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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蕭宣]小羊惡整大野狼【限制級童話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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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4 00:02:46 |倒序瀏覽
小羊惡整大野狼(限制級童話之一)作者:蕭宣

這男人真是可惡極了!  
差點開車撞到她不說,  
還輾壞了她心愛的畫,
最最過分的是,   
他竟然說她嘔心瀝血之作是垃圾!?
後!真是○○××了!
這男人,下次就不要讓她遇見他!  
否則她鐵定給他好看——  
真是給他超冤家路窄的!  
他老哥最近迷上了一個被拋棄的大肚婆,
而他好死不死的,竟然是那個孩子的爸爸!
哼!她非得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
挖哩勒,竟然是她誤會了,
他根本就不是那拖油瓶的爸爸!?  
喔喔!這下真是糗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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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4 00:03:17
   蕭宣

  “限制級童話”究竟這是一套什麼樣的故事題材?為什麼我又會架構出這樣一套系列?

  呼,簫宣前思後想了老半夭,只能說——

  因為想寫,所以寫它。

  因為想來個十八禁,所以就來個十八禁。

  因為想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所以就轟轟烈烈的愛了。

  莎士比亞用一大堆肉麻兮兮的文字去歌頌愛情的偉大,然而,當“不食人間煙火”六兄弟撞上了愛情,並體驗到愛情的個中滋味時,他們所感受到的卻是莎翁的誇張與不實。

  他們用童話的方式替女人築出美夢,然後————融入限制級的情節。

  他們用限制級的眼光來批判女人們,然後——結合了童話的幻夢。

  再來嘲笑愛情,也不過如此爾爾,再來唾棄那些愛得死去活來的人們,簡直是一群神經病!

  去,他們才是神經病!

  大家別氣,我替你們罵罵他們!

  哈,對女人很不公平?

  放心、放心,蕭宣會替咱們女人出一口鳥氣,好好“伺候”他們一下!

  此刻,簫宣勾勒著唇角,發出奸詐狡猾的笑聲: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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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4 00:03:46
  楔子

  五部超名貴的藍寶堅尼跑車,猶如猛獸一般,在高速公路上快速的馳騁著,立刻成了注目的焦點,奔馳一段路後,五部跑車轉下交流道,速度卻未減絲毫——

  黑色藍寶堅尼率先停下,車窗搖下,露出一張俊美絕倫的混血兒面孔,另外四部車的車窗也跟著搖下。

  “到了,小心撞到傭人,減慢速度。”黑色藍寶堅尼的主人開口。

  五輛藍寶堅尼在駛入由微電腦控制的雕花大門後,便同時減慢速度。

  然,紅色的藍寶堅尼卻在片刻後,立刻狡猾地加速前進,像火箭般迅速超越其他四部車。

  “火!你要詐!”銀色藍寶堅尼的主人氣得吼道。

  接著,四部跑車皆加速前進,一下子就超越了紅色的藍寶堅尼。

  五部跑車先後駛過奢華的人工造景庭園、大馬廄、網球場和壁球室,再繞過三個巨大的露天游泳池,以及兩幢迎賓會館,來到一楝巨宅後方的大車庫。

  吱——五輛藍寶堅尼,同時精准地將車尾甩進整整排放了二十幾輛豪華轎車的大車庫裏,輪子在地上發出驚心動魄的磨擦聲。

  引擎熄火後,鍘刀式的車門如羽翼般往天空展開——

  只見五抹英姿颯爽的高大身影,帥氣地躍下車,他們全是外型出眾的中法混血兒。

  幾人邁開結實且修長的長腿走出車庫,拐了幾個彎,經過佇立於巨宅門口、用以鎮守財富與地位的兩尊古典華麗的朱雀神獸,才步入散發著歐洲貴族氣息的大廳。

  這是一楝價值上億的巨宅,樓高十層,尊貴華麗的設計,處處充滿神秘的貴族風情。

  巨宅的一、二樓規畫有廚房、大廳、劍道室、九間孝親房、大書房、電影院、酒窖、早餐室以及宴會廳,而三至八樓全分配給了慕容家的六位大少爺。

  九樓則是傭人房,一共有一百零六間臥房,十樓則是保齡球館和健身房,頂樓有一座絕世豪華的空中花園,而在巨宅後院,還有一片大草原,那是直升機的降落場地……若要遊遍整個巨宅,恐怕要花上一整天的時間。

  而這五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慕容環球企業集團的未來繼承人。

  慕容氏擁有一個財力雄厚的大集團——慕容環球企業集團,其事業版圖遍佈世界各地,光是大臺北地區,就有六楝樓高二十層以上的辦公大樓,中南部也都有著子公司。

  而目前,這龐大的產業,全由慕客家六個出色的兄弟所經營和繼承。

  當年,他們的父親與法籍的知名大財閥千金小姐琳達相戀、結婚,婚後,夫妻倆甜甜蜜蜜,並計畫要生六個小寶寶,不管男女,依序取名為“不食人間煙火”,這也是希望他們的孩子,能夠過著快樂無憂、與世無爭的幸福生活。

  果然,母親的肚子很爭氣,進門第一年就懷了身孕,次年就產下子嗣,幾年間,當真為父親生下了六個英俊瀟灑的兒子,為慕容家開校散葉,深得公婆歡心。

  他們六兄弟依序是——

  慕容不,三十歲,排行老大。

  慕容食,二十九歲,排行老二。

  慕客人,二十八歲,排行老三。

  慕容間,二十七歲,排行老四。

  慕容煙,二十六歲,排行老五。

  慕容火,二十五歲,排行老么。

  這六位合著金湯匙出生的公子爺、慕容環球企業集團未來的繼承人,一個個英俊瀟灑、氣宇非凡,要他們做到“不食人間煙火”,還真是浪費人才,因為他們不但精明睿智,賺錢手腕又格外高超,媒體甚至以“王”來尊稱他們六位,代表他們有著無與倫比的帝王氣勢。

  在媒體的大肆渲染之下,他們六兄弟甚至成為許多少女們心目中的夢中情人。

  這六位大男人,分別入主大臺北地區各公司總裁之位元,他們每年輪流出國巡視臺灣以外的事業,平常都只透過視訊來召開會議,偶爾才搭直升機到中南部出差;至於慕容環球企業集團在其他國家的事業,皆另請商業人才管理。

  而除了已為人夫,亦為人父的大哥慕容不,其餘五人目前還是單身貴族。

  噠、噠、噠……五個男人踩著從容悠閒的腳步,走入奢侈華麗的大書房裏。

  此時,書桌上擺放了一個唐朝皇帝與皇后御用的玉雕小壺,和兩個精緻小巧的玉雕小杯,皆是雕功精細、色澤溫潤之物。

  他們分別找了個位子坐下,靠近爐火邊的慕容火首先開口——

  “既然剛才的車賽難分高下,乾脆競標算了。”

  “那多沒意思。”慕容間興致缺缺。

  慕容人愛不釋手地掀開玉雕小壺的蓋子,“唉,現在怎麼辦?我們五人為了得到這獨一無二的唐朝古物,比劃過西洋劍,也拚過公司業績,現在連車都飆了,結果還是平分秋色,那麼……”

  “那麼也許……”慕容煙遲疑片刻,才說:“也許我們應該來場另類的遊戲,你們覺得呢?”

  “什麼另類的遊戲?”慕客食天生愛笑的俊容上,浮現出難得的興致。

  “來場限制級的童話。”慕容煙再次開口。

  “限制級的童話?”

  “沒錯,女人都對灰姑娘的故事有著憧憬,渴望嫁入豪門,所以這個遊戲的內容就是——創造童話般的戀曲,給女人們一個希望,讓她成為自己的情婦,但不准愛上她。這是遊戲規則,一旦墜入情網,便視同放棄。”


  “那要如何判定輸贏?”

  “誰的情婦最多,誰就是贏家。”

  “這算哪門子的比法?”慕容食眯起眸子說。

  “就是說!”慕容火老大不爽的拍桌抗議,“還有,不公平啦!雖然我慕容火玉樹臨風,可是,我為人專情,不花心,自然一個情婦都沒有,你們擺出這爛陣,我豈不是輸定了?”

  但似乎沒人鳥他。

  “有意思,一天收養一個情婦,三十天就三十個了,到時一定很熱鬧。”幕容人倒是很贊同這項提議。

  慕容火還想掙扎,“你們要知道,當王子沒有了灰姑娘,依舊是高高在上的王子,可,當灰姑娘失去了王子,卻會在一夕之間恢復原狀,你們不覺得殘酷嗎?女人啊,你們好可憐喔!”

  “可憐你的頭,白癡。”慕容間罵完,俊容微側,銳眸環睨眾人,“期限?”

  “半年。”慕容煙簡潔地道。

  “就這麼說定。”慕容人舉雙手贊成。

  只見慕容火俊容一沉。限制級童話?這怪點子虧五哥想得出來。

  不過,既然硬要比劃——好強的慕容火是不會輕易認輸的。

  他當下掄起拳頭,用力朝桌面捶下去,冷冷地道:“你們說話可要算話!”

  “廢話!”

  就這樣,一場以情婦多寡決勝負的限制級童話遊戲,從這一秒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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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4 00:04:12
  第一章

  這是一楝樓高五十一層、地下七層的商業大樓,整體占地約三千餘坪,外牆為白石磚和強化玻璃,頂層還有一面往下延伸的大電視牆。整楝大樓風格獨特奢華,造型雄偉壯觀。

  這楝商業大樓坐落於臺北信義區,是慕容環球企業集團下的一間子公司,由慕容食統籌管理。

  慕容食的經營理念求新立異,要求毫無瑕疵的完美,因而公司每年的業績都以倍數成長,而這些驚人的業績,全靠他旗下那些人才。

  慕容食設了一個人才庫,專門用來搜集各種人才的資料,被他挑中的人選,一個個都飛黃騰達、名利雙收。也因而,人人都想成為慕容食旗下一員。

  但,有些人想要這份工作的動機卻不太一樣,比方說,他的堂妹——慕容雅雅。

  “二堂哥,我欠缺的只是機會,一點都不在乎職位大小。”慕容雅雅挺著一個即將臨盆的大肚子,亦步亦趨跟在慕容食的身後,苦苦央求他給她一個工作機會。

  “總裁好。”經過慕容食身邊的工作人員,無一個不恭敬的彎下腰,對他行九十度的鞠躬禮。

  “好。”慕容食對經過身邊的每一個人,皆露出溫和可親的迷人笑靨。

  不管多忙,慕容食每天都會抽時間巡視公司每一條生產線,只不過當他在忙的時候,很不喜歡有人在旁邊像麻雀似的吱吱喳喳,在他眼裏,世上沒有一件事比得上工作。

  “二堂哥,你聽我說——”雅雅明知他是個無藥可救的工作狂,可事態緊迫,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雅雅話語未罷,只見慕容食很優雅地旋過高大俊朗的身子,歎了一口氣,修長指頭撥過他那頭閃爍著光芒的金髮,順手取過她手中的履歷表——

  他目光一斂,嘴角那抹笑卻始終未褪去。

  只見他五指忽然收起,啪滋一聲,履歷表被揉成一團。

  咚!他精准地將之投入一旁的垃圾桶中。

  “二堂哥!你——”雅雅驚呼,瞪著將她的履歷表無情扔入垃圾桶裏的男人,差點兒飆出淚。

  “嗯哼?”慕容食的俊容仍然保持著魅惑般的笑,然而深邃的眸卻可怖的眯起。

  “赫!”雅雅頓時被他眼底的冷意嚇到,忍不住瑟縮起秀肩。

  “噓,Understand?”慕容食緩緩舉起修長的食指,優雅地在薄唇上點了兩下,示意她安靜。

  旋身,慕容食把雙手疊放於身後,繼續往專門生產冷凍產品的部門邁步而去。

  走了幾步,他停留在冷凍櫃前,那裏擺滿了剛出爐的日式炸雞排。

  “總裁,請試吃。”品管人員一看見總裁下樓巡視,忙不迭放下手邊工作,恭敬的遞上一雙總裁專用的不銹鋼筷子。

  “好。”慕容食維持著優雅的姿態,接過筷子,夾起置於餐盤中的日式炸豬排,放到嘴邊咬上一口,專心咀嚼著嘴裏的滋味。

  頃刻,他斂眉凝思。

  “總裁,如何?”品管人員緊張的等著總裁開口。

  “一個字。”

  “請問是什麼字?”品管人員已冒出冷汗了。

  “糟。”他慢條斯理地把炸豬排擱回餐盤裏,抬眸,將筷子還給該名品管人員。

  慕容食炯亮的銳眸內,此刻暗藏著微微的怒意,他瞥著站在一旁猛抹冷汗的品管人員,語帶淩厲的道:“我要你立即召集生產部所有經理,進行會議,這種東西絕不能推出,絕不能壞了我們在冷凍市場上的名聲。”

  聞言,品管人員臉色發白。

  總裁追求零缺點的完美,是眾人皆知的事,因而在總裁準備前往生產部門巡視之前,所有經理和品管人員早就輪流試吃過了,眾人都覺得口感美味酥脆,一點問題都沒有,才敢遞筷子讓總裁試吃,沒想到還是過不了關。

  “是,總裁,我馬上召集生產部門所有經理。”品管人員再次抹去額頭的冷汗,身一旋,匆匆離開生產部門。

  一塊炸豬排壞了慕容食一天的好心情,於是他決定旋身離去,卻差一點撞到擋在他面前的雅雅。

  “唉,雅雅,你這是做什麼?老跟在我屁股後面,妨礙我做事。”

  “二堂哥,來,擦擦嘴。”雅雅打開LV包,抽出一張面紙遞給慕容食,讓他拭去嘴角的油漬,並趁機毛遂自薦,“二堂哥,請息怒,你要知道,他們全是沒有用的廢物,只有我們自家人才有辦法捍衛公司的名聲,二堂哥,我保證,只要你肯給我機會,我必有能力掌控整個局勢。”

  “廢物?雅雅,你確定嗎?”聞言,慕容食的唇邊恢復了一貫的溫和笑意,他把炸豬排推到她面前,“來,嘗一口看看。”

  “喔!”雅雅翻了一個大白眼,用筷子夾起炸豬排,老大不願意的放進嘴裏,輕輕咬了一口……

  頓時,她眼睛整個雪亮起來。唔!好好吃喔!真的好好吃!日式炸豬排一定得現炸才有酥脆口感,可是,這東西不但擱久了,也早就涼透了,居然還可以這麼酥脆又鮮嫩多汁,真不可思議!

  二堂哥的員工真不是蓋的!他們絕對不是一群廢物。

  “好吃嗎?”

  “呃……”她覺得很好吃,可是,二堂哥卻覺得炸豬排有問題,如果她說好吃,就失去最後機會了。


  “味道如何?口感又如何?”

  “不怎麼樣!”雅雅一副老饕模樣。

  “哪裡不怎麼樣?”他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呃……”她實在挑不出毛病,洩氣地把炸豬排放回盤子裏。

  “呵!”這丫頭根本是不懂在裝懂。

  下一秒鐘,慕容食將盤子、筷子一塊拋進垃圾桶裏,然後將雙臂疊放在胸前,歎了一口氣,很無奈地望著她凸起的肚子。

  “雅雅,你預產期是在什麼時候?”

