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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晶]初為人妻(上)[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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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1 16:40:33 |倒序瀏覽 | x 1
初為人妻(上)作者:金晶

她是受寵小姐,有錢有勢,卻只想嫁他當人妻;
他是無家養子,要錢要勢,卻不想娶她當人夫。


蘇淩霄,英俊挺拔,是個冷漠強勢的冰山男,
可冷硬的他,總是拿蘇若吟這小女人很沒轍。
他是寄人籬下的養子,她是嬌蠻大小姐,仰慕他的女人有的是,
可敢厚著臉皮接近他的女人,恐怕就只有她了。
他不介意拿自己的婚姻當籌碼,可當他說跟哪個女人結婚都可以,
就是不跟她蘇若吟結婚時,是她抱著他的腰,是她哭著央求,
是她提出婚約,是她承諾永不後悔,所以他娶了她……
從小被捧在掌心呵護,要風是風、要雨是雨的蘇若吟,
除了蘇淩霄之外,她什麼都有了。平時只有她大小姐使臉色的份,
但對蘇淩霄她不但百般討好,還很沒自尊地倒追他,
他不喜歡的事,她從不做,除了逼他跟她簽結婚證書。
天真的她以為,他不愛她沒關係,她愛他就好,可當她明白,
這男人從來沒在乎過她時,她不吵不鬧,淡淡地對他說:
「你要的東西,我都會給你,只要你答應我……結束這該死的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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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1 16:41:22
第一章

正值夏季,炎熱的大地發出陣陣的熱氣,整個世界都籠罩在悶熱之下。

位於台北的一家私立醫院裡,一間高級病房中,一名五官精緻的女人正靜靜地坐著,她雙眼失神地望著窗外,深陷於無法自拔的沉思中。

房間內並未打開冷氣,夏季的炎熱卻沒有在此滯留,蘇若吟身上的白色病服與她蒼白的臉色融為一體,她的唇色看不出一絲紅潤。

由打開的一扇窗戶望去,可以看見綠油油又充滿著生機的參天大樹,依稀可聽見風拂過樹葉時發出的沙沙聲,似是情人的低喃,又如急躁的腳步聲。

房間裡很安靜很安靜,除了蘇若吟外,還有一個男人坐在沙發上,低眸看著手上的文件,偶爾會抬眸看看她,一會又垂下眼看著文件。

蘇淩霄一身高級的暗色西裝,卻沒有因悶熱的天氣而顯現出半點浮躁,他很靜,若不是文件翻頁的聲音,沒有人會留意到他的存在。

半晌之後,蘇淩霄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接著放下了文件走到病床邊,拿起床頭的水杯和藥,低聲冷淡說:「該吃藥了。」

她已經習慣了,這麼多年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永永遠遠都只會用這種淡得像白開水似的聲音說話。

蘇淩霄維持著同一個動作,拿著水杯要她吃藥,她聽到了,他確信。

蘇若吟漸漸的從沉思中回過神,波瀾不興地看著他,「蘇淩霄……」

她對他的稱呼很刺耳,他微皺了一下眉頭,但沒有過多的表情,「吃藥。」

蘇若吟乖乖地接過他手上的水杯和藥,就像是一個木偶一樣照他的話做,將藥含進嘴裡,配水喝下,最後咽進肚子裡。

蘇淩霄接過空了的水杯,剛要把水杯放在桌上的動作因她下一句話而一頓。

「蘇淩霄,我們解除婚約吧。」沒有起伏的話語伴隨著她空靈的嗓音,若有若無的在房間裡迴響著。

寬厚的大手輕微地一抖,接觸到桌沿的杯底瞬間沒了依靠,一旦物體沒有依靠,自然只有直線降落的命運,玻璃發出清脆的聲音,尖銳得深深刺入人心,一點一點,血跡斑斑。

玻璃碎成一小塊一小塊,無法再一次組合地碎了滿地,他的臉倒映在破碎的玻璃碎片上,仍然是一片淡然,好似打破水杯純粹是意外。

「別鬧了。」依舊是平緩的語氣,若仔細一聽,不難發現蘇淩霄的聲音有一刻的緊繃。

「不是開玩笑……」蘇若吟對於此刻的自己好陌生,可是她很清楚自己在講什麼,「你要的東西,我都會給你,只要你答應我……」

說的永遠比做的難呢,她困難地吞嚥了一口水,「結束那該死的婚約!」

該死的婚約?一道暗光閃過蘇淩霄的雙眸,他半瞇著眼睛審視著她臉上的神情,而她平靜得看不出一絲波紋。

蘇若吟輕輕地靠在枕頭上,她閉著眼睛,手上還插著點滴,滴答滴答,往日的記憶如大海回流般的再一次上演……

秋天的黃葉紛飛,落滿了蘇家的前庭,一個小小的身子蜷縮在鞦韆上,一雙大眼直盯著蘇家大門。

一件小外套披在了蘇若吟的身上,她稚氣地看著管家伯伯,「管家伯伯,爺爺怎麼還不回來?」

「小姐,先生要一段時間才會回來呢。」

「人家好期待,爺爺說要幫我帶一個哥哥回來。」蘇若吟粉嫩嫩的小手撐著下巴,心急如焚地等待著。

「小姐,不要急,先生……」

管家的話還未說完,眼尖的蘇若吟看見了駛向大門口的熟悉轎車,她歡呼著跳了起來,大叫著,「爺爺回來了,爺爺回來了。」

「小姐,小心一點。」管家心驚地看著蘇若吟小小的身子飛奔向車子。

「爺爺。」

車子剛一停穩,一位嚴肅的老先生從車子裡走出來,一個不大不小的小粉團直接撞進了他的懷裡,他冷硬的臉上出現了笑紋,「小吟。」

「爺爺,你終於回來了。」蘇若吟圓潤的包子臉在蘇老先生溫暖的懷裡蹭著,像一隻嬌憨的小貓咪。

「呵呵。」蘇老先生被取悅了,他笑著摸摸她的頭,「爺爺回來,你這麼開心呀?」

她烏溜溜的眼睛轉了一圈,嘴甜地說:「當然開心啦。」她附上一個大笑臉,轉而偷偷地看著站在車子另一邊的大男孩,「爺爺,他就是我的哥哥嗎?」

她問得輕輕的,大男孩不動聲色地盯著遠方,帶著一絲桀驁不馴。

「是呀。」蘇老先生臉色不變,語氣溫柔地糾正,「不是哥哥,是保護小若吟的……」

不等蘇老先生說完話,也理解不了他高深莫測的話,蘇若吟笑嘻嘻的,帶著好奇湊到大男孩的身前,「大哥哥。」蘇若吟帶著探索的目光在大男孩的身上搜索著。

「你可以叫我淩霄。」

大男孩的話贏得了蘇老先生的贊同,他深沉的目光投射在男孩身上,到底是什麼環境練就了這個男孩驚人的洞察力?就他所知道的資料,男孩的父母因為經商失敗而破產,雙雙自殺。

蘇老先生滿意地笑了,果然不愧是他挑上的人,在孤兒院時,他第一眼就看中了這個男孩,因為男孩夠聰明,小小年紀竟看得懂大人的心思。

蘇老先生若有所思地看著小孩子們的互動,不知他的聰穎是福是禍。

「大哥哥,我叫蘇若吟。」蘇若吟不顧他的說法,逕自地說。

「我叫淩霄。」

「大哥哥,我有好多好多的玩具可以跟你一起玩。」蘇若吟自顧自地繼續講。

一旁的蘇老先生不免兩眼一黯,這個孩子太過寂寞了,父母都已經不在,而她只剩自己一個親人,他事業繁忙,不能時常陪著這孩子。

「大哥哥,你怎麼不說話?」

「你以後就姓蘇,叫蘇淩霄。」蘇老先生走近兩個孩子,一雙精明的眼睛在他們的身上流連著。

「是。」蘇淩霄乖巧地點點頭。

蘇若吟咯咯笑,眉開眼笑的模樣令蘇老先生不由得感歎,他蘇某竟然有這麼一個天真的孫女,沒有遺傳到蘇家人的精明,甚至單純得厲害,一點也不怕蘇淩霄的到來會剝奪她在蘇家的地位。

心思過於單純也不知是好是壞,蘇老先生靜靜地看著孩子們的互動。

「小吟,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心?」蘇老先生輕柔地問,語氣中帶著慈愛。

「要啊要啊。」蘇若吟對爺爺點點頭,轉頭看著蘇淩霄,「大哥哥,你餓不餓?」

八歲的蘇淩霄沉默地看著眼前只有四歲的蘇若吟,她個子矮矮的,四肢圓潤,帶著少許的嬰兒肥,她的白皙小臉紅通通的,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及討好,一雙烏黑的大眼如午夜燦星般明亮。

蘇淩霄一聲不吭,安靜地伸出手,無聲地看著她。

蘇若吟眼睛一亮,「我帶你去吃飯」。

她立刻伸手抓住蘇淩霄的手,牽著他的手往廚房走,殊不知在她的手觸到男孩時,男孩的眼裡閃過淡淡的厭惡,可是他垂下眼眸,遮住真實的情緒。

軟嫩嫩的小手抓著蘇淩霄的手,蘇若吟開心地拉著他走,走到一半時,她放開了蘇淩霄的手,跑回蘇老先生身邊,「爺爺。」小手抓住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長輩,蘇若吟拉著爺爺一同往廚房走。

蘇老先生輕笑出聲,幸好這個女孩還沒有傻得把他這個爺爺給忘了。

蘇若吟一手拉著蘇老先生,一手牽著蘇淩霄,一大兩小的身影漸漸地走遠,未知的生活正默默地發生著變化。

沒有多久,蘇若吟就把蘇淩霄當成自己人,好吃的不忘替他留一份,好玩的一定會找他一起。

這種變化,蘇家上上下下都能清楚地感覺到,蘇家的小公主對這位新夥伴很滿意,只是年幼無知的她不知道蘇淩霄真正的作用。

蘇若吟很喜歡纏著蘇淩霄,只要她醒著,她就會找蘇淩霄,除非是蘇淩霄正在上爺爺替他安排的課程,否則她一定會找到他、黏著他。

小女孩的纏人倒沒有惹得蘇淩霄不悅,只是他的表情永遠只有一種,就是沒有反應。

蘇若吟也不知是看中了他哪一點,就是喜歡他,蘇老先生為此有些擔心,於是他又收養了兩個小孩子,一男一女。

只是除了爺爺,蘇若吟最喜歡的人還是蘇淩霄,蘇家的傭人有時都拿這件事情打趣,這便是所謂的一見鍾情了。

秋天之後便是冬天,蘇若吟坐在開著暖氣的玩具房裡,絲毫感覺不到一絲冷意,她只穿著一件厚度適中的寶藍色連衣裙,坐在地毯上玩著手上的芭比娃娃。

蘇若吟心不在焉地玩著,眼睛就像鐘擺似的,不斷瞄向坐在凳子上看書的蘇淩霄,她微微噘起小嘴,「淩霄哥哥。」

蘇淩霄一手支著下顎,一手壓著書,不冷不淡地應了一聲,「嗯。」

蘇若吟咬著下唇,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他安靜地翻著書,眼裡有著了悟。

果不其然,不一會她就按捺不住了,像是有無數的螞蟻在啃噬著她的身子似的,她扭著身子,「淩霄哥哥,什麼是一見鍾情?」

他一愣,一雙眼睛終於從書上移開了,「什麼?」

蘇若吟不解地看著蘇淩霄驚訝的臉龐,「人家聽阿南、阿芬在說我一見鍾情,淩霄哥哥,這是什麼意思?」

蘇淩霄小大人的模樣差點就因她一句話而破功了,他皺著好看的眉頭沉思了一會,「你不要管他們說什麼。」

蘇若吟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嘟著嘴好一會,有些不滿卻又不敢違逆他,只好乖乖地應了一聲,「哦。」

蘇淩霄放下手中的書,「等一下要上課了。」

蘇老先生專門請了家教,每天課程都安排得滿滿的,蘇若吟一聽,眼睛一下子紅了,「淩霄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去?」不然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蘇淩霄的小俊臉上一派冷清,「等一下你不是還有舞蹈課嗎?」

一聽到舞蹈課,蘇若吟就想到了某人,她不開心地垂下嘴角,「不要,我不要跟她一起上啦。」

蘇淩霄淡淡地看著她,「蘇老先生說過了,等你上完這個課程,我們可以一起學交際舞。」

好奇怪哦,為什麼淩霄哥哥要叫爺爺「蘇老先生」呢?他為什麼不叫「爺爺」呢?蘇若吟記得自己問過一次,他卻有技巧地轉移了話題。

「交際舞?」她的注意力立刻被這個新話題吸引,「像電視上那種,男生與女生抱著一起跳舞嗎?」

「嗯。」

「那你要跟我一起跳?」她的大眼突然發亮了,就像黑暗中的小火光。

「嗯。」

「好棒!」蘇若吟倏地跳了起來,「人家會很認真地上課的。」

柔柔的聲音配上她認真的模樣,讓他的嘴角隱隱一笑,曇花一現般地綻放之後,又快速地隱去。

「淩霄哥哥,你要等我哦。」小女孩十分興奮地跑了出去,跳著往舞蹈房跑。

在轉角的時候,蘇若吟看見了蘇曼曼,她照樣笑得開心。

蘇曼曼疑惑地看著笑得香甜的蘇若吟小公主,小公主還真是像霧像風又像雨,實在讓人搞不懂呢,蘇曼曼還記得自己第一天來時,蘇若吟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的嘴甜模樣,但好景不常,小公主忽然就討厭她了。

哼,蘇曼曼也沒有把她當一回事,管她的,自己現在只知道要好好讀書、努力用功地學習,否則那冷酷無情的蘇老先生隨時會把她像垃圾似的丟出去。

蘇若吟並不討厭蘇曼曼,一開始她很開心有一個姐姐陪著自己,可是她對蘇曼曼和蘇淩霄一起上課、一起做功課很不爽,而她卻被爺爺要求學什麼禮儀之類的課程,其實她好羨慕蘇曼曼可以和蘇淩霄一起上課。

她也好想跟淩霄哥哥在一起,永永遠遠地……

蘇若吟一直不懂自己為什麼對蘇淩霄有這種奇妙的情感,但是她知道有好多人和她一樣,都好喜歡蘇淩霄。

她上國小時,常常有人拜託她把情書交給蘇淩霄,她不懂什麼是情書,直到她偷偷地拆了那些信之後,她才知道原來寫著噁心巴拉的話就是情書。

可惡,她們怎麼可以喜歡淩霄哥哥,她怒髮衝冠地把所有的情書都泡在蘇淩霄的浴缸裡,他要看就泡在裡頭好好看好了!

可是她錯了,蘇淩霄對那些東西一點興趣也沒有,他也沒有對她發火,只是摸著她的頭囑咐她,要是以後有人再拿這種情書給她,直接扔了就好,不要弄髒浴缸,於是她開心了。

他們的年齡差了四歲,上學的地方也不一樣,為此蘇若吟努力奮鬥,在國中時跳了一級,終於能與蘇淩霄讀同一所高中了,她高一,而他高三。

開學時,她起了一個大早,開開心心地穿著漂亮的制服,在轎車邊等著。

都怪她太笨,沒辦法一下子跳三級,不然她就可以跟蘇淩霄同班了,她的指尖輕輕地沿著眼窩按摩,為了跳級,她把黑眼圈都熬出來了,這黑眼圈一出來,淡化就需要一段時間了。

蘇若吟看到蘇啟走了出來,她疑惑地皺著眉,「淩霄呢?」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她不再叫他淩霄哥哥,而是叫他淩霄。

蘇啟看著蘇若吟,「大哥很早就出發了。」

「什麼?」討厭,難得她想跟蘇淩霄一起上課的。

蘇啟沒有開口,一個人坐進了車子裡。

「等等我。」小公主雖然驕橫,但她沒有忘記今天是第一天上課。

轎車載著他們往學校開,蘇若吟與蘇啟之間一向是沒什麼話可講,兩個人同時一個看左邊、一個往右邊看。

車子緩緩地行駛著,蘇若吟百般無聊地看著窗外,忽然瞄見窗外熟悉的身影,她欣喜不已,「停車。」

車子適時地停在一邊,蘇若吟眉開眼笑地看著窗外,「是淩霄。」

一直靜靜看著窗外的蘇啟聞言便轉過頭,他連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一手狠狠地抓住想出去的蘇若吟,嚴聲道:「不准動。」

蘇若吟從未被人這麼大聲地喝止過,她一時愣住,過一會才大力地揮開他的手。

「蘇啟,你發什麼瘋!」她嬌哼一聲,身子往另一邊挪動,雙眼心急的又一次瞄著窗外,卻在看到窗外的場景時,全身猶如被浸在冷水中。

俊俏的蘇淩霄眉宇間摻雜著淡淡的柔和,雙眼猶如陽光般的溫暖,藍白制服穿在他的身上,透出一種紳士的氣質以及無法言語的內斂。

而一向冷淡的蘇淩霄輕鬆地倚靠在欄杆上,靜靜地看著從早餐店出來的少女,少女有一頭柔和烏髮,如秋水的雙目看著他,臉上染著淡淡的紅暈。

少女手上拿著早餐走到他身邊,將吸管插進飲料杯裡,對著他低語,然後他接過飲料喝了一口,對著她輕輕一笑。

純真的雙眸一直望著這一幕,蘇若吟不知道自己的左心房為什麼一陣陣的酸疼。

蘇啟的聲音傳了過來,「那是大哥的女朋友。」紙包不住火,小公主也許不懂愛情,可是她看大哥的眼神就和那少女如出一轍,明眼人一看就知曉了。

「女朋友?」不再是懵懵懂懂、什麼也不知道的年齡了,蘇若吟知道女朋友象徵著什麼。

學校有很多男生追求她,想讓她當他們的女朋友,可是她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因為她不想跟他們在一起,她只想跟蘇淩霄在一起。

明明天天都能見到他、天天跟他在一起,可是為什麼她還是不滿足呢?為什麼呢?

答案呼之欲出,因為她想做蘇淩霄的女朋友呀。

皓白的牙齒在紅潤的唇上留下一道淺白的牙印,她的眼眶起了水霧,良好的教養讓她做不出下車搶人的丟臉行徑,她僅僅是坐在車裡。

長長的羽睫垂了下來,蓋住了蘇若吟琉璃般的大眼,她的聲音壓得低低的,「開車。」

蘇啟這才轉過頭,恢復之前的姿勢。

「什麼時候的事情了?」為什麼她天天跟蘇淩霄在一起,卻不知道最熟悉的人的事情呢?

蘇啟抿著嘴,似乎不打算開口。

蘇若吟不重不輕地開口,「爺爺說你們今年就要畢業了……」

蘇啟眼裡迸發出火花,他看向蘇若吟,眼裡帶著不屑,「你想怎麼樣?」

「我只想知道答案。」

她是自討苦吃,蘇啟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愧是蘇家人,耳濡目染之下竟也學會了威脅人的把戲,羽翼還未豐滿的他怎麼可能招架得了這手段,他緊咬著牙哼了一聲:「一年。」

一年?到底是蘇淩霄太會作戲,還是她蘇若吟太傻?居然到現在才知道。

蘇啟忿恨地看著她,卻看見她的臉色從紅轉白,抓著裙擺的手微微的顫抖,他瞇起眼睛,他是不是看錯了?小公主竟沒有發脾氣?

黑色的髮絲垂下,遮住了她的神情,淚痕交錯的小臉上有無法言語的悲傷。

「蘇若吟?」蘇啟不由得拘謹起來,她的反應實在是出乎意料。

「蘇啟……」

「做什麼?」蘇啟聽到她重重的鼻音,眼裡閃過一絲不忍。

「你幫我約那個女生出來。」

蘇啟錯愕,「你說什麼?」

「你聽到了。」她不想重複。

「你想幹什麼?」蘇啟不安地看著她始終低著的頭。

蘇若吟輕輕一笑,那笑聲讓蘇啟的胸口一冷,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似的。

那一天,蘇若吟回家之後第一次沒有急著要找蘇淩霄,也是她第一次沒有主動地出現在蘇淩霄的眼前。

當天晚上,蘇若吟走到蘇曼曼的房間裡,她直截了當地對蘇曼曼說:「是我把學長寫給你的情書丟了。」

本來懶洋洋不想理蘇若吟的蘇曼曼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蘇若吟絲毫沒有一點愧疚,她兩眼無神地看著蘇曼曼,「明天你陪我去一個地方。」

蘇曼曼生氣地瞇著眼睛,「不要!」蘇若吟是眼睛瞎了哦,沒看到她頭上冒著火?

