦公室裡。

  「等你知道我姐說什麼,保證你跟我一樣呆愣。我要開始說嘍

  ……「

  ***

  從深沉的睡意中醒來,段寧希一時間不清楚身在何處。

  天花板上的方型雕花大燈亮著,窗外一片漆黑,現在應該是深夜。

  她下意識抱過身旁枕頭,人鼻的氣息讓她感覺熟悉。

  「是關霽飛的味道。」低喃著抱著枕頭下床,她慢慢想起睡著之前的事——

  她跟關霽飛以及洪宣瑜一起搭機回台灣,上計程車後不久她便睡著。她提過姑媽跟姑丈又跑到美國,準備幫待產的表姐做月子,她想,這裡應該是關霽飛的住處。

  廚房和客廳都點著明亮的大燈,他人呢?沒瞧見他,她有些不安,不覺抱緊枕頭坐進客廳沙發。

  就在這時,耳際傳來喀啦聲響,她看見早該出現的屋子主人。

  「醒啦。」關霽飛淺笑的走到她身旁坐下。他起采時她還睡得很香甜。

  「剛起來。」她心中的不安悄悄滑退。

  「原來你有抱抱枕的習慣。」他笑指教她摟在懷裡的枕頭。

  「才不是,我醒來沒看見你,枕頭上有你的氣味,所以……」她忽地咬住唇,頓覺自己將話說得暖昧。

  嘴角柔情牽揚,他抽掉她胸前的枕頭,擁她人懷。「我現在在這裡,你可以直接抱我。」

  他喜歡她對他的依賴,至少在她將他遺忘的沮喪裡,讓他稍感安慰——她的心仍是貼近他的!

  「胡說八道。」段寧希臉紅的嬌啐。她該推開他,然而他陽剛的氣息混著淡淡的肥皂香味,令她捨不得離開他懷抱。放任自己把手輕擱他腰際,她低問:「你剛剛在洗澡?」

  「嗯。我也是睡到剛才才起來。等會兒換你洗,先將就穿我的衣服,明天再帶你去買合身衣物。」埋首她柔皙頸項吮吻啃嚙,她就像先前睡在他懷裡一樣,不論何時聞起來都好香。

  「你……」她在一陣令人臉紅心跳的酥麻裡推開他,「我、我忘了告訴你,我答應跟你回台灣的條件就是——你不能隨便碰我。」

  關霽飛濃眉頓皺,「這是什麼爛條件?」

  「是很重要的條件。」她又急又羞的道,「我還記不起你,記不起我們之間真的關係,不曉得要用什麼心態看待我們的親暱,這點要求應該不過分。」

  她明瞭自己不討厭他的碰觸,甚至很沉醉其中,只是不知為何,每當他與她親暱時,她心裡便會有另一道聲音提醒她要逃開,讓她覺得很迷惘。而這也是她得跟他約法三章,不能放肆碰她的原因。

  關霽飛定定地凝視她,良久,輕拂她瑰頰低語,「我可以答應在你恢復對我的記憶前不貿然要你,但你不能阻止我吻你,因為那是我的權利。」

  聽他說了「要她」兩個字!段寧希一張小臉頓時佈滿紅霞。

  他們已經是這麼親密的關係嗎?否則吻她為何是他的權利?

  「我去住我姑媽家。」他魅人眸底的熾熱濃情,教她不知所措的直想逃。還好她記得帶姑媽家的鑰匙來。

  他一把攬回她,「這點我不會依你,你只能住這裡、睡我的床。現在不是你逃避的時候,難道你不想找回對我的記憶?」

  「想啊!可是為什麼人家得睡你的床,還得讓你吻?」吃虧的是她耶!

  教她嬌憨的口吻逗笑,他更摟緊她一些,「要不我睡你的床,讓你吻。」

  「就你敢說,佔便宜的不都是你。」大色狼!

  「是這樣嗎?我很歡迎你佔我便宜。」

  沒再給她機會抗議,他俯下頭深深吻住她,霸氣卻溫柔的行使他的權利。

  如同在英國一樣,她對他炙熱迷魅的吻沒有半點招架力,顧不得心裡那道該逃開他的聲音,唇舌情難自禁的與他繾綣。

  「要命!你真是折磨人。」在理智失控前,他逼自己放開她,擁著她粗喘的平息蠢動的慾望。

  關霽飛極想要她,但他不想在她還未記起他前嚇壞她。

  不懂她哪裡折磨人,段寧希在他頸邊嬌喘,微惱自己又一次淪陷他炙人的熱情裡。會不會到時她成了自動送上大野狼嘴裡的小紅帽啊?