  “下禮拜。”雅雅據實回答。

  “那就對了。”慕容食笑意更濃了,“別鬧了,雅雅,你都快臨盆了,還可以做什麼?聽我的話,乖乖找間醫院待產,才是明智之舉。”

  “算我求你……”雅雅並不死心。

  “聽我說,雅雅,只要你生完產、做完月子,我會馬上安排一個職位給你,但,絕對不是現在。”他邊說,長指邊富節奏地在臂上敲著節拍。

  若不是求助無門,她也不會找上他,可,二堂哥卻軟硬都不吃,令她感到洩氣,不禁掩面哭了起來。

  “二堂哥,你不懂,我根本沒錢待產,現在我挺著大肚子,身無分文,又不敢回家,你知道的,我一回家,爸爸和媽媽就會把我打死的。”

  慕容食盯了她好一會兒,才把大手探入西裝裏,自懷裏掏出一本支票薄,同時取下別在胸前的鋼筆,溫柔地注視著她,說:“你要多少,儘管開口,我可以給你。”

  “別施捨我,二堂哥。”雅雅扭曲著五官苦苦央求著,“你若肯現在就安排一個職位給我,我就可以向你先預支一年的薪水,如果你怕人家講話,沒關係!我馬上就跟你回辦公室簽約。”

  “你覺得這是好辦法嗎?你先把一年的薪水領出來用,以你的個性很快就會揮霍光,那麼往後日子你要怎麼度過?繼續用借支的方式過日子嗎?這恐怕不是長久之計吧!好吧!我答應你,只要你一生產完,我立刻會替你安排。”


  慕容食在支票上填下一筆數字,然後把支票撕下,長指在支票上彈了幾下,“這筆錢要不要都隨便你。”

  雅雅取過支票,看了面額——十萬?她臉都綠了,羞憤地把支票丟還給他。

  在一般小老百姓的眼裏,十萬已經很多了,但,對雅雅而言,十萬就好像是十塊錢一樣,因為她還要去淑女名媛店選購當季的名牌服飾、上美髮院去護髮、上美容院護膚……十萬哪裡夠她花用啊?

  “我以前一個月的零用錢就不只這些,你現在當我是乞丐嗎?二堂哥,你一定要這麼糟蹋人嗎?”

  嫌少?慕容食不以為杵地擺了擺大手,“我如果存心糟蹋你,丟十塊錢給你就好了,何必給你十萬塊,還被你嫌少?我這麼做已是仁至義盡了,我沒有欠你什麼。”

  “你看吧!你們就是這麼無情,我才有家歸不得的!”雅雅激憤地聲淚俱下。

  慕容食收起笑容,換上嚴峻的神情,“雅雅,你要搞清楚,你帶著一筆錢和你的小白臉私奔,最後錢被敗光,還被拋棄在外,甚至身懷六甲,這一切的一切,絕對不是我們的責任,即便你是我的堂妹,我也沒有養你的義務,我只能說,你讓大家都很痛心,這事若傳出去,不但讓你父母親丟足了臉,也讓家族蒙羞。”

  “夠了!求求你不要再說了!”雅雅控制不住情緒而哭吼起來。

  慕容食不發一語地眯起眸。

  見到二堂哥的嚴峻神色,雅雅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瑟縮起身子。

  “對不起,二堂哥,我無意冒犯你。”雅雅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說起那無情無義的負心漢,她就哀怨。

  她和孩子的父親一見鍾情,從相識到相戀,只有短短的三天,他們感情就突飛猛進,甜蜜的幸福滋味叫雅雅如癡如醉,只想與他廝守一生。

  然而,父親嫌對方家境不好,反對他們在一起,孩子的父親認為只要生米煮成熟飯,父親就會接受他,雅雅覺得有道理,便心一橫,自家裏取走一千萬钜款,趁著夜半和孩子的父親私奔。

  可是,她萬萬也想不到,男人要的不過是她的錢,在弄大她的肚子,又騙光她一千萬後,竟無情無義地拋棄她,也讓她落得今日人財兩失的下場……

  歎口氣,雅雅故意在慕容食面前用手捧著大肚子,吃力地轉身,背對著他,美麗的臉龐淨是哀愁。

  “二堂哥,自小我們倆的感情是最好的,現在連你都不肯收留我,我也不敢指望其他人。算了,再講下去一點意義都沒有了,這十萬塊我也不想要了,我和孩子若在外頭餓死,也不關……不關你們的事。嗚嗚……”

  慕容食默默地瞅著她的背影。

  “再見。”雅雅抹去臉上的淚痕,撫著凸起的大肚子,傷心欲絕地離去。

  直到她落寞的身影消失在生產部門的大門口,慕容食才緩緩把目光收回,落在那張支票上,接著用長指按著太陽穴輕輕推揉。

  他真的不曉得雅雅往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雅雅是千金大小姐,自小就嬌生慣養,脾氣早被養拗了,發生這種事,自然拉不下臉,不肯回家。

  而叔父和嬸母在知道這件事後,堅決不供應她生活費,也不肯去帶她回家,這麼做,無非是要把自己的女兒給逼回家。

  唉,這件事不是一兩天就可以解決的,又,為了不傷及親戚間的和氣,誰也不願意趟這渾水……

  郝琺瑯人高馬壯,很多人都說他長得好像一隻大猩猩。

  他偏愛酒紅色,所以經常穿著一身的紅,超大尺寸的酒紅色襯衫、搭配同色系的長褲,腳下是一雙超大尺碼的紅色運動鞋,就連頭髮都染成紅色的……瞧,他多熱愛紅色。

  他習慣踮著腳尖走路,很多人都覺得他姿態扭捏得不像個男人,然而,他一點都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他只做他自己。

  此刻,郝琺瑯踩著樓梯爬上二樓,喀擦、喀擦地玩弄著手中的剪刀,屁股左一扭、右一晃地走進異卵雙胞胎妹妹的小畫室裏。

  畫室約六坪左右,不大,而且超亂,到處都懸滿了畫,畫具更多,丟得滿地都是,不過,哪樣東西擺在哪個位置上,他妹妹卻都一清二楚。

  此時,個頭嬌小玲瓏的妹妹,正坐在畫板前調著顏料。

  “琥珀,還要多久啊?餃子都涼了呀!”琺瑯雙臂環胸,身體靠著門,嘟起豐盈的嘴唇,態度不耐煩地跺著腳,直催促著他的異卵雙胞胎妹妹,一舉手一投足都像極了一個大姑娘。

  “老哥,你還是別等我了,餓了就先去吃,我這幅畫快好了,只要再補上幾筆,就大功告成了。”琥珀已經調好了顏料,她左掌上托著調色盤,右手持著畫筆,水嫩嫩的唇上還咬了好幾支沾著奇怪顏色的畫筆,水汪汪的杏眼兒專注的盯著畫板。

  “不然我把餃子端進來給你吃。”他快餓死了,是以他一定會聽妹妹的話,先去吃的,再說,妹妹口中的那幾筆,恐怕就要花掉她好幾個鐘頭時間,才可能完成。

  他永遠都搞不懂妹妹畫裏的意境,她不畫人物、不畫動物、不畫任何具體事物,畫的全是一些奇怪符號。

  據她的解釋,她是在表現心中的意念,可是他根本就是有看沒有懂。

  說真的,她現在的畫,和她小時候的圖比起來,他反而覺得她小時候的圖比她現在的好看多了。


  自小妹妹就擁有繪畫天分,未接受任何訓練的她,手中的那支筆卻比照相機還要厲害,能精細逼真地描繪出所見的人、事、物。

  可,上了中學後,她就開始變了,她變得很喜歡畫擺著各種不同手勢的手,不分男女老幼的手,而現在……唉,別提了,他連看都看不懂,這樣的畫怎賣得出去呢?

  他也曾勸她畫些別人看得懂的畫,可她偏偏聽不進去,還說老爸生前教導她,人的一生應該為夢想而打拚,而她正在實踐她的夢想——她要辦畫展。

  唉,要是沒他這個身為名髮型設計師的哥哥在,她這個窮光蛋妹妹恐怕早就餓死街頭了吧!

  “不用了,我不餓。”

  “那我先去吃了。對了,今晚是聖誕夜,生意特別的好,你畫好了,就出來幫客人吹頭髮。”瞄了瞄她掛滿一室的怪畫,琺瑯歎了口氣。

  “OK!”琥珀頭也不抬地道。

  哥哥走後,琥珀更加專注了。

  她人生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希望開一個畫展,可以讓更多的人欣賞到她的作品;然而,懂得欣賞她畫作的收藏家少之又少,所以她的畫一直都賣不出去,當然也沒錢辦畫展。

  她知道,如果她真要賺錢,就要畫得“像”,可是,如果她繼續維持過去的畫風,就算贏得鑒賞者的喜愛,她也會覺得對不起自己,因為那表示她一直都停留在原地。

  她告訴自己,要自我突破,就得有所犧牲,而且她始終相信,日後她一定會找到一個欣賞她作品的鑒賞家,成為最出色的畫家。

  也幸虧有哥哥在,她才不至於餓死。自從爸媽去世後,她就和異卵雙胞胎的哥哥相依為命,他們兩人有著不一樣的面孔、不一樣的個性和體格,所以自小到大,都沒人肯相信他們是雙胞胎。

  哥哥是個大塊頭,可惜,個性和外型完全不搭軋。他那膽小怯懦、女性化的性格,使他遭到同性的排斥,不過也因此,他和異性相處得很好,整天都混在女人堆裏,學著女人追求流行、趕時髦。

  上中學以後,哥哥就下定決心,要一輩子為女人效勞。後來,他成為了一名髮型設計師,靠著這一份專長,他存了一筆錢,最後索性出來開店。

  而琥珀的一切和哥哥恰好相反,她骨架纖細,不像哥哥那樣高壯,但個性卻堅強而勇敢,好打不平。

  因而,每當哥哥被人欺負時,琥珀總是不顧一切的挺身而出,替哥哥出頭,從小到大,她不知為哥哥打過幾百場架,至少有一百個小男生挨過她的“小拳頭”吧?她想。

  總言之,她很愛她的哥哥,她的哥哥不能被欺負,誰敢欺負她哥哥,她就要打掉誰人的大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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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4 00:04:34
  第二章

  琥珀一筆一劃地修整著眼前的油畫,直到天色全暗了,她終於勾勒出最後一筆。望著畫板上的畫,琥珀心滿意足地笑了。

  彎下身,她開始收拾著散了一地的畫具,接著,她拿了一塊布幔,把已風乾的畫覆蓋起來。

  回頭打量著自己所有的成品,她想到有一副畫送去婊背,至今尚未去領取。取了車鑰匙,她走出畫室,準備去取畫,經過落地窗前,她才發現天色已暗,而肚子早餓得咕嚕咕嚕叫。

  不知道還有沒有餃子可以吃?哥哥來的時候是中午,現在恐怕沒餃子可以吃了吧?

  琥珀吐了吐舌頭,打算到街口那間館子去吃餛飩面,婊背店就在面攤的斜對面,穿過馬路就到了,她可以順便把畫取回。

  她扶著樓梯手把,來到位於一樓的髮廊工作室。

  這是一楝三樓透天屋,一樓是哥哥經營的髮廊,二樓是她作畫用的工作室以及員工宿舍,而三樓則有兩間臥房,也是他們兩兄妹的房間。

  哥哥的髮廊工作室生意很好,即使天黑了,三十幾張美髮椅上仍然坐滿了客人,由於美髮是很辛苦的行業,是以隨時都在缺人,人手不夠,有些客人只好無聊地翻閱著雜誌。

  琥珀也是哥哥店裏的小學徒,除了剪,其他工作她都可以做了,所以,她大概再花一年的時間認真學習,就可以成為一名美髮設計師了吧!

  她挑起細眉,尋找哥哥的身影,最後在角落找到了哥哥的身影。

  “我跟你說呀!雅雅,我有個女客人多會吹牛你知道嗎?她說她老公是一夜十八次郎耶!我聽她在吹牛咧!太誇張了啦,我猜是一次一下,分十八次做,剛好十八次……”琺瑯正在幫一個大腹便便的年輕女孩剪頭髮,一張嘴嘰哩呱啦說個不停。

  “雅雅,這朵玫瑰花送給你,我喜歡紅色,因為紅色代表熱情,就像我一樣……”琺瑯轉身用兩指撚起花瓶裏的玫瑰花,耍帥地遞到雅雅的面前。

  轉頭,他發現了琥珀的存在,立刻揚起嗓門“琥珀!快過來幫忙‘勞吹’!”

  “好,請等等。”

  她決定等店打烊再去取畫,便先把摩托車鑰匙放進櫃子裏,然後回房間換上工作制服,並別上名牌,才下樓去幫忙吹頭髮。

  九點,店裏的洗頭小妹準時把鐵窗拉了一半下來,準備打烊,而琥珀的肚子也快餓死了,轉頭,卻發現哥哥竟然還在聊天。

  送走最後一個客人後,琥珀再也忍不住了,她沒好氣地走到哥哥身邊。

  都打烊了,哥哥居然還沒剪好頭髮,還繼續和那位名叫雅雅的女客人有說有笑,從他們的閒聊間,琥珀知道雅雅的全名叫做慕容雅雅。

  “她……”雅雅抬起臉,一臉錯愕地看著琥珀。

  琺瑯這才注意到她,“快去幫忙吹頭呀!別在這裏杵著。”

  “客人都走光了,吹什麼頭?”琥珀翻了一個大白眼說道。

  “什麼?打烊了嗎?”琺瑯尷尬地環看四周,發現室內的自動玻璃門已被關閉了,鐵門也拉下了,客人全走光了,現下店裏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你不知道嗎?老哥,請問你還要剪多久?”她的肚子咕嚕咕嚕叫著。

  琺瑯瞥了一眼她的肚子,“你肚子餓唷?”

  “沒錯,你動作再慢吞吞,我就會餓死!”琥珀真的生氣了。

  雅雅不自在地笑了笑,“琺瑯,我的頭髮留著明天再剪吧!我……我就住在你店旁邊那條小巷子裏,很近,才幾步路,明天我再過來找你。”

  “那怎麼行?”琺瑯大叫,瞄了妹妹一眼,見妹妹一張臉臭得可媲美臭豆腐,他瑟縮了一下,“好吧!雅雅,我幫你沖洗一下,然後送你回去。”

  “嗯!好啊!”雅雅動作困難地站起身來。

  琺瑯連忙體貼地上前扶她去沖頭,又扶她回座位上吹頭。

  琥珀走進櫃檯等著雅雅和她結帳,但,令人傻眼的是,琺瑯竟然說不收雅雅半毛錢,還衝進櫃檯裏,取走收銀機裏所有的錢,就連零錢都不放過,然後捧著錢,笑嘻嘻地走出櫃檯,小心地送雅雅出去。

  沒多久,琺瑯空手回來了,並拉下鐵門。

  “老哥,你發什麼神經呀?錢呢?你拿到哪去了?”琥珀坐在櫃檯前,臉色難看地質問。

  琺瑯急切地握住妹妹的纖纖小手。

  “琥珀,我墜入情網了。”他一臉幸福且陶醉地道。

  “什麼!?”琥珀略略眯起美眸。

  出去不到一分鐘,回來就說他墜人情網了?老天保佑!他該不會又發起花癡了吧!?

  哥哥是出了名的“失戀高手”,感情豐富得要死,自他十四歲那一年開始,就展開紀錄輝煌的愛情史,見一個愛一個,每愛一回就受一次傷,所以,他老是在戀愛、失戀,戀愛、失戀……真是好煩。

  “我對雅雅一見鍾情,我瘋狂地愛上她了!”琺瑯捧住自己的雙頰,笑得一臉幸福。

  這實在太誇張了,琥珀很不客氣地戳破他的美夢,“你瞎了嗎?你沒看到她挺著一個大肚子嗎?搞不好等一下就生了。”

  琺瑯忽然愣住了,半晌,他眼眶裏突然冒出淚水,“我知道她是即將臨盆的孕婦,我當然知道……”

  “你知道?知道還愛人家?你瘋了!”琥珀氣得大吼,連抽起兩張面紙,沒好氣地丟進他懷裏。大男人哭成這樣,像話嗎?

  “哇嗚嗚嗚!”琺瑯把面紙貼在臉上,哭得好慘,“你不瞭解實情,我的雅雅好可憐呀!你知道嗎,她居然沒錢繳房租,也沒錢可以待產——”

  “那怎麼有閒錢洗頭?還一身的名牌?”真騙鬼,琥珀才不像哥哥那麼蠢,信了雅雅的話。

  “天啊!你懂屁呀!她快生了,怎麼自己洗頭呀?”琺瑯激動不已,“雅雅本來是富家千金,卻被一個沒良心的男人騙財又騙色,才落得今日的下場,我決定要幫助她,還要娶她,養她和孩子一輩子!”

