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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蕭宣]總裁好獨裁【總裁好酷四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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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5 00:16:21 |倒序瀏覽 | x 1
總裁好獨裁(總裁好酷四之三)作者:蕭宣
 
哇,這尹氏山莊真是豪華舒適啊!
哇哇,這尹氏總裁簡直是帥到爆,
讓她一不小心就對他一見鍾情了!
來這裡當女傭還真是來對了,
好,她要努力討好他,
讓他注意她,然後愛上她!
可是……好像不管她怎麼努力求表現,
他都無動於衷……
最糟糕的是,這時她竟然發現自己懷孕了!
晴天霹靂,她還是處女呀!
究竟是哪個卑鄙小人對她辣手摧花的?
什麼!?總裁就是那個……卑鄙小人!?
他們是什麼時候愛愛的?
這夢寐以求的事她怎麼可以沒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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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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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5 00:17:00
  拿破侖

  夏天到了,只代表一件事——熱。我的天啊!像我這種只有小電扇可吹的可憐蟲,只能眼睜睜的飽受夏天的摧殘呀!

  但是,竟然有人跟我說她很「冷」!

  這個人是誰?是誰?誰會這麼冷?當然就是——蕭宣。

  她為什麼會冷啊?夏天都很熱啊,怎麼可能會冷呢?因為……她說她吹冷氣吹到很冷!

  哇咧!我會被氣瘋。我在這邊悲慘地吹著小電風扇,她竟然吹冷氣吹到發抖,嗚嗚嗚……

  雖然我如此可憐,我還是幫她寫序了,寫序之前,我當然得看完整本書羅!

  我很討厭寫序,因為平庸的我,實在是擠不出幾個字來,不過,也有個好處,幫蕭宣寫序,可以搶先看到她的書呀!哈哈!想到這點,我當然就義不容辭羅!

  雖然寫序很痛苦,但是可以先看她的書,我還是有賺滴!

  本書的女主角是……女傭!?感覺上,女傭應該就是任勞任怨,主人說什麼,傭人就做什麼。

  而蕭宣筆下這個女傭非常特別,她是個膽小鬼,卻又暗戀著主人,但是,迷糊又膽小的個性,使她不敢表白,為了愛,她做出了許多爆笑,也令人感動的事來,讓原本冷冰冰的大企業總裁,也漸漸變得想去疼惜、保護她!

  也許,我們在朋友或是團體中,只是一個小小的角色,但是也千萬別看輕了自己的價值,就像書中的小女傭一樣,其率真單純的個性,就是她出色及有價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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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5 00:17:21
楔子

  一年一度競奪國際代理權的晚會,在台灣如火如荼地展開,有備而來的商業鉅子陸續進場了。

  此時,四個體格頎長偉健,渾身流露出尊貴與傲慢氣質的男人,以震懾人心的氣勢,步入會場。

  「嘩——是他們……」一串彷若歎息般的驚呼聲,自女人們的嘴裡不約而同逸出,使在場的所有人,不禁引頸一探究竟——

  頓時,全場起了一陣大騷動。

  「他們是……」開始有女人竊竊私語著。

  「全球皆知,這四個男人絕非等閒之輩,年紀輕輕,卻已是數一數二的大人物。

  他們不是什麼偶像天王,而是出身名門望族,也是橫跨政商兩界、台灣首屈一指的大總裁。」某個男人以佩服的口吻讚歎道。

  「是呀,不過,最令人嘖嘖稱奇的是,四個男人無論是身份、背景、地位……各方面條件都是旗鼓相當、勢均力敵。」立即有某個知名企業家附和道,並感歎以自己今時今日的成就,竟比不上那四個叱吒風雲的年輕男子。

  「在歐美與東南亞一帶,他們的名氣與聲譽如日中天,幾乎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是史上最有權威的億萬大富豪。」

  確實,他們生來就有總裁的命格。

  這四個男人的性格迥然不同,唯一相同的特點是相貌出眾。

  如此出色的外貌,總是令男人自慚形穢,令女人瘋狂著迷。

  八卦雜誌尤為喜愛拿這四個菁英總裁做比較,說他們:「情場得意,商場破竹。」

  「是啊!他們實在叫人敬佩。不知今天記者又會寫出什麼樣的熱門新聞來了。」

  有人笑道:「這四個總裁的好勝心強,平常就互鬥、較量,不拚得你死我活,就誓不甘休。

  而今天,四個互不對盤、相看不順眼的優質男人,居然奇跡似的齊眾一堂,這下子有好戲可瞧了!」

  此等好戲,實在不容錯過。

  但又要如何,才忽略得了他們的存在?那只能說,根本是不可能!

  在旁的女人們,聽得如癡如醉,眼神癡迷地望著那四個出色的男人……

  「他們真是遙不可及的星子啊!」

  「如果他們肯看我一眼……」

  「如果我能夠麻雀變鳳凰……」

  「如果我有幸嫁給他們其中一個……那真是死也瞑目了!」

  「不如我們去倒追吧!」其中一個女人充滿期盼地道。

  「乾脆以死威脅比較快啦!」有女人異想天開的說。

  「反正不管拐、誘、騙,都要把他們給弄上手……」

  玉樹臨風的他們,儼然已成為女人眼中最極品的獵物。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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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5 00:17:55
第一章

  夕陽斜射在一幢天主教堂的十字架上。

  男人順長而偉岸的身影,正背對著十字架而立。他無意識地把玩著手中的水杯,使得水杯裡的透明液體,漾起一圈圈的小漩渦。

  「才短短三個月,就讓我失去六十個男僕、女傭,不禁令我對程老闆的誠信度,產生了嚴重的質疑。現在我倒是很有興趣知道,以程老闆的為人,將如何補償我所有的損失?」男人倏地轉過身來,稜角分明的薄唇,撇出了令人不寒而慄的弧度,深邃陰鷥的黑眸,則彷若兩塊千年寒冰。

  他有著東方人少有的立體五宮,尤其是那一雙寒瞳,更為俊逸絕倫的臉龐,增添了幾分不怒而威的嚴峻,配合著尊貴的特殊氣質,理所當然成了女人們爭相追逐的對象。

  「尹總裁,請信任我們,本公司絕對是很有誠意想解決問題,一定會負責到底的。」程威發現自己居然在發抖,手心也不停的沁出汗來。

  他程威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然而眼前的男人,只不過才微蹙眉心,就足以把他嚇出一身的冷汗。

  因為,他深知眼前這個男人,是他程威惹不起的大人物。

  而這個男人的名字就叫作——尹闐。

  尹闐的名聲傳遍了整個地球,只要是人類,就沒有人不認識他,因為他是一個令政商兩界、黑白兩道聞之喪膽,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尹闐年紀輕輕,卻已是個家財萬貫的大富豪,握在手中的資產,多到令世人難以估計。

  而他會聞名全世界的最大原因,是因為他行為獨裁專制,又時常不惜一切代價,併吞全世界的大小公司,使得各方人馬對他是又懼又怕。

  「如果你不想樹敵,兩天,我只給你兩天的時間,讓你有機會補償我的損失。否則我要你公司的名譽,如狂風掃落葉般,在一天之內墜地。」尹闐一雙犀利的黑瞳,驀地進出一道威脅的銳光,直射人程威的眼裡。

  「是,尹總裁。」程威心驚了下,再也不敢迎視尹闐那雙充滿威勢的目光,「但,總裁有所不知,外勞的集體逃跑率太高,從以前到現在都是這樣。而這一批來台的外勞,少說也有數千人,結果來台不到兩個月,竟然全部連夜潛逃而去,顯然他們是事先串通好的。」

  因而這陣子許多僱主都上門理論,有些僱主甚至是他程威惹不起的大人物,比如說——尹闐。為了處理這件事,程威真是心力交瘁了。

  「既然如此,當初何必對我下承諾?如今事情發生了,你卻以逃跑的機率太高來面對我的問題,這不是擺明耍我嗎?你認為我們還有商量的餘地?」

  「尹總裁,這……」程威實在恨死了那群外勞,瞧他們給他惹上了什麼麻煩!

  「我不想聽廢話,時間寶貴,你只要講重點,你要如何補償我的損失?」

  「是,我可以馬上補六十名傭人給尹總裁。」程威小心翼翼的答道。

  「很好,那麼你就補六十名刻苦耐勞的台傭給我。」

  「全部都要台傭!?這……」程威臉色馬上大變。

  「你只要回答我,行或不行。」

  此時此刻的尹闐,彷若一頭威猛的黑豹,咄咄逼人的氣勢,令程威打從腳底涼到心坎裡去。

  「尹總裁,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本公司是專辦外勞的仲介……」

  「這麼說來,你之前說會負責到底都只是你做生意的手段?」

  「不!別誤會!尹總裁說的是,我一定找台傭替補上,不過我希望尹總裁能給我一點時問,台傭實在不好找,一下子要公司補齊六十個台傭給尹總裁,實在是件不可能的事情。」程威小心翼翼的表示出困難。

  「在我的字典裡,絕沒有『不可能』三個字,如果你沒誠意解決問題,你大可二話不說,馬上滾出我的視線。」

  尹闐渾然天成的王者氣勢,總是能威懾人心,讓人只能服從,無法抗拒。

  「不不不!尹總裁,你千萬別誤會啊!我是誠心誠意的想解決問題。」程威悚然心驚的猛揮著手,生怕自己一時失言而拖垮公司。

  「那還不快去辦?」尹闐冷然的注視著他。

  「是!」嚇出一身冷汗的程威,迅速旋身跑開。

  **      **

  國揚外勞仲介公司    老闆辦公室

  「我簡直快急瘋了,明天一大早,就得把尹闐的傭人送過去,現在居然還差一個名額!天都快黑了,要我去哪裡找人補上?媽的!全拜那群該死的外勞所賜,就只會給人惹麻煩!」

  程威連珠炮似的叫囂聲,響徹了整個辦公室。

  在程威對面的牆上,懸掛了一塊匾額,上頭有幾個醒目的字——

  專業合法引進外籍勞工,工作勤奮,刻苦耐勞,只有「國揚」才能讓您無後顧之憂!

  他的怒罵聲,馬上影響到站在匾額下,正在調整花瓶角度的席妮妮。

  她一張粉嫩的小臉,露出怯懦的神情,但仍努力佯裝平靜,繼續研究新花瓶的擺設位置。

  然而,程威的吼叫聲卻愈發洪亮起來,嚴重刺激著她美麗外表下,那一顆極為脆弱的膽小心臟。

  「呃……老闆,其……其實呢,你用不著這麼緊張啊,只有冷靜,才想得出好辦法,緊張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不是嗎?而且,你看啊,到目前為止,才逃掉一萬零四十九個外勞嘛,我相信接下來還有更驚人的數字,隨時都可能從天而降的唷!

  因為外勞落跑,是意料中的事,所以啊,不值得老闆大驚小怪,也別太悲觀嘛,又不是世界末日。根據以往的紀錄,外勞來台就業的逃跑率是百分之九十呢。」

  妮妮很有心的想安慰他,沒想到言多必失,反而把情況愈弄愈糟。

  眼看程威已夠難看的臉變得更加難看,妮妮嚇得全身發抖,不安的絞著手指,哀怨的等待「災難」找上膽子向來才這麼一丁點兒大的她。

  此時此刻,妮妮好想拉開抽屜,找出貼布,當場把自己的嘴給封起來。

  「冷靜!?」果然,程威聽了後,發出巨吼聲,聲音大得連幾條街都聽得見,「一萬零四十九個耶!你居然要我冷靜去面對此事?你知不知道這事有多嚴重?好歹我花了好幾百萬來裝潢公司,眼見就快要血本無歸了,你居然還吐得出這種風涼話!」

  「老、老、老闆!別生氣嘛……你覺得花瓶擺這個角落,可以嗎?」妮妮笨拙的想利用這個問題,轉移程威的注意力。

  因為這事情永遠都沒有辦法解決的。除非這些外勞肯出面自首,否則警方是很難將他們找回來的。

  越南女傭手腳不俐落也就罷了,居然和菲傭一樣全是蹺頭行家——所以,討論這個話題只是浪費唇舌,完全無濟於事。可是她不敢講實話,她怕程威會殺了她。

  「妮妮!真夠了你,身為我的員工兼同窗好友,居然不幫我想辦法應付,還有閒情逸致研究花瓶的擺設?別再搞那個破花瓶了!專心聽我說話!」程威拿著資料夾的雙手正嚴重的顫抖著,表示他的怒氣已狂飆到最高點了。

  「喔……」可憐的花瓶,第一天被送進公司,就慘遭被冰凍的命運,看來它很難找到合適的新家了。

  妮妮替花瓶感到難過,癟了癟嘴兒,無奈的垂著臉。

  現在是怎樣?老闆虐待員工了嗎?她怎麼一副被虐待的小媳婦樣?

  程威心情極爛的將手中資料夾,重重的擲在桌面上,「你知不知道這一次外勞的逃跑事件,和以往大大不同,再也不是隨便敷衍幾句,就可以唬弄過去的了?因為這個僱主的身份非同凡響,可是大有來頭。」

  他的吼叫聲在室內繼續迴盪著。

  向來沒什麼大腦,也少根筋的她,這會兒可看出了些許端倪,膽識過人、脾氣火爆的程威,確實是在害怕。

  好像有好戲可看羅!妮妮有點兒興致勃勃的看著他,她暗暗期待好戲能盡快上場,因為這世上居然出現一個會讓程威感到惶恐失措的男人,這僱主鐵定不簡單,也許當真大有來頭。

  妮妮忍不住迎上一張充滿迷惑的小臉,小小聲的問道:

  「大有來頭?真的唷?那我就有點兒好奇了耶,那個『大有來頭』的男人會不會……連肉帶骨的啃了我們啊?」

  「會!」程威相當篤定,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又道:「他是名聲傳遍了全世界,一個令政商兩界、黑白兩道聞之喪膽,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尹氏集團的總裁大人——尹闐!」

  妮妮點點頭,聽起來好像挺威風的。

  「但是,我們已經很盡心盡力的在幫他找台傭了啊,現在也只不過才差一個名額而已啊。」

  「現在已經下午五點了,你想還會有人上門來應徵嗎?」

  「應該沒問題的,我們明天早一點到公司等人上門就好了嘛!別忘了,老闆你是萬事通——程威耶!」

  「我的想法可沒你這麼樂觀,要知道像尹闐這種可以呼風喚雨的大企業家,如果我們不好好處理他的案子,可能會影響公司未來的發展與存亡。

  所以,明天一早一定要一個都不能少的把六十個傭人交給他。」

  為了好好經營事業,程威親赴海外選人,合約書一修再修,為的就是預防外勞的逃跑,想不到卻事與願違。

  程威開始懷疑自己成立的公司,是不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爛事業。

  「那……好吧!如果公司真的很不幸的被尹闐給整倒了,那我只好回家吃自己了。臨走前我要勸你一句——節哀順變,我想……我是幫不上什麼忙的。」妮妮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一眼,離下班時間只剩下一分鐘而已,她差不多該回家行孝道了,「啊!不好意思啊老闆,我下班時間到了,先走了——」

  「站住!」程威迅速喊住正舉步離去的妮妮。

  「要我留下來可以,加班費加倍,OK?」親兄弟都明算帳了,更何況是老闆V.S員工,通常在這節骨眼上,她是不笨的。

  「加班費加倍!?我的天呀!妮妮,上個月你就領到雙倍薪資了,你當我凱子啊!」俊秀的五官有點不爽的抽搐了一下,程威的忍耐幾乎到達極限。

  妮妮蹙起兩道柳眉,咬著水漾的下唇,一臉反省的垂下密長的眼睫,「抱歉,老闆,我又貪財了。」

  程威沒好氣的猛翻白眼。

  他決定要給這小女人一點苦頭嘗嘗,別以為公司需要她,她就可以為所欲為!