  「那個檯燈很漂亮。」要避開自己的窘促,她盯著桌上的檯燈道。

  「你買的。」他輕捧她懷著疑惑的小臉,「我們相識那天,你不小心砸了我家的檯燈,之後你挑了個賠我。有沒有印象?」

  她努力想找出他所說的記憶,可惜……她搖搖小腦袋。

  「這個呢?有印象嗎?」將她抱坐在大腿上,他取過檯燈旁的墨鏡給她。

  「這墨鏡是你的?」她前前後後的翻看,猜想著它一定跟自己有關。

  「你送我的。」

  在她離去那段漫長的日子裡,她買的檯燈與墨鏡,是他睹物思人的憑藉。

  咬著唇,段寧希有些氣自己連送給他的東西都不具半點印象,突然握拳敲著自個腦門。

  「你在做什麼?」關霽飛嚇得抓下她小手。

  「我想不起來嘛。」

  「想不起來也別跟你的腦袋瓜子過不去,你已經不夠聰明了,想把自己敲得更笨呀。」這個小呆瓜。他不捨的輕撫她敲叩的地方。

  她倏地微皺眉,忽地撩起右腳褲管,指著小腿肚上——塊極淡、極淡的粉色痕跡,「這個該不會也跟你有關吧?」

  他眼裡的不捨加深一層,憐惜的以指腹輕撫,「你只記得這是燙傷,對吧?當時你弄得傷口發炎,我很生氣的逼你去看醫生,可惜還是留下了疤。」比起他要了她那時,粉色的痕跡又淡了許多,但終究在她雪白肌膚上留下小小瑕疵。

  莫非她每次看見這個淺色紅痕,心裡總滑過說不出所以然的奇怪感覺,正是因為這燙傷牽扯到他?

  「討厭,為什麼我什麼都記不起來?」她苦惱的偎進他懷裡。

  「沒關係,慢慢來。」縱使他比她更心急,希望她盡快記起他,可見她無助的模樣,他不忍心逼她。

  「為什麼我偏偏忘了你?」

  關霽飛的疑惑亦然。

  姑又不論她為何獨獨封鎖住對他的記憶,按常理,失憶之人大都因外力傷及腦子所致,要靠自己的意志自我封鎖記憶,似乎不大可能。

  即使當真因某些刺激而遺忘部分記憶,也不可能遺忘得如此徹底,將她與他人記憶中有他的部分,也一併忘掉。

  「過幾天如果再沒進展,我就帶你去看醫生,問問是哪裡出了岔,好不好?」

  「好。」段寧希沒意見地更往他懷裡偎,所有的困惑也只有在她記憶恢復時,方能理清。

  

  同樣寂靜的深夜,遠在香港的邱仕麟,直覺空氣裡多了令人氣惱的氛圍。

  段剛居然讓他的寶貝女兒隨關霽飛回台灣,他想來就嘔!

  在段氏公司汲汲營營這麼多年,總算掙到總經理的位子,更讓段剛欽點為段家未來大婿,為此,他可是在心裡樂上好幾百回。

  他知道段寧希對他沒感覺,但那無妨,反正她這種不夠妖嬈的黃毛丫頭,也引不了他多大興趣。他的目標是接掌段氏、坐上總裁寶座、坐收段家的財富,而這唯一的捷徑,就是娶段寧希。

  然而這個萬無一失的計劃在關霽飛出現後,出現變化。那個

  小子不但一身教人震懾的王者氣勢,對段寧希更擺出一副不尋常的佔有態度。

  倘若出現其他情敵,他不會放在心上,唯獨外貌、氣度都卓絕出眾得離譜的關霽飛,對他有著莫大威脅。

  眼看傲人的名利與地位就快手到擒來,豈能讓平白冒出來的他破壞。

  一口飲尺、杯中烈酒,他眼中閃現精銳的算計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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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31 01:04:36
  第十章