  “你太濫情了,所下的決定也太衝動了。你永遠都搞不清楚自己是同情對方,還是當真愛上對方,總之,我不贊成你和雅雅在一起,你可以幫助她,但請你不要妄想做她孩子現成的父親,這並不是一樁好事。搞不好她只是在利用你的同情心,好幫她度過難關。”

  “雅雅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孩,絕不是你想的那樣。琥珀,你不覺得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嗎?通常特別的人,都會在特別的日子裏出現……”

  “你清醒點吧!老哥。”琥珀離開櫃檯,自櫃子裏取出摩托車鑰匙,“好了、好了,我肚子快餓壞了,要去街口吃碗餛飩面,順便取裱背好的畫,你不必等門,我有帶鑰匙。”

  “琥珀,你真不浪漫,你也不懂熱戀中人的心……”琺瑯用小指頭抹去眼角邊的淚水,很委屈地看著她。

  “浪漫有屁用呀!真是想不通……”琥珀生氣地送他一記衛生眼,“沒錯啦!我是沒有戀愛經驗,所以才完全不懂你的豬腦袋在想些什麼。氣死了!總之我懶得跟你說啦!肚子快餓死了。”

  琥珀沒上樓去換制服,便推開玻璃門,由小門快步踱出。

  今天是耶誕節前夕,許多住家的屋前都堆滿了聖誕樹與聖誕紅,街上也處處彌漫著濃濃的平安夜氣氛。

  然而,琥珀卻沒心情去跟人家歡度什麼平安夜,在她眼中,那是洋人的節慶,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將車子駛入大車庫裏,關掉引擎,慕容食推門下車。

  啪嗒、啪嗒、啪嗒……慕容食踱出車庫,拐了幾個彎,來到堆滿聖誕樹與聖誕紅的豪宅入口。

  他習慣性地先伸手去觸摸佇立於門口的神獸,才走過玄關,踏入大廳,就見大廳內的男僕女傭忙進忙出,籌備著今晚的平安夜節目。

  他走到可直接通往自己臥房的電梯前,按下電梯按鈕。

  豪宅裏的每一個樓層都配有一部電梯,慕容食就住在七樓,進出都習慣搭電梯,非常方便。

  當!電梯門往兩旁開啟。可,慕容食並沒有馬上步入電梯,因為管家崔大蝦正從電梯裏頭踱出。

  “二少爺,夜安。”一步出電梯,崔大蝦便雙手抱胸,恭敬地向二少爺行鞠躬禮,“二少爺,請問您是不是決定放棄那一組唐朝御用古物了?”

  “怎麼了?”慕容食困惑地蹙起眉。

  “二少爺。”崔大蝦對他露出一臉的同情,“您不知道三少爺有多厲害,短短一個月內,就打破五少爺三十個情婦的新紀錄,我一早就想告訴你這件事,可您手機不通,我找不到您,只好等您回來。您再不加把勁,肯定得不到那套唐朝古物。”

  “我工作太忙了,忙得沒閒工夫去收養情婦。”

  崔大蝦歎氣,“二少爺,我建議您最好趕快收集情婦——”

  “值得參考的建議。”慕容食雖然很喜歡那套唐朝古物,可他還是以工作為重。

  反正他條件優,女人隨便招手就有,所以,只要他肯出手,不一定會輸給目前已超越三十個情婦紀錄的慕容人。

  鈴……系在慕容食腰際上的手機倏地響起,他隨手取下手機,按下接聽鈕,“我是慕容食,請說……雅雅,又有什麼事?”

  雅雅?崔大蝦蹙起劍眉,歎了一口氣,一臉無奈和同情.

  慕容食頭疼得揉著太陽穴,“你剛說找到什麼男人?結婚!?嗯?你不要衝動……雅雅,二堂哥不是不幫你,而是你大腹便便……雅雅?你怎麼了?肚子痛?你是不是要生了?雅雅!雅雅?你在哪?地址!我馬上趕到,放心,我會幫你叫一輛救護車,就這樣,你先去床上躺著。”

  收了線後,慕容食很快就收拾起紊亂的情緒,俊容上露出一貫溫文儒雅的微笑,“大蝦,你聽到了?”

  “是的,二少爺,我都聽到了。”

  “我看是趕不及回來和大家一起歡度平安夜了,這事就由你負責代我向大家說一下。”

  “好的,二少爺。”

  老實說,雅雅這通電話又壞了慕容食的情緒,他好不容易才盼到大哥和妹妹自巴塞隆納返回臺灣過耶誕節,結果雅雅卻掃興地撥電話來吵他。

  她說她在髮廊裏認識一個對她一見鍾情的男人,還說那男人向她表白,所以決定要嫁給這個男人。最後,她得意洋洋地表示自己沒收入也可以活下去,說著說著,她突然喊肚子疼,怕是要臨盆了。

  他不希望雅雅出事,畢竟她是他的堂妹,所以,他不可能袖手旁觀。

  拉拉領帶,慕容食旋身,昂首闊步地離開巨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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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4 00:05:08
  第三章

  “老闆,我去對街拿畫,摩托車先寄放在你這裏一下喔!”

  “沒問題!”面店老闆聞言,抬起方形臉,阿沙力地回道。

  琥珀幸運地品嘗到老闆賣出的最後一碗餛飩面後,便穿過斑馬線,快步踱到對街那間專門為人裱背字畫的店鋪,去取回裱好的油畫。

  付了錢後,她走出裱背店,打算過馬路回面店騎摩托車回家。

  可,她作夢也沒想到,雙腳才剛踩上斑馬線,就被一輛紅燈右轉的法拉利跑車給嚇得跌倒在地,車輪就這樣無情地輾過她才剛裱好的油畫。

  “毀了!”琥珀尖叫。

  法拉利的前輪毫不留情地輾過畫也就罷了,當她嚇得臉色發青,從地上爬起要搶救那副畫時,它的後輪又跟著輾過去了。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琥珀連忙取起被輾碎的玻璃畫框,玻璃屑屑把畫刺得千瘡百孔,而毀了這幅畫的跑車主人,也終於停下車子。

  叭——聽見後面有人在按喇叭,跑車主人從照後鏡望出去。

  後頭已大排長龍,把道路都給塞住了,原本沉寂的午夜,也因為這場意外而熱鬧滾滾起來。

  法拉利暫時停靠在路肩,車窗搖下,露出一張教人難以忘記的曠世紀俊容。

  混血兒?在看清楚男子的出色長相後,琥珀原本平靜無波的心湖,泛起絲絲漣漪。

  他真是俊美得無法無天,渾身充斥著一股陽剛味十足的男性魅力,立體的五官宛如刀刻般深刻,尤其那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眸子,店裏簡直比火力發電廠還要驚人。

  “你還好吧?”男人獨特低沉的嗓音,好聽到令她著迷。

  琥珀心慌意亂地凝視著他,只見他動作優雅地掏出一根進口雪茄,叼咬在唇上,然後取出一個精緻的打火機,正要點燃,打火機卻不慎掉出窗口。

  “啊!”她瞄了地上的打火機一眼,老實說,她很想彎腰去幫他撿起,可是她的身體有些僵硬。

  慕客食眸光一轉,望出視窗,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女人右胸上掛著的那塊小名牌,名牌上刻著“二號,郝琥珀”。

  “琥珀,是嗎?如果可以的話,請你趕快離開馬路,你是肉做的,禁不起被人撞一下,所以千萬別擋在路中央。”慕容食好意地提醒著她,但目光仍沒有放到她臉上。

  看了一下腕表,他心頭擔心著雅雅,實在沒空和眼前的女子瞎磨菇。他只好指著被輾碎的畫框,無奈地道:“琥珀,離開前,可以稍微把路上的垃圾清一活嗎?我趕時間,不好意思。對了,能不能請你順便幫我把打火機撿起來?”

  “撿你個大頭鬼!”哼!什麼東西啊!“垃圾”兩個字惹惱了琥珀,因為那指的正是她的嘔心瀝血之作,她的自尊當然嚴重受創。

  他憑哪一點說地上的東西是垃圾?又憑什麼她得被迫當個好公民,他卻在車上納涼兼發號施今?

  什麼!?慕客食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忍俊不住地抬起眸子,瞟向她的臉。

  倏地,他的心忽然不受控制地狂跳了下。

  眼前的女子有張令人賞心悅目的容貌——大大的眼兒,噘得高高的紅嫩嘴唇,頰邊還有兩個小酒窩,再配上柔軟飄逸的披肩長髮,美到不可思議。

  “你以為你是誰呀!?一副跟我很熟的樣子,琥珀長、琥珀短的亂亂叫!弄壞我的畫,還好意思賴在車上納涼兼發號施令?”她恰北北地把纖手擦在蠻腰上,一雙眼睛很用力地瞪著他。

  琥珀對他的好印象瞬間全毀,而且心中什麼漣漪也全部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怒氣,這怒焰竄遍她全身,她甚至感覺到腳趾頭都在冒火了,恨不得把這個該死的臭男人給燒了。

  魔魅的性感笑容染上慕客食的嘴角。

  原來在她清麗可人的外表下,隱藏著難馴的個性?有意思。

  慕容食似笑非笑地瞅著她,除了被寵壞的雅雅,偶爾敢對他大小聲,過去從沒有一個女人,敢用這種口氣對他說話,真該為她的勇氣喝采兼鼓掌。

  他興味盎然地揚起性感的薄唇,摸著下巴,迅速把她從頭到腳再仔細流覽過一遍,彷佛要把她刻在心上。

  見他不回話,琥珀把畫拿到窗前,道:“你也不想想是誰紅燈右轉?輾壞了我的畫就想不了了之嗎?你作夢!看到沒?我的畫被你輾壞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還笑得出來,而且還笑得這麼好看!?不過,可別指望這樣就可以把她迷得忘了這份仇!

  慕容食黑瞳一轉,目光落在她手上那幅破爛的油畫上,略略收斂起唇邊那抹笑,很有誠意地表示:“抱歉,我正在趕時間,絕對不是故意的,不過,你請放心,我會賠你錢,一千塊的畫框,加上這幅油畫的錢,兩千塊不用找了。”

  “你說什麼!?”琥珀的神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臉上的紅潮從脖子一路燒到耳朵。

  兩千塊,還不用找?這就是他對她作品的估價!?實在是太瞧不起人了啦!

  “兩千塊很了不起嗎!?如果我輾壞你心中的無價之寶,然後說要賠你兩千塊,請問你做何感想?”琥珀絕美的小臉上佈滿了憤怒。

  她精心選購的畫框確實只花了她一千塊台幣,可是,她的油畫有這麼不值錢嗎?在他人眼裏,價值只有一千塊嗎?

  天大的恥辱,嗚嗚嗚嗚嗚——她好傷心、好難過,好想一頭朝電線杆撞下去,死一死算了啦!

  長得英俊有個屁用啊?沒品味、沒水準又沒眼光!搞不好還可能是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大壞蛋呢!

  “這玩意兒會是無價之寶?”也許他一點藝術細胞都沒有,抑或是油畫慘遭破壞而變得模糊不清,但無論他怎麼看這幅油畫,都覺得畫裏的元素很奇怪、很難懂。

  “這是我的作品,對我而言,當然是無價之寶啊!”

  越想越氣!有錢賠就很了不起嗎?想她郝琥珀雖然一張畫都賣不出去,但在哥哥的店裏幫忙洗頭吹發,也小有積蓄啊!

  兩千塊誰沒有?她很稀罕他的錢嗎?像他這種毫無藝術細胞的男人,根本就是沒品味、沒水準。

  “對不起,我真的不曉得這幅畫是你的作品。”原來他輾壞的是她的作品,怪不得她會這麼生氣,可是,他真的無意傷害她或羞辱她。

  發現自己嚴重地傷到她的自尊時,他心頭除了歉疚,還有一種心疼的感覺。

  “哼!”琥珀強忍住淚意,氣呼呼地把頭轉開。

  “算我沒眼光,請你別太在意,人生其實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奇跡,搞不好哪天會出現一個極欣賞你作品的名鑒賞家,讓你轉身一變,成為畫界的一代巨擘,對不對?”

  琥珀怒火中燒地用纖纖玉指掃向他俊容,“你夠了喔!少諷刺我。”

  他露出更為和善的笑,“我沒有惡意,是你太敏感了。”

  “是嗎?如果我先打你兩巴掌,再安撫你,然後說我沒有惡意,你相信嗎?豬!”

  “我幾時成了豬啦?”沒人敢對他這麼無禮,她的話不禁讓他的眼眸冒出些許火苗。

  然而,當他重新把視線拉回她身上時,怒氣竟暫態散得一乾二淨——

  他心中閃過一絲詫異,不解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為何捨不得對她發脾氣?為何狠不下心用淩厲的口吻,命令她閉嘴?

  最後,他放棄了思考,歎了一口氣,露出無奈的神情。

  “你不只是只豬,還是只沒眼光、沒藝術細胞的豬!”她惡狠狠瞪著他說,說完,她便轉身去跟裱背店的老闆借了掃帚,清掃著一地的玻璃碎片。

  等琥珀清光了地上的碎片,才發現慕容食一直都沒離開,還直瞅著她。

  她要自己忽略心上那抹奇異的感覺,然後轉身把掃帚拿去還給老闆。

  見她要離去,他眼明手快地快速倒車,擋住她的去路。

  她退了一步,瞪著他,“幹什麼?”

  “這是我的名片。”慕容食自皮夾裏抽出一張名片,並露出一個足以顛倒眾生的笑靨,“我真的很抱歉輾壞你的畫,你可以開個價碼,不管多少錢,我都願意賠償。”

  賠什麼賠!?他開出來的價碼就是兩千塊,反正她的畫只值兩千塊,還被羞辱成垃圾,既然是垃圾,不要也罷!

  琥珀氣得失去理智,用腳把畫框踩扁,然後抽出畫布揉成一團,氣呼呼地扔進垃圾桶裏。

  發洩完畢——

  “不必賠了!”她繞過他的車頭,頭也不回地闖過紅綠燈。

  他欣賞著她美麗的背影,很意外她的自尊會強到這種地步,隨便一兩句話就足以刺激到她。

  直到見到她騎摩托車離去,他才推開車門,走到垃圾桶前,取回被揉成一團的畫布。

  他緩緩地攤開手中的畫布,愣了好半晌,他才打開後車廂,把畫布收進去,然後回到駕駛座上。

  他會再見到她的。想著,他唇邊漾出一抹笑意。

  搖上車窗,油門一踩,法拉利跑車旋即如箭矢一般射出,隱沒在夜幕裏。

  “我就不信我的作品,在一隻豬的眼裏會這麼的不值錢!”

  回到店門口,琥珀怒衝衝地摘下安全帽,拔下車鑰匙,正要打開鐵門,卻發現有一輛救護車和一輛有點眼熟的法拉利,停靠在隔壁小巷子的路口。

  這不是剛才那個臭男人的車嗎?怎麼會停在這裏?還有救護車耶!發生什麼事了?

  忽然,巷子裏抬出了一個擔架,而躺在擔架上的,則是哭得呼天搶地的慕容雅雅。

  天啊!雅雅真的要生了!?想不到她隨便說說,還真的被她說中了。

  隨後,臉色蒼白的哥哥也自巷子裏狂奔而出,再接著走出巷子的,是一抹挺拔的男人身影。

  果然是他!真是冤家路窄,琥珀一看見他就有氣,才懶得去管他和雅雅之間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關係。

  才這樣想,她便看見哥哥跟著雅雅上了救護車。

  ㄟ,搞不好他正是孩子的父親!

  思及此,一種很不舒服的奇怪感覺竄過心口。琥珀微蹙秀眉,故意忽略這種感覺,強迫自己去關心哥哥的安危。

  哥哥若跟去醫院的話,他們搞不好會打起來呢!