「你知道我是誰。」蘇若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能起什麼作用。

眼見蘇曼曼憤怒地瞪視著她,她視若無睹地重複說:「明天一定要陪我去。」

話一說完蘇若吟就走,不給蘇曼曼任何反悔的機會,「蘇若吟,你真是一個討厭鬼!」

蘇若吟的背脊一僵,純真的小臉上出現一抹疑惑,她很討人厭?這就是蘇淩霄不理她的理由嗎?不是呀,他們在一起十幾年,她都做乖寶寶,他不喜歡的事情,她都沒有做,而討他歡心的事情,她很努力的做著。

他不喜歡吃巧克力蛋糕也不喜歡吃草莓蛋糕,所以每一年他生日,她都會為他做一個抹茶蛋糕。

她很努力地學著舞蹈,等著蘇淩霄跟她一起跳交際舞,即使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願意與她一起跳舞。

因為他不喜歡跳舞,她只好偷偷的在心裡想著,等以後吧,等他以後喜歡上跳舞時,她一定會是第一個跟他跳舞的女生。

她從來沒有逼過他,從來不會惹他生氣,就算她不開心,她也不會對他發脾氣,因為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啊。

走到房門口時,蘇若吟停了下來,她的腳步一轉,走到對面的房間,輕輕地打開房門。

房內一片黑暗,她默默走到床邊看著熟睡的蘇淩霄,她的俏臉一紅,她真的沒有逼他做過什麼事情,除了這件事情。

她的小臉因嬌羞而變得通紅,半趴在床頭,嘟著小嘴,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地吻了一下,輕道一聲:「晚安,淩霄。」

只有這一件事情,她是罔顧了他的意願,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了。

嬌小的身影離開了蘇淩霄的房間,一雙如狼般的沉眸緩緩地睜開,眼裡深沉如黑夜的大海,沒有一絲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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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1 16:41:57
第二章

「學妹,聽說你找我。」氣質恬靜的少女溫柔地問。

此時三個女生站在教學大樓外三層樓高的平台上,蘇曼曼仍在氣頭上,逕自坐在一邊不打算開口。

蘇若吟輕輕地點點頭,她的眼裡帶著憂鬱也帶著不安,她的雙手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裙擺,臉色不大好。

「有什麼事情嗎?」少女輕聲問。

蘇若吟輕輕地吞了吞口水,「我不認識你。」

少女詫異地揚揚眉,「呃,不好意思,我叫陳思瑤。」好奇怪哦,叫她出來卻不知道她的名字。

蘇若吟有聽卻沒有聽進去,她只講著自己的話,「我跟淩霄認識了很久很久。」

陳思瑤一開始不懂,一聽到男友的名字,她忽然明白了,她笑開了,「是嗎?」

眼前的女生不是第一個這麼對自己說的人,不過這女生長得很漂亮,她的肌膚水嫩嫩的,好似能掐出水,五官精緻小巧,自己雖然也不差,但陳思瑤不得不承認這個學妹比自己略勝一籌。

「我跟他住在一起。」蘇若吟抬起頭,眼裡多了一分凜冽。

有那麼一刻,陳思瑤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蘇淩霄的影子,這氣質怎麼可能……她眼花了吧,眼前的學妹不過是一個柔弱的女生罷了。

「我才不相信。」陳思瑤笑著搖頭。

蘇若吟揚著下顎,「那你問她。」她的纖纖玉指指向站在一旁事不關己的蘇曼曼。

蘇曼曼心下一驚,糟糕,她上了賊船。

「真的嗎?」陳思瑤認識蘇曼曼,因為她知道蘇曼曼是蘇淩霄的妹妹。

很少人知道蘇若吟也是蘇淩霄的「妹妹」這件事,因為蘇淩霄不會主動說自己的身世,而蘇曼曼和蘇啟也不會。

「這……」蘇曼曼一時詞窮,傻傻地點點頭,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正想要解釋時,被蘇若吟打斷了。

「聽見了吧?」蘇若吟高傲地看著陳思瑤。

陳思瑤拚命地搖著頭,「不可能!」

「我跟淩霄是青梅竹馬。」蘇若吟說的都是實話,「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不要死纏著他。」

蘇曼曼在一邊看呆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小公主發起威來,真的很有幾把刷子,蘇家人的血真的有可怕的遺傳性吶。

看似最無害的小公主才是最具殺傷力的人,蘇曼曼皺起眉,莫非蘇淩霄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會不喜歡蘇若吟?他本來就是一個心思深沉的人,若是把蘇若吟和他放在一起,一定非常可怕。

陳思瑤是在單純的環境中長大的,她看著蘇若吟堅定的小臉以及蘇曼曼的舉止,頓時淚眼汪汪,不相信地大退一步。

蘇曼曼為難地低頭想著事情,等她看到陳思瑤退到平台邊緣時,她嚇了一大跳,「小心!」

蘇若吟是離陳思瑤最近的人,她是有心機,但她不是一個壞心的人,她瞠目結舌地看著陳思瑤,身體比腦子快一步地作出了反應,她的手扯住了陳思瑤的手,自己也被半拉了出去,而蘇曼曼冒了一身的冷汗,迅速地上前抱住了蘇若吟的腰部。

「你放開我,不要你假好心!」平時很有氣質的陳思瑤,表情瞬間變得猙獰。

蘇曼曼臉色蒼白,一個人支撐著兩個人的重量實在是吃力。

蘇若吟一邊抓住欄杆,一邊抓住陳思瑤,陳思瑤整個人都掛在半空中,而蘇若吟的半個身子已經騰空,如果她放開陳思瑤,那麼蘇淩霄便是自己一個人,但是……蘇若吟苦笑,這種事情,打死她也做不到。

當蘇淩霄和蘇啟過來時,他們看見的便是這樣的場景,陳思瑤搖搖欲墜,而蘇若吟和蘇曼曼死命撐著。

蘇淩霄和蘇啟快速地上前,一人各抓住一個女孩。

「把你的手給我。」蘇淩霄抓住陳思瑤伸過來的手,將她拉了上來。

而蘇啟沒有多想地拉住蘇曼曼,蘇曼曼則因為放鬆,稍稍鬆開了拉住蘇若吟的力道,倒在蘇啟的懷裡喘氣。

一切發生在一瞬間……

陳思瑤被蘇淩霄抱上來時,收回了被蘇若吟抓住的手,而蘇若吟半垂著掛在欄杆上的身子,因之前的體力消耗而不穩地搖晃著,她只覺得自己的身子滑出了欄杆之外,接著她看見藍天在她的眼前旋轉。

誰都沒有想到應該要保護蘇若吟。

蘇淩霄、蘇曼曼、蘇啟、陳思瑤的臉一一地掠過她的眼前,然後她便失去了意識。

蘇淩霄一向平靜的冰臉上出現了一絲龜裂,他不敢置信地俯瞰樓下,本該快速運轉的腦袋一時頓住了。

穿著藍白色制服的小人脆弱的躺在綠色的草坪上,兩眼緊閉著,鮮艷的紅色液體從她的身體裡汩汩地流出,這畫面讓蘇淩霄憶起過往。

淩霄,爸爸和媽媽對不起你……那一日,一家人吃了一頓大餐,他們聊得很開心,接著他看見父母的嘴邊流出相似的紅色,怵目驚心。

對不起什麼呢?

隨後蘇淩霄的家破碎了,他從椅子上倒下,他看見他的父母也從椅子上摔了下來,他的身體一陣陣的巨痛。

「哇嗚嗚……」一道女生的啼哭驚醒了他。

蘇淩霄看著靠在自己懷裡哭泣的女生,她是誰?陳思瑤,對,她是陳思瑤,就是那個陳家人!

他的眼裡閃過一抹狠戾,隨即一把推開了她,拔腿就往樓下跑。

淩霄哥哥,蛋糕不好吃嗎?我已經盡量少放糖了,可是不放糖又不好吃,她嬌笑著說。

親愛的淩霄,你什麼時候才要跟我跳舞?人家保證不會踩你的腳。

淩霄、淩霄……

「大哥!」

一聲大叫讓蘇淩霄清醒了過來。

「大哥,小公主不會有事的,你不要擔心。」蘇曼曼臉色不大好地說,而蘇啟沉默地立在一邊。

此時此刻,他們三個人站在手術室外,等著紅色的手術燈轉綠。

一個風塵僕僕的老人走了過來,蘇淩霄冷冷地看著蘇老先生即將情緒爆發的臉。

「啪」的一聲,蘇淩霄的臉整個被打偏了,他的嘴角出現了一絲鮮紅,卻沒有費事地去抹嘴角,只是定定地看著蘇老先生。

「你……好好的人怎麼會進醫院!」蘇老先生的老臉上,擔憂、焦慮、憤怒交雜。

蘇啟和蘇曼曼面面相覷,嚴格來說,他們才是這個意外的幫兇,他們拒絕不了蘇若吟的威脅,可是在他們開口解釋之前,蘇淩霄張嘴了。

「是我的錯。」沒有解釋、沒有藉口,他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蘇老先生的怒意慢慢地平息,掩藏在他平靜的外表之下,他陰狠地說:「要是小吟發生什麼事情……」

言外之意讓蘇啟和蘇曼曼同時瑟縮了一下,蘇淩霄沒有任何反應地望著手術燈,靜等著。

幾個小時的手術之後,手術室的門打開了,白袍醫生走出來看著他們,臉上帶著凝重,「蘇老先生……」

「說。」

「蘇小姐已經沒有大礙,但是……」醫生輕歎一聲,「左腳有可能和以前不大一樣。」

蘇老先生眼睛瞪大,蘇啟和蘇曼曼臉上閃過驚訝。

蘇淩霄面無表情,耳邊卻不斷地響起蘇若吟的話。

淩霄,我的畢業舞會你一定要來哦,我要把第一支舞獻給你,在這之前,你絕對絕對不能跟別的女生跳哦,我的第一支舞是你的,你的第一支舞是我的,這是公平的deal,好不好嘛?

兩年後,蘇家由紐約飛往台北的私家專機上,一雙保養有方的玉手拿著一份資料,一抹不甘閃過她俏媚的臉龐,「他還跟她在一起嗎?」

坐在女人正前方的任默生正假寐著,聽到她的呢喃,睜開一雙湛藍的深眸,「小吟。」

「幹嘛?」蘇若吟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你要不要放棄?」任默生扯下身上的毯子,伸手端過空姐遞來的水啜飲一口。

「為什麼?」蘇若吟反問。

憑什麼要她蘇若吟放棄?為什麼他們所有的人都認為她該放棄?

任默生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意有所指,「你受的教訓還不夠嗎?」

好不容易結疤的傷口一下子又被撕開了,血淋淋的,蘇若吟固執地不去看、不去包紮,她輕咬著下唇,「我不懂。」

她怎麼可能會不懂,她又不是一個傻子,她不過是故意忽視這個事實罷了,兩年前的意外害得她跛腳了,她由高高在上的公主成了一個被人指指點點的可憐人,她好怕看見蘇淩霄,她好怕他會對她說,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於是她醒來之後,除了蘇老先生之外,她誰也不敢見,身子稍稍好轉就要求蘇老先生替她轉到美國去,一方面做復健的治療,一方面是遠離這一場風暴。

蘇老先生問她是怎麼回事,她不敢說實話,生平第一次做壞事,她只好啞巴吃黃蓮,把所有的苦都吞進自己的肚子裡,更懇請爺爺不要為難蘇淩霄他們三個人,聰明的爺爺定是感覺到蹊蹺了,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但只要她守口如瓶,爺爺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其實只要你說出來的話,那個女人會被你爺爺整死,而蘇淩霄也會逼不得已地娶你,你不就一舉兩得了嗎?」任默生打了一個呵欠。

「任默生。」蘇若吟冷冷地出聲,纖細的手緊緊地捏皺了資料。

「好了好了,我不過是告訴你一個簡單的方法嘛,我不說了,我睡覺了。」任默生又閉上了眼睛。

任默生是蘇家的遠房親戚,是一名醫生,同時是蘇老先生信任的人,特意安排他照顧她在紐約的生活。

他俊美無儔,但嘴巴特別壞、說話特別直接,害得她連假裝的把戲都演不下去了。

任默生說的很有道理,但她跟蘇淩霄生活了十幾年,她還不瞭解他嗎?越是逼他,他雖然不會反抗,但他的心會離她越來越遠。

她記得有一次借蘇老先生的名義,逼他陪自己去植物園玩,結果他人是在她身邊,卻一整天都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嚇得她哇哇大哭,再也不敢拿蘇老先生的名義狐假虎威了。

被捏皺了的文件又一次地被她攤開,她看見文件上面的男人時,嘴邊無意識地露出一抹笑容,她輕輕地啟唇低聲說:「淩霄。」

她跛腳已經是不爭的事實,這兩年離開台灣,不過是讓她努力地克服自己心裡的落差,以及想要使自己表現更為正常些,就算跟常人不一樣,她也不要自己看起來太狼狽。

她回來了,卻又不想帶著這一副殘弱的身子回來,她可以一輩子不回來,可是她捨不得見不到蘇淩霄。

每一次都藉著私家偵探給她的報告來宣洩思念,卻每每在看見報告上另一位女人出現時,又陷入了痛苦。

她就像一個小丑,把自己弄得可憐兮兮,心中渴望見到他的慾望催促著她回來,就算她已經沒有資格站在他身邊了,她仍然抗拒不了心中想跟他在一起的衝動。

她輕輕地閉上眼睛,人長大了,有些事情就會想得明白了,但她不肯認輸,緊閉的雙眼倏地睜開,眼裡閃爍著堅定。

最後一次,她縱容自己最後一次,若是這一次他仍無法愛上她,那麼她就死心……

三更半夜,蘇家大宅燈火通明,此刻本該是好眠之時,傭人卻站成兩排等候著。

過了好一會,一輛黑色轎車駛進蘇家,引擎一熄,高大帥氣的任默生率先走了出來,接著是蘇若吟。

蘇若吟臉上帶著冷淡,眉宇間帶著寒氣,本來甜美的小臉,此刻因冷色系的妝容而顯得高貴神秘,她的眼神掃過所有人,卻沒有在任何人身上多停頓一秒鐘。

「爺爺。」在看見蘇老先生時,她臉上揚起一抹嬌笑,走至蘇老先生身邊,挽起他的手臂。

蘇老先生面無表情地瞪了她一眼,臭小孩,腳傷早就無大礙了卻遲遲不回來,她是在想什麼?

「還知道回來。」

蘇若吟哪會聽不出蘇老先生的諷刺之意,她故意當作沒聽懂,「爺爺,小吟好想你。」

蘇老先生繃著的臉稍稍緩了下來,「進去吧,坐了這麼久的飛機。」接著轉向男子,「默生,你也進來休息吧。」

「好。」

「蘇若吟怎麼……」蘇曼曼感覺很不自在,她對剛剛的蘇若吟好陌生。

「進去吧。」蘇啟沒有多話。

蘇淩霄已經尾隨其後了,他的眼睛一直盯著蘇若吟的背影,她的身形比之前更纖細了,瘦弱的模樣和她冷漠的神情截然不同,而她的左腳稍顯不一樣,但不妨礙她走路,他的雙眸越發的深沉,薄唇抿得緊緊的。

蘇若吟回來了,但回來的不是以前那個蘇若吟,她不愛笑,只喜歡冷睨人,唯有對著蘇老先生和任默生才會微露笑容。

「大哥,蘇若吟好像找到新玩具了。」在一邊看著蘇家人聊天的蘇曼曼輕聲說,她不把自己當蘇家人,對蘇老先生而言,她只是一個利用工具,「大哥,不用怕她纏著你了。」

蘇曼曼笑嘻嘻的,蘇淩霄冷漠地睇了她一眼,她乖乖垂眸,暗暗地吐舌,不敢亂說話。

蘇若吟努力忽視遺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不用回頭,她都能感覺到是蘇淩霄的目光,他是在看她出糗的左腳?

蘇若吟臉上乍然而現的脆弱讓任默生歎了一口氣,好人做到底吧,他善意地上前擋住蘇淩霄的目光,甚至大膽地轉過頭對蘇淩霄投以一個警告的眼神。

蘇若吟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回來,可不能被蘇淩霄弄得打退堂鼓,她怎麼說也是蘇家的公主,不能逃一輩子吧,任默生一方面是不忍,另一方面是不想一直陪在這位嬌氣的小公主身邊,但蘇家對他有恩,他不得不守在蘇若吟身邊,蘇若吟回到台灣,確定她沒事了,他也可以開開心心地回紐約,不用再當公主的保姆了。

蘇淩霄接收到了他的眼神,利眸瞬間黯了下來,沉默地站在一邊。

逼人的視線暫時離開她的身上,她鬆了一口氣,「爺爺,人家好累,想休息了。」

「好。」蘇老先生點點頭,「還是原來的那個房間,你應該不會忘記自己的房間在哪裡吧?」

這句話絕對是試探,蘇若吟立刻知曉蘇老先生的用意,她假裝不在乎地說:「怎麼會忘,我住了十幾年的房子欸。」她沒有講到某人,她刻意地忽視某人。

蘇老先生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那你好好去休息吧。」

「知道啦。」蘇若吟的表現好似把蘇淩霄的存在完完全全抹去了,「對了,爺爺,我明天就開始上學。」

憑著蘇家的勢力,再加上蘇若吟本身的實力,她進入了蘇淩霄就讀的大學。

「不休息?」這個女孩還沒死心吶。

蘇若吟抱了一下蘇老先生,「不用啦,已經休息夠久了。」久得她的男人快要被某個居心叵測的女人搶走了。

蘇若吟故意轉過身熊抱了任默生一下,「晚安。」

「晚安。」任默生忍著笑,公主的心機是不是太重了?拿他來試探那男人的反應。

蘇若吟高傲地走至蘇曼曼和蘇啟前面,甜甜一笑,「我為你們買了禮物。」

他們兩人面面相覷,蘇曼曼不自在地道謝,「謝謝……」小公主會這麼好心?不會是惡作劇吧?關於那個意外,他們多少有點自責,所以對待蘇若吟的態度半是僵硬、半是有禮。

蘇啟點點頭,「謝謝。」

蘇若吟這才正眼看著蘇淩霄,眼神堅定,「淩霄,你的禮物……」

蘇淩霄紋絲不動地看著她,仍舊保持以往的冷酷,但冰山很快就崩塌了,因為蘇若吟腳尖一踮,快速地在蘇淩霄的嘴上印上一吻,「是這個。」

他的唇涼涼的,與她的不一樣,她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而他卻像冰塊似的一點溫度都沒有。

冰塊般的蘇淩霄沒有使她的溫度下降,倒弄得她緊張不已,她聽到周圍的抽氣聲,卻沒有心思去管,她的眼睛沒有從他的俊臉上移開過,這男人沒有窘意、沒有不爽,沒有任何反應,這個該死的大冰塊!

「謝謝。」他的聲音冷冰冰、硬邦邦,如木頭似的。

蘇若吟差點就得內傷了,他是不是認為她很隨便,所以把她的吻當作被狗咬了一口,是不是?

蘇若吟嬌笑著,帶著怒意的眉眼一時美得讓其他人的目光為此駐足,「不客氣。」

蘇若吟又羞又氣地離開了客廳,她絕不會退縮,她就不信這個大冰塊,她融化不了。

其他人都愣在那裡,而蘇淩霄鎮定自若地對著蘇老先生微微鞠躬,「我先去休息了。」他說得不卑不亢。

兩個主角都離開了,只剩下一群覺得莫名其妙的觀眾。

這兩年對蘇家而言一直是多事之秋,期間冒出了一個自稱是蘇家長子的蘇峰,很顯然蘇老先生不承認他的身份,即使DNA測定他們確實有血緣關係。

蘇老先生怕蘇若吟受影響,便將蘇峰支開,將他流放邊疆,可是蘇若吟不以為意,她不怕蘇峰的出現影響到自己的地位。

回來後的第二天,蘇若吟坦然自若,好似昨天發生的事情不過是大家眼花而已。

蘇若吟一身簡單的休閒裝,挽著蘇老先生的手臂,緩慢的從樓梯上走下來,蘇家成員已經坐在餐桌邊,只差他們了。

蘇家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早飯時間,人不齊就不吃飯。

蘇若吟乖巧地拉開椅子讓蘇老先生坐下,隨即走向空了兩年、自己的專屬位置,她的位置旁邊是蘇淩霄,依次是蘇啟、蘇曼曼。

蘇若吟笑著對他們打招呼,「早啊。」

蘇若吟優雅地拂裙而坐,坐下之時,她微微往旁邊一傾斜,粉嫩的櫻桃小嘴不偏不倚地對上了蘇淩霄的臉頰,她惡作劇似的發出一記響亮的聲音,對他咧嘴一笑便低頭用餐了。

蘇老先生無語地喝了一口粥,任默生則笑著吃吐司,蘇啟不語地看了蘇淩霄一眼,蘇曼曼則是嫌惡地皺起眉。

蘇若吟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讓她有了天然的盾牌,能將所有人的神情全數納入眼底。

蘇淩霄冷著的臉沒有流露任何神情,但他的眼裡閃過一抹沉思,他默默地拾起筷子吃飯。

蘇家的大桌上有著琳琅滿目的中式、西式早餐,滿足了每一個人的需求,安靜的飯廳沒有任何聲音,大家各自吃著早餐,教養良好地食不言、寢不語。

「淩霄。」眼見蘇淩霄快速解決了早飯,蘇若吟不疾不徐地吃著飯,笑著對他說:「等等一起上學吧。」

蘇淩霄沉沉地看著她,冰冷的俊臉上是十年如一日的一號表情,實在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蘇若吟可不會被他的冷臉嚇跑,她對他吐吐舌頭,「你不會這麼小氣吧?」她逕自下了結論,「等我吃完飯哦。」

蘇老先生在一旁,什麼話也沒有說,剛剛他已經答應孫女了,她的事情他不會有過多的干預,所以蘇老先生也沒有出聲說什麼。

蘇淩霄沒有拒絕,看著她清瘦的小臉,他靜靜地坐在一邊,看她小鳥啄食般地吃飯。

約莫二十分鐘,蘇若吟才吃完飯,所有人都吃完了,她才吃下一碗小米粥,從小到大蘇若吟這個習慣極為不好,她吃飯吃得少又吃得慢,養肥她好像是一件很費力的事情。

久久之後她放下筷子,「爺爺,我吃完了,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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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1 16:42:24
第三章

蘇淩霄開著白色的轎車,眼神直視前方,蘇若吟坐在副駕駛座上,兩眼直盯著他。

「你跟陳小姐還在交往?」調查資料上寫得很清楚,蘇淩霄與陳思瑤仍在交往中,蘇若吟控制不住自己的受虐心,明知他說出的答案會讓自己更受傷,她執意要被傷得更徹底。

以前她會吃醋、會生氣,現在她還是會,但她學會理智地分析事情,眼前的男人對陳思瑤若即若離,看似是一對甜蜜的情侶,但她隱隱約約覺得有蹊蹺,在那些照片中,他看陳思瑤時的眼神不像熱戀中的男人該有的,太過冷酷,就像看普通人一樣。

「嗯。」蘇淩霄的口吻也冷得過分。

他是不想跟她說這些?蘇若吟偷偷地磨了好幾下牙,好似自己咬的是他的肉。

「我回來,你是不是很不開心?」她微微嘟著嘴,眼神不悅地瞪著他。

蘇淩霄趁紅燈時瞥了她一眼,不留任何餘地的點點頭,「是。」

「我回來有什麼不好?」蘇若吟眼睛轉了一圈,「有我在,蘇家有誰敢欺負你?」蘇若吟小時候不懂事,長大後自然知道蘇老先生栽培他們這些養子養女,只是希望藉由他們來鞏固蘇家的地位。

蘇老先生今天早上跟她提過,蘇家已經大不如前了,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頑固成性的爺爺如此說,她頓時感歎人都有不得不服輸的時候。

小時候,蘇老先生是她的一片天,只要有他在,她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心,和蘇淩霄給她帶來的安全感不一樣。

蘇老先生帶給她的是屬於血緣至親的安全感,而她待在蘇淩霄身邊會覺得安全是因為她愛他。

她明白蘇老先生的言外之意,他對於自己跟蘇淩霄的事是持贊成的態度,如果蘇淩霄能成為爺爺的孫女婿,蘇家不會被外人所侵蝕,而她蘇若吟又能跟愛的人在一起,這樣看起來兩全其美,但只是看起來,因為距離她不過幾步之遠的男人明明這麼近,心卻是在千里之外。

看著她委屈泛紅的眼眶,蘇淩霄冷冷地說:「現在是你對我有企圖。」

哦哦,他是在指控她欺負他?拜託,這要是欺負的話,也算是一種愛的表示呀。

以前她就是太含蓄,只會默默地待在他的身後,以為他會發現她的可愛、她的柔順,現在倒好,他反而先喜歡上別人了,她現在開始就要和以前反著來,她要身邊所有的人都知道,蘇若吟就是喜歡蘇淩霄。

「那你不乖乖從了我?」蘇若吟故意打趣道。

蘇淩霄默默地開著車。

蘇若吟不以為意地眨眨眼,轉移了話題,「真好,自己會開車。」

「你可以學。」蘇淩霄的聲音冷冰冰的。

「那你教?」她設一個圈套給他跳。

他才不會傻得跳進去,「沒時間。」

「沒時間教我實地操作,你可以先上理論課,比如油門在哪裡之類……」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蘇淩霄忍不住賞了她一記瞪眼,「你是白癡嗎?」蘇家這麼多名車,她會傻到連車的油門、引擎都不認識?