  見到段寧希後,洪拓、嚴顥與鍾佳愛,直覺她和半年多前沒兩樣。

  「洪姐說你不記得關霽飛,是真的嗎?」鍾佳愛心有疑惑的問。她今天會來關霽飛辦公室,正是他請洪姐讓她過來,試試對寧希的記憶是否有幫助。

  「洪姐沒騙你。」段寧希尷尬回答,眼裡閃著無助。

  「現在呢?想起什麼沒?」

  她很想點頭,無奈僅能苦笑搖頭。

  洪拓與嚴顥互望一眼,隨即上前架起靜坐辦公桌前,始終凝視著段寧希的大帥哥。

  在關霽飛要發火大喝前,洪拓搶白,「借一步說話。」

  嚴顥接腔,「抱歉寧希,你們兩個聊,我們到外頭談點事。」

  兩人直將老友帶至離總裁室有些距離的迴廊,才放開他。

  「別瞪得像要吃人,我跟洪拓有話想問你,怕你不好在寧希面前說,只好拉你出來。」

  關霽飛冷凜的瞳眸視得人渾身發寒,洪拓趕忙丟話,「姜阿姨告訴我姐,你很愛寧希。」

  關霽飛一怔,低聲嘀咕,「媽在搞什麼,跟人說這個。」

  「你早在半年前就愛上寧希,這些日子的反常不對勁,也全是因為她,對吧?」嚴顥料不到好友失常的原因,真讓洪拓蒙對,不但和寧希有關,還扯上最令人震撼的愛情。

  「是又如何?」都到這節骨眼,也沒必要再隱瞞。

  「這就奇怪了,你的愛為何會讓寧希忘了你?」就算想破頭,洪

  拓也想不透。倒是乍聽他姐說阿霽愛上他一向有意見的寧希時,他驚得下巴差點掉了。

  「她不知道我愛她。」

  兩人聽了傻眼。

  「寧希愛你嗎?」嚴顥追問。

  「不清楚。」關霽飛微垂眼睫,無法確定所愛之人颱風夜的獻身,是同樣愛他,或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

  不是吧!嚴顥與洪拓面面相覷,看起來分明情投意合的男女主角,卻不知彼此的心意,那女主角是做啥把對男主角的記憶抹滅掉,討厭他嗎?

  一陣沉默後,鍾佳愛的詢問忽然插人,「不好意思,你們談好了嗎?」

  「有事?」關霽飛極其自然的摟過一道前來的段寧希。就算不清楚她對他的心意,他對她也決計不放手。

  「我問小愛,洪拓與嚴顥要辦多少酒席,菜色的款式選擇哪些,她說要問兩位準新郎官才知道。」已習慣他總愛攬著她,段寧希沒推開他擱在她腰上的手。

  鍾佳愛向兩位準新郎官聳肩,他們又沒真要結婚,她哪曉得如何回答寧希的問題。

  「其實……我和嚴顥跟女朋友對婚禮都還有意見,所以婚禮很可能會延期。」

  「就是這樣,你就當是回來度假,不用急著張羅婚宴。」嚴顥也沒敢坦白是阿霽撒謊拐她回台灣,若是因而氣走她,他跟洪拓真會被他當沙包K.

  「這樣可以嗎?」段寧希怕擔誤大事。

  兩位當事人猛點頭,不約而同睇向關霽飛。假使不可以,難不成要他們兩個真倉卒的在半個月內跟女友進禮堂。

  他們都這麼說了,就不必理他們,你儘管放鬆心情當是來度暇。「

  洪拓實在有點想抗議那句「不必理他們」,敢情這位老兄忘記是誰替他和嚴顥擅自決定婚期的?還好意思講得這麼不中聽。

  眼角不經意一挑,瞥見一道柳腰款擺的身影朝他們走來,他頓時在心中暗叫不妙的提醒,「阿霽,你的老相好來了。」

  聞言,其他人皆隨洪拓的視線望去——

  是李臻臻。嚴顥暗抽冷氣,她怎麼挑這時候來,阿霽慘了。

  「那句老相好是什麼意思?一提出疑問的是鍾佳愛。眼前這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莫非跟關霽飛有一腿?