  “老哥!”琥珀放心不下哥哥,連忙追上去,企圖把哥哥叫回來。

  然而,救護車已合上門。

  此時,哥哥終於發現到她,還隔著後車窗對她招手。

  “笨蛋!”琥珀雙手擦在腰上,氣得直跺腳。

  猛回神,一張年輕英俊的男性面孔赫然躍進她眼底。

  這只豬居然沒上車!?

  琥珀這才發現,他是如此高大挺拔,站在他面前,她好像一個矮冬瓜。

  “琥珀,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看來我們還真有緣。”慕容食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有緣個屁呀!”琥珀故作輕鬆,把細臂疊放在胸前,然後仰起粉嫩的臉兒看他,“你老婆都快生了,你居然還有閒情留在這裏,你是打算把責任全部推給我老哥去承擔嗎?有沒有搞錯!?”

  “原來他是你哥?”慕客食立刻模仿她的站姿,劍眉微挑問。

  “對!且是我的孿生哥哥。”

  “雙胞胎?”他眸底閃過一抹訝異,“你們看起來一點都不像。”

  “是這樣沒錯,不過,關你屁事?”她眯起自認兇狠的眼兒,“總之,你少囉嗦,快把你老婆帶回去,別放她在外頭勾引我老哥!”

  這個小女人,敏感、尖銳,又愛胡思亂想。慕容食沒好氣地搖頭輕笑起來。

  “我老婆?呵……我有表態什麼嗎?”

  他的輕笑聲好聽得叫人抓狂,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要人命,琥珀覺得討厭又礙眼地別開頭。

  “你是沒表態什麼,不過,我猜是這樣沒錯,而且,我也不會相信世上有男人會樂意戴上綠帽子。”

  他笑容漸隱,覺得很不好笑。

  從來沒有女人敢大聲對他說話,更別談惹他生氣了。然而,琥珀似乎一點都沒把他放進眼裏。

  不過,她的勇氣卻也激出他對她的賞識。

  瞬間,慕容食忘了即將要臨盆的雅雅,所有的思緒全在琥珀身上,一股想要陪她抬杠的念頭湧上他心頭。

  見他不說話,她懷疑地問:“難不成我冤枉你了?她不是你老婆,難道會是我老哥的老婆嗎?”

  “如果你哥要娶我堂妹做老婆,我也不會有任何意見。”慕容食瞧她哥哥確實很關心雅雅,既然有男人願意對雅雅付出關懷,那他就放心了。

  “堂妹!?”這下尷尬了。

  琥珀暗罵自己糊塗,不分青紅皂白就用口水噴了人家一身。

  不過很奇怪,在知道雅雅是他的堂妹後,她竟感覺悶在胸口的氣莫名消失了,甚至還泛起一絲喜悅。

  但,她已經決定討厭他一輩子,所以,這股喜悅很快就被她拋出九霄雲外。

  “我是個單身貴族,卻被你冤枉成負心漢,你說該如何補償我?是不是應該吃我請一頓飯賠不是?”

  “想趁機敲詐!?門都沒有!”她死盯著他那張俊得足以教人停止呼吸的臉孔。

  “我怎麼可能敲詐你?”他像是這種人嗎?“嘿,我喜歡吃法國料理——”

  “作夢!”不知道為什麼,他每一句話都讓她很生氣,“你弄壞我的畫,居然還好意思要我賠你一頓飯?你真不要臉!”

  又被罵了。對她,慕容食感到很莫可奈何,他搖頭歎氣。

  “何必把話說得這麼難聽?”他看得出來,她還對那幅畫的事耿耿於懷,這令他心疼、不舍、歉疚。

  “拍謝,遇上傷我尊嚴的男人,我不知道要怎麼說好聽的話,失陪。”說完,她旋身想走人。

  他卻一把握住她的細臂,“琥珀,我再一次為今晚的事跟你道歉。”

  “不必!”她甩掉他的手,表示她不稀罕他的道歉!

  “不然我請你吃宵夜,算是賠罪。”抬杠也會餓,鬥嘴口更渴,慕容食想找個地方和她一起度過這個平安夜。

  “本小姐剛吃飽。”她無福消受。

  給錢她不要,吃飯也不要,那她希望得到什麼呢?又要如何才能讓她忘記所有的不愉快?甚至不再對他發脾氣呢?慕容食陷入了苦思。

  “那麼請你喝咖啡。”

  “我從來就不喝咖啡。”她寧願回家去喝白開水。

  “請你喝西瓜汁。”他覺得此時的她,最需要的恐怕就是西瓜汁,因為她火氣太大了,有必要降降火。

  “我什麼都不要喝,我要回去睡覺!”

  他要敢再阻止她離去,就給她試試看!

  他以為她很閑嗎?閑到有空鳥他?

  拜託,她已經忙一整天了,現在卻倒楣地遇上他,還要被他糾纏,拍謝,她無力奉陪,現下她累得要死,恨不得快快躺上床去睡她的美容覺。

  他並沒打算就這樣放她走,“我帶你去看星星。”

  “不要!”

  琥珀才要離去,他高大俊朗的身形便迅速挨近了她,接著伸出強而有力的手臂攬住她——

  慕容食開了車門,下一秒,琥珀便已經十分安穩地坐在跑車裏頭,關上門,他隨即快步繞過車頭躍上駕駛座。

  “你幹嘛啦!?”她沒想到在他看似優雅高貴的外表下,卻有著野蠻人的性格。

  “你什麼都不要,我問也是白問,不如直接把你帶走。”他不曾這麼野蠻過,連他自己都難以理解。

  “什麼!?”哪有這樣的!?她還來不及抗議,車子已如火箭般飛馳出去了。

  跑車速度既快又穩,很快就衝出街口,往市區的方向駛去。

  “你要知道,世上有多少個女人,巴不得得到我的青睞,我都不屑一顧,所以——你是這世上最幸運的女孩。”他要讓她知道自己有多麼幸運。

  “誰稀罕!”哼!野蠻也就罷了,居然還是朵水仙花狂兼風流鬼?再說,她會稀罕他?真好笑!

  她心頭好氣、好氣,氣他,更氣她自己,氣自己幹嘛要生這麼大的氣,他風不風流是他家的事嘛!

  “停車啦,我要回家!”她企圖跳車,卻推不開車門,車門似乎被上鎖了。

  “噓,乖乖的,別吵。”慕容食優雅地把長指放在唇上,熟稔地駕著車,笑得瀟灑,心情絲毫沒受到影響。

  華燈初上的臺北,霓虹閃爍,璀璨迷人,可琥珀卻沒有心思欣賞。

  算了,她索性閉上眼睛,來個眼不見為淨。

  不管他打算把她帶到哪去,她都決定不下車、不跟他講話,故意冷落他,讓他有自討沒趣的感覺!

  好主意,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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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4 00:05:29
  第四章

  車子安穩地停靠在內湖碧山寺下的一座廣場前,也就是大家常說的尖頂開漳聖王廟,也有人稱作碧山岩。

  從這角度望去,除了可以欣賞到璀璨的星空,還可以俯視大臺北東區的萬家燈火。

  他沒有關掉引擎,只將冷氣調到最小,因為琥珀睡著了。

  坐在駕駛座上,他靜靜看著眼前景色,這讓他感到放鬆,暫時忘了繁忙的工作壓力。他已經忘了有多久沒用這種方式,來放鬆自己的情緒了。

  片刻後,他緩緩地轉過俊容凝望琥珀。

  琥珀閉著眼兒,如扇子般的長睫毛安靜地垂落著。

  他忽然發覺,欣賞她,比欣賞夜色更教人賞心悅目。

  她不施脂粉的小臉上,有著精雕細琢的完美五官,個子雖嬌小,身段卻窈窕玲瓏,肌膚白皙無瑕,尤其是那張閃著粉紅色澤的櫻桃小嘴,最教人動心。

  不知凝視了她多久,她的長睫毛突然微微顫動,接著緩緩地睜開惺忪的睡眼。

  發了一會兒的愣,琥珀才突然意識到現在的情況,她怒衝衝地轉過頭去,很用力地瞪著他。

  她要自己在這一分鐘比前一分鐘更加討厭他,卻發現很難辦到,反而覺得他很耐看,感覺他比前一分鐘還要英俊迷人。

  “我知道你眼睛很大,但,用不著這樣瞪著我。”他唇邊有抹淡淡的笑,“老實說,你睡著的恬靜模樣,比醒著時更加誘人,至少不會這樣子瞪著人。”

  原來這個男人一直都在偷看她的睡容?思及此,琥珀的臉兒頓時紅得像一顆蘋果,“你把我帶來這裏做什麼?”


  他望著她紅潤潤的粉臉好半晌後,突然舉起手指向天邊。

  “瞧,有流星。”

  她沒轉頭去看,只是瞪著他。

  然後,她忽然想笑,因為他居然模仿起廣告,好幼稚喔!

  “還不趕快向流星許願?”也許他信一套,所以,琥珀很好心地提醒著他。

  “我不信這一套。”他微笑,長指悠閒地敲著方向盤。

  “那你還帶我來看星星?”

  “我以為女孩子都喜歡這種浪漫的氣氛。”眸光投入她眼裏,他傾身向前,溫柔地看著她,“琥珀,你喜歡這種浪漫的氣氛嗎?”

  “我快吐了。”她恐怕會讓他失望,她這個人和一般女孩子不太一樣,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的。

  “暈車?”他擔憂地蹙起濃眉。

  “不是。”無意間,琥珀聞到一股屬於男性的麝香味道,這種味道令人窒息,也讓她心如擂鼓般狂跳,於是她匆匆別開頭,望著天邊。

  “不然為什麼想吐?”她生病了?這下子他更加擔憂了。

  “因為我覺得你講話很噁心。”琥珀直言不諱。怕他惱羞成怒,她立刻轉移話題,“你堂妹快生了,你不去醫院陪她,居然還有閒情欣賞夜景。”

  “有你哥哥照料著她,我沒什麼好擔心的。”之前他之所以會緊張,是因為他以為沒人在身邊照料著她,但現在知道有她哥哥陪著,他自然放鬆了心情,畢竟那是他堂妹,並不是他老婆。

  她又回頭來瞪他,“關我哥哥什麼事?又不是我哥哥弄大她肚子的,請你不要太過分!”

  “又生氣了?”慕容食很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從沒見過比你脾氣更大的女孩。”

  很不可思議,他在她面前竟像個沒有脾氣的男人。

  當他面對其他人時,尤其是犯了錯的員工,他不但會釋出怒意,更會做出必要的懲處;然而,面對她……不論她多麼地無禮,甚至用話激他,他依舊沒法逼自己動氣。

  “受不了就送我回家。”她咬著粉嫩的下唇說。

  他輕笑著,“答應做我的女朋友,我就送你回家。”

  “什麼?”她驚訝地望著他,卻看見他眼底那令人捉摸不清的情感,她的心不禁悸動著。

  她強壓抑著心中不斷湧現的異樣感覺,故作憤怒地道:“你神經病呀!還是有被虐待狂?明知我很恰,還要追求我,你簡直變態!”

  “那你有虐待狂嗎?”他笑意更濃了。

  “沒有!”嘖,什麼白癡問題,她真想一拳揍扁他的俊容。

  “那你有和別的男人來過這裏看星星嗎?”

  “沒有!”關他屁事!說完,琥珀莫名臉紅起來。

  “有過初戀嗎?”

  他一張教她迷惑的俊龐慢慢地逼向她,她不知如何反應,只能傻呼呼地直盯著他,半晌,她慌張地別開頭,把視線轉往車外,望著夭上的星星。

  “沒有!”這問題讓琥珀連耳根都泛紅了。

  “那你一定沒被吻過了?”

  “沒有!”羞死人了,他幹嘛這麼問?

  “是否有想要嘗試初吻的滋味?”

  “不想!”他煩不煩呀?

  “如果你被打算追你的男人奪去初吻,會想殺人嗎?”

  “會!”琥珀覺得他實在煩死人了!

  她忍不住把視線自窗外收回,轉過頭去打算瞪他——

  可,她還來不及瞪他,他的唇便攫住了她嫣紅的唇瓣,舌尖還貪婪地探進她微張的小嘴裏,霸道地吸取她的甜蜜。

  琥珀感覺身子輕飄飄的,腦子也昏昏沉沉的……

  不!不能!不能任他胡來!如果她沒反抗,可能就會被他誤以為她接受了他,但她不可能接受他,畢竟他輾壞了她的畫,還用兩千塊羞辱她的才華,甚至不顧一切地將她擄上車,強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對他,她應該要討厭到底才是!

  她於是舉起小手,想送他一個火辣辣的鍋貼——

  “呵……”他輕笑,似乎早料到她會有此一舉,一手揪住她皓腕的同時,另一隻大手跟著壓在她後腦上。

  “放……手……”她用力睜大眼睛,用力瞪著他,身子往退縮,並企圖把小手自他掌心裏抽回,卻反而被握得更牢。

  他的吻很狂野、很纏綿,技巧也很純熟、老練,好像接吻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家常便飯。

  瞬息間,她醉了,醉得沒有力氣掙扎。

  如果她是塊千年寒冰,那麼他就是一座火焰山,她的身體似乎就快被他給融化了……

  “唉……”她合上眼兒輕歎,聲音柔媚。

  這一聲輕歎幾乎奪走他的呼吸,他沒想到她的唇會如此溫甜,身體也軟得好像棉花糖。

  他要挑起她所有的感官,教她明白,女人再悍也不過是個女人,註定是要被男人寵愛的,她該溫馴地接受他。

  他大手不受控制的撫上她粉嫩的雪頸,然後上下來回撫摸著。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貼近他,一種想要和他身體緊密結合的渴望與衝動在她心上蔓延,教她意亂情迷……

  他的大手不規矩地往下游走,當觸摸到她隆起的酥胸時,她忍不住輕輕地顫抖。

  “不要……”琥珀呻吟,卻無力反抗。

  他大手離開她胸前,緩緩來到她腰間,撩起她衣衫,大手探入她衣內,悄悄解開她胸罩的扣環,並用一手攏住彈跳而出的飽滿。

  他的指間每到一處都燃起火苗,前所未有的歡愉感迅速傳遍她全身,讓她受控不住,直想與他更親密的接觸——

  當她正陶醉的時候,慕容食卻狠心地離開了她,並將大手抽離,然後往後退一些些,饒富興味地欣賞著她飽受欲望煎熬的可愛表情。

  頓時失去比蠶絲絨被更加溫暖的依靠,身體像突然被冷風灌入,她猛地打了一個寒顫。

  琥珀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他臉上的迷人笑意,她有些搞不清楚方才發生了什麼事,半晌,淩亂不整的衣衫才提醒了她。


  “啊!”她尖叫一聲,小手緊緊地揪著衣襟,深怕貪婪的大野狼又忍不住朝她這只小羊撲過來。

  “喜歡嗎?”慕容食神情自若地只手托著腦袋問。

  老實說,他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吻她,但心裏就是有股想得到、征服她的衝動;而琥珀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迎合他。

  總之,兩人都察覺到有種很不尋常的情愫在彼此之間發酵著。

  “我沒把你踢下山腳,就該偷笑了,還敢問我喜不喜歡?”

  “琥珀,一個吻罷了,沒那麼嚴重好嗎?都什麼年代了,到處都有一夜情,一個吻又算得了什麼呢?”明知她很在意,他仍故作輕佻,好平息緩和潛藏在體內的情欲。

  啪!她氣得舉起小手,一掌揮向他臉頰。

  “唔,好痛。”他沒閃躲,中掌了,卻依舊保持著優雅的笑。

  其實他早就做好了被打的準備,所以當她小手揮來時,他並沒有躲,甘心被揍。

  他相信今晚若換成是其他的女人,她們肯定等不及要直接和他在車上纏綿到天亮,可是那一點都不刺激,也缺乏征服的快感,而琥珀難馴不屈的個性,反而給他一種新鮮感。

  “沒什麼?”琥珀的淚水在眼眶中打滾,受辱似地瞪著他仍然帶著笑意的俊容,“這是我的初吻耶!你居然說沒什麼!?而且,我那麼討厭你,你居然強吻人家,還摸人家!你這天殺的混球!討厭死了啦!”