蘇若吟居然有一種被虐也很開心的心情,「你罵我?」這是第一次聽到他罵她欸。

蘇淩霄不是那種會罵人的人,就算心情不好,他最多就是給一張冷臉,老實說,他心情好與不好在她看來是一樣的,反正就喜歡扮冷酷。

他冷哼了幾聲,懶得理她。

「喂喂,你是不是很討厭跟我說話?」蘇若吟不想這麼小孩子氣,可是一遇上他,她就像被點燃的炸彈似的不斷地燃燒,要是不釋放出自己的火,只怕她要自燃而亡了。

這一次蘇淩霄噤口了,兩年來,他想最多的就是她過得如何,他是一個冷情的男人,但卻不是絕情。

他跟蘇若吟在一起的時間真的很長,十幾年,從懵懂稚嫩的孩提到青澀叛逆的青少年,他與她度過了太多的時光,真的要做到完全不關心她,這是不可能的,他會關心蘇啟,會關心蘇曼曼,把他們當作家人般地照顧,他自然會關心蘇若吟,只是對她的關心是否摻雜了蘇家這個因素,他自己都無法釐清。

車上驀地安靜了,蘇淩霄把車停在門口,「到了。」

「你不進去?」本不想開口的蘇若吟一看他沒有下車的意思,整個人就開始緊張了。

這麼多年沒有回台灣,一回來就要她一個人面對所有,她不免有些緊張。

清晨的陽光輕灑進一向清冷的眸子,意外地染上了幾分柔和,蘇若吟一抬頭望進他的眸子,瞬間在他的眼裡漸漸的融化。

「走吧。」

「啊?」

蘇淩霄今天早上沒有課,他本來是要去一趟公司的,臨時被她拉來當司機,反正順路,他也就無所謂了,「不是要上課嗎?」他反問。

蘇若吟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不是……」他不是不樂意跟她一起進去的嗎?

「早上沒課。」他拿了手機、錢包和車鑰匙,率先走出了車子。

蘇若吟一聽,小嘴不由得咧開一笑,「果然是淩霄對我最好了。」

蘇淩霄沒有應答,走到路邊等著。

這是蘇若吟一直幻想的場景,清雋的男子站在樹下,一手插在口袋,臉上沒有表情,僅僅是在等待。

蘇若吟慢悠悠地下了車,不由得腹誹,如果此時他的臉上多一抹笑容、多一點點的笑痕,那她真的滿足了。

蘇若吟的手伸向他,在快要挽上他的手時,他有技巧地側了個身,避開了她的接觸,那時她的臉上有一刻的僵持,隨即恢復正常。

蘇淩霄走得較快,好像身後跟著凶禽猛獸似的,蘇若吟因為腳的關係,只能慢慢地走,她走不快,如果走得快的話只會顯得很奇怪,且會將她的不足展現得更為清晰。

蘇淩霄走到一半時,似有所覺地停了下來,他站在原地沒有挪動,約莫幾分鐘,他聽到蘇若吟的聲音,「討厭,幹嘛走這麼快?」

她的聲音嬌柔嗲媚,耳力極好的他聽出她淡淡的喘息聲,他略微偏過頭,快速地掃了她一眼。

她臉蛋紅紅的,沒有瀏海遮掩,露出的光潔額頭上點綴著少許水珠,妝容也有些花了。

淺藍色的手帕遞到了蘇若吟的眼前,蘇若吟看向手帕的主人,俏皮地對他眨眨眼,「謝謝。」

她從容地接過手帕,拿著手帕壓了壓臉上的汗珠,棉質的手帕快速地吸走了汗水,還她一片清爽。

「走吧,我帶你去校長室。」

「好。」蘇若吟笑吟吟的,整張臉上都寫滿了笑意。

蘇淩霄這一次慢下了速度,配合著嬌柔小女人的腳步。

「我好累哦,你不會介意我挽你的手臂吧?」蘇若吟嘴上問著,手蠢蠢欲動地在他的手臂旁輕輕點著。

這一次蘇淩霄沒有拒絕,蘇若吟見機不可失,趕緊將藕臂纏上他的,「謝謝哦。」嘻嘻,不給她牽?哼,照樣給她騙到手了吧。

蘇淩霄起先蹙眉,右臂那軟軟細細的手臂正如螞蟻蝕心似的,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在他的手臂上擴散開。

蘇若吟得寸進尺,半個身子都靠在他高大的身影上,蘇淩霄停了下來,橫眉道:「站好。」

哇塞,他的語氣好像一個父親對女兒說話,蘇若吟差點就笑噴了,但在他越來越冷的目光之下,她不依地站直了身子,「好啦好啦。」不靠就不靠嘛。

「淩霄。」

他們正要繼續走時,身後一道柔柔的嗓音響起,蘇若吟第一時間認出了聲音的主人,兩道柳眉即刻皺成了一團。

「你怎麼會在這裡?」蘇淩霄看向出現在視線裡的陳思瑤。

「我……」她猶豫地住嘴。

蘇淩霄銳利的眸子打量著她,即使她是他的女朋友,他也因為她大剌剌的跟蹤而不悅。

「我是去學生會……」陳思瑤絞盡腦汁地思考著。

蘇淩霄無所謂地打斷她的話,「既然這麼急,你趕緊去吧。」

陳思瑤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好。」她深怕惹得蘇淩霄更不開心,連忙離開了。

臨走時,一雙眼睛不忘偷覷了蘇若吟好幾下,陳思瑤的眼睛從蘇若吟的腳上緩緩上移,一接觸到她的眼睛時,陳思瑤心虛地扭頭就走。

蘇若吟冷冷一笑,好心情被不相干的人影響到了。

「走吧。」蘇淩霄與她繼續往校長室走去。

「當初為什麼會跟她交往呢?」蘇若吟怎麼也猜不透,她的條件比陳思瑤好上一百倍、一千倍,他們兩個還是青梅竹馬,他為什麼會看不上她呢?傻瓜都知道只要跟她在一起,蘇家就是他的了。

為什麼?蘇淩霄眼睛一沉,「沒有為什麼。」

蘇若吟苦苦一笑,有時她連蘇曼曼都比不上,蘇淩霄會關心蘇曼曼,卻不會關心她。

蘇淩霄瞥了她一眼,知道她誤解了,但他沒有出聲解釋。

兩個人挨得近,卻誰也猜不透誰的心,也許哪一天,等到其中一方疲倦了、不願再猜下去了,這段關係便瓦解了。

過幾天,陳思瑤按捺不住地找蘇若吟,她們約在大學附近的一家咖啡廳,蘇若吟上完課之後才慢吞吞地走出教室,來到咖啡廳。

蘇若吟點了一杯檸檬水,坐在陳思瑤對面,她沒有主動開口,一雙眼睛盯著窗外的綠樹,生機盎然的樹葉在她琉璃般的眼底搖曳著。

「你何時回來的?」陳思瑤終於忍不住地先開口了。

蘇若吟喝了一口檸檬水,檸檬的酸讓她先皺起了眉頭,過後的甜輕緩了她眉間的痕跡,她心滿意足地說:「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要回來吧。」

陳思瑤臉色一變,看了她一眼。

「我為什麼就不能回來呢?」蘇若吟笑得自然如常。

「我……是你……」陳思瑤不知道自己那時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被一個小自己這麼多歲的小女生刺激得失去理智。

要是她傷害的是自己也就算了,結果她沒事,倒是眼前青春美貌的少女出事了,愧疚總是縈繞在她的心頭,但那天早上她看見蘇若吟出現在蘇淩霄的身邊時,愧疚轉眼蒸發,比起愧疚,她更怕蘇若吟把蘇淩霄搶走。

這幾年,她多少是弄清了蘇淩霄和蘇若吟之間的關係,也知道當年蘇若吟有意模糊其詞,可是她嫉妒這個在蘇淩霄身邊生活了多年的蘇若吟,因為她自己很清楚,她名義上是蘇淩霄的女朋友,可是蘇淩霄對她的態度總是若即若離,甚至不怎麼喜歡她碰他,所以當她看見蘇淩霄任由蘇若吟牽他時,她吃醋了。

蘇淩霄永遠不知道,當他接受她的告白時,她的滿心雀躍,她在這場愛情遊戲中,一直小心翼翼地呵護著他們的愛情。

只是蘇淩霄對蘇若吟的態度到底是什麼呢?陳思瑤弄不清楚。

坐在她身前的女人比她嬌、比她美,家世背景更是比她的雄厚,如果蘇淩霄選擇了蘇若吟,她沒話講。

「我等等還有事情。」蘇若吟手撐著臉,一臉愜意地看著她的侷促。

但是蘇淩霄選擇了她,「我是蘇淩霄的女朋友,我不想看見你再糾纏我男朋友。」

真是刺耳呀,蘇若吟不悅地瞪大美眸,隨後拿起包包,優雅地站起身,「我是蘇若吟,誰管得了我?」蘇若吟的話就像鏗鏘有力的宣戰書,讓陳思瑤瞠目結舌,「我的時間很寶貴,再見。」

蘇若吟拿著包包優雅地告退,留下不知所措的陳思瑤,「你……」陳思瑤甫一開口便安靜了下來,大庭廣眾之下,她可不想被人議論紛紛。

蘇若吟的好心情只維持了一會,一走出咖啡廳,她的臉色就整個黑了,她上了自家的轎車,司機問:「小姐,去哪裡?」

「回家!」她沒好氣地說。

讓她生氣的不是陳思瑤,而是這幾天不堪入耳的流言,她瞟向自己的腿,臉上出現一抹難堪。

她與蘇淩霄進進出出自然是引起別人的注意了,沒多久她就多了一個新稱呼,跛腳公主,褒貶皆有,而且很難聽。

她在國外的時候就有人對她評頭論足,這點閒話她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只是聽到時難免黯然神傷。

一路上蘇若吟失魂落魄,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一個小時之後,蘇淩霄也回來了,他回房沖澡,換了一套衣服就走出房門,正巧看見蘇若吟的房間門沒有關,他便走到門邊。

他敲了敲門,裡面沒有人回應,於是他走了進去,浴室的門上有著星星點點的白霧,他揣測她應該在泡澡。

蘇淩霄正要走出去時,浴室的門打開,蘇若吟只在胸前圍了一件白色的浴巾,一身白如雪的肌膚展露無遺。

蘇若吟怔怔地看著出現在她面前的男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

「下樓吃飯了。」說完,他轉身準備離開。

蘇若吟沒料到他的反應這麼的冷淡,她一時嬌縱的性子上來,冷哼一聲:「急什麼?」

蘇淩霄恍若未聞,聽到身後發出一陣巨響,轉頭一看,整個人都傻了,某位氣不過的公主重重地踢了一下一旁的桌子,結果把自己踢疼了,搞笑地抱著自己的腿喊疼,「痛死了!」

蘇淩霄冷靜的眸子中摻雜了一絲絲笑意,他的目光滑過她沐浴過後緋紅的小臉,一身淺淺的粉色覆蓋了她的全身,她不再青澀,舉手投足之間滲入了天衣無縫的性感嬌媚,殊不知自己野蠻的行徑無意間洩露了多少的春光。

蘇若吟一邊揉著腳,一邊偷看他,心裡暗忖著,他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壞男人,不會過來扶她一下嗎?

她半俯身時,雪白的胸脯上可見若隱若現的梅紅,濕漉漉的髮絲半盤、半零散在臉頰,水珠順著她小巧的臉緩緩滴下,蘇淩霄默默地別過頭看向別處。

「你……」

「快點下來吧。」蘇淩霄丟下一句話,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也不過來扶我一下,壞人。」她在後頭碎碎念。

蘇淩霄快步走到走廊,性感薄唇緩緩地吐了一口氣。

「大哥。」

蘇淩霄轉身一看,是蘇啟,「阿啟。」

「大哥你人不舒服?」

「沒有。」

說得太快反而引得蘇啟以另一種眼神打探他,「真的沒事?」

「嗯。」蘇淩霄點點頭。

「你的臉似乎有些紅。」蘇啟擔心他是不是讓自己過度疲勞而累出病了。

「下去吧。」蘇淩霄首先邁開腳步往樓下走去。

蘇啟疑惑地跟在他身後,心想今天的大哥很不對勁。

「淩霄,你答應要陪我看電影的。」電話那頭的陳思瑤嬌柔地央求著。

蘇淩霄一手插在口袋裡看著窗外的夜景,蘇家的餐廳已經恢復安靜了,吃好晚飯各自都散開了。

他的目光由外頭轉向了坐在客廳豪華真皮大沙發上的小女人,她正看著某一台的綜藝節目,笑得毫不顧忌自己的形象。

「淩霄?」陳思瑤隱隱約約從手機另一頭聽到蘇若吟的笑聲。

收回偏離軌道的視線,蘇淩霄淺淺道:「我知道了,我去接你。」

「真的?」陳思瑤快樂地笑說:「好,那我換好衣服在樓下等你。」

「嗯。」

蘇淩霄掛了電話,再一次轉頭時,正巧對上了蘇若吟探究的目光,「這麼晚還出去?」

「嗯。」

「去哪裡?」蘇若吟一把扔開遙控器,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他的身邊。

蘇淩霄看著她小跑時的慌亂,眼神不免複雜地望著她,他從來沒見她在別人的面前跑,但是她總是會在他的面前跑,很急的模樣……

蘇淩霄望著她急切的目光,心中忽生一種惡劣的情結,「我跟我女朋友去約會。」

萬箭穿心,蘇若吟頓時講不出話,兩眼瞪得老大,「你……」

蘇淩霄惡作劇地笑了,「掰掰。」

他……蘇若吟氣得頭頂開始冒火,空蕩蕩的客廳旋即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她沒有注意到樓梯口的一男一女。

「大哥剛剛……」蘇曼曼不解地看向蘇啟,她是不是看錯了,她怎麼感覺蘇淩霄剛才在欺負蘇若吟,還是很幼稚的那種。

蘇啟只說:「走吧。」再不走就要被颱風的尾巴掃到了。

「哦。」

夜很黑,烏雲遮住了皎潔的月光,黑色的雲似魚鱗般佈滿了天空,蘇淩霄送陳思瑤回家之後,便從小巷子中出來。

當他看見站在他車邊的小女人時,整晚沒有多大起伏的心忽然悸動了一下,「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讓她親你!」蘇若吟聲嘶力竭地指控著,痛苦的眼神像一隻受傷的小狗。

蘇淩霄優雅地挑挑眉反問:「哪一條法律規定情侶不能接吻?」

蘇若吟瞪著他,一副抓奸在床的神情。

「司機呢?」

「我讓他回去了。」

「上車吧。」

「我不回去!」她耍著脾氣。

「那我回去了。」蘇淩霄拿出鑰匙,一雙白嫩的手抓住他的手,他冷眼一揚。

蘇若吟餘光瞄到陳思瑤臥室的燈亮了起來,接著她看見房間的窗戶打開了,蘇若吟倏地用雙手摟住蘇淩霄的脖頸,將香甜的小嘴主動湊到了他的嘴邊。

蘇淩霄冷不防被她抓住,薄唇被她的櫻桃小嘴堵得死死的,他蹙著眉,他竟被這個沒有多少接吻經驗的小女人強吻。

蘇若吟努力地回想著各種類型的吻,蜻蜓點水的吻、霸王硬上弓的吻、火熱激烈的舌吻……她一一在他的身上嘗試著,無奈蘇淩霄就如一座冰雕似的紋絲不動,蘇若吟吃力地挑逗著他,羞澀地伸出舌尖,略略掃過他的薄唇。

他的胸膛忽然彈動了一下,蘇若吟更是使勁地撬開他的唇瓣,「蘇若……」吟字被蘇淩霄吞回了嘴裡。

她見機不可失,將自己的舌餵進蘇淩霄的嘴裡,雙手就像八爪章魚似的,死死地攀住他的肩膀。

他是她的,一切一切都是她的,他怎麼可以跟別人接吻?就算只是輕輕的一下都不行!

蘇淩霄看著半趴在自己身上,像一隻小狗似的舔舐著自己的蘇若吟,又是氣又是想笑。

他輕輕推開快喘不過氣的女人,大掌支撐著她,淡淡的笑意逸出他的嘴邊,「玩夠了?走吧。」

蘇若吟美眸水潤潤的,看見他的唇被她吻得紅紅的,她滿足地點點頭,「好。」眼睛得意地看向早已關上的窗戶,嘴邊蕩漾著喜悅。

蘇淩霄將她的小心機全數看進眼底,「我們分手了。」

「啊?」蘇若吟剛坐進副駕駛座就聽到這爆炸性的消息,「什麼意思?」

「她要出國了。」

「是這樣嗎?」蘇若吟不相信。

蘇淩霄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以後不要再像一隻獵犬跟在我身邊。」

為什麼分手得這麼突然?蘇若吟驚愕地看著他,一時消化不了他的話,「今天不是愚人節哦。」

他僅用一種她是傻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踩下油門,白色轎車飛也似的衝了出去。

蘇淩霄這個男人越來越難懂了,她看著在黑暗車廂中模糊的男人側臉,他的身上似乎隱藏著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層層的雲團圍繞著他,而她用普通的肉眼是否能看透雲後的他?

癡癡地等待著某一日,等到他愛上她的那一日,她是否真的會守得雲開見月明?

如此期待下去,她默默地笑了。

車子開到路燈之下,柔和的燈光中和了蘇淩霄一身的神秘,挺拔冷峻的五官越發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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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蘇凌霄畢業了,而蘇若吟仍是大學生一枚,他進入了蘇氏,開始了忙綠的工作,所以她見到他的機會越來越少。

她有時會看到蘇凌霄臉上的冰霜越結越厚,工作似乎將他變得像一個機器人。

蘇老先生跟她說,蘇凌霄是一個有企圖心的人。

她身為蘇家的小公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除了蘇凌霄之外,她什麼都有了,而蘇凌霄要什麼,她不知道。

在蘇凌霄的打理下,蘇氏生意蒸蒸日上,與此同時,蘇老先生也有他的憂患,這樣的一個男人是否是他單純的孫女可以掌控的?

蘇若吟不以為意,她不在乎這些,大冰塊跟她漸行漸遠,她可不喜歡這樣的發展趨勢。

趁放暑假的時候,她故意要求蘇老先生把她安排在蘇凌霄的身邊做助理,這時蘇凌霄是一個普通的經理,他一步一步的在蘇氏集團裡打穩基礎。

「凌霄,該去吃中飯了。」蘇若吟一身簡單的淺綠色套裝,優雅地出現在他的辦公室裡。

說是助理,其實蘇若吟能做的事情有限,別人能做的她可以做,例如打字、送文件,但再難一點的她就不會了,畢竟她是千金小姐,會的事情實在是少得可憐,而學校教的東西也都是理論性的,真的要實踐起來,她是一個頭四個大。

但是在蘇凌霄的辦公室裡,她有一個很重大的角色,一個定時鬧鐘。

進入自家企業之後,蘇若吟才知道蘇凌霄為何每天都是一副冰冷表情,他每天三餐不定時、不規律,天天對著那些密密麻麻的文件,要是她也會是這種神情。

「幫我叫外賣。」

聞言蘇若吟眼一白,沒有答話就離開了辦公室,自始至終蘇凌霄的目光都停留在文件上,沒有分神。

過了二十分鐘,蘇若吟便回來了,手上提著便當。

蘇凌霄手上的文件被抽走了,他一個凌厲的目光賞了過去,蘇若吟可不怕他,別人會怕他,但她可不是那個別人哦。

「吃飯。」一雙筷子塞進蘇凌霄的手裡。

蘇凌霄看著手裡熟悉的筷子,「你讓林嫂做便當?」

「對呀,要吃外賣的話,還不如吃家裡做的便當,少油也少味精。」蘇若吟學乖了,她才來了幾天就發現這個人總是坐在辦公椅上,動都不會動一下,要他跟她一起去外頭吃中飯?作夢,她乾脆要林嫂把做好的飯菜交給司機,讓司機送過來。

蘇凌霄先是一頓,隨即看她擺好便當盒。

「吃飯呀,看我吃你會飽嗎?」蘇若吟沒好氣地說。

蘇凌霄一聲不響地吃著飯,吃到一半時他開口說:「下次不要這樣抽走文件。」

蘇若吟白了他一眼,「我好好叫你,你會聽哦?」鬼才信。

工作狂都這麼熱愛工作嗎?努力工作除了能帶來高薪、高職位和權力之外,能給他帶來其他的好處嗎?