  關霽飛眉頭深鎖,犀利的眸子狠狠瞪向洪拓。

  「關總裁。」李臻臻來到眾人跟前,嬌媚的跟關霽飛打招呼。

  無暇搭理她,關霽飛急忙轉頭向身旁的人兒解釋,「別聽洪拓胡扯,她是閒雲廣場一位股東的女兒,我們清白得很,你別胡思亂想。」

  段寧希沒有開口,視線打從剛才就一直停在李臻臻臉上。

  她不認識這位美女,只不過見到她時,腦子裡好似有什麼要蹦出來,一下子又消失不見。好奇怪。

  「關總裁,這位小姐是……」光聽他對她的定義,李臻臻就知道他很在意這位年輕女子。

  關霽飛依然只顧看著一語不發的人兒,「寧希,你聽到我說的話沒?」

  他跟李臻臻沒有任何不可告人的事,他不要她誤會他!

  「呃,聽到了。」段寧希終於回神答話。

  「既然大帥哥和這位小姐清白得很,你做啥說引人遐思的話?」鍾佳愛冷不防又爆出足以引燃導火線的問話。

  「你要是敢再亂說話,小心我撕爛你的嘴。」關霽飛寒冽的威脅全射向洪拓。

  洪拓退後一步,「哪能怪我,這陣子你都是和李臻臻出席商務聚會。」這樣的關係難道不曖昧?

  「那是因為我需要個女伴,在李小姐的同意下,由她陪同出席所有宴會,順道製造兩人在一起的假相,好杜絕其他女人的糾纏。」

  原來如此。嚴顥和洪拓還當是他敵不過美人關,改變初衷跟人家打得火熱。

  「關總裁說得真無情。」李臻臻擰眉嬌嗔。

  事實上她和關霽飛確實只是很單純的宴會夥伴。當然她會答應他的邀約,無非是想趁機和他親近,進而誘惑他,期望得到關夫人的寶座,怎奈她的魅力對他全然不管用,這麼久以來,他連吻她半次都沒有。

  「不然你想怎樣?我找你當女伴的原因事前就跟你說得一清二楚,難不成你想栽贓我非禮過你?」

  「阿霽,別這麼凶。」見他俊臉冷得駭人,段寧希將他拉開些。

  李臻臻無話可說。依關霽飛狂霸的性子,縱使她膽敢冒著李氏企業被閒雲廣場排除繼續合作的危險,誣陷他曾跟她發生關係,只怕也得不到他。

  「對不起,他不是故意凶你。」段寧希無心機的代關霽飛道歉。

  「傻瓜,你沒必要跟她說對不起。」這單純的小女人哪裡看得出李臻臻想釣地這個金龜婿的不良企圖。

  他轉向兩位好友道:「公司交給你們了,我和寧希有事出去。」

  「關總裁別忘了下午要參加得利企業董事長的生日會。」李臻臻趕緊提醒他,她就是因為這件事而來。

  「嚴憬會代我去。」現在沒有一件事比得上讓寧希找回失去的記憶重要。

  「小愛,你先回去,我再找你,」被帶離開前,段寧希只來得及說這幾句。

  人去影空,李臻臻不忘追根究底的問:「那位叫寧希的是誰?」

  三人相視一笑,嚴憬代表發言,「一個唯一能令關霽飛動心的女孩。」

  夠直接、夠具震撼力的句子,李臻臻明瞭,她不切實際的關夫人夢,該醒了。而她父親妄想她將關霽飛變成自己人的夢,也甭作了。

  ***

  既然鍾佳愛與洪拓他們沒能令寧希憶起什麼,關霽飛索性改變原欲帶她去找羅紹梁的計劃,直接帶她來到海邊別墅。

  這裡有他倆親密擁有彼此的回憶,或許能刺激她尋回對他的記憶。

  「對這裡有印象嗎?」牽她進屋裡,他期待的問。

  「好像有種……奇怪的感覺。」段寧希眉心微蹙,據實以告。

  「怎麼說?」他不解她的奇怪所指為何。

  微搖頭,她踱向一旁仔細環顧偌大的客廳,眉頭依然凝鎖,不知該如何告訴他,打從她瞧見這楝雅致氣派的白色別墅起,心頭便無由的瀰漫一股奇異的緊揪感。踏進屋裡後,這種感覺愈來愈強烈,令她微感透不過氣。

  他說這別墅她來過,為何她會有這種不舒服的感覺?