  「算了,我決定不去找那一名女傭了。」

  他是不是氣到神志不清了?妮妮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兒,「你不是說還差一個女傭嗎?還是你剛才是要我的,其實你早已找到候補女傭了嗎?」

  「沒錯,我已經找到人了,而那個人——就是你!」程威眼底閃過一抹冷銳,修長的食指緩緩指向她。

  「老闆!你、你、你是不是……秀逗啦?」是她會錯意,抑或是他當真氣瘋了呢?

  為什麼當老闆的都是這麼沒良心的啊?她剛才那麼好心安慰他,他怎可以恩將仇報?他現在的行為,跟「逼良為娼」沒什麼兩樣啊!

  虧他還是她「死忠兼換帖」的高中同學耶!

  而這個友情故事起源於當年他出手救了她——

  話說N年前,有一個變態學長對她糾纏不清,就在這個時候,程威帥氣地出現了。

  他鐵拳一揮,就把這個變態學長給打跑了,兩人因而成為好朋友。

  事情經過N年後,程威竟仗著他當年有恩於她,厚臉皮的跑來向她討人情——

  他說他的公司急需一個可以掌管財務的職員,但是除了她可以信任之外,他實在不敢輕易把財務大權交出去……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個樣子,要不是為了報答當年的救命之恩,她才不會理他呢!

  「因為當下只有你才有辦法解決這件事,也順便幫我好好監督其他五十九名男僕、女傭在尹家的工作情形。這件事就由你一個人全權負責,直到警方尋獲那群失蹤的外勞為止。」程威慢條斯理的拾起桌上的合約書和筆,一併遞到妮妮的面前。

  「你……」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合約書,妮妮不禁打了一個哆嗦,身為公司職員,她怎會不知道合約書裡的內容呢?她才不要簽!

  「簽了它吧!」程威的唇邊扯出一抹詭笑。

  「哪有人這樣?我才不要當人家的女傭呢!」語罷,她連連往後退,一把拉開辦公室大門,轉身就想開溜。

  程威早料到這個平常看起來沒什麼本事的小女人,在必要時就會被激出「本能」,所以在她拉開辦公室大門的那一刻,他三步並作一步,一把揪起她的後領。

  「哇——救命啊!快來人救我啊——老闆發瘋了!救命啊!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救命啊——」妮妮馬上朝經過辦公室大門的同事們,發出殺雞宰羊般的求救聲,一雙纖纖小玉手,死命拉著門把不肯放。

  辦公室外的人,就像跳波浪舞似的,一個個站起身來,在看到眼前這一幕景象後,紛紛丟下手邊正在進行的工作,伸長脖子,對著老闆辦公室猛望著。

  「你們誰敢干涉此事,就是和我程威過不去!」程威大聲的對著部屬喊道。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接著不約而同的猛點頭。

  程威企圖把妮妮拖到他的辦公桌前,逼她簽字蓋章。

  「你不可以這麼做——不可以!嗚嗚……你好過分喔!啊——救命啊——我不要——」妮妮使出吃奶的力氣,抓著門把的小手,死都不肯放。

  程威可由不得她說不,「公司就快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了,你當然要付出一點心力,而且我程威若再不給你這女人一點苦頭嘗嘗,改天你就爬到我頭上撒尿了!我程威堂堂一個七尺男子漢,怎准你『目中無我』!」

  「嗚嗚……你……你是豬頭——」詛咒聲一出口,妮妮馬上後侮的閉上小嘴。

  她可不想逞一時的口舌之快,而換來更多難以消化的苦頭吃,於是她迅速換上一張臉,好不哀怨的看著他。

  「那麼你開除我吧!拜託開除我吧!哇!不要——救命啊——」

  他竟然像拖死狗一樣的拖著她!好過分喔!

  「開除你?作夢!」力大無窮的程威,突然粗暴的橫抱起她。

  她的雙手馬上脫離了門把。

  「救命啊!哇哇!哇——」妮妮抵死不從的放聲尖叫。

  接著,妮妮忙不迭伸出她一隻白皙的修長美腿,勾住門把,當場表演起劈腿秀。

  而她的小手也沒閒下,掄起拳頭作勢就要打爆他的大門牙,可惜——

  小小拳頭始終沒膽揮出,因為她天生沒種!

  在程威辦公室外探頭探腦的同事們,對於這一對一、兩天就會鬧出一個大笑話的工作夥伴兼同窗好友,實在是懶得理會。

  「嘩——」一串喧嘩聲突然響起。

  咻咻咻!

  妮妮鑲著碎花的高跟鞋,匆地失控的飛出了女主人的腳丫,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後,砰的一聲橫屍在某個人的辦公桌上。

  「精采!」看戲的眾人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驚訝讚歎道。

  「這景像是這—年以來,最精采的一幕。」其他人跟著附和道。

  「臭程威!」被拖到辦公桌前的妮妮,仍在做最後的掙扎,「不可以這樣!不要——啊啊啊!臭程威!我要詛咒你便秘一整年——」

  妮妮染上紅印泥的大拇指,在接觸合約書的那一瞬間,喊出了無助的威脅,卻絲毫起不了半點作用。

  拇指印清晰的烙印在合約書的簽名處上——

  而這,只不過是席妮妮惡夢的開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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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5 00:18:40
第二章

  車輪破了,是她接下來的第二場惡夢。

  坐在駕駛座上,妮妮懊惱個半死,望著玻璃窗外的天空,她自怨自艾的歎著氣,想著今天自己有多麼的倒楣,無論做什麼事都超級不順心。

  咯咯——卡、卡……突然間,她感到整台車子天搖地動了起來。

  她以為是七級地震,驚慌失措的推開車門,飛快的跳下車,卻意外見到程威蹲著身子,正在幫她換備胎。

  哼!壞蛋還敢假好心!她才不領情呢!

  妮妮老大不高興地雙手擦腰,噘高嘴兒,一腳踢開他正準備裝置上去的備胎。

  「媽的!」程威不滿的跳起身來,風度全失的破口大罵道:「你什麼意思啊?我是在幫你耶!如果你沒打算換輪胎,讓我送回家也無所謂。」

  「我才不希罕呢!我寧願坐計程車回家,也不要你這喪盡天良的臭男人幫我。哼!你這討厭鬼,就只會欺負弱小,走開啦!」她被他欺負夠了,她再也不要當沒種的女人,思及此,她頂撞外加生氣給他看,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妮妮,你——」氣到齜牙咧嘴的程威,馬上追了上去。

  「討厭鬼!請你不要跟著我。」她突然又轉過身來,用一根手指頭,拚命戳他的胸口,紅嫩的小嘴兒不斷的嘮叨著:

  「我雖然膽小,但不代表我沒脾氣,那是因為你是老闆,我才讓你的,結果你卻得寸進尺,不問我的意願,就安排我去做人家的女傭,這般喪盡天良,又不尊重女性的事情,竟然是由你這口口聲聲,說一輩子要當我拜把兄弟的臭傢伙做出來的!

  你不要以為幫我換輪胎,就可以安撫我的情緒,也不要以為送我回家,我就可以饒恕你今天的行為。我席妮妮雖然是個膽小鬼,可是也是很有個性的,也是會發脾氣的,絕對不是你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小狗狗。」

  「你——」他雙眼噴火的瞪著她。

  程威完全控制不住激動的心情,又不知該如何安撫她,頓了片刻,伸出去的大手原本是打算放在她肩膀上,誰料她突然沒事踮起腳尖——於是好死不死的,他的手就順勢貼上了她的胸部——

  「哇!真豐滿……啊!」程威下意識地說道。

  一個鍋貼冷不防蓋上他的頰。

  「嗚——變態!」

  妮妮出於本能的揚起手掌,想都沒想就賞了他一個「鐵沙掌」。

  等手掌揮出去後,她才意識到——她居然打人耶!嗚嗚——她的手好痛唷!

  程威的頰上立刻浮現出一個紅腫的五指印,痛得眼珠快凸出來。

  「席妮妮!你跟天借膽啦!居然敢打我!?」他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情緒激動的咆哮出心中怨氣。

  「我……哼!誰叫你吃我豆腐,活該。」根本不知道自己會打人的妮妮,原本是很愧疚的,但被他這麼一吼,她馬上擺出那足以媲美酷斯拉發威的憤怒神情。

  「拜託!我是不小心碰到的好不好!而且摸一下會死喔!」不小心碰到就對他使出暴力,程威氣得快吐出血來。

  「我……我也是不小心打到你的好不好!至於摸一下會不會死——當然會死了!欽,你要搞清楚,我可是純潔之身耶,怎可以被你那只骯髒的臭手給玷污了?」鼓起兩片粉腮,她右腳重重的往下跺。

  「臭手?玷污?」程威怒火又起,但隨即壓抑下來,「算了,我懶得跟你吵,我是好心拿尹闐的資料來給你參考,這才發現你的車輪破了,我是很好心的想幫你,不領情就算了!」

  程威將手裡的檔案夾丟進她懷裡,「總之你聽清楚,在你明天正式進入尹氏豪門幫傭前,最好先瞭解尹氏家族的所有背景,免得犯錯,被人趕出家門,到時你就真的沒面子到家了。明天我會派人接你去僱主家——」

  「不用你雞婆!我有腳、有地址,我自己去——」

  「也好。再一次提醒你,如果你不去的話,就準備被通緝吧!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

  「哼!討厭!」舌戰在她氣呼呼的接過資料夾,把程威丟在腦後後,正式告一段落。

  她一面懊喪的走著,一面翻著手裡的檔案夾,漫不經心的研究僱主的背景。

  果然如程威所言,尹闐不只是尹氏集團的總裁,更是一個名聲響徹雲霄,叱吒全球的大富豪。

  像這種有錢人,會不會很難伺候呀?她開始有點兒擔心了。

  從小到大,她都不曾離開父母的身邊,再說,爸媽只有她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對她向來疼惜有加,現在突然要離開他們,她的心裡難免有些不捨。

  唉……不想了,就當她倒楣好了。

  **      **

  翌日

  枝葉茂盛的幾株百年老樹,以特殊的曲線展露出老樹的威嚴,捍衛著宛如它襁褓中的嬰孩——一幢巍峨豪華,具有濃烈古典風格的尹氏山莊。

  望著眼前相當吸引人的山莊,妮妮核對了一下紙條上的地址,證明確實是她日後的工作地點後,內心感到—陣亢奮。

  原先抗拒女傭身份的心理,這會因看見了山莊,而添了幾分慰藉。

  見山莊大門虛掩著,妮妮不禁替主人擔憂起來。

  好奇怪呀,屋主可是遠近馳名的大富豪耶,難道他不怕宵小匪徒進來嗎?

  呃,她在擔憂什麼呢?這不關她的事呢,她只是來履行合約而已。

  提起行李箱,她輕手輕腳的走進去。

  山莊裡頭花團錦簇,宛如世外桃源,新鮮的空氣,聞一口就渾身舒爽。

  「請問有人在家嗎?」妮妮沿路喊著。

  走人中庭,古色古香的景色,讓妮妮好像置身在電影裡。

  怪!這麼大一幢豪宅,競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

  咦?前方不正有個人!

  一個中年男人穿過中庭,滿臉疑惑的朝她這方向走過來。

  「你是……」男人身著一襲白色休閒服,看來輕爽乾淨。

  妮妮連忙對他鞠個九十度的禮,「你好,我是席妮妮,是來幫傭的。」

  「喔!你好,我叫阿寶,是這裡的廚師。」阿寶臉上扯開一個親切的笑容,「請你隨我到客廳等候,主人還要一會兒才會起床。」

  「好的,麻煩你帶路了,寶哥。」妮妮甜甜的笑著。

  「不用客氣啦,現在整個山莊除了我,再也沒有其他傭人了,既然你是進來做事的,就別太拘束,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就可以了。不過等會兒我恐怕沒時間帶你瞭解環境,因為我馬上就要出門採購了。

  對了,等主人醒來,自然會有安排,你要乖乖聽從主人的吩咐做事,可千萬別頂嘴喔!」阿寶一面說,一面推開廳堂大門。

  「是的,我瞭解,一切聽從主人的吩咐。」探入小腦袋,妮妮好奇的打量著四周。

  當她看到眼前的景象時,立刻瞠目結舌,驚詫不已。地板上鋪著暗紅色的波斯地毯,搭配著柔軟舒適的暗紅色沙發,天花板上垂吊著璀璨的燈飾,再放眼望去,牆上掛了好幾幅世界級名畫,酒櫃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洋酒,角落裡還有好幾個精緻易碎的古董瓷器。

  她心中一時有了警覺,像她這種粗手粗腳的人,以後打掃要特別小心,以免打破昂貴的古董瓷器。

  「嗯?嗯?這什麼味道啊?好香唷!」

  一陣飯菜香味倏地飄來,妮妮立即敏感的皺起小鼻頭,而空腹也馬上出現連鎖反應,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

  這飯菜香聞起來似乎很可口,她早餐沒吃就出門了,更別提昨晚程威讓她氣飽了,結果晚飯一口也沒吃,洗完澡後,便直接爬上床呼呼大睡了。

  「你沒吃早餐啊?肚子叫得真大聲。」阿寶耳尖聽見了,雖然初次見面不太熟,還是忍不住想調侃她幾句。

  「呃……是、是呀,現在聞到飯菜香,才知我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真丟人,妮妮臉紅的垂下頭去。

  「幸好主人有先見之明,要我一太早就起來準備餐點和葡萄酒,你就隨便用吧!不用客氣了。那是主人特別交代的,全是為大家準備,表示迎接之意。」阿寶笑道。

  「主人真好。」太體貼了,主人在她心目中,很快就留下美好的印象。

  阿寶指了指通往廚房的小道,「你沿著這裡直走,就可看到餐廳了,我要出門去採購了,你請便吧!」

  「好的,寶哥,請慢走,路上小心。」

  看著阿寶走出她的視線,她才進入餐廳。

  一進餐廳,看到滿桌佳餚香味四溢,讓她感動到快飆出淚來。

  她一鼓作氣的跑到餐桌前,取起筷子,夾了一口蝦仁白菜就往小嘴裡塞,反正四下無人,誰還有空去顧及形象!