蘇凌霄再一次沉默了,事實上,她來到辦公室之後,他胃病發作的次數減少了,她工作上是幫不了多大的忙,倒是像管家婆似的替他關心他的身體健康。

蘇凌霄若有似無地看了蘇若吟一眼,她文雅地一點一點吃著飯,這一點上,蘇若吟沒有讓他煩惱,她平時話多,但吃飯的時候絕對是安安靜靜的,典型的大家閨秀。

一頓飯後,蘇若吟隨便收拾了便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從包包裡拿出一個小禮盒,開心地走到蘇凌霄前面,「喏。」

「嗯?」一吃完飯又瞬間投入工作的蘇凌霄迷茫地看著她。

「你傻啦?禮物啦。」蘇若吟把精美的小禮盒塞進他的手裡,不容抗拒地說:「不准拒絕。」

他沉靜地看著手上的禮盒,並沒有動手打開,半晌,在蘇若吟期盼的眼神下,他拿起禮盒,接著放下了。

「你不打開看看?」蘇若吟皺著眉頭看著他。

他重新拾起文件,眉眼不動地說了一聲:「謝謝。」

蘇若吟咬著牙,好聲好氣地說:「你不看看是什麼禮物?」

「我要工作了。」蘇凌霄又恢復了冷漠的聲調。

蘇若吟差點就抓狂了,這個男人……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送你禮物?」她深深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個傻瓜似的自問自答。

蘇凌霄不想問,但她有著不罷休的纏人本事,「為什麼?」他只好順著她的話問。

蘇若吟揚起下顎,做了一個深呼吸,轉而又甜笑地看著他,「你要升職了呀。」

「這有什麼好慶祝的。」他重新拾起文件,堅定的模樣讓她不由自主地咬住下唇。蘇凌霄眼皮一眨也不眨,對她的固執視若無睹,過了一會,他聽見她軟軟的嗓音,「拜託啦。」

每一個在蘇氏集團上班的人都知道,蘇凌霄是一個不喜歡笑、嚴謹的冷酷男人,一旦他作出了什麼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想法,唯有他自己知道,他拒絕不了蘇若吟。

大掌放下了文件,拿起禮盒輕輕一扯,禮盒上的蝴蝶結便鬆開了。

在蘇若吟期盼的目光之下,一條紅色編織繩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微微一愣,驚訝地看向蘇若吟。

「我自己編的啦,你不能嫌棄哦。」蘇茗吟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送手錶什麼的,你一定不喜歡。」以他現在的地位和身份,名貴的奢侈品要什麼有什麼,根本不缺她送,「聽說紅繩可以保平安。」

蘇凌霄收緊下巴,一雙黑陣有著猜不透的幽暗,「這是迷信說法。」

「誰知道呢。」蘇若吟可愛地皺皺眉,「反正紅色象徵吉祥嘛。」怎麼樣都不會錯的。

蘇凌霄修長的指尖輕輕掠過紅繩的紋路,聲音平板地說:「謝謝。」

蘇若吟心花怒放,可是好心情沒有維持太久,眼見他把紅繩放回了盒子,又把盒子放進了抽屜。

「為什麼不戴?」

「不適合。」

「怎麼不適合了?」蘇若吟追根究柢地問。

「我應該戴在哪裡?」他反問。

蘇凌霄的左手有腕表,右手上則空空如也,「右手呀。」

「不方便。」他沒有在右手上戴東西的習慣。

蘇若吟忍著大小姐脾氣,硬著頭皮說:「反正紅繩很細,你就戴在……」她的聲音越到後面越輕,最後消失在她緊閉的小嘴裡。

「我要工作了。」

蘇若吟不爽地哼了一聲,一個搖頭,一頭黑色的長髮劃出美麗的弧度,輕哼一句:「壞人!」

蘇凌霄注視著她離開的背影,垂眸看著緊閉的抽屜,一言不發,緊鎖眉頭。

妄想在公司上班,充當他的小助理,由此譜寫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這種橋段怎

麼樣也不適合放在蘇凌霄和蘇若吟身上,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堪比曇花一現,蘇若吟高漲的熱情很快就退下了。

在同一個辦公室,她可以近距離跟蘇凌霄相處,也可以順便監視有沒有別有用心的女人,結果她發現這種做法是相當蠢笨的。

第一,蘇凌霄不是那種玩辦公室戀情的人。,第二,仰慕他的女人是有,但敢厚著臉皮接近他這大冰山的女人,恐怕就只有她這位不怕被凍死的蘇大小姐了。

蘇若吟藉著買下午茶的理由,跑到外面思考著該如何是好,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可是蘇凌霄偏偏是工作狂,以他的性格就是最好不用吃。

除此之外就是拉攏蘇凌霄身邊的人。

蘇若吟拿著買好的下午茶,一邊往回走一邊思考著,以前她年幼無知,把身邊的人都得罪了,蘇凌霄視為親人的蘇曼曼與蘇啟和她多少都有些嫌隙,例如蘇曼曼,她破壞人家的好事,又拉著蘇曼曼陪她去警告陳思瑤;蘇啟的話,她是沒對蘇啟怎麼樣,但她知道蘇啟一直不喜歡她。

蘇若吟心事重重地走著,走到一半時,一個人影出現在她的面前,雙眸疑惑地看向擋路者,一抹輕蔑閃入她的眼裡,「有事嗎?」

在蘇凌霄前面,她就是一個小女人,而在別人前面,她則是一個肆無忌憚的嬌縱公主。

「這不是我親愛的妹妹嗎?」

眼前的蘇峰五官端正,但眼神中帶著邪氣,不正經的氣息讓蘇若吟的星眸一冷,「我不記得我有一個哥哥。」

蘇峰的臉上閃過狼狽和狠戾,嘴上仍是輕柔地說:「你是貴人多忘事,才把我這個哥哥……」

「爺爺有承認過你嗎?」語氣不重不輕,好似討論天氣如何,蘇若吟臉上沒有流露出不屑,但她的話明明白白地設定了蘇峰的角色,哥哥?從來不是。

蘇峰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詭秘,「你……」

「這位先生,如果你要問路的話,很抱歉,我從小有轎車接送,走過的路屈指可數,幫不上忙,又或者你眼高於頂而看不清事實,妄想半途出來認親戚,非常抱歉,我不認識

你。」蘇若吟說得不卑不亢,可是話裡句句是針,刺得蘇峰瞬間黑了臉,她這番話倒是不假,她生活優渥,根本不知人間貧苦,兩條又細又白的腿根本就沒走過多少路。

蘇若吟見他不吭聲,扭頭就走人,好狗不擋路,好人繞道行。

「你跛腳確實是走不了多少路!」蘇峰氣憤地說,本來打著如意算盤,想利用這個妹妹,沒想到被她毫不留情地奚落了一番,這口氣他嚥不下去,同樣是姓蘇的,他被棄如敝屣,她卻被捧如掌上明珠。

蘇若吟最忌恨別人說她跛腳,跛腳跛腳的叫個不停,她不知道自己跛腳嗎?需要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她嗎?

美眸瞬間射出鋒利的光芒,她側過臉,冰冷地看向他,「你最好小心一點,禍從口中出,要知道蘇氏集團擁有最完備的律師團。」

這個臭女人用法律威脅他,蘇峰隱忍著這口怨氣,清楚地認知到蘇若吟不是一個單純的女人,要利用她簡直是天方夜譚,蘇老頭教養出來的人果然不容小覷。

蘇若吟收回冰冷的眼神,優雅的姿態讓周圍的人暫時忽略了她身上的缺陷。

身後的蘇峰氣得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

蘇凌霄習慣性地揉著人中,無意地看了一眼手錶,蘇若吟出去太久了,他也不指望她成為什麼女強人,但明目張膽的蹺班行為是不值得提倡的,蘇凌霄拿起一旁的手機,熟練地輸入號碼,他的記憶很好,手機裡存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電話號碼,熟識者的號碼他都是直接儲存在腦中。

號碼才輸入一半,辦公室的門打開了,蘇若吟拿著專門替他買的紅茶和甜點進來了,「下午茶到囉。」

她笑咪咪的,蘇凌霄的黑陣半瞇,一雙眼緊緊地盯著她。

「怎麼這樣看人家?莫非你突然發現自己愛上我了?」蘇若吟說著俏皮話,手急忙地拿出紅茶和甜點,賢淑的模樣實在可疑。

「遇見什麼人了?」蘇凌霄從不是一個拐彎抹角的人,直截了當才是他的風格。蘇若吟的櫻粉小嘴微微嘟起,兩眼心虛地看著天花板,「沒有呀。」

「沒有就算了。」她要逞強、她要撒謊,他由著她去。

蘇若吟一聽,不高興地瞪著蘇凌霄,他一點也不溫柔,她不回答,他就不會追問,他是不是故意的啊?

他繼續手上的工作,蘇若吟不開心地走到他身邊,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雙手隨意一揮,一疊疊的文件轉眼如雪花般飄落在地上。

「蘇若吟……」蘇凌霄的聲音又柔又輕,但隱藏在背後的冷意直直地讓蘇若吟打了一個冷顫。

故意忽視蘇凌霄的冷氣,她的雙手圈住他堅實的腰腹,頭部埋進了他的脖頸,蘇凌霄因她的動作一愣,很久很久以前,這個小女孩一不開心就會這樣賴在他的懷裡撒嬌。

「我討厭蘇峰。」她閉著眼睛,在他的身上汲取令她安心的氣息。

這一次她沒有說謊,她的氣息稍顯不穩,確實是生氣了,環住他的力道活像要把他掐死,隱隱約約的清香味從她的身上傳了過來,這是她自然的體香,不是洗髮乳、不是沐浴露的味道,從自己認識她到現在,她身上總透著一股淡淡的香味。

他小心地調息,眼裡的冰冷漸漸緩和,大掌似有記憶地撫上她一頭飄逸的黑長髮,一下一下,嘴邊不自覺地染上笑意,「剛剛遇見他了?」聲音仍然冷淡,卻多了一絲溫暖。

「嗯,討厭,就知道在我面前亂吠。」蘇若吟想到蘇峰那德行,整個人就不舒服,手臂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沒必要跟這種人生氣。」

蘇若吟這才發現不對勁,她抬頭看著他,食指輕佻地挑起他的下巴,「你在安慰我?」

天要下紅雨了,冷酷大王蘇凌霄居然好言勸慰。

有多久了?她已經記不清有多久了,小時候蘇凌霄比較疼她,雖然總是給她冷眼或者敲她的頭,但那時他們很親暱,現在這種隔閡似乎是在她上國中之後產生的,兩個人不是同年級也不是同一所學校,而他課業忙,她聽話地不去打擾他,結果漸行漸遠,是這種過分的體貼造成了他們之間的疏遠。

「真好。」蘇若吟歡呼一聲,像小時候那樣興頭一來,嘟著小嘴,分別在他的左右兩頰印下兩個吻。

蘇凌霄的話被打斷,他怔怔地看著她。

「凌霄,有你安慰我真好。」她作勢擦著眼角。

蘇凌霄眼中有暖意地看著她,她即使再嬌縱、再野蠻,也還是記憶中那個小可愛,那時她舞著肥嘟嘟的小短腿、小短臂,總愛跟在他身後,一嘴一個凌霄哥哥,但她可知道,他不是她的哥哥,她也不是他的妹妹?

他的家人早就死光了,他不過是蘇老先生一時興起而收留的傀儡,他、蘇啟和蘇曼曼皆是蘇老先生操作的木偶。

他堅持要蘇若吟喊他的名字,只因他沒有高貴的血統與她做兄妹,想必蘇老先生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在小公主開始上學後,蘇老先生就明確地告訴他,他蘇凌霄最好遠離蘇若吟。

自此他就不再與小公主有過多的牽扯,她是千金小姐,他是寄人籬下的小孤兒,過分

的親暱是不正常的,一想到這裡,蘇凌霄稍稍用力地推開霸佔住自己大腿的小女人,低聲警告說:「蘇若吟。」

「你以前都叫我小吟的。」蘇若吟不管他的冷面,大腿緊緊地巴住他的,一雙大眼倔強地瞪視著他。

兩人互不相讓地看著對方,偌大的辦公室安安靜靜,連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一聲歎息聲輕輕地響起,蘇若吟先敗下陣來。

如果說她很倔強,那他就是固執,她癟著嘴巴,雙手雙腳自動從他的身上離開,「小氣,抱一下都不行。」

「你已經很大了。」言外之意就是男女有別。

「再大也是你的小吟呀。」她輕輕地呢喃。

蘇凌霄當作沒有聽見,「回到你的座位吧。」

「可是人家還很難過。」蘇若吟似乎抓住了什麼訣竅,一對水汪汪的大眼對著他,訴不清的情感隨著水影不斷地沉浮。

他心中默歎一聲,無語地撇過頭。

原來大冰塊最受不了人家撒嬌了,哈哈,蘇若吟立即上前圈住他的脖子,開心地叫嚷著,「好奇怪哦,這樣抱抱,我就不會很難過了欸。」

蘇凌霄靜靜嗔著女人的清香,她的藕臂接觸他的肌膚時帶來溫溫的曖昧,他竟有了一種喝醉酒的錯覺。

「大哥……」蘇啟進來時看見的就是如此糾纏的畫面。

蘇凌霄臉色柔和,蘇若吟嬌柔地癱在他的懷裡,一派的和諧。

蘇啟的呼喚引起了他的理性,眼中又恢復了以往的溫度,蘇凌霄不容置疑地推開了蘇若吟,面不改色地看著他,「什麼事情?」

「我剛剛敲過門了。」蘇啟解釋道,一雙清澈的雙眸流連在兩個人身上。

「嗯。」蘇凌霄一如既往的冷淡和嚴謹。

「是關於和林氏的合作案。」蘇啟語意不清地說。

蘇若吟當然知道是因為自己的關係,他才不講清楚,佔了蘇凌霄便宜的蘇若吟並沒有不高興,「我出去泡茶。」

「黑咖啡,不加糖。」蘇凌霄開口說。

「你呢?」蘇若吟看向蘇啟。

蘇啟抿著嘴沒有回答,看得蘇若吟好不自然,過了一會他才緩緩開口,「不用,謝謝。」

「好。」

等到蘇若吟離開之後,蘇啟才開口,「大哥。」

「合作案有什麼問題?」

知道蘇凌霄不想解釋剛才的畫面,蘇啟上道地沒有八卦,只是點點頭,開始與他討論。

將近二十分鐘之後,蘇若吟端了一杯花茶進來,面對蘇凌霄懷疑的眼神,她甜甜一笑,「咖啡喝完了,你將就喝吧。」說完,她沒有打擾他們,俐落地離開。

咖啡會沒有?這個女人膽子越來越大了。

蘇啟漠然地看著蘇凌霄拿起花茶抿了一口,一抹瞭然的神情滑過他的臉上,「差不多了,大哥,我先出去了。」

「阿啟。」

「是。」

「蘇氏以後會是蘇若吟的,不需要顧忌。」蘇凌霄指的是剛才蘇啟無聲地請蘇若吟出去的事情。

蘇啟扯了扯嘴,「我懂了。」他頓了一下,「但現在下結論也太早了。」

蘇凌霄笑了,眼裡的野心展露無遺,「確實。」

蘇凌霄從來就不是一個任人擺佈的人,他想要的,他會一步一步地靠著自己的實力拿到。

他覬覦蘇氏集團嗎?一點也不,蘇氏集團純粹就是練靶的地方,他要的是其他的。

蘇啟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我出去了。」蘇凌霄的企圖心他一直都知道,他和蘇曼曼是全力支持的,他們並不是傻瓜,白白地為蘇家奉獻自己卻不要回報。

但蘇啟不得不說,他確實欠蘇家一份大大的人情,要不是蘇家,他現在不會站在人人渴望的頂端。

「蘇啟,你要走了嗎?」蘇若吟看著他,優雅地笑著,知道自己不得人心,希望現在開始拉攏他們不會太遲。

蘇啟僅是禮貌地對她點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蘇若吟無所謂地挑挑眉,蘇凌霄是冰冷的男人,而蘇啟就是一個冷淡的男人,都是那種內斂的人。

內線電話閃了閃,蘇若吟接起電話,「喂?」

「黑咖啡。」

蘇若吟壞壞的一笑,「沒有,真的沒有。」

「蘇若吟。」蘇凌霄不是省油的燈,語氣中透露著不耐。

蘇若吟冷冷地哼了一聲:「沒有就是沒有,有本事你自己找出來、自己泡啊。」話一說完,她就掛掉內線電話。

咖啡多傷身體,這個臭男人都不懂她的用心,胃不好還要喝咖啡,提神、抗疲勞都是假的啦,像她喝咖啡就根本沒有作用,想睡的時候還不是照樣能睡,把咖啡說得那麼神,

不過是心理作用啦,想喝咖啡?作夢,所有的咖啡都被她換成花茶了,他要喝也得看她給不給喝。

辦公室裡的蘇凌霄以一種不明的眼神看著花茶,幾朵花瓣在透明的水杯中呈現出一種優美的姿態,就如放慢了速度的水袖在空中飄逸。

他面無表情地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為那淡淡的味道以及安人心神的香味而蹙眉。

明知他不喜歡喝,蘇若吟仍執意要送進他的嘴裡,他深思地看著花茶好一會,拿起一旁的文件,重新投入工作。

清香的花茶充盈了整個辦公室,甜甜的香氣就如蘇若吟般無處不在,他不討厭這股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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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每天下班,蘇若吟皆是由蘇凌霄接回家,今天晚上蘇凌霄要參加一個宴會,蘇若吟當然自告奮勇要充當他的舞伴,她不想離開蘇凌霄一步,即使那些宴會是自己最討厭的。

蘇凌霄兩手交握置於辦公桌上,望著蘇若吟,「你確定嗎?」

心裡最深處的一根弦被輕輕拉扯了一下,蘇若吟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對。」

他不是善良的人,犀利的眼睛注視著她的腳,「你可以嗎?」

原來他在意的是她的跛腳,她的臉上閃爍著不自然,像一隻受傷的小動物,臉上佈滿傷痛,但她仍然堅強地點點頭。

蘇凌霄垂下眼眸,「如果要跳舞的話……」

他的話勾起了蘇若吟的記億,是呀,跳舞,交際舞……她的眼眶不由得濕潤了,這個諾言他畢竟不記得,她的第一支舞一直為他保留著,他的第一支舞是不是已經獻給了陳思瑤。

妒忌似醜態的籐蔓爬滿她的心路,她忍著不斷泛著漣漪的疼痛,任由痛楚像惡魔般將她吞噬。

臉上的興奮漸漸地冷下,她的語氣也漸漸地淡了,「跳舞確實不適合我。」一個跛腳女跳舞,光是想像就覺得好笑了。

她一個天之驕女最無法忍受的就是被人嘲諷,甚至於她更怕蝴蝶效應,連帶著蘇凌霄也偷偷地嘲笑她。

跳舞,這一輩子是不可能了……

黑眸深深地停駐在她的身上,他拿起手機對著另一端的人吩咐了一番,接著對蘇若吟說:「等等司機來接你。」

今天司機送她回家,被嫌棄了呢,蘇若吟眼眶瞬間就紅了,但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絕對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掉眼淚,懦弱鬼才會這麼做。

「麻煩你了。」她強裝鎮定。

蘇凌霄在文件上簽名的動作一頓,頭也不抬地說:「嗯。」

蘇若吟步出辦公室,頭也沒回地躲進了化妝室,在裡頭磨蹭了好一會才紅著眼睛、紅著鼻子出來,在鏡子前面照了好一會,接著從包包裡拿出化妝品,試圖藉由彩妝恢復原來的好氣色。

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是蘇凌霄,她一手拿著唇膏畫著,一手接通電話,「喂?」她的聲音沙啞,一聽就知道她哭了很久,電話那頭的蘇凌霄開口,「你怎麼還不下去?司機在樓下等你很久了。」

「我知道啦。」反正是回家,她遲一點有什麼關係?

「蘇若吟,你現在在哪裡?」他語氣中帶著不耐。

「化妝室啦。」人有三急,他還不讓她上洗手間哦?

「你是便秘還是腹瀉?要不要我讓人給你買藥?」蘇凌霄的語氣轉為了諷剌。

拿著唇膏的手抖了好幾下,差點搞砸了她的妝容,「不要!」她火大地吼出來。

「蘇若吟。」他的聲音變得低低的。

「幹什麼?」

「你要是讓我在宴會上遲到,信不信我讓你吃不完兜著走?」蘇凌霄威脅說。

「我就讓你遲到,怎麼樣?」委屈地吸了一大口氣,蘇若吟才發覺不對勁,她慢一拍地追問:「你剛剛說什麼?」

她慢一點回家和他宴會遲到有什麼關係?

「你再給我裝傻試試看。」他的耐性正式告罄。

蘇若吟聰明的小腦袋開始運轉,半晌,她的嘴巴揚起弧度,連眼角也上揚了。

「司機是送我去哪裡?」

「你耍白癡!」他受不了地直接下最後通牒,「十分鐘內下去。」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電話一掛,蘇凌霄懊惱地抓了一下頭髮,以往的宴會他從不會帶舞伴,可是一想到蘇若吟可憐兮兮的模樣,他的心就會跟著浮動。

他吼她?蘇若吟看著鏡子中的女人,鏡中的女人一臉的疑惑,不一會,一抹偷笑的滿足表情出現在她的臉上,她就說嘛,打是情罵是愛,他還是在乎她的,哈哈。

想到男人的警告,她快速地收拾了一下,往電梯走去。

一個小時後,蘇凌霄站在公司門口等著蘇若吟,他讓司機先送蘇若吟去做整體造型,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了。

黑色轎車緩緩地駛向他,蘇凌霄打開車門逕自坐了進去,劍眉一挑,蘇若吟穿著一件香檳色的露肩小禮服,背後鏤空的設計隱隱展現出她白嫩的肌膚。

「轉過來。」蘇凌霄不喜歡別人背對著他。

小女人沒有反應,這時前座的司機轉過頭,壓低聲音說:「小姐睡著了。」

睡著了?貴婦名媛最喜歡的享受,到她這裡就成了折磨?蘇凌霄伸長手臂將她轉過來。

黑眸瞬間點亮,懷中的女人小嘴上的粉色唇膏晶瑩剔透,精緻的柳眉流露出嬌媚,臉頰上染著淡淡的蘋果粉,睫毛又翹又長。

趴在那裡睡,她就不怕妝容弄壞了嗎?蘇凌霄順其自然地將她抱在懷裡,就像小時候一樣,一點扭捏也沒有。

目光順著往下移,瞄見她略低的領口處若隱若現的白嫩肌膚,他微微蹙眉,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拿起手機打了一通電話。

他剛掛了電話,懷裡的女人有了動靜,蘇若吟伸手想搓眼睛,他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別亂動。」她這一揉,只怕設計師的一番心血就白費了。

「凌霄……」剛睡醒的聲音嬌滴滴的,柔軟得像棉花般。

「別亂動。」他的手牢牢地禁錮著她的,免得她弄壞了妝容。

蘇若吟眨了好幾下眼睛,混沌的腦子漸漸清晰,「我們到了嗎?」

「快了。」

「哦。」蘇若吟的眼睛轉而望向他們相交的手,「你幹嘛抓著我的手?」話一問完,她就想拿磚頭拍死自己,這種情濃時刻,她好煞風景吶。

「我可不想讓別人看見我領著一隻猴子進去。」他帶著笑諷刺。

蘇若吟一聽,耳朵都紅得快滴出血了,「哪有,我跟猴子才沒有關係。」她是太累了,被人當木偶似的折騰了好久,她累得都要站不起來了。

「醒了就好。」蘇凌霄放開了她的手,將她的身子往旁邊移。

蘇若吟不滿地嘟著嘴,「謝謝你哦。」這麼貼心,怕她變成一隻花猴子。

「不客氣。」他當仁不讓地接下她的話。

「厚臉皮。」蘇若吟輕輕地低語一聲,突然想到一件事,「怎麼樣?漂亮嗎?」

蘇凌霄看著女人湊過來的小臉,波瀾不興地說:「尚可。」

蘇若吟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她自知自己的本錢不差,但別人的話根本比不上他說話的份量。

蘇凌霄靜靜地看著她嬌羞的模樣,他不知自己是說了什麼話,讓她呈現出這副媚態。

「小姐、先生,到了。」司機的話適時地打破了他們之間奇怪的氛圍。

「下車吧。」蘇凌霄回過神,走出車子,紳士地站在車門口,一個女人風塵僕僕地走

了過來,將手中的禮盒遞給他。

他點頭接過來,蘇若吟走出來時,他從盒子裡拿出一條淺白色的披肩,順勢圍上她的頭,「風大。」

在她肩上的大手並未停留很久,在驚訝於她的嬌弱時,蘇凌霄自然地移開了。

蘇若吟感覺心口滿滿的,臉上不由得露出甜美的微笑,「謝謝。」他其實沒有變呀,還是她的凌霄哥哥,會白她一眼、會關心她,這樣的蘇凌霄才是她認識的蘇凌霄。

她的手纏上他的臂彎,對他嬌柔一笑。

黑色的瞳孔裡映射著女人艷麗的五官、柔美的笑容,他冰冷的五官逐漸緩和,「進去吧。」

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宴會,宴會的主角是蘇凌霄大學時的好友袁瑞。

「袁瑞?就是那個把公司漂白的黑道大少?」

「嗯。」

「你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物?」蘇若吟挽著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走著,其實她很少穿高跟鞋,可是為了搭配禮服,她不得不穿高跟鞋,但高跟鞋會使得她的缺陷更為明顯,她不得不一步一步地走。

蘇凌霄注意到她的情況,他放緩了速度,「大學認識的。」一語帶過,絲毫不拖泥帶水。

蘇若吟揚揚眉,沒有異議,只要不是女的,她都可以接受。

「要是不習慣穿高跟鞋,以後就穿平底鞋。」

他的口吻很淡,卻讓蘇若吟心中一陣澎湃,「知道啦。」以後,他是說以後的宴會嗎?