  他為什麼要吻她?存什麼心呀?就為了偷走她的初吻嗎?太過分了!

  “抱歉,我真的感覺不出你的討厭,我以為你很享受。”

  她分明口是心非,适才她的表現才不是這樣,他相信她也很享受。

  “享受你的頭啦!”琥珀羞愧欲死地尖叫,“我哪裡享受?你力氣這麼大,我根本掙脫不了,你再誣賴我,我就揍扁你!”

  他不只是個壞胚,還是個大色狼,奪走她的初吻,還擺出玩世不恭的態度,被她打了,還可以保持微笑,簡直厚臉無恥又卑鄙下流、齷齪、不要臉!

  “我是否該佯裝出一副我很怕的樣子?”慕容食那張絕世俊容露出迷倒眾生的笑容。

  “你——”琥珀氣得猛捶大腿,氣到快死掉了。

  慕客食覺得她的反應很可愛,可是,她傷害自己就不好了。

  他溫柔地握住她的手,“別生氣,好嗎?”

  “我幹嘛要聽你的?我不要!我偏要生氣!我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她激動地直跺腳。

  “好吧,我閉嘴。”他知道自己每一句話都可以燃起她的怒焰,而她這樣子,會讓他心疼不舍,“你別再跺腳了,車子搖晃得很厲害,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們是車床族。”

  “哼!我要回家!”

  琥珀一點都不想服從他的話,但他說的沒錯,車子搖晃得很厲害,她不想被誤會,遂馬上停止跺腳的動作。

  她試著冷靜,並整理著衣衫,那氣嘟嘟的模樣可愛極了,慕容食不禁有些看癡了。

  他遞給她一張名片,“這是我第二次遞名片給你,不管你有沒有打算做我的女朋友,我都希望你收下,以後無論你發生什麼事,隨時可以來找我。”

  “會有什麼事?有也是你把我氣到腦充血。”

  “如果你真的腦充血,我會安排你住院治療,醫療費用我會全權負責。”他笑,放下手煞車,把車子開下山。

  一路上,他們都沒講話,琥珀維持著同一個姿勢沒再動過,直到車子把她送回家門口,琥珀才有了下一個動作。

  她迅速推開車門,俐落地躍下了車,回頭用眼角打量了他一下,心頭突然湧起一陣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再見。”慕容食笑容迷人地朝她揮揮手指頭。

  “誰要和你再見!哼!”琥珀用力把車門合上,俊容瞬間在她面前消失,她雖然莫名地感傷,卻依然故作瀟灑地甩頭離去。

  慕容食面帶微笑地目送她的背影,直到她平安回到屋子裏,才發動車子,如旋風般離去。

  拉下鐵門,步入玻璃門裏,隱忍許久的淚水終於受控不住地淌下,琥珀蒙著小臉,悲哀地哭泣起來。

  她的初吻被奪走了,一想起,她心裏就覺得好難過,最可怕的是,她竟然把持不住自己,而沉淪在他的挑逗下。

  這麼多年以來,因為看了太多個哥哥失敗的愛情例子,使她不太能夠相信愛情,所以她總是刻意壓抑自己,不願為誰釋放任何一絲感情,但慕容食卻深深觸動了她的心靈深處。

  不!她不要!她討厭這種感覺……

  哭得正傷悲,店裏的電話忽然響起,琥珀走進櫃檯,抽了幾張面紙拭去臉上的淚水和鼻涕,才緩緩把話機接起,是哥哥撥回來的電話。

  “琥珀,你跑哪去了?電話都不接!快急死我了!”琺瑯的聲音聽起來像哭又像在笑。

  “我……我心情不好,出去兜風。”琥珀撒謊道。沒有為什麼,她就是不想哥哥知道她和雅雅的堂哥在一起。

  “喔!”琺瑯像想起什麼,忽然急切地鬼叫起來。“天啊!我急著用錢呀!”

  琥珀打開收銀機,收銀機裏卻半毛錢都沒有,“哥,收銀機裏沒半毛錢啦!”

  “去我保險箱拿,鑰匙我放在房裏。”

  “要多少?”

  “全部,也就是兩百萬。”

  “什麼!?”琥珀嚇到,“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雅雅生了,身子很虛弱,我打算幫雅雅買一套上等的月子餐,還要事先幫嬰兒選購小床、衣服、奶粉、尿布……你知道的,這需要很大筆的錢……”

  “老哥,我真的覺得你這樣不是很妥當。”琥珀總覺得雅雅對他並不是真心的,接近哥哥是有目的的,但,哥哥顯然已經聽不進去,“兩百萬不是你的老婆本嗎?你現在就拿出來花光光,你以後拿什麼娶老婆啊?”

  “雅雅以後就是我的老婆,她答應嫁給我了。”琺瑯語不驚人死不休地答道。

  “什麼!?”琥珀簡直傻眼,幸好她沒在吃飯,否則一定噴飯,“你們才認識幾個鐘頭呀?對彼此都不是很瞭解,怎能說結婚就結婚?不能拿婚姻當兒戲呀!”

  “我是認真的,琥珀,我真的很愛她。”琺瑯很誠懇地表示。

  “老哥,你是不是瘋了?”琥珀並不看好他們這段姻緣,直覺閃電結婚維持不了多久。

  “你不知道當雅雅被送入產房時,我的心裏有多麼的緊張,看她痛成那樣,我難過得差點沒死掉。”琺瑯至今回想起來還是很心疼。

  哥哥的癡情和衝動讓琥珀很難接受,她張口結舌,一時之間說不出任何阻止的話。

  片刻,她終於說:“好吧,我馬上把錢送過去給你,哪間醫院?”

  琥珀用筆仔細抄下地址後,才收線。

  她上樓走進哥哥的房裏去開保險箱,取出保險箱裏的兩百萬現金,小心包裝並謹慎帶出門,平安送到醫院給哥哥。

  琺瑯一看見妹妹就哭得淚眼汪汪,情緒激動地一把擁抱住她,“琥珀,我看到整個生產過程,天啊!好可怕!我的雅雅好棒、好勇敢喔!我真是好感動、好感動,簡直愛死她了!”

  琥珀無動於衷地站著任由他抱,“老哥,我希望你能夠考慮清楚,再決定要不要娶她。”

  “沒什麼好考慮的了!”琺瑯抓緊她的秀肩,“哥哥要結婚了,你應該祝我幸福才對呀!”

  琥珀很無力地看著他,算了,講再多也沒用,他根本聽不進去。

  “老哥,快把錢收好,這是你僅存的財產,別弄丟了。”

  “謝謝你,琥珀。”琺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這陣子我要忙著照顧雅雅,髮廊就暫時先休業,等雅雅坐好月子,我婚也結了,再重新開張。你就好好利用這段時間休息,哥哥會補償你的。”

  “隨便,我無所謂,你記得找時間休息,別累壞了,我要回去睡了。”

  揮別了哥哥,琥珀無力地走在醫院的廊道上。

  她真的不是很看好他們,老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只要哥哥喜歡,做妹妹的她也無力去阻止,只希望他能夠真的幸福快樂。

  一瞬間,琥珀的眼眶又紅了,哥哥的癡情又觸動了她的心。

  她掏出被她偷偷放入口袋裏的名片。

  看著名片上的名字。她有些訝異,原來慕容食是慕容環球企業集團的總裁,難怪他渾身散發出一股一般人所沒有的貴族氣息,使他整個人看起來就是那麼的與眾不同。

  可惜她一點都不嚮往富家少奶奶的生活,因為,一入豪門深似海,況且那些貴公子通常都很風流花心,所以她無意接受他的追求……

  忽然,她蹙起秀眉。


  為什麼她會有心痛的感覺?

  她不應該想太多,他和她是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縱然灰姑娘與王子的美麗童話,是許多女孩所嚮往的美夢,但現實卻是殘酷的,她還是少作白日夢才是明智之舉。

  只是,她很怕自己會情不自禁……

  不,他是個大壞蛋,她絕不能被他吸引!

  她抬起臉兒,看著天上的星星,再度想起了一生只能擁有一次的初吻……

  該死,她絕不輕易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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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4 00:06:00
  第五章

  慕容食在等待電梯的空檔,情不自禁地再次憶起琥珀甜美的嬌唇,不禁勾勒著唇角笑著。

  當!電梯門開啟,他正要步入電梯,身後卻傳來崔大蝦的聲音。

  “二少爺,您回來啦!”

  “大蝦,怎麼還沒睡?”慕容食旋過英挺的身軀,笑容滿面地看著似乎了無睡意的崔大蝦。

  “二老爺又想起雅雅小姐,睡不著,我只好陪二老爺聊天解悶,二老爺口渴,我是出來幫二老爺沏茶的。二少爺,您要不要也來一杯?”崔大蝦歎氣,二老爺就是雅雅的父親,住在一樓的孝親房。

  “不了。二老爺知道雅雅今晚生了嗎?”

  “知道。”

  “知道她生的是女兒嗎?”

  “也知道。”

  “看來二老爺還是很關心雅雅。”慕容食的俊容上始終保持著迷人笑靨,但事實上他早就分心了,他的腦海裏不時盤旋著琥珀那抹美麗嬌俏的身影。

  “有什麼用,雅雅小姐太傻。”

  慕容食忍不住又憶起琥珀唇邊的滋味,不禁抿唇輕笑,“大蝦,趁這機會,你好好勸他去把雅雅接回來。”

  “二老爺覺得雅雅小姐丟盡他的臉,還說他沒這種女兒。”崔大蝦明白二老爺說的其實是氣話。

  雅雅揮霍慣了,而二老爺又斷掉她所有財路,以為她一旦被逼到無路可走,便會自動回來向他認錯,沒想到雅雅竟然還有些許骨氣,倒教人感到意外。


  崔大蝦的歎氣聲,嚇跑了原本停留在慕容食腦海中的美麗倩影,令慕容食有點兒懊惱。

  他睨著崔大蝦,“鴻勝集團已盯上二老爺的公司,他有提到這件事嗎?”

  “有呀,二老爺真是心事重重。家事煩,公事也煩,兩件事情都擺不平,二老爺傷透腦筋了。”

  慕容食沉思片刻,才露出笑容說:“我有個提議,你幫我轉告給二老爺。請他試著去和鴻勝集團的總裁進行談判,誠心誠意地提出聯親的提議,並仔細分析如何才能製造出雙贏的局面,對方一定會點頭答應。至於雅雅,只要她肯答應聯姻,就請二老爺不計前嫌地原諒她。”


  崔大蝦眼睛一亮,“二老爺一定沒想過商場聯親也是一種辦法,既可穩住公司,又可贏回雅雅小姐,一舉兩得,可是,雅雅小姐剛生產,她的孩子……”

  “只要雅雅肯點頭答應,接下來,她一定知道該怎麼做。大蝦,這樣一來,二老爺心中的煩惱應該都解決了吧?”

  “是呀!還是二少爺英明。”

  “那麼……晚安。”

  “晚安,二少爺。”崔大蝦恭敬地弓下身子。

  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刻,琥珀的身影又再度神不知、鬼不覺地竄入慕容食的腦海裏。

  原來思念一個女人,可以讓自己這麼幸福……思及此,慕容食唇邊的笑意濃到化不開來。

  她渾身擁有一股難以抗拒的魅力,深深吸引著他,令他著迷、令他心癢難耐、令他神魂顛倒,令他泛起了想要征服她的欲望……

  當!電梯到達了七樓。

  突然,他憶起了限制級童話的情婦遊戲……他笑容從唇邊慢慢退去。

  若要征服琥珀,他就可能會失去得到唐朝古物的機會。

  那個玉雕小壺,他是那麼愛不釋手,但他又是個凡事以工作為優先考量的男人,所以他認為必須先把工作妥善安排好,待手邊的工作順利上了軌道,再開始去收養情婦……

  然而,琥珀卻在這時闖入他心房,攪亂他原先的計畫……

  這是不是就叫做愛,他可能需要一點點時間去證明,目前他只知道自己非常渴望得到她。

  為了琥珀這個小悍女,放棄那個玉雕小壺,究竟值不值得?

  他認真的衡量著,片刻,他清楚的得出一個結論——玉雕小壺和琥珀比起來,實在算不了什麼!

  沒錯,他要她成為他一個人的,他勢在必得!

  而他要的不僅是她的身體,還要她的心、她的靈魂,以及所有屬於她的一切……

  什麼玉雕小壺,不過是個屁?

  他可以為了得到她,放棄他一心想要的稀世珍寶。

  琥珀寫了張“暫停營業”的紅紙條,張貼在鐵門外,才回房沐浴,更換睡衣後,她倒頭就睡了,一直到隔天日上三竿才起床。

  梳洗完畢後,琥珀習慣性先走進畫室作畫,看著滿屋子的畫具,她沮喪到了極點。

  過去,她從不曾放棄作畫的念頭,如今,卻感覺提不起勁。

  她失去繪畫的熱情了?琥珀自問。

  她不應該被慕容食影響,可是,她確確實實被打擊到自信心了。

  琥珀歎氣,離開畫室,步下樓梯,像遊魂似的晃到一樓的髮廊屋。

  平常在這個時候,三十多張美髮椅幾乎坐滿了客人,可今天卻冷清得可怕,這讓琥珀感到莫名的寂寞且空虛。

  啪啦!啪啦!啪啦!倏地,鐵門外傳來急促的拍打聲。

  “請問有人在家嗎?”

  琥珀懶洋洋地走到門前,打開鐵門旁的小側門,一束香水百朵花立即湊到她面前,把她嚇了一大跳。

  “請問郝琥珀小姐在嗎?”捧花的是個頭戴鴨舌帽的女孩。

  “我就是……”琥珀根本不認識她。

  “我是花店的小妹,麻煩請簽收。”女孩把花送入她懷裏,把簽收單連同原子筆一塊兒遞到她面前。

  “請問是誰要你送來的?”琥珀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上面有附卡片,麻煩你親自看一下。”

  “喔。”琥珀不好意思讓人久等,便簽了收據,“謝謝。”

  “再見。”女孩笑眯了眼,拿回簽收單,旋身騎摩托車走了。

  琥珀關上鐵門,開始翻找著卡片,果然發現百合花間夾了一張卡片,她取出查看,卡片上有著龍飛鳳舞的漂亮筆跡,寫著——

  我再一次誠心誠意地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另,懷念你唇瓣的味道。

  慕容食

  這該死的不要臉的臭男人,居然還好意思提起那個吻!

  琥珀本來不氣了,一收到他的花,火氣又上來了。

  琥珀惱火地瞪住手中的花,不知瞪了多久,她才決定把這束花扔進垃圾桶裏,可是,當她準備扔掉時,心頭卻莫名湧上一股不舍。

  這股不舍,不但暫時遏止了她的衝動,還使她的心莫名其妙地騷動起來。

  天哪,她怎麼了?琥珀愣愣地問著自己,一時之間她弄不懂自己的心……

  她從來也沒有像現在這麼迷惘過,對於那些追求她的異性,她總可以很勇敢的說不,但是,慕容食卻教她深深的困惑了……

  她的心彷佛被什麼給套牢了,挫敗、沮喪、彷徨……所有過去不曾有過的情緒,宛如排山倒海一般,瞬間湧入她心裏。


  她閉上眼睛,再三叮囑著自己千萬不能迷上他。

  沒錯,就是這樣!