  「嗚——好好吃喔!」上帝啊!為什麼世上會有這麼好吃的東西啊?好吃到讓她忍不住貪吃起來,要知道她只是個平凡的人,根本擋不住美食的誘惑。

  她再夾起一塊雞肉,放進嘴裡咀嚼著。

  真是太好吃了,寶哥好手藝呀!

  她又夾了一些小丁香魚,欲罷不能的配上一點兒小白菜,由於吞得太急,差點噎著。

  桌上的高腳杯裡,盛滿了不知名的紫紅色液體,色澤漂亮,看起來好像挺好喝的樣子,她想都沒想地就端起酒杯往嘴裡灌。

  「噗——咳、咳咳——」原來是葡萄酒!她五官全皺在一起。

  滑下喉間的酒液有一半噴出了口,一半入了喉。頓時香醇的酒香留在她小嘴裡,刺激了她的味蕾,原本辛辣無比的口感,頓時變得甘甜,好神奇呀!

  吃了一口菜,又暍了一口葡萄酒,她暗自大呼過癮。

  葡萄酒愈暍愈香醇,她欲罷不能,與美味佳餚輪替享用著。

  忽然,有只厚實的大手,落在她的肩膀上。

  「噓,別吵。」拍人肩膀很沒禮貌耶,她有些醉醺醺的抱怨,並繼續吃著。

  最後,她把滿桌子佳餚全都掃光了。

  「吃飽喝足了嗎?」身後傳來一陣男人略顯低沉的性感嗓音。

  「咯——真飽啊。」心滿意足的打了一個飽嗝,妮妮重拾高腳杯,享受地啜飲著。

  「葡萄酒香醇嗎?」男人又問。

  「愈喝愈香呀。你要來一口嗎?來來來,分你一口——咦?你是誰啊?」這時她才發現身邊居然站了個人,抬起酡紅的小臉,她望向男人的臉孔。

  嗄!她吃驚的發現,眼前明明只有一個人,卻化成了好幾個:

  不過她看得出來,他很年輕,而且長得好像挺好看的。

  「尹闐。你是誰?叫什麼名字?又怎會在這裡偷吃東西?」

  她醉了!由她快睜不開的眼睛,和一張紅到可以媲美熟蝦的小臉,便可看出端倪。然而,尹閭一點都不在乎美食被偷吃的事實,他倒是很有興趣知道,這小妞是怎麼闖入他的豪宅,又怎會坐在這裡吃東西。

  「什麼偷吃!嗟,你這傢伙……亂沒禮貌的!我……我看起來像個小偷嗎?是寶哥請我吃的耶!」酒醉的她,開始語無倫次,且變得很大膽,「我才要懷疑你站在這裡的真正目的呢,我看啊,明明是你想偷吃,卻賴到我身上來,壞蛋、壞蛋、大壞蛋。」

  妮妮傾身向前,抓住尹闐的領帶,用一根指頭重重地戳著他結實的胸膛,並打了一個酒嗝。

  「我告訴你呀,本小姐是仲介公司派來服侍僱主的女傭。記住了,以後看到本小姐,要叫一聲姑奶奶,姑奶奶就是本小姐的大名,明白了嗎?你敢不叫我姑奶奶,我就把你今天打算偷吃的行為,洩露出去,知不知道啊?」

  他愣了,她是女傭?而且是他的?程威是不是送錯貨了?心中的震撼足足讓尹闐窒息了達三十秒之久。

  她的皮膚非常白皙柔嫩,她有一雙清澈的美眸,和挺立的鼻,而紅嫩又豐滿的小嘴,則令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他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而這麼美麗的小女人,竟然會是成天和灰塵作伴的女傭?

  會不會太浪費、太可惜了一點?

  「你!」她抓住椅子的邊緣欲站起身來,卻一個不穩,又跌坐下去。

  「當心。」他反應敏捷的一把摟住她纖細而柔軟的嬌軀,並同時將她給帶進懷裡。

  「別擔心,別擔心。」她跌進了他懷裡,抬起紅通通的小臉,然後用雙手捧住他的俊臉,吃力的左右搖了搖。

  「為什麼你長得這麼模糊?我一直都看不清楚你的模樣,而且有好多、好多個你,全是疊在一起的,你是千頭妖怪嗎?」

  她再將小臉靠近他一些,欲看清楚男人的模樣,兩人唇與唇之間,只差半寸就接觸到了。

  「你醉了。」聞到來自她身上的體香,尹闐體內潛伏的情慾,似乎正蠢蠢欲動著,他難以忽略這血脈債張的感覺,直想侵略她那一張喋喋不休的迷人小嘴。

  「胡說。」她生氣的噘起嘴,用手指著自己,「我才沒有喝醉,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哎唷——我好想睡覺!好人,給我張床吧……」

  說著,渾身無力的她瞬間癱軟,整個人的重量全掛在他一個人身上。他的胸膛真的很舒服,她舒適而安心的合上美眸就要睡了。

  「難道你不擔心,我會趁機吃了你?」尹闐面無表情的抽了張面紙,幫她把嘴擦乾淨。

  「我才不信你是食人族呢,我才不信你的肚子當真這麼餓!」她含糊呢喃著,完全聽不出他話中的含義。

  「那麼……如果出事了,可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他輕而易舉就橫抱起她輕盈的身子,踩著穩健的步伐,回到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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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5 00:19:10
第三章

  一到了臥室,他原本要將她放在床上,她卻掙扎了起來。

  他一鬆手,她不但踢掉自己的鞋子,還將他壓在床上,一雙小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亂摸一通。

  「哇!」男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特殊味道,刺激著她的神經,她不斷嘻笑著,「好寬厚的胸膛、好結實的長腿唷,你渾身都是肌肉,竟找不出半寸脂肪耶。好棒的人肉床唷!我喜歡……嘻嘻……」

  「你喜歡?」他的肌膚閃耀著健康的古銅色色澤,而結實的肌肉,正因她的碰觸而繃緊著。

  這玩火的小女人,該不會想要霸王硬上弓吧?

  「嗯,我喜歡睡在你身上。」她將小臉枕在他胸膛上,白皙的雙腳一把就夾住他的大腿。

  原來醉醺醺的她,錯把他的身體當成床了。

  這怎行?難道她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麼的危險?只要她輕舉妄動一下,他就可能失控的侵犯她!這真是人間煉獄,他得努力地約束自己,才克制得住情慾的衝動。

  「不行。」

  「別這麼小氣嘛,你的胸膛好舒服唷!比床還舒服,我不睡在你身上,真是太可惜了。」她依偎在他胸膛上,柔軟的小手在他身上來回撫摸著,並不時劃過他的硬挺。

  他極力穩住自己的慾望,如果她不是醉得不知天南地北,他鐵定毫不猶豫地佔有她。

  「讓我睡嘛——啊!不行,我睡著了就會被尹闐——噢,不對,不對,是尹總裁——啊,也不對,是主人。一旦我睡著,就會被主人發現我偷懶,我還沒有見到他呢!不行、不行……不然這樣,你不要睡,讓我睡,我若睡死了,你要趁主人還沒回來前,先把我喚醒過來,這樣就不會被主人發現了。」

  摻雜著酒香與特殊女人香的氣息,噴拂在他的頸窩,而她軟綿綿的嬌軀又那麼的誘人,她若再繼續在他身上摩蹭,他恐怕會克制不住,直接要了她。

  半晌,他終究還是控制不住一顆想得到她的心,捧起她的小臉,捕捉了她的櫻唇,蠻橫而霸道的侵入她嘴裡,探索她嘴裡的芬芳。

  「唔……」她意亂情迷的呻吟著。

  他以舌頭撩撥著她的唇舌,同時下腹感到一陣悸動,一股脹熱感已讓他感受到慾火焚身的痛苦。

  「你好香、好美。」他的嗓音沙啞而粗嘎。

  妮妮的身子使不出力,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感覺有股火焰在體內燃燒,使她渾身燥熱起來。

  她甩了甩頭,想甩掉正在體內作祟的酒精。

  「我想要……」尹闐再也克制不住高漲的情慾,伸手解著她衣上的鈕扣。

  「不行……」她揪住自己的衣領,勉強撐開快合上的眼皮。

  「沒有行或不行,只有我想不想要。」他霸道的撥開她的小手,迅速解開上衣,並扯下她的胸罩。

  「你這個壞蛋食人族,不可以要壞唷!哎唷……別煩、別煩我,讓我睡覺……」突然,不知打哪生出力氣,她一會兒打著他的手,一會兒又捶打他的胸口,可是,才一會兒工夫,就被他的愛撫軟化了抗拒……

  **      **

  妮妮咕噥了一聲,把那一張白淨的小臉,埋進他溫暖結實的懷抱裡,就像只溫馴的小貓,企圖躲進主人的懷中渴求憐惜。

  望著睡容甜美的女人,尹闐心中猛然湧起一陣強烈的歉疚與愛憐,而這荒謬的感覺,使他驚懼。

  他生命中出現太多女人,為了得到他的青睞,總是前仆後繼的倒追著他,使他從未把女人當一回事。

  然而,懷裡的女人,卻帶給他不饜足的感覺,他對她不單單只是因趁她醉酒時卑鄙的佔有她,而感到歉疚與愛憐,更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渴望與貪婪,以及一種霸道的佔有慾,因為光看著她的睡容,他就有血脈債張的感覺了。

  他需要她——只要他願意,她將會成為他的新寵兒,而他那一群情婦,個個都會因為她的存在,而被打入冷宮裡。

  鈐——手機鈴聲倏地響起,打斷他的思緒,他隨手接起。

  「尹總裁,請問和美國約好的視訊會議是否如期進行?若要取消的話,那麼我就交代資訊部門,切斷遠端系統——」原來是公司的高級幹部。

  「我有宣佈取消嗎?」尹闐不悅的反問。

  「可是,尹總裁……」

  「回答我有或沒有。」尹闐擺出他一貫的強勢作風。

  「沒有。」

  「那麼你撥這通電話用意何在?」

  「我只是……只是問問。」

  「別忘了你的職位,回視訊室等我。」

  「是,尹總裁。」

  離開床邊,他若有所思的點燃一根煙,注視著床上的人兒。

  女傭服侍主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怎能被不必要的歉疚感給綁住?

  思及此,心中的歉疚瞬間蒸發。

  **      **

  世間還有什麼事,會此窩在溫暖的被窩裡要來得享受呢?尤其是躺在這麼舒適的彈簧床上。

  在意識迷濛問,妮妮一腳踢開了裹住身子的被單,哪知卻踢出了一身涼意,而由下體傳來的陣陣疼痛,也逐漸喚醒她沉睡的靈魂。

  她緩緩睜開一雙惺忪的睡眼,卻見到一室的黑暗。

  「啊—;」她嚇壞的尖叫出聲,迅速坐起。

  「怎麼回事啊!?」她緊張兮兮的環顧四周,喃喃自問著。

  妮妮雙手摸黑的在床頭尋找照明燈的開關,啪一聲,昏黃的燈光照亮了一室,也看見自己赤裸的嬌軀。

  「啊!不、不……不會吧!我幾時脫光光的啊?」妮妮不敢相信自己竟變成了豪放女。

  而且此時此刻,她感覺到自己全身的骨頭好像快散了一樣,痛得不得了。

  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她半點印象都沒有啊?

  她只記得她在飯廳裡吃東西,也喝了一點點酒。

  「莫非我暍醉了?」

  她明明只喝了一點點酒……對呀!她確定自己只喝了一點點酒,可是為什麼……接下來全沒了記憶?

  「我當真醉到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靜下心來思考,可是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我醉到表演脫衣舞?」

  她的眼睛終於瞥到橫屍在地上的衣物。

  「喔!也許是這樣……嗚,全是葡萄酒惹的禍,電視新聞常報導類似的事件,想不到我也有這麼一天。

  天!我的糗樣究竟有沒有被別人發現呀?尹總裁應該還沒回來吧?我的媽呀!這是誰的房間啊?我怎麼給人家跑進來睡覺,被發現了還得了!?」

  這令她感到萬分苦惱,她緊張的揪扯著自己的頭髮。

  喔,不行、不行!她不能再待在這床上,不然等尹闐回家,她就慘了!

  她得盡一下她女傭的義務與責任才行。

  對!千萬、千萬不能被尹闐發現她偷懶,她要留一個好印象給人家。

  她一定要假裝自己已經忙了一整天,免得對人家不好交代,嗯,就這麼辦!

  妮妮匆匆忙忙的下了床,想站起身,卻腳軟的跌下地去。

  好痛!她的腿怎麼了?她的腿無力耶!

  怎麼回事呀?她下半身該不會殘廢了吧?

  嗚嗚——不行,天全黑了,她再不趕快離開這間臥室,鐵定會被人發現她今天幹的好事。

  就算用爬的也要爬出去——

  她決定爬卜前去撿起散落一地的衣物。

  天——好悲哀!為什麼她會醉到不省人事?為什麼她會瘋到表演脫衣舞?

  拜託!千萬別被人發現,不然她准無顏見江東父老。

  她坐在地上,十萬火急的穿著衣服。

  然後,這一次她特別小心的站起身來。

  呼!幸好,她的腳沒殘廢,可以動、可以走路,只是有點兒腳軟……

  可是,好奇怪,為什麼她會腿軟呢?而且她的身子骨為什麼這麼痛呀?

  醉酒時的她,究竟跳了什麼激烈的舞?怎麼感覺好像才剛登山回來一樣?

  哎呀!管不了那麼多了,趁尹闐還沒回家前,她得趕快把山莊裡的前後環境整頓一下。

  妮妮輕手輕腳的推開臥室的門,將小腦袋採出房外,左右環顧了一周,在確定走廊沒半個人後,她這才放心的舉起腳步踏出臥室,並反手輕輕將門合上。

  呼,幸虧尹闐還沒回家,否則若被他發現她偷懶了一整天,不知會如何痛斥她?

  妮妮才踏進中庭,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沸騰的吵雜聲。

  「請問你是這棟別墅山莊的女主人嗎?」有人突然問著。

  妮妮嚇呆了,迅速旋轉過身子,「哇——」

  不會吧!怎這麼多人呀?少說也有五十幾個吧?這些人是幹嘛的啊?