蘇若吟心花怒放,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甜美。

即使蘇家出了一個跛腳公主,但蘇家有太多誘人的因素,不看蘇家雄厚的財力,光是蘇若吟那張臉就足以吸引這些躍躍欲試的年輕企業家了。

蘇凌霄感覺到四面八方不少的目光,他的眉頭逐漸擰成一團,一根纖指俏皮地戳了戳他的眉間,「幹嘛啦,這麼嚴肅。」

他瞥了她一眼,「沒什麼。」

袁瑞端著一杯紅酒走向他,「來得那麼早。」他以為蘇凌霄不會來的。

蘇若吟不得不為走向他們的男人驚歎這個男人真的很俊美,如果說蘇凌霄有一張稜角分明的冰雕臉,那麼這個袁瑞就是一張迷死人的琉璃臉,性感邪魅。

「早來早走。」蘇凌霄回答得簡單。

魅惑的鳳眼看向一旁的蘇若吟,袁瑞對著蘇若吟笑說:「這位小姐我沒有見過。」蘇凌霄怎麼會聽不出他的調侃之意,蘇凌霄不帶舞伴出席宴會是眾所周知的。

蘇若吟還以一記燦爛的笑容,「袁先生你好,我叫蘇若吟。」

袁瑞坦率地看向她的腳,「蘇小姐的腳沒事了?」

上流社會誰不知道蘇家的跛腳公主,只是跛腳公主很少出席宴會,所以他眼拙沒有認出來。

蘇若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呵呵。」他真的是好直爽,她想在場的人都想問她這個問題吧,卻不敢直接問,偏偏又好奇地直盯著她看,惹得她一陣鬱悶。

「好是好了,就是不能做劇烈運動。」蘇若吟認真地回道。

蘇凌霄俯視著她,袁瑞問出了他一直以來都想問的問題,從她回來的那一刻開始,她能吃能喝、能走能跳,看似很好,但這個問題一直徘徊在他的腦海裡。

「那我有這個榮幸邀請你跳一支舞嗎?」袁瑞真誠地伸出右手,嘴邊帶著邪魅的笑容。

蘇若吟一愣,幾年前對蘇凌霄說的話一下子出現在腦海,她一直等著蘇凌霄邀她跳舞呢,一直等一直等,卻一直沒有等到。

「袁先生不介意?」她的眼神開始放空,嘴邊帶著笑。

袁瑞一笑,「蘇小姐認為袁某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嗎?」他暗指自己是一個有內涵的人。

蘇若吟被逗笑了,眼眶一陣陣的熱,怎麼辦?她好希望此刻站在她前面的男人是蘇凌霄,而不是袁瑞。

她抬頭看向蘇凌霄,他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光線,光在他的臉上形成一個陰影,她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

「袁瑞,你的小白兔來了。」蘇凌霄輕輕地開口了。

「是嗎?」袁瑞聞言轉身巡視全場,在看見某一個窈窕的身影時,眼裡閃過一抹侵略性十足的光芒,「蘇小姐,不好意思,失陪了。」

袁瑞一說完就往他的獵物走去。

蘇若吟微微一歎,耳邊聽到蘇凌霄輕淡的嗓音,「失望嗎?」

蘇若吟的手輕輕來到蘇凌霄的腰際,狠狠一掐,不在乎捏疼了他,「失望你個頭!」

她一肚子的火沒地方發,蘇凌霄倒是自動送上門來,好一個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犧牲精神。

腰際的疼痛讓蘇凌霄不文雅地低咒一聲,黑眸對上火光熠熠的水眸,他頓時愣住了。

「不解風情的傢伙!」

「什麼?」

「不長記性的傢伙!」

「蘇若吟。」蘇凌霄不悅地沉聲說。

「我去化妝室。」

藕臂倏地離開了蘇凌霄的臂彎,他看見她紅著眼睛離開。

蘇凌霄漸漸冷靜下來,嘴邊帶著一抹滿意的笑容,原來她還記得那個諾言,他伸手拿起一旁服務生端來的酒,斯文地抿了一口。

蘇若吟,兩年過去,她一點變化也沒有呢。

現在的放鬆讓他每日想著公事的腦子暫時有了空間去思考,其實她和以前一模一樣,堅持將纏字訣發揚光大,她堅持要跟他讀同一個大學、堅持要進公司……

討厭嗎?他自問,隨即笑著輕輕搖頭,怎麼會討厭呢?這個女人一邊纏著他,一邊小心地不惹毛他,沒有越界。

除了兩年前那一次,他真的沒想過她的膽子會這麼大,大到主動找陳思瑤,但她想太多了,她可知道陳思瑤只不過是一個……

「凌霄。」

蘇凌霄聞聲側眸看去,眉輕輕一挑,是她。

「凌霄。」

「你怎麼回來了?」

「我……」陳思瑤欲言又止,螓首微晃,柔弱的模樣能輕易地引出男人的保護欲。

陳思瑤看著他嘴角的笑容,她跟他交往那麼久,從來不曾在他的臉上看見這麼輕鬆的笑容。

「我記得你去國外深造了。」

「嗯。」陳思瑤點頭,去國外深造不過是借口,她去國外只是想找一個地方舔舐情傷。

那時她幼稚地試探他,跟他說自己要出國深造,她想看看他的態度,沒想到他順勢地提出了分手。

蘇凌霄沒有多話,靜靜地喝酒、看著宴會上的人。

「為什麼跟我分手?」陳思瑤終於鼓足勇氣輕聲地問。

「你以後會慶幸我作了這個決定。」

「我不懂。」

蘇凌霄沒有回答她的話,逕自喝著酒。

「我……」

「凌霄。」蘇若吟的出現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陳思瑤臉色一白,她怎麼會在這裡?

「這一位不是陳小姐嗎?」蘇若吟有禮地對她笑著。

「蘇小姐。」陳思瑤忍住到嘴的尖叫,眼睜睜地看著蘇若吟的手纏上蘇凌霄的手臂。

「我打擾到你們了嗎?」蘇若吟人畜無害地笑著,看著他們沉默不語的模樣,眼裡升起一股妒意,臉上仍掛著笑容,「沒有打擾就好了。」笑意卻不達她的眼裡。

「凌霄,我餓了。」蘇若吟的手指指了指食物區,「你餓不餓?」

她要是餓了,會自己一個人去吃些東西,但是把蘇凌霄和陳思瑤放在一起,她怎麼想都覺得不可以。

「走吧。」蘇凌兩輕攬著蘇若吟的肩頭,側頭對陳思瑤說:「失陪。」

陳思瑤失魂落魄地站在那裡,為什麼他對自己的態度永永遠遠都是這樣,不冷不淡、有禮儒雅?

一開始交往時,她以為這是一種紳士的行為,但漸漸地,她對這種若即若離的愛戀上癮了,她想得到更多。

這樣一個似風似霧的男人,她伸出五指想抓卻抓不住他,她定定地看著離去的人,眼裡染上一抹光芒,不認輸,不認輸,不到最後絕認輸。

「你跟她聊得很開心哦?」蘇若吟咬著下唇試探道。

蘇凌霄拿著盤子,拿了一些水果,用叉子叉了一塊水蜜桃,正要放入嘴裡時,手上多了一隻小手。

蘇若吟無視他的驚訝,稍稍用力將叉子往自己嘴裡送,不忘對他甜甜一笑,「謝謝。」

蘇凌霄挑挑眉,驚訝於她的行為,「自己動手。」

「你小時候餵我吃的東西還少嗎?」蘇若吟冷哼了一聲,小時候她挑食得很,要人哄、要人寵,她才會吃少許。

「所以現在不想了。」他沒有給她留情面地說。

「你……」蘇若吟眼睛都冒火了,可是火一下子就滅了,反而賊賊一笑,「這樣呀,那

我餵你好了。」

「你……唔……」蘇凌霄的嘴裡多了一塊小羊排。

蘇若吟看著他想說話卻說不出話的模樣,得意地笑著,「誰教我小時候沒餵過你,那我現在多餵你一點。」

「不用客氣。」蘇凌霄儒雅地將羊排吐出,知道他不喜歡羊排,還拿羊排往他的嘴裡塞,她真的是令人頭痛。

「這是一定要的嘛,小時候凌霄這麼照顧我,我現在要好好報答你。」蘇若吟一雙眼睛快速地瀏覽著食物,尋找一些他「最喜歡」的食物。

蘇凌霄看著她惡作劇的神悄,手快地將某種食物餵進她的嘴裡。

「呸,洋蔥!」蘇若吟難受地捲著舌頭,她最受不了洋蔥的味道了。

「不好吃嗎?」他彬彬有禮地問。

蘇若吟沒好氣,不理他,趕緊找水沖淡嘴裡的洋蔥味,「臭凌霄。」

這下蘇凌霄可以安靜地享用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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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1 16:44:00
第六章

黏在蘇凌霄身邊的日子很快就結束了,只因暑期結束了,蘇若吟不得不可憐地回去當大學生,如此一來,蘇若吟見到蘇凌霄的機會少了很多。

據說他能力突出,蘇老先生將他提到總經理的位置上,可想而知這個男人往後的忙碌程度。

蘇若吟雖然為他們之間的相處時間減少而不開心,但她也安心不少,在事業上奮鬥的男人哪有心思能夠花在女人身上呢,而且據她的眼線報告,蘇凌霄仍然是那副老樣子。

而出現在宴會的陳思瑤又出國繼續讀書,蘇若吟更不用擔心了。

晚餐過後,蘇老先生要蘇凌霄去一趟書房,蘇若吟便回自己的房間,她從書架上拿下幾本書,開始認真地研究。

門忽然打開,她訝異不已地叫道,「凌霄。」

「蘇小姐。」

他一開口的三個字打掉了她臉上的甜笑,蘇小姐?她跟他的關係壞到這種地步了?他竟然對她使用這種稱謂。

「蘇凌霄。」她不滿地皴起眉頭。

他一個冷冷的眼神打斷了她的話,靜謐忽然充斥著房間,兩個人都沒有開口,她在生氣,因為他有意拉開他們的距離,她知道他也在生氣,但她不知道為什麼。

冗長的靜默之後,他先開口了,「蘇老先生對我說,他希望我們兩個能訂婚。」

他說得言簡意賅,但蘇若吟幾乎可以想像,強勢逼人的爺爺是用何種態度和語氣對他說的。

蘇若吟的額上開始冒汗,小腹那裡一陣緊張的縮動,她試著動唇,聲音卻像是被大海淹沒似的發不出來。

「蘇若吟,我對你沒有那種意思。」蘇凌霄看著她蒼白的小臉,眉幾不可見地微微皺了一下。

「你……」蘇若吟吞了吞口水,明媚的大眼失去了平時的光彩,憂傷的眸子就像受傷的小獸。

胸口又一陣不該有的浮動,蘇凌霄壓下這種超乎控制的感受,冷著嗓子,「我不會跟你訂婚,更不會結婚。」

她的眼眶一陣濕潤,是,她知道蘇凌霄不喜歡她,甚至討厭她,她是一個自私任性的壞女生,蘇凌霄不喜歡她是對的,可是她真的很喜歡他,這種喜歡一旦付出之後便覆水難收,該如何才能斬斷不該有的情絲?

「蘇凌霄,你以為我願意喜歡你?」她咬著牙,眉宇間透露出為難,「要是可以,我也不想喜歡你。」

她的話惹得蘇凌霄側目,他看著她噙著淚的無辜模樣,薄唇抿成了一條線。

「但是喜歡就是喜歡,我也沒有辦法呀。」她的手捂著小腹,滿臉的痛苦。

沒有辦法,這就是蘇若吟對他的愛戀下的定義,因為愛h了就無法自拔了,他蘇凌霄是何德何能,能虜獲了她的心?

蘇凌霄垂下眼眸,意外地瞄到了桌上的書籍,烹飪書?他記得她學的專業是英美文學。

「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小腹的絞痛使得她的小臉皺在一塊。

蘇凌霄接住倒向他的小女人,一閃而逝的慌張掠過他冷硬的五官,「生理期?」

他彎腰將她抱起,往床的方向走去,寬闊的臂膀將女人抱得緊緊的,腳步快速且平穩地移動著。

「吃過藥了沒有?」蘇凌霄將她放在柔軟的床上,大掌撫摸著她的額頭,摸到的儘是一片冷汗。

「沒……」蘇若吟蜷縮在床上,面色蒼白,嘴唇沒有血色,他還記得她生理期一來就會痛的毛病,這個男人真的很過分,一邊用冷酷無情的語氣跟她說絕對絕對不會是她身份證上的配偶,一邊用這麼溫柔體貼的話語關心她。

她半睜開眼睛,撐著沉重的眼皮,看見他的身影佇立在床頭櫃前,在櫃子裡搜索著。

蘇凌霄快速地找到藥,倒了一杯溫水後,坐在床頭將她扶起,「吃藥。」

「你記得我藥放在哪裡?」他到底是對她有心抑或是無心?她放藥的位置他仍然記得。

他的動作一僵,將藥放在她的嘴邊,看著她喝了一口水吃下之後,他緩慢地開口說:「相處這麼多年,自然知道你的習慣。」

蘇若吟聽到他這麼一說,破涕為笑,燦爛的笑容逼得他別開了眼,他又說:「不是我想記得,而是你從來沒有變過。」

她的笑容瞬間隱退了,她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眼睛乾澀得令她瞇起了眼,「你就變了?」

「你說呢?」蘇凌霄把問題扔回去給她。

變了,變了,變得不再像她的凌霄哥哥了,這個事實逼得她握緊了拳頭,她垂下頭,藉由枕頭的高度遮住了臉上的傷感。

「我出去了。」蘇凌霄站起身,挺拔的身子一頓,一隻潔白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側眸看去,一張泫然欲泣的小臉對著他,好似他一甩開手、一句重話,她將陷入萬劫不復之中。

「你想怎麼樣?」

她緊緊地咬住嘴,不准自己嗚咽出聲,硬生生地逼回自己的眼淚,高傲地一抬下顎,「我們訂婚。」

「什麼?」蘇凌霄驚愕地看著她小臉上的堅定。

「我說我們訂婚。」

「蘇若吟,你……」

一個大大的擁抱打斷了他的話,蘇若吟整個身子都撲進了他的懷裡,「我們訂婚,不是你求我,是我求你,凌霄,我知道你想要什麼。」男人想要的不外乎權勢、金錢、地位以及女人。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蘇凌霄的嘴邊微微揚起一抹嘲諷之笑。

「我知道。」她對上他烏黑的雙眸,「你要的,我都能給你。」

好誘人的話……蘇凌霄沉靜的眸子定定地望著她,「什麼都能給我?」

「對。」

說她不瞭解他,她又傻傻地懂那麼一些些,他確實想要蘇氏。

「只要你願意娶我,我的就是你的。」蘇若吟不浮誇地給予承諾。

精緻的下巴被男人寬厚的大掌掌握,「告訴我,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把什麼都給了他,她以為他就一定會愛上她嗎?

「沒有好處。」蘇若吟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抹苦笑,「我只是給我自己一個機會。」愛或者不愛,她都已經深陷其中,但是只要心沒有死,她還有一線生機,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一會生一會死,要嘛就活,要嘛就死。

機會?蘇凌霄不懂她嘴裡說的機會,對他來說,這是一樁很划算的交易,只是為什麼從蘇老先生的嘴裡聽到時,只引得他反感?而同樣的話從這張櫻桃小嘴說出來時,他卻不會憤怒、不會厭惡。

「好不好?」她擔驚受怕地看著他,盈滿淚水的眼眶真誠無比地凝視著他。

他錯開她的視線,臉上出現淡淡的笑痕,「嗯。」

「你答應了?」

「嗯。」

「真的?」

「嗯。」

「凌霄……」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她只是抱著隨便試試的心態,沒想過他會答應自己。

「是你自己提出來的,以後若是後悔……」

「不會,我絕對不會後悔。」蘇若吟破涕為笑。

蘇凌霄望著她一會,輕輕地開口,「肚子還痛嗎?」

「不痛了、不痛了。」

蘇凌霄看著她仍舊發白的小臉、額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沒有多說地抽了幾張紙巾,柔柔地擦拭著她的額頭,「睡覺吧。」

「好。」

第一次,生理期不是那麼疼,她閉上眼睛,一種漫步雲端的感覺蔓延全身,她不由得放鬆整個身子。

蘇凌霄坐在床頭看著她,手輕輕地刮著她汗濕的額際,眼神高深莫測,似在想些什麼。

直到蘇若吟真正熟睡了,他才起身離開房間,沒有意外地看見蘇啟,他往自己的房間走去,蘇啟尾隨其後。

「大哥。」

蘇凌霄坐在床沿看著蘇啟,「蘇老先生希望我和蘇若吟訂婚。」

蘇啟並不意外,以蘇老先生疼蘇若吟的程度,哪怕蘇若吟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會為她摘來,「大哥你答應了?」蘇啟對他的答案比較好奇,他不是一個輕易妥協的人。

「嗯。」

「我可以知道原因嗎?」

「蘇若吟可以幫助我很多。」蘇凌霄給出了一個非常實際的答案。

蘇啟為這個答案皺起了眉頭,蘇凌霄不是這樣的人,他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即使想得到什麼,也不會依靠一個女人得到,「我不能接受這個理由。」

蘇凌霄彎了彎嘴,這個答案連他自己也不能完全接受,「那你就當我愛上她了吧。」他隨意地給了一個答案。

出乎意料的,蘇啟笑了,「這個答案比剛才那個更不可信了。」大哥喜歡蘇若吟?這樣的組合怎麼都是不該的。

蘇凌霄跟著笑了,笑容柔和了他冰冷的線條,「嗯。」

「不管是什麼原因,我都支持大哥。」蘇啟淡淡地說。

蘇凌霄沒有說什麼,他伸臂拍了拍蘇啟的肩膀,一切不言而喻。

蘇凌霄和蘇若吟訂婚的消息,在隔天就成了各個報紙的頭條,傳遍大街小巷,兩人的訂婚宴更是引起社會人士的關注。

訂婚宴當天,蘇若吟的未婚夫才從香港出差回來,在休息室裡換了一套衣服,閉目養神。

門板上傳來一陣規律的敲門聲,一抹輕盈的身影走了進來,白玉般的手輕輕地放在蘇凌霄的太陽穴,輕輕地揉著,「是不是很累?」

蘇凌霄沒有說話,僅是閉著眼。

這一個星期是蘇若吟過得最寂寞的時間,身邊的人為她的訂婚宴忙裡忙外,蘇凌霄因公出差,她本該是最幸福的女人,卻體驗到了孤獨的感覺。

她應該是最忙的人,可是身邊的事情會有專人為她設計,她不需要擔心,只是有一種很可怕的感覺,這場富麗堂皇的訂婚宴總感覺不是屬於自己的,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感覺呢?

蘇凌霄緩緩睜開眼睛,一張苦惱的小臉隨即入眼,「怎麼了?」他沉聲問道。

「啊?」他突然的發問引得蘇若吟一驚,「沒有什麼呀。」

蘇凌霄沒有說話,直接拉起她,站在長長的試衣鏡前,他從身後環住她,「你自己看。」

鏡子中,一對儷人互相靠著,男人俊美挺拔、女人嬌柔媚人,蘇若吟看見鏡中自己的臉上是一抹苦思的表情,好似為什麼事情而煩惱。

她真的好蠢好笨,今天是自己的訂婚宴,她沒事自尋苦惱幹嘛?而且這場訂婚宴是她自己渴望已久的,她不好好去享受、去沉浸其中,反而像個傻瓜似的想些有的沒的。

對著鏡中的自己翻了翻白眼,蘇若吟嘴角微微上揚,反手搭在他的手上,「哪有,人家是想你。」

她的嬌嗔、她的嗲媚就像一段影片,在他的眼前不斷地播放。

他的嗓子沙啞,「是嗎?」

蘇若吟不由自主地紅了臉,水眸望著他,深藏在眼底的情意逐漸流露,「嗯。」她用力地點點頭。

心念一動,她偏過頭,半轉身,藕臂環住蘇凌霄的頸項,忍著羞怯將自己的紅唇印上他性感的薄唇。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接吻,卻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吻,之前蘇若吟是偷吻、是強吻,而這一次是他們以未婚夫妻的身份親吻。

蘇凌霄看著在自己懷裡微微類抖的嬌美女人,她的唇緊張得微顫,甚至透過唇與唇的親密接觸傳達到他的唇上。

他的眼裡閃過一抹溫柔,大掌轉而來到她的後頸,輕柔地托住她細長白皙的頸子,薄唇化被動為主動攻佔她的粉唇,她的唇超乎想像的柔軟,就好像幼時吃過的棉花糖般又軟又甜,令人欲罷不能,恨不得佔為己有。

他的唇包覆住她的,舌尖輕觸著她的唇間,她生澀地顫抖了一下,像一朵花兒尋求陽光般偎進他的懷裡。

她害怕這陌生的激情,下意識地依賴著蘇凌霄,這樣的舉動令他極度愉悅,大掌緊緊地摟住她圓潤的肩頭,將她往自己的懷裡帶。

「嗯……」蘇若吟發出細細的呻吟,他的舌尖一觸到她的,她就羞澀地往裡縮,他更為激烈地捲住她的舌,不准她退縮。

男性氣息漸漸變得粗重,她的頭也越發的眩暈,整個人被抽走了力氣,暈然地沉醉在他的吻中。

屬於他的獨特氣息拂過她的臉頰,熱熱的溫度熨燙了她的心,她的小手緊緊拽住他的衣擺,生怕一個鬆手便會腿軟。

他的舌追逐著她的,發出羞人的嘖嘖聲,她星眸半閉,分不清東南西北,鼻喉發出性感的哼聲。

直到她喘不過氣,蘇凌霄才放開她,任由她攀住他寬厚的肩膀微喘著。

蘇若吟半睜著眼睛,眼睛瞄到鏡子中的他,他背對著鏡子,骨節分明的手在她烏黑亮麗的髮絲上一下一下輕撫著。

她閉上眼不去看他的神情,不管他對她是什麼樣的情感,只要他對她有那麼一絲一絲的好,她就可以不去計較。

門後傳來敲擊聲,蘇啟的聲音響起,「大哥,宴會要開始了。」

蘇凌霄將綿軟無力的她扶正,小嘴上的唇膏被他吃掉了一半,他隨手抽過旁邊的紙巾,拿著紙巾將餘下的唇膏擦乾淨。

蘇若吟臉紅得像熟透的柿子,她伸手拿過他手上的紙巾,「我自己來。」

蘇凌霄點點頭,轉而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蘇若吟快速地補妝,走向等著她的男人。

蘇凌霄瞄了她一眼,她雪膚上透出淡淡的嬌紅,不是彩妝的效果,他眼神一斂,「走吧。」

宴會上最中央的舞台是專門為他們設置的,橢圓形的舞台中間做了一個升降台。

當主持人說完歡迎詞、當蘇老先生獻出祝福後,水晶升降台將他們送上舞台,會場一片黑暗,唯一的光披灑在他們的身上。

一男一女,男才女貌,天衣無縫地說著場面話,將氣氛推到了最高點,蘇若吟無須多說什麼,全程只要微笑,幸福地、快樂地笑著,天作之合一詞便套在了他們的身上。

她輕挽著他的手,聽著他低沉的聲音似風一般一縷一絲地傳進她的耳裡,「我們是青梅竹馬,小時候她總喜歡纏著我,一直到後來她不纏著我了,我開始覺得渾身不對勁,總覺得身邊少了什麼人、少了什麼感覺,所幸我失而復得,她再次地回到我身邊……」

蘇若吟的心隱隱作痛,他不過是照著設計稿說,他只是在作戲、在秀恩愛,她忍不住想哭,為什麼?是陷得越深越不能自拔嗎?