  思及此,她心一橫,把手中的香水百合無情地丟進垃圾桶裏。

  一連七天,慕容為每天都讓人送來一束花,種類不同、寫在卡片上的內容也都不太一樣。

  沒關係,儘管送,有多少她丟多少,反正店正在歇業中,琥珀有很多的閒工夫收拾“垃圾”。

  一直到第七天,她再也受不住折磨,也無法忽視一直擱在心口上的不舍,她的心一天天的軟化、直到心軟得宛如豆腐花,直到感動的情愫悄悄湧上心頭,她……決定投降認輸了。

  她找來了一隻花瓶、把今天花店送來的玫瑰花插入花瓶裏,並擺在櫃檯上。

  “別以為我這麼做,就表示我原諒你,我不過是把這束花當成你的替身,好讓我可以詛咒你!”

  她對著玫瑰花喃喃自語,好像他真的就站在她面前一樣。

  匡嘩——倏地,髮廊裏的鐵門被人拉開了。

  模樣看起來比流浪漢更像流浪漢的琺瑯,懷裏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小嬰兒,無精打采地走進店裏。

  “老哥!你幾天沒刮鬍子了?怎麼——”琥珀忽然噤了口。

  因為哥哥完全不搭理她,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無生命力地晃過她面前,往二樓的方向走去。

  琥珀大吃一驚,直覺哥哥出事了,兩三步就追上去,“老哥!你怎麼了?我是琥珀呀!老哥!你有聽到我的聲音嗎?”

  琺瑯恍若未聞。

  琥珀急了,一把抓住哥哥的臂膀搖晃,卻又不敢太用力,深怕驚嚇到沉睡中的小嬰兒。

  “老哥!你說話呀!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是不是被人欺負了?你說話呀!哥!快告訴我,我去替你報仇!老哥?哥!”

  被她這麼一搖,琺瑯頓時像自夢裏醒來,他憔悴地看著妹妹,所有的委屈在瞬間全部湧上心頭,淚水盈滿了整個眼眶。

  “老哥?”琥珀心一揪。

  淚水一發不可收拾,琺瑯哭得無法自抑,抽抽答答地說不清楚,“雅雅……嗚嗚……孩子……哇嗚嗚嗚——”

  “雅雅怎麼了?她不是答應嫁給你嗎?這孩子……”

  “孩……孩子……哇嗚嗚嗚——”

  琺瑯哭了好一會兒,才開始說起事情原委:“我把錢……全部花在她身上……雅雅是個千金大小姐,吃要吃最好的、穿要穿最好的、用也要用最好的……我為了討好她,就把錢拿出來買名牌……

  我兩百萬才一天就花光了,她還嫌我品味差,要我再去多買幾套衣服送她,我說我沒錢了,她就翻臉了,馬上罵我是廢物……才這麼一點錢……根本養不活她,還說我是噁心的娘娘腔,癩蝦蟆想吃天鵝肉,我……我好傷心喔……嗚嗚……”

  琺瑯停下來哭了好一會兒,才又繼續說:“昨晚,她二堂哥到醫院來探望她,後來她二堂哥走後,她就開心地跟我說,只要她乖乖聽二堂哥的話,答應和某企業家的少東聯姻,她父母親就一定會原諒她,雅雅沒考慮就答應了,她說,她不能讓這個孩子成為她的拖油瓶,要我好人就做到底……

  我一時心軟;就答應收養這個孩子,沒想到她父母上午就馬上到醫院去把她接回家了,她……她不要我了,也不要孩子……嗚嗚……她選擇嫁給有錢人,所以,我就把孩子……把孩子抱回來了……嗚嗚嗚……”

  “不會吧!”琥珀簡直快昏了,“老哥,你怎會那麼笨呀!天啊!那她住在哪裡!快說!我去找她算帳!”

  一開始她就反對老哥和雅雅在一起,可是,她作夢也沒想到事情會變化這麼快,雅雅竟然這麼可惡,不僅把老哥欺負得這麼慘,還把他給甩了,還有她那個什麼二堂哥,竟出那種餿主意,他們全家人都壞死了!

  “我不知道……嗚嗚……我真的不知道……”琺瑯一想到他什麼都沒有了,還得養這個嬰兒,就慌得六神無主。

  “那她二堂哥住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聽雅雅說,他們慕容家是個大家族,三代都住在一起。”

  等等!琥珀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慕容……沒錯!慕容食!就是他!

  她記得相當清楚,那天晚上慕容食確確實實告訴過她,雅雅是他的堂妹,換句話說,雅雅口中的二堂哥,極有可能就是慕容食!

  琥珀旋身衝回自己的臥房,自抽屜中找出慕容食的名片,上面寫著他公司位址和電話,她把名片收進皮包裏,抓起皮包就衝出臥房——

  “琥珀!你幹嘛!?”琺瑯懷裏的小嬰孩已經被琥珀搶走了。

  “我把孩子抱去還給他們!我還要幫你討回一個公道!”琥珀抱著嬰孩,頭也不回地衝出美髮店。

  可惡的雅雅,不但欺騙了老哥的感情,還騙光他畢生的積蓄!

  她決定去找雅雅的二堂哥算帳。

  妹債兄還,天經地義!

  琥珀一到達名片上的地址,便小心抱著渾身軟綿綿的小嬰兒,快步走進慕容環球企業集團的子公司大樓裏。

  在大廳有一個貴賓招待區,櫃檯裏坐了好幾個身穿制服的女性工作人員,她們各司其職,似乎忙碌不已,琥珀不好意思打擾人家,只好向四處巡邏的警衛求救,並說明來意。

  警衛雖然很客氣,可是也不願意幫她引見慕容食,只是請她去聯絡總裁秘書,事先預約。

  “別這樣!今天無論如何,我都一定要見到你們總裁,我要把孩子還給他——”琥珀的情緒激動不已,不知不覺把分貝提高了兩倍。

  “小姐,有很多女人都跟你抱著同樣的想法,以為有了孩子,就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唉,小姐,別作白日夢了,我勸你還是回去吧!這一招對我們總裁是沒有用的。”警衛對她投以同情的眼光。

  “你——”

  算了,她自己找還比較快。

  琥珀取出名片,試圖找尋慕容食的電話。她把名片翻過來,意外發現名片後還有一支手機號碼,她懷疑是不是慕容食故意留給她的。

  她自皮包中掏出手機,撥打名片後的手機號碼,悅耳音樂響沒幾聲,遠端便傳來慕容食溫柔富磁性的聲音。

  “慕容食——你這混蛋!”琥珀一聽見耳邊傳來他的聲音,便完全控制不住情緒,立刻怒聲大罵。

  一旁忙得不可開交的櫃檯小姐們聞言,都停下手邊的工作。

  眾人屏住呼吸,目光全投向琥珀。

  從來就沒人敢直呼總裁的名諱,更不敢無禮地犯上,她居然膽大包天……天啊!眾人不禁暗中替她祈禱。

  慕容食卻沒有生氣,由語氣聽來心情似乎還很愉快,“怎麼一開口就充滿火藥味呢?怎麼啦?不喜歡我挑的花嗎?還是氣我遲遲未採取約你的行動?讓你白等了好幾天?”

  “你臭美啊!你當你是誰呀?自戀狂!”琥珀臉紅耳熱地打斷他。

  他仍然好脾氣地輕笑著,“不然呢?你撥這通電話……”

  “要不是你的人不讓我見你,我根本不會撥好嗎?”琥珀快被他氣壞了。

  “不讓你見我?你在哪裡?”

  “我現在就在你公司一樓的大廳處。”

  “有急事?”

  “對,很重要的急事,必須當面和你談。”

  “呵……別為了見我而找藉口——”


  “我又不是瘋了!拜託,本小姐沒空和你哈啦,如果可以的話,請你馬上到一樓大廳來見我。喔,對了,不要企圖當一個孬種喔!”

  說完,琥珀氣呼呼地掛斷手機。

  一抬頭,她便驚訝地發現,有好多雙眼睛都正驚愕地看著自己,好像她是外太空來的怪物一樣。

  過去從沒人敢罵總裁是自戀狂,更沒人敢要求總裁親自下樓接見,最可怕的是,這個女人居然還敢如此無禮地掛斷總裁的電話?眾人替她捏了一把冷汗,不敢想像她會得到什麼樣的下場。

  “小姐,請聽我說。”警衛很好心地勸她,“我是好心,才勸你應該馬上離開,因為,總裁是不會親自下樓來接見你的,他可能會隨便派個人下來把你哄走,也可能耍個小陰謀害你窮一輩子,更可能——啊!總裁!您好!小姐,這位就是我剛才跟你提起的……無論橫看豎看,都很玉樹臨風的大總裁。請問總裁,需要我替您泡杯咖啡嗎?”

  不知何時來到兩人身旁的慕容食,此刻正態度悠閒地雙臂環胸,不發一語地盯著警衛。

  他嘴角噙著一貫的笑,眼底卻盛滿了懾人的怒光,令人不敢抬頭迎視。

  “總、總裁……我去忙了……”

  警衛嚇得臉色發白,慌忙地跑去躲起來了,櫃檯裏的員工們也不敢多瞄他們一眼。

  得知琥珀現在人就在大廳,慕容食便不顧一切地拋下手邊的工作,立刻來到一樓大廳。

  沒想到一到大廳,就聽見警衛在琥珀的面前搬弄是非,還把他批評得好像一隻無惡不做的大野狼般可怖嚇人,他慕容食有這麼壞嗎?

  最教他不悅的是,那該死的警衛在發現他出現後,還不要臉地企圖諂媚狗腿——他會讓警衛明白,這回他馬屁是拍在馬腿上了。

  琥珀緩緩眯起溢滿狐疑的眼兒。

  難怪警衛會勸她快快離去,原來他是個笑面虎?光一個淩厲的眼神就可以把大家嚇得屁滾尿流。

  可是,奇怪,她對慕容食這麼凶,為什麼他從不對她露出這種眼神?

  說真的,她從沒見過像慕容食這麼愛笑的男人,不管她怎麼辱駡他,他的俊容始終都保持著好看的微笑。

  記得耶誕夜裏,他奪去她的初吻,氣得她出手打他,但他不但不生氣,還不痛不癢地笑著。

  “我來了,琥珀,你想我嗎?我可是很想念你。”當慕容食把視線轉移到琥珀身上時,俊美得無懈可擊的臉上,已堆滿了迷人的笑。

  原以為自己想得到她只是一種衝動,因為她的與眾不同,可,整整七天沒見到她的人,他心裏想的、念的全是她,甚至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個小時,讓他可以把似乎永遠都做不完的工作儘快解決,好把她綁在身邊,讓他天天可以見到她。

  很不可思議,卻不得不承認,他已經動心了,他確實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她了……

  所以,這幾天他都在苦思著得到她的對策。

  他要她,就是這麼簡單。

  即便她對他的態度一直都這麼凶巴巴,他也要得到她。

  不過他卻很在意她的感受,比方說……她是不是很討厭他?她是不是不喜歡他?她是不是恨他弄壞她的油畫?

  天知道他有多在意她的感受。

  見她一副恨不得把他連骨帶內啃掉的模樣,他的胸口隱隱揪痛著。

  他告訴自己要小心謹慎些,別再一次不小心傷了她強烈的自尊心了。

  “屁啦!誰有空想你,誰又願意讓你想念?”琥珀害羞到不知所措,一張粉嫩的小臉迅速漲成玫瑰色。

  如此肉麻的話,照理說,她該會有作惡的衝動,然而她不但一點都不覺得肉麻,心裏反而被一種很甜蜜的幸福感充斥著……

  她有些訝異,因而心亂如麻。

  “我不敢奢求你隨時隨地都想念著我,只要偶爾念起我,就夠讓人心滿意足了。”慕容食凝視著她宛如果凍般誘人的紅唇,半晌,才把視線繞回她臉上的表情。

  他就是喜歡看她那羞赧的神情,那純真、嬌羞的一面,可愛到教他捨不得移開視線。

  “你——”琥珀正想說什麼,嬰兒尖銳的啼哭聲卻打斷了她的話語。

  “哇!哇!哇哇哇哇……”

  嬰兒的啼哭聲引起了慕容食的注意。

  他現在才發現琥珀的懷裏有個長得很可愛的小娃娃,心頭不由得閃過一抹疑慮,“這孩子是……”

  “寶寶別哭,寶寶乖喔!一會兒就可以找到媽媽了……”

  琥珀把雙手當作搖籃,溫柔地哄著嬰兒,但孩子一直哭個不停,弄得她情緒又煩又亂,忍不住大吼:“她是你堂妹雅雅的私生女!她把這孩子丟給我老哥,自己跑去結婚,這算什麼母親?還有,她把我老哥——”

  這種事怎能被公開?聞言,慕容食微蹙起劍眉,卻很難去責備她。

  “冷靜點,琥珀,來,到我辦公室來,孩子也許餓了,也可能尿布濕了,我請人去買奶粉和尿布,順便請你喝下午茶。”

  說完,慕容食不問她的意見,便長臂一伸,一把摟住她的秀肩,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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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4 00:06:24
  第六章

  這是一間風格獨特、空間廣大的總裁辦公室。

  幾分鐘前,琥珀還在為啼哭個不停的嬰孩大傷腦筋,這一秒鐘,她卻已經坐在黑色高級牛皮沙發上,手裏端著一隻精緻典雅的陶瓷杯,耳邊清淨得連點聲音都沒有。

  她慢慢地搖著杯中飄著香氣的花茶,眯起的美眸看著坐在對面沙發上,那個捧著高腳杯,雙腿悠哉地疊放在一起,姿態看來優雅高貴,威儀天成的男人。

  “要不要來塊蛋糕?你喜歡什麼口味?藍莓?起司?”慕容食轉著加了冰塊的酒杯,帶笑的目光始終都停留在琥珀身上。

  “我專程來找你,可不是讓你請吃下午茶的,那個小嬰兒——”

  泰山都快崩於前了,他居然還可以面不改色,甚至氣定神閑地面對他慕容家所愧對的人?琥珀覺得很不可思議。

  “小嬰兒不是已經喂過奶、換完尿布,還被我員工帶去玩了,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他笑得一派輕鬆。

  “你明知道我不是要說這個。”琥珀被他的笑容惹火了。

  什麼態度嘛!她真的沒見過這麼愛笑的男人!牙齒白也用不著這麼愛現吧?

  “不是說這個,不然是說哪個?”他口氣溫和地問道。

  “是你教你堂妹做人應該這麼不負責任,把孩子丟給與她無血緣的人是嗎?拍謝,門都沒有!你甚至還自私地為個人利益,使出可恥的聯姻手段——”

  “慢著。”慕容食蹙起劍眉,“你似乎沒事先調查清楚真相,就直接把箭頭朝我頭上指來,我不能無端被扣上一頂帽子。”

  “可是我哥哥明明說——”

  “沒錯,聯姻的主意是我提出的,但是,聯姻是商場上常見的手法,一點都不可恥。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並沒有教雅雅應該把孩子丟給誰,我也不知道她是用這種方式來處理這個孩子,我要知道她這麼不負責任,我就會勸我叔父去把孩子抱回來。”

  “你不必向我解釋。”琥珀吐出一口長氣,堅定地表明立場:“既然我把孩子抱來了,那這孩子的將來是好是壞,就再也與我們無關。但是,我告訴你,慕容食,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們就休想欺負我哥哥,雅雅拐走我哥哥畢生的積蓄,然後丟下孩子,跑去嫁人,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拐?有這麼誇張嗎?需要用到這字眼嗎?你哥哥又有多少積蓄可以讓雅雅拐?”慕容食記得雅雅說過,琺瑯對她一見鍾情,還說願意娶她,怎麼現在變成是她拐人家了?