  「不是!我是……我是……我是這裡的女傭,我只是個女傭,你們有沒有看見我那個……那個……」妮妮尷尬的傻笑著,心裡好擔心,不知道有沒有被他們撞見她的糗態。

  「哪個?」眾人好奇的猛盯著她看。

  看來他們好像不知道她幹了什麼事喔!妮妮不禁感到無比輕鬆的呼出一口好長的氣。

  「沒事!」她拚命的搖著手,「對了,你們是……」

  「我們是程先生派來伺候尹總裁的女傭和男僕。」某個男僕回道。

  「喔,寶哥人呢?」

  「寶哥?」

  「她應該是說阿寶。」

  「不知道耶,他要我們先在這裡等主人回來。」某人回答道。

  「是呀,我們因為來這裡的途中,出了場小小的車禍,所以延誤到剛剛才到。」另一名女傭接道。

  「可是整棟山莊都沒人耶!除了阿寶和你以外。」另一個傭人又接道。

  「那現在怎麼辦?」

  「是呀,整棟山莊都被我們打掃過了,不知道有多麼的乾淨,現在閒著沒事可幹。」

  「我是比較擔心今晚,不知道要睡在哪裡。」

  「還是等尹總裁回來,由他來決定吧!」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討論聲此起彼落。

  吵死了!

  妮妮耳邊轟轟的一直響,她不明白程威幹嘛要貼這麼多傭人給尹闐?

  尹闐真的有這麼可怕嗎?程威幹嘛這麼怕他呀?

  這棟佔地少說也有上千坪的山莊是很大沒錯啦!可是真的有必要請這麼多人來打掃嗎?

  妮妮早就對尹闐充滿了好奇,現在更好奇他的長相了,不知他長得是圓是扁?也許長得很醜,也許長得青面獠牙,也許長得很好看也不一定!但是,長相不是重點,重點是,千萬別難相處就行了。

  總之,妮妮對尹闐是愈來愈感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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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5 00:19:29
第四章

  啪!

  「該死!」妮妮的掌心用力拍了下去,一隻飛蚊被拍中,還來不及悲鳴,就遭受到死無全屍的悲慘命運。

  什麼嘛!她的主人居然還沒回家耶!半夜十二點了,屋子裡的那群人到現在還未被安頓下來,都擠在中庭裡,一個個累得像頭牛似的。

  她可是睡飽了,閒著沒事幹,只好坐在老樹下等人,想不到人沒等到,卻引來了一群蚊子。

  嗡嗡……蚊子嗡嗡聲四處可聞,妮妮洩氣得跺了一下腳,決定拋棄那株百年老樹,回屋子裡去吹冷氣。

  大門一推開,她前腳還來不及踩進去,兩道刺眼的燈光倏地射了過來。

  她回過頭去,一輛造型特殊的名貴跑車停在山莊的門口。

  想必是主人回來了,她飛快把山莊的大門打開,好讓車子進入。

  車子一駛人大門,她馬上走上前去,把兩扇大門合上。

  這時,一串富磁性的男人嗓音由她腦後響起。

  「半夜三更的,你在外面做什麼?」

  妮妮一轉身,目光就落在那男人的身上。

  那是一個俊美無儔、健壯高大,留著一頭江口洋介式長髮的男子。

  她像被下了魔咒似的,視線不斷在他身上游移。

  他身上散發出一股尊貴的氣質,英俊的臉龐有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鷙。

  老天未免太眷顧他了吧!

  程威已經夠好看了,但與眼前的男人一比,就給比到太平洋去了。她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他簡直是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可是,他為什麼要留長髮呀?這種髮型雖然很適合他,但是她覺得如果他理小平頭的話,一定會酷到不行。

  她視線重返他臉上,然而,迎視到的目光卻是一抹冷芒,令妮妮的芳心如小鹿亂撞般狂跳起來。

  「你……你應該是我的主人吧?如果我……我沒猜錯的話,你是尹闐吧?」嚥下一口口水,她講話變得結結巴巴。

  他令她產生許多遐想,還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是不可否認的,他確實令她怦然心動。

  她即將伺候的主人,比她想像中更優質好幾倍,她若知道他這麼好看,幾百年前,她就搶先排隊等著當他的女傭了。她猜應該不只她會泛起這種念頭,她相信凡是見過他的女人,都會和她有著同樣的想法。

  尹闐的冷眸落在她身上,「嗯。」

  醉酒時的她已是十分迷人,想不到清醒時的她更加動人,直到現在尹闐仍忘不了佔有她的感覺,忘不了她小嘴的芬芳,忘不了她迷人的胴體。

  見她凝望他的眼神充滿了陌生,有著初次見面的訝異,顯然完全不記得他們曾經有過的激情,他心中不免泛起些許失落。他希望她記得他。

  「我等你好久了。」妮妮拚命的想抑制住狂亂的心跳。

  可是她完全控制不住那種奪人心魂的感覺,像是要吞噬掉她所有的神經,下一秒鐘,她突然有了認知,原來自己對他一見鍾情。

  會不會太荒謬了啊!當「一見鍾情」四個字浮現在她腦海時,她覺得荒唐至極,因為那是最老掉牙的小說情節,她沒想到竟會發生在白己身上。

  「等我?」尹閭不喜歡突然湧上心頭的那抹怪異感覺。

  自他父母親撒手人寰那一天起,除了叫他疼惜的表妹——茵緹,從來就沒人會關心他的生死,也別提有人會替他等門。

  男人對他阿諛奉承是因為有利可圖,女人對他獻慇勤是因為想麻雀變鳳凰,他們關切的是他的事業與財產,無關他的身體狀況與個人安危。

  「更正一下,等你的人不只我一個,我們都在等你……」事實上,臉紅心跳的感覺,已經讓她清楚的知道,她是真的動了情。

  「你們?」尹闐疑惑的挑了眉,轉過頭去看燈火通明的中庭。

  「我們全是程威找來的傭人,大家都在等你安排職位。」

  「你叫什麼名字?」尹闐把脫下的西裝外套丟進她懷裡。

  喔!這是什麼?他的西裝外套?抱著他的西裝外套,屬於他特有的體香倏地飄進妮妮的鼻裡,天、天哪!她想她快昏倒了。

  「我、我……我叫席妮妮,你可以叫我妮妮。」原來心動是這種感覺,她發覺自己根本鎮定不下來,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遜過,不禁不知所措起來。

  「你幹嘛發抖?」尹闐瞟向她,用審視的目光上下瞅著她。

  「有……有嗎?」她的反應是不是太明顯了?不然他怎會覺得她在發抖?

  他的冷眸停留在她臉上,凝望著她異常紅嫩的小臉,眉宇間儘是狐疑的神色,「你抖得很厲害,而且臉很紅,你在想什麼?」

  「沒有啊!我沒有在想什麼呀!」妮妮的小手飛快貼上自己的雙頰,一觸及熾燙的臉頰,才知道自己的臉快著火了。

  做了一個深呼吸,妮妮一再告誡自己,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冷靜。至少她不能繼續一臉癡迷的猛盯著人家瞧。

  「真的沒有?」其實胡思亂想的人是他才對,尹闐腦中不斷浮現自己曾經多麼緊密的和她合而為一的畫面。

  「沒有!」她驚慌失措的猛揮著小手,矢口否認。

  「嗯。」收起審視的目光,他的神態依舊冷峻,「以後你是這裡的管家,其他人我會找時間安排。」

  「我是管家?」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麼服侍他人呀。

  這職位她當得有點兒心虛。而且當傭人已經夠丟臉了,「管家婆」三個字更是俗不可耐。

  「嗯。你的合約書呢?」

  「一式在程威那裡,一式在我的行李箱裡。」

  「期限幾年?」

  「那得看警方的破案能力如何了,反正我會一直待到警方尋獲那群失蹤的外勞才會離開,也許一年,也許十年。」

  那他會壞心的祈禱,最好永遠都不要破案,因為他想把她留在身邊,「總之我說了算,你是這裡的管家,還有,以後不准你三更半夜還跑出來。」

  「是的,主人。對了,主人,你有沒有打算剪掉長髮呀?這樣的髮型雖然很適合你,但我覺得如果你理小平頭的話,一定更好看!」如果可以,她好想幫他剪喔!

  「是嗎?」尹闐暗黑的眸子,冷若寒霜的瞥著她。

  他不敢相信她竟會問出這麼一個無厘頭的問題來,更不敢相信他竟會在意她的審美眼光。

  「是呀!」她拚命的點著頭,「我可以幫你喔!」

  雖然她是被陷害進來的,但是現在她對他一見鍾情,他成了她生命中第一個暗戀的對象,無論如何,她很希望受到他的肯定。而這其中必須要讓他瞭解到一點——雖然幫傭不是她的專職,她也沒有經過任何的訓練,不過她還是可以做得很好。

  「你會理發?」他看著她,疑惑的問。

  「呃……不會。」她沮喪的垂下頭,懊惱著早知會有今日,她就先去學理髮。

  「那你要怎麼幫我?」他不曾對誰施捨感情,然而,妮妮每一個表情,卻部可以激發出他內心深處的憐惜與不捨。

  難道是因為他佔有了她的緣故?是嗎?

  「我可以學啊!主人,如果我學會了理髮,你會讓我幫你嗎?」她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會。」他冷漠的回應,俊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真的嗎!?」她開心得差點跳起來歡呼。

  「嗯。」

  突然像想到什麼,妮妮拾起頭來,納悶的提出心中疑問:「主人,為什麼你沒有司機、也沒保鑣跟隨呢?你是有錢人耶!有錢人的身邊都應該有人跟著才對呀!」

  「我不需要靠保鑣維護自身的安全。」他是獨行俠,向來獨來獨往慣了,況且他身手矯健,蟬聯日本空手道冠軍好幾屆,根本不需要保鑣。

  語罷,不等她有所回應,尹闐已旋身步人了中庭。

  看著地上躺得七橫八豎的傭人,尹闐的胃忽然嚴重的翻絞起來。他開始痛恨起程威的安排,更氣自己當初為何要接受。

  這群人根本是他的麻煩!供他們吃住不是問題,重點是,早知道妮妮會這麼甜美,他要她一個傭人就夠了,根本不需要用這麼多人,人多只會礙手礙腳。

  「主人,請問我們傭人要睡在哪?」他腿長走路快,妮妮只有小跑才追得上他的步伐。

  對了,重點來了,她睡哪?

  他故意忽略她特別強調的「我們」,因為此刻他在乎的只有她的休憩問題。

  「你跟我來。」繞過中庭,他轉入右邊的走廊。

  她亦步亦趨的跟著他。

  他將她帶到某一間房間,這問臥房和他的臥房相連,而且是一樣大,兩間房的銜接處就是陽台外的那條小通道。

  會有這樣的設計是當初為了方便工作,他特別要求的。

  本來這裡是他的書房,之前因為工作量與日俱增,他常把未完成的工作往家裡帶,而一忙就忙到天亮,根本部睡不飽,長期下來,他開始感到有點兒吃不消。

  最後他決定不再犧牲自己的睡眠,所以他不再把工作往家裡帶,而這間房就這樣空了下來。

  既然妮妮要長住下來,而他又存有私心——

  說穿了,只因他曾經以卑鄙手段佔有她,且他有股很強烈的預感,他還想要再次佔有甜美的她。

  所以如今給她特別待遇,一方面算是一種補償,另一方面,是為了日後方便在他想要時,就可直接走過來要了她。而她當然不能反抗,因為他是主人,她是服侍他的女傭,必須服從。

  說他獨裁也好,反正——他就是老大。

  「主人,你要我們這群人,全部擠這間房啃?」房間雖然很大,可若要容納六十個人,其實有點兒勉強,更何況他們還有男有女,妮妮不免憂愁。

  「以後這裡是你個人的地方,他們我會另外安排,明天我會派人把床和一些傢俱搬進來,今天你先睡我臥房。跟我來。」他旋身走出房門,轉身步人他自己的臥室。

  當妮妮走進他的臥室時,頓時瞠大了雙眼。

  哇!原來這是他的房間!她今天就是窩在他這裡偷睡的。

  想起她竟窩在他的床上睡了一整天,她就臉紅耳熱,心跳加速起來,怪不得她睡得這麼沉,該不會是被他獨特的男人體味給迷昏的吧?

  「你今晚和我睡。」

  他會讓她明白,為什麼今晚她可以和他睡的原因,岡為他想要光明正大的要了她,所以他允許她睡在他的床上。

  「你說、說……什、什麼?和……和你睡!?我們……我們……這裡……這這……張床……床……」她好想、好想大聲的回答他:我願意!

  可是,她向來膽小,要她勇敢的表明自己的心意,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而且她也沒有那麼厚的臉皮。不過,她真的有股想要立刻就把他拖上床睡覺的衝動。

  喔!她瘋了!真是的,她發覺自己愈來愈像個花癡了。

  要知道若和他睡,今晚八成是會徹夜難眠,就算尹闐克制得了自己,她恐怕也會克制不住地想偷窺他的睡容。

  她不是開玩笑的唷!偷窺他的慾望,是非常強烈的。

  他不悅的瞇起黑眸,「你犯了很多禁忌,比如說,你總是習慣出言不遜,而且笨拙的不懂得察言觀色;又比如說,你的手腳不夠俐落……」

  「主人,你……你這是在嫌我笨手笨腳嗎?我……」別用責備的眼光瞪著她,那會傷了她脆弱的心靈。

  她在仲介公司上班,當然知道行規,可是她並不是一個訓練有素的女傭,加上個性又少一根筋……她只希望他會原諒她。

  尤其當她發覺自己已愛上他時,她更加努力想要表現好自己,她願意忍氣吞聲的任由他使喚,即使要她拋棄所有的尊嚴去服侍他,她都千百個願意。

  「剛才警告你,現在又犯!?」

  「主人,我……我哪裡做錯了?」她好傷心,真的,因為她不知她究竟錯在哪裡。

  「你只要回應我是或不是,而要與不要則是由我決定,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去做什麼;我要你睡在這裡,你就得睡在這裡;我要你和我上床,你就得脫光衣服,然後到床上等我。

  你不可以有理由,也不可以說不,更不許你擅自離開工作崗位。」尹闐的語氣中,透露著不容拒絕的專制。

  「喔——我明白了,以後我會注意的。」主人好獨裁唷!不過她喜歡,也願意當個乖巧聽話的女傭。

  咦?等等,他剛剛似乎說了什麼——上床?脫光衣服?

  啊!可以嗎?

  他的要求令她好煩惱喔!