  「沒關係,到這個房間,也許能令你想起我。」

  關霽飛溫柔的帶她進他的臥房——他們曾經纏綿一整夜的天地。

  自從她離開台灣,他獨自來過這裡無數回,想念他們在一起的美好歡愉,也讓對她的濃烈思念啃噬著他的心。這間對他們有特別意義的房間,應該多少能勾起她的記憶。

  他滿心希望的拿出櫃子裡的水果造型蠟燭,不管現在是大白天,依舊將燭火點上,無非是想重現他們恩愛那夜的場景,讓她有更深的印象,以激出她遺失的記憶。

  他太專注於「現場重建」,以致沒發現站在他右後方的段寧希,從進臥房開始臉色就逐漸泛白。

  她直感覺一陣陣的難過湧進心裡。

  人眼的寬敞房間與大片玻璃長窗,讓她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同時也莫名的令她感到沉重,尤其是那張鋪有深藍色床單的床鋪

  她的心猛地又是一陣揪刺,不明白為何眼前的大床會讓她……想哭……

  「點好了,你看……」

  關霽飛欣喜的話語猛然頓住,只因他回過頭,竟見她淚流滿腮。

  心一驚,他匆匆起身攬過她,連拭著她的淚邊問:「怎麼了?為什麼哭了?」

  「我不知道,只覺得很難過。」段寧希無助的搖頭,淚水控制不住的滾落,腦子裡有莫名的模糊影像閃過,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告訴我,哪裡難過?」他方寸大亂,她的每滴淚都燙進他的心。

  小手緊抓胸口,她說不出那難以形容的傷心感受,每多望床鋪和燭火一次,心便更疼、更亂,腦際像有什麼要鑽出來一樣的不舒坦,讓她直想逃離這間令她喘不過氣的房間——

  「寧希,你去哪兒?」見她突然推開他轉身就跑,他愕喊的追出房外。

  她沒停下腳步,此刻只想離開這裡……

  「寧希……」駭喊一聲,關霽飛在廳門前及時接抱住昏厥的嬌軟身子。

  十分鐘後——

  望著床上昏睡的人兒,關霽飛一顆心全亂了。

  他原是帶她來別墅找記憶,怎知她會無緣無故昏倒,令他措手不及,又甚至在昏迷中教他心疼又心慌的流著眼淚。她若再不醒,他是否該送她上醫院?

  終於,她沾著淚霧的密長眼睫緩緩眨動,睜開雙眼。

  「老天,你總算醒了!」伸手輕撫她耳鬢,他慌亂的情緒稍稍平穩下來。

  不料,她睜望著他半晌,然後痛苦呻吟的閉上眼。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又不舒服?」關霽飛才緩下些許的心又懸吊起來,連忙捧著她的小臉問。

  「你不該帶我回台灣。」揮開他的手,段寧希爬坐起來,垂首退到靠牆的角落。, 他直教她淡漠的語氣以及退避的舉動怔愕住,「你說什麼?」

  「說你不該帶我回台灣、不該帶我來這裡。我都已經依照你的意思忘了你,為什麼還要逼我想起你?」 『

  她終於抬頭看他,他卻教她眸裡的深沉痛楚震得心狠狠一揪,而後在她那句「我都已經依照你的意思忘了你」裡,記起自己當年的留言。

  「你的記憶恢復了?」他不確定的問。

  「對,包括你是怎麼嫌棄我,如何迫不及待的丟下我,我全都記起來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哪有嫌棄你、迫不及待的丟下你?」爬上床想摟過她,怎料教她一把推開。

  「你如果嫌棄我,就不該要我。」隱忍的晶瑩珠淚滑了下來,「我心甘情願將自己給你,且那夜分明很美好,你卻說那是個錯誤,連跟我道別一聲都沒有,丟下我就走。你讓我覺得……覺得自己好可恥、好不要臉。」

  椎心的記憶如潮湧上,她所有的不堪痛苦,全化作止不住的淚水氾濫、潰決。

  「不許你那樣說自己。」關霽飛震駭揪心的擁住她,懊悔滿胸。他當初究竟傷她多深?「事實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不要聽。」

  「你不聽我就直接拿刀子將我的心剮下來給你看!」撼人的語句震住她的掙扎,淚眼迷濛的望進他執拗堅決的眼裡。擔怕他來真的,她安靜的垂下眼瞼,等他開口。

  「我愛你。」

  更教她驚愕的話語落下,她抬起淚眼愣望他,不知該作何反應,抬手抹去她頰上淚痕,他柔聲低訴,「早在要你那夜之前,我就已經愛上你。可是你大概不知道,我母親跟你叔叔結婚,其實已是