  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他必須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兩百萬,那是我哥哥的老婆本,他畢生的積蓄。”

  “會不會是你哥哥心甘情願給她的?”慕容食的濃眉越蹙越深了,“我不是在替雅雅說話,雅雅或許敗家,但她不是會拐騙人的那種女孩,而且感情的事本來就難以理得出誰對誰錯,有時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就是因為她敗家,才在一天之內敗光我哥哥辛苦存了好幾年的積蓄,沒了錢後,就嫌我哥哥窮,覺得我哥哥再也沒有利用價值了,就想甩掉他,甚至不知羞恥地把她的私生女丟給我哥哥扶養。

  她根本就是一個愛情大騙子!先欺騙我哥哥的感情,再利用我哥哥的同情心,最後騙光他所有的積蓄,我哥哥為了全心全力照顧她,美髮店還暫時休業,現在除了那間店,我哥哥一無所有。總之,我要她立刻把錢還給我哥哥。”無論如何,琥珀都要替哥哥討回一個公道。

  說到這,慕容食大致上都瞭解了。既然這筆錢對她哥哥這麼重要,他就一定會幫雅雅把這筆錢還給他。

  他自懷裏取出一本支票,在空白欄填下三百萬的數字,很有誠意地推到琥珀面前。

  “這是一張現金支票,我代雅雅還你哥哥兩百萬,另外一百萬是賠償你哥哥的精神損失,至於那個孩子……你放心,我會抱回去處理。”他很誠懇地處理著這件事,不管付出多少,他都要做到琥珀滿意為止。

  琥珀有點意外,因為她沒想到他會這麼好說話。

  眼尾瞄了三百萬的支票一眼,她說:“我哥哥不會貪你這一百萬,請重開一張支票給我。”

  他唇角往上勾勒出一抹濃濃的笑意,舉起酒杯,一口飲盡杯中的紅色液體,“沒問題。”

  他重新填寫了一張兩百萬的支票交給她,見她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他唇邊的笑意更濃了,“所有的問題應該都解決了吧?或者你還有其他問題?”

  “沒有,謝謝,告辭了。”

  幸好他不是賴皮鬼,不過本性還是有待商榷就是了。

  琥珀松了口氣,放下茶杯,她把支票收進口袋裏,然後起身準備離去。

  “說一聲謝謝就想走人?”

  有意思。若非親眼所見,慕容食絕對不會相信這世上真有這麼大膽的女孩子,敢單槍匹馬上門來跟他討公道;他對她真是越來越激賞了

  只不過她一拿到錢,就拍拍屁股想走人,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不然呢?問題都解決了,我還留著做什麼?”琥珀本來就不希望和他有任何瓜葛,因為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表面看來無害,事實上他是很危險的,因為他很容易影響她的情緒,甚至輕易挑動她的心。

  “我堂妹的問題是解決了,但我呢?我的問題尚未解決。”慕容食會讓她認清一件事實,這裏或許是她想來就能來的地方,但絕對不是她想走就能全身而退的地方。

  她覺得詭異,眯起眼兒,防備地凝視著他,“解決你什麼問題?你的問題又關我什麼事?”

  他笑,又斟了一些紅酒在自己的酒杯裏,薄唇微掀,緩緩道出:

  “我朋友有意售出一幅油畫,可是不知道它值多少價碼,所以找上我代為售出。是以,我特地請來法國兩位非常有名氣的藝術家,親自到臺灣鑒賞這幅畫的價值,兩位專家一致認為在油畫的元素裏頭,加入了許多個人思維,不但技巧精湛,畫者對光線的變化和肌理的運用手法更是獨樹一格,實在很難用金錢去衡量……

  重要的是,他們都非常喜歡這幅油畫,都有收藏的意願,便你來我往的搶著出價。可是我萬萬也沒想到,他們為了爭奪這一副油畫,竟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覺,而當價錢出乎意外地喊到五百萬時,我更是錯愕不已。

  最後,我決定收起這一幅油畫,我告訴他們,我不賣了,因為我懷疑這幅油畫的價值可能不只五百萬,我需要時間考慮,也需要更多的行家來鑒賞這幅油畫的價值,不知你肯不肯幫我這個忙?”

  “我從來就不是行家,現在我也不再提筆劃畫了。”她討厭他用這種方式勾起她不愉快的記憶,使她的心隱隱泛起一陣痛楚。

  “因為我?”慕容食頓時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明知故問!白癡!”她瞪他一眼。

  “琥珀,對你,我真的感到很抱歉,一開始,我就無意傷害你。”他的眸底滿是歉疚和憐惜。

  琥琥繼續不發一語地瞪著他。

  傷心已造成,他再說一萬次對不起都挽回不了什麼,琥珀不想情緒被他影響,可是她還是受影響了。

  “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又要怎樣才肯幫我鑒定那幅畫?”

  他的模樣很逗趣,她想笑,可是又想在他面前耍酷、耍威風。

  怕破功,她瞪他瞪得更用力了,“那幅畫呢?快拿出來呀!”

  慕容食笑眯了眼,“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很樂意幫我鑒定。”

  他舉起雙手,在空中互擊兩下,室內頓時迴響起清脆的拍掌聲。

  下一秒鐘,辦公室大門被推開。

  “總裁。”一個美麗的女子站在門口,她首先恭敬地向慕容食鞠躬,才拿著那幅邊框鑲著真鑽的油畫,踩著三寸高跟鞋,氣質高雅地走進來。

  琥珀光看畫框就知道這幅畫價值不菲。

  她的視線隨著女子的身影移動,看著她來到自己面前。

  當那女子把油畫翻過來,讓她看到油畫裏的元素線條時,琥珀錯愕地愣住了,整個人無力地跌回沙發上。

  “這幅畫明明被我扔進垃圾桶裏了,為什麼會在你手上……”

  “五百萬的油畫,你覺得怎麼樣?”慕容食摸著下巴,欣賞著油畫。

  “你說的是真的嗎?”琥珀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真的有人願意花五百萬買下這幅油畫?”

  “當然是真的。”

  慕容食確實沒有騙她。要不是那兩個法國人,他也不知道這幅畫原來這麼有價值,而他這外行人竟然企圖以一千塊買下這幅畫,嚴重傷到她的自尊,莫怪琥珀會這麼恨他。

  “他們對這幅畫的評價本來更高,可惜被他們眼尖地發現這幅畫裏的小瑕疵,雖然事先請人整理過了,但還是藏不住被玻璃屑砸壞的小傷口。我坦白告訴你,我這個人只會做生意,沒半點藝術細胞,對畫十分外行,一點都不瞭解為什麼會有人願意花五百萬買下這幅油畫,但,我很肯定你一定是當代最優秀的畫家。”

  聞言,琥珀搗住小嘴,眼裏一下子就蓄滿了眼淚,“我的畫終於受到肯定了,這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我一直以為我的才華會被埋沒一輩子。請你……請你把畫還給我,我想親自送到法國……”

  “呵……”慕容食的笑容裏看起來有點兒狡猾,“我為什麼要還給你呢?你早就不要這幅畫了,別忘了,是你親手把畫扔掉,我覺得可惜,才去把它撿回來重新裱框,還花錢整理,請專人來鑒定,現在你一知道這幅油畫可以賣到五百萬,就打算要回去?世上有這麼便宜的事嗎?”

  他居然企圖A走她的作品!?

  琥珀情緒激動地跳起來。

  “你這話什麼意思?那東西本來就是我的!你……你這小偷……”她並不確定這樣算不算偷竊,也許根本構不成。

  “你的?你不是不要了嗎?你扔了它,怎麼反過來說我偷了你的畫?”

  “但,那原本就是屬於我的東西,我要回自己的東西有什麼不對?”

  “本來沒什麼不對,但你扔掉它,我隨手撿起,就變成是我的財產了。”

  有這種事?琥珀氣得頭上快冒煙,“全是歪理,我要告你——”

  “告我?”他不置可否地擺了擺大手,“好,你若想要回自己的作品,我便如你所願,請你花錢把畫買回去,我不想賺別人的錢,我就是要賺你的錢!”

  她慌了,“我沒有……沒有五百萬啊!”

  他蹙眉,“誰說要賣你五百萬?這幅畫現在是我的,我不高興賣你五百萬。”

  “不然你打算賣多少?”她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伸出一根修長的指頭,“一千萬。”

  “一千萬!?”她驚叫。

  “只要你有一千萬,我就把畫賣給你。”他悠哉自在地捧起酒杯,優雅地湊到唇邊輕啜。

  “你這個卑鄙、無恥、下流的混球——”

  好一個大奸人!怪不得大家都說無奸不成商!

  哼!這個厚顏無恥的賴皮鬼!

  該死的!她怎饒得了他?

  “沒有一千萬嗎?別擔心,我可以借你一千萬喔!”慕容食勾著唇角微笑著,這才是他最終的目的。

  “借?開什麼玩笑,是一千萬,又不是一千塊,我拿什麼還?”她氣得別開頭,覺得他好狡猾、好奸詐、好卑鄙、好無恥、好下流。

  “你有一個不必還錢的選擇。”慕容食早就有了全盤的計畫。

  他將布下天羅地網,要她一步步地掉進陷阱裏。

  他要成為琥珀這一生中第一個男人,也是最後一個男人。

  然後,他不只會為她掏心掏肺,還會幫她完成夢想——

  “什麼?”琥珀倒想知道他還有多少狡猾奸詐、卑鄙無恥的手段,最好是讓她一次把他認清,免得回家後,見不到他的人,又要開始一面想著他,一面詛咒他。

  “做我的乖情婦。”他說完,眼角瞥了始終站在一旁默默無語的女秘書一眼。

  女秘書點了一下頭,轉身取走擱在辦公桌上的合約書、借據、契約、鋼筆,和三把金鑰匙,恭敬地遞給慕容食。

  “神經病!”簡直在說天方夜譚!

  琥珀氣得把雙手疊放在胸前。他果然夠卑鄙!哼!好一個奸詐狡猾的商人!

  慕容食拿起其中兩把鑰匙,“這一把是我家別墅的鑰匙,而這一把是我七樓大廳的鑰匙。”他把鑰匙推到她面前,再取起另一把,“至於這一把……則是勞斯萊斯的鑰匙。”

  他將第三把鑰匙推到她面前,接著拿起借據和一張面額一千萬的支票,“這是一千萬的現金支票,而這是借據。”

  他把所有檔全部推倒她面前,“只要你在這幾份檔上簽個名,所有你想要的東西馬上全屬於你,前提是,你必須今晚就搬來我家,做我的女人。”

  望著眼前的檔和鑰匙,她身子微微顫抖著,“我不要……我不要做你的情婦。”

  他一臉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好,那就做我的老婆。”

  “你瘋了!”她驚呼。

  天啊!她很肯定他和老哥是屬於同一掛的人,全是瘋子!動不動就要娶人家!

  幸好她是個大好人,萬一她跟雅雅一樣壞,那下一個遭殃的人不就是他慕容食?

  天啊!她為什麼要關心他會不會遭殃?就算有一天他被女人騙光財產,也是他家的事,與她何干啊?

  “我很正常。”他笑著敲敲自己的腦袋,“你想做我的情婦,還是老婆,隨你挑,你高興就好,我無所謂。”


  “我都不要!”琥珀真想一拳揍扁他,原來男人都這麼……這麼……瘋?她一時之間想不出要拿什麼形容詞去形容他的行為。

  “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強。”慕容食緩緩燃起一根煙,吐出一口煙霧後,喜怒不形於色地下了一道命令:“王秘書,把畫收起來。”

  “慢著!”琥珀無比激動地跳起來阻止,“那畫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剛才我們已經談得很清楚了,這幅畫是我的,想收回去就簽下一千萬借據,然後搬來我家,當我情婦或老婆,你沒有其他選擇。”

  她腦子一片混亂。

  自己確實也很渴望能夠經常見到他,可是……可是她並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想法,因為他太過卑鄙無恥!

  然,她更渴望要回那副畫,那是屬於她的財產,她寧願把畫丟進大海裏,也不要被這麼惡劣的男人霸佔,甚至用交換條件的方式糟蹋她。

  小手取起擱在面前的鋼筆,她猶豫極了。簽了會吃虧,不簽卻不甘心。

  她翻開合約書裏的內容,才看了幾行,就開始猛吞口水,嬌俏的臉兒上寫滿了驚愕的表情。

  “你居然打算用一千萬來換我的一生一世?”

  “怎麼可能?只要你答應做我的女人,得到的將不只一千萬。”一切都在慕容食的掌握中,他有信心她一定會簽下借據。

  “怎麼說?”

  “我的財富多到讓你無法估計,我名下的一切,會在你正式成為我的妻子後,全部屬於你。”他口吻溫柔得宛如春風,眼神卻銳利地觀察著她臉上的每一道表情變化。

  琥珀張目結舌,“我……我很不溫柔,我很恰……你知道……”

  “我領教過了。”

  “那你還要我?”

  他黑眸直勾勾地瞅著琥珀,“誰叫我似乎有被虐待狂的傾向。”

  “可是,我真的沒有虐待狂啊!我敢發誓!”她解釋道,還一臉懷疑地上下打量著他,他真的有被虐待狂?


  “那最好不過了。”

  “你剛才說……”

  “我是說似乎,又不確切。”

  她笑了,當她意識到自己正在笑,立刻又板起臉。

  她並不知道心頭的奇異感覺代表著什麼,只是情婦這名詞讓她很不舒服。

  可是,要她嫁給他更不可能。

  傻瓜,嫁入豪門是許多女孩的夢想,她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她試著說服自己。

  可是,豪門深似海,他又那麼卑鄙,就像一隻惡無不做的大野狼,她只不過是一隻無助又可憐的小羊,而小羊註定是要用來喂飽大野狼的胃——

  不!她可以先假裝妥協,再暗中以牙還牙,反回去惡整他、虐待他、欺負他……

  沒錯,小羊也可以修理大野狼呀!

  於是,她發狠地簽下了字,也不知死活地踏入了慕容食布下的愛情陷阱裏。

  當她簽下所有的檔後,就等於賣掉了自己的一生。

  而富豪與情婦的遊戲.才剛要開始……

  “琥……琥珀,謝謝你總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伸出援手……”琺瑯站在琥珀的房門口,滿臉愧色地看著手中的支票。

  “我們是兄妹,你被欺負,同等我被欺負,我不可能坐視不理,只是你要謹記這一次的教訓,別傻得再吃第二次問虧,那就阿彌陀佛了。”琥珀邊說,手上邊忙著把已經折好的衣物收進行李箱裏,她答應慕容食今晚就搬過去。

  “嗯,我保證。”眼眶紅了,琺瑯視線模糊地看著她,“琥珀,既然你不想和他在一起,就不要勉強自己嘛……琥珀,你一定要走嗎?能不能不要走?我一個人會很孤單寂寞,如果我又被人欺負……”

  能不去嗎?約都簽了,接她的司機就在樓下等著她。

  “如果你又被人欺負,只要你一通電話,不管我人在哪裡,都會趕回來保護你。”

  “可是我捨不得你……”說著,琺瑯蒙臉哭了起來。

  琥珀停下整理衣物的動作。


  哥哥是她世上僅存的親人,彼此相依為命了這麼多年,從沒想過會有分離的一天。

  現在她決定離開他身邊,心裏當然有著說不出口的不舍。她就怕哥哥改變不了軟弱的個性,會一再被人利用和欺負,想著,她掛念的心又揪痛了起來。

  可是,不行,軟弱的哥哥不能一輩子依附著堅強的她,而她也不能永遠讓哥哥當她的經濟來源,他們可以藉由這一次機會,訓練彼此的獨立能力。

  思考了好一會,琥珀才合上行李箱,接著把行李拖下地,再單手拎起行李,經過老哥的身邊時,她拍拍他肩,安撫著他的情緒。

  “老哥,你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是小孩子了,別動不動就哭,讓我擔心。”

  琺瑯點頭如搗蒜,抹去臉上的淚水,“好,我不哭,我要勇敢。”

  “這才對嘛!好好經營你的事業喔!別再失戀了。”琥珀露出潔白細小的貝齒,笑看著老哥。

  “嗯!琥珀,我送你上車。”

  不管心中有多不舍妹妹,琺瑯還是幫妹妹提行李,送她走出家門,並且看著她上車。

  即使車子已經消失在街道的彼端,琺瑯還是睜著眼睛望著街頭,眼淚不停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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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4 00:06:51
  第七章

  眼前的大豪宅讓琥珀看得目瞪口呆。

  原來尊貴豪門的住宅是如此氣派豪華,光是大廳就有三百坪那麼大。

  “琥珀,歡迎你。”身穿浴袍出現的慕容食,顯然才剛浴完沐,他身後還跟著一個身著燕尾服的中年男子。

  “你家好豪華喔!”琥珀簡直不敢相信,以後這將會是她住的地方。

  “還好。對了,琥珀,這位叫崔大蝦,是家裏的管家。”慕容食替他們介紹過後,才轉頭俯視著崔大蝦,“大蝦,你幫她整理行李,我帶她上樓。”

  “是的,二少爺。”崔大蝦恭敬地上前接過琥珀手裏的行李箱,“小姐,這邊請。”

  崔大蝦忍不住偷偷瞄了他倆一眼……唉!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崔大蝦萬萬也沒想到,二少爺竟然會為了這個女孩,毅然決然地向各位大少爺宣佈——他要主動放棄爭取唐朝古物的機會,因為他愛上了一個女孩。

  愛?天啊,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也不曉得這女孩除了漂亮的大眼睛之外,全身還有哪一點吸引住二少爺的心,讓二少爺甘心為了她,犧牲掉收藏古物的喜好?