  她是很希望和他有更親密的關係,可是,她好怕……

  因為,性經驗豐富的鄰居阿花曾對她說過,第一次通常都會很痛的。

  喲,不知道有多痛呢?

  想到這兒,她皺起了彎彎的柳眉,感到很煩惱。

  本來她打算把第一次奉獻給她未來的丈夫,可是,她愛主人,她肯定自己一定會控制不住,最後會失身給他,甚至——即使她知道他絕對不會娶她,她也願意無怨無悔的犧牲和付出。

  「還有,今夜我就想要。」他的黑眸裡,閃過兩簇灼熱的欲焰。

  「想要什麼?」她一頭霧水的搔著頭皮。

  真奇怪,他的眼神……為什麼他的眼神這麼奇怪啊?

  妮妮害羞的不敢迎視他溢滿情慾的黑眸,那會讓她心兒怦怦跳。

  「你真的不知道?」難道她忘記他們曾有的激情?

  「知道什麼?」她抬起一臉疑惑的粉嫩臉兒。

  「你難道不知道傭人就是性奴?」他冷冷的道。

  「你說什麼?性、性奴?我嗎?」她受驚的瞪大眼兒。

  「完全正確,你是我的。」他的回答簡單明瞭。

  他的答案像是晴天響雷,殘酷的擊在她身上。

  她在他眼中,竟只是個性奴?她很難過聽到這樣的答案,可是一想到等等可能會有的激情,卻又令她萬分期待。

  他是她的心上人,她很樂意為他服務,即使她成了他的人後,他不想要她了,她都會默默承受。

  而且,她也不敢要求他得對她負責,誰叫她是窮人家的女兒,是女傭,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商業鉅子,又是她的主人。

  只是,既然她都甘心為他付出,為什麼她的身子會抖得就好像風中落葉一樣?

  她很害怕,要知道她向來潔身自愛,今晚就要為心愛的男人獻出她的第一次,她不可能不緊張,最重要的是,她很怕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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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5 00:20:09
第五章

  「你現在去把按摩浴缸裡的水放滿,等我沐浴完出來,我就要看你全身光溜溜的躺在床上等我。」尹闐講得十分理所當然,好像主人和女傭有親密關係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他深邃的黑眸近乎無情的瞥了她一眼後,開始褪去身上的遮蔽物,直到全身赤裸後,才悠閒的晃過妮妮的面前。

  啊,剛才可有什麼龐然大物晃過她面前?

  妮妮眨了眨眼皮,美眸如雷達般看向四周——

  啥?妮妮錯愕的瞠大眼,小嘴張成了一個0字型。

  他……他就這麼迫不及待把自己剝個精光?

  熱情如火的視線,隨著裸男而移動。

  怦怦、怦怦……

  妮妮的呼吸極為紊亂,一顆心如萬馬奔騰般地狂跳著,她連忙用手按壓住胸口,兩片粉腮紅得宛如熟透的番茄。

  完蛋了!她是被下咒了嗎?她居然像個女色情狂,直盯著他健壯雄偉的體格,移都移不開。

  只見裸男往右邊的陽台走去,她的視線也跟著飄向右。

  裸男拉上窗簾後,若無其事地往左邊的浴室走去,她的視線也跟著飄向左。

  而當她的視線不經意瞟見他的男性時,她的眼珠子差點兒掉下來,原本那只是個垂頭喪氣的東西,沒想到竟然在她的注視下,瞬間抬起頭來,甚至有愈來愈威武的現象……

  哎喲,我的媽!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裸男異常強壯的重要部位,幾乎讓她忘情的叫出聲。

  正要步入浴室的尹闐,倏地接收到熱情的目光,他擰起劍眉,停下步伐,冷眸瞇成一條線,弧形優美的薄唇,逸出了一道足以凍死人的低沉嗓音。

  「你發什麼呆?還不幹活去?」

  「好、好,我這就去幹活。」妮妮盯著他的重要部分□點頭。

  「那還不快去。」尹闐在家習慣穿著輕鬆,尤其在洗澡前都是裸露狀態,他不會因為有女人存在,而輕易改變自己多年來的習慣。

  倒是妮妮色膽包天,一雙美眸猛盯著他瞧,看得他渾身不對勁,她熾熱的眼兒彷若已化成了她白嫩的手,正在他身上做無形的愛撫,害他男性瞬間亢奮。

  「是、是是……」妮妮一時收不回視線,一顆心小鹿亂撞,沿著牆壁一路往浴室摸索而去,貪婪的目光仍然看向他胯間雄偉的——

  「快!」尹闐緊咬著牙齒,齒縫問進出了不耐。

  「好!」

  好不容易來到了浴室門口,妮妮的前腳才剛要跨進去,卻在和他擦肩而過時,手指意外的摩擦到尹闐的重要部位。

  啊!天哪!天哪!她、她她她……她摸到他那裡了!

  嗚嗚……好感動,感動到快死了!

  她的手……她寶貝的手,做出了她出生以來,感到最光榮、最偉大的事情……

  這時妮妮終於肯收回視線,改而落在自己顫抖不已的小手上,紅嫩的小臉蘊滿了說不出口的激動。

  讓她一見鍾情的男人,那裡的氣味已經殘留在她的手指間了!

  她的手沾滿了他男人的氣味!

  上帝呀!拜託請原諒她一時的色心,她興奮到快不行了,激動到呼吸困難,全身血液瞬間街上她的腦門,最後滑下她的雙腿之間。

  她這輩子從沒這麼激動過,她很想一輩子都不洗手了!

  妮妮興奮到渾身發顫,清澈的美眸,驀然湧出了激動的淚水。

  「你哭個什麼勁!?被摸的人是我!你是佔到便宜的人,怎麼?你想作賊喊抓賊呀!我已經開始懷疑你是故意摸的,你是不是迫不及待想上我的床了?是不是等不及了?乾脆我澡不洗了,我們直接上床,你覺得如何?」

  見她水漾的秋瞳裡,在微弱的光線下,散發出一抹我見猶憐的神采,尹闐內心的震盪實非筆墨所能形容,迫使他蠻橫的咄咄逼人。

  「人家是因為……因為……」他怎可以誤會她哭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吃虧了?天知道她有多麼的感動!她巴不得留住這份「意外驚喜」。        

  忘不了剛才的觸感,她的眼兒又忍不住賊兮兮地瞄向他那裡——

  他狂怒的吼著她:「你還看!」

  「我——」

  她心狂跌了一下,有點兒惱羞成怒,卻又不敢表現出來,只是把門光往上瞟,不爽地直視著他盛滿不知名情慾的黑眸。

  看一下會少一塊肉嗎?他真的很小氣耶!反正等下他們就要上床了,遲早會把他全身摸光光——雖然她什麼都不懂,可是她真的超想摸。

  「你瞪什麼瞪?」

  尹闐破口大罵,情慾卻宛如岩漿般地在他體內沸騰著,粗糙的大手猛然一推,把她推抵在牆上,然後俯下頭去,將唇覆蓋在她軟嫩的小嘴上,撩撥到她張嘴迎合——

  而她的腦海裡,開始進駐了各種不同的遐想——

  她幻想著自己和尹闐在床上纏綿的翻滾著,幻想著自己穿上一襲白紗和他步入禮堂,幻想著她和他生下一「拖拉庫」活潑又可愛的小寶寶,甚至連孩子的名字,她都已經順便想好了,老大取名為尹大毛,老二取名為尹二毛……

  快感跟著知覺迅速遍及他全身,尹闐的腰無法自制的做出頂送的動作,頂入她的掌心,讓她能摸得更徹底……

  喔!不行!太興奮、太刺激了!她的心臟快沒力了!她的心臟沒有多餘的空間,負荷這麼多的亢奮,她快承受不住了,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妮妮柔軟如棉的嬌軀,忽然整個滑了下去!

  情緒正處於亢奮狀況的尹闐見狀,反應機敏的一把橫抱起她。

  她竟然在他懷裡昏了過去?

  這小妮子也未免太不給面子了吧!

  她要搞清楚一點,他雖然強吻了她,可是從頭到尾,他都沒求她來摸他!是她自己愛摸的——

  咦!不對!是他吻得太激情了嗎?

  該死!她是他的女傭,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但她怎可以當著他的面,沒用的昏死給他看?

  這是不是意味著,以後他都不可以隨便碰她了?否則動不動就昏,那還得了?

  可是,她醉酒時,明明是很熱情的——

  他深邃的黑眸若有所思的凝視著她。

  難道說佔有她,只能在她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之時?

  **      **

  早晨的第一道曙光透過窗子,照在床上的人兒身上。

  原本動都不動的妮妮,像殭屍一樣,突然彈坐了起來。

  她坐在床上發呆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回過神來。

  「喔……」她懊惱的用十指抓著頭皮,因為她想起了一切,憶起自己在緊要關頭上,竟然沒用的昏死過去。

  她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對不起生她的父母親,對不起她未來的孩子。

  她怎可以這麼沒用的昏過去!只差那麼一點點,她就可以實現自己的幻想了。

  真是可惜,都怪她沒用,禁不起過度的刺激,讓一切都泡湯了。

  嗚嗚——她好想去死喔!人家她明明都已經做好和他上床的心理準備了耶,她怎麼可以昏倒——

  沒關係,來日方長,人家說近水樓台先得月,總有一天,她會克服自我難關,好好的、徹底的把尹闐從頭到腳摸上一遍。

  雖然他是身價上百億的大富豪,而她不過是個小女傭,在這之前,她也從不敢奢求自己會有麻雀變鳳凰的一天,可是她又想了想,她雖平凡,不過同樣擁有愛人與被愛的權利,就算她沒勇氣追愛,不過討好他、伺候他,讓他開心這些事,她應該可以做得很好才對。

  咦?什麼聲音?

  她聽到一道規律而平穩的呼吸聲,在耳邊迴盪著。

  轉頭一瞧,哦!她快哭了,瞧她的心上人,正四平八穩的躺在床上,睡容簡直英俊到沒人能比。

  這麼說來,她還是佔便宜的,至少她和他同床睡了一整夜,雖然他們之間清白如水,可是她還是好開心。

  此刻她心花朵朵開,興奮的窩回床裡,一雙漂亮的眼睛直盯著尹闐的睡容,唇邊漾起一絲甜蜜蜜的笑意。

  就這樣看著他,也是一種幸福呢。

  看著看著,小臉不自覺發燙起來,呼吸和脈搏亦加快起來。

  她的身子似乎還殘留著他的體溫,他的味道更像是已經烙印在她唇辦上。

  倏地,他翻了個身,面向她繼續沉睡著。

  然而,他的黑髮卻擋住了她賞俊男的視線,妮妮好生氣,伸手撥開他那頭礙眼的長髮。

  煩人耶,他為什麼非留長髮不可?這樣的髮型雖然很適合他,但是礙到她的視線就是罪該萬死了,況且她有預感,如果他理小平頭的話,一定很酷。

  咦,昨晚他親口答應她,在她學成之時,就可以幫他理發——

  但是,她等不及了啊!她好想現在就幫他剪頭髮!

  學成?嗯,她先拿自己當實驗品,這也是學習過程啊!

  思及此,她飛快跳下床,沒心思去做多餘的考慮。

  反正醒來後的他,在目睹她的傑作後,除了大發雷霆的吼一吼,應該不至於會砍了她吧?

  最重要的是,如果她剪得好,尹闐一看,大叫:「哇!酷翻啦!」那他鐵定不會生氣,反而會讚美她很有剪髮的天分呢!

  愈想她愈興奮,她開始去找理發用的剃刀。

  找了老半天,始終找不到理發用的剃刀,卻找出了一把家庭用的普通剪刀。

  她走到化妝台前,平滑的鏡面裡,照映出一張清麗可人的臉蛋。

  打開手中的大剪刀,卡喳卡喳,她兩三下就剪去自己的劉海,成功測試了剪刀的利度,以及她所謂的「練習過程」。

  「嗯!太好了,大帥哥,請將就一下吧!你馬上就要變成大酷哥了唷!」

  抓緊手中的大剪刀,妮妮慢慢地爬上床,生怕吵醒他,她小心翼翼的挨近他身邊,然後隨便抓起他一束長髮,正準備一刀剪下去——

  且慢!他會不會裝睡?她不安地看著他。

  「主人?哈羅?你醒了嗎?主人?主人……」試探了好一會兒,尹闐仍然毫無反應的熟睡著。

  經過求證後,妮妮優美的唇勾起一抹淺笑。

  她小心翼翼地抓起他一緇黑髮,「好棒的髮質唷,真叫人羨慕。」握在手裡的柔軟觸感,讓她不由得讚歎出聲。

  見他仍末因她的騷擾而甦醒,妮妮既興奮又緊張的打開大剪刀,一刀剪了下去——

  卡喳卡喳沒多久,尹闐的頭髮已短到耳際,紊亂不齊的頭髮,活像被狗啃過一樣!

  「啊!毀了!」慘了、慘了!這和她想像中的平頭,出現了很大、很大的差距。

  她原本是想說如果她剪得好,尹闐一定不會生氣,反而會讚美她有天分,一夕之間就學會了理髮。可是她卻把他的頭剪成四不像,她再也不敢奢求他會原諒她了。

  但,幸好,醜陋的髮型絲毫影響不了他英俊到快翻了的長相。

  不行!第六感告訴她,這頭獅子一定會大發雷霆!

  嗚——怎麼辦?

  妮妮突然覺得呼吸有點急促起來,握著剪刀的手,亦因害怕而開始有點抖顫。

  他若突然從睡夢中清醒過來,見到她幹的好事,那他——

  開溜吧!先躲起來再說!

  思及此,她想都沒想就把剪刀丟出陽台,消滅手中的證據,然後飛也似地逃出他的臥房。

  女        女        女

  浴室裡,如月的明鏡,照映出一頭令人難以招架的醜陋髮型。

  尹闐的身體頓時僵硬了,眼中驀地燃起兩簇烈焰,手裡的刮鬍刀被他握得死緊。

  是哪一個活得不耐煩的人,竟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把他好端端的一個髮型,弄得亂七八糟,這叫他怎麼出去見人?不可饒恕!

  而第一個竄人他腦海的人兒,就是妮妮!

  因為昨天她昏了之後,他就把她抱上床了,兩人一直睡在一起,沒有他的命令,根本沒人敢踏入他的房間,更別提有人敢動他一根頭髮了!

  除了她,還會有誰?

  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手中的刮鬍刀被他重重的扔進洗臉槽裡,尹闐一腳踹開浴室的門,離開了臥室,旋身往中庭花園大步邁去。

  中庭花園早已有傭人開始在打掃了。

  「我是你們的主人,你們誰看到了妮妮?」尹闐用冷峻無比的口氣質問,強忍著要殺人的衝動。

  聽到主子大人駕到,大夥兒不約而同地看向他,正要開口回話,卻在見到尹闐猶如被狗啃過的怪頭後,失控的哄堂大笑!