她想假裝這一切是幸福的、是真實的,心卻像是浸在檸檬水裡,不斷發酵、不斷地發酸。

眼眶一陣生疼,她的眼睛頓時成了兔子眼,他的話說到一半時,轉過去看她,流利的話一頓,接著似有些無奈地說:「親愛的,需要這麼感動嗎?」

如果每一個人天生是一個演員,那麼他一定是最優異的演員,在諸多角色中不斷地周旋,輕鬆的語氣聽不出一絲生硬。

他的雙眸盯著她,如大海般深沉,她看不出任何破綻,他溫柔且帶著親暱的話讓她怦然心動。

「呵呵。」他爽朗地一笑,憐惜地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謝謝你,小吟,我愛你。」

淚水終究是不受控制地掉落了,就算是假的,就當是作夢,她也要深深地記住這個夢,她感動地依偎在他的懷裡。

蘇凌霄笑著擁抱她,往日冰冷的聲音明朗了不少,「謝謝各位參加我們的訂婚宴。」

接下來,蘇若吟任由他牽自己,當有冰涼觸感的戒指套進她的中指時,她詭異地在夢中清醒過來。

抬眸凝視男人時,他的齊落在她的嘴邊,帶著淡淡警告意味的聲音,「專心一點。」這場訂婚宴,她都處於走神狀態。

她潰散的眼緩慢地聚集,餘光瞄到周圍的人,她稍微冷靜下來,不讓胡思亂想佔據了她的腦海,揚起嬌媚的笑容,她乖柔地任由他輕點自己的唇,雙手環上他的脖頸。

這深情擁吻的一幕想必會成為各個報社的頭版,整個訂婚宴在此時也畫下了休止符。

蘇凌霄摟著她回休息室時,冷冷淡淡地問:「你怎麼了?」

蘇若吟未經思考,脫口而出,「感覺像在作夢。」

蘇凌霄一愣,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蘇若吟話一說出口,自己也愣住了,她捂著嘴,笑呵呵地試圖遮掩剛才的失態,「我……」

「不是作夢。」他丟下一句話,打開休息室的門逕自進去。

蘇若吟愣在門口,默默地揣測著他的話,緊蹙的眉頭並沒有鬆開,似乎沒有想明白。

訂婚宴結束之後,他們住在蘇老先生專門為他們訂的房間,位於飯店頂樓的總統套房,從透明的落地窗望出去,可以看到萬家燈火通明的景象。

蘇若吟洗好澡,只穿著浴袍站在落地窗前,門後的浴室門打開了,「我還有幾份文件要看,你先睡。」

她沒有動,聽到蘇凌霄的腳步聲由近到遠,緊握著的拳頭跟著鬆開,整個人失去了力量,癱軟在地上,她將頭埋在膝蓋裡。

這場訂婚宴是她提出來的,過不了多久,也許她就成為他身份證上真正的配偶,可是她的心就像飄浮在半空中的蒲公英,沒有著陸點。

看似什麼都得到了,其實什麼也沒有得到。

她的眼睛紅了,是她自己要求的,為什麼會在此刻質疑自己的做法呢?

「哭什麼?」

突兀的聲音讓她猛地抬頭,頭頂撞上了某人的下巴,引發出了兩個人的悲劇,一個猛抱著頭呼痛,一個捂著下巴且鐵青著臉。

蘇若吟抬起可憐兮兮的臉,「你幹嘛突然出現?」似是嬌嗔也似是埋怨。

「我想問你餓不餓。」蘇凌宵沒好氣地說,整張臉黑得像包公。

蘇若吟瞬間眼睛一亮,狗腿地揉著他的下巴,「對不起嘛,凌霄,我不是故意的。」

他聰明地沒有在她為什麼哭的問題上徘徊太久,「算了。」

「那我們去吃飯?」她小心翼翼地斟酌著「我們」這個詞,他剛剛說要工作,說不定此刻只是要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吃飯,他要足說一起,那她就吃,他要是說……那她情願餓著肚子等早飯,只因一個人吃飯太可憐了。

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蘇凌霄無奈地站起來,「走吧。」

蘇若吟明白了他的意思,手立刻抓住他的衣袖,他回過頭看著她,不明白地等著她的下文。

「我腳麻了。」用另一隻空著的手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白皙的腳趾頭。

蘇凌霄沉吟片刻,冷漠地說:「那爬過去好了。」

低垂的小臉立刻憤怒地抬起,不解風情的臭男人,這個時候他應該要抱起她,可是現在居然叫她爬過去。

她頓時燃起熊熊烈火,「蘇凌霄,你這個壞蛋!」

他驀然地笑了,像對待小狗似的拍了拍她的頭,「乖。」他拉開蘇若吟抓著他衣袖的手,往客廳走去,「爬快一點,否則沒的吃了。」

壞人!蘇若吟恨不得上前咬他一口,呸,要是真的這麼做了,倒真的成了一隻狗了。

她緩緩站起來,萬分悲慼地忍著麻癢感,一步一步地拖著走,心裡不斷哀怨著。

蘇凌霄已經坐在沙發上了,看著她往自己對面的沙發一坐,餘怒難消地瞪著自己,他沒有表情地吃著飯。

訂婚宴著實是消耗體力的事情,蘇若吟只瞪了他一會,便伸手抓住了他正想要吃的奧爾良烤雞翅,火速地往嘴裡一塞,挑眉地看了他一眼。

蘇凌霄大人不計小人過,轉了一個方向,但是起司鮑魚又被搶走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搶食之後,蘇凌霄冷著臉放下筷子。

蘇若吟快樂地吃著,兩排牙齒又快又狠地消滅著搶來的食物。

他倒了一杯紅酒,正要湊到嘴邊時,女土匪又一次地搶走了他手裡的紅酒,得意地一口喝下。

蘇凌霄重新拿起筷子,眼中帶笑,看著在他眼前的不斷搖晃的小女人,他斯文地吃了一口瑤柱海鮮燴飯,細嚼慢咽。

才吃了三口,女土匪以被秒殺的速度倒在沙發上,手上還拿著紅酒杯,一臉的不甘。

這下他終於可以慢慢地用餐了,一抹算計的笑容赫然出現在他的嘴邊。

凌晨三點時,蘇凌霄處理了緊急文件後揉了揉眉心,起身收拾好文件、關了電腦,走到客廳,連著毯子將熟睡的小女人抱回房間。

蘇若吟在他的懷裡囈語了幾聲,又乖乖地睡著。

蘇凌霄將她放在床上時,白色的浴袍微微鬆開,他的眼睛頓時離不開她白皙的身子。

浴袍裡的玉體一片赤裸,他暗斥自己沒腦子,誰會在浴袍裡穿衣服,他正經地替她拉好浴袍,自己脫了外套,穿著薄薄的絲質睡衣躺在床上。

他習慣裸睡,但現下身邊多了一個人,他不得不顧慮她的想法,反觀她,倒是一點都不替他多想。

蘇凌霄爬上床,睡在床的另一邊,疲憊感促使他快速地進入睡眠狀態,他睡得很深,要不是胸口一直有什麼東西在爬來爬去,要不是他的小腹上壓著什麼東東,他也許會好眠到天亮。

他痛苦地睜開眼睛,看見蘇若吟的小臉埋在自己的胸膛前,柔軟的髮絲穿過半開的睡衣,搔著他半赤裸的胸膛。

敏感的乳頭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她呼出的熱氣,小腹瞬間燃起了火焰,冰冷的俊臉突然變紅。

一隻又白又嫩的小腿奄不避嫌地擱在他堅實的小腹上,白嫩的肌膚熨燙著他的,他默默地歎了一口氣,將她的腿從他身上挪開,將她的頭放回枕頭上,舒了一口氣後重新躺下,沒過一會他又睜開眼睛。

盈滿慾火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燦著,他甚至懷疑她是故意的,可是胸膛上酡紅的小臉顯示出她正在熟睡中,看著她的清冷眸子漸漸轉熱,他的大掌一卷,將她圈在了懷裡,堅硬的男體緊貼著她的,薄唇落在她細長的脖頸處,引得她嬌笑出聲。

很快地,一件、兩件衣物從床上拋下,白色的床榻上,男人緊緊摟住女人,在女人的身上留下一連串的痕跡,雪白的肌膚瞬間淪為男人的領土。

硬挺的男性在她雪白的臀溝處不斷地滑動著,她無意識地發出一陣一陣的呻吟聲,蘇凌霄汗濕地從她的雪白處抬頭。

雪白小臉上佈滿緋紅,緊閉著的雙眸未曾睜開過,小臉未有清醒的痕跡,他挫敗地深深低歎一聲,轉而爬起往浴室走去。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他真的不該讓她喝酒。

炙熱的夜晚,浴室裡水聲潺潺,床上的女人不知昏睡到幾重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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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好熱……蘇若吟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厚重窗簾縫隙中的光線讓她不舒服地瞇著眼睛,臉下一片熱熱、軟軟的觸感。

一顆紅色的東西近在咫尺,她默默地思考著是不是自己將零食帶上了床,她平時有將零食帶上床的習慣,邊看電視邊吃零食。

她伸手想毀屍滅跡,免得被某人發現她這一個不良嗜好,將她趕下床,只是這顆類似紅豆的糖果怎麼捏也捏不動。

她眉一動,直接張口想咬下吞進肚子裡,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你要是敢吃,後果自負。」

理智拉住了衝動的她,蘇若吟眉一挑,視線往上移動,一張俊臉意外地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倒抽一口氣,整個人往後退,玉腿被被子裹著,冷不防地直接摔下了床,毫無疑問的,蘇凌霄的臉色直接變黑。

蘇若吟在床下呻吟,瞟到他黑著臉起床,身上只穿了一件內褲,她的俏臉一紅,「早……早啊。」

要死了,她一時沒習慣新生活,沒習慣身邊多了一個男人,他會不會生氣?

蘇凌霄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情都沒有,眼睜睜地看著摔在地毯上的女人,昨晚被她折騰了一個晚上,一大早就被她的「飢渴」吵醒,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凌霄,你生氣了?」蘇若吟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昨晚休息得不好嗎?」

一開口直接踩到了雷區,他的臉色更黑。

無辜地轉動骨碌碌的大眼,她無奈地說:「我是不是睡相不好,吵到你了?」她低低地問。

「哼。」蘇凌霄從床上爬起,蘇若吟被嚇得不輕,沒想到他的起床氣這麼重,急忙地爬到他身邊。

她像一個小媳婦似地看著他,竭盡狗腿之能事,小手放在他緊繃的肩膀上,嬌聲說:「親愛的,不要生氣,我錯了。」

如此媚、如此柔,就是他蘇凌霄也不得不緩和臉色,「錯在哪裡了?」他輕問,語氣中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恐怖。

蘇若吟打了一個冷顫,知道自己一定是做錯了什麼事情,她歪著小腦袋想了半天,很認真地說出,「都錯了。」

蘇凌霄悶悶地笑了,「所以?」

他的聲序冷冰冰的,她半跪在他的身後,看不見他嘴角的笑容,膽顫心驚,「任憑老公處置,啊……」

她整個人被他拽在身下,看著他的冰臉不斷靠近,「凌霄。」她膽小地喚著他的名字。

「你昨晚的睡相很差。」他下了評語。

「真的嗎?」她從來沒跟別人一起睡過,當然不會有人告訴她,她的睡相如何如何。

「而且不斷騷擾我。」

怪不得他臉色不大好,眼睛下方還有陰影,蘇若吟萬分抱歉地咬著下唇,「我不是故意的。」

蘇凌霄半伏在她的身上,一雙眼睛看不出在思考什麼,她看著他的性感薄唇蠕動著,「我想我們還是分床睡得好。」

蘇若吟倏地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重複,「分床?」

她的怪聲怪氣引得蘇凌霄看了她幾眼,他認真地點點頭,「對。」

「不可以,我們是未婚夫妻,當然是睡同一個房間、同一張床了。」她還想早點跟他發展成親密關係,到時生米煮成熟飯就賴上他,看他往哪裡逃。

蘇凌霄挑挑眉,不置可否。

「親愛的。」她緩下激動的心情,千嬌百媚地說:「不要啦,我發誓我以後一定會把睡相好好調整的。」

睡相能改?蘇凌霄淡淡地丟出一句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她在眼眶裡打轉的淚珠頓時決堤,「不會的不會的,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改的,要是不成功,大不了……嗚嗚,你把我綁起來。」

他休想把她丟得遠遠的,想要做一對有名無實的未婚夫妻,他要,她可不要。

她活像是死了丈夫的寡婦,那驚天動地的模樣讓蘇凌霄很愉悅,昨晚的窩囊氣總算舒緩了一些。

「綁著你?」他問。

「對啦。」只要能跟他一起,被綁她也認了。

蘇凌霄眼裡閃過一抹笑意,「要是我不想呢?」

說到底,這個男人就是對她沒心沒肺,她的嘴角垂了下來,委屈不已地說:「那只要你同意跟我一起睡覺,你想怎麼樣都無所謂啦。」

抓著她手腕的手移開了,蘇若吟疑惑地看著他,不懂他的手怎麼到自己的胸上了,卻被他收緊的力道弄疼了,「痛!」

「痛?」

「不痛,不痛。」她趕緊閉嘴,昨晚她的睡相是多差呀?將一向鎮靜自若的男人逼到這地步。

她隱忍的模樣迫使他鬆了手勁,撩開她的浴袍,他的手覆上她的胸脯輕揉慢捏著,而她不敢出聲,滿臉通紅。

「下次再這麼不聽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要是下一次她再迢麼動來動去,他可不做柳下惠,管她是睡還是醒,先吃了再說。

「知、知道了。」她紅著臉,點頭如搗蒜。

蘇凌霄的大掌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胸脯,將她的浴袍拉好,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似的去浴室洗漱了。

半晌之後,蘇若吟才發現自己犯了錯,一個大錯,她剛才應該不聽話才對,任他對她做盡不該做的事情呀!

蘇凌霄走出浴室,穿好衣服,「房間中午就要退了,你退房之後,吃了中飯再回去吧。」

「哦。」她無精打采地說。

他打好領帶,看著她,「這邊的自助吧好像還不錯。」

「哦。」

蘇凌霄整裝完畢,一身精英打扮,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怎麼了?」

蘇若吟悔恨地搖搖頭,隨即站起來跟在他的身後,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就像一個好好妻子,將公事包遞給他,踮起腳尖想吻別。

結果他將她推得遠遠的,看著她沮喪的模樣,不著痕跡地壞心說:「你還沒刷牙。」

晴天霹靂呀,她頓時說不出話。

蘇凌霄輕拍她的臉,「我比較注重衛生,你知道的。」

蘇若吟瞬間呆愣,活像見鬼了。

「走了。」他走出房門,門。關上,冷酷的臉上扯開一抹惡作劇的笑,他蘇凌霄一向很會記恨。

門內的小女人深受打擊地抱著頭,站在原地又叫又跳,恨不得將自己的豆腐腦往牆上撞撞看,看自己能不能變得聰明一些。

一切夢幻的想像完全偏離了她的計劃,她要的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

結果她垂頭喪氣地往浴室走去,親愛的非常注重衛生,她以後一定、一定要在他之前起床、洗漱。

走進浴室,蘇若吟全身無力加頹廢地刷牙、洗臉,順便脫下浴袍,這次她真的是見鬼了,雪白的身體上有著一粒一粒的紅色,好像被蚊子咬的,又好像不是,更像是……

是……吻痕。

她的臉紅得要滴出血了,默默將浴袍穿回來,她想她大概知道為什麼親愛的蘇先生今天會這麼生氣了,慾求不滿,哪個男人會有好臉色呢?

此時,地球的另一邊,一個女人面色灰白地看著電腦,電腦裡正轉播著蘇氏千金的訂婚宴,隨著男人說的每一句話,她的臉色不斷地泛白,她不信地搖搖頭,下唇被咬破了,

鮮紅的顏色染紅了她的唇。

「不可能……」蘇凌霄說的都是騙人的,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上蘇若吟呢?

陳思瑤搖晃著身體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步一步地往衣櫃走去,一打開衣櫃,從最下方拿出行李箱,她要回去,她要回去問個清楚。

隨手抹掉臉頰上的淚珠,她本該死心的,在她告訴蘇凌霄,她的父親要送她出國時,她癡心妄想著他會留下她,結果他毫不留戀地放手,好像很久之前他就想跟她分手了。

她不甘心地回去,在宴會上與他重逢,那時她看到站在他身邊的蘇若吟時,她非常的忐忑,卻怎麼也沒想到那時的預感會成真。

行李箱隨意地被塞滿,她拖著行李箱往門口走,走至門口,她無奈地閉上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應以何種身份來質問他。

貝齒又一次地咬著下唇,雪上加霜地加重傷口。

「我一定要回來!」無論如何都要回去,不做些什麼,她渾身不對勁。

陳思瑤猛然想起堂嫂提及蘇氏招聘秘書助理的事情,浮亂的心思逐漸清明,她的嘴邊

揚起一抹笑容,篤定的眼神中浮現著晦暗。

距離訂婚宴一兩天左右,蘇凌霄便出差去韓國了,蘇若吟真的是體會到了何謂空閨的奧秘。

她垂頭喪氣之餘也成功地拉攏了蘇曼曼,這位從小看她不爽、恨不得跟她打一架的女人站在了她這一邊,總歸是在蘇家的教育之下長大的,長年不和的她們因為某一利益便成了盟友,不過蘇若吟沒想到蘇曼曼的個性倒是挺對自己的胃口,小時候大概是被妒意蒙蔽了,任何接近蘇凌霄的女生,她都將她們歸入黑名單。

現在蘇曼曼有了男朋友,而蘇凌霄又願意跟她訂婚,蘇若吟這下子倒可以坦誠地跟蘇曼曼成為好朋友。

蘇若吟待在家裡,舒適地靠在躺椅上,安靜地看著書。

手機響了起來,她欣喜地看著手機螢幕,卻發現是學長的號碼。

「喂?」這一學期的課少了很多,她也就很少去學校,只在有課的時候才會去一趟學校。

半晌之後,蘇若吟掛了電話,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陳學長是很照顧她的一個前輩,據說陞遷要請她吃飯,因為陳學長在學校時還挺照顧她的,她跟這位學長也挺合得來,所以她沒有拒絕地接受了。

走到試衣間換了一套簡便的衣服,她便輕鬆地出門了。

她離開沒多久之後,一個男人風塵僕僕地回來了。

「姑爺,你回來了。」管家對著蘇凌霄鞠躬道。

蘇凌霄因為這個稱呼,身體僵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應道:「嗯。」

蘇家是一個傅統的家族,在稱呼方面可以反映出這個家族受傅統思想的束縛。

「小吟呢?」蘇凌霄脫下外套遞給管家。

管家接過外套,「小姐剛剛出去,跟朋友有聚會。」

「是嗎?」蘇凌霄點點頭,往書房走去,「麻煩弄一份簡單的晚餐,端到書房裡。」

「是。」

朋友?蘇凌霄瞇起眼,他不記得她有什麼朋友,也沒聽她提起過。

凌晨一點的時候,蘇若吟才回家,她疲憊地走回房間,房間一片黑暗,她打開燈光,大膽地開始脫衣服。

學長不僅邀請她,還叫了好多學校同學,年輕人待在一起就開始發瘋了,又是吃飯喝酒、又是唱歌,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藉口臨時脫身,否則依她看,他們非得鬧到更晚才會散會,或者他們直接在包廂裡玩到天亮。

衣服脫光光之後,她一邊赤裸著身體,一邊往浴室走,

「怎麼這麼晚回來?」

蘇若吟腳一頓,驚奇地往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看到他從床上坐起來,惺忪的雙眼表示他剛剛睡了一覺。

蘇若吟嘴巴張大,萎靡不振的眼睛瞬間發亮,像狗見了骨頭似的衝到他的身邊,「凌霄,你回來了怎麼不跟我說?」

「我以為你很忙。」

是她的錯覺嗎?他口氣很不善哦,「哪有,人家今天是因為……」

蘇若吟說什麼他根本沒聽進去,迷離的雙眼在看見她姣好的身材時變得又亮又沉。

「凌霄?」蘇若吟側著頭,發現他根本沒有專心在聽她講話,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她驚叫一聲,拉過被單遮住重點部位。

她結結巴巴地解釋說:「我以為沒、沒人,所以……所以……」

蘇凌霄劍眉一揚,「沒人的時候你都這樣?」

咦?這樣說似乎有點不對,弄得她好像是一個不守婦道、喜愛裸體的人,她趕緊搖頭,「不是不是。」

「嗯?」他低低地揚聲。

「我……我……」

「你只是太累了,所以……」

「對對。」

「或者是衣服髒了。」

「嗯嗯。」

「又或者是管家告訴你我回來了,你要誘惑我?」

「對……啊,不對!」

蘇凌霄好整以暇地將她壓在身下,健碩的身體毫不費力地壓制住了她,「那是為什麼?」

他兩眼亮晶晶地看著她,蘇若吟面紅耳赤,根本說不出話,一雙眼睛一觸及到他光裸的胸膛,腦子開始打結。

他不會剛好喜歡裸睡吧?她吞了吞口水,眼睛不由得往下瞄,被單遮住了他的重點部位。

「嗯?」他抬正她的臉,迫使她盯著他看。

「其實……」她的身子不斷地往後退,她一退,他就靠近一步,直到她的手碰到床沿才停下來。

「其實怎麼樣?」蘇凌霄就像一隻優雅的大貓,玩弄著掌中的小白鼠。

蘇若吟俏臉紅得像要著火,在他沒有防備的情況之下,她一把推開他,一個俐落的翻身就掉到了地上,雙腳並用跳著往浴室跑,「沒有其實啦。」

膽小鬼,蘇凌霄淺笑躺回床上,眼睛瞄到她放在一邊的手機,沉思而沒有動作,是誰呢?