  電梯很快就到達七樓——這裏便是慕容食的個人地盤。

  “想不到你家居然還有電梯,天啊!未免也太有錢了吧!”琥珀亦步亦趨地跟著慕容食。

  “當然,我住在七樓,天天走樓梯豈不累死。”慕容食忍不住笑了,覺得她的問題好傻,“以後你就住在這裏,現在你可以隨便看看,熟悉一下環境。”

  “喔!”琥珀打量著屋內各個角落,發現處處是驚喜。

  “白天我都在公司裏忙著,如果你一個人待在七樓覺得無聊,就下樓去找休閒,你就把這裏當作是你自己的家,自由進出每一個地方、隨意使用家裏的娛樂場所。”

  他氣質高貴地坐進沙發裏,長腿很優雅地疊放在一起,“因為我喜歡獨處,所以我這裏不會有女傭,你有事就按門邊那個鈴,大蝦會派女傭上來服侍你。”

  “呀?服侍?呵,不用了,我習慣凡事自己來。”琥珀邊回答,邊好奇地四處走動。

  這麼大的一個地方,居然只有慕容食一個人在使用,還裝潢得這麼富麗堂皇,傢俱齊全,樣樣都不缺,且全是在一般平民小百姓家裏看不見的高檔貨,有昂貴的真牛皮沙發、兩百寸液晶電視、豪華的大酒櫃……等等。

  她參觀著屋子裏的擺設與裝潢,發現裏頭還有餐廳、廚房、酒吧、更衣室……空間大得足夠切隔出一百間房間,但,只有被切隔成一間主臥房,和三間大臥房。

  慕容食燃起一根雪茄,以欣賞的目光默默凝視著正四下走動的她。

  “天啊……你們家真的是太有錢了啦!”琥珀在屋子裏繞了一大圈後,才回到客廳坐下,“我真懷疑置身夢裏,因為眼裏所及的一切都那麼的不切實際。”

  “是嗎?”他從不覺得有什麼,可她卻一臉著迷的表情,是那樣的迷人可愛,慕客食像在欣賞一件世間難得一求的藝術品,目不轉睛地凝望著她清秀可人的側臉。

  琥珀忽然轉過身來面向他,“是真的,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這麼豪華巨大的屋子耶!”

  慕容食的唇邊扯出一抹好看的笑,“要不要看看主臥房?”

  琥珀蹙眉,“老實說,我對你的臥房沒什麼興趣,反而比較期待見到自己的房間。”

  “我的臥房就是你的臥房,換句話說,那是屬於我倆的臥房。”他彈掉雪茄的煙蒂,悠閒地吐出一口濃煙。

  “不是吧?”她一顆心倏地怦怦怦狂跳,整張臉更是紅得宛如熟蝦,“我可沒答應和你睡在同一張床上呢!”

  “你是我的情婦,理所當然和我一起睡。”他笑意很深、很濃。

  “我才不要!”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他費那麼多心思佈局,目的就是要得到她的身心。

  “為什麼沒有?哼!你根本是妄想占我便宜。”

  他怎能在騙她走進這楝屋子後,還企圖騙她上床,並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而懊惱的是,她不僅感到難為情,一顆心還激動得狂跳不已,久久平息不了。

  “我們之間是買賣 沒有誰吃虧的道理。”慕容食會逐步讓她明白,只有他這個“金主”才有資格擁有這份掌控權,情婦只有服從的份。

  “你錯了,我只答應做你的情婦,並沒有答應上你的床。”論道理?好,她可以拿道理和他爭。

  “你難道不曉得情婦的定義?”她真可愛,他就是喜歡她的單純。“你約已簽,白紙黑字,你對我總要有個交代。”

  “交什麼代?是你先卑鄙無恥在先的呀!”真是屁!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個男人真狡猾!

  “就算我卑鄙無恥,那也全是為了你。”慕容食換上一臉的深情,柔情似水地對她放電。

  “鬼扯。”琥珀瞪著他,假裝看不見他眼裏的深情,誰知道是真是假!

  思及此,她用力地搖著頭,企圖甩掉心頭那份莫名情愫。

  “我句句屬實,而且你別忘了,是你心甘情願簽約,我並沒有逼你。”

  “可是,你……我們之間……”

  “放心,我們之間的關係很單純,你是我的情婦,我是你的金主,我要時,你就給,沒有說不的權利。定義就是這麼簡單哪!”為了讓她安心,他試著以退為進,“好吧!我偶爾會讓你休息,如果你沒做愛的心情,我就儘量不勉強你做——”

  “做愛!?”她小巧玲瓏的身子立刻驚愕地自沙發上彈跳而起,“請問一下,我是不是非跟你……做那檔事不可?”

  “哪檔事?”他挑眉,明知故問。

  “做……做愛……”很糟糕,她沒做愛的經驗,事先也沒問清楚就簽下合約,現在問,會不會太遲了?

  “你是我的情婦,我為什麼不能找你做愛?”他撇唇,表情理所當然,笑容看來不懷好意。

  “怎麼做?”她困惑地蹙起秀眉,完全不曉得其中的過程。

  不過,她有聽說第一次蠻痛的就是了,卻不知道究竟是痛到什麼地步,搞不好比被捅一刀還要痛。

  “怎麼做?”他蹙眉。

  這種事可以拿來紙上談兵嗎?

  “琥珀,你沒看過豬走路,至少也吃過豬肉吧?”

  “什麼意思?”她細臂疊在胸前,緩緩眯起水眸。

  “意思是說……沒做愛經驗,至少也看過A片吧?”她果然純潔如一張白紙,居然每句話都要經過他解釋才聽得懂,不過他喜歡。

  “下流!”她水眸眯到只剩下一條縫,氣呼呼地噴出話。

  哼,誰要看那種片啊!就算想看,也沒機會看,她是女孩子,怎好意思去租A片回來觀賞。

  記得高中年代,班上有個女同學曾因好奇而偷她爸爸的A片,播放給大家看,那種超級恐怖的呻吟聲……天啊,殺了她吧,真叫人受不了。

  那一次,琥珀從頭到尾都蒙著眼睛,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只記得耳邊不斷響起旁人“好惡喔、好惡喔”的鬼叫聲。總之,她實在搞不清楚畫面到底有多惡,做愛又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成年人看A片哪裡下流?”他覺得她清純得好可愛,他簡直快愛死她了。

  “我就是不看那種下流片!”她一副蓋高尚的樣子。

  “好吧!”那他會更樂意直接到床上去授教,“做愛其實很簡單,我們可能會先親親嘴、愛撫彼此的身體後——”

  琥珀情緒激動地跳起來鬼吼鬼叫:“天啊!你好可怕!我才不要跟你做愛咧!我覺得你好變態,而且,我聽說會很痛。”

  “第一次是會不舒服,但,放心,痛也只是一下下。”

  雖然他不是女人,但,他知道女人的第一次親密接觸是非常痛的。

  不過,萬一被她知道確實很痛,她就不會和他上床了,所以,他會想辦法哄騙她。

  “是嗎?可是我朋友說很像被撕裂了一樣……”琥珀很懷疑。

  “你朋友一定是嚇唬你的,你有沒有打過針?”

  “有呀!”

  “其實就像打針一樣,痛一下就過去了。”

  “真的嗎?”

  “我還敢向你保證,做過一次之後,第二次就像被蚊子咬了一口一樣,第三次你就會主動約我了。”

  “騙人的吧?”

  “我幹嘛騙你?做愛是很舒服的事,男女之間的結合是世上最美好的事,一切都再自然不過。”

  怎麼這種十八禁話題,從他口中講出,就好像吃飯那麼簡單平常?

  最扯的是,她居然和他在這裏討論那檔事?討厭!她明明感到害羞,偏又很想多知道一些什麼!

  比方說……做愛到底是什麼滋味?真的就像他說的那樣舒服嗎?

  天啊!她瘋了嗎?她到底在想什麼?

  “不,初夜對我很重要,我絕不輕易給人。”琥珀抬起粉嫩的臉兒、臉上充滿嚴肅的表情,“總之,在我還沒作好準備之前,你都不能和我做愛。”

  “你已經選擇做我情婦,早該做好隨時和我上床的準備。”

  “可是,我答應是因為我要……”

  啊!情急之下她差點兒說漏嘴,把報仇的事說出來,幸好她反應夠機靈,及時煞車了。

  報仇!沒錯,她要替自己報“一畫之仇”,就算要和他上床,也要先等她報了第一個仇再說呀!

  但……該怎麼報仇?

  要先從哪邊下手呢?

  沒關係,日後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讓她慢慢想,她一定會找出報仇的方法!

  反正,她只要在那之前守好貞操,就一點損失都沒有了!

  聰明!

  “怎麼不繼續說下去?”她要什麼?慕容食覺得很詭異。

  “沒什麼。反正我不能隨便和你上床,除非我愛上你。”

  他若有所思地凝看著她。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他中意她,她卻不喜歡他……

  無所謂,反正他們有的是時間,他一定會讓她愛上自己的!

  “好,我會給你愛上我的時間和準備,但,我要求你必須和我睡在同一張床上,只要你一有抗拒的動作出現,我下一次就不碰你。”

  表面上他裝出一副好商量的模樣,但其實只有他知道,他的話裏藏有陷阱——

  他說“下一次”,代表若要他住手,得等到“下一次”。

  “也不能接吻。”她沒聽出他的話意,因為她正在回想著那個吻,她很難忘懷他親她的感覺,那幾乎讓她丟了魂。

  “辦不到。”他拒絕。

  不能接吻?呵,她想得美。

  “這要求很小……”

  “辦不到。”

  不行,她一定要堅持住立場,絕不再給他奪走她心魂的機會。

  “辦不到你也得辦到!”她抬起紅潤且害羞的臉兒,立場堅決地吼道。

  他沒理她,起身,走進氣派豪華的主人臥房。

  “進來,我讓人替你準備洗澡水,在等待的空閒,你能不能先進來幫我按摩?我很累,需要放鬆筋骨子。”

  哼!他當自己是大爺嗎?還要她幫他按摩?

  琥珀不悅地嘟起紅嫩的小嘴。

  咦?她忽然靈機一動。

  這不正是報仇的大好機會嗎?

  太好了,要按摩是嗎?

  死男人!看她如何運用她的雙手,去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好好“伺候”他——

  哼哼哼哼!嘿嘿嘿嘿!哇哈哈哈哈……

  啪!啪啪!啪啪啪啪!

  原本寧靜的一室,頓時響起筋骨被拉動時的清脆響聲,以及慕容食的哀嚎聲——

  “哇啊!哇哇哇——”

  “拉筋挺痛的吧?有種就別求饒!”滿頭大汗的琥珀,一邊大口喘氣,一邊對著趴在床上哀嚎的男人,囂張地叫囂著。

  痛快!痛快啊!她快痛快死了!哇哈哈!哇哈哈哈!

  聽見他的慘叫聲,琥珀得意忘形地哈哈大笑。

  “過癮!”筋被拉開後,慕容食感覺連日來所受的工作壓力全部釋放出來了。

  他享受地閉上眼睛,舒服地躺在床上。

  拉完筋的感覺真是舒服到不行,拍拍大腿,他表示要她換個位置繼續做下去。

  過癮?琥珀睜大眼兒,一臉訝異地睨著他——

  他有毛病啊!?

  她就不信他不求饒!本姑娘豁出去了!

  要知道,她還有許多絕活尚未拿出來使用呢!一會兒包准要他討饒!

  她氣喘吁吁地跳上床,翻過他的身,一屁股跨坐在他臀上,不客氣地把他的兩腿大剌剌的往兩邊撐開,然後她雙手抓住其中一隻大腿,往上用力一壓——

  啪啪啪啪啪!室內再度響起要人命的骨頭移動聲。

  “哇哇呀——”他嘶吼出高達一百分貝的聲音。

  哈哈哈哈!死男人,總算知道痛了吧?而且一定是超痛的,對不!?

  繼續!琥珀趕忙使出吃奶的力,奮力拉起另一條腿,用同樣的力道往上壓——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哇——”他再一次鬼叫,聽來比适才更慘兩倍以上。

  “哈哈哈哈哈!哇哈哈!”

  琥珀再也憋不住心中那股報復得逞的快感,她粗魯地丟開他的腿,坐在他屁股上,大口喘氣,雙手得意洋洋地擦著小蠻腰,瘋狂地仰首大笑。

  她暗暗欽佩起自己果然是天下第一、宇宙無敵的恰北北女王!

  “哇————渾身舒暢呀!琥珀,你真是太厲害了,竟學來這一手好功夫!還有,我的脖子很酸,想辦法幫我治好,拜託了,謝謝。”

  誰知,他不但沒求饒,還對她豎起大拇指,在給她氣死人的讚美聲後,繼續沒人性地使喚她。

  蝦米!?琥珀傻眼。

  想不到她體力已透支,整個人累得像條狗,他卻老神在在,還覺得渾身舒暢?

  老天,饒了她吧!她再也沒多餘力氣去拉他那猶如蠻牛的爛人筋了!

  “動作快一點,別瞎磨菇。”

  他居然還有臉催促她?

  琥珀氣不過,只見她單手撐在床上,俐落的拔床而起,整個人像柱子似的立在彈簧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哼!她怎可能輕易饒了他?

  於是,她抬起細瘦的玉腿,打算朝他精壯的背脊,惡狠狠地踩上兩腳,順便叫他——

  “去死!”

  “你到底在磨菇什麼?”他嗅到不尋常的氣息,於是俐落地翻過高大英挺的雄軀。

  “啊!”琥珀沒想到自己的腳會一腳踩空,反應不及,整個人隨即跌到床上,還好死不死地跌在離他只有一分公距離的位置上。

  她氣到渾身一直皮皮銼,只差沒有腦充血。

  抬起酡紅的小臉,她恨恨地瞪著近在咫尺的俊容。

  死男人,沒想到躺著也可以這麼性格!

  老實說,他真是好看極了,五官宛如刀鑿般立體,深邃的眸子彷佛富有魔力似的將她深深吸入……

  “你幹嘛?”他單手托著腦袋,饒富興味地打量著差點掉入他懷裏的她。

  琥珀用力甩了甩頭,企圖甩掉停留在腦子裏的念頭。

  但隨即,她便發現她根本辦不到,好氣喔!

  她氣得咬牙切齒地道:“床借躺一下會死喲?沒力了啦!”

  “離你遠一點,總行了吧?小氣鬼。”以為他不借躺,她學螃蟹橫著爬離他身邊,然後維持同一種姿勢趴著,將小臉枕在床上,虛弱地喘著氣。

  她快要氣瘋了。

  她要整的人明明是他,結果沒整到他,卻反害自己差點虛脫……

  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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