  尹闐不悅地瞇起比刀還要銳利的黑眸,用眼尾掃視過眾人,低沉的嗓音冷然的質問:

  「很好笑嗎?」

  「不、不是的!」迎視到尹闐可怖到極點的怒光,傭人們嚇得寒毛直豎,臉色發白。

  幾個比較機靈的傭人,迅速把頭垂下,裝出若無其事的表情,清理著地上的落葉。

  「去把妮妮給我找出來!」他眼中跳躍著兩簇非同小可的火焰。

  「主人,因為阿寶釀了一甕葡萄酒,說是特地為主人釀造的,妮妮剛好經過廚房,阿寶就讓她先品嚐,所以他們現在……在喝、喝酒……」一個傭人戰戰兢兢的說著。

  「她還敢喝!嫌她惹的禍還不夠多嗎?而且是誰給阿寶這麼大的膽子,居然讓她去喝酒!你們一個人去把阿寶叫來!」潛伏在尹闐體內的烈焰,在聽到這一席話後,立即劈里啪啦的燃燒起來。

  想起她酒醉的樣子,還有和阿寶獨處的情況,尹闐就妒火沖天,氣得想砍人。

  如果阿寶敢動她一根寒毛,他一定饒不了他!

  倏地,一抹嬌小的身影,像幽靈似的由他身後蹦出來,繞到尹闐的面前,用怪異的眼光上下打量著他。

  「妮妮!」在見到滿臉通紅的妮妮,尹闐的憤怒飄到了最高點。

  「哈哈……主人,是你呀,好耶!你一定很滿意我的傑作對吧?」

  嘗過一次葡萄酒的香醇後,妮妮自此對葡萄酒留下深刻的印象,而阿寶又對葡萄酒十分的有研究,在成功釀造出新的葡萄酒後,便邀請妮妮一塊兒品嚐,把她原本打算躲到外太空去的念頭,給趕得一乾二淨。

  可惜她的酒量一點都沒進步,才喝一杯就醉醺醺了。

  「該死的女人,誰准你碰我的頭髮的?」尹闐力持鎮定,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怒氣。

  「你啊,是主人允許我可以這麼做的啊,我有先剪自己的頭髮做練習啊,不錯啊,你這樣很好看耶,我喜歡……嘻……」妮妮用手搗住嘴,微抖的秀肩像是在嘲笑他的拙樣,可笑容卻該死的甜得像蜜糖。

  這時,阿寶被人找了過來。

  「主人,你找我有事?」阿寶必恭必敬的問著。

  「你信不信我把你給活埋了!是誰准你給她酒喝的?」尹闐英俊的臉已變得陰沉無比。

  阿寶以為大禍臨頭,嚇得瑟瑟發抖,「主、主人,那葡萄酒是我特地為主人釀造的,我擔心口感不好,所以自己先嘗過,結果……妮妮來了,我就……

  「她是一杯就醉的人,該死的你居然敢給她酒喝?」尹闐幽黯的黑瞳,直勾勾的瞅著阿寶。

  「主人!我……我不知道她酒量這麼差的,我若知道的話,怎敢讓她品嚐——」

  「該死!你給我聽好!」尹闐怒不可遏的吼著,「以後你再犯同樣的錯,我絕不饒你!給我滾!」

  「是、是!」阿寶嚇得臉色發青,頻頻點頭,拔腿就跑。

  「別生氣了嘛!主人,讓人家抱一下……」妮妮伸出細臂,不知死活的想擁抱他。

  「該死的女人!」他眉心一擰,薄唇進出一串咆哮,揪起她的細臂,就往大廳拖去。

  從沒有一個女人敢激怒他,唯有這不知死活的小女人,她是否活久嫌膩了!?

  「好痛唷!你放開我啦!」妮妮胡亂的掙扎,一心想掙脫他要人命的鉗制。

  「表哥,你在做什麼呀?嘎!你的頭髮——」隨著那一串清脆的聲音,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蹦蹦跳跳的跑進來。

  「茵緹,你隨便坐,我正忙著,沒空招呼你。妮妮,別睡,給我醒過來!」尹闐瞥了表妹一眼後,便將醉得差不多的妮妮拖到沙發上去。

  「討厭啦!我要睡覺,主人,人家要抱抱……」妮妮嘟起小嘴,抱怨的咕噥著,然後倒進他懷裡,抱住他結實的雄軀,一下子就找到周公,和老人家相約泡茶、下棋去了。

  這景象讓茵緹看得一頭霧水,平日表哥一向獨來獨往,不與人接近,可是眼前這外表看來十分柔弱的美麗女子,竟主動投懷送抱還沒遭到表哥拒絕,這不免讓她感到十分的不是滋味。

  茵緹是父母親的掌上明珠,集三千寵愛於一身,家人也都知道她對尹闐得愛慕,所以也極力的想湊合他們。

  然而,表哥雖然很疼她,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為了找機會和他進一步接觸,她三不五時就往他家裡跑。

  現在看到表哥的懷裡,躺了個陌生的女人,而他非但沒有推拒,反而把她摟在懷裡,俊龐上還隱約浮現出一抹她不曾看過的憐惜,茵緹直覺自己在表哥心中的地位,就要被這女人搶走了。

  「妮妮?」尹闐快被這小妮子打敗了,她竟然說睡就睡,完全不理睬他此刻的心情!

  「表哥,她是誰呀?你的頭髮又是怎麼回事呀?」茵緹小心的問著。

  「她是我的女傭,喝醉了。我的頭——拜她所賜。」尹闐將停留在妮妮臉上的視線,轉移到茵緹的臉上。

  「女傭?她好大的膽子,不但把你的頭髮剪得這麼醜,還一大清早就喝得醉醺醺。表哥,你應該要好好的懲罰她一頓。」聞言,茵緹鬆懈了些許對妮妮的戒心。

  因為她只不過是個毫無殺傷力的女傭,身份地位卑微得可憐,所以她也不必太擔心,反正外頭的野花,永遠都比不上她這朵盛開在溫室裡的花朵。

  「茵緹,你今天怎這麼早就來找我?」尹闐轉移話題,他不想和她繼續談下去,因為以茵緹的個性,必然會想出一大堆怪招,來懲治妮妮今日的行為。

  「今天是假日啊,當然要早早出門來找你。」茵緹嬌笑著,然後由鑲著真鑽的名牌皮包裡,取出兩張飛機票,「表哥,我想你很久沒陪我出國去玩了,所以我自作主張,訂了夏威夷的飯店和機票,希望下個月咱們能出國去度個長假。」

  「茵緹,你明知表哥根本抽不出時間陪你去玩。」

  「別掃興嘛,表哥,算我求你好不好?」茵緹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尹闐向來吃軟不吃硬,茵緹早瞭解他的個性,她有信心一定可以說服表哥。

  「你真是的。」尹闐不忍拒絕表妹的邀約,可他又不想出國。

  看了懷中的人兒一眼,現在家裡又來了個妮妮,她甜美的模樣更是教他捨不得離開這個家。

  他怎放得下心把她留在家裡?說真的,看了她的表現之後,他再也不敢離開她半步了。

  她才剛來報到兩天,就已經醉了兩次,第一次醉酒就失身給他,而這迷糊小妮子,至今還不知道自己早已被他給吃了。

  不過她栽在他手裡,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至少他嘗一次就不想放手了。要是換成了其他男人,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莫名的——他就是忍不住想去保護她、憐惜她,是以,他不放心留妮妮在家,雖然她有點小缺點,一醉酒就瘋言亂語,可是,他已經感受到妮妮的愛意和柔順,他知道她會是個乖巧聽話的女傭,再加上她性感誘人的胴體,他想他永遠都忘不了。

  突然意識到自己強盛的佔有慾和保護欲,尹闐不悅的沉下瞼。

  這女人明明犯了自己的大忌,他該怒不可遏的懲治她,但不知為何,她身上有種說不出的魔力,足以擾亂他的心,甚至他感覺到,他已經原諒了她不可饒恕的行為。

  然而在此時,他仍然不想費心思去臆測內心深處的想法,及對妮妮種種莫名的反應是何種因素造成。

  「表哥,答應人家嘛,拜託啦!」茵緹撒嬌的嘟起嘴,雙手合十的拜託著。

  尹闐斂下深邃的黑瞳,若有所思的看著妮妮,「好吧,你去多準備一張機票,我想帶她一塊去。」

  「那怎麼可以!」茵緹醋勁大發的尖叫出來,她怎能讓這個女傭跟去破壞她的好事?

  尹闐黑眸一瞇,進射出一道寒光,「有人在旁照料著我,你覺得不妥?」

  「這……」茵緹頓時發現自己的立場站不住腳。

  再怎麼說,妮妮是他的女傭,要不要帶她出國,也是由他來決定。而且,讓女傭陪著出國其實也沒什麼不對,一方面可以照料他們的生活,另一方面還可以幫忙提行李,想到這兒,茵緹發現有妮妮跟隨似乎挺不錯的。

  「好……好吧!」茵緹佯裝大方的聳著肩,「既然表哥希望有人在旁照料,那就讓她跟去吧!我回去再多訂一張機票,日子就訂在下個月,表哥,別忘了喔!到時我會來提醒表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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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5 00:20:32
第六章

  尹闐跑了一趟理發院,把狗啃似的頭髮做了個整理,短而齊的三分頭,為尹闐添了幾分霸氣與狂野,使得原本就冷沉的他,顯得更加威風凜凜。

  當妮妮一覺醒來,馬上發現到坐在床邊的他。

  一迎視到他那雙魔魅似的黑眸,正惡狠狠地看著她時,妮妮簡直快停止呼吸了。

  「好、好酷唷!」作賊心虛的妮妮,佯裝出一臉吃驚的表情,心裡卻愛死主人的新髮型了,「主人呀,你剪了新髮型啊?不錯唷!這髮型很適合你呀!」

  本來她打算躲起來,等風頭過了,再回來見他,哪知阿寶的招喚,就讓她忘了這件事了。

  待她一覺醒來,這才發現事態嚴重了,人家尹闐已理好頭,並坐在床邊,一副準備對她興師問罪的模樣,就算她有意逃到外太空,也來不及啦!

  她心裡好怕,怕得不敢正面迎視他的目光,緊揪著被單的小手,正微微發抖著。

  她知道紙包不住火,他遲早會發現,其實她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尹闐瞇起一雙凝聚著殺氣的黑眸,「你還敢裝蒜?」

  她心蕩了一下。啊!他他他……他已經知道是她了嗎?那她還是承認罪行好了。

  妮妮咬著唇,垂下頭,一臉的反省,「我……我不是故意的,因為你的頭髮……呃……你的頭髮擋住了我的視線……不、不、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說……主人,對、對不起啦!主人,請你原諒我……」

  「我可以不追究此事,但我必須警告你,我不准你喝酒,更不准你和其他男人一起喝酒,除非我在家,也除非那個男人是我,否則以後若讓我發現你喝酒,我絕對會重重的懲罰你,聽明白了嗎?蠢豬。」尹闐修長的十指交握著,注視她的眼神,冰冷似劍。

  蠢豬?!

  妮妮噘起了嘴兒,以細若蚊蚋的聲音,不滿的叨絮著:「我怎會像蠢豬呢?哪裡像呢?我真的覺得一點都不像啊——」

  頓時,有股濃得化不開的寒氣,瀰漫了一室——

  妮妮莫名驚恐的顫抖起來,已強烈的意識到,此刻她正被一道銳不可擋的眸光射中。

  他瞪她!嗚嗚……她寧願他扁她屁股一頓,也不要他用那種眼神直視著她。

  「好……好嘛……我答應你就是了。」妮妮的身體愈抖愈厲害,緩緩地往後縮,慢慢把自己滑進被窩裡,直到整個藏起來為止。

  他粗暴的掀開她的被單,「大聲一點,我聽不見!」

  「我……我——我答應你了!」妮妮嚇得瞪大一雙漂亮的眼兒。

  「聽不見!」他不是耳聾,而是他非阻止她喝酒不可,並且要讓她知道,醉死後的她,會給自己惹上什麼麻煩。

  至少他必須聽到她的保證,否則他相信自己不會有放下心的一天。

  「唉……我——如果沒你的准許,以後不會喝酒了啦!」縱然她有千百個不願意,依舊努力使出吃奶的力量,用力吶喊出聲。

  誰叫她喜歡他,是以,為了討好他,讓他息怒,就算他丟給她一支麥克風,要她到街上吶喊千遍,她也願意。

  男人蹙緊的眉心,總算緩和的往左右兩邊松放,「我要你永遠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還有,下個月我要到夏威夷度假,你找時間收拾行李,隨我一起出國。」

  「夏威夷?主人,你說的是真的嗎?」妮妮雙眼一亮,不安的情緒馬上被興奮取代。

  她萬萬沒想到,尹闐非但不計前嫌的原諒她,還打算帶她一塊出國,她差點就絕望得以為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了。

  想到他們即將前往美麗的夏威夷,她就好興奮、好期待……各種瑰麗的幻想,又再度一幕幕在她腦海裡上映。

  她看到兩人在沙灘嬉戲,直到玩累了,他們並肩坐在沙灘上看著夕陽,他溫柔的擁著她,而她則安靜的依偎在他懷裡,最後他吻上她的唇……好浪漫喔!