  她的第四度婚姻。「

  全然不搭的話鋒轉變,她聽迷糊的眨了下眼。

  他憐惜的吮去她眼角滑下的淚水。「因為我母親的多次婚姻,讓我不相信真愛也不信任情感,總以遊戲人間的態度看待男女關係。可惜情純如你,不是我能佔有的對象,我只能將對你的感情壓抑在心中。」

  「那你……為什麼還要了我?」羞赧的咬咬唇,她問。

  他苦笑,「你絕對想像不到我有多渴望擁有你!當我克制不住的佔有你那夜,我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無奈激情過後,我對感情的迷惘仍在,不知該如何面對你,於是選擇留言離去,並非你所講的那樣,明白嗎?」

  他眼裡一片坦然,教人無法懷疑。段寧希輕輕偎進他懷裡,以行動代替回答。

  關霽飛悸動的摟緊她。「你是因為心裡對我的誤解,傷心之餘而自我封鎖住對我的記憶」

  「不是自我封鎖,是找催眠大師幫我作記憶催眠封鎖。」

  「記憶催眠封鎖?!」他訝異的微扳開她。

  「是你要我忘了你。」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內疚再起。

  「問題是我不知道啊。」段寧希無辜的傾訴,「回到香港,我只要一想到你、想到你的留言就想哭,可偏偏又忘不掉你。有天突然記起有位叔公專門鑽研催眠術,於是跑去找他;請他幫我徹底忘了你。」

  結果,很成功。

  她忘記所有有關他的一切,叔公為了讓她生活與平常無異,也催眠讓她忘記找他催眠的事。然而催眠封鎖得住她的記憶,卻無法封閉她對他的感覺。與他在英國重逢,那教她迷惑的熟悉感,不停撩撥她的心,最後甚至敵不過對他深埋的情絲,衝破記憶封,鎖,重新記起他。

  「你就捨得徹底把我遺忘,將對我的記憶封閉得丁點不剩?」真相終於大白,關霽飛卻覺不是滋味。好歹她也留一咪瞇的想念給他!

  「你自己還不是捨得放我走。」她嘟嘴嬌嗔。

  「那不一樣,我說過我不是故意的,這兩百多個日子我一點也不好過……」略顯激昂的聲調一頓,他突地低歎了聲,輕揉她頸後道:「算了,相思的滋味著實煎熬,也許你封鎖住對我的記憶,反而好過些。」

  都怪他自己衝不破感情迷障,平白折磨自己這麼多日子。

  「那現在呢?」遲疑會兒,段寧希望著他眼裡的疼惜問。

  「什麼現在呢?」他被問糊塗了。

  「你說你不相信真愛,不信任感情啊!」她好愛他耶,想永遠與他長相廝守。

  「小笨蛋,在我跟你坦白所有的一切後,你還不明白就是你讓我相信真愛、相信感情的嗎?」

  段寧希的心抑不住的怦跳起來,阿霽的意思是他也願意與她相守嗎?

  「可是,那個李臻臻怎麼辦?」她擰起眉頭。

  他濃眉跟著蹙起,「你不相信我在公司說的話,認為我跟她有暖昧關係?」

  她低頭絞扭手指,訥訥地說:「就在我們、我們發生關係那天,我曾看見你們很親密的在一起。」

  「在哪裡?」他忍住氣托起她小臉。

  鬼才跟李臻臻親密!就算與她共赴宴會,他也未對她有過半次逾矩行為。

  「在閒雲百貨餐廳,那天楊主任請我幫忙料理你要宴客的食物,我看見她很親密的為你抹掉嘴角的污漬。」難怪她令天見到李臻臻時,會覺得心怪怪的。

  「哪有這種事。」他壓根不記得。

  「有,就是這裡。」她伸指點著他左嘴角。她記得一清二楚。

  「拜託,我只記得那天吃的牛排讓我想起你,之後滿腦子全是

  著,他魔掌罩上她出乎他意料的飽滿胸脯。

  她的眼淚掉得更凶,「別碰我!阿霽,救我……」

  倏地,砰的一聲巨響,大門被用力推開。

  邱仕麟尚未弄懂發生什麼事,臉上已結實挨了一拳,身子跟著摔飛出去。

  「阿霽!」看清來人,段寧希哭喊著撲人他懷裡,渾身顫抖。

  「別怕,沒事、沒事了。」關霽飛邊安撫邊拉整她半露酥胸的衣衫,指尖微微輕顫著。倘若不是他心生眷戀,想再看看與他剛話別的小女人而折返回來,她就被邱仕麟侵犯了!