蘇若吟在浴室待了足足一個小時之後,才躡手躡腳地從浴室裡出來,外面的燈暗了,唯有一盞床頭燈發出昏黃的燈光。

她偷偷地換氣,走到床邊輕聲說:「凌霄?」

「不躲了?」蘇凌霄靠在床頭閉目養神。

蘇若吟紅著耳根子,堅定地說:「不躲了。」

他聞言便睜開眼睛,一道旖旎的風景吸引了他的目光,她身上穿著黑色蕾絲睡衣,細細的肩帶掛在她圓潤的肩頭處,長度及膝的睡裙下擺呈現不規則的線條,白皙的腿根處若隱若現,一對豐滿的胸部包裹在黑色馬甲中,一道鏤空由上而下,露出可愛的肚臍。

蘇凌霄邪魅一笑,他說的不是她說的那一回事,她似乎誤會了,可是這誤會太過美好,他不願解釋清楚。

大手一伸就將小女人攬在懷裡,下腹誠實地有了反應,他低頭吮住她的唇,輾轉吸吮尚不滿足。

她跪趴在蘇凌霄的身上,微顫著身子,敏感地感覺到他的大掌在自己的腳踩處流連,大掌漸漸往上,滑過她的小腿、大腿,停駐在她的大腿根部,一下一下地輕刮著,她怕癢而扭動了一下,他的吻順著她揚起的下巴不斷往下,輕咬過精緻的下巴,又在她的頸子處留下一串痕跡。

當豐滿的雪白映入眼裡時,蘇凌霄的眼裡一片驚艷,黑色馬甲與白色雪肌形成強烈的

對比,不容人忽視。

他輕柔地在她的雪白處輕吻著,如蜻蜓點水般,體貼地沒有留下太多深刻的痕跡。

蘇若吟輕閉著眼睛,感受著男人火熱的吻輕輕觸動著自己的心弦,她緊張地用雙手繞著他的脖頸。

「輕、輕一點。」她瑟縮著身子,他的唇好熱,使得她赤裸的肌膚一陣麻癢。

「放鬆。」蘇凌霄低聲地說,大手在她的身上緩緩地移動著,每一下都引起小女人的輕顫。

他的吻隔著衣料逐漸下滑,黑色的馬甲被丟下了床,她身上只剩下一件黑色的丁字褲,混合著毫不矯情的天真和性感。

雪白的小山峰充盈在他的手裡,蘇凌霄嘴一張,將粉嫩的果實含進了嘴裡,搭在他肩上的手插入他的發間。

她輕咬著小嘴,發出細細的呻吟聲,眉眼如水一般柔,眼睛好奇地睜開,正巧看見他吐出已然硬實的紅莓,她羞著臉別開了目光,小腹處一陣陣的發熱,陌生的激情使得她全身發燙不已,當他的手移到她的私處時,她整個人一緊。

蘇凌霄輕笑出聲,「不要緊張。」

蘇若吟紅著臉搖搖頭,腿緊緊地夾住他的手。

「好,那你張開,我拿出來好不好?」他輕哄著。

無奈之下她微微張開腿,天真地以為他會守信用,沒想到他不僅不抽出手指,還更用力地將手指全沒入她體內。

她吃痛地喊了一聲,一雙美目委屈地看著他,「痛啦!」

心機非常重的蘇凌霄利用她發呆的時候,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壯碩的男性身軀擠在她的腿間,逼得她的腿不得不對著他大張。

神秘的芳草之地呈現在他的眼前,蘇凌霄一向冷硬的俊臉上多了一抹慾望,他頭一低,堵住她的抱怨。

粗糙的男性手指在她的私密處徘徊著,指尖細細地勾勒著她的花谷,「嗯……」她緊閉著眼睛,無法自已地顫抖著身子。

他的舌尖緊緊地勾住她的,轉移著她的注意力,他的額上開始冒著汗,呼吸逐漸加重。

他的手指在她的體內刺探著、抽插著,時而重、時而輕,感覺到手指上沾惹上她的濕潤之後,他放開了她的唇,帶著憐惜撫著她滿臉通紅的小臉,「小吟……」

蘇若吟昏昏地睜開眼睛,當她望進他深邃的眼底時,臉上泛出女人的嬌羞,她感覺他輕輕地抵著她的私處,她緊張地望著他。

蘇凌霄的眼神和平時很不一樣,平時看著她時總是好冷淡,可是眼前的他,眼神裡透露著對她的渴望,她的女性心理被大大地滿足,他需要她。

當她體內的薄膜被刺破的同時,他停了下來,不置一詞,只是靜靜地等著她適應,他在情慾中是一個少話的男人,身體蓄滿了力量,他以行動代替言語。

痛意逼出了她的眼淚,她眨了眨眼睛,眨去淚珠,修長的雙腿主動地繞上他精瘦的腰部,柔媚地輕喊著,「凌霄……」

磨人精,他的嘴角扯開一抹笑,她的柔、她的純、她的真一一擊破他的底線,他低哼一聲,重重地往她體內抵進。

她的嬌喘在他的耳邊尖尖地響起,他嘴邊泛開一抹壞笑,大掌抓住她纖細的柳腰,開始男人熱衷的重進輕撤運動。

蘇若吟沒想到男女之間的事情回事這麼的熱烈,這麼的赤裸裸,她粉著臉頰,雙手掐進了他的肩胛處,小嘴無意識地發出吟哦。

三更半夜時,臥房裡的熱度不斷地往上攀升,蘇若吟的理智開始潰散,滿屋充斥著嬌吟、粗喘以及肉體相撞時的曖昧聲響。

數不清第幾次的高潮席捲了她的身子,她半縮著身子,星眸迷離,聽到他低低地問:「今晚跟誰出去了,嗯?」

「學、學長……」她迷迷糊糊地回道:「還有學姐……」

蘇凌霄的嘴角揚起滿意的笑容,輕吻了她汗濕的額頭,「乖。」男性稍微休息一會,又開始蠢蠢欲動。

「別……」好累人呀。

「乖,再一次。」他將她轉過身子,硬挺的男性側身進入她的體內。

「啊!」她乾脆趴在枕頭上,輕聲咕噥著,「和尚。」他上輩子肯定是和尚。

蘇凌霄笑著固定著她的腰身,男性重重地挺進她的體內,她好聽的嬌吟是最上乘的催情藥,將他的慾望點燃到最高點。

她的深處是最美好的棲息地,他一進入之後就不想再出來了,整個人恨不得深深地埋在她的體內,一次一次地被她圈住,男性被她的緊窒熨燙了。

趴著的女人沒有看見他清冷的俊臉上不再淡然,臉上的慾望之色濃烈至極,呼之欲出的獸性恨不得一口將她吞下。

她疲態盡顯,他憐惜地在她的雪背上留下一串濕吻,加快下身的釋放,數次抽插之後,他低哼一聲,一股熱流射進她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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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聽從蘇曼曼的意見,蘇若吟上網搜尋了一下公司周圍好吃的餐廳,打了一通電話預訂好位子後,她抓著別緻的小包包,一身淺色的套裝,優雅地乘坐電梯到達蘇凌霄的辦公室。

這一段時間,蘇若吟感覺自己是最幸福的小女人,蘇凌霄不愛講話、對人冷淡,但她能感覺到他這個大冰山被她融化了。

他會陪她一起吃飯、陪她在週末的時候出去散步,也會在她下課的時候接她回家,這一切是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

她的嘴邊噙著溫柔的笑容,全身散發著幸福的氣息,她踩著平底鞋踏進蘇凌霄的辦公室,一個人影使她嘴邊的笑容僵化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此做出了一件完全不符合蘇家公主的事情,她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痛意逼出了她的淚水,卻掩蓋不了她的痛楚。

陳思瑤為什麼會在這裡?

正在整理資料的陳思瑤似有所覺地抬起頭,當她看見蘇若吟的時候,有禮地笑了笑。

這一抹笑對蘇若吟而言無疑是嘲諷,蘇若吟故作鎮定地走至她身邊,「陳小姐,好久不見了。」

她不是在國外讀書嗎,為什麼會出現在蘇氏?為什麼會出現在蘇凌霄的管轄範圍?

「蘇小姐。」

「陳小姐什麼時候回來的?」蘇若吟扯開完美的笑容。

「我回來大概有半個月了。」

「我以為陳小姐會留在陳家工作的。」蘇若吟兩眼不帶笑地看著她。

陳思瑤沒有費力地遮掩自己的目的,她淡淡一笑,不做作地攏了攏頭髮,成熟的白領女性氣質直逼蘇若吟,「心在哪裡,人就會在哪裡。」

蘇若吟沒有餘力跟她咬文嚼字,她只知道自己的不安又開始隱隱作祟,「陳小姐似乎忘記了我有多少蘇氏股份。」

蘇老先生疼愛她,生活無憂之外,更是把蘇氏一半的股份給了她,即便她以後結婚了,她也不用擔心夫家的人敢欺負她。

「蘇小姐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但我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否則凌霄也不會……」陳思瑤看見辦公室的門打開。

「陳小姐要注意自己的措辭。」蘇若吟沒有被激到失去理智,她暗自調息,「你只是蘇氏的職員,沒有資格喊他的名字。」

陳思瑤淡瞥她一眼,似乎不把她的話放在心裡,紅唇輕啟,「凌霄……」

「你……」蘇若吟氣結。

「把這份資料拿去複印。」蘇凌霄沒想到蘇若吟會出現在這裡,看了陳思瑤一眼,又低頭看著蘇若吟,「你怎麼來了?」

他任由陳思瑤喊他的名字?完好的心瞬間被撕成了兩半,蘇若吟背對著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僵了。

蘇若吟隱約感覺到了女人之間的硝煙,「陳助理。」他開口。

「是,我這就去。」陳思瑤不甘地轉過身,他從上班的第一天開始就不再喊她的名字了,只是公事公辦地稱她為陳助理。

「小吟?」

辦公室裡的人都去吃午飯了,沒有多少人,蘇凌霄上前環住她的肩膀,「怎麼上來了?」

蘇若吟低著頭將自己偎進他的懷裡,遮去眼裡的痛苦,「我找你吃飯。」

「嗯,走吧。」

蘇凌霄摟住她往電梯走去,當他們走進電梯,蘇若吟從他的懷裡抬起頭,「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應聘,適合就留下了。」面試是由人事部主任處理的,他也是等到人來了才知道。

「如果我說不要她……」

蘇凌霄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冷聲說:「別鬧,她只是一個員工。」

他的話讓她稍稍冷了一下,她看著他的眼睛,確認他是認真的,蘇凌霄是一個公私分明的男人,他絕不會把感情帶到工作上。

她吸了一口氣,逼回自己的痛楚,硬扯出一抹笑,「我預訂了一家網評不錯的自助燒烤店。」

他鬆開手,轉而牽住她的手,「嗯。」

蘇若吟七上八下的心這才悠悠地定下來,她的小手用力地抓住他的手,死也不放開。

「下個星期袁瑞訂婚,你想想送什麼好。」蘇凌霄不想讓她胡思亂想,所以給她一個任務。

蘇若吟眼睛轉了一圈,「那個男人能缺什麼呀。」有錢的人除了缺愛、缺刺激,最不缺的就是禮物吧。

蘇凌霄腳步一頓,跟著點點頭,「他確實不缺。」

「不過他真的要娶那個女人嗎?」那個女人可是這個圈子裡有名的交際花欸,夜店、派對絕對少不了她。

蘇凌霄無所謂地聳聳肩,「這不關我們的事情。」

蘇若吟小手輕拍了一下他堅實的胸膛,「你真壞,都不替你朋友擔心。」她偷笑著,聽到他用「我們」這個字眼時,她總會莫名的開心。

蘇凌霄看著她,「他不需要。」

蘇若吟想到了妖孽般的袁瑞,贊同地點點頭,「沒錯。」

他們邊走邊說著話,蘇凌霄以為蘇若吟沒有把陳思瑤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卻不知蘇若吟心中已經生出一根針,有一根針就會有第二根,乃至衍生出無數根,而埋下第一根針便是吞下所有針的開端。

古色古香的中式包廂裡,蘇若吟正乖巧地幫蘇老先生斟茶倒水,「爺爺,我聽說這裡的茶葉是頂級的毛尖,用來沖茶的水是引入純淨的山泉水,所以泡起來特別香醇,你試試看。」

蘇老先生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讚許地點點頭,「不錯。」

「我知道爺爺喜歡喝茶,所以特別訂了過家。」

蘇老先生看著被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孫女,眼裡多了擔憂,「小吟,凌霄那小子有沒有欺負你?」

包廂外有人造園林景觀,綠色的小灌木叢中,一道涓涓小溪從中流出,木質的舀子咚咚地敲擊著花崗石,清脆有節奏的聲響令人靜下心。

「爺爺,你怎麼這麼說凌霄呢?」他說得好像對蘇凌霄有多不滿意,要是真的不滿也就算了,偏偏他對蘇凌霄很滿意,不然蘇氏的總經理之位哪會輪到蘇凌霄來坐。

「你哦,人都還沒嫁過去,心都偏到他那裡去了。」蘇老先生笑著搖搖頭,「女大不中留呀。」

蘇若吟俏皮地吐吐舌頭,「爺爺就愛開我玩笑。」

蘇老先生放下瓷杯看著她,「小吟,你今天出來找爺爺是有什麼事情嗎?」

蘇若吟無語地盯著他,一陣心虛,「爺爺……」

「你這女孩,要是想討我歡心一定會拉我出來。」不然她平時會做一頓家常菜,一家人平平靜靜地吃一頓。

「爺爺,你好瞭解人家哦。」蘇若吟做出害羞的模樣,心裡則想著,既然爺爺都開口了,那她就趁機說說蘇曼曼的那件事情。

「什麼事情爺爺都可以隨你,不過蘇曼曼的事情你別插手。」薑還是老的辣,蘇老先生打住了她未說出口的話。

蘇若吟眉頭鎖在一塊,精緻的小臉上浮現一抹為難,「爺爺,為什麼?」她不懂蘇老先生為什麼執意要把蘇曼曼跟蘇峰送作堆。

「小吟,你只要顧好你自己就好了,別人的事情就不要管了。」蘇老先生說完,沉默地看向窗外。

蘇苦吟不解地望著自己的爺爺,不懂一向不喜歡蘇峰的爺爺為什麼會突然重視起蘇峰,甚至要蘇曼曼跟蘇峰訂婚。

就在剛剛,她知道蘇峰頂替了蘇曼曼的職位,不是她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有偏見,而是蘇曼曼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雖然蘇峰資質不差,就怕他偷雞摸狗的行徑會影響蘇氏。

蘇老先生把蘇氏當成命根子,要不然也不會在當年找了三個外人進入蘇家,那時的他麼的果斷、有決策,現在怎麼會容許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呢?

蘇若吟看著他不容置疑的態度,心裡默默對蘇曼曼說了一聲抱歉,她拿起茶壺往瓷杯裡添水,一邊說:「好啦,人家不管這些事情了,爺爺你也不要生氣。」

蘇老先生眼裡閃過一抹不明的光芒,他低低地說:「小吟,爺爺是為你好,你以後就會知道的。」

蘇若吟偏著頭不是很懂,但她還是聽話地點點頭,「我都聽爺爺的。」

「呵呵。」蘇老先生滿意地笑出聲,「你要是真的聽爺爺的,就趕緊給爺爺生一個曾孫吧。」

「爺爺,你很過分欸。」蘇若吟不好意思地垂下頭,長長的髮絲遮掩了她臉上羞赧的神情。

「小吟,男人在外面有一些緋聞時正常的,你不要當一回事,蘇凌霄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他夠出色、夠優異,要是沒有女人主動貼上來就不正常了。」蘇老先生語重心長地說。

蘇若吟聽出他的意思,臉上明顯的不悅,「可是我……」要她忍?這怎麼可能。

「人不能夠太貪心,擁有了一些東西就渴望擁有一切。」蘇老先生語意不明地說,似是對蘇若吟說,又好像是對自己說。

蘇若吟敏銳地看著蘇老先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忽然覺得他這幾年似乎老得很快。

她心念一動,雙手挽住他的手臂,「爺爺,我知道了,公司有凌霄還有一大批的精英,你不用擔心,爺爺太累的話,不如放個假好了,我可以陪你出去玩的。」

看著孝順的孫女,蘇老先生安慰地點點頭,「再過一段時間,等這件事情結束了,你可要記得你的承諾,陪爺爺出去玩。」

什麼事情?蘇若吟疑惑至極,卻聰明地沒有問出來,只說:「好啊,我才不會反悔呢,爺爺到時候不要反悔就好了。」

蘇老先生慈愛地捫拍她的頭,蘇若吟就是他心頭的一塊肉,他不准任何人傷害她。

「爺爺,我們點菜吧,我聽說他們這裡的佛跳牆很好吃。」蘇若吟拿過菜單,仔細地看著。

「嗯,你作主吧。」

吃過中飯之後,蘇若吟坐車離開了,蘇老先生沒有離開,他坐在包廂裡看向身邊的助手,「言律師來了嗎?」

「老爺,言律師五分鐘後到。」

「嗯。」

五分鐘之後,一個相貌堂堂、面無表情的男人走了進來,對著蘇老先生客氣地點點頭。

「坐吧。」蘇老先生霸氣地說。

言律師從隨身的公事包裡拿出一份文件,「這是上次根據您的要求做的修改。」

蘇老先生接過看了一眼,放心地點點頭,「就這麼辦。」

「是。」

蘇若吟拿著剛做好的便當,揚起笑容往蘇凌霄的辦公室走去,一走出電梯門,看見陳思瑤走進了樓梯間。

她心下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提著便當盒,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凌霄,為什麼要把我調開?」

陳思瑤的聲音很不悅,蘇若吟一聽,不由得雀躍,還好蘇凌霄知道要避嫌,調開了陳思瑤,否則她就真的很生氣了。

蘇若吟開心地輕撫著自己的指甲,明亮的大眼興奮地眨著,默默地站在樓梯口聽著他們的對話。

「沒有什麼原因。」是蘇凌霄的聲音,蘇若吟真的是愛死他冷漠的嗓音了。

「你……雖然陳家比不上蘇家,但是只要你願意,陳家就是你的了。」

蘇若吟面色逐漸變黑,她沒想到自己當初說的話會在另一個女人的嘴裡聽到,她不禁憂心忡忡,蘇凌霄那時答應她,那他現在……

蘇凌霄那頭一時沒了聲音,蘇若吟的心一良懸著,她不由得呼吸加重、臉色蒼白,忐忑不安地吞了吞口水。

在她沒看見的地方,蘇凌霄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太遲了。」

太遲了?這三個字重重地敲進蘇若吟的腦袋裡,古靈精怪的腦袋一時凍結,她沒有聽錯吧?她剛剛聽見他說太遲了……

「怎麼會遲呢?你跟蘇若吟不過是訂婚。」

蘇若吟的心一下一下的疼,好像有人拿著棍棒直直地往她的心臟上砸,她張著嘴,難受地呼吸著。

「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件事情?」他的聲音帶著淡淡的不耐。

蘇若吟蹙著眉,抓著便當,困難地移動著腳步往蘇凌霄的辦公室走去。

童話裡,人魚公主為了愛情變成人,魚尾變成雙足的時候,每走一步就是刺入人心的疼,她今天終於體會到了。

太遲,他是在埋怨陳思瑤說得太遲嗎?她的手輕輕地捂著心臟,如果自己沒有回來,

也許他就會跟陳思瑤在一起;如果陳思瑤先提出來,他是不是就會先答應陳思瑤呢?

蘇若吟不想要自己胡思亂想,但是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她只能任由這種猜測蔓延自己的腦海。

稍後,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蘇凌霄走進辦公室,看見蘇若吟坐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一臉的蒼白。

他不動聲色地關上門,眼睛瞄到桌上的便當,嘴邊若隱若現地浮現一抹笑容,「來很久了嗎?」

失去焦距的眼神漸漸地找回焦點,她看向修長挺立的他,手工制的寶藍色西裝襯出他完美的體型,從小他就是一個英俊的男人,歲月只是讓他越發的成熟內斂、出類拔萃。

「不久。」

蘇凌霄敏銳地感覺到她的不對勁,他沉靜地看著她,「你怎麼了?」

蘇若吟的指甲掐進身下的沙發裡,她逼著自己冷靜,可是她控制不了心中萬馬奔騰的忿恨,為什麼她怎麼也得不到他的心!

她的眼眶漸漸紅了,「凌霄……」

「嗯?」蘇凌霄脫掉西裝外套,挽起袖子坐在辦公桌前。

「如果陳思瑤提出和我當時一樣的要求,你會接受她嗎?」心口找不到出口宣洩,堵得她好慌,一慌之下,她問出了心中最想要知道的事。

蘇凌霄冷淡的神情染上了冰冷,「你偷聽我們講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蘇若吟望向他,「偷聽?你們說話的地方是公共場所。」她咬著唇,他有沒有想過,就算她沒有聽見,也許會有第三者聽見。

她閉著眼睛都能想像,到時公司上上下下會把她說得多麼可惡,他是不是認為在她受傷害時,她會有自保的能力?就好像那時她跛腳,她也能一個人砍遍荊棘,一個人走出四面埋伏的重圍,他知不知道她一個人躺在病床上淌了多少的淚水?

如果她天生就瘸腿,她認命,可她不是,她這一輩子就那一次做了一回壞心人,結果她失去了腿。

但她不死心,就算殘廢了,她也不認輸,她拚命地爬起來,她拚命地復健,她拚命地留在他的身邊,可是他到底知不知道,支持她奮鬥的唯一理由就只有他……他這個禍水男!

「蘇若吟,如果我沒有讓你留在旁邊、讓你參與,你這種行為就是偷聽。」蘇凌霄拉下臉,他一點也不喜歡她做出這種類似宵小的行為。

以往他皺一下眉,她會擔心受怕,深怕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情,可是現在她的心好痛好痛,對不起,她真的沒有餘力去在乎他是不是生氣了。

她閉了閉眼睛,哽咽地反諷說:「你們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怕人偷聽?」

良好的教養讓她說不出難聽的話語,但她的話如冰雹似的,一顆一顆重重地打在他的身上。

蘇若吟不悅地瞇起黑眸,「蘇若吟。」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乎的是什麼了,「你說呀,會還是不會?你會不會答應陳思瑤?」她站起來,才到他的面前。

她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沒有因為他的警告而有一絲退讓。

「你偷聽別人講話,你還有理了?」蘇凌霄兩眼冰冷地盯著她,他簡直不敢相信她的嬌蠻會到這個地步。

他甚至不明白她的問題,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她問他這個有什麼用?她已經是他的未婚妻,而他是她的未婚夫。

見她仍固執地盯著他,執意要一個答案,黑眸蘊含著沉沉的怒意,「會!」

他看著蘇若吟眼眶發紅,可疑的水意在她的眼裡聚集著,他心一陣抽痛,皺著眉忍下不舒服的感覺。

「你會?」她喃喃地重複著。

「蘇若吟,你該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他是一個商人,在利益前面,他的抉擇永遠是偏向利益,就算是婚姻,他也不介意拿來充當籌碼,可是一旦他決定了一件事情,那麼他是不反悔的,他們的婚約他不會違背。

「你自己說過你不會後悔,你忘記了?」他沒有後悔,而她倒是打起了退堂鼓。

蘇凌霄氣息紊亂,眼神深沉地看著她,他記得是她抱著他的腰,是她哭著央求,是她提出婚約,是她承諾永不後悔,是她……

「蘇凌霄!」蘇若吟大聲地喊道,淚珠隨著她的晃腦而滑出眼眶,淚珠就以完美的弧度墜落。

蘇凌霄一僵,他發怔地看著她淚流滿面的模樣,心頭似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在騷動著。

「你這個大笨蛋、大混蛋、大……」蘇若吟狠狠地打了一個嗝,哭得不能自已,瘦弱的肩膀重重地抖著。

蘇凌霄硬生生地壓下心中的不舒服,「蘇若吟,你要鬧就回去鬧,這裡是公司,你……」

他話還沒說完,蘇若吟已經衝出了辦公室,蘇凌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有那麼一會,他以為剛剛的一切只是一個幻境。

他伸出食指揉了揉眉宇,心中暗想她是公主脾氣爆發了,略顯煩躁地看了看桌上的便當,他冷抿著嘴。

她真的是被人寵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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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1 16:45:19
第九章

蘇若吟一離開蘇氏集團,耀眼的陽光直射著她的臉龐,她痛苦地閉上澀澀的眼睛。

她失神地走在路上,狼狽地快走著,腳上的缺陷曝露在眾人眼下,她一點也不在乎。

那麼多人,為什麼她偏偏只在乎他的眼光?如果她不是蘇若吟,如果她沒有強大的蘇氏集團做背景,他是不是就不會理她,跟陳思瑤相親相愛了?