  哇哇哇!羞死人了!妮妮臉紅得宛如熟透的蘋果,內心萬分期待著那一天的來臨。

  喔,他對她實在好到沒話講!她感動到快哭出來,她決定要替他做點事,以報答他的寬宏大量。

  妮妮一臉討好的看著他,小心翼翼地瞄了瞄他的新髮型。

  「呃,主人,你對我實在太好了,讓我感到非常的慚愧。一方面是為了補償你,另一方面是為了報答你,所以,主人,以後都由我來伺候你,我不只要天天幫你洗衣服,打明天起,都由我親自下廚,煮飯給你吃。」

  他感到些許錯愕的挑高眉,饒富興味的凝視著她,「沒問題。」

  「你說的唷!不可以反悔唷!」妮妮興奮得差點手舞足蹈起來,「啊!主人,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愛吃的食物有哪些?」

  「平常吃膩了大魚大肉,如果可以來點家常小菜,應該會很不錯。」

  「主人,你的定義太廣了,家常小菜有很多呢,比方說……呃,等等,我做一下筆記。主人,快告訴我,你喜歡吃什麼青菜?」妮妮轉身找來筆和紙。

  尹闐想了半晌,才道:

  「高麗菜。」

  「還有呢?」妮妮問著。

  「空心菜。」尹闐直視著她,十指交握著。

  「還有呢?」她飛快的記下,頭也不拾的繼續追問。

  「石斑魚。」

  「還有呢?」

  「蛤蜊湯。」

  好清淡的菜色,妮妮想著,但既然是他喜歡的,她一定牢牢記在心頭。

  **      **

  為了贖去一身的罪惡,妮妮打算親自打掃尹闐的臥房。

  踩著沉重的步伐,她由浴室裡把注滿水的水桶提出來,準備拖地。可是她身子太瘦弱了,整個人搖搖晃晃的,桶子裡的水不斷地濺出來,凡她走過的地方,都留下兩條濕漉漉的水痕。

  她這才體恤到媽媽的辛勞,原來拖地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哎唷!」她腳步一個踉艙,整個人滑了下去,跌個四腳朝天,水桶跟著嘩啦的倒在地上,灑了一地板。

  「你在做什麼?」尹闐原本是待在書房,整理明天開會要用的文件,突然發現漏掉一份極為重要的文件,所以他回房去拿。誰知一打開門,就撞見了這一幕。

  「我……我……我要拖地,不小心滑倒了。」好丟人,竟被他撞見她四腳朝天的糗樣,妮妮巴不得在地上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算了。

  「有沒有撞傷了?」尹闐感覺自己的心正微微刺痛著。

  他故意匆略泛在心口上的感覺,她是家裡的女傭,做家事是理所當然的,他怎能為此而感到心疼?

  「我沒事。」妮妮沒站起身子,反而弓起雙腿,把紅通通的小臉埋進膝蓋裡。

  「沒事就好。」

  尹闐走到床邊,取走擱在床頭的公事包,經過她身邊時,他忍不住停下腳步,把厚實的手掌伸向她。

  「把手給我,來。」

  妮妮拾起紅嫩的小臉,羞澀的望著他的手掌,頓了半晌,才把小手放在他掌心上,「謝謝主人。」

  他的手好大,幾乎是她的兩倍大,握得她整個人都燥熱了起來,心底流竄過一陣暖流。

  「清潔的工作盡量交給其他人去做。你若太閒的話,就去監督其他人的工作,知道嗎?」

  「是……」他是在嫌她笨手笨腳嗎?想到這裡,她眼眶就紅了,「主人,我只是想做點事來贖罪,否則良心會不安。」

  「贖罪?」尹闐瞇起黑眸,納悶地盯著她泛紅的眼眶。

  「我剪了你的頭髮,實在是罪該萬死。」她再度露出反省的表情,非常認真的說:「我保證明天一定補償你一桌的菜餚,全是你喜歡吃的。」

  尹闐默不作聲的注視著她,一顆心難以抑制的跳躍著。

  這份悸動意味著什麼?想法有點荒謬,因為答案是——情愫。

  「主人,你還在生氣嗎?」妮妮非常小心的發問,生伯觸怒了他。

  「沒。」

  尹闐拉開房門,頭也不回的離去。

  沒?

  妮妮望著他修長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盡頭的拐彎處,才把視線收回來。

  真的不生氣了嗎?妮妮感到坐立難安。

  如果他沒生氣,為什麼態度依然如此冷酷?

  也許他向來都是如此的,她這樣安慰著自己。

  無論如何,打明天起,她就要好好的學烹飪,燒出一桌他喜歡的佳餚。

  **      **

  翌日,天未明,身為總裁的尹闐,便前往總公司去主持視訊會議。

  妮妮也起得很早,用心監督其他傭人的清潔工作,並走進廚房交代有著「食神」封號的廚師寶哥,從今天起,除了早、中餐一樣是由廚師負責之外,晚餐就由她一手包辦。

  九點整,她準時出門採購,先到超市選購尹闐喜歡吃的菜,再去書局挑選了幾本食譜,這才踩著愉悅的步伐回家。

  自妮妮購物回家後,她便一直待在廚房裡,忙著料理尹闐的晚餐。

  「我說妮妮呀,可別忘了撒鹽巴喔!」阿寶實在不放心把廚房交給妮妮,三不五時就晃進來關心一下。

  「什麼嘛,人家什麼長處都沒有,就是很會烹飪,那是我的專長耶!」寶哥在開什麼玩笑嘛!她怎可能會糊塗到忘了放鹽巴?

  誇下海口的妮妮,當著寶哥的面前,不客氣的表演一場「撒鹽巴秀」,她把一大匙又尖又滿,看起來像極鹽巴的白色粉末,撒人正在炒鍋裡悶燒的高麗菜。

  「款——那、那……那個——」阿寶當場瞪大眼,簡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是這樣子加調味料的。

  老天!她還誇口說自己的專長是烹飪!騙誰啊,分明是在吹牛!

  「寶哥!」妮妮覺得他實在煩透了,握著鍋鏟的那隻小手,氣呼呼地擦在柳腰上,「人家正在燒菜,可不可以請你閉上尊口?」

  其實這是她第一次下廚。

  妮妮並不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卻是父母親呵護在掌心上的寶貝,所以自小到大,她不曾下廚過。

  但為了討尹闐的心,她努力的想要表現給尹闐看,她要證明自己是個能幹的好女傭。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她一定可以練得一手燒菜的好本領。

  「可是……你已經搞一天了耶!現在都快七點了,主人應該很快就到家了,你可別讓主人餓著肚子,如果你不行的話,就坦白說,寶哥可以幫你——」見她炒菜的方式笨拙的要命,阿寶愈來愈擔心。

  「住嘴啦!羅裡巴嗦的。」妮妮一時惱羞成怒,不耐煩的把他推出廚房,「去去去!少在這裡礙手礙腳,你在這裡只會讓我分心!」

  「唉!妮妮,你確定真的沒問題嗎?」被推出廚房的阿寶,仍不放心的頻頻回頭盯著鍋裡的高麗菜。

  「沒問題、沒問題!安啦!」妮妮硬著頭皮說。

  「喔!那就好。我站在廚房外面應該不礙到你了吧?」阿寶實在放心不下。

  「隨便你。」妮妮走回廚房,選了個漂亮的盤子,把炒好的高麗菜,小心的放進盤子裡。

  接著,她按照食譜上的指示,笨拙的在石斑魚身上劃下兩刀,然後拿起鍋鏟,手忙腳亂的邊看食譜邊學做菜。

  滋——石斑魚下了油鍋,沒兩三下,她就急著翻動魚。

  「妮妮呀!油不夠熱,魚千萬不能下鍋唷!」阿寶在廚房外,好心的提醒著。

  「啊!」臭寶哥,不早說,來不及了啦!油還沒熱,她魚就先下鍋了。

  這條魚應該還有救吧?

  經過一番苦戰,結果還是要宣告失敗,整條魚被她煎得又焦又爛。

  妮妮挫敗極了,怕被寶哥發現,趁寶哥別開頭時,匆匆把焦掉的魚給丟進垃圾桶裡。

  喔,不行,再繼續下去,這餐恐怕是搞不定了。

  她想向寶哥求救,可是一想到自己答應尹闐的事,她就放棄了。

  高舉鍋鏟,拉開喉嚨,她對著廚房的天花板大叫著: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為了討得主人歡心,我一定會努力把魚煎好的!席妮妮,加油!」

  吼完後,她感覺炒菜沒那麼難了,於是又繼續她未完成的工作。   

  折騰了老半天,一條有點焦、有點爛的石斑魚,終於大功告成了。

  她瞪著盤裡的石斑魚,狠狠地臭罵了它一頓,「討厭,這麼難搞,等會吃光你。」

  **      **

  用筷子夾了一門石斑魚,魚肉才剛送進嘴裡,尹闐兩道劍眉立刻蹙得緊緊的。

  他納悶——魚怎會是甜的?

  「好吃嗎?」妮妮緊張的抓住裙子,一臉期待的望著他。

  尹闐不忍看到她失望的表情,可是實在甜到難以下嚥,而且有股苦苦的怪異味道,坦白說,這輩子他從沒嘗過這麼難入口的石斑魚。

  幾乎沒經過咬嚼,尹闐就把魚肉吞了下去。

  接著,他又夾了一口菜——

  不會吧!他趕快配了一口湯,欲調和嘴裡的味道。

  「噗——」怎麼會連湯都是甜的?

  而且還甜到恐怕連狗都不肯吃吧!

  「糖現在在大減價嗎?」尹闐不滿的把筷子放在桌面上。

  「糖?」

  呃……他現在的意思好像是說,魚和湯都是甜的……可是她放的明明是鹽啊。

  妮妮頓了片刻才感到慚愧地垂下頭,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她知道了!那看起來像鹽巴的白色粉末,其實是糖不是鹽。

  可是那上頭又沒有註明,誰知道啊!

  嗚——臭寶哥,他為什麼不貼標籤呀?害她徹底失敗了!

  「我不吃了。」他宛若雕刻般的五官露出了痛苦的神情,英挺的眉糾結著,一副好像被人虐待的模樣。

  「對不起,我……我一定會更加努力把烹飪功夫學好,下次再也不會錯把糖當成鹽了。真的。」她好傷心,但她也知道自己錯在哪裡,馬上露出一臉的反省。

  再信她一次?辦不到,尹闐說服不了自己。「不必了,明天還是讓阿寶來做,你還是管好你分內的工作就行了。」

  「別這樣啦!主人!」妮妮情急的說,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拜託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以後燒出來的菜,每一道都會很好吃。」

  這小妮子是怎麼搞的?才斥責她一句,馬上就哭喪著臉,一副被虐待的小媳婦樣。

  「別太勉強了,這畢竟不是你拿手的。你也別企圖虐待我的胃,像個愛逞強的三歲小娃娃。」

  她連菜都燒不好,他真的不曉得她可以做什麼。

  嗚……他怎可以這樣子說她啦!都說好了,以後由她來伺候他,怎可以反悔!

  「不、不會勉強啦!主人,你一定要相信我,再給我一次機會。主人,我求求你啦!拜託啦!主人,求求你嘛!主人!」她泫然欲泣的哀求著,纖纖玉指交握在胸前,一臉期望的看著他。

  尹闐的黑眸閃動了一下,堅定的心開始動搖。他不敢相信自己怎會在她苦苦哀求下,心腸軟得宛如豆花。

  尤其是看到她發紅的眼眶時,他竟害怕見到晶瑩的淚,溢出她美麗的眼眸。

  她紅通通的小臉佈滿了懇求,似乎正在威脅著,他若不肯給她機會,她便會含淚去投江,一副要他後悔一輩子的模樣!

  換作是往常,他恐怕早已咆哮出聲,絕不容許她在這兒撒野。

  可是,他不但沒這麼做,反而感覺到自己好像被鬼附體了。

  因為他聽見一道聲音,那聲音似乎是由遠處飄來的,蘊藏著陌生的溫柔,那種完全不屬於他的溫柔嗓子,正破天荒的輕聲道:

  「我把胃交給你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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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5 00:21:05
第七章

  喔!她真是亂賢慧一把的!

  一個月下來,妮妮深深相信自己是個有天分的女人,看著滿桌的菜餚,她感到非常的有成就感。

  她煎出來的魚,條條像只魚;炒出來的菜,盤盤青翠;煮出來的湯,味道鮮美。

  而她能把「愛的晚餐」做得這麼好,完全是用她最細膩、最無悔的愛,細細烹調出來的。

  為了討好尹闐,她不惜奉獻出自己的第一次,突然之間,她覺得好驕傲、好安慰。

  她猜尹闐已經改變他對她的看法了。

  太感動了!妮妮非常滿意自己的表現,覺得自己實在是天才到無法用筆墨形容。

  妮妮一面暗自佩服著自己,一面踩著輕飄飄的步伐,快樂的步出廚房,到後陽台把尹闐的衣服收進尹闐的房裡。

  「嘔——」莫名一陣噁心想吐的感覺,猛然湧上她心口,幾乎要衝出她喉嚨。

  妮妮搗住嘴衝進浴室裡,乾嘔了老半天,卻吐不出任何東西,只好抱著衣物,踩著虛脫無力的腳步,走進尹闐的房裡。

  她取出熨斗,將尹闐的襯衫平鋪在熨灰板上,一邊小心翼翼的燙著衣服,一邊擔憂著自己的身體狀況。

  她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麼了,動不動就有噁心想吐的感覺,有時在廚房燒菜時,一條魚才從冰箱裡取出來,她就吐得七葷八素,且怪異的老想吃一些她以往打死都不敢碰的酸食,甚至才多站一會兒,她就有暈眩的感覺。

  再來,她的好朋友也一直沒來,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內分泌失調,或因情緒起伏太大的關係。

  「小姐,我家主人還在公司忙著呀!你不能隨便闖進房子裡,小姐!」房外傳來傭人急促的喊叫聲。

  「我是你們家的表小姐,以後看到我,都要叫我表小姐,知道嗎?你家主人還沒回來沒關係,我去他房裡等他回來。」一串嬌滴滴的女聲回應著傭人的話。

  「小英,發生什麼事了呀?」妮妮放不下手邊的工作,只好拉開嗓門,朝緊閉的房門問道。

  「誰在我表哥的房裡?」茵緹敏感的豎起耳朵。

  語罷,茵緹已粗魯的推門而入。一見到妮妮,她吃驚的瞪大眼睛。她記得這該死的女傭,就是在一個月前,醉死在表哥懷裡的女人。

  她怎在表哥的房裡呀?她只不過是個傭人而已啊!