  將餘悸未消的她環護到身後,他冷利眸光足以殺人的瞪向鑰倒在地上呻吟的惡棍,「你向天借膽!竟然想染指寧希!」

  「笑話。」邱仕麟狼狽的站起來,「她是我未婚妻,我愛怎麼要她你管不著。」

  「從我帶她回台灣那刻起,她就不再是你名義上的未婚妻,你聽清楚了,她是我關霽飛的妻子,你休想動她一根寒毛。」

  邱仕麟著實教他凜冽的氣勢駭住,可他不甘心——

  「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你別想妨礙我奪得段氏企業的大計。」隨手抓過矮櫃上的水果刀,他失去理智的衝向他。

  「阿霽,小心!」

  「你別傷了寧希……呃!」

  「阿霽……」

  醒目的血紅由關霽飛摀住的左臉沁出,段寧希慌急得淚如雨下。

  「這是你自找的,不關我的事。」

  教那怵目驚心的鮮血嚇住,邱仕麟理智乍醒的丟掉手上刀子,自知闖禍,沒命的往門邊沖,不意,撞上一堵人牆。

  「邱仕麟?!你怎麼在這兒?」段哲陽疑惑的看著一臉慘白的他。

  「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迭迭喃念著,他踉蹌的逃奔下樓。

  「搞什麼。」段哲陽納悶的跨入廳內,一道嬌喊立即傳來——

  「哥,幫我送阿霽上醫院。」

  

  關霽飛左臉上多了一大塊顯眼的白色紗布。

  「我沒事,笑一個。」他若無其事的輕拍身旁人兒愁凝的小臉。打從他受傷她便淚流不止,他都已經由醫院回到住處,她仍是一副隨時要掉淚的惹人心疼樣。

  段寧希笑不出來,反而眼眶泛紅,「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受傷。」邱仕麟發狂的拿刀子衝向他時,她若不驚惶失措的擋到他面前,他也不會為了保護她而只顧推開她,以致讓邱仕麟有機可趁的劃傷他臉。「傻丫頭。」關霽飛摟摟她肩頭,「幸好你毫髮無傷,否則我不會原諒自己。」

  「想不到邱仕麟是個虛有其表的偽君子,不過他這會兒玩完了。」段哲陽已將邱仕麟意圖強暴妹妹、對段氏企業與段家別有所圖,以及殺傷關霽飛的事,全告訴父親。父親震怒之餘已取消寧希和他的婚約,也馬上下人事命令開除他。

  「哥,等他回到香港知道爸的決定,會不會對爸不利?」

  「放心,爸在香港認識不少高階警官,邱仕麟也很清楚。爸是不想你的名字見報對你造成困擾,沒要警察朋友通緝他已算對他網開一面,他不敢亂來的。」

  況且還有他這個目擊者,邱仕麟怎麼也賴不掉他蓄意傷人的罪狀。不想身敗名裂,他也只好摸著鼻子離他們遠遠的。

  不過說來也巧,他是因為在九龍偶遇久未見面的叔公,得知寧希找他催眠封鎖記憶的事,趕來欲告知他們事情真相,不料會撞見邱仕麟圖謀不軌。不過,更令他意外的是妹妹的記憶已然恢復,不必請叔公替她解除催眠了。

  「這樣我現在就只擔心阿霽的傷了。」

  「就說我的傷不礙事,你還擔心。」關霽飛輕捏她鼻尖。

  她眉頭緊蹙的輕捧他左臉,「你的傷又深又長,一定很痛,還很可能留下疤。」這也是段哲陽擔憂的問題,關霽飛若因此毀容,他承受得了嗎?