蘇若吟沒有方向地走著,眼眶不斷累積著淚水,眼淚不斷地掉,她沒有發出聲音,小臉上的眼淚好像不是從她的眼裡流出的。

走累了,她坐在路邊的長椅上,踮著腳尖、垂著頭,像是一個迷路的小女孩,即使她狼狽不堪,可是她姣好的面容和渾然天成的氣質讓路人不住地瞄了她好幾眼。

任默生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幕,蘇家趾高氣昂的小公主被人欺負得好慘,一個人可憐兮兮地坐在長椅上,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坐在長椅的另一邊,蹺起二郎腿,吊兒郎當地說:「跟你說了,女人找男人要找會寵自己的,你偏喜歡找苦吃。」

熟悉的聲音在蘇若吟耳邊響起,透過層層水簾,她看見了熟悉的臉孔,嘴一撇,「要你管。」

任默生搖搖頭,像大哥似的伸手在她的頭上拍了幾下,「真的是孺子不可教也。」

「喂!」蘇若吟一把揮開他的手,氣嘟嘟地看著他。

「喏,擦乾淨。」他遞了紙巾給她。

蘇若吟一愣,接過紙巾,迷茫地說了一句:「凌霄總是會帶手帕的。」

任默生滿臉黑線,無語道:「是我不好,是我破壞生態造孽了,sorry!」

蘇若吟默默地拿著紙巾擦著淚痕,「你怎麼會在這裡?」

「嘿嘿,紐約混不下去了就回來了。」

蘇若吟懷疑地看向他,「你八成是被人甩了,才回台灣治療情傷吧。」在紐約的時候,他就在追一個小護士。

任默生哼了哼,「我又不是你。」

該死的毒舌男,蘇若吟一個白眼賞了過去,「任默生,你很討人厭,你知不知道?」任默生無所謂地聳聳肩,兩人沉默地平在長椅上,直到蘇若吟的手機響起,她以為是蘇凌霄,結果電話顯示是蘇老先生的助理,「喂?」

任默生看向蘇若吟,她的臉上一陣青白,他湊上前輕聲問:「怎麼了?」

蘇若吟恐懼的大眼對上任默生,「爺爺他……」

「蘇小姐,我們盡力了,蘇老先生……」

白色的病床上躺著面目僵硬的蘇老先生,蘇若吟走上前,不敢置信地看著一動也不動的他,她喃喃道:「不會的,爺爺每年都會做身體檢查,每一次的檢查報告都是我去拿的,每一項指標都是正常的,怎麼會……」

「蘇小姐,心肌梗塞發生得很突然,就算是身體強壯的人也躲不過。」白袍醫生開口安慰道。

蘇若吟沒有回應,就這麼看著病床上的蘇老先生,一隻大掌伸了過來,搭在她的肩膀上,「別難過。」

蘇若吟看了任默生一眼,眼神又飄向床上的人,「不久之前,我還和爺爺一起吃飯。」

任默生皺著眉,張嘴想說什麼,病房門口出現了一個人,男人強勢逼人的眼神迫得他放下了手,任默生退到一邊。

「小吟。」

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包圍了她,蘇若吟脆弱地看向抱著她的男人,她扯開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凌霄。」

「有我在。」蘇凌霄緊緊抱著她,接到通知後,他就以最快的速度開車過來,他以為自己會看到某人傷心欲絕地暴走,因為擔心,中途闖了好幾個紅燈。

他的眉深深地緊鎖著,一雙眼睛緊盯著她,她沒有大哭大鬧,僅僅是安靜地垂淚,那弱不禁風的模樣讓他不由得害怕,圈住她的手臂跟著加重了力道,蘇若吟卻沒有任何痛覺,她的頭好疼,呼吸跟著急促起來。

一隻大掌在她的背後輕輕地拍著,她聽到他不斷地重複,「有我在、有我在……」蘇凌霄擁著她,看向任默生,無聲地對他說了一聲謝謝,便擁著她往門口走。

頭好痛好痛,蘇若吟皺著眉,冷汗不斷地從額上冒出來,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意志,好多好多的畫面從腦海裡躍出。

爺爺,我要跟凌霄訂婚。

傻女孩,爺爺說的時候,他拒絕了,你現在提出來,那以後你在這段關係裡將處於劣勢,懂嗎?

爺爺,我不管。

唉,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傻女孩。

爺爺就是知道她蠢、她笨,卻拗不過她的要求,甚至給了她最完美的訂婚宴,獻上他最真誠的祝福,爺爺他是真的真的好疼好疼她,是真的真的好愛好愛她。

小吟呀,爺爺什麼都不擔心,就怕你一碰上蘇凌霄就傻了,真不知道爺爺那時領養蘇凌霄是不是一個錯呀。

爺爺你亂說,凌霄才不是一個錯,他是我的真命天子。

當時蘇若吟倔強地看著蘇老先生,看著他無奈地笑著搖頭。

「小吟、小吟,不要想了。」蘇凌霄輕拍著她的背,一向冰冷的嗓音多了柔情,「不要再想了,別讓爺爺走得不安心。」

蘇若吟睜開水亮亮的大眼,她這時才發現他們在車裡,「我們去哪裡?我不要走,我要陪在爺爺身邊。」

「別鬧了!」蘇凌霄低聲喝斥道。

蘇若吟紅著眼睛,受驚地看著他,他在凶她嗎?

「蘇老先生已經走了,這個事實你必須學會面對。」蘇凌霄冷著聲音,他知道她現在很脆弱,再多一點點的刺激,也許她就會直接倒下,但是現在她不能倒下,她是蘇氏的公主。

蘇若吟蠕動著唇,「我不能鬧?」他在說什麼呀?「死的是我爺爺,我沒有鬧,我好難過、好傷心,你知不知道!」她大聲地說著。

以前她就喜歡他這副遇到什麼事情都不會動搖的酷臉,為何她現在看著,只感覺到一個一個的氣泡在她的心口冒著,心好酸。

「我是不是要等你傷心夠了再來跟你說話?」蘇凌霄知道自己現在不該說這麼重的話,但是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不管是多麼悲傷也要隱忍著。

蘇若吟頓時像洩了氣的氣球,一時噤口,過了好一會之後,她冷冷地扯嘴一笑,「你想要我怎麼做?」為什麼她會這麼瞭解他呢?蘇凌霄,只要他的眉動一動,她都知道他在想什麼。

蘇凌霄凝視著她,身為蘇氏唯一合法繼承人,她確實該做些什麼,但……他揚起大掌輕撫著她的腦袋,「你什麼都不用做,乖乖地休息。」

詫異的水眸看向了他,她一時迷惑了,她是不成熟,但她知道此時此刻她的身份很重要。

「一切交給我。」蘇凌霄靜靜地看著她,一抹疼惜深藏在他的眼裡。

蘇若吟沉沉地垂下頭,聲音低到不能再低,「起碼讓我陪著爺爺,好不好?」

那是她最愛的爺爺,是她這一輩子唯一的親人了,她不想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待在一邊看著別人忙活,她幫不上任何忙,那她乖乖地陪爺爺走最後一程,這樣可以嗎?

蘇凌霄握緊了她的小手,幾不可見地點點頭,看見她滿足地笑了,心隨著她的一舉一動而飛揚,他放柔了聲音,不想嚇壞此時嬌弱的她,「先回去換一套衣服,然後我再送你回來。」

蘇若吟心情複雜地看著他,「凌霄。」

「嗯?」

他們剛剛才吵過架,她以為蘇凌霄會不理她,可是任由她怎麼任性,在這個時候陪伴在她身邊的是他。

「對不起,我不該向你發脾氣。」她明知道蘇凌霄的性格,他不會背著她跟別的女人亂來,她卻像個瘋子似的找他吵架。

蘇凌霄眼裡一片晶亮,嘴角微微一扯,他裝傻說:「蘇老先生也是我的爺爺呀。」人與人相處總是會生出那麼一些感情。

蘇老先生利用他,他反過來利用蘇老先生,他與蘇老先生的關係可是非常微妙的,彼此需要卻又彼此相斥,但養育之恩,蘇凌霄沒有忘記。

蘇若吟動容地看著他,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承認爺爺,訂婚之後,他也總是說蘇老先生、蘇老先生的,從來沒有跟著她叫爺爺,她知道他在心裡沒有將爺爺當作親人,就如爺爺把他當作發揚蘇氏的工具一樣,而她進退兩難,一邊是她最愛的親人,一邊是她最愛的男人。

只是為何要等到爺爺不在了,他們之間的對峙才能消失……蘇若吟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她的愛情是不是要等到失去了,蘇凌霄才會意識到她的重要性?

「不要想太多,嗯?」他輕輕地點點她的鼻子,親暱的舉動消除了她的不安,贏得她對他的燦爛一笑。

她沒有應答,只是如脆弱的金絲雀,將頭埋進了他的懷裡,輕喃著,「不要離開我。」

她已經失去了爺爺,她不能連蘇凌霄也失去。

她不是一個新時代的女性,她的生活裡必須有蘇凌霄,她這顆小行星只能圍著他繞圈,若是有一天他不在了,她該怎麼辦?

蘇凌霄表情淡然地看著她緊抓著自己衣角的手,心泛開一陣漣漪,他的心湖不再平靜。

他沒有出聲,反手緊緊抱著她,眼眸微低,在他懷裡的女人已經閉上了眼睛,似是睡著了。

蘇老先生的葬禮低調地舉行,蘇凌霄一邊要穩定蘇氏員工們的人心,一邊要應付難纏的股東以及蘇家親戚,凌晨兩點時他才回到家裡。

一進入臥房,他看見床邊亮著的小檯燈時,疲憊神態中多了一絲笑意。

他輕手輕腳地進入浴室,約莫十五分鐘,他穿著浴袍,擦拭著頭髮,隨意地一擦便要睡。

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床上爬了起來,「頭髮沒有吹乾就睡,對身體不好。」

「怎麼還沒有睡?」

蘇若吟淺笑,「我幫你吹頭髮。」她剛剛睡著了,但睡得不深。

黑眸緊緊地看著她,這幾天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她似乎一下子就長大了不少,不吵不鬧,乖乖地待在家裡。

「你不要怕吵醒我就不吹頭髮。」蘇若吟從一旁的收納盒裡拿出吹風機,插上電源,半跪在他的身後小心地吹著。

他的髮絲很柔軟,有點小嬰孩毛髮的感覺,手感極好,髮絲又黑又亮,不像時下的男生又是燙髮又是染髮的,他一直很簡單,但這樣的他帶著不容小覷的性感和粗野,特別是他剛洗完澡出來,少許的水珠一滴一滴地從他的發尾垂下的時候。

蘇凌霄不動聲色地看向床頭櫃上的藥,眼眸一黯,「睡不著嗎?」

拿著吹風機的手一抖,蘇苕吟輕輕地應了一聲,「我最近一直睡不好,所以找醫生開了一點藥,放心吧,我不會亂吃藥的。」

蘇凌霄安靜地任由她吹著頭髮,他舒服地閉上眼睛,她的手輕柔地一下一下穿插在發間,似是按摩般。

吹得差不多時,她關了吹風機,收起來放回去,人才坐回床上,腰上多了一隻強壯的手臂。

他的熱氣輕輕吹拂過她的耳畔,「等這件事情結束了,我帶你出去散散心。」沒有說出口的是,她的異樣讓他很擔心。

現代人失眠是很正常的現象,但她的情況似乎更嚴重一點。

蘇若吟轉過身,眼對眼、鼻對鼻、嘴對嘴地看著他,「凌霄。」

「什麼?」

「我愛你。」她說著,嘴邊綻開如一朵甜美花朵般的笑。

「你……」蘇凌霄的胸臆一陣澎湃,他狠狠地堵住她的唇,因為最近的忙碌,他已經有一段沒有碰觸過她了。

蘇若吟乖巧地將手繞上他的頸子,柔順地依偎在他的懷裡,她主動地拿自己柔軟的胸脯蹭著他的胸膛,纖細的玉腿勾勾纏地磨著他的大腿。

慾火一下子從他的下腹燃起,蘇凌霄一個動作將她壓在身下,眼裡的情慾使得他的冰臉一下子變得狂野。

「你不想睡了?」他沙啞著聲音問道。

蘇若吟的回答是伸手將他拉近,如祭祀般獻上自己的吻,她努力地學著他的動作,小嘴先是含住他的,舔濕了兩人的唇過後,試探的伸出舌尖輕點著他的唇。

他本想體貼她的心思立刻被她的吻惹得丟到了九霄雲外,瞇著眼睛奪回了主動權,死死地將她壓在身下,離開她的紅唇,邪肆地舔了舔嘴邊的銀絲,邪魅地一笑,「小妖精。」

這個晚上不用睡了。

夜黑風高,這時候往往是最激情的時刻,Kingsize的大床上,一男一女赤裸地交纏著,女人趴伏在床上,露出引人遐想的雪背,男人的大掌由後往前地抓住女人的渾圓,五指一收一放,曖昧的紅印便留在女人的身上。

蘇若吟半瞇著眼睛,下身一陣一陣的空虛,她不知道蘇凌霄今晚是怎麼了,他一直在她的花口徘徊卻不進入,他對她做盡了挑逗之能事,卻不滿足她。

他俯下身子,胸膛擠壓著她滑嫩的背部,手指不斷地勾勒著她的蜜汁,帶著笑意道:「都濕透了。」

她的耳朵一紅,脖子也紅起來了,貝齒輕咬著下唇,儘管他這麼說,她的身子坦誠地扭動著,「凌霄……」

她的聲音帶著被他欺負後的軟綿,他沒有說話,僅是微微擺動著下身,粗長的男性在她雪白的臀瓣中抽動著,粗糙的手指在她的花穴中,配合著擺動的動作一插一撤。

男性惡劣地滑過她濕濡的花壑,引得她身子一顫,她嬌吟一聲,整個人軟了下去。「到了嗎?」

他真的好可惡,平時正經八百的人一到了床上,瞬間就變臉了,什麼羞人的話都說得出口,什麼邪魅的事情都做得到。

她趴在床上嗚咽,蘇凌霄撈起她的腰,拿來一個枕頭塞在她的下腹處,火熱的男性頂

端在她的花口處探了探。

「嗯……」高潮過後的身子尤為敏感,她抑制不住到嘴的呻吟。

「想要嗎?」他氣息不穩地在她的耳邊落下吻。

蘇若吟的手抓著身下的被單,身體因渴望而微微顫抖著,她轉過頭乞憐地望著他,克制不住地扭動著臀部,臀部以打圈的方式,一下一下地在他的身下扭動著,「我要。」

蘇凌霄倒抽一口氣,沾著蜜汁的手離開了花穴,他的堅挺立刻取而代之,狠狠地塞進她的體內,看著她可憐地顫抖著。

「輕一點,嗯……」她舒服地喟歎,身體的空虛被他填滿,她嬌喘著。

他狠狠地抽插了幾下,轉過她的身子。

「凌霄……」他今天好激動,蘇若吟紅著臉,餘光瞄到男人的利器重重地插進她的體內,她瑟縮了一下,輕吟一聲,「輕……」沒力氣喊了。

蘇凌霄將她下半身整個抬起來,她只能以手肘撐住自己,無力地承受著他一下比一下猛的力道。

她受不了視覺上的刺激,閉上了眼,火熱的武器如勇猛的戰士般穿插著她的花穴。

兩人交合處流出的涓涓白液沾濕了她的毛髮,晶瑩發光,令蘇凌霄瞬間又火熱了不少。

蘇若吟體內的火熱沒有消退的痕跡,大有漸長的趨勢,無奈她的腰部又酸、私處腫脹,體內都是兩人的混合液。

「凌霄,我、我不行了。」她的手輕抓住他的肩膀,臉上呈現被過度寵愛後的酡紅。

他乾脆地將她抱起來,以坐姿狠狠貫穿她的體內,引來她輕輕的尖叫:「凌霄。」

「呵。」蘇凌霄輕笑出聲,他從來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壞,這麼喜愛看她被自己逼到絕境的模樣。

他俯首攫住她的唇,狠狠地吸吮一番,光裸的女體被他以撞飛的力道不斷地往上頂,蘇若吟咬著唇,胸前兩團雪白被晃得生疼,她伸出手環抱住。

他眼睛一黯,「揉給我看,嗯?」說著狠狠地一頂,逼得她理智全無。

蘇若吟迷迷糊糊地伸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耳邊傳來他的命令,揉一揉、捏一捏、扯一扯,「啊……」

蘇凌霄的呼吸變得濃重,感覺包住自己的緊窒不斷地收縮著,突然一股熱淋的汁液澆在他的圓端,他跟著呼吸一滯,窄臀如馬達般動作著,不久,一股濕濕的濃濁從他的圓端射進她的體內。

蘇若吟顫著手,鬆開了自己的渾圓,身子傾向他,閉上眼睛,汗濕的髮絲黏上了她緋紅的小臉。

蘇凌霄以這個姿勢擁著她側躺而下,他輕拂開她臉上的髮絲,大掌撫上專屬他的渾圓。

「不、不要了。」她輕顫著。

他吻了吻她的臉頰,「嗯。」手一下一下地揉著她的軟綿,狀似不經意地問:「今天下午言律師來找你了?」

懷裡的小女人一抖,眼神迷離地看著昏黃的落地古董燈,眼裡罩上一層朦朧,陷入回憶。

今天下午她坐在花圜裡,無所事事,還未從蘇老先生去世的悲傷中走出來,不想出去,只想待在家裡。

爺爺不在了,但爺爺最愛的錦鯉魚還在,所以她要替爺爺照顧這些可愛的錦鯉魚,看著無憂無慮的錦鯉魚,半個下午她就在走神中渡過了。

直到傭人跟她說言律師來找她,她才去會客室。

言律師已經等在那裡,恭敬地看向她,「蘇小姐。」

「言律師,你好。」蘇若吟坐了下來,示意他也坐著。

「這是蘇老先生交代的遺囑,請蘇小姐過目。」言律師像是看多了人生百態,目不斜視,平平淡淡地拿出一份文件。

蘇若吟看著文件,過了半晌才打開文件,過了十分鐘之後,蘇若吟已經看完了。

她不敢相信的眼神望向他,「這是怎麼回事?」

點偷,「蘇小姐不要懷疑,如文件上所說,蘇老先生所擁有的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中又分出百分之十的股份由你的未婚夫蘇凌霄持有,最後你可擁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言律師,這個我懂,但是我不懂的是……」蘇若吟看著文件最後幾頁,她翻了無數遍,卻始終無法消化自己看到的。

言律師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這是蘇老先生的意思,如果蘇凌霄先生願意與你解除婚約的話,那麼他將從你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裡,獲得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與你最後獲得的股份相同。」

爺爺這是什麼意思?蘇若吟一時愣住了,爺爺應該知道,蘇凌霄與她如履薄冰的關係是建立在利益上的。

她不在乎自己持有多少股份,因為她對蘇凌霄說過,她的就是他的,要她把所有的股份給蘇凌霄,她也不在乎,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要解除婚約?」過度震驚之後,她反而冷靜下來。

「蘇小姐,蘇老先生的用意我是沒有資格過問的,我只能說這是蘇老先生的安排。」

言律師平凡無奇的聲音淡淡地解釋道。

蘇若吟看著手中的文件良久,驀地她笑了,爺爺這樣的試探值得嗎?如果把這份文件給蘇凌霄看,他的決定……她甚至不用猜就可以很肯定,他絕對會很樂意跟她解除婚約的。

「爺爺真的好用心良苦。」即使爺爺離開她,最不放心的還是她不是嗎?表面上是在逼她,實際上是為她好,他不想讓她留在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身邊,可是爺爺不知道,離開了蘇凌霄,她就像只只愛吃魚的貓,沒了魚,只能餓死了。

「蘇小姐。」

言律師輕咳一聲,她不得不回神,「什麼?」

「股份是不允許轉讓的。」他提醒道。

也就是說,她連把股份轉讓給蘇凌霄的權力也沒有。

「不過五年後可以轉讓。」言律師又開口道。

蘇若吟諷刺地一笑,五年,那個男人等得了嗎?以他的能力,不出五年,他可以創造出比蘇氏更厲害的集團。

低著頭的蘇若吟沒有看見木訥的言律師眼裡的異樣,等她抬起頭,她鼓足勇氣問:「還有什麼嗎?」

「這裡還有一份文件。」言律師將文件交給她,站了起來,「這是一份私人文件,我就不叨擾了。」

「辛苦你了。」蘇若吟站起來目送言律師離開。

蘇若吟忽然膽怯了,不敢去打開那份文件,但也許是爺爺對股份的另一番解釋,蘇若吟這麼安慰著自己。

她穩著心神打開了文件,裡頭有兩樣東西,一份是信,一份是……蘇若吟疑惑不解,先打開信。

親愛的小吟,有些話爺爺應該親口跟你說,但爺爺說不出口,只能寫信給你,你不會笑爺爺老古董吧?哈哈。

你看到那份證明是真的,爺爺沒有騙你,爺爺說過,你是爺爺的寶貝,就算某些事實不能改變,但妹是爺爺最愛的孫女這一點是絕對不會變的。

小吟,爺爺不是肉麻的人,爺爺只想說,你是我的寶貝孫女。

寥寥幾行的話語使得蘇若吟熱淚盈眶,這是蘇老先生的筆跡,不是假的,那麼……她看向一邊的文件,拿了起來,淚一點一滴落在信上,墨色的字體隨即被化開,她反手一抹,

怎麼也抹不乾淨。

腰上的手加重了力道,逼著她回到現實,她低聲回道:「嗯,言律師來找過我。」身前的男人一陣沉默,他沒有開口,蘇若吟又說:「是遺囑的事情。」

蘇凌霄的眼睛直盯著她,一聲不吭,直到蘇若吟受不了地想扯開他的手臂、想要逃開,他才一字一句地說:「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話一說完,蘇凌霄對於自己的寬宏嗤之以鼻,這個時候他竟能像一個偉人。

蘇若吟驚訝地看著他,「你……」

「睡覺。」他心煩意亂地伸手遮住她探究的眼睛,將她往自己的懷裡一扯。

她盈盈一笑,乖靜地躺在他的懷裡。

他永遠不知道,愛得越多,痛得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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