  想到這兒,她就好生氣,醋罈子至少打翻了兩壇。

  妮妮還搞不清楚狀況,「你是……」

  「我是表小姐,滾出去,你這不要臉的女人,立刻給我滾出去!以後都不准你進我表哥的房裡一步!」茵緹嫌惡的走到妮妮的身旁,不由分說,就把妮妮給推出房門。

  「不要衝動,冷靜點啊!聽我說,表小姐,我是主人的女傭耶,我正在幫主人燙衣服呀!」原來她是表小姐,好漂亮喔!可惜凶悍了一點,但她不怪她,畢竟有錢人家的女兒,難免嬌生慣養一點。

  「燙衣服!?」茵緹瞄了熨衣板上正在冒煙的襯衫一眼,以及擱在地板上那一籃乾淨的衣物,「去!把我表哥的衣服還有這熨衣板統統拿走,隨便你要拿去哪裡熨,就是不准你在我表哥房裡熨衣服。」

  「喔……」妮妮很無奈的歎口氣,乖乖走上前去,把地上那一籃衣物擁進懷裡,順便拔下熨斗的插頭。

  啊!糟了!妮妮猛然想到熨斗一直放在襯衫上,連忙取起熨斗,可是已然來不及了,她吃驚的搗住嘴巴,上等質料的昂貴襯衫,因承受不住熨斗的熱度,燒破了一個大洞。

  「瞧瞧你幹了什麼好事!」茵緹馬上藉題發揮,氣呼呼地用一根指頭,拚命戳著妮妮的額頭,尖銳的叫囂:

  「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像你這種笨手笨腳的傭人,真不曉得表哥為什麼願意聘請你,家裡傭人這麼多,多你一個不算多,少你一個不算少,他根本不需要像你這麼蠢的女傭。」

  「表小姐,你別小看我唷,我可是很有實力的!你只是尚未發現我的優點罷了!我會把襯衫燙壞,還不是因為——」妮妮開始有點兒難以忍受表小姐的大小姐脾氣了。

  雖說表小姐是個天之驕女,而她不過是個小女傭,可是她仍感到相當的不服氣。

  「你還敢頂嘴?」茵緹杏眼圓睜,雙手叉在腰上。

  「哪有啊?我真的是很有實力的嘛!實話實說哪叫頂嘴呀!」這樣就叫頂嘴唷?妮妮覺得好無辜。

  「呵!真好笑,今天又不是愚人節!而且我是真的完全看不出來,你有什麼實力。」茵緹一臉嘲諷的笑著。

  「你們在吵什麼?喔,茵緹,原來是你。」一道低沉的嗓音倏地出現。

  「表哥!」聽到表哥的聲音,茵緹立刻高興地奔向他。

  尹闐的出現,讓妮妮大大的眼兒完全藏不住喜悅,然而,笑容只停頓在她臉上不到五秒,就迅速褪去,她突然想起自己燙壞的襯衫,不禁感到一陣慌張,匆匆把襯衫藏到身後。

  茵緹雀躍的挽住表哥的手臂,撒嬌的說:

  「表哥,人家特地來叮嚀你,下星期日,別忘了你的承諾,你答應陪人家去夏威夷度假的唷!」

  「我沒忘,倒是你,有沒有去多訂一張機票?」尹闐瞥了一語不發的妮妮一眼,見她正兩眼發直的直盯著他,嘴角忍不住勾出一抹淺笑。

  「我全按照表哥的意思去辦事了。」茵緹不耐煩的瞪著妮妮,「表哥,你的傭人這麼多,為什麼非帶她去不可呀?她笨手笨腳,又愛頂嘴,惹得我好不開心,而且,剛才我發現她竟然把你的襯衫燙壞了耶!」

  妮妮感到無比慚愧,慌張的垂下小腦袋,「對不起,主人,我不是故意燙壞你的襯衫的,我明天就到百貨公司,買一件賠你。」

  「妮妮——」尹闐正要開口,茵緹卻氣勢凌人的打斷他的話。

  「你閉嘴!這裡沒你說話的份!」茵緹凶悍的瞪了妮妮一眼,接著一臉討好的看向尹闐,「表哥,你真的不後悔用這種人啊?我覺得你不如把她給辭退了,讓她回家去吃自己。」

  「主人……」妮妮沒想到表小姐會這麼說,驚訝的抬起頭,哀求似的注視著尹闐。

  「我想用什麼人,就用什麼人,你不必替我操心。」尹闐冷漠又犀利的目光,如把刀刃似的直射向茵緹。

  「可是,表哥,她在你房裡耶!而且剛才我不過才念了她幾句,她就不知好歹的跟我頂嘴了。」茵緹不悅的嘟嚷著。

  見表妹一臉的憤怒,尹闐絲毫不為所動,只是露出厭煩的表情,「是我准許她可以自由進出我的房間。」

  「表哥!難道說,你們之間——」倏地,茵緹迎視到尹闐不悅的目光,把衝到嘴邊的話語,吞進了肚子裡。

  「表小姐,我和主人之間是非常清白的,請你不要冤枉我們。」其實差一點點他們就可以「那個」了,要不是她沒用的昏死過去……唉,可惜……真的可惜……

  啊!一道刺人的光芒倏地射向她,妮妮看到尹闐冷冰似劍的目光,她不自主的縮起了頸項。

  「茵緹,如果沒事的話,你早點回去休息吧!」咆哮聲打斷了她們之間的對話。

  當尹闐聽見妮妮否認他們之間的關係後,他就氣得一肚子火,他氣她的迷糊,氣她的愚蠢。

  任他怎麼想都想不通,世上怎會有這麼迷糊的女人!是不是要他坦白招供,她才會明白自己早已失了身?

  這令他又擔憂了起來。

  萬一他不在家,她又喝酒了怎麼辦?

  萬一她醉了,卻被其他男人侵犯了怎麼辦?

  憂慮像絲一樣纏繞著他,令他的心又煩又亂,直泛起一股想要殺人的衝動,怎麼都平靜不下來。

  即使她曾經向他保證,絕不再喝酒,然而每當她離開他的視線,憂慮就會不由自主的找上他,害他總是擔憂在家裡的她。

  砰!心亂如麻的尹闐,眸底閃過一絲冷駑,老大不爽的將妮妮和茵緹丟出去,然後重重地甩上房門。

  「主人!」

  「表哥!」

  兩個女人不約而同的喊出聲,然後彼此轉過頭去,看著一臉錯愕的對方。

  「都是你惹的禍!要不是你,表哥才不會發這麼大脾氣,你真是個沒用的蠢奴才!」茵緹搶先開炮,幾乎不給妮妮反駁的機會,炮彈一轟完,便踩著三寸高跟鞋,離開了尹邸。

  妮妮難過的看著緊閉的房門。

  也許表小姐說的對,她根本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奴才。

  為了博得她心上人尹闐的歡心,她一心三思討好他,可是……

  菜燒不好,拖地又打翻水,連燙件衣服,都有本事弄壞它,現在又惹主人不開心,想到這些日子以來,自己又愚又笨的行為,妮妮就覺得自己很罪該萬死。

  「嘔——」一股酸澀的味道,倏地由胃裡湧上喉間,妮妮飛快地搗住嘴兒,衝回自己的房裡。

  「老天!我到底怎麼了?嘔……」妮妮把胃酸全吐在垃圾桶裡,她吐得好難受,吐得四肢無力,全身虛脫的躺在床上。

  想起她的心上人,剛才發了脾氣,使她現在的心情,跟著受影響。

  她不想去看醫生了,就讓她病死算了。嗚嗚……

  **      **

  具現代感的視訊會議室裡,尹闐沉穩的坐在主位上,一雙如鷹般的黑眸,專注地凝視著巨大的液晶螢幕。

  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男子,正透過衛星連線,向尹闐報告歐美一帶的營運狀況。

  倏地,啪一聲,金髮男子與他失去聯繫,畫面取而代之的是地球的表面。

  「怎麼回事?」尹闐英俊無儔的臉龐上,有著一絲不悅。

  「報告總裁,系統出了一點問題。」坐在巨大液晶螢幕底下,負責操控系統的其中一名技術人員起身回答道。

  「搞定它。」尹闐面無表情的道。

  「好的,總裁。」專業的技術人員,趕忙檢查著儀器。

  經過十分鐘,巨大液晶螢幕的畫面,仍然沒有改變。

  尹闈按捺住即將爆發的情緒,大手朝桌面拍了下去,下令道:

  「視訊會議到此結束,散會!」

  「是的,總裁。」高級幹部們恭敬的回應,起身拉拉領帶,魚貫的離開視訊會議室。

  尹闐的左手摸著鼻子,右手的食指,在桌上有節奏的輕敲著,瞇起的黑眸,依然盯著螢幕上的地球表面,望著望著,竟望出了神,然後妮妮的身影就這樣躍進他腦海裡。

  妮妮甜美可人的笑容,兩人在床上翻雲覆雨的激情畫面,不斷在他腦海中迴盪……

  自小到大,在他的生命裡,不曾出現可以影響他情緒的女人,但自從妮妮出現後,他整個心房都被妮妮一個人給佔據了。

  且不管她犯下什麼錯,他都可以找到原諒她的理由。

  在情場上,他總是扮演著高高在上,只會統領女人的角色,他從來不會理會女人的心思,也從來不會掛心她們的安危,可是妮妮卻激起了他強烈的保護欲。

  妮妮的一舉一動都影響著他,她總是喜歡像個小傻瓜似的,兩眼發直的盯著他看,常盯得他渾身不對勁,盯得他心煩意亂。

  最重要的是,這小妮子的眼神——癡癡的、傻傻的,輕易就讓人探出心意——她暗戀著他。

  「總裁、總裁!」一個男子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懷裡捧了一大堆文件,企圖喚回像失了魂的總裁。

  「什麼事?」被喚回神的尹闐,露出略顯吃驚的表情。

  「總裁,麻煩請你過目,如果沒問題的話,請簽名。」男子呈上手中的文件資料。

  「放下。」長指輕敲桌面,尹闐淡然的示意員工將文件擱在桌上。

  他竟然因為妮妮而出了神?

  尹闐感到煩躁的用手抹了一把臉,掏出夾在襯衫上的鋼珠筆,若有所思的瀏覽著資料。

  可是,不管他怎麼努力,始終無法集中精神,腦海裡除了妮妮,還是妮妮。

  該死!他暗自詛咒著,滿臉的怒容。

  於是他開始逼自己去尋找心靈深處最真實的答案——

  他是否已愛上了她?

  **      **

  結束忙碌的一天後,尹闐推掉所有的應酬,準時回家。

  他卸去一身的衣物,走進浴室,洗去疲憊了一整天的身心。

  沐浴完後,尹闐走到飯廳用餐。

  一看到桌上那一道道熟悉的菜餚,尹闐極力想要按捺住煩躁的心情,因此黑眸冷冷的瞥著也正在注視著他的妮妮。

  糟糕!怎又是這種冷眼啊?

  事情好像不太妙耶!

  妮妮不安的退了一步,暗自決定他一有動作,她馬上拔腿就跑。

  她想,他鐵定是為了笨手笨腳的她,不小心燙壞了他的襯衫,至今氣還沒有消,才這麼不高興。        

  「主人,經常晃來門口討貪的小野貓,今天被車子撞死了……」妮妮趕快找話題閒聊,企圖分散尹闐的注意力,卻也勾起了她的感傷。小貓的不幸,讓她難過了一整個下午。

  尹闐現在正在不爽,才沒空關心小野貓的死活。管他什麼阿貓阿狗,即使現在告訴他,門口來了只會吃人的大老虎,他也是一樣懶得理會。

  而令他不爽的原因,是擺在眼前的這一桌菜餚。

  「怎又是石斑魚,外加高麗菜、空心菜,以及蛤蜊湯?」他計算過了,整整有一個月的時間,她每天都準備同樣的菜餚。

  千篇一律的菜色,讓他倒盡了胃口!

  「因為你喜歡吃這些東西啊,我當然要常煮了,主人,是不是因為我今天煮得特別難吃呀?」光做這幾道菜,不知花了她多少心思,烹飪過程尤其仔細,絲毫不敢馬虎。

  「對於『常煮』的定意,就是每天煮?」

  他敢說每天都吃同樣的菜色,連笨蛋都會吃膩,而她,怎能用這種方式來虐待他可憐又無辜的腸胃?

  「你喜歡嘛!」

  嗚——他怎這麼難伺候呀!她明明親耳聽見他親口說,他喜歡這些菜餚的,現在他卻吃得很不開心。

  「那你也沒必要天天煮,連吃一個月,不會想吐嗎?」尹闐酷酷的拿起筷子,夾了塊魚肉,送到她面前,「過來!你把桌上每一道菜餚,統統吞進胃裡。」

  「啊!主人,人家不要行不行啊?」妮妮驚叫出口,連忙用手搗住嘴巴,另一隻小手則胡亂的揮舞著,想把魚腥味給揮定。

  她光聞到魚腥味就快吐死了。

  她可是搗著鼻子,硬著頭皮,才把這盤魚端上桌的。所以她要離它愈遠愈好。

  「連你都不吃,你想我會有興趣?」尹闐把筷子一扔,起身欲離開飯廳。

  「主人,你怎這麼就走啦!你不餓嗎?」妮妮擔心他可能和她一樣,因為身體不適,所以最近才老是吃不下飯。

  尹闐投下一抹冷光,「我光看到這些萊餚,就倒了胃口,哪來的食慾?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吐?」

  「吐?」她也是耶!「不會吧!主人,你一定是生病了啦!讓我陪你去看醫生好不好?」

  看來他們兩個的身體全都出了問題!

  她一個人生病也就算了,居然連他都跟著想吐!看來台北的水質真是愈來愈差了。

  妮妮感到好心疼、好心疼,恨不得自己替他生病算了。

  如果他不肯和她去看醫生,那她就陪他一起病死在這裡!

  「一定要這麼愚蠢嗎?」尹闐感到十分的挫敗,不懂她怎會這麼蠢?

  愚蠢?指她嗎?

  「主人……」她一臉冤枉的表情,正打算開口申訴——

  「聽著,從明天起,我再也不想看到這些菜餚,因為我已經膩了、厭了。」尹闐打斷了她的申訴,狠狠地撂下一串他認為夠清楚的話語。

  妮妮呆呆的望著他,片刻才放鬆心情,吐了一口長氣,「呼,幸好你沒生病,只是吃膩了這幾道菜餚——啊啊啊!等等!你剛剛說什麼來著?膩了、厭了!?」

  「你沒大腦嗎?這很容易想通的不是嗎?」尹闐繼續冷著一張俊臉。

  「喔——可是……嗚……真的會膩唷?」   

  她內心的世界,由晴空萬里頓時變得陰雨綿綿、雷電交加!

  她崩潰了!

  「會。」尹闐語氣堅定的道。

  「別這樣,人家我可是很用心地在烹煮耶,為了這幾道菜餚,不知費盡了多少心思,整整煮了一個月,才煮出這種水準,結果你也不過才吃一個月,就臭著一張臉,說你膩了、厭了……」她水漾般的秋瞳,變得黯淡無光,苦惱的哀號著。

  尹闐強忍著不耐。

  「嗚——」她鬼叫了起來,「你叫我以後怎麼辦呀?我原本打算讓你吃那幾道菜,吃十年以上的耶!」

  「十年!?」他差點從椅上摔下來。

  「對呀,因為這樣才不枉費我對主人的一片苦心呀!」她回答的理直氣壯。

  尹闐直視著她,一秒,二秒、三秒後——

  他旋身離去,免得火山爆發。

  「主人!你別走呀!」妮妮在後頭叫喚著。

  好嘛!大不了她開始想些新菜色。

  可是任她想破小腦袋,也想不出還有什麼東西,是可以拿來烹煮的,因為她就只會做這幾樣菜。

  咦?她再向他詢問就好了呀!

  對厚!她怎這麼呆呢?        

  「主人!等等我呀!」心上人,別走那麼快呀,她可要用她的愛,烹煮出新的菜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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