  關霽飛一臉的不在乎,「傷口因說話的牽動是有些不舒服,但不要緊,至於疤……」他戲謔的朝她眨下右眼,「你不是最欣賞臉上有疤的男人?」

  「可是你不喜歡,而且你是大家公認的帥哥……」咬住唇,她問不出若他臉上留下疤,他是否會怪罪全是她的錯,不再愛她。

  伸指撫開她含咬的柔唇,他深情的望進她憂慮的水眸裡,「告訴你,其實我對皮相不是挺在意,當初會老挑剔你欣賞男人的眼光,是因為我們初相遇你就惹我生氣,加上你又在洪姐面前說我不帥,我心裡氣不過,才處處與你唱反調,不是真多自戀有張令女人尖叫仰慕的臉。」一旁的段哲陽淡揚嘴角,之前的擔憂盡數消散。他早該知道關霽飛不會執著膚淺的外貌,否則也不會捨棄其他大美人,鍾情他有著小雀斑的丫頭妹妹。

  關霽飛又道:「再說到時若真留下難看的疤,找整型醫生處理掉就好。還是,你現在不喜歡臉上有疤的男人,想甩掉我,不想嫁我了?」方才段哲陽偷偷轉告他,他父親可是很同意他與寧希締結連理。「誰說!我要嫁,我想嫁的一直都是你。」段寧希急忙抱住他。回摟她,關霽飛笑意滿滿的睨向段哲陽,「你看到嘍,你妹妹很急著嫁我,反非我不嫁!你得替我作證,她只能當關太太了。」

  「阿霽!」聞言,她羞紅臉捶他胸膛。她哪有急著嫁他!

  「你要告訴你哥你有多愛我嗎?」

  「你……」

  「好,乖,我知道你很愛很愛我。」望著妹妹被逗得又羞又惱,只能沒轍的賴在關霽飛懷裡,段哲陽笑得欣慰。他相信將寧希交給關霽飛,她會很幸福,因為他瞧見他未來妹婿的眼裡,全是濃得化不開的寵溺與深情。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3-10-31 01:04:53
  尾聲

  英國倫敦。泰晤士河畔

  陰雨連綿多日的天氣終於放晴,幽靜河畔的人潮熱絡了起來。大伙看風景、曬太陽,目光也同時教河邊一對相互依偎的年輕東方男女吸引住視線。

  女子纖柔嬌俏,長相清甜;男子削實挺拔,相當迷人。

  然而當大伙瞧清他俊帥的左臉上,赫然有著一道長約七公分的褐色疤痕時,莫不發出驚噫和低歎——這麼個英俊男人臉上竟有疤,可惜哪!

  奇怪的是,每個經過的人在歎息後,皆又露出羨慕與會心的笑,只因那依偎的兩人身上散發著濃濃的甜蜜氣息,幸福得引人羨慕。不論那男子有沒有疤,兩人都是清幽風景中,另廣幅教眾人驚艷、難得一見的美好景象。

  而這畫中的主角,正是關霽飛與段寧希。他們於一個月前結婚,現在正在度蜜月。

  「阿霽,你好帥哦!」睇著親愛老公,段寧希甜笑著說。

  「小女人,你是覺得你老公臉上的疤帥吧!」關霽飛縱容的摟緊呵呵笑直猛點頭的嬌妻。

  他被邱仕麟用刀劃傷的地方果然留下疤痕,醫師說只需做個小手術就可將疤去除,效果如同沒受過傷一樣,但他不覺有那個必要。一來是疤痕並不嚇人,二來是當他完全可以把紗布拆開那日,他心愛的小女人劈頭便拋來一句,「阿霽,你好帥哦!」

  就是這一句,讓他莞爾之餘,也下定決心與疤為伍,當她名副其實的刀疤老公。

  接著有點不可思議,不單是他,連洪拓與嚴憬一夥人,還有她

  母親居然都覺得他比以前帥氣性格呢!

  「我們已經在英國待了一個月,你是不是該回去管理公司了?」「不急,反正有洪拓和嚴顥在。」他想和她再過幸福甜蜜兩人世界。

  「你不怕他們把閒雲廣場照顧倒?」這是洪拓闔嚴憬得知他們的總裁老友要落跑,度沒有時間上限的蜜月時,撂下威脅——說小心他們把公司搞垮。

  「就讓他垮吧!反正我賺的錢足夠我們逍遙一輩子了。」

  「好,讓它垮,我們在英國多待些日子。」這好像是有些傻氣的對話啊!可關霽飛摟著懷裡的嬌妻,笑得好滿足。

  娶了個天真單純、仍會時常闖些小禍讓他急,讓他氣的傻妻。很多時候,他似乎也變得不那麼精明了。

  唔,有點可怕的同化,不過,何妨?

  能覓得屬於他的真愛,一生有她相伴,他覺得自己是絕頂聰明的。

  